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mi and the Nightmare Painter

由美與夢魘畫家

by：Brandon Sanderson（布蘭登·桑德森）

第四部分

第三十二章

“可以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這不是時間旅行，”紋樣把手肘撐在柜臺上，向兩人解釋道。

“你怎么知道？”畫家問。

“因?yàn)闀r間旅行到過去是不可能的，”紋樣說?！拔铱梢越o你們演示下數(shù)學(xué)原理?！?/p>

“等等，”由美說。“時間旅行到未來是可能的？”

“呃，是的，親愛的，”紋樣說?！澳悻F(xiàn)在不就是嘛?！?/p>

“哦。對啊?！?/p>

“我們可以減緩或加快與其他地點(diǎn)或人物相關(guān)的時間流動，”紋樣說?！斑@比靈界域要容易，在那里時間就像水一樣流進(jìn)你所提供的任意容器。但你無法回溯。沒有人可以，甚至連神瑛也做不到這一點(diǎn)?！?/p>

“什么是神瑛？”畫家問。

“哦，我沒打算討論這個話題，”紋樣說。

“很好，”由美回道?！暗芏辔以詾椴豢赡艿氖虑樽罱蛔C明是完全有可能發(fā)生的。所以，也許發(fā)生了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紋樣?！?/p>

這位豐滿的女人——好吧，實(shí)體——嘆了口氣?！澳阈枰C據(jù)，是嗎？行，讓我解讀下你的靈網(wǎng)吧，小姑娘?！彼拖骂^開始擺弄柜臺下面的東西。

“解讀我的靈網(wǎng)？”由美低聲道，湊到畫家身旁。

“這是一種嘉年華的玩法，”他解釋道?！耙疗蘧秃軔劢庾x。你知道她總是試圖用電視劇來預(yù)測人們的未來吧？和那個差不多。一個老太太坐在房間里瞇起眼睛大量你，然后說出你會喜歡什么樣的工作。這……大多都是胡說八道?！?/p>

紋樣又從柜臺后面冒出頭來，砰地一聲把一個大件設(shè)備放在了柜臺上。是個黑色的盒子，上面一部分是……玻璃做的？像電視機(jī)一樣？

“這里的機(jī)器通常都是帶玻璃的嗎，畫家？”由美問。

“我……以前從沒見過這樣的東西……“他說話間，紋樣已經(jīng)拉著由美的手放到了玻璃板上。

一位顧客過來想點(diǎn)餐，紋樣把他趕走了。那人還沒離開，她直起身來大聲喝道?！案陕铮磕憧床灰娢艺诤鸵粋€鬼魂說話，讀他女朋友的靈網(wǎng)呢？去那個風(fēng)操的角落里坐著，等我準(zhǔn)備好了再來。”

那人皺了皺眉頭，然后走開了。然而，畫家卻被嚇了一跳。女朋友？

“找到這個東西花的時間比我想得還要長，”紋樣說?！安卦诹怂嵌牙铩＿@家伙需要個分類系統(tǒng)?！?/p>

（我有一個。它叫大腦。）

紋樣移動了幾個旋鈕，然后把機(jī)器連接到了柜臺的虹音線上，以獲取能源。在等待過程中，畫家過去伸手拿起由美湯碗的靈魂態(tài)，端到自己面前。他剛吃了兩口，面就蒸發(fā)了。他當(dāng)鬼魂的時候并不會餓，但他確實(shí)想念紋樣的廚藝。

“好了，”紋樣終于開口，盒子里有什么東西開始發(fā)光了?！斑@件法器可以精確讀取你的靈網(wǎng)，比我自己讀要準(zhǔn)確得多。讓我看看……”她向后靠了靠，皺著眉頭，然后又往前湊，研究著……那些是字嗎？出現(xiàn)在側(cè)面一個小塊面板上的波動線條？

“咦，”紋樣說。

“怎么了？”由美和畫家同聲說道。

“讀數(shù)出現(xiàn)故障了，”紋樣說，“因?yàn)槟愕氖谀艹潭群芨?。像那種，超級授能體?！?/p>

畫家眨眨眼睛。然后等待著更多解釋。他又看向由美，她聳了聳肩。

“風(fēng)操的，”紋樣說?！皩?，這就像……擁有回歸者級別的神能。不，還要多。伊嵐翠人級別吧。這裝置不是為了讀取那種程度的靈網(wǎng)而設(shè)計(jì)的——所以你把這系統(tǒng)搞得有點(diǎn)崩潰。有意思。噢。不知道你死的時候會不會爆炸?！?/p>

“什么？”由美叫道。

“可能性很小，”紋樣說?！暗€是存在的！”她咧嘴笑了?！斑@太有意思了。”

“我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畫家說。

“靈魂就是由神能構(gòu)成的，”紋樣說?！昂冒桑f事萬物都是神能——因?yàn)槲镔|(zhì)、能量和神能是一體的。但你們口中的靈魂，作為我們存在的一部分，是純粹的神能。就像……火是能量。桌子是物質(zhì)。靈魂呢？神能?！?/p>

“那由美的神靈呢？”

“可能也是神能，”紋樣說?！拔覜]見過它們，所以無法確定。但夢魘就是。純粹的神能。它們可能很害怕你，由美?！?/p>

“我們遇到過幾只，”由美說?！翱伤鼈兲貏e不害怕我。”

“好吧，它們應(yīng)該害怕的，”紋樣說。“也許你可以吃掉它們，至少可以用各種有趣的方式惡搞他們。神能——特別是原始的神能——還挺哇哦噗哩的?！?/p>

“……哇哦噗哩？”畫家說。

“我剛編出來的詞，”紋樣說?！耙馑际呛芄之?。須空說我應(yīng)該更具備文學(xué)性。他就一直在編造新詞。所以我想試試?！?/p>

（我不會編造詞語。我完全不知道她從哪里得來的這個印象。）

“總之，原始的神能，”紋樣說，“會對思想作出反應(yīng)。還有情緒。尤其是高度授能體的思想和情緒。畫家，當(dāng)你繪畫夢魘的時候，是你的想法——你對它們的感知——導(dǎo)致了它們的形變，而不是真正的繪畫。理論上他們可以變成任何東西，正因如此他們才有了這個弱點(diǎn)。通過集中精神，你可以迫使它們變成你所設(shè)想的樣子?！?/p>

“噢，”畫家說，考慮到平時與紋樣對話都是什么走向，他震驚于這句話對他竟然有這么重要的意義。

“不管那些，說回由美……”紋樣瞇起眼睛說——不是因?yàn)樗枰?，而是因?yàn)樗谀７氯祟惖呐e止。（我可以自豪地說，這也是第一時間讓她成為“人類”的部分原因。）“由美，你最近有任何失憶的經(jīng)歷嗎？”

“我不覺得，”她說。“我應(yīng)該有嗎？”

“很難閱讀你的靈網(wǎng)，”紋樣說?！澳懔恋镁拖褚粓F(tuán)篝火，姑娘。它遮蓋住了很多東西——但我確實(shí)在這里看到了一個切口。你的一些記憶已經(jīng)流失了?！?/p>

兩個人再次茫然地看著她。

“每個人都會在他們的神能中留下記憶的印記，”紋樣說?！斑@就是為什么知界幽影哪怕身體已經(jīng)死亡，也能記住生前所做的一切？風(fēng)操的，你們這些人啥都不知道。聽者，特別是對于高度授能的個體而言，記憶印記會遍布你整個靈魂，好嗎？而你已經(jīng)失去了一些。它們被剪掉了。不算很多。也許就一天的量吧？雖然疤痕就在這里，但是很難看清細(xì)節(jié)。”

“我……被那只已經(jīng)固化的夢魘碰到了，”由美說。“它似乎從我身上抽走了什么東西。也許就是這個？”

“聽起來有點(diǎn)道理，”紋樣說著，然后大聲拍了一次掌?！昂昧耍瓿闪?。這里沒有更多數(shù)據(jù)了。我可以盯著看一整天然后一無所獲。就像試圖理解一個須空講過的晦澀難懂的笑話一樣?！?/p>

（完全沒必要。）

“你，”紋樣說著，示意畫家過來，同時她把由美的手從機(jī)器上推開。“到你了。”

“我？”畫家說著，感覺受到了威脅。“我是虛幻的！我是說，我沒有身體?！?/p>

“這東西讀的是靈魂，”她指著說。

他很不情愿地——但同時又不想在由美面前顯得像個膽小鬼——把手放在了機(jī)器上。他不確定是因?yàn)樽约旱念A(yù)期還是其它什么原因，但他還是能摸到那機(jī)器頂部冰涼的面板。

紋樣看著側(cè)邊那抖動的線條。“哈！”她說著，轉(zhuǎn)過身去，讓他可以看得更清楚。“看到了嗎？”

“我不會讀這個，紋樣，”他說。

“你擁有普通靈魂級別的神能，”紋樣說。“完全符合我們對這個星球的預(yù)期水平，因?yàn)檫@里沒有神瑛棲息，而且這里的人們也沒有被賦予額外的能力。盡管這里有化境遺留的天幕與瑛靈?！?/p>

“又來了，”畫家說著，手一直放在設(shè)備上，“神瑛？瑛靈？化境？”

“依然沒打算聊這個，”紋樣說?！盁o論如何，我沒有在你的靈網(wǎng)中看到與過去聯(lián)結(jié)的證據(jù)。仁伽郎，你——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沒有在時間旅行中。這是毫無疑問的。”

“我和另一個世界有聯(lián)結(jié)嗎？”畫家問。“你能讀出來嗎？”

“你們兩個，”她說，“都沒有去過其他的世界。你們都是來自這顆星球，兩個人都是。這一點(diǎn)我看得很清楚。雖然……由美與其他人之間的聯(lián)結(jié)比我以為的要少。這和她的能力無關(guān)；感覺更像是……”

“像是我誰都不認(rèn)識？”她低聲說。

“對，是這樣！”紋樣說?！皬膩頉]見過建立的聯(lián)結(jié)如此至少的人。我猜，你應(yīng)該是個很孤立的個體吧?！?/p>

“是，”她低著頭說道。

“我有點(diǎn)好奇那是什么感覺，”紋樣說?！暗譀]好奇到想要嘗試的程度?！?/p>

“你是怎么看到她與其他人的聯(lián)結(jié)的？”畫家說?！澳銊偛挪皇钦f讀不出她嘛?！?/p>

“我能看到，”紋樣說著，翻了個白眼，似乎他們應(yīng)該明白原因?！昂苊黠@，她與你有聯(lián)結(jié)。我不用設(shè)備也能看得出來。還有其他幾個人。然后這里還有十三根奇怪的線條……”

“十三？”由美說著，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對??！”紋樣說。“聯(lián)結(jié)線有時候很容易看到，但卻是出了名的難讀。我不知道這些線聯(lián)結(jié)到了哪里。不過看起來不像是家人。更像是什么主題聯(lián)結(jié)……”

“由美？”他問。

“現(xiàn)在還有十三位御靈姬，”她說。“在那里？她們在哪里？”

“這我讀不出來，”紋樣說。

“那這東西有什么用？”由美指著設(shè)備說。

“有什么……由美，你知道這東西是多么神奇的法器嗎？它能讀出直到最近還需要高度專業(yè)化的人才能讀懂的東西——”

“她們在這嗎？”由美問?！斑@個世界。她們在附近嗎？”

“當(dāng)然在這個世界，”紋樣說。“就那個方向，某處。”她模糊地向著西邊揮揮手，那邊靠近天幕的部分就是畫家巡邏的地方?！暗恰彼龂@了口氣，此刻由美已經(jīng)從這棟房子里沖了出去。

畫家慌忙跟上，措手不及?！坝擅?？”他喊著，跌跌撞撞跑到街上?！坝擅溃愦饝?yīng)過其他人的，會遠(yuǎn)離……”

她沿著街道一直跑，似乎并沒有在聽。他緊隨其后追趕著她，當(dāng)她最終從倉庫外環(huán)跑到基拉希托的外環(huán)路上的時候，他趕上了她。她在這里放慢了腳步，走到了天幕跟前——距離近得可怕。

“由美？”畫家說著，從后面走過來，伸出手去——但還沒碰到她就停住了。

最后，她跪下身，低下頭。他走到她身旁，蹲在那里，憂心忡忡。

“對不起，”她低聲道?！拔蚁搿鋵?shí)，我沒有想。我是在感覺。我想見見她們，和她們在一起。這感覺征服了我?！彼粗?。“我小的時候認(rèn)識其中一位。我們是在一起受訓(xùn)的。你知道嗎？”

他搖搖頭。

“之后，他們帶走了她，把我們分開，”由美低語著，“那時我們即將要太過了解對方。麗云說，如果形成依戀對我不好。在那之后，我再也沒有見過任何一位御靈姬。”

“什么，真的嗎？”他說?！斑B路過都沒有嗎？”

她搖搖頭。

“這感覺太慘了，”他說著，在她身旁坐下，盯著天幕。黑中透黑。他知道那東西在變化，在移動，但他感覺到的不只有看到的這些。

“你是怎么排解孤獨(dú)感的？”她輕聲問道。“在你年輕的時候？”

“用畫畫?！?/p>

“當(dāng)你創(chuàng)作藝術(shù)的時候，”她低聲道，“很容易就會忘記孤獨(dú)。”

“直到你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人可以欣賞你的作品。”

“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個問題，”她說?！暗业挠^眾從來都不是人類。我常常希望在一天的工作都結(jié)束之后，會有人在那里告訴我，我干得不錯。”

“嘿，”他說。

她瞥了他一眼。

“干得不錯?！?/p>

“我說的不是現(xiàn)在，”她（低低地）說。

他還是沖著她咧嘴一笑。最后她也用笑容回應(yīng)了他。之后她悠閑地從地上撿起幾塊鵝卵石還有一些碎石。不出所料，她開始疊石了。

“我們錯過了今天那集《遺憾的季節(jié)》，”她說?！拔叶纪恕？紤]到這些……”

“瘋狂的事情？”

“是啊，”她說著，又疊了一塊鵝卵石上去。

“問伊妻，”他說?！八龝腊l(fā)生了什么的。而且會解釋，詳細(xì)地解釋?！?/p>

“我?guī)缀酢彼f著，放好了第四塊石頭，“還是算了吧。我寧愿自己想象。這樣我就可以假裝它是幸福的結(jié)局了。”

畫家向旁邊瞥了一眼。這里可不是最適合談話的好地方。至少，他們有可能會碰到茜和刀辰，而他們絕不會讓由美……

他皺了皺眉，站起身。

天幕在變化。在波動。他幾乎就要喊出聲，讓由美快跑，以為夢魘就要出來了。但隨后天幕卻后退了。遠(yuǎn)離了他們。

就像黑暗在光明面前退卻。就像水在可怕的熱度之下蒸發(fā)。天幕以一種弧形向內(nèi)撤退，收縮。他看了一眼由美，她剛疊好了下一塊鵝卵石。

天幕向后退得更遠(yuǎn)了。

“由美！”他指著天幕嘶聲道。

她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然后輕聲倒吸了口氣?！鞍l(fā)生了什么？”

“疊石，”他說?！疤炷粚ΟB石有反應(yīng)?！?/p>

為了驗(yàn)證這一點(diǎn)，她又放了一塊——天幕再次往后退了一些。它只有一小塊區(qū)域會做出反應(yīng)，大概十英尺寬。但畫家覺得這行為很古怪——直到他意識到其中明顯的相關(guān)性。

“它對虹音線也是這樣反應(yīng)的，”他說著看向由美?！斑@就是我們的生存之道；虹音能量能將天幕逼退。我們會通過向黑暗中延伸虹音線的辦法來建造新的定居點(diǎn)?！?/p>

由美又從周圍的石堆中挑選了一把鵝卵石，然后，她表情堅(jiān)定地投入了疊石中，一塊接著一塊，速度比他曾想象過的還要快。她疊出的小塔沒有一座倒塌的。在他們身后，他注意到紋樣正在靠近，她還穿著她的圍裙。這是個奇怪的景象，他意識到自己基本上一直是把她當(dāng)成了餐館設(shè)施的一部分——看到她就像看到餐館的柜臺自己裂開，大搖大擺地走到大街上。

紋樣無言地加入了他們，注視著天幕。黑暗隨著每一塊鵝卵石的落成而晃動不息，但接著就開始攪動，開始冒泡，就像沸騰的水。

“由美……”畫家看著天幕的新舉動說?！耙苍S……”

她加快了速度，用雙手繼續(xù)堆疊，把她的石塔堆得越來越高，越來越高，逼得天幕不斷翻滾，冒泡，攪動，蕩漾，接著裂開。它從正中間裂開，露出了一只人手，接著是肩膀，還有一張臉——一個女人，身著御靈姬所穿的鮮艷鳶服——向他們伸出手，發(fā)出了無聲的尖叫。天幕再次向前涌動，吞沒了她，繼而向外隆起，朝著他們?nèi)藫鋪怼?/p>

畫家大叫一聲，向后跳去。由美急忙起身逃跑，石塊散落一地。連紋樣——一直聲稱自己是某種不受凡人恐懼情緒影響的不朽之身——也飛似地跑開了，直到三個人都背靠著最近的墻壁：畫家粉刷過卻未曾作畫的那一面墻。

“那（低低地）是什么？”畫家喊道。

“你的世界真的很詭異，”紋樣說?！拔矣幸粋€數(shù)字可以解釋有多詭異。它很高。超級高。”

“那是一位御靈姬，”由美看著他們兩人低聲說?！霸诤诎抵小槭裁?？”

畫家搖搖頭，滿臉困惑。

“可能是一只夢魘，”紋樣說?！白兂闪巳说男螤睢?yàn)槟阍谙胨齻?。孩子們，不要相信任何從那黑暗中生成的東西?！?/p>

“有道理，”畫家說?！斑@可能是某種陷阱。即便不是，現(xiàn)在不也是在分散著注意力嗎？由美，你心里還惦記著其他的御靈姬，但她們會想讓你做什么呢？”

“遵循神靈的意志，”由美說?！皩W(xué)者們的機(jī)器——我們必須想辦法摧毀它?！?/p>

“我建議打它，”紋樣說?！笆箘糯?。最好用更堅(jiān)硬一點(diǎn)的東西。我推薦我自己，因?yàn)槲铱梢宰兂煞浅Ａ钊苏駣^的普通寶劍，但是這有點(diǎn)……復(fù)雜?！?/p>

“我們只要用塊石頭就行，”畫家說?！俺脤W(xué)者們迷惑的時候，悄悄溜進(jìn)去，砸碎那臺機(jī)器。他們能怎樣？不過是一群瘦弱的學(xué)者。”

由美一臉驚恐：“我做不到！”

“你沒必要做，”畫家說著，回頭瞥了一眼天幕——它正在回歸靜止。僅僅幾秒鐘，它就變得和以前一模一樣了?！拔铱梢源輾桥_機(jī)器，由美。也許這就是神靈派我來的原因。他們需要一個不怎么在意你們的社會規(guī)則的人。一個能直接走進(jìn)那頂帳篷，把該做的事情完成的人。”

“也許吧，”由美承認(rèn)?！暗覀儾荒艽颐π袆樱瑧?yīng)該先計(jì)劃一下?！?/p>

她當(dāng)然想要計(jì)劃一下?！坝擅溃阏f過情況越來越糟了。你說過我們所剩的時間不多了。我不認(rèn)為除了偷偷溜進(jìn)去砸爛機(jī)器之外，我們還能想出什么更好的計(jì)劃。我們不是士兵；我們沒有資源?！?/p>

“也許你是對的，”她說。“但我忍不住在想，我們應(yīng)該在收集更多信息之后再實(shí)行這個計(jì)劃。紋樣，你在著陸之前調(diào)查過這個世界。你有多確定這一切都被天幕給遮蓋住了？”

“沒有那么確定，”她回復(fù)道。

“你有地圖嗎？”由美問?！坝修k法知道那外面的黑暗中有什么嗎？”

“我沒有，”紋樣說?！暗恰铱赡苷J(rèn)識某人，他能解答我們。某個見多識廣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