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鳴星】仙俠師姐弟虐文6
關(guān)鍵詞:虐文he,半重生,姐弟,神魔 ?

Part 6.
我沉下去的脊背,似乎隨著師尊一步步走近,被踩的更低了。此間事發(fā),存亡只在師尊的一念之間,而師尊從來不可預(yù)測,也從來不愛遂人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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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沒有被夢境困擾的時候,那時師尊剛復(fù)生,我?guī)е痼@和不安隨他回到私府,師尊落地后,手輕揮,幾千年破敗不堪的園林宅邸瞬間鳥語花香,嶄新如昔,似乎歲月躲著師尊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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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多做停留,黑云如電,裹帶著他的身影轉(zhuǎn)瞬消失在蒼穹中。我站在發(fā)生翻天覆地變化的私府里,突然發(fā)現(xiàn)好安靜,四周鳥語花香,自己什么都聽不到。走到曾經(jīng)的住處,卻覺得陌生,可是我太累了,在這片寂靜里太害怕了,就躺在床上,給自己下了昏睡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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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時,頭昏腦脹,似乎發(fā)熱了,模糊中床前坐著個人影,我迷糊中以為是鳴星,一邊叫他名字,一邊伸手扶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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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還沒觸碰到,那人微側(cè)過頭,雖然是一樣的輪廓,甚至昏暗中都看不清眼,但是我瞬間清醒,冷汗津津。迅速起身跪下,給師尊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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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垂的視線只看到他的足尖,周圍越來越亮,頭頂傳來:“司月星君這么多年,一點長進(jìn)都沒有。月輪也沒有半點變化,真是無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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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盛到極致的月光,突然暗淡,滿月在窗外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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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師尊抬腳從我身邊走過,不發(fā)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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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師尊再次消失,而我似乎留下病根,夜夜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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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現(xiàn)在,我才明了噩夢終會有成真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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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站定,聲音好像來自千里之外,遙遠(yuǎn)卻清晰:“這么多年,你有了幾分長進(jìn)?!彼麖目M繞的黑云中伸出一只手,凌空輕抬手指,我頓感下顎被無形的手緊緊鉗制,高高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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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過師尊殺人,如果他仁慈幾分,會不費吹灰之力斷那人性命。而如果他起了其他心思,會這樣暴露出那人的脖頸,然后騰蛇一口鎖喉。驚懼和窒息,會讓倒灌的血源源不斷涌進(jìn)那人的喉嚨,他呼嚕著發(fā)不出驚叫,又被嗆著,涕泗橫流,伴著嘴中溢出的鮮血,狼狽又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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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害怕,只是等待著結(jié)果,磨的人心寸寸燒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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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細(xì)細(xì)看自己熟悉的面容,是不是會做出其他有趣的表情,讓他再驚喜幾分??墒呛孟衩鎸ψ约海匦掳亚榫w上裂開的細(xì)紋,砌上了新的泥漿,又成了一尊無情無感的石像泥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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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收回手:“可惜長進(jìn)的太少,不堪入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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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瞬,我跪伏在地上的身軀,已經(jīng)離開了屋內(nèi),身邊微風(fēng)拂過,月華半點不遮掩地將我覆蓋。雖然變化太快,但因為來過這里太多次,我頓時明白身處何處,生出幾分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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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站在參天榕樹下,抬頭看著搖動的枝葉,青翠欲滴,鮮潤的近乎妖冶:“你養(yǎng)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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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自覺咬緊牙關(guān),早知道瞞不過,卻不想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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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似乎滿意了些,逗趣地對榕樹輕輕吹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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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毛一樣輕飄飄吹出去的氣息,落在粗壯的樹干上,如摧枯拉朽的風(fēng)暴般,竟一點點讓樹皮,樹干,樹葉簌簌隨風(fēng)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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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樹的結(jié)界幻象,我自從有了心思來,尋了許多典籍,甚至冒大不敬進(jìn)過師尊的藏閣??嘈挠嬎氵@么多年,卻原來在師尊面前,不過是一口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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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shù)閃著熒光的小球從原來榕樹的位置散開,好像柳絮隨風(fēng)密撒。小球飛近,會看到球里困著的夢境幻象,熟悉的人影透著橙色的光,暖盈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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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饒有興趣的看著漫天飛舞的夢球,嘆息道:“這小兒,自己辛苦練的法力,不留著強(qiáng)身健體,筑基求道,全耗費在這些無用的夢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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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球……是啊,從我教了鳴星如何將夢境和思緒化成影像,用法力留在夢球里,他就偷偷積攢起來。我記得第一次見到著密密麻麻的夢球,里面那些隱秘的心思,讓我臉紅窘迫的同時,卻也不生氣,不羞惱,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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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離開后,這些本靠著法力留存的夢球,本該漸漸消散。我鬼使神差的藏起來,用法力供養(yǎng)著,卻不敢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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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垂眼看著地上的人,她身形絲毫未變,可是她的肩塌了,身上的氣味也變了,泛著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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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笑了,他覺得還不夠,所以輕張開口,吹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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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間的無數(shù)夢球全部碎裂,夢塵如煙如雪,簌簌下了一場大雪,將我埋了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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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的氣味苦中有帶著酸了。似乎還有點咸味,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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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伸出手虛空抬起了她的下顎,想看看她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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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閉著眼睛,鼻頭發(fā)紅,好像被這夢塵下的大雪,凍的瑟瑟發(f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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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夠,還是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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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突然將我卡著脖子提了起來,我以為大限將至,反而坦然。卻感到一股抽筋剝皮的痛,從左邊太陽穴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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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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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睜開眼,正對上師尊黑霧縈繞的雙眸,我一時怔住,下意識尋找熟悉的眼神,可那雙瞳孔里的碧色已經(jīng)半分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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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側(cè)的痛苦將我拉回現(xiàn)實,我不要,這最后的一點念想,一點任性,我不要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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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轉(zhuǎn)頭,卻因為力小而無法,情急之下,我抓住了師尊的手,試圖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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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一驚,碰觸自己身體這幾百年都沒人敢做的事,這個小丫頭,這個一向謹(jǐn)小慎微,無情無感的小丫頭,居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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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角不自覺翹起,可眼神更加堅定,手下絲毫不受影響,直直從她頭中抽出一縷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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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如同被抽掉頭骨般的經(jīng)了這一遭,一線翠綠色縈繞在師尊白璧的指尖,如同一豆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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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被鉗制的我無法掙扎,奮力扭頭看向那點光。自己在夏鳴星昏迷時候抽的這絲魂,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取的量很少,一直放在眉心養(yǎng)著。以為障眼法用的很好,卻不堪一擊。自始至終,我都無力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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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眼凝著那點微弱的碧色:“這么點殘魂,以你的道行,修到滄海絕,皓穹落,怕也修不回半幅殘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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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的語氣平淡,闡述著我無法否認(rèn)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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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這是我最后的念想了,師尊,求你……還沒等我開口,師尊輕輕吹了一口氣,那點光,本就微弱到透明的光,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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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眨眼,好像如果有任何動作,就會讓時間流逝,就會把我推向不想面對的現(xiàn)實??墒撬丛床粩嗟乃畯碾p眼涌出,喉嚨里被塞入了巨石,我發(fā)不出聲,也吐不出來那塊石頭,一陣陣的惡心反胃,發(fā)出含混嘶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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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松開,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才呼出了一口氣。那強(qiáng)行壓住的痛,從心口蔓延,我的周身似乎一寸寸裂開,可偏又沒有,為什么不讓我裂開呢,或許那樣消散了,就不會這么痛了吧,只要不這么痛,怎么樣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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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千萬條纏繞著我,如同千萬條毒蛛織出的線,死死捆住我,深深嵌進(jìn)皮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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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冷眼看著她的模樣,目的似乎達(dá)到了,可是并不愉悅。自小她都是個不會情緒外放的人,自己也是看中這一點,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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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冰冷的靈力從頭頂傳進(jìn),鎮(zhèn)住了我瘋狂肆虐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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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睅熥鸨涞穆曇舾钇七@些蛛網(wǎng),強(qiáng)行傳入我腦中。我清醒了幾分,眼前的地面已經(jīng)被淚水打濕,我直直抬眼看師尊,黑云籠罩中,他還是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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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微皺眉,這個氣味,好熟悉,從太多人身上聞到過,可是她,從沒想到她會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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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他嗎?恨他吧,就可以把這份痛苦轉(zhuǎn)嫁出去,恨他,就可以想怎么用傷害他來緩解這份痛。可是……最該被恨的不是自己嗎?不是自己一手把夏鳴星帶到如今的命運里嗎?有那么多次,那么多次可以收手,可是啊……罪魁禍?zhǔn)资亲约海绾文苊撟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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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重新跪伏在地:“罪徒求師尊責(zé)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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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第一次違背自己,如此簡單的命令,也不肯聽。自從超脫三荒,縱橫世外的這幾千年,已經(jīng)很少感覺到情緒波動。那些被人左右的情感,太渺小可笑了,所以自己喜歡簡單的人,要么情感單純到偏執(zhí),要么無情無感到木訥。沒想到啊,現(xiàn)在自己居然還能感覺到憤怒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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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久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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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凡心已動,不宜在此,去重塑吧。再痛的痛苦,挨上千百遍,自會習(xí)慣,也自會遺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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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遺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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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震驚的看向她,但一瞬后他掩飾住,揮袖后地上的人形隨風(fēng)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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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帶著她的氣味越來越遠(yuǎn),師尊站在原地良久,那氣味幾乎消失時,低語從唇間逸出,也隨著風(fēng)飄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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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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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

碎碎念:最近用眼過度,眼睛總是酸痛,所以不怎么打字。究竟怎么才能緩解???感覺都快睜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