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組】夏風
聽歌的時候構思的,歌是條子的《夏風》,屬于世末系列。
真的很喜歡《夏風》,無論是詞還是曲。
現(xiàn)代pa,沒有沿用世末的世界觀,有欺凌、流血描寫,雷者勿入
本文中途斷過,可能中間銜接有點怪,還請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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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風起了。
????????天陰著,不見夏日摸不透的晴,而空氣中還帶著雨的黏膩。
????????還是回來了啊。但是怎么回來的呢?是有什么立場回來呢?還有什么……
????????還有什么是仍然留戀的呢?
????????風撩起灰色的發(fā),輕松地,隨意地,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啊,好像和從前一樣啊,好像……
????????好像還能重新來過啊。
????????綠色的雙眸酸澀著淚水。
????????這是不可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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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洛天依回到了這里,這個總是魂牽夢縈的故里。
????????更多的高樓大廈,嘈雜的人流車馬,冰冷的人造光源。她驚恐地發(fā)現(xiàn)這里開始變得像她去到的其他地方一樣了。行至城郊,終于找到了這里在過去時光中的影子。她跨過小院里無章的雜草,推開已有些陌生的門,揚起一陣浮塵。
????????院里的那棵槐樹在風中搖著枝葉,“沙沙沙”好像來自另一個時空的歌謠。
????????本來這里是不應該有槐樹的,可這棵槐樹卻陰差陽錯被種下,從角落里長出,在旁人不屑的目光中靜靜生長。
????????就像自己一樣。洛天依想。
????????或許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畢竟,除了“她”以外,這里的所有人都是這么想的啊。
????????本來洛天依是不想回來的。或者說,是不敢回來。最討厭的自己,又該以什么樣的身份和姿態(tài)回到故里呢?
????????“啪嗒,啪嗒……”
????????開始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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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樓頂?shù)娘L真大啊。
????????風在耳畔嗚咽著,呢喃著,它在祈求什么呢?它在貪戀什么呢?
????????洛天依就這么站在天臺的邊緣,身前即是百米高空。風撫過臉頰,溫柔中帶著無力,像遙遠模糊的童年里媽媽的輕聲吟唱,那首溫柔的搖籃曲。
????????腳下的繁華看起來就像一場夢境,一場表演,或是游戲。市井的喧囂無趣,她想要逃離,想要去追逐那點燭火,想要走過那前途未卜的長路。
????????天邊的云層破了,漏出鎏金的光,映著頭頂灰蒙蒙的天空。
????????洛天依靜靜地站著,從心底發(fā)出一聲苦笑。
????????她何嘗沒有見過光呢?
????????可那燭火最終還是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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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異類!”
????????“少做作了,你以為你是什么人???”
????????“怪人!哈哈哈哈哈……”
????????還是少女的洛天依蹲在墻邊,用手護住腦袋。手臂上被他們扔來的小石子劃出了不少細密的傷口,滲出血珠,可他們仍在笑著。
????????真是討厭啊,軟弱得像只待宰的羔羊。洛天依討厭自己,討厭自己的軟弱,討厭自己的怯懦,討厭自己的無能為力,只會流著眼淚。
????????“住手!不要再傷害她了!”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
????????洛天依感覺自己被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呆呆地抬起頭。風漸漸吹干了淚痕,她只是呆呆地望著眼前少女的背影。
????????棕色的發(fā)在風中凌亂著,黑色的衣擺,濃縮著生活的黑暗。
????????“喲,又來一個。”為首的那個少年作為混混的頭子,痞氣十足。他走近了些,略彎下身,掐住了少女的下巴看了一會兒。少女的雙眉緊蹙,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他笑起來,松開手起身:“呵,和后面那個叫洛天依的一樣倔,倒是挺般配呢哈哈哈……”
????????小混混們也跟著笑起來。
????????頭子看了看她們,一抬手,“啪”的清脆一聲,少女吃痛地閉上了雙眸,本就有些支持不住的身子倒在了洛天依身上。洛天依這才發(fā)現(xiàn),少女的身上有不少傷口,有的還淌著血。
????????“嗤,”頭子不屑地笑了一聲,“我們走吧,再打估計就死了,到時候就麻煩了?!?/p>
????????他們嬉笑著走遠了。
????????“……你沒事吧?”洛天依回過神,看著身上人好像恢復了些神智,她有些擔心地出聲。
????????“沒……沒事,你還好吧?”少女的眸子重新聚焦,她直起身。洛天依看到那雙眸子,是少見的深紅色,像酒,像血。少女直起身的時候,洛天依竟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舍,好像有些貪戀肌膚相觸的溫度?;蛟S只是因為很久沒有人和我這么親近了,洛天依想。
????????“我不要緊的?!甭逄煲阑卮?,同時站起身,并將少女攙扶起來。
????????“我叫樂正綾,”少女開口道,“以后要是再被欺負,可以來找我的?!?/p>
????????洛天依沉默了一會兒,她看著少女的臉龐,欲言又止,最終只是說了一聲,“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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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洛天依覺得自己的心緒是齷齪的,如同自己的一切,是角落里的不堪入目。
????????愛是鮮紅無瑕的玫瑰,怎么可能會在陰濕腐臭的污泥中生長綻放?這樣長出來的玫瑰,還會是玫瑰嗎?或許也會被那污泥同化為不堪入目的污穢……
????????洛天依一次次地問著自己。
????????明明她也是在污穢中長大的啊,可那時的洛天依竟天真地相信了她臉上明媚溫暖的笑。
????????那真是太陽一般的人啊,那時的洛天依想。
????????好像永遠都那么明亮,那么溫暖,那么樂觀,那么治愈。
????????還是小孩子啊,那么天真地以為昏暗的地下室里真的能有太陽。
????????那天,她給樂正綾上完藥,將藥品收起。一側目,發(fā)現(xiàn)那人竟已趴在桌上睡著。明明剛剛上藥時就已經(jīng)疲憊,但還是裝著無所謂。
????????洛天依不自覺地勾起了唇角。毛茸茸的腦袋擱在傷口較少的右手臂上,棕色的發(fā)絲垂下,鋪上手臂和桌面。眼睫在睡夢中輕輕地發(fā)顫,似乎做了夢,也似乎隨時會醒來。那一點美人痣綴在唇角,本應紅潤的嘴唇發(fā)白。
????????那是洛天依心中的太陽啊,她心中最美的存在。
????????唇上傳來溫熱柔軟的觸感。
????????洛天依猛然回神,發(fā)現(xiàn)自己竟吻上了樂正綾的唇。洛天依雙眸瞪大,慌亂地縮回腦袋,又突然覺出些不舍和欲望。
????????洛天依,不可以。
????????洛天依在心底辱罵自己,終是沒有再做任何出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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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洛天依要走了,收養(yǎng)她卻對她并不好的親戚要帶她離開了,離開這片故土。
????????說是故土,卻是有那么多痛苦。
????????她舍不得自己的太陽,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知道自己的前路何方,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次被人愛。
????????但是螻蟻的掙扎、哭喊和反抗顯得那樣無力。
????????她最終,還是離開了。悄無聲息地,沒有讓陽光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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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洛天依在城市安頓下來,成為了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過著普普通通的生活。她以為自己早已經(jīng)放下,甚至忘掉年少時那場沒有答案的、荒唐的愛了。
????????但是當她得知樂正綾的死訊時,她突然發(fā)覺自己早已經(jīng)陷入其中無法逃脫。
????????她魂不守舍了一段時間,終于下定決心,回到這片“故鄉(xiāng)”看看。
????????哪有什么近鄉(xiāng)情怯,只是她惦念的人永遠留在了這里。變化了太多,可是樂正綾似乎沒能留下任何痕跡,連墓碑都沒有——誰會在意一朵野花的消亡?哪怕它在雜草看來是那么美麗。
????????時至今日,洛天依才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視為太陽的,不過是小小的燭火,只是因為自己生長于黑暗潮濕的地下室,才誤將燭火當作太陽。
????????這燭火是那么地頑強,不甘隱于黑夜。但這燭火又是那么的脆弱啊,在風中不停搖曳,隨時都會熄滅。
????????樂正綾對洛天依隱瞞了很多,其中她幾乎守口如瓶的是家庭。樂正綾幾乎隱去了自己所有的悲觀痛苦撕裂掙扎哭喊,只把自己的樂觀開朗陽光明媚展現(xiàn)出來。這些,洛天依都不知道。
????????當洛天依站在這片土地上時 ,她問起自己,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樂正綾一無所知。
????????樂正綾的痛苦,她不曾知曉,又怎能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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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夏風帶著黎明的微涼,拂過少女的灰色發(fā)梢。
????????灰蒙蒙的黎明,漸漸被破開了。
????????你看見了嗎,多么漂亮的黎明,風,也是那么溫柔啊。洛天依在樓頂輕笑起來,自顧自地低于,任風擾亂話音。
????????風溫柔的溫度勾起了回憶,好像就這么沉醉其中,溺死在過去。
????????但是夢還是醒了。
????????不知道樂正綾站在樓頂時,是不是也是有這么溫柔的風。
????????我可能是你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唯一的痕跡了。
????????而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意義就是你。
????????洛天依回想起年少時那個偷來的吻,味道記憶猶新又恍如隔世。她勾起唇角,淡然自若地迎接那解脫般的一腳踩空。
????????「若是墜落下去的話,風會帶我走嗎」
????????帶我離開這個籠子,去往你所在的遠方。
????????讓我和你在白石蒜盛開的天堂相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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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