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求人可不是這么求的呀
刺耳的鬧鐘聲終是劃破了她酣睡的寧靜,純永不情不愿的蹭下床。僅有的三個小時的睡眠讓她的眼下變成了藏青色,像極了一只大熊貓。把掛在沙發(fā)上的外套隨手一帶,五分鐘化了個妝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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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早高峰不知道為什么分外的堵,她看著城市似乎像個剛醒的打工人一樣機(jī)械的進(jìn)行著一舉一動,啃著手里的玉米坐在地鐵上翻看著平板上的設(shè)計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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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唯,哥哥是醫(yī)藥監(jiān)管局局長文俊輝,文家是支持執(zhí)政黨的第二大財團(tuán),崔氏是最大財團(tuán)。文唯喜愛青鸞元素,喜愛白金搭配和紅黑搭配。但是崔氏長子崔瀟仁忌諱黑色,因此婚服不可能做成黑色。崔氏的藥物需要藥監(jiān)局批示,所以此次會談只需要爭取到文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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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永將昨天晚上的背調(diào)(背景調(diào)查)結(jié)果報告給組長,組長點了點頭,喝了口剛沖好的美式,皺了皺眉,開口道:“權(quán)純永啊,設(shè)計稿還要完善一下,順便把PPT也做了,中午十二點半到28樓會議室去進(jìn)行商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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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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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永回到工位,喝了兩口低咖啡因的美式,打開iPad繼續(xù)完善設(shè)計稿。寫寫畫畫的功夫,就到了十一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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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還沒做PPT!修改設(shè)計稿去了給整忘了!”純永看著時間低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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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忙奔向四樓的倉庫,挑選了大紅色,金色,白色,青色的布料,掛在了架子上。但是架子實在是太重了,純永根本拿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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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張望只看見了一個面容冷淡的男士在不遠(yuǎn)處的貨架上像是在尋找什么,純永走過去鼓起勇氣道:“您好,抱歉打擾您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呢?”她指向不遠(yuǎn)處的布料,“那個實在是太重了,現(xiàn)在又很著急要,您能幫我拿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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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過頭看著眼前矮了一個頭的姑娘,扶了一下眼鏡,笑了笑道:“好的,樂意效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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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永一下子眼睛就亮了,唰的鞠了一躬,領(lǐng)著他向貨架那邊走去。他打量了一下掛在架子上的布料,冷不丁問道:“這是要做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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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要談一個合作,對方定制一套婚服,我畫好了設(shè)計稿但是沒時間做PPT了,只能直接拿布料去談判了,”她說著說著腦袋就耷拉下去了,突然抬起頭來像是想起了什么,神秘兮兮的朝他勾了勾手,湊過去小聲說:“千萬別告訴組長和老板啊,不然我得挨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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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說話,自顧自地拎起貨架走進(jìn)電梯,純永跟在他身后站定:“先生,可千萬別忘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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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邊上的她,純永卻沒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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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娞蓍T緩緩打開,純永接過架子道:“麻煩先生了!下次有空請您吃飯!先生怎么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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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知秀”,他看著她一臉不可置信的錯愕神情勾了勾唇角,“幸會啊,權(quán)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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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永看著電梯門關(guān)上,洪知秀三個大字還一次又一次沖擊著她幼小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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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純永一臉頹喪,“老板知道了。我不會被解雇吧?”她思襯了一會兒像是下定決心一樣,“算了,就當(dāng)是最后一次跟客戶講解,加油啊,純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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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鐘已經(jīng)走到了十二點十五分,純永從工位上抱起平板沖進(jìn)電梯。電梯門打開,一張熟悉的臉出現(xiàn)在面前。是昨天那個插隊的紈绔少爺!純永反應(yīng)過來之后馬上關(guān)上電梯門,等起了下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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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沒有被認(rèn)出來,純永內(nèi)心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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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洪氏的設(shè)計師是不能跨界兼職兩份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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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舉著架子,夾著電腦,一到二十八樓就狂奔進(jìn)了會議室。藏起疲態(tài),收拾好自己狼狽的樣子,打開了會議室的門。組長和老板早就等在了里面,純永看著洪知秀那一對桃花眼表面上的漫不經(jīng)心,組長正在旁邊諂媚的賠笑道:“副社長,這是我們組做講解做得很好的一個員工,等會兒由她來講解我的設(shè)計稿?!八D(zhuǎn)過頭來忽然板著副臉對純永命令道,“快去把展示屏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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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知秀聽到講解二字的時候為微挑了挑眉,嗤笑一聲:“好啊,那你先跟我來講解一下你是怎么設(shè)計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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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不能提前透露啊,要保持一個神秘感,純永你說是不是?。俊彼醚凵袷疽饧冇缼退f話之時,社長領(lǐng)著崔氏的董事崔成勛、二少爺崔勝澈以及社長崔瀟仁和文氏文唯進(jìn)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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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永躲閃著崔勝澈的視線,起身向諸位問好,等大家都入座了,她將自己的設(shè)計稿投屏在了展示屏上,看向文唯道:“這件禮服以宋制為版型,外面的披風(fēng)長3米,為絲質(zhì)布料材質(zhì),以大紅色緞面為底,上面綴有金色的鸞鳥,里面的衣服為紅色內(nèi)襯和大袖衫,大袖衫上有祥云,寓意吉祥,這是第一套典禮服,”她頓了頓,“第二套禮服上青下紅,青色象征著尊貴,袖口有鴛鴦紋樣設(shè)計,有披肩,青色為主,紅色鑲邊,這是第二套典禮服。文小姐,請問您有喜歡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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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禮服就第二套吧,全是紅色好像有點單調(diào),瀟仁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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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頭也沒抬的應(yīng)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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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永點了點頭,繼續(xù)說下去:“還有敬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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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勝澈靠在椅背上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介紹,微瞇著眼端詳著純永的面容。好像昨天的那個心理醫(yī)生啊,他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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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這些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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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永微微鞠了一躬,對上組長的眼神,她會意去茶水間給大家添水。走到茶水間里,純永放松了一下緊繃的神經(jīng),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衣服,笑了笑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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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小姐,”一道低沉的男聲打斷了她的休整,她聞言看過去,崔勝澈靠在門上,“我們昨天見過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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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您一定是記錯了”純永穩(wěn)住心態(tài),假笑著掩飾內(nèi)心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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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他的尾音還未消散在空氣中,一句對不起就溜入了純永的耳朵。她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的男士,“那個……不用道歉……”純永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漏嘴了,連忙打哈哈,“您怎么跟我道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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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湊近,壓向純永輕聲道:“還說不記得?”淡淡的煙草氣息有意無意的撩動著周遭的每一寸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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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quán)醫(yī)生,真是對不起啊,昨天保鏢……”他突然拉開距離,刻意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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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永慌忙捂住他的嘴,低聲說道:“小聲點啊,我們公司是不允許設(shè)計師兼職別的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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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勝澈握住她的手腕,笑了笑道:“那權(quán)小姐還這么做?很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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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那么多呢?反正幫我保密就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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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說對了,她真的很缺錢。又要支持弟弟學(xué)業(yè),還要還父親的債,最近父親在賭場里又輸了不少錢,還借上了高利貸,純永幾乎是在填一個無底洞。雖然弟弟也在打零工賺錢,但是家里的負(fù)擔(dān)還是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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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些,崔勝澈在昨天晚上就從手下那里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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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人可不是這么求的啊,小姐,”勝澈靠在桌子上,打量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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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您,幫我保密”純永咬了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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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他看著眼前的女孩欣喜的眼神接著說道,“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你得把這份設(shè)計師的工作辭去,專職做我的私人心理醫(yī)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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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令崔勝澈沒想到的是她答應(yīng)得很爽快,“工資怎么結(jié)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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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月給你兩百萬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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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從什么時候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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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八月三十一號,那就從明天開始吧,今天晚上我派人接你去簽合同。記得收拾點衣物,我的條件還是很好的,包吃包住?!彼{(diào)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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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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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談的很成功,送走了崔氏一行人之后,洪知秀叫住了她:“半小時后來我辦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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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永收拾好工位上的東西,寫了一份辭呈,她攥在手心里走向了副社長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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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進(jì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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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開門,發(fā)現(xiàn)組長也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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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社長好,組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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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知秀微微點頭,搶在純永開口前道:“設(shè)計稿做得很好,很有潛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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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社長……我…我要提出辭職”純永鼓起勇氣抬頭看向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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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知秀也沒有很驚訝,只有一片陰云攏上了他的眸子,“辭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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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的大筆一揮,他的眼里深不見底,沒有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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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人事把工資結(jié)一下就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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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永接過單子,向洪知秀和組長分別道了謝,結(jié)好工資之后最后看了一眼搬空了的工位,抱著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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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知秀將玻璃盞摔碎在地下,嚇得組長連忙跪下,不停地抖動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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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領(lǐng)功勞,職場霸凌,真是有本事啊,怎么現(xiàn)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俊彼麖目恳紊掀鹕?,慢慢蹲下,如墨一般的瞳孔里此刻只泛著殺意,“你也滾蛋吧,去結(jié)工資立馬走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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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組長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出辦公室后,他對站在一旁的下屬打了個手勢,下屬戴上手套抽出小刀跟著組長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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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知秀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純永的小身板抱著一大堆東西走出公司大樓,一種他也說不上來的滋味悄悄占據(jù)他的內(nèi)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