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1:同類(《邊獄巴士》病嬌向同人文,OOC預警)
這篇是加三等級考期間,為了緩解學習壓力而寫的文,算是6月高考前最后一次營業(yè)。
同時慶祝邊獄巴士即將開辛克萊N社的池子,所以背景是N社辛克萊那個世界,即克羅默在劇情里提到過的辛克萊加入N社那個世界線。
別問為什么重新發(fā),問就是我發(fā)現(xiàn)新版編輯器把我評論區(qū)吞了還把我分錯區(qū)了。完全搞不懂新版怎么搞。
大概是OOC了,我也不太確定,湊合著看吧。
主視角是辛克萊的視角,封面是劇情的截圖。
不喜勿噴,并且不要在這篇文章下面刷與本文無關(guān)的東西,催更請在相關(guān)同人文下面催更(雖然催了也不會更新的,櫻嵐還是很隨性的)
總之,謝謝大家的理解與支持。

那年的夏天,我第一次進入了那所學校。
別的任何事物都幾乎早已忘卻,在泛黃的回憶里,唯獨印象深刻,留了下來的,卻是那一個瞬間。
當時,我對著班級同學的自我介紹興趣不大,于是便用手撐著腦袋,看著窗戶外面出神。就在那時,老師突然喊了我的名字。
“辛克萊,你在看什么?”
我的名字叫辛克萊。
按理來說,開學入校的第一天就被老師點名,這可并不是什么光榮的事情,可是我卻每每回想起來都會覺得很愉悅。
當時,在講臺前,站著一位女生。
我僅僅瞥了她一眼,就那一眼,就再也移不開我的目光了。
白色和淺金色的頭發(fā)交織著,直直地垂落,遮住了她的右眼,但卻讓我不由得聯(lián)想到了太陽,天上那璀璨奪目的太陽。
她那銀白色的瞳孔更是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心臟上。不知怎么的,我竟然產(chǎn)生了一種奇特的親切感,強烈的感覺幾乎要從我那沸騰的血管中爆發(fā)而出。那種感覺叫囂著,讓我想要接近她,讓我想要觸碰她,讓我想要占有她。
我終究還是抑制住了這種渴望,可是血管里的感覺始終都不會消失殆盡,我只得不斷地隱忍著,控制著自己。
“我的名字是克羅默?!?/p>
那是多么美妙的聲音啊,純潔而又美好,讓我不由得想要親近她。
也難怪我對那一天的印象只剩下了這個瞬間了。我混混沌沌地,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她,看著她站在那里,聽著她的自我介紹,那紅潤的薄唇間流出了多么美妙的聲音啊!
興許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她朝我輕輕笑了笑,我也淺淺扯了扯嘴角。
那一天,克羅默的笑容一直在我的心中回蕩,久久不曾消失。
……
克羅默坐在教室的后面,她長得很高,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這樣,我則坐在前排。我時不時會在上課時走神,想著她會不會在看向黑板的時候,順帶瞥一眼坐在前排的我呢?她會不會也有著想到我的時候呢?
每當下課的時候,我都仔細地聽著她和其他人的談話,出乎意料的是,她鮮少與其他女生們一起聊天,她的話題也往往是與眾不同的。
我悄悄把她的每一個話題都記在了筆記本上,甚至反復地專研。一直到我徹底記住,能夠?qū)Υ鹑缌鳛橹埂?/p>
無數(shù)個夜晚,我躺在床上,在對她那無邊無際的美好的回憶和想象中入眠。我那思維的描繪是如此的真實,如此的細致入微,以至于我的房間里充滿了她的形象。
無數(shù)個夢境,我都在與那幻夢中的克羅默,我的維納斯一同共舞,沉淪在那美妙絕倫的白金色麗影中,沉湎在那難以抑制難以啟齒的渴望中,用特殊的情感把我自己逐漸填滿,用特殊的情感使她的形象越發(fā)豐滿。
我瘋了,這一點我心知肚明。
我多么想要坐到她的身邊啊,可那是不切實際的。即使知道這樣的想法和飛蛾撲火一樣,我也仍舊想要接近她??墒俏覜]有這么做,從來,哪怕一次都沒有。
我怕嚇到她。
我怕我的瘋狂與丑惡會嚇到她。
整整幾年,我都在這甜蜜的日常生活中痛苦著。我越是想要接近她,我的理智就越是告訴我不能這么做。我越是壓抑自己的本性,我的渴望就越發(fā)嚴重。我確確實實是居心叵測之人,我也一直都妄想著要對她心懷不軌。
我一寸一寸地觀察著她那纖細的手腕,會忍不住想要為她戴上鎖鏈。那銀色的手銬是否能夠把她的手腕襯托的更加潔白,更加膚如凝脂?
我看著那些被別人觸碰過的每一寸皮膚,會忍不住想要舔舐干凈。想要用吻痕來洗凈那些被別人觸碰的地方,讓她只屬于我。
想要獨占她那美妙的嗓音,聆聽那婉轉(zhuǎn)的像是金絲雀一般動聽的聲音,想要獨占她的每分每秒,想要折斷她的羽翼,讓她受困于我的籠子里,想要永遠獨占她。
我瘋了,這一點我心知肚明。
……
我一直都在等待著一個合適的時機。
就像要竊得鳥蛋的毒蛇,等待著那個合適的時機,等待鳥的離巢再一口吞下一般,我等待著那個時機,那個能夠漸漸滲入她的生活的時機。
所幸,并沒有讓我等的太久。
所幸……
……
那段時間,人們開始往自己的身體上植入義體,每每看到或者聽到義體相關(guān)的內(nèi)容,我就發(fā)現(xiàn),克羅默表現(xiàn)出不太喜歡的狀態(tài)。
“或許我可以利用這一點。父母和姐姐都裝上了義體,我卻還沒有。只要我利用這一點,說我不想裝上義體的話……”
我被我的想法嚇了一跳。
要是我真的這么做的話,她真的能看向我嗎?用她那銀白色的眼眸?
最終,我還是選擇了這么做。
除了這么做,我還有什么選擇呢?任何我能想出來的能夠刻意接近的方法都顯得那么不自然。
我深怕嚇到她。
我深怕她會厭惡我內(nèi)心的污濁。
我和父母就著義體的事情大吵了一架。我是絕對不能裝上義體的,我可不希望她像討厭那些裝了義體的同學那樣討厭我。
父親因為我和他頂嘴的事情很生氣,打傷了我的臉。所以我不得不頂著臉上的淤青去學校。
我的同桌,一個個子矮矮的男生注意到我臉上的傷口,于是問我為什么會受傷。
“我不想裝上義體,和父親吵了一架?!?/p>
我有些急促地回答著,咬著自己的手指甲。雖然是對著那位男孩說話,心思卻全都集中在克羅默的身上。她會不會注意到我呢?她會不會向我走來呢?
她向我走來了,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的心上一樣,我的心臟隨著她的腳步一下一下地跳動著。要是她沒有向我走來,我會立刻死去嗎?我的心臟會被冰封,一下都動不了嗎?
到那時又該怎么辦?抓住她的手強迫她屈服于我的身旁?為她帶上鎖鏈把她永遠囚禁在我的身旁?
我不知道,只得在心里祈求,等待她步伐的停止。
最終,腳步聲還是停下來了,大片大片的陰影壓下來,我抬頭,看見克羅默站在我的面前。
“你……辛克萊,你也反對義體吧?”
她的語氣有些急促,聲音卻依舊是那么美好,光是聽到就像是要升華了一般。
“義體,真惡心啊!對吧?”
我是多么想要贊成她的話語啊,就像在我的那些夢境里所做過的那樣。
要是我跟隨了她的思緒,順著她的話說下去的話,我能走進她的生活嗎?
或者我的過度反應(yīng)會不會嚇到她,讓她看出來我居心不純?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個好的演員。
我只是看著她的眼睛,什么都沒有說。
上課鈴響了,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我是多么后悔?。∵@么好的一個能侵入她的生活的機會!就這樣白白溜走了!多么怯懦啊!我痛恨那時退縮的我,就像我痛恨那些圍繞在她身旁的人一樣!
整節(jié)課我坐立不安,心思完全沒法放在課程上。她會不會覺得我不同意她的觀點而疏遠我?這會不會是我和她的最后一次交集的機會?
我只好看著窗外,打發(fā)時間。
我突然注意到一個在樓下走過的男孩,有很多人圍在他身旁,好像是隔壁班的新同學德米安。那黑色的短發(fā)梳的整整齊齊的,眼睛漆黑的就像沉寂的藍黑色墨水一樣。他那光潔的額頭上貌似有一個淺紅色的印記一閃而過。
他突然抬頭,目光和我對上了,這令我有些驚訝。
那深邃的深色瞳孔就像是要把我吸進去一樣。
……
課程的時間一晃而過,我終究是下定決心去找了克羅默。
“辛克萊?”她似乎有些吃驚我會來找她。
“克羅默,你上課前問的義體?!?/p>
“你也覺得它們很惡心,對吧!”
“是的,我覺得義體很冷冰冰的,我很討厭?!?/p>
聽到我的回答,她貌似很高興,嘴角高高翹著,就連頭發(fā)也似乎充滿了光澤。
“辛克萊,我就知道,你是聰明的人?!?/p>
……
這幾天,克羅默時常來找我說話。從對一點小事的看法,到對人生價值的認識。我按照我所預演過的一切來進行回答。讓我有些吃驚的是,她的價值觀念和我的價值觀念竟然高度重合,就好像我們天生就該成為摯友一樣。
除此之外,那個曾經(jīng)和我對上眼過的男孩,德米安,他也不知為何時常來找我談話。
但是我的心思卻全在克羅默的身上,并沒有多關(guān)注德米安的話,只記得他的話題幾乎完全是和我的筆記本上所記錄的克羅默的話題重合。
“辛克萊,你沒有在聽我說話?!?/p>
我回過神來,德米安站在我的面前。
“什么?”
“我剛剛說,辛克萊,你有沒有想過,站在都市之上俯瞰一切的感覺?”
我什么都沒有回答。
“辛克萊,你非要這樣子嗎?”
“什么樣子?”
“坐在這里聽我說話,但心思全在那個女生,克羅默身上。”
我看著他,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生氣。
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這般生氣,但我心里或許還是有一點內(nèi)疚感的。畢竟,他說的對,我是坐在這里,但是心思卻早已全跑到克羅默那邊去了。
德米安向我拋下一句話,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最好小心克羅默,她是什么樣的人你會知道的?!?/p>
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完全不能理解。我的維納斯是什么樣的人?難道她還有不為人知的那份陰暗面?可是那又怎樣?在都市之中,又能有幾個人是絕對正常的呢?
我沒多久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后,我以為他第二天還會和以前一樣來找我,可是他沒有,他再也沒來找過我。
當我終于感到不對勁,去找他時,卻發(fā)現(xiàn)他早已離開了這個學校。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辦了轉(zhuǎn)學,離開了。
這事在我的思緒中發(fā)酵,不久后就滑落到思維深處,除非刻意去想就不會再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了。
……
與此同時,克羅默和我的關(guān)系越來越好,我們在方方面面上的看法都是一樣的,除了她的想法有的時候會出乎意料的極端。
“辛克萊,我今天能去你家嘛?”
她突然這樣問了一句。
我有些驚訝,卻還是答應(yīng)了。
“那就這么說好了,今天放學我和你一起回家。 ”
到這時我才突然想起我房間里那些未收起來的畫作。那些我在那美妙的幻夢中描繪的形象還展開在我的書桌上,沒被收起來。要是她來到我的房間看到了這些,她會覺得我惡心嗎?
或者這些都不重要,我只需要在她看到之后不讓她逃掉就行了。強迫她留下,不管她愿不愿意?
我不知道未來會發(fā)生什么,只能等待著,就像那些罪人等待著最終的審判那樣。
……
熬過艱苦的等待,我?guī)е肆_默回到了家里。這也是我第一次帶同學來到我家。
我和她并排坐在沙發(fā)上,給她泡了茶。感受著她的體溫,心中的那些渴望竟有些無可抑制的狀態(tài)。滿足感如潮水般涌來,卻讓我的內(nèi)心更加空虛,讓我越發(fā)地想要緊緊抱住她。
我什么都沒有做,只能羞怯而安靜地坐在她身旁。
她沒有提出要去我的房間,這反而愈加折磨我,我既害怕?lián)鷳n著她是否會提出要求,又為興奮和刺激的感覺所困擾。
“辛克萊,我有東西要給你看?!?/p>
她倒是沒看出我的羞怯,自顧自地拉著我爬到了通風管道里。
我就這樣迷迷糊糊地跟著她爬到了管道里。
冰冷的管道和少女的體溫形成的對比,使我不受控制地靠近克羅默。緊緊跟著她爬在這狹窄的空間,金屬的光澤反射著她和我的身影。
她帶著我走到了一處盡頭,透過那些出風口的間隙,她告訴我她看見了“未來”,我們的未來。
那難以名狀的生物,來來去去對它進行工作的員工……本該讓我陷入的恐慌的情感卻沒有出現(xiàn),反而讓我得到了一種強烈的愉悅感,和克羅默分享秘密的愉悅感。
后來,我們回到了我的家里,她就急急忙忙地回家了。
她走的很急,我試著挽留卻沒能成功。
也罷,不急這一時。
來日方長啊……
……
學期就渾渾噩噩的過去了,我和克羅默的關(guān)系始終都沒能更進一步,僅僅在摯友之上的位置滿足不了我,可是更親密的關(guān)系?不,我不敢提出來,我從來都沒能擁有這種勇氣。
克羅默貌似變得很忙,一放學就忙著回家,甚至有很多天都沒能來和我說上一句話。
那天,學期的最后一天,圣誕節(jié)的前夕,克羅默沒有來學校,就連老師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兒。
放學后,我急著回家,急著去聯(lián)系克羅默,企圖從她口中得知到底為什么她沒有來學校。
“有些不對勁?!?/p>
當站在家門口時,我突然發(fā)現(xiàn)。
往常來說,當我到家時,門應(yīng)該是鎖上的,而透過窗戶能看見溫暖的燈光,飯菜的香味會從房子的縫隙間溢出來。
可是今天,燈光暗淡,門被微微打開,房子散發(fā)著一種冷冰冰的感覺,伴隨著金屬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我打開門,卻看見她。
我的維納斯,我最中意的那個少女,用釘子一下一下地敲打進了姐姐的體內(nèi),伴隨著穿透身體的長釘一同溢出的,是纏繞在一起的電線和些許機油。我的姐姐,那臺機械被提起被毀壞,而地上則留著父親母親那染血的機械殘骸。
我的血親,悉數(shù)死在了我心上人的手里。
多么可怕的場景啊,我感覺我的血液在倒流,大腦顫抖著,嗡嗡作響。絕望感涌上我的心頭,倒不是失去血親的悲痛,而是我居然沒有悲痛感的害怕,是我對家人的逝去所表現(xiàn)出的無情讓我膽戰(zhàn)心驚。
克羅默看到了我,她拖著機械的殘骸靠近我,她要做什么呢?她會做什么呢?
我定定地站著,什么也沒做。
“辛克萊?!?/p>
那沾血的紅潤嘴唇輕啟,叫出了我的名字。
“你……”
“你要加入我們嗎?為了更理想的世界!”
姐姐的機械外殼落在我和她的腳下,我很想答應(yīng)她,卻怎么也開不了口。
“辛克萊?”
我知道克羅默在等待著我的回答,我知道我也愿意跟隨在她的身旁,但是那句“我愿意”就卡在我的喉嚨里,說不出來。
她笑了,是歇斯底里的那種瘋狂的笑。
“辛克萊,你難道不愿意嗎?”
“那樣的話……你也得死死地記著我了。畢竟,你這輩子都應(yīng)該活在我的陰影下!”
我站著沒有動,只是輕輕地說了一句。
“克羅默……你還是帶我走吧。”
忽然間,那種熟悉的感覺又涌了上來,那種奇特的親切感,就像第一次見到克羅默那天的一樣。
我終于明白為什么了。
我終于明白了。
我和克羅默,我們,是同類啊。
……
我跟著克羅默離開了我家,路上的事情我都不太記得清楚了,只記得克羅默把我?guī)У搅艘婚g地下室里。然后,冰冷的金屬觸感圍繞在我的手腕上,我被她用著罪犯的手銬給鎖起來了。
“辛克萊,等你能完全明白我們的大義了,我就會放你出來?!?/p>
克羅默低著頭,蒼白的燈光照射在她的臉上。我仰視著她,就像罪人仰視神明,向祂懺悔一樣。不,不一樣,我的神明已經(jīng)和我一樣深陷泥潭,根本沒有任何區(qū)別。是這個世界把她和罪惡縫合在一起,是這個世界讓她犯下了名為神圣的罪!
而我,罪不可赦的人,居然想過要沾污神!沾污那理應(yīng)高高在上,獨坐在冰冷的神位上的少女!我竟想讓她從神座上跌落,落進同我一樣的泥潭里,讓我有機會得到她!
這是多么諷刺啊,我全部的幻想,卻都以完全相反的方式被實現(xiàn)。我的罪,罪該萬死,可上天卻以這種方式對待我,這是多么荒謬!多么可悲!
克羅默時常來看我,給我講外面發(fā)生的事情,告訴我她又“凈化”了哪一塊區(qū)域。
她不斷地向我傳輸著反對義體的思想??伤齾s不知道,我的思維里已經(jīng)全是她的影子了。
她那氣憤地說我油鹽不進的樣子,她興奮地告訴我又“凈化”了哪些區(qū)域的樣子,她嚴肅地向我傳達更多思想的樣子……
她說,她認為,對我實施獎勵制是不錯的想法。獎勵我好好聽了她的話,獎勵我對她的想法的接受。
她說,她想知道我所想要得到的獎勵。
可她又怎么可能知道,我所想要的只有她。
不過,如果,她和我是同類的話,她或許能理解我的想法吧?
我最終決定直接告訴她。
……
我親吻著克羅默的手腕,拉著她躺在地下室的床上,輕輕扯開她的衣服,在她的身上留下屬于我的痕跡。
既然這種行為是她默許的,那我做的再過分一點,又怎么樣呢?
帶著些許懲罰的意味,我每一次的動作都很重。
既然她給我獎勵,那她也會給別人獎勵。是她先背叛我的,那我再多討一些回來又怎樣?
用咬痕和吻痕盡可能地在她身上留下更多屬于我的印記,享受著她那悅耳的求饒聲。我知道,我越是這么做,越是離不開她,就這樣沉淪了,沉淪在這間地下室里,沉淪在和克羅默一起的生活之中……
就這樣墮落下去的話,該有多好……
可是擔心著她是否并非只屬于我一個人的想法始終縈繞在我的心頭,讓我至始至終都不得安寧。
“克羅默,你也會像對待我這樣對待其他人嗎?”
終于,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不會,辛克萊……只有你,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p>
克羅默一邊嗚咽喘息著,一邊用她那美妙的聲音回答了我的問題。
我俯身咬在她的唇邊,就好像我們本就應(yīng)該永遠在一起一樣。
“克羅默?!?/p>
我呼喚著她的名字。
“我的克羅默?!?/p>
“克羅默……”
“我從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一直喜歡你了?!?/p>
……
克羅默允許我離開地下室了。
她替我換上了一間白金色的衣服,又為我配了一根長釘,是她用過的長釘。據(jù)她所說,這幅裝扮,很適合我。
適不適合我并不知道,也不重要。對我來說,重要的是我們穿上了一樣的衣服,就好像是一對的一樣。我承認這種想法很幼稚,但是正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我的,這才是最好的,不是嗎?
我握緊了那根長釘,感受著克羅默的溫度,卻不由自主地心悸了一下。
“克羅默,這是……”
“我?guī)慊貋砟翘煊玫拈L釘?!?/p>
就這樣,我拿起了長釘,拿起了殺死我血脈相連的親人的長釘。
我們成了這篇區(qū)域的執(zhí)旗者。
我就像她的影子一樣,替她安排好一切,再替她完成一切。當然,也順帶把那些不懷好意接近的威脅給解決掉。
克羅默很信任我,畢竟我是她的第一個信徒。
我相信她知道我所做的那些事,而那些事情她從不會過問。
我離不開她,就像她離不開我那樣。
……
幾年以后,整片地區(qū)都被“凈化”了,開拓疆土的工作我們交給了組織的新鮮血液,而我們也終于能過上一段悠閑的日子了。
我喜歡那種陽光明媚的房間,她躺在我身旁的感覺,我喜歡呼吸的空氣里有她的味道的感覺,我喜歡抱著她入眠的每一天,喜歡給她做的每一頓飯,喜歡親手給她換上衣服。要是離開我的話,她該怎么活下去啊,要是沒了她的話,我能怎么活下去??!
我有的時候在想,要是我們之間能夠有一個小孩,一個愛情的結(jié)晶。讓那個小孩代替我們的位置而讓我們隱退,獨自享受二人的幸福世界的話,又會怎么樣呢?
要是是個男孩,他會長得像她嗎?以至于每個動作,每個細節(jié)都有她的氣質(zhì),她的影子嗎?
每次想到這里,我都會立刻否決自己。且不說我能不能忍受有人和她相像,我能忍受得了讓她承受這樣的痛苦嗎?
既然我做不到,那就不應(yīng)該去想。
……
一種不好的預感突然淹沒了我。
很難得,很突然,克羅默說要去看一下“前線”的情況。
明明從未出過問題的前線突然發(fā)生問題,無論是誰都會覺得蹊蹺。除了我的克羅默,她不會多想,只會擔心她的那些孩子們的情況。
克羅默前腳剛走,我就突然昏迷了過去。
冰冷的感覺席卷了我,就好像墜入無法逃離的深淵一樣。
我仿佛做了一個夢,克羅默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我不斷向前跑著,想要追上她??赡魏紊钕菽酀?,怎么也追不上。我越是著急,越是追不上,被荊棘纏身,深陷黑暗。這種感覺……就好像我將會再也見不到我的克羅默了一樣。
……
等我再次醒來,已經(jīng)不在和克羅默一起居住的地方了。
刺眼的白色映入我的眼簾,很明顯這里是陌生的環(huán)境。天花板上鋪了一面鏡子,透過鏡子我看見了整個房間,地板,墻面,柜子,床……一切都是白色的,白得晃眼,白得令我惡心,白得令我恐慌。
我看見我的手和腳都被繩索牢牢地綁在四個床腳,無法動彈。我看見我那黯淡無光充滿恐懼的眼眸,我以前也有這樣的眼眸嗎?我看見我那張和初進入那所學校時相差甚遠的臉。我掙扎著,想要得到自由,卻沒有一點用。
我看見門被打開了。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不辭而別多年未見的德米安。
“德米安?”
我看著他慢慢靠近我,看著他那盯著我的眼神,那種奇特的強烈的神色,深邃,充滿渴望的神色。
我想起了曾經(jīng)在克羅默眼眸中所映射出來的我的形象,曾經(jīng)的我也是用著這種眼神看著克羅默的。
他坐在床邊,用手撫上了我的臉。
“辛克萊……”
他的嗓音已不似少年般的活潑,磁性的聲音里帶有著幾分沙啞,幾乎聽不出他的情感。
明明是少年時代的伙伴,卻顯得這般陌生,充滿神秘感的聲音肆意地侵入我的耳朵,明明他只是在撫摸著我的臉頰,就已經(jīng)讓我沒法掙扎,甚至一點都不能動彈了。
“辛克萊,你還……記得我嗎?”
“肯定不記得了吧,因為你是那么喜歡你的克羅默?!?/p>
“你沒有來找我,在我轉(zhuǎn)學以后,你沒有找到我。是你想找到我卻沒能做到?!?/p>
“辛克萊,為什么呢?”
“為什么明明我再努力地靠近你想要了解的話題,明明我再努力地想要變成你理想中的樣子,我卻還是得不到你?”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我們,很快,就能永遠在一起了?!?/p>
“辛克萊,你是我的?!?/p>
“辛克萊,你是我的!”
“辛克萊……”
“我們永遠也不會再分開了,永遠!”
……
明明曾經(jīng)是那么冷靜的少年,此刻卻那么癲狂。
就好像……
就好像我一樣。
德米安低頭看著我,就好像看著他的獵物一樣。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么,卻什么也沒能說出口。
我多想告訴他他是錯誤的,多想讓他認清楚現(xiàn)實,那個我甚至沒有想過去找他的現(xiàn)實。我多想讓他清醒,讓他能放了我。
德米安就好像知道我的想法一樣,于是他用他的嘴堵住了我的嘴。
“辛克萊,不要說話?!?/p>
“我轉(zhuǎn)學后,你沒有來找我,是因為你沒能來找我,而不是你不想來找我的?!?/p>
“不要打破這個謊言,即使我也知道這是假的。”
他笑了,那種我曾經(jīng)在克羅默身上看到過的歇斯底里的笑。
“不重要,全部都不重要了?!?/p>
他的手順著我的喉嚨慢慢下滑,扯開了我的衣服,那件今天早上剛剛由克羅默為我親手換上的衣服。
我的思緒一下子飄遠了,一直到了克羅默那里,那些細節(jié)像潮水般涌來,我為她換上衣服的細節(jié),我甚至記得她扣子上的紋路,我記得她的體溫,記得她身體的潔白膚色,記得她的鞋子,襪子,她的一切。
要是她回來沒有看到我的話,她會有多擔心啊。
“知道今天為什么你的克羅默突然去看新人的情況嗎?”
“那是我為了能和你相見而做出的必要準備?!?/p>
德米安一直在說著,說著他為了見我所做的一切。
我不想聽,也不敢聽。
……
德米安這幾天來一直都在我的身旁,一直都以他的方式,至少,是他認為正確的方式來對待我。
他的手在我的身上來回游走,渴望著什么,可是我卻無法掙脫,明明知道我不可能背叛克羅默。
我避免不了,被他強迫著,失去了我對克羅默的絕對忠誠。
我再也不敢去見到克羅默了,我的女神。我沒有臉面去見她,因為我的謊言與罪惡。明明承諾只和她做這些事情的,可我卻被強迫著,被德米安奪去了那些只向克羅默顯現(xiàn)的情感。
多令人悔恨啊,我的一切就這樣被毀掉了,我的信仰沒能幫助我,我終究還是犯下了最重的罪孽——不貞。
悲傷感不斷浮現(xiàn),漸漸沒過了我的身體,窒息感沒有令我不適,反而讓我松了口氣。至少,我還能擁有理智,擁有能了結(jié)自己的理智。
“克羅默,我的維納斯!我的女神!我向您贖罪!我向您懺悔!”
我在心中吶喊。
任由淚水不斷地溢出,從我那雙干澀的眼眶里。模糊中,我抬頭看著天花板,那面如止水般明亮的明鏡高懸著,映射著我的不堪,嘲笑著我的骯臟。
我嗚咽著,卻不得不抱著自己的悲傷感與罪惡感漸漸睡去。
因為我被繩索綁著,動彈不得。
……
我做了一個夢,在另一個世界里,我看著那個我,那個辛克萊的一舉一動。
他和我一樣,又不一樣。
他沒有喜歡上克羅默,也沒有為了克羅默而去討厭義體,而是真的討厭義體。他會在和克羅默一起去看怪物時恐懼,會在親人被克羅默殺死時悲鳴。
他比我,更像一個正常人。
他加入了邊獄巴士公司,認識了很多朋友。那些朋友有時會內(nèi)訌,會刀劍相向,甚至互相殘殺,但是都會被那個名叫但丁的主管救回。
我看見,那個世界的克羅默變成了怪物。而他和他的朋友為解決克羅默而戰(zhàn)斗著。
我看見,德米安從天而降,輕輕一揮手,就把那個怪物,把克羅默清除了。
……
我從夢中醒來,卻是如此驚惶。
我清楚地記得夢里每一個事件發(fā)生的日期,而今天,克羅默會被我那些素未謀面的朋友們以及德米安一起殺死。
若是沒有她的話,一切都將沒有意義。
手腳上的繩索已經(jīng)斷掉了,興許是德米安認為不需要,又或者是一場意外,也可能是我的掙扎得到了成效。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到了自由活動的能力。
我看著窗外,陌生的環(huán)境讓我明白,我不可能成功在今天內(nèi)趕到克羅默身旁。
克羅默將在今天死去,而我對此卻無能為力。
我拿起我的長釘,那根在我從地下室出來成為執(zhí)旗者那天克羅默親手送給我的長釘,我對準了我的心臟,狠狠地捅了進去。
先是一種劇烈的疼痛,伴隨著滾燙粘稠的液體從傷口處噴涌而出。我甚至能感覺到我的心臟還在震動,它還在掙扎著。
諷刺的是,它掙扎著想讓我活下來,可我卻掙扎著想要離開這個世界。
鐵的腥味在口腔中蔓延,腦袋一抽一抽的疼,視野也在不斷變黑,我知道我今生再也見不到克羅默了。
“別了,我的……克羅默……”
我最后輕輕說了一句,卻燃盡了我最后的一點生命。
就像是睡著了一樣,我倒在地上,死了。
我會在地獄等我的克羅默。
我會一直等的。
……
辛克萊死的時候,克羅默感覺到了,淚水順著她的臉龐滑落下來。
明明不知道為什么,可莫名就是有一種感覺。這種感覺狠狠地扎在心里,讓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僅僅在辛克萊了結(jié)自己的幾秒后,德米安從天而降奪去了她的生命。
而當?shù)旅装部匆娦量巳R那染了血的已經(jīng)冰冷僵硬的尸體時,他后退了幾步,大笑著墮入瘋魔。自那以后,他就不正常了。
他把辛克萊的軀體做成了人偶,為他換上了學校的衣服。就這樣輾轉(zhuǎn)著活了不到一個月,終究是放了把火燒了自己的房子,抱著辛克萊的人偶一起被烈焰吞沒。
“火光在我的身旁蔓延,就像它們在你的身旁蔓延一樣?!?/p>
“請原諒我的過錯,我原本的摯愛?!?/p>
“辛克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