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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椎名林檎——日本J-Pop女音樂家。因其極具辨識度的嗓音，充滿矛盾的詞曲，病態(tài)、歇斯底里的演唱方式而聞名。

由于演唱及音樂本身的獨特個性，椎名林檎幾乎始終游離于國內(nèi)大眾對于流行音樂的審美范疇外。但姚貝娜卻視她為偶像，一個極富個性的女人崇拜并欣賞著另一個極富個性的女人，戰(zhàn)場上叫做英雄相惜……正因為如此，2008年青歌賽前，姚貝娜組過一段時間樂隊?！?/strong>

從上述兩段報道里時間線有些自相矛盾的敘述中，不難看出，即便是姚貝娜本人，對自己2008年組樂隊的經(jīng)歷，記憶也是有些混亂的。

但可以確認的是，2008年的姚貝娜，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多年來演唱工作和音樂品味之間強烈反差所帶來的精神上的割裂與撕扯。幾次申請退伍而未遂的她，也許只能通過玩樂隊，找尋大學(xué)時候“巡演”的快樂，才能聊以慰藉自己的心。

姚貝娜想組樂隊，首先站出來幫忙的自然是最親最親的閨蜜小婕。她不但打電話邀請梁思成作為鍵盤手加盟，還邀請到了兩位來自東北的吉他手薛仲輝以及貝司手鄭鑫（這倆人剛結(jié)伴從新加坡回國沒多久就被拽進樂隊來了）?？梢哉f，小婕的人脈相當厲害，她邀請到的幾位樂隊伙伴，都是技術(shù)過硬的高手，比如梁思成和薛仲輝當時都已經(jīng)是非常有經(jīng)驗的音樂人了。相對而言，身為主唱的姚貝娜倒是“不太靠譜”，她找來了一個朋友當鼓手，卻在樂隊排練過程中，被梁思成發(fā)覺明顯跟不上別人的進度。對音樂同樣有很高要求的梁思成沒給“老姚”面子，pass掉了這位鼓手。后來，他們又找到一個在多支樂隊趕場幫忙的職業(yè)鼓手（后來又找到一名樂隊專屬的鼓手替換了），這才初步湊齊了樂隊“四大件”。

姚貝娜作為發(fā)起人，她給自己的樂隊起了個名字叫“秘密房子”（Secret House），用這個名字來暗喻自己當時的狀態(tài)：身為體制內(nèi)歌手無法自由演唱，只能在這個秘密的、屬于自己的小空間里盡情揮灑。不過，隨著排練過程中幾位小伙伴越配合越好，大家也開始暢想未來樂隊的更多可能性。一次聊天中，大家提到“將來咱們樂隊一定能干成大買賣”，梁思成靈機一動，建議樂隊干脆就改名叫“大買賣”得了。不過，“買賣”聽著又有些俗氣，于是他們把“賣”改成了“麥”，讓人看到名字能聯(lián)想起“麥浪”“麥田守望者”之類更浪漫一點的寓意。由此，“秘密房子”就演變成了“大買麥”。

提及樂隊的成立時間，梁思成的記憶同樣模糊，但他比較確定的是“肯定是在北京奧運會之后”，這似乎與姚貝娜的記憶有些對不上，也跟他自己印象中“姚貝娜跟樂隊一起排練了小半年的時間”似乎也有些對不上。幸運的是，“秘密房子”雖然足夠秘密，但在當年網(wǎng)絡(luò)上依然有人挖掘到了這只寶藏樂隊，甚至還在豆瓣上為這只樂隊成立了一個小組！小組在給“秘密房子”做介紹的時候明確表示這是“08夏季誕生的音樂精靈”。從時間節(jié)點來看，這段來自2008年10月底的文字描述，顯然更接近真相。我們猜測，也許梁思成記憶中的“奧運之后”，可能是樂隊在反復(fù)調(diào)整后最終確認成員的時間點了吧？

排練錄音歡樂多

在北京，搞藝術(shù)的人，似乎都比較偏愛扎堆住在東邊。

姚貝娜自己就曾住在京通快速路附近的27層高樓里。而“秘密房子”的其他小伙伴中，也有幾個住在通州的。于是，在貝斯手鄭鑫的推薦下，大家決定把排練地址安排在了通州北苑的一個排練室里。

那時候，姚貝娜已經(jīng)貴為“青歌賽百分冠軍”，各種演出任務(wù)和邀約不斷，樂隊只能見縫插針抽空排練，一個月能排練上一次兩次就不錯了。按照梁思成的估算，姚貝娜參加樂隊排練的次數(shù)，也就剛剛超過“兩只手能數(shù)得過來”的程度。

然而，每一次排練，對于姚貝娜和樂隊小伙伴們來說，都是一次開心的歡聚。特別是對時常糾結(jié)于自己體制內(nèi)歌手身份的姚貝娜來說，這種快樂，尤為珍貴。

“我們有時候會排練排一些自己寫的歌，也翻唱好多別人的歌?！绷核汲苫貞浾f，姚貝娜在排練時唱得比較多的是張惠妹的作品。不過，令他印象最為深刻的，則是姚貝娜曾經(jīng)在排練室演唱過的一首外國歌曲《Ain't no sunshine》。

雖然《Ain't no sunshine》的原作者是Bill Withers，但這其實也算是姚貝娜超愛的“張惠妹作品”，因為她翻唱的這個版本，完全是比照張惠妹2000年【歌聲妹影】的版本來唱的。姚貝娜曾在2008年青歌賽上不惜頂著“選英文歌必被淘汰”的傳統(tǒng)，堅持演唱了此曲，可見她有多愛這首作品。

然而，青歌賽畢竟只是放伴奏帶唱，等真到了排練廳再唱起這首心頭好，那種感覺又是完全不一樣——當貝斯鋪開前奏，鼓聲如血壓泵般一槌一槌沖擊著心房，姚貝娜徹底在排練廳玩兒嗨了?！?strong>她就是自己個兒在那兒一邊唱一邊開始跳舞了你知道嗎？整個人的狀態(tài)就跟喝高了似的！唱得也是非常投入，完全唱嗨了，各種即興各種加花兒……那次我印象太深刻了，她真的就是完全沉浸在那個音樂里面了。”梁思成回憶說。

姚貝娜和梁思成都能寫歌，樂隊排練的時候也會經(jīng)常排演各自的原創(chuàng)作品。比如姚貝娜唱過梁思成寫的《愛是》《我們的季節(jié)》《ABCD》等，也唱過自己寫的《黑》。梁思成和其他樂隊小伙伴都覺得《黑》是一首非常棒的暗黑風Underground搖滾，后來他們干脆來到吉他手薛仲輝家里的錄音室，把《黑》正式錄制了一遍——這個“一遍”是真正字面意義上的一遍?！拔矣浀煤芮宄氖?，當時她錄的時候，就是一遍就過！”梁思成感慨，“她唱歌這一塊兒真是沒得說，不光是音準、節(jié)奏這些，就情感上也是把握得特別精準，一下就能到位?！?/p>

2010年4月8日，姚貝娜在廣西藝術(shù)學(xué)院的演出中，因為可以自主選歌，她當然也演唱了這首《黑》。而唱歌之前，她還特地介紹了一下這首歌“是和北京一幫搞音樂的好朋友們一起搗鼓出來的”。也許，姚貝娜后續(xù)幾次演唱《黑》時候的伴奏帶，就是這一次錄音的產(chǎn)物。

樂隊排練，成員之間因為意見不合而爭吵起來屬于是家常便飯了。但在梁思成回憶中，姚貝娜從來沒跟其他小伙伴有過什么爭吵：“其實我跟老姚都是對音樂比較認真、甚至說是有些較真兒的人。但我們排練時候，好像還真沒發(fā)生過爭執(zhí)，老姚對我們的編排也是比較滿意的。反倒是我有時候跟吉他手會爭兩句，我跟姚貝娜真沒因為做音樂吵過?！迸c排練氛圍的歡樂相比，倆人閑聊天的時候反而有時候會掐起來——比如姚貝娜愛看足球，是德國隊鐵粉，當時非常喜歡德國隊門將諾伊爾（后來變成了厄齊爾……），但梁思成對諾伊爾的評價就是典型的二字京罵“傻X”。這下姚貝娜可急眼了，因為這個跟梁思成好一頓吵……

頒獎與現(xiàn)場，地獄與天堂

樂隊排練越來越默契，姚貝娜和小伙伴們也想著，找個演出的機會試試水，看看觀眾對自己這支樂隊反響如何。

坐落于鼓樓東大街的MAO LIVE House，開業(yè)于一年之前的2007年，剛一成立就成了北京眾多地下音樂人們表演和交流的圣殿。到了2008年，MAO已經(jīng)成為了和愚公移山、疆進酒齊名的小眾演出聚集地。如今不少知名樂隊和音樂人，當年都曾在MAO LIVE House留下過足跡。而姚貝娜和“秘密房子”的首場演出，也定在了MAO。

即便在公眾不熟悉的小眾音樂圈中，剛剛成立不久的“秘密房子”也屬于名不見經(jīng)傳的一支樂隊。首場演出，他們只能跟其他樂隊一起參加一場拼盤演出。這一場屬于在MAO小有名氣的系列演出“別叫我們老外”中的一場，主演樂隊多是來自在京生活的外國人組建的樂隊（也有外國人和中國人一起組隊的）。不過因為每場演出湊不出來那么多老外的樂隊，也會加上一些本土樂隊參演。比如姚貝娜他們參演的2008年11月16日這場演出，一開始先確定了4支外國樂隊，最后再加上了兩只國產(chǎn)樂隊。

雖然距今相隔了15年，萬幸互聯(lián)網(wǎng)上還殘存了一些記憶。經(jīng)過艱難的查證，我們找到了11月16日當晚演出的樂隊名單：Maggie Who/王威樂隊/Hugh Reed/ 秘密房間 /88Balaz/Rolling Rolling——看，因為不夠出名，好好的一個大House也會被壓縮成Room。不過，對于能在六支樂隊中排在第四個出場，梁思成對這個順序還是比較滿意的。

梁思成還記得，演出當天，“老姚穿了一個黑色大皮衣，特別颯，很搖滾的那種”。但樂隊小伙伴們可能不太清楚的是：當天他們的老姚，還頂著這身行頭趕了個場——參加了第九屆CCTV-MTV音樂盛典，并收獲了一座“內(nèi)地最具潛力歌手”的獎杯。

在音樂盛典當天的報道中，姚貝娜的出場被記載為“姚貝娜皮裝引領(lǐng)朋克風潮”。估計攝影師們也沒想到，這位獲獎?wù)叽┏蛇@樣不是為了標新立異，而是之后還要去趕場一場LIVE House的演出……

按理說，參加了一場音樂界的重要活動，還拿了個獎。姚貝娜應(yīng)該挺高興的才對。

但2008年的流行音樂圈是個什么樣子呢？

以姚貝娜所獲的“內(nèi)地最具潛力歌手”為例，和姚貝娜一起入圍的“歌壇潛力新星”有李冰冰、孫儷、黃曉明和謝娜——除了姚貝娜是歌手身份外，其他四位候選人都是影視、主持界的演藝明星。

這樣的安排，同樣出現(xiàn)在內(nèi)地最受歡迎女歌手的候選名單中：除了張靚穎是歌手，剩下的依萍燕子（抱歉無法出現(xiàn)真名）、黃圣依、袁泉和最終獲獎的陳好，都是混影視圈的。當時內(nèi)地流行歌壇的風氣，可見一斑。

而且，以歌手身份拿下一個歌手的獎項，本來應(yīng)該是個理所應(yīng)當?shù)氖?。但因為姚貝娜名氣遠不及另外四位候選人，現(xiàn)場觀眾和媒體人對姚貝娜的獲獎紛紛竊竊私語。而在之后的記者群訪中，姚貝娜更是幾乎沒有得到任何記者的提問。

傳記《姚貝娜——一個用生命歌唱的女孩》，用“強烈刺激了她”來描述姚貝娜當時的情緒。幸好，從工人體育館到鼓樓東大街111號之間的距離，只有區(qū)區(qū)5公里左右。十來分鐘的車程，姚貝娜就足夠讓自己的心情，從地獄轉(zhuǎn)向天堂。

MAO當晚的演出，因為是老外樂隊居多，外國人玩音樂普遍都玩兒得非常試驗，整個現(xiàn)場的氛圍其實有點詭異。但姚貝娜欣賞得津津有味。比如排在“秘密房子”之前演出的“Hugh Reed”（巨型簧片）樂隊，演奏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樂器，甚至在現(xiàn)場吹起了玻璃，讓姚貝娜看得很開心。

輪到“秘密房子”登場了，由于之前各路樂隊搞得過于實驗，現(xiàn)場雖然氛圍也不錯，觀眾們也給了樂隊一些呼應(yīng)，但如此過于前衛(wèi)的音樂風格，大家一時間也難以消化。這下突然看到了熟悉的吉他貝斯鍵盤鼓四大件，人們仿佛是吃了一禮拜西餐之后突然看到了親切的韭菜盒子。音樂一響，現(xiàn)場觀眾終于發(fā)自內(nèi)心地嗨起來了！姚貝娜是典型的“人來瘋”型歌手，觀眾燥起來，她也唱得更帶勁！而這其中，姚貝娜有沒有要順便把頒獎盛典中積壓的郁悶一吐為快的念頭？這我們就不知道了。

那天夜里，姚貝娜和“秘密房子”的小伙伴們，一口氣表演了五六首歌！不過，梁思成能記起來的只有《黑》和《我們的季節(jié)》。當然啦，你要是再去問姚貝娜當時唱了什么？她可能還沒梁思成記得清楚呢……

不過，我們相信，在11月深秋的那個夜晚，那個舞臺，那一瞬間，姚貝娜一定是開心的。

“樂隊出道了，主唱不是我”

小試牛刀的演出收獲了不錯的反響，樂隊小伙伴們自然對未來有了更美好的暢想。樂隊更名成“大買麥”的討論，也是在這個時候發(fā)生的。

如今，我們還能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看到關(guān)于“大買麥樂團”的百度百科。里面記載著“大買麥樂團”出道于2009年1月1日。但梁思成很堅定地否認了這個說法：“我們這幫人都比較隨意，所以哪天正式出道的估計都不記得了。但是為了寫百科，就隨便寫了個1月1日?！?/p>

樂隊的其他小伙伴都在為了將來的“大買賣”而努力，但姚貝娜卻變得更加沒有時間了。

因為實在無法抑制內(nèi)心對于自由歌唱的向往，姚貝娜又一次向家里提出了退伍的要求。這一次，她終于得到了父母的理解。這時候的她，一方面團里的演出任務(wù)還要完成，同時在準備退伍申請；同時，她自己也已經(jīng)在接觸一些唱片公司……以前姚貝娜每個月好歹還能有一兩次跟大家一起排練的機會，而此時的她，一個人掰成八瓣用都不夠使，再想跟樂隊一起排練，根本不可能了。

姚貝娜是個非常有責任感的人，當她意識到自己的時間沖突可能會影響到整個樂隊未來的發(fā)展時，她開始不得不考慮自己要退出樂隊了——哪怕這個樂隊，是她自己親手張羅起來的。

姚貝娜給梁思成打了一個電話，聊其了自己的情況和樂隊的未來，萬分遺憾地表達了自己無暇再參與排練，恐怕要退出樂隊的想法。梁思成說，目前樂隊大家伙兒在一起配合得越來越有默契了，都愿意繼續(xù)下去。如果姚貝娜不得不退出的話，他愿意帶著隊伍繼續(xù)下去。

就這樣，姚貝娜退出了樂隊。梁思成他們重新找了個主唱，也第一時間把這個事情跟姚貝娜通了氣。

再后來，“大買麥樂團”正式出道，他們發(fā)單曲、拍MV、上綜藝、參加LIVE演出……樂隊產(chǎn)出了好幾首傳唱度不錯的作品，還走出了一條“中國首支ipad樂團”的新路來。

然而這一切，都與姚貝娜不再有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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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四季，夏暑冬寒，春天則是柳絮和沙塵暴混合雙打。唯有秋天：天高云淡、層林盡染，最是美好。

但這美好的秋天，卻持續(xù)不了多少時日，就過去了。一如姚貝娜的樂隊夢，萌發(fā)于盛夏，成型于初秋，綻放在深秋，卻又轉(zhuǎn)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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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人雖然不在樂隊了，樂隊的小伙伴們跟姚貝娜還是少不了來往。

貝斯手鄭鑫去看過姚貝娜的現(xiàn)場演出：

梁思成更是經(jīng)常跟姚貝娜在音樂創(chuàng)作方面有過不少交流和討論。姚貝娜寫了新歌，也會請梁思成聽聽，提提意見。有時候甚至干脆直接甩過一個編曲的工程文件過來給他看。

姚貝娜在之后兩年里，多次演唱過曾經(jīng)在樂隊排練時唱過的《愛是》和《我們的季節(jié)》。姚貝娜尤其喜歡《愛是》這首歌，還想跟梁思成商量把這首歌買下來自己用。梁思成特意幫姚貝娜把《愛是》重新做了編曲，卻沒有收她的錢：“其實我也知道老姚是挺仗義一人，她這也不是要跟我見外，她是愿意想著用這種方式幫一把身邊做音樂的朋友。不過我呢，一個是我跟別的一些樂手還不太一樣，我不指著這些吃飯，我做唱片幕后這些工作就夠我用的了。而且我一直堅信：姚貝娜將來一定能紅，一定能成功。她唱我的作品，本身也算是在給我推廣了，我怎么可能還要她的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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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離開樂隊的姚貝娜，在內(nèi)心深處對于樂隊的強烈渴望，也從未停止過：

參加“鵬城歌飛揚”典禮，有機會與樂隊合作，姚貝娜嗨到不行，以至于隔天還發(fā)微博專門“反省”自己；

自己的首張個人專輯《小頭發(fā)》，邀請了果味VC樂隊成員來幫忙編曲和制作；

演出時遇到優(yōu)秀的樂隊，她忍不住想跳出合同的約束多唱幾首；

至于在各種采訪和訪談節(jié)目中，姚貝娜更是一次又一次提及自己對樂隊的渴望，對搖滾音樂節(jié)的渴望。

2014年1月19日，姚貝娜參加《京東會客廳》時，再次談及自己這些夢想時，突然說了一句“我的夢想一直沒有變過，雖然我這輩子可能上不了搖滾音樂節(jié)的舞臺，但我還是很渴望能上音樂節(jié)的舞臺，用真正的Bands，跟歌迷有很多互動那種”。

彼時，距離她得知自己癌癥復(fù)發(fā)，尚有將近半年的時間。當下就斷言自己“這輩子不再可能”，是否是因為成名之后，因繁重的工作、公司的規(guī)劃而讓自己對未來的前景產(chǎn)生一種無力感？我們已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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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知道：她說的這句話，最終，還是變成了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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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

梁思成憶姚貝娜：

我相信她更愿意以一個搖滾歌手的身份出道

受訪者資料：

問：您印象中的姚貝娜，是個怎樣的人？

梁：老姚是挺真實一人，從來不裝逼，不拿著勁兒。大家見面從來都是該吃吃該喝喝該說說該罵罵。我們平時湊一塊兒，最喜歡的也是一起大吃大喝吹牛逼。她平時也是挺爺們兒的那種，而且讓你感覺很有生活氣息的一個人。

但是另外一方面呢，她骨子里是個非常的叛逆的人，她是一個很具有搖滾精神的這么一個女生。但是呢，她在表面上又妥協(xié)了很多東西。我理解她可能想著是在布局一些什么吧，因為我有時候覺得她想事情其實想得挺遠的?？赡芩彩窍Ｍ约喝绻@條路現(xiàn)在暫時走不通，但是其它條路如果也能過去，有過去的可能性的話，那可能暫時的繞點路也沒關(guān)系。我覺得她是這么一種人。

所以其實她在文工團里一直過得不開心，之前因為各方面的原因，一直就妥協(xié)著還沒走吧。

問：說說你們平時生活中有什么趣事吧~

梁：我記得哪年來著？可能是2010年吧，她參加一個MTV的頒獎吧，在北京工人體育館。那次我也去了，正好我們就坐同一個車去的。

那次是個冬天，特別冷，她還得去走紅毯，在車里就忙著脫秋褲啊換裙子啊一頓忙活。當時工人體育館那個后臺搭的也很簡易，我們跟演電視劇那個文章在一個屋候場，我們仨還一塊兒斗了半天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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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作為一名專業(yè)的音樂人，您如何看待姚貝娜的音樂？

梁：先說唱歌這方面，她唱歌這一塊兒真是沒得說，不光是音準、節(jié)奏這些，就情感上也是把握得特別精準，一下就能到位。

但是不得不說的一點呢，就是我覺得她在演唱風格方面，范兒還是太正了……這跟她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體系，包括畢業(yè)后馬上就進了文工團那個環(huán)境很有關(guān)系。她確實是非常天才，什么都能唱，但是她那個感覺，有時候唱搖滾，也不是說她唱得不好，但是會欠那么一點兒味道。這個也沒辦法，她周圍就是那么個環(huán)境。

問：姚貝娜其實除了是一名歌手，也是一位能作詞作曲編曲的音樂人，她在創(chuàng)作這方面您的感覺如何？

梁：姚貝娜是個很感性的人，而且在音樂方面不光是說她的演唱，包括她的創(chuàng)作、一些音樂理念等等，都能感受到她的那種靈氣。但她這種感性吧，就也有一個問題，就是發(fā)揮不太穩(wěn)定。她能寫出《黑》這樣很棒的歌，但有時候感覺沒到位的話，寫的歌有時候也就一般般。這種就是只有感性在，缺乏一些理性的東西在里面，創(chuàng)作方面缺乏一個比較體系化的方法論。她好多東西應(yīng)該都是自學(xué)的，能看出來主要是靠天賦在那兒撐著，不是特別的系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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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寫歌呢，寫完了之后，就懶得改。有時候她也知道可能這個歌還欠缺一點兒，還有不足的地方，那她也不改。

另外相對作曲來說呢，她作詞，感覺也就是一般水準吧。當然跟現(xiàn)在的歌詞比還是強不少的，但是在當年那個時候，尤其是好的詞作者相比，就算不上多突出。我覺得這可能跟她平時語言表達也有點關(guān)系？她平時跟人交流的時候，我感覺有時候表達方面好像也差了點，說話讓人感覺話就說一半，沒說完那種，讓人理解起來可能也有點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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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姚貝娜經(jīng)常在一些訪談中表達她對樂隊、對搖滾的那種向往，但是在公眾眼里可能沒機會展現(xiàn)很多。您怎么評價她的音樂風格？

梁：我剛才就提過了，姚貝娜是一個非常有搖滾精神的這么一個女生。我記得當時她特別喜歡的歌手，一個是范曉萱。范曉萱也是早期各種唱可可愛愛的兒歌出道，但是后來轉(zhuǎn)型唱搖滾也轉(zhuǎn)得很成功。我想老姚應(yīng)該也是有期待自己能像范曉萱那樣能有機會轉(zhuǎn)變吧；再一個就是日本的椎名林檎，姚貝娜寫的那首《黑》，包括她離開樂隊后來做的很多那種暗黑風的、有點迷離的那些音樂，其實都是受椎名林檎的風格影響很大。那時候我就跟老姚說，我覺得你這些東西做得很好，都是有深度的作品，希望你堅持這個風格。

我相信她如果有的選擇的話，她肯定是更愿意以一個搖滾歌手的身份出道的。但這個圈子就是這樣，很多時候自己沒辦法自己做出選擇。你說張惠妹那么大腕兒，也得等到阿密特的時期才能做點自己的東西。張惠妹早期的歌也不是說不好，但是那是屬于比如說張雨生的，不是張惠妹自己的。老姚也是一樣，她唱劉歡的《甄嬛傳》，唱三寶的音樂劇，那些音樂也都很好，但是它們是屬于那幾位大師的，那不是真正的姚貝娜自己的音樂。姚貝娜真正內(nèi)心里的那些音樂，還是屬于搖滾的，那是她自己的東西。

姚貝娜唱過比較多次的我寫的歌，除了《愛是》之外，就是《我們的季節(jié)》了。不過我覺得這歌其實不太適合老姚唱，雖然是我寫的，但我覺得這歌有點太膩了、太甜了，不是她的風格。當然這種歌你讓她唱她肯定也能唱，讓你感覺她唱得還挺好。只不過如果我要是給她打造一張專輯的話，我肯定不會為她選這種風格的歌。我相信當她真正有機會自主去做一張專輯的時候，她一定會愿意來找我?guī)退龅?，不過我們最終也沒等到這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