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姑奶奶駕到（全文）
?班上綠茶傍上了越氏集團(tuán)老總，請?zhí)l(fā)遍全班唯獨(dú)漏過了我。
????然而她結(jié)婚當(dāng)天遲遲開不了宴席，只因為傳說中的越家太姑奶奶沒到。
????現(xiàn)在她求爺爺告奶奶只想要見太姑奶奶一面。
????見我？
????可是，明明是她不想我去的。
????1
????毛概下課后，秦冉突然站到了講臺前，告訴同學(xué)們她要結(jié)婚了。
????時間就在一周之后，地點是濱海路的那家五星級酒店。
????其實早就有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秦冉近來和一個大老板走得很近，有同學(xué)見到過好幾次她被勞斯萊斯送回學(xué)校。
????「真的嗎，我記得那家酒店一桌酒席好像要上萬，在那兒結(jié)婚不得花個幾十上百萬?！?br>
????「666，婚禮這么豪氣，那秦冉未婚夫得多有錢啊？」
????「是啊秦冉，你未婚夫誰啊，怎么結(jié)婚結(jié)得這么突然？」
????雖說大學(xué)允許結(jié)婚，但周圍還是很少遇到大二就選擇結(jié)婚的同學(xué)。
????秦冉羞澀笑笑，道：「你們可能沒聽過，我男朋友叫越天化，其實他家也就是正常家庭啦，只是想著結(jié)婚一輩子就這一次，想給我一個美好的回憶?！?br>
????「越天化？有點兒耳熟啊。」
????「本市最大的越氏集團(tuán)的總經(jīng)理，應(yīng)該不會是同名同姓吧！」
????秦冉微微點頭，沒有否認(rèn)。
????「難怪！」
????「那家酒店都是越家的產(chǎn)業(yè)，在那兒辦也正常，我們可算是有機(jī)會蹭飯吃了，長這么大我都還沒試過五星級酒店的飯菜呢?！?br>
????「恭喜啊，秦冉?！?br>
????同學(xué)們紛紛道了句恭喜，秦冉則從她那新的 LV 包里拿出了一疊請?zhí)?br>
????「因為那天人可能會很多，天化說為了防止被一些閑雜人等混進(jìn)去，所以請?zhí)欢ㄒ煤?，免得鬧出烏龍?！?br>
????「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拿著的?！?br>
????秦冉挨個發(fā)請?zhí)l(fā)到我的時候手上正好空了。
????我抬了抬眼，秦冉不好意思道：「涵涵，我男朋友說統(tǒng)計賓客名單的時候不小心把你漏了，現(xiàn)在都安排好了，加不進(jìn)人，只能說抱歉了?！?br>
????她咬了咬下唇：「要不下次我讓男朋友請你去五星級酒店吃飯，就當(dāng)賠罪行不行，要是得不到你的祝福，我肯定會遺憾死?！?br>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假裝沒看見她眼中得意。
????「不用。」我微笑著說，「新婚快樂?！?br>
????秦冉像是還有些愧疚，眼眶存著淚珠，讓班上其他同學(xué)幫忙哄哄，不想因為這個和我離了心。
????她生得好看，柔柔弱弱五官精巧，入學(xué)時就被評為系花，這樣一副模樣更加讓人心疼，因此同學(xué)紛紛過來勸說，讓我不要生氣，秦冉也不是故意的。
????明明我什么也沒說，可現(xiàn)在好像我是個不講理的人一樣。
????我留在教室看書，其他人很快都走了，沒一會兒，秦冉突然走了進(jìn)來。
????「越涵?！?br>
????「其實根本不存在名單漏沒漏的問題，我是故意不想讓你參加。」她慢條斯理地說著。
????「我知道，那又如何？」我不解，「說完了嗎，說完了我還要繼續(xù)看書，你和誰結(jié)婚都與我無關(guān)，噢，你要是和豬結(jié)婚我倒是可以參加，畢竟稀罕。」
????秦冉的臉?biāo)查g變白，厲聲道：「越涵，你到底在裝什么，整天搞得一副清高樣，背地里還不是被人包養(yǎng)，反倒假模假樣的，讓同學(xué)以為你是個品學(xué)兼優(yōu)的好學(xué)生?！?br>
????「真是諷刺?！?br>
????我連眼皮都懶得抬：「證據(jù)呢？」
????秦冉笑了下：「越涵，我還真是看到你這張?zhí)搨蔚拿婵拙头簮盒?，你這樣子的人有什么資格參加我的婚禮，有什么資格姓越?！?br>
????原本不想和她有太多交流，然而泥人也有三分火氣。
????我合上書。
????「我有沒有資格姓越，你沒有資格評判?！?br>
????「但是，你說不想我去參加婚禮是不是真心話？」
????秦冉愣住了，猜不透我到底想說什么，片刻后大聲嗤笑道：「你說呢，我為何要讓你去參加我的婚禮。」
????「不后悔？」我眼眸直勾勾看著她。
????「憑什么要后悔，因為你嗎？越涵，我發(fā)現(xiàn)你不止虛偽還自戀。」
????我收起書，放進(jìn)書包，輕聲說：「我明白了，秦冉，那就……希望你不要后悔?！?br>
????2
????從圖書館回到宿舍，舍友圍了過來，讓我不要因為秦冉不開心，不值得。
????我們宿舍一共六人，秦冉大一下學(xué)期開始就已經(jīng)搬出去住了，所以平時一直只有我們五人。
????她們曾經(jīng)和秦冉關(guān)系不錯，然而因為一些事情，她們徹底明白了秦冉的心機(jī)。
????趙薔和男朋友在一起后，請我們宿舍吃過一頓飯。
????我們幾人都默契地不加她男朋友好友，唯獨(dú)秦冉加了他的微信好友。
????從最開始分享趙薔的宿舍趣事開始，到開口閉口哥哥，更動不動暗示趙薔男朋友，趙薔其實沒有多愛他。
????趙薔和男朋友分手時，秦冉竟然還表現(xiàn)得尤為關(guān)心她，讓趙薔感激不已。后來意外見到前男友找上門來詢問秦冉為什么不理他，這才看清了事情的真相。
????也，看清了秦冉。
????她慣用些手段讓其他人心軟，靠著我見猶憐的模樣獲取信任。
????「她氣不到我，我沒有她這么無聊，把自己的婚姻當(dāng)成一個拿來嘲諷別人的資本?！刮艺遄昧讼略~語，「那樣很蠢。」
????一個不速之客來了。
????秦冉臉上的表情像是在笑，仿佛在高興我被她的手段氣到。
????我沒有辯解，反正也無用。
????其他人懶得看她，扭頭各自忙著自己的事。
????秦冉似乎沒看出大家的不歡迎，將幾袋禮盒放在桌上：「小梅，叮當(dāng)，這是我男朋友去國外出差帶回來的一些禮物，你們看看喜歡不喜歡，要是不夠的話，我再回家拿?！?br>
????趙薔打著游戲，沒忍?。骸冈趺矗@是覺得我們一輩子都出不了國，買不起東西是嗎？」
????秦冉連忙說自己沒有這個意思，只是這些禮盒價格都不低，她實在想和舍友們分享，所以才帶回來。
????「我就是覺得閨蜜之間應(yīng)該要互相分享?！骨厝降椭^，「不過你們要是因為不喜歡我而不愿意收，那也沒關(guān)系的，我、我能接受?！?br>
????她說著這話，看著都快哭出來了。
????不過今日演技狀態(tài)不佳，光打雷不下雨。
????但是看樣子再不收下東西，估摸著一會兒整棟宿舍樓的同學(xué)都要聽見動靜過來了。
????我自覺地從桌上拿了一盒：「既然是給大家的，那是不是有我一份？正好，放到二手網(wǎng)站上賣了，估計也值頓飯錢?！?br>
????「這年頭冤大頭可不好找，何必和錢過不去?！?br>
????秦冉有些訝異，不過大概覺得自己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心情不錯。
????叮當(dāng)收好衣服，拿了個禮盒：「是啊，不要白不要。還真多虧秦冉，不然我們也見識不到?！?br>
????其他人也都嘻嘻哈哈接過禮盒，轉(zhuǎn)頭看著我說：「涵涵，你常用的那個二手網(wǎng)站是哪個，也幫我們一起賣唄，賣了之后我們請你喝奶茶?！?br>
????秦冉：「……」
????秦冉不顧周圍人對她的態(tài)度，反倒另外說了一件事：「從明天開始我就搬回來住了，一直到結(jié)婚那天，希望這幾天可以和大家好好相處?！?br>
????宿舍沒有人希望她回來住，更明白秦冉就是為了給別人看見所以搬回宿舍，否則，哪怕有再多的豪車那也無法被更多的同學(xué)們看到不是？
????說真的，她是懂排場和裝逼的。
????她還帶了不少東西，不管認(rèn)識不認(rèn)識，都分給了其他宿舍的同學(xué)，果然又贏得了許多人的艷羨。還有學(xué)長學(xué)姐上趕著攀關(guān)系，問她能不能幫忙介紹工作。
????宿舍學(xué)習(xí)氛圍一直很好，然而連著兩三天宿舍都擠滿了人，來來往往像菜市場一樣讓人學(xué)不下去。
????叮當(dāng)和秦冉商量過，然而她只是嬌滴滴地說自己也不想這樣，可是都是學(xué)校同學(xué)，不好拒絕。
????總不能因為她快要嫁給越氏集團(tuán)總經(jīng)理就擺架子，那樣多傷害同學(xué)情誼。
????叮當(dāng)氣得一口喝完整瓶果粒橙。
????「要不，我們和班導(dǎo)說一下怎么樣，這樣實在太影響我們的生活了?！冠w薔長嘆了口氣，「我現(xiàn)在連睡個午覺都沒辦法，只能去隔壁瞇一會兒。寧寧就更慘了，對一個社恐來說天天見一堆陌生人?！?br>
????「我去說吧。」小梅主動接活。
????不過一分鐘，她皺著眉，晃了晃手機(jī)：「老班讓我們?nèi)桃蝗蹋瑢W(xué)校和越氏集團(tuán)現(xiàn)在正好有合作，而且我們作為室友也要多體諒體諒?fù)瑢W(xué)，不要挑起什么不必要矛盾?！?br>
????「擺明了是偏袒。」
????「幸好只剩下幾天了，等她結(jié)婚，越家肯定不可能讓她繼續(xù)住在宿舍?！?br>
????我正好做完一套四級真題，喝了口水：「也不一定，誰知道婚禮會不會出現(xiàn)意外，她只能繼續(xù)住在宿舍?！?br>
????趙薔笑罵了句烏鴉嘴，不過還真有些糾結(jié)，到底希不希望秦冉順利呢。
????轉(zhuǎn)念又道：「涵涵，你也姓越，和那個越天化有沒有親戚關(guān)系啊，該不會你其實是個小富婆吧?！?br>
????我無奈擺手：「我可不認(rèn)識越天化?！?br>
????趙薔哀嚎道：「哎，我還指望你其實是個小富婆，帶我們也闊一把，一起去旅游，然后帶東西回來給秦冉。也和她說上一句，你該不會因為不喜歡我們，所以不收吧?！?br>
????秦冉在幾人的簇?fù)硐禄亓怂奚?，原本圍著聊天的我們都不再說話，出去散步或是串寢聊天。
????我開始刷新的一套真題，耳畔回蕩著那些人捧秦冉的話。
????這也算是干擾訓(xùn)練了不是。
????所以這一次四級，我必過！
????3
????一周的時間實在太快。
????但也僅僅一周，全校師生幾乎都知道了秦冉要和越天化結(jié)婚的事。
????因為要試那成堆的婚紗和禮服，以及新娘妝，老師們都默認(rèn)她可以不去上課。
????然而她卻總是帶著妝容和禮服，從豪車上走下來，再裝作趕著上課的樣子到教室聽課。
????有人拍了圖，把她發(fā)在了學(xué)校表白墻上，夸她長得好看又有能力，還愛學(xué)習(xí)，簡直就是楷模。
????也就是在這樣的一周中，秦冉終于要結(jié)婚了。
????婚禮當(dāng)天，超過二十輛的豪車包括保時捷奔馳瑪莎拉蒂來了學(xué)校，停在了宿舍樓下。
????秦冉和她的幾個伴娘朋友在萬人矚目中走進(jìn)了婚車。
????知道消息的學(xué)校師生早就趕著在樓下圍觀，更看到了越天化，婚禮的另一個主角。
????三十出頭，模樣周正，一直保持著笑容，邊讓秘書從后備廂拿出紅包。
????三四箱紅包，就這樣撒給了兩邊圍觀者，有人當(dāng)場拆開，里面最起碼都是兩百塊，偶爾還能聽見有人咋咋呼呼說有八百塊。
????秦冉就像個公主一樣，接受著眾人的祝福。
????而收了紅包的同學(xué)更是加大馬力，聲浪如波，所有人都聽得見。
????秦冉要嫁人了。
????在今天。
????班上同學(xué)都提前去了酒店會場，我則逆著人群，回了宿舍。
????從樓道的窗戶可以看見，那婚車隊伍緩慢地在學(xué)校移動，正駛向校外。
????趙薔還在宿舍群（我們五人）問我要不要帶些什么：「吃狗大戶不打包，那就是浪費(fèi)！」
????小梅：「要不我們也不去算了，別讓秦冉得意。」
????我心中一暖，但還是勸住了：「好歹是大酒店，沒必要賭氣不吃。再說了，那是越家出的錢，你們吃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和秦冉無關(guān)?！?br>
????寧寧：「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繼續(xù)去刷真題了，我今年一定要過四級！要是不過，我去操場蛙跳十分鐘！」
????其他人：「知道啦，424 分的小可憐?！?br>
????淦！欺負(fù)人，嗚嗚嗚嗚，四級怎么敢這么虐我的！
????越天化和秦冉的婚禮辦得很豪華，還開了直播，其他宿舍有人搶到了紅包就在宿舍看直播，不時傳來驚呼聲。什么水晶太亮了，什么那花太夢幻了，還有秦冉脖子上的鉆石項鏈太美了。
????趙薔她們也無聊，一邊開了視頻給我，一邊考量一會兒打包什么。
????她們那桌都是我們班女生，脾氣都很好，也不介意，我抬了眼：「那帝王蟹不用帶，不好吃，帶那邊那個魚片，味道特別鮮，那些酒水就算了，宿舍又沒人愛喝。」
????「那不行，賣了也成啊?！箤帉幷J(rèn)真道。
????這話惹得我們幾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來寧寧這幾天是真的氣到了，怨念很重?！?br>
????酒席擺了上百桌，來往許多人都是本市的企業(yè)家，不少同學(xué)提前了解過，不忘抓住機(jī)會找實習(xí)。
????「怎么這么慢啊，再不開席，菜都要涼了?！?br>
????小梅：「對啊，我看那個什么越總好像還在和他家人說話，不是應(yīng)該要開始了嗎？」
????宴會廳門口掛著十二點半開始儀式的巨型海報，可現(xiàn)在都一點了，壓根沒有動靜。
????主持人在臺上說了好幾個開場白，最后只能一邊擦著汗，請人來表演魔術(shù)，不忘詢問越天化到底什么時候開始。
????秦冉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場，跟在越天化身邊討好地看著越太太。
????她費(fèi)盡心思還開直播，結(jié)果在親朋和學(xué)校同學(xué)面前等來了一個婚禮延遲，這對一向要面子的她肯定是受不了的，連笑容都帶著七八分苦澀。
????「說什么也不可以，太姑奶奶沒到，開什么席，你們想干什么？」越太太似乎也不大開心，沒有避諱著，所以不少人都聽見了。
????越家還有個太姑奶奶？
????眾人左右看看也沒發(fā)現(xiàn)個什么端倪。
????趙薔悄聲說：「涵涵，你聽見沒，越家太姑奶奶沒到，秦冉這婚興許都結(jié)不成?！?br>
????小梅：「應(yīng)該不至于吧，畢竟是他們自己的婚禮，長輩要是真沒來，難道就不結(jié)婚了？」
????鄰桌有人八卦道：「你們不明白，越家那是傳承千年的大家族，對這種輩分一事最為看重，雖然沒聽說過越家還有這位祖宗，但真要有，那這婚禮我看懸。」
????「哦豁，也是，畢竟輩分大，擺擺架子也正常。」叮當(dāng)憂心道，「那要是婚禮不辦，這酒席該不會不辦了吧，我們豈不是要 AA？」
????同學(xué)都笑了起來，我看著在舞臺旁華麗曼妙的秦冉，漫不經(jīng)心道：「也許不是人家仗著輩分大不去，是他們沒有邀請呢？」
????趙薔倒吸了口氣：「瘋了吧，這么位老祖宗都敢不請。不過我還真挺好奇越家這位太姑奶奶多大了，聽起來該有九十或者一百吧，要是有機(jī)會希望可以找她老人家討教討教養(yǎng)生秘訣。我趙薔也活個一百多歲，到時候六世同堂，耍耍威風(fēng)?！?br>
????我冷哼了聲。
????趙薔奇怪道：「你哼什么？」
????「這套四級真題又錯了很多，哼兩聲不行啊。」
????這個時候，越天化說：「媽，要不今天我們就不等太姑奶奶，等明天我們上門拜訪她老人家?！?br>
????越太太長得富態(tài)端莊，脾氣卻好像不太好，聞言冷笑：「老祖宗的規(guī)矩都不要了，說這些話，想讓族里的長輩把你趕出家族？」
????「媽，這時間都快過了，會不會不太好呀？」秦冉挽著越天化，勸說道。
????「停，先別喊我媽，姑奶奶沒來，這婚禮就不算成，你要想認(rèn)親，街上一堆人隨你喊去?！乖教表饲厝揭谎郏挚聪蚺赃吥腥耍骸溉?，姑奶奶還沒有接電話？」
????越天化三叔唉聲道：「嫂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姑奶奶平時沒事根本不讓我們?nèi)フ?，這電話也都看心情，要不，我們直接去政大找她？」
????「政大？」秦冉喃喃道。
????「媽……阿姨，我在班上成績第三，和不少老師教授關(guān)系都不錯，要不，我去問問？」
????聽見成績不錯，越太太神情稍霽：「你有心了，不過這畢竟是我們家長輩，就不用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秦冉看模樣都快哭了。
????也是，婚禮再不開始，她就真成了笑話了。
????趙薔實時播放八卦，嘀咕道：「我們學(xué)校哪位老教授年紀(jì)大一些的，你們記得不？」
????重重地打了個噴嚏后，我掛斷視頻。
????沒一會兒，我打開備用機(jī)，看著彈出的一個又一個的電話，選擇性地回了一個。
????秦冉也不知道和越太太他們說了什么，竟然是她來接。
????她聲音楚楚可憐，更不停地說自己是誰，哪個專業(yè)，專業(yè)成績多好，想要認(rèn)識一下太姑奶奶。
????「真的嗎？」
????我冷不丁地說了一句，她呆住了：「太姑奶奶您聲音真年輕，要是您現(xiàn)在能來參加我的婚禮就好了，我們可都在等著您呢?！?br>
????寒暄之后重點來了，我回了句：「是嗎？」
????秦冉重重道：「當(dāng)然啦，太姑奶奶要不要我們?nèi)W(xué)校接您，酒店有些遠(yuǎn)，別累著您了?！?br>
????我沒有回，換了雙鞋就下樓打車去酒店了。
????我這人有一個很大的優(yōu)點，特別聽人勸。
????不邀請我，我就不去。
????邀請我我就去。
????聽人勸，吃飽飯。
????誰碰上了我這么一個好說話的人，可不得樂死。
????4
????路上趙薔還不忘在群里直播婚禮現(xiàn)場。
????說什么越家那位太姑奶奶答應(yīng)秦冉來參加婚禮了，這可讓秦冉得意死了，覺得是自己的功勞，哪里還有剛才都快哭了的可憐模樣。
????「希望那位老祖宗可以眼光好點，一眼看出她的綠茶本色?！?br>
????「就怕越家的太姑奶奶眼神不好，連人都看不清楚?！?br>
????呸，晦氣。
????「涵涵，你做什么啊，怎么一直不回消息？現(xiàn)在主持人又重新說開場白了，看來婚禮真的要開始了?！?br>
????不是不想回消息，只是擔(dān)心回得不文明，傷害室友情誼。
????自覺體貼無比的我在半個小時后到了酒店，宴客廳今天被越天化和秦冉給包場了，可我沒有請?zhí)吹贡粩r在了外面。
????隔著幾十米，趙薔她們看見我在宴客廳門口，喊了句國粹，揮了揮手：「涵涵，快來。」
????秦冉聽見動靜，端著紅酒杯，姿態(tài)優(yōu)雅，不緊不慢地走到了宴客廳門口，站到了我面前。
????「越涵，你怎么來了？」
????我聳聳肩，有些無奈：「沒辦法，被人請來?！?br>
????「有人請你？」秦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誰啊，我怎么不知道？」
????秦冉的父母也在，看著穿著不錯，不過神情煩躁，還以為出了什么事，過來問秦冉。
????「我們學(xué)校同學(xué)?！?br>
????「同學(xué)？」秦冉父親瞥了眼就轉(zhuǎn)過頭去，「蹭飯的？找個座位坐下就是了，現(xiàn)在歡迎太姑奶奶才是要緊事，別在這些沒用的事情上耽擱?！?br>
????秦冉的母親在旁邊連連附和秦父的話。
????秦冉微笑：「那涵涵，你進(jìn)來吧，坐在門口這桌怎么樣，也清凈，一會兒結(jié)束打包酒水也沒有人注意?！?br>
????「真的嗎？幸好我?guī)Я舜?。」我渾然不在意地從包里拿出上次買水時沒有浪費(fèi)的一個袋子，豎起大拇指：「秦冉同學(xué)真大度，難怪可以嫁給越總。」
????秦父眉頭皺得更深了，站在門口不住地打量，還商量著和秦母到樓下去迎接。
????我坐在最后一桌，同席的都不認(rèn)識，都自顧自地夾著菜。
????又過了二十分鐘，秦冉再一次用越太太的手機(jī)打了個電話：「太姑奶奶，您到哪兒了，我去迎迎您怎么樣？」
????我站了起來，看向宴會廳外的秦冉，平靜道：「我到了?！?br>
????秦冉回頭，確認(rèn)是我后，她快步走了過來，不可思議道：「越涵，你哪里撿到的手機(jī)，手機(jī)的主人呢，你把人怎么了？」
????好家伙，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綁架了誰。
????「這手機(jī)就是我的，備用機(jī)不可以？」
????秦冉仿佛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越涵，我知道你嫉妒我，看到我今天有個好歸宿生氣，但你沒必要這樣做。你現(xiàn)在告訴我手機(jī)真正的主人在哪里，我可以給你五萬塊錢?！?br>
????「張口就是五萬塊錢，秦同學(xué)還真是闊了，口氣都不一般。」
????秦父聽見秦冉說這個手機(jī)是太姑奶奶的，冷哼了聲：「手機(jī)給我?！?br>
????整個人走了過來，大手就想要將手機(jī)從我的手里搶過去，我學(xué)過格斗，他要硬搶不一定搶得過我。
????但。
????這不是婚禮嗎？
????要禮貌。
????我任由手機(jī)被秦父拿走，他還不滿足：「快說，老太太在哪兒，不然我們就報警了?！?br>
????和一個政法大學(xué)的高材生（即將過四級）提報警，講法律？
????我瞥了眼秦冉，淡淡道：「秦同學(xué)，搶奪他人財物你知道觸犯了哪條法律嗎？」
????秦父一點兒也沒有被唬住，尤其是看見我的穿著和桌上放置著打包的塑料袋，冷笑：「在我們面前談法律，你知道我女兒他老公家是誰嗎？」
????「我剛才聽你也姓越？呵，好姓也會出孬貨，也不知道你爹媽怎么生出個你，今天就讓我替你爹媽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你?！?br>
????…………
????「你也配提我爸媽？」如果說原本覺得這一切還挺有趣的，那么現(xiàn)在只剩下了厭惡。
????秦父嗤笑道：「有什么不配，你也不看看自己是誰?！?br>
????秦父看著心情不暢，也不打算再多說，就要過來拉住我讓我說清楚，被我反手一擋，借了個力反倒摔倒在地上。
????「臭丫頭，還敢和老子動手?！骨馗噶R罵咧咧起身。
????趙薔她們估摸著等得不耐煩，走了過來，見到秦父想動手，直接鬧了起來：「誰敢打我們涵涵?！?br>
????動靜越來越大，不少人都看了過來，就在秦父靠近我的時刻，一聲姑奶奶驀地響徹宴會廳。
????越太太從臺前一路小跑而來，癟著嘴：「姑奶奶，你來了怎么不直接過來找我，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這聲音震得人頭暈?zāi)X漲的，我堵住半邊耳朵，無奈道：「春英，你的嗓門還真的一點兒都沒變?！?br>
????秦冉滿眼的不敢置信。
????「涵涵，你就是越家的太姑奶奶！靠！」趙薔沒忍住吼了出來，這一下更多人站起身。
????秦父直接蒙了，跌倒在地，雙腿顫顫：「太、太、太姑奶奶。」
????我對著春英眨了眨眼，然后問秦冉：「曾孫媳婦，剛才你問誰邀請的我，現(xiàn)在知道了嗎？」
????秦冉嘴唇抿著，蒼白無措：「太姑奶奶，我……」
????我抬手止住，然后走向臺前，春英慢了半步跟在我身后。
????一路上越家人或是驚訝或是善意喊著太姑奶奶、姑奶奶、姑姥姥。
????實話說，我不太喜歡這樣，硬是把人叫老了。
????我可還是風(fēng)華正茂大學(xué)生。
????我走到臺上最中間的位置，有人已經(jīng)提前搬了凳子，我坐在凳子上，溫聲道：「來，曾孫媳婦，讓我好好看看你?！?br>
????5
????秦冉再不愿意仍舊走到了我面前。
????春英大概了解了剛才發(fā)生的事，慍怒道：「秦冉，你還沒進(jìn)我們越家的門，現(xiàn)在就敢對長輩不敬，將來指不定要翻出什么浪來。這婚現(xiàn)在看來……」
????越天化站在秦冉身邊，躊躇了會兒：「太姑奶奶，秦冉是我認(rèn)定了的老婆，她剛才的確有錯，可要不是您不提前表明身份，她肯定不會那樣子對您?！?br>
????一旁的春英翻了個白眼，直接對著親兒子的臉扇了一巴掌：「秦冉不是我們家的人，我不能動她，你身上流的是我們越家的血，你竟然還敢對太姑奶奶不敬?！?br>
????「我們越家可是以孝著稱，我平日就是這樣教你的？」
????「可她看著比我小那么多?！乖教旎瘧崙嵉馈?br>
????春英回首又是一巴掌：「蠢貨，這能一樣嗎，不論太姑奶奶多大，那也是你的親太姑奶奶，你敢這樣說太姑奶奶，不就是瞧不起你太爺爺、爺爺，還有你老子?！?br>
????我輕咳了聲：「春英，文明，怎么幾年不見還是動不動老子老子的。」
????春英悻悻道：「姑奶奶，這不是習(xí)慣了嘛。」
????越天化捂住臉頰，有些不甘，看向那些平素和他親厚的長輩：「三叔，二爺爺?！?br>
????越齊名蹙眉，為難道：「這本來就是家事，宗族之中長輩為先，你女朋友沖撞了姑奶奶，你反倒先護(hù)短。天化，祖訓(xùn)家規(guī)你全忘記了嗎？」
????越福生年過六十，然而這會兒看都不看越天化，恭恭敬敬說：「小姑您做主就是?！?br>
????我在心中嘆了口氣，這就是我不愛和家族中人見面的原因。
????總覺得多聊幾句都有折壽的危險。
????「既然你們都這樣說，那我也說說我的想法，越家祖訓(xùn)中寫明，族中婚嫁，從來不以財勢地位作為標(biāo)準(zhǔn)，唯以個人品行德行衡量?！?br>
????「凡是與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人結(jié)親，都與祖訓(xùn)相悖?！?br>
????喝了口小輩端來的茶水后，我再度問道：「秦冉，你說說看，仁孝二字，你做到了哪一點？」
????人群中忽然有人拍掌。
????果然是趙薔。
????她擠占了個最好的位置，看見我在教訓(xùn)秦冉，忍不住就拍手了。
????眾人瞥向她，趙薔仿佛與有榮焉，躍躍欲試：「太姑奶奶，那位，太姑奶奶是我室友。」
????其他人對她的神情瞬間好了不少。
????「原來是姑奶奶/姑姥姥/太表姑婆的室友，百聞不如一見，久仰大名?！?br>
????我沒說話。
????心里暗戳戳記了一筆。
????我可沒你這么大的曾孫女。
????秦冉眼淚汪汪，突然就跪了下來：「太姑奶奶，今天這事都是我的錯，您要怪就怪我，天化他是不忍心看我這樣才頂撞您的，您不要責(zé)怪他。」
????聞言越天化神情軟了下來：「媽，太姑奶奶，冉冉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保證，她以后肯定不會這樣子?！?br>
????秦冉的父母也在旁邊認(rèn)錯求饒，說自己是有眼無珠，剛才太過著急，這才一時出了岔子，絲毫沒有剛才的囂張氣焰。
????「太姑奶奶您要是還生氣，我任您打罰，我也不奢求能夠嫁進(jìn)越家，只求您能夠原諒天化?！骨厝接盅a(bǔ)了一句，聲音凄涼溫柔，可謂我見猶憐。
????爆贊，這演技不進(jìn)軍演藝圈倒是可惜了。
????「我原本也不想管這樁婚事，畢竟是小輩，我也不好摻和。不過我爸曾經(jīng)和我說他最在乎的就是越家的傳承興旺，我要是視而不見，恐怕我爸做夢都要怪我。」
????「這婚禮就先推遲，等過段時間看看再說?！?br>
????越福生悵然道：「小姑，小爺爺疼愛您都來不及，怎么會怪您？」
????「姑奶奶您也別難過，小太爺人這么好，他老人家在天有靈，看見您現(xiàn)在穩(wěn)重大方，肯定高興?！乖烬R名也跟著附和。
????秦冉露出失望，她的父母眼睛咕嚕亂轉(zhuǎn)似乎想要動什么歪心思，然而最后還是偃旗息鼓。
????可是我看見秦冉的媽媽好像是在扶人，其實不露痕跡地掐了秦冉的手臂一下。
????我微微皺眉，站起身說：「今天來的都是我們越家的客人，因為這點家事耽誤了大家的時間，真是抱歉。酒席還請自便，禮金一會兒都會有人退回的，再由酒店贈送好茶一份，聊表心意?！?br>
????這事結(jié)束，我正要離開，春英眼疾手快，連同其他人堵住了我。
????「姑奶奶您別走啊，您平時不讓我們見您，逢年過節(jié)也沒個人影，讓我們這些小輩都不好盡孝心。那些小娃娃更是壓根不知道您，這次正好，讓他們也跟您見個面?！?br>
????「越家的，都過來，按照各支排好隊，過來給姑奶奶磕頭?！勾河⒋笊らT一吼，竟然還真得到了齊刷刷的回應(yīng)。
????「不用磕頭，不是正式場合，別麻煩。」
????「也成，那就鞠躬就行?！?br>
????嘿，我怎么有種自己走了，正在被人瞻仰的感覺。
????我被迫回到椅子上，看著越福生領(lǐng)頭。
????「小姑好?！?br>
????「你好你好?！?br>
????「小姑奶奶好，您真好看?！?br>
????「這誰家的，有眼光。」
????「太姑姥姥看我看我，我今年十二了，上小學(xué)六年級，您真的是我的姑姥姥嗎？」說話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姑姥姥，見長輩是不是會有見面禮呀？」
????其他人也期待地看著我。
????小男孩是越福生的外孫，越福生聽見這話，敲了敲他的腦門：「跳跳不乖了是不是，姥爺是不是每次都說了，要孝順長輩，怎么可以讓太姑姥姥給你東西呢？」
????跳跳從書包里掏了掏，狡黠道：「太姑姥姥，跳跳送本書給您?！?br>
????數(shù)學(xué)練習(xí)冊上。
????小家伙，想偷懶。
????「福生啊，跳跳這孩子聰明，多上幾個補(bǔ)習(xí)班全面發(fā)展多好，以后又是我們越家的好孩子?！?br>
????越福生看向女兒，聽見小姑說的沒，要記得。
????光他們這一支就有不下十幾人來了，遠(yuǎn)的近的，足足數(shù)百人都挨個問好。
????春英還不忘在我耳邊提醒：「那是微微，那是小偉，那是三毛，那是齊茂……」
????每個人還都牢記越福生的話，變著法孝敬我，紅包、手機(jī)、優(yōu)惠券、玩具……林林總總堆滿了好幾個箱子。
????我只覺得頭暈?zāi)X漲，這輩子記的名字都沒今天一天多。
????好不容易挨了過去，渾身累得都快脫一層皮，春英和幾個妯娌姑嫂仍舊沒走，對視著笑了起來：「姑奶奶，您來都來了，不如順便相個親怎么樣？您都這么大了，也該結(jié)婚生子了。」
????「是啊，對對對，姑奶奶您生得這么好看，也是時候給我們生堂叔、堂姑了?！?br>
????「我這里可有不少好的資源，絕對是人高馬大英俊瀟灑。」
????相親？
????哪個風(fēng)華正茂大學(xué)生受這種苦！
????我快速躲到一旁：「福生，反了天了，她們欺負(fù)我！」
????越福生大惱：「誰敢欺負(fù)小姑，嗯？相親？小姑啊，我覺著這也不是不行，您也是時候傳宗接代了，小爺爺這一脈就等著您開枝散葉，您要是不想帶孩子，弟弟妹妹由我照顧也行?！?br>
????一睜眼就見大自己六十多歲的哥哥喂自己吃飯，不行，我爸知道都要托夢回來告訴我他當(dāng)年的遭遇。
????「學(xué)校有事，我先回去了。」
????越家人連忙包圍住我。
????呵呵。
????我掃了他們一眼：「誰敢攔我，去宗祠那兒站著反省一晚上！」
????「這是家法！」
????眾人讓出了個通道，動也不動，任我離開。
????春英依依不舍：「姑奶奶，不相親那就記得趕緊戀愛，越家需要姑爺！叔叔我也可以照顧！」
????6
????好不容易回了學(xué)校，似乎耳鳴了，嗡嗡嗡個不停。
????春英那嗓門真的要不克制下去，遲早把我震聾了。
????然而進(jìn)了校門之后，那些同學(xué)看我的眼神都變得奇怪了。
????對了，秦冉開了直播。
????當(dāng)然就算不直播，只怕很快也要傳遍四方。
????一路上有認(rèn)識的同學(xué)已經(jīng)開始打趣，喊我太姑奶奶了，要命，這天天喊著，我還能活到九十九嗎？
????在教學(xué)樓廁所換了個裝扮這才安穩(wěn)回到宿舍。
????沒多久，趙薔她們氣勢洶洶地回來了，還有同學(xué)想要進(jìn)來聽八卦，被小梅用小祖宗需要休息給打發(fā)走了。
????她們看著我，沉默了會兒。
????「太姑奶奶，老實交代吧?！?br>
????我嘆了口氣：「我坦白，別逼供，我現(xiàn)在耳鳴，你們聲音都小一點?！?br>
????她們估摸著都沒反應(yīng)過來，愣住了。
????「我的確是越家的太姑奶奶，今天到場的越福生，是我侄子，因為我爸是他爺爺?shù)牡艿?。?br>
????「從前那個年代，生得多，我爸出生的時候，他爺爺，也就是我二伯父已經(jīng)五十多了。而我爸媽又是老年得子，這才有了這個輩分?！?br>
????「我爸媽也不習(xí)慣他們這樣子喊，按照他說的，他把福生當(dāng)發(fā)小，可福生把他當(dāng)祖宗，一點兒也不好玩。所以一直在做地質(zhì)方面的工作，后來遇見我媽，再然后有了我?！?br>
????「他們九年前因為一次考察出現(xiàn)意外離世了，所以現(xiàn)在我就是越家名正言順的第一長輩。」
????一股腦說了一通話，我喘了喘氣：「聽明白了嗎？」
????「似懂非懂?！箤帉庨_口。
????「也就是說，你就是小富婆，不對，老富婆？」趙薔抓住了自己關(guān)心的重點，「難怪你知道秦冉結(jié)婚那個反應(yīng)，還說去那家酒店吃飯名正言順?！?br>
????她興奮道：「那豈不是我們可以總是蹭飯了？」
????叮當(dāng)感慨道：「我在婚宴上就理清楚了，不過，再聽一次，還是覺得震撼，所以我們宿舍一直住了個活祖宗，子孫后代最少數(shù)百人的那種！」
????「小祖宗，那你為什么一開始不直接和秦冉攤牌，還讓她嘚瑟這么久?！?br>
????這個事情，我沉吟了聲：「秦冉和誰結(jié)婚都是她的自由，如果她不來找我麻煩，那她和越天化結(jié)婚不結(jié)婚和我毫無關(guān)系。再說了，不到萬不得已，我才不想暴露身份，你們以為做長輩壓力不大啊，一天天地被人供著?！?br>
????「這都是我爸教我的經(jīng)驗，要是每年過年看著他們?yōu)蹉筱蟮?，對自己磕頭，我都懷疑能不能順順利利到一百歲?！?br>
????叮當(dāng)哎了下：「這只是一部分原因吧，你恐怕是擔(dān)心被催著傳宗接代，開枝散葉。話說回來，秦冉她未來婆婆的嗓門那可真大，人倒是熱心，實在不行你就去相一相。」
????「現(xiàn)在你身份暴露，恐怕都會有不少人想要和你談戀愛，結(jié)婚后不僅有錢且輩分大，誰也管不住，這多美啊。」
????哪里美了，光想想就鬧心，我打開平板，開始看英語視頻。
????趙薔笑著說：「完了，小祖宗又要開始磨四級了?！?br>
????！?。?br>
????趙薔！等我考完試一起報復(fù)回來！
????7
????秦冉婚宴當(dāng)天晚上回來過一次，我當(dāng)時躺在床上背單詞，她也沒同我打招呼，我也無所謂。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發(fā)現(xiàn)她好像身上有好幾塊淤青。
????這天之后連著半個月她都沒來上課，趙薔直呼太爽了，看她這回還好不好意思繼續(xù)在宿舍待著。
????這話說了都沒過半小時，秦冉回宿舍了。
????她帶著新的愛馬仕包包，提著大包小包地回來，仍舊準(zhǔn)備把東西分給同學(xué)們，然而其他宿舍的都不敢要，暗戳戳發(fā)消息問我可以收嗎。
????秦冉不蠢，但也沒有在意，自顧自地炫耀著身上一件就要上萬的衣服，和那包。
????「太姑奶奶好?！?br>
????又來了。
????「你和越天化沒結(jié)婚，不用跟著他喊，你要想炫，那炫就是了，不夠的話，再開一場直播？」
????趙梅笑了出來：「是啊，開直播，興許你就火了呢?！?br>
????秦冉放下包，微笑著說：「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應(yīng)該喊你太姑奶奶。」
????「什么意思？」
????「天化和我領(lǐng)結(jié)婚證了，不管婚禮辦沒辦，我都是他的妻子，你的曾孫媳婦?！?br>
????原來如此，我筆沒停下：「那恭喜啊，得償所愿?！?br>
????叮當(dāng)她們驚呆了，都忘記了還有這個操作。
????「天化他還覺得虧欠了我，給我買了好些東西補(bǔ)償，太姑奶奶，越家人可真是會疼人?！?br>
????這般針鋒相對，讓我都有些蒙了。
????我古怪問道：「覺得結(jié)婚了之后就有了依仗，可以不用看我的臉色吃飯？」
????「秦冉，你昏頭了？」
????秦冉表情瞬間不自然了起來：「太姑奶奶，我敬您是長輩，但您也不能這樣不尊重我?！?br>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認(rèn)為我在用輩分壓人，實則就是繡花枕頭是嗎？那你知道越家有一點祖訓(xùn)嗎，切勿驕奢淫逸，你看看你身上這些奢侈品，花了多少錢，哪里有一分勤儉持家的模樣。」
????秦冉滿不在乎：「這是天化用他的錢給我買的，我是他老婆，花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br>
????「噢，」我輕聲說，「越氏集團(tuán)是家族企業(yè)，你覺得他的錢是哪里來的？你覺得我管不著？」
????秦冉怔了怔，竟然不知道說些什么，辯不通干脆走了。
????然而她的這番行為并未停止，在學(xué)校中儼然以越天化妻子的身份自居，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她過得多好。
????而我這位太姑奶奶，樸實無華，半點光芒也沒。
????趙薔她們問我這能忍嗎？
????忍？
????我爸除了教我不能用輩分壓人，還告訴我，越家人，但凡違反祖訓(xùn)家規(guī)的，盡管抽，不要留面子。
????驕奢淫逸？
????跪祠堂去吧！
????8
????秦冉氣勢洶洶地找上門來，問我為什么她的卡停了。
????我懶得看她：「不是停了你的，是停了你老公的，他給你的是附屬卡那當(dāng)然一起停了。」
????「憑什么？你有什么資格這樣子做，你就是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憑什么對我和天化指手畫腳，他是越氏集團(tuán)的總經(jīng)理，你哪里來的權(quán)利停他的卡？」
????「就憑他的總經(jīng)理位置是姑奶奶給的。」
????春英穿著豹紋外套，厭惡道：「我那蠢兒子偷偷和你領(lǐng)結(jié)婚證也就算了，竟然還敗壞越氏家風(fēng)，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冉連忙說不是，她沒有這個意思。
????我抬頭：「春英啊，既然她想知道，那就告訴她好了。」
????「是，姑奶奶?！?br>
????「天化他爸七年前過世了，天化和我在族里少了依靠，雖說都是親戚，集團(tuán)雖然不會虧待我們，但肯定會把我們從核心部門換到閑差上。那個時候我找上了姑奶奶，她做主讓集團(tuán)不許這樣，這才有了天化的機(jī)會?！?br>
????「天化以為是自己依靠本事站穩(wěn)了腳跟，其實都是姑奶奶幫忙，只是姑奶奶不讓說，他才不知道?！?br>
????「還有，你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我們集團(tuán)的股份構(gòu)成嗎？」
????「越家百年前創(chuàng)立的越氏，隨著后輩越來越多，股份不斷稀釋，各家都沒有多少。姑奶奶這支，可憐人丁稀薄，股份留存最多。而家族又早就把各家股份收了回去，按照分紅給各家?！?br>
????唉唉唉，讓你解釋，你說到人丁稀薄的時候看我做什么。
????「別夾帶私人情緒。」我不悅道。
????春英擰眉，繼續(xù)說：「不論是按照我們家族規(guī)矩，還是實際上的股份，姑奶奶都是越氏名正言順的董事長。你說，她老人家有沒有資格？」
????秦冉啞口無言，低著頭。
????「姑奶奶您看這事？」
????我想了想：「那就開個家族小會。」
????春英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神色有些開心，嘴里嘀嘀咕咕道開會好，那樣子就有更多長輩勸了。
????我只當(dāng)沒聽見。
????第二天，重新踏上了越家祖宅，先是到宗祠內(nèi)給祖先上香，爾后在宗祠內(nèi)等著。
????凡是各支的主要成員都來了，好在宗祠足夠大，倒也不會覺得擁擠。
????我坐在正中間象征祖先的椅子旁邊：「這次喊你們來，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知道原因了。」
????「我爸當(dāng)初和我說過，祖訓(xùn)沿用至今，肯定有許多不太實用，但根本的東西仍舊能用?？赡銈兛纯?，你們這些年可有按照規(guī)矩辦事?！?br>
????「踏踏實實工作，為國家建設(shè)發(fā)展貢獻(xiàn)，不驕奢淫逸，不違法亂紀(jì)?！?br>
????「秦冉和天化私自結(jié)婚，按照法律，我管不著，可按照家法，那就是兩人都有錯。所以，我罰他們跪祠堂你們有沒有意見？」
????秦冉早有預(yù)想，一旁的越天化大概也早早被長輩們教訓(xùn)過了，更加沒有意見。
????小會快要結(jié)束，眼看著春英就要呼喊幫手催婚，我連忙道：「都出去，別吵我。秦冉留下，就跪在祖訓(xùn)前。」
????祖訓(xùn)被雕刻在墻上，秦冉就跪在面前，我站在她身后：「我并不是想要仗勢欺人，只是秦冉，你覺得你這樣子高興嗎？」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一直針對我，但我以前只是覺得沒意思，不代表我就不會動手段?！?br>
????「你明明很聰明，偏偏昏招頻出，怎么，是特地找機(jī)會讓我打臉的？」
????秦冉：「你真的不知道原因？」
????秦冉低聲說：「不知道就不知道。不過，這不代表我就會認(rèn)輸。我不會和越天化離婚的，我也更加不會再被你找到錯誤約束?！?br>
????沒聽到想要的回答，我搖了搖頭：「讓你跪祖訓(xùn)是因為你作為越家人犯錯了，可上面那些話，你就真覺得都是無病呻吟不用理會？」
????我沒有再聽她說什么，只是在離開前說：「你那么自信真的不會被我找到錯嗎？」
????9
????「給我倒水?！?br>
????秦冉不情不愿地去倒水。
????「你今天穿的都是些什么啊，去換掉，我們越家人的穿著要越簡單越好?！?br>
????「太姑奶奶我很不喜歡，眼睛疼?！?br>
????秦冉怒火上來，不打算聽這話，我也很平靜，打開手機(jī)，作勢要發(fā)語音：「春英啊，祠堂今天掃過沒？」
????秦冉瞬間泄氣：「我換就是?！?br>
????自從上次祠堂罰跪之后，秦冉就變了個方法，不住學(xué)校，更不和我過多接觸，估摸著心里還在盤算著怎么換別的辦法。
????這怎么能行？
????俗話說得好，尊老愛幼。
????我立刻讓她到宿舍住，平時就負(fù)責(zé)照顧我。
????身為太姑奶奶，萬一在學(xué)校受了傷，那作為曾孫媳婦，就更加不符合孝字了。
????「你要是不孝，下次可就是家族逼你們離婚了?！?br>
????秦冉被我的說辭給忽悠得一愣一愣，考量再三后還是回了學(xué)校。
????端茶倒水拿外賣。
????偶爾還要背單詞。
????平時我還會在教室和圖書館學(xué)習(xí)，現(xiàn)在干脆課余時間都在宿舍待著。
????秦冉這樣凄涼地「照顧」了我?guī)滋?，雖然不敢搬出去，但是每天凌晨五點便爬起來說去圖書館看書，減少和我碰面的時間，還說我作為長輩應(yīng)該支持她學(xué)習(xí)。
????一周后。
????晚上十點，秦冉從圖書館回來，進(jìn)門就看見正襟危坐的我和趙薔她們。
????「你們干嘛？」
????我微微皺眉：「見到長輩不問好？」
????秦冉咬牙：「太姑奶奶好?！?br>
????「知道了，曾孫媳婦?！?br>
????秦冉準(zhǔn)備去洗漱，叮當(dāng)卻把宿舍門關(guān)上了。
????趙薔樂呵呵道：「秦冉，你現(xiàn)在對太姑奶奶一點兒也不上心，想跪祠堂了？」
????秦冉反駁道：「我最近每天學(xué)習(xí)，實在照顧不了太姑奶奶，難不成太姑奶奶不想我學(xué)習(xí)，那我這就告訴我婆婆，看看她怎么說。」
????小梅嘆了聲：「嘴硬，寧寧，上視頻。」
????寧寧拿出投影，投在了早就掛好的幕布上，從第一個視頻開始放。
????秦冉在圖書館看小說。
????秦冉在白天的時候去逛街。
????秦冉在咖啡廳喝奶茶。
????秦冉……
????「你們偷拍我！」秦冉十分生氣。
????趙薔登時反駁這不算偷拍：「公共場所，路人自拍的時候不小心拍到了你，怎么能算偷拍呢？倒是你，謊稱自己是去圖書館實則在外瀟灑，是覺得太姑奶奶對你太嚴(yán)苛了？」
????「有意見可以提呀，曾孫媳婦，為什么不能和我說說心里話？」我長嘆了聲，有些憂愁。
????秦冉冷汗都快下來了，和我道了聲歉，便火急火燎地去洗漱，不敢逗留。
????宿舍頓時歡聲笑語，小梅撲哧道：「秦冉這回吃了癟，下次應(yīng)該就會好好照顧長輩了吧?！?br>
????趙薔敷著面膜：「不過秦冉最近倒是變了很多，感覺更有生氣了，不像之前，好像一直戴著面具，看不清她到底心底在想些什么。」
????我吃了口炸雞：「誰知道呢，也許她本來就是這樣子?！?br>
????秦冉不敢再偷懶，平日里跟在我身邊，偶爾和我一起回越家祖宅。
????十二月初，秦冉向我請假，說她要回家一趟。
????我剛說那我一起去看看春英，她才說是回自己家。
????她也是本地人，然而大一的時候卻鮮少回家，反而一直待在宿舍。
????我同意了。
????她還有些詫異：「就這么簡單？」
????「不然呢，把你綁著不讓你回去。我是你太姑奶奶，不是土匪?！?br>
????秦冉恍了恍神：「還不如土匪呢?！?br>
????秦冉出門口，我接了個電話，是春英的，約我一起逛街，還說我要是不去的話就把相親對象帶到學(xué)校。
????呵。
????孫媳婦竟然敢威脅我。
????算了。
????她是真的會把一群男人帶到學(xué)校來的。
????長輩偶爾讓讓小輩也正常。?和春英她們一起做了個 SPA，又去了街邊服裝店逛街。按照她們的理論，在商場買衣服只能打折不能砍價，最沒意思了，還是這里好，滿足感超強(qiáng)。
????好不容易從砍價陣營中偷溜出去。
????閑得無聊，正好在四級考試前逛逛。
????衡水街算是城中村，繁華熱鬧富有煙火氣，邊吃邊逛買了些特色小吃方便帶回宿舍，便準(zhǔn)備去找春英她們。
????經(jīng)過一條巷子時，我看見了秦冉。
????我這才想起來，大一剛開學(xué)時，她說過她家就在衡水街。
????秦冉被她爸堵著，他們像是起了爭執(zhí)，秦冉掙扎著要離開，反倒被扇了一巴掌。
????「賠錢貨，還說嫁進(jìn)越家之后就有很多錢給我，結(jié)果才給了我這么一點兒錢。信不信我現(xiàn)在去找我女婿，看看他能給多少錢?！?br>
????「你別去，我真的沒有錢，我說了，一有錢我就會給你?！?br>
????秦父把她身上背著的包搶了過去，罵罵咧咧地離開。
????她倉皇無措地看著天，正要轉(zhuǎn)身。
????我先一步離開了。
????免得讓她知道我看見。
????她應(yīng)該不想吧。
????10
????四級考試當(dāng)天。
????宿舍只有我一個人需要早起考試。
????格外悲涼。
????明明其他科目我都學(xué)得不錯，偏偏英語這一門，出奇地難倒我了。
????我剛出宿舍門，秦冉發(fā)了個消息過來，讓我去校外的一個書店找她，她不小心受傷了。
????距離考試還有一個小時，時間充裕，作為長輩也應(yīng)該幫幫小輩。
????那家書店很偏，這會兒人不多，我還沒到書店，忽然有人沖了過來從背后給我套了麻袋，幾個人將我給推到不知哪里。
????秦冉想害我？
????因為暫時不清楚情況，手機(jī)還被收走，我沒有太過掙扎，只能想辦法逃走。
????大白天的想要把我綁走太過顯眼，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書店附近找了個房子關(guān)上。
????那些人把我綁起來后在門外嘀嘀咕咕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我的手被綁著，拆不了麻袋，只能摩挲著試圖找到工具。
????房間里有玻璃片，繩子割了一半時門忽然打開了，我心一緊，在腦海中思考怎么反抗。
????麻袋已經(jīng)被人揭開了，秦冉站在我面前。
????她神色焦急，蹲下將我的繩子解開：「開不及解釋了，我們趕緊走，不然真的就有危險?！?br>
????秦冉拉著我手離開，還沒到門外，她爸和另外兩個地痞拿著包子說說笑笑過來，見到我和秦冉，秦父也蒙了：「賠錢貨，老子這是在幫你?！?br>
????秦冉看了我一眼，吸了口氣：「這不是你害人的理由?！?br>
????秦父哪里肯聽秦冉的話，他和那兩個地痞想要對我動手。
????我輕輕將秦冉推開，淡淡道：「剛才是他們偷襲，不算。曾孫媳婦，太姑奶奶現(xiàn)在讓你看看，你腦子比不過奶奶我，這武力差距就更大了?！?br>
????抬腳、橫踢、側(cè)擊……
????一分鐘后。
????屋內(nèi)哀嚎遍野。
????我看了眼秦冉：「走吧。」
????秦冉小心翼翼地看了我手一眼，默默站得遠(yuǎn)了一些。
????我?guī)ё吡吮荒米叩臇|西，和她并肩走在路上。
????沉默了會兒。
????秦冉正要說話，我卻先開口了：「你不是很討厭我嗎，你干嘛來救我？」
????秦冉默然道：「我是想要讓你輸，但不是這樣?！?br>
????秦父謊稱只是找人嚇嚇我，誰知道秦冉聽到秦父和他的狐朋狗友商量著綁架我，撈一筆然后去澳門。
????所以她偷偷跟了過來救我。
????「對不起。」秦冉頭一次如此真心實意地道歉。
????「那我能問問你嗎，為什么之前說我背地里被人包養(yǎng)，還假模假樣？」
????秦冉自嘲道：「我之前看你從豪車上下來，以為是被人包養(yǎng)，但是現(xiàn)在知道你是越家太姑奶奶，你又怎么可能會被人包養(yǎng)？」
????「那假模假樣呢？」
????秦冉看了看天：「我爸對我媽和我很不好，他只管著自己吃喝嫖賭，一有不順心就家暴我媽和我。但是我媽認(rèn)命了，壓根不敢反抗。誰知道他變本加厲，我才剛上大一，就讓我必須要給他錢，否則就把我關(guān)在家里，給我辦退學(xué)把我嫁出去?！?br>
????「所以在你們開心度過大一時，我必須要拼命去兼職，然而兼職錢不多，我爸又不斷找我。我就……就接受了一個富二代的追求，從他身上忽悠到錢?！?br>
????「那一次我剛和那個富二代分開，拿到了錢，我發(fā)現(xiàn)你就在不遠(yuǎn)的地方喝奶茶，你肯定看到了我，看到我那樣子?？晌也桓覇枺氐剿奚岷?，我發(fā)現(xiàn)宿舍其他人看我的眼神好像都不一樣，我猜一定是你告訴了她們，她們就算表面上和我和和氣氣，背地里不知道怎么想我。」
????「好了，滿意咯，我全說了。」
????答案出人意料又理所當(dāng)然，難怪那些敵意來得奇怪，而秦冉大一剛開學(xué)之后很快就變了。
????「你沒什么想說的？」
????我深思了下，搖頭。
????「一點兒也沒?！?br>
????「不論那天的行為，我看到了還是沒看到，那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你根本無須在意。反倒是你因此輕視懷疑自己才奇怪，別人的看法真的很重要嗎？」
????「謝謝?！?br>
????「不過我還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別報警，我媽她……」
????在巷子口我和秦冉分開，我還趕著去考試。
????我揮了揮手：「曾孫媳婦，如果我這次四級沒過，問題就嚴(yán)重了。」
????秦冉愣住了，嘲諷道：「至少在這方面我贏你了，我六級高分過了?！?br>
????我全當(dāng)作沒聽見。
????幻覺。
????都是騙人的。
????11
????四級考試結(jié)束。
????我心情很好。
????按照我的想法，只要沒有意外，這次過的概率很大。
????那么是時候去忙了。
????我打了個電話出去，定好時間，看好場地，然后等待執(zhí)行。
????兩天之后。
????在衡水街的一個麻將館外，秦父剛從里邊出來，洋洋得意，似乎贏了一筆。
????我出現(xiàn)在了他面前，他明顯嚇了一跳，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干嘛，不是說了不找我的茬嗎？」
????「你上次傷我的事我的確不打算計較，但是，這一次怎么算？」
????秦父不解：「這一次？」
????我走了過去，用手蹭了蹭他的肩膀，「嘶」了聲：「你打我？」
????秦父蒙了：「什么打你，你別亂說，我剛才分明動都沒動?！?br>
????「你說沒動就沒動？這可由不得你?！?br>
????我拍了拍手：「太姑奶奶被人打了，怎么辦？」
????早早就等著的越家小輩從四面八方躥了出來。
????七八十號人。
????越家男人：「不長眼的東西，敢欺負(fù)我太姑奶奶?！?br>
????第二個：「姑奶奶別怕，看我不揍死他丫的。」
????「姑姥姥，我來幫你！」
????「表姑奶奶，想把他揍成什么樣你說！」
????「找死，打我家老祖宗！」
????…………
????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口號讓麻將館和旁邊都來了不少人，見狀又害怕惹事回去了。
????我嘛，嗑著瓜子給他們加油。
????本來這種體力活就應(yīng)該年輕人干，太姑奶奶我，只管享福就行了。
????「孫子加油?。 ?br>
????「外孫加油啊，你要打中要害，嗨呀，你那樣子會留傷口，不行的?！?br>
????「曾孫子真厲害，明天我找你爺爺夸你。」
????百無聊賴的我又打了局游戲，最后在一番「友好交流」下，秦父也答應(yīng)再也不會打秦母和秦冉了，看著倒是真誠。
????「我今天就當(dāng)你說的是真的，現(xiàn)在秦冉是我們越家人，你要是不怕受罪，那就試試看?！?br>
????秦父哀嚎著，說自己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家都不敢回了。
????我拍了拍手：「孩兒們，太姑奶奶請你們吃飯，犒勞你們！」
????出了一筆巨款，讓我有些肉疼，果然是半大小子餓死老子，這也太能吃了，以后還是老老實實收小輩的孝敬好了，別瞎請客。
????學(xué)校快要放假了，秦冉收到我的消息回到宿舍。
????這一次，不是冷嘲熱諷，不是三堂會審。
????小梅端著個蛋糕：「雖然不是生日，不過，秦冉，就讓過去都過去吧?！?br>
????趙薔也忸怩道：「我原諒你啦?！?br>
????叮當(dāng)寧寧也跟著表態(tài)。
????剩下我：「太姑奶奶期待你吃透祖訓(xùn)，不要再因為祖訓(xùn)挨罰?！?br>
????秦冉倏地笑了笑，眼淚明晃晃地落下。
????她大概也很討厭從前的自己吧，那樣壓抑的環(huán)境，那樣矛盾的自己，甚至因此做了許多自己都覺得討厭的事。
????我永遠(yuǎn)也無法體會到她當(dāng)時的心情，所以我不會再去評價她的過去。
????可是秦冉她，一定會是個好女孩。
????我以越家太姑奶奶的身份發(fā)言。
????秦冉說，她準(zhǔn)備離婚，她之前對越天化的情感不純粹，不想要傷害越天化。
????「而且，只有這樣子我才可以和你公平對決，不然老是被你的輩分壓著，讓我端茶倒水，做這做那！」
????我開心笑道：「沒辦法，長輩的特權(quán)。」
????「秦冉，我尊重你的所有決定，不過天化他同意不同意我就不知道了。」
????「但是你們現(xiàn)在還沒離婚。」
????「所以快去給太姑奶奶倒茶?！?br>
????（正文完）
????【番外一】
????四級考試出成績那天。
????越家祖宅正在開大會。
????越涵坐在椅子上聽小輩們說話。
????她焦心地等著手機(jī)頁面上顯示成績。
????四級成績——424。
????「不可能！」我這學(xué)期都學(xué)得這么努力了，怎么可能不過。
????越福生關(guān)心道：「小姑，出什么事了？」
????越涵陰沉著臉：「我覺得你們現(xiàn)在很不好。」
????「除我之外，小輩們今天通通抄寫二十遍祖訓(xùn)?！?br>
????「小姑，這是什么原因？」
????遷怒。
????能說嗎？
????「我覺得你們對長輩很不尊敬。」
????隨便找個理由就行了。
????啊啊啊啊啊??！
????我憑什么過不了四級！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