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里也斗膽學(xué)一下UP主許右史,寫一篇霍去病
公元前119年,漢武帝元狩四年,長安郊區(qū),驃騎將軍霍去病所率領(lǐng)的數(shù)千精騎在此扎營,等著霍將軍帶來升官發(fā)財?shù)暮孟ⅰI壘秩序井然,但笑容卻在這群士兵年輕卻寫滿滄桑的臉上悄然綻放…… 未央宮內(nèi),寂然肅穆,一群武將以軍禮半跪殿前,兩旁肅立著黑壓壓一片文官,他們垂著頭,表情復(fù)雜的望著這群“只知道花錢的丘八”…… 龍椅上,漢武帝劉徹拿著霍去病呈上的功勞簿,瞟了瞟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笑容還是那樣燦爛、眼神卻越來越沉……瞬間,他隨手將這摞竹簡遞給從旁伺候的太監(jiān),沉甸甸的竹簡讓這位經(jīng)驗豐富的公公險些一個趔趄,皇帝親切也令人生畏的望著他的“病兒”:“封狼居胥,宣我大漢煌煌國威,使匈奴遠(yuǎn)遁、漠南再無王庭,驃騎將軍之功巍巍史冊!賞!” 一旁的公公從懷中拿出金光燦爛的圣旨,瞬間,朝堂上烏泱泱的人就像都被打了一拳,四腳撲爬、頭觸地面,包括那群以軍禮自持、以軍功晉升的“丘八們”,此情此景總令漢武帝倍感得意,又隱隱感到背脊上竄過一絲莫名其妙的恐懼,因為整個大漢只有他一個人不會下跪:“誰,又會真正忠心于你,除了你自己……” 公公當(dāng)然不知道偉大陛下心中所念,他只是要公事公辦,這份封賞旨意長麻吊線得緊,他清了清嗓子扯著銅鑼音優(yōu)雅的嘶鳴起來,像極了一只打鳴的公雞,那口水甚至濺到了霍去病跟前:“驃騎將軍去病率師躬將所獲葷允之士,約輕赍,絕大幕,涉獲單于章渠,以誅北車耆,轉(zhuǎn)擊左大將雙,獲旗鼓,歷度難侯,濟(jì)弓盧,獲屯頭王、韓王等三人,將軍、相國、當(dāng)戶、都尉八十三人,封狼居胥山,禪于姑衍,登臨翰海,執(zhí)訊獲丑七萬有四百四十三級,師率減什二,取食于敵,卓行殊遠(yuǎn)而糧不絕。以五千八百戶益封票騎將軍?!比缓?,公公不易覺察停了停、再略微提高了一下嗓門:“進(jìn)封大司馬驃騎將軍!”朝堂更加沉默,仿佛全都死了一般,只有愕然的大司馬驃騎將軍一會兒盯著微笑的陛下,一會兒盯著跪在一旁的親舅舅、大司馬大將軍衛(wèi)青,與霍去病截然不同,衛(wèi)青一如既往、全身麻痹的跪在冰冷大理石上,紋絲不動……此時此刻,無數(shù)雙眼睛,用余光盯著這對舅舅與外甥,有譏諷、有嫉妒、有諂媚、有憤恨、有嘲諷,五味雜陳,只是沒有一絲暖意……然后,是霍去病呈上的功臣名單,接著是大將軍呈上的功臣名單,公公念了很久很久……念來念去,沒有大將軍大司馬衛(wèi)青的名字,這意味著什么很明確了,“大將軍翻篇了,陛下用人如積薪,后來者居上”…… 詔書終于念完了,陷入了謎般的沉默。然后,漢武帝中氣十足、又不咸不淡的吐了一個字:“可!”他的嘴角似乎閃過一抹竊笑:“平身?!惫虬莸挠螒蚪Y(jié)束了……霍去病站起,看了看舅舅,年輕的臉上閃過愧疚,舅舅親切的看著他,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宰相與大司農(nóng)恨恨瞅著九死一生的將軍們,好像看著殺父仇人:“哪里去找這么多錢……又該挪用哪種名目的錢呢……” 次日,漢武帝領(lǐng)著他的病兒來到一處裝潢富麗的宅邸前,笑瞇瞇的說道:“病兒,有二十一了?”“回陛下,是?!薄昂吆?,你有個兒子,叫,霍嬗?”霍去病一驚:“陛下是怎么知道的?”眼看這句蠢話就要脫口而出,好在說出來的是:“是?!北菹孪残斡谏耐鴿M臉通紅的“病兒”:“都大司馬了,卻不給自己的長子留個該有的名分,哎,你還是不懂事??!你知道那群嘴碎文官會怎么調(diào)侃你嗎?”“陛下……”“你這人大大咧咧的,也是個大人了,卻沒置辦什么產(chǎn)業(yè);隨便玩玩兒,卻把孩子玩出來了。該找個老婆管管你了。這宅子是朕賜給你的!”“謝陛下!”本來他想、也必須這樣說,脫口而出的卻是那句千古名言:“匈奴未滅,何以為家!” 也許,只是大司馬驃騎將軍無法想象老死在病床上的悲慘模樣,無法想象自己在豪宅慢慢變老、卻依然摟抱著年輕妻妾的滑稽嘴臉,“我只能死在戰(zhàn)場上,這是我的命!”他總這么想,他還這么年輕,脫口而出的只是心中所想…… 聽見這8個字的千古名言,漢武帝的笑容從未這般燦爛,他把右手放在“病兒”肩頭,親切的望著他,但他別在背后的左手正用大拇指緊緊挖著虎口,指甲淺淺的陷入肉里,“好吧,這小子真會自己拿主意……”漢武帝笑容依舊燦爛如陽光,心中卻已然千里冰封,他想起來這對舅舅、外甥那該死的、一眼望不到頭、需要念了半天的功勞簿,還有大司農(nóng)那諂媚卻隱含著責(zé)難的順從,“誰,又會真正忠心于你,除了你自己……”這個想法再度冒了上來,這次,漢武帝感到了一種刻入骨髓孤獨:“你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沒有臣子、沒有妻兒,你,只有自己……” 兩年后,霍去病病死,九年后霍嬗病死;幾十年過去了,霍去病的弟弟大將軍、大司馬霍光病逝,死前懇求漢宣帝將自己的孫子霍山、霍云過繼于霍嬗名下,以延續(xù)霍去病早已斷絕的香火,當(dāng)然,也可能是他已察覺到霍家已然大難臨頭,希望用這種辦法留下兩個孫兒的性命,但一切都只是幻想…… 公元前66年,漢宣帝地節(jié)四年,霍家因謀反被漢宣帝滿門處死?;羧ゲ〉摹皩O子”們,盡管已經(jīng)過繼仍難逃一死,霍山、霍云因涉嫌謀逆被逼自殺。 至此,“封狼居胥、禪于姑衍、登臨翰海”“匈奴未滅,何以為家”的霍去病最終還是沒有留下任何子嗣,血脈徹底斷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