?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二十

? ? ? ?說出那句話后，疾沖憋悶的心情，終于痛快了。他忽然不想再忍了。既然言冰云說是最后一面，那么他還有什么不能說的呢？

　　“你從小就是楷模，很招人喜歡?？墒俏以缈赐改懔耍憔褪莻€喜歡做漂亮事的虛偽的人！”

　　疾沖，閉嘴吧?？墒撬滩蛔?。

　　“我曾經(jīng)也被你騙過，所有人都笑話我的出身，只有你不在乎。幸好我后來早早清醒，知道你不在乎是因為你不屑。我這樣的人，根本就入不了你高貴的眼！”

　　言冰云錯愕的看著疾沖。他從來不知，一直以來，疾沖竟是這樣想他。

　　疾沖問他：“你為什么要讓我上車？”

　　“什么？”

　　“上學的時候，下雨的那天。你為什么要讓我上車？你只要假裝沒看見我就好，可你為什么要找我？是你讓我上的車，可是你卻嫌我弄臟了你的腳墊！”

　　“我沒有！我沒有嫌棄過你。你不能因為討厭我，就給我胡亂編排罪名！”

　　言冰云記得。因為他的馬車，只載過疾沖一回。之后疾沖與墨染交好，他就再也沒做過自己的馬車。

　　“我弄臟了你的腳墊，濕漉漉的一大片。你穿著一雙白色錦鞋，很新，很好看。你蜷起了腳，想要離那片水漬遠遠的……”疾沖單手掩面，繼續(xù)說，“那個畫面我一直忘不掉。每次想要喜歡你，它就忍不住跳出來。我問過自己無數(shù)次，是你讓我上的車，你憑什么嫌棄我……言冰云，你憑什么！”

　　言冰云記得這件事，但是疾沖說的細節(jié)，他卻一點印象都沒有。他不記得自己那天是不是真的躲開了，可是他知道，他從來沒有因為疾沖弄臟了腳墊而嫌棄他。然而現(xiàn)在反駁這些沒有一點意義，因為疾沖已經(jīng)被他這個舉動折磨傷害了十幾年。

　　“對不起，疾沖……”除了對不起，言冰云也不知自己還能說些什么了。

　　兩人都不再說話，寂靜的夜里，只有疾沖粗重的喘息聲。

　　過了許久，疾沖終于平復了心情。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把郁結(jié)于心的話都說了出來，疾沖覺得，自己終于可以放下了。他終于可以沒有負擔，沒有不甘，坦然的說出那句話。無論是愛他，還是放棄他；無論是被他愛，還是被他拒絕，他都可以欣然接受。

　　他說：“就算是這樣，就算你一直冷淡疏離，就算一直被你嫌棄著，我還是忍不住要喜歡你?？墒茄员啤骄?，之君畏矣。你的高傲會傷人?！?/p>

　　言冰云覺得糟糕透了，他并沒有因為疾沖的告白而感到開心。因為疾沖的重點不是喜歡他，而是“之君畏矣”。疾沖覺得喜歡言冰云，是件令人畏懼的事。

　　疾沖將手放在窗欞上，輕輕搭上了言冰云的一根小指。他靠在言冰云的耳邊，輕聲說：“阿言，既然是最后一面，我送你一個臨別禮物?！?/p>

　　言冰云緊張的看著疾沖搭著他的手，一時不知要說什么。

　　疾沖也沒有在意，而是繼續(xù)道：“不過我沒什么錢，就送你一個承諾吧。我允諾為你做一件事，在我有生之年，必定會做到的事?！?/p>

　　阿言，我還是不甘心。我給了你機會，也給了我自己機會。只要你向我走一步……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二十一?

　　疾沖的禮物太誘惑，言冰云幾乎立即想到了他要什么?？墒牵娴目梢哉f出來嗎？

　　他看著疾沖，驕傲告訴他不可以?？墒乔楦袇s拉著他一直往深淵里墜。

　　他想起昨晚的瘋狂。疾沖醉了，做的時候毫無章法，他一點快樂都沒有感受到，就生生被疼昏了過去。可是與身體的疼痛比起來，得到疾沖的滿足感更讓他覺得幸福悸動。他已經(jīng)，舍不得放手了。

　　言冰云終于知道“誘惑”為什么那么難以抗拒，因為他讓你看到了靈魂最深處的渴望。

　　言冰云慢慢伸出手，顫抖著拉住疾沖的衣袖。

　　“不要走，不要娶別人。”

　　疾沖的臉隱在陰影里，晦暗不明。

　　“這是兩件事?！?/p>

　　……

　　“不要走，和不娶別人，是兩件事。你選哪一件？”

　　言冰云覺得難堪，可是他害怕疾沖真的會選只身天涯，永生不見。所以回答：“……不……不要走?！?/p>

　　疾沖長出了一口氣：“就算我娶別人，你也要我留下來嗎？”

　　言冰云委屈的紅了眼眶，囁嚅的小聲說：“你不要欺負我?！?/p>

　　疾沖挑起言冰云的下巴，讓他抬頭看著自己。他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笑容，像只得逞的狐貍。

　　他在言冰云的唇角啄了一口，溫聲說：“吾慕君，可否與君共？”

　　只要你向我走一步，我就會，飛奔到你眼前。

　　——正文完—

請期待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