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童話 Main Theme#2 貴客盈門（3）?

“證件。”

檢查員的語氣十分的不耐煩，日復(fù)一日機(jī)械般的重復(fù)勞動(dòng)已磨滅了他對生活的全部激情。他的所有念想如今只剩下城南圣喬治區(qū)鮮花大道道西30米處的杜林酒館，他全身的每一個(gè)細(xì)胞都在渴求那無限暢飲的冰啤酒和鮮嫩多汁的美味炸雞。

抬頭看了看天色，他低聲咒罵了幾句天氣，順帶捎上了教會(huì)。

“（粗口）要不是那該死的封鎖令，老子早就下班了，（粗口）的教會(huì)，膽敢奪走我的冰啤酒，你們（粗口）都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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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老者皺了皺眉，什么也沒說。

“證件呢？沒有證件就滾，不要浪費(fèi)我的時(shí)間！”

“還有你，老家伙，站在這里又不出城又不回家，想干什么？圖謀不軌嗎！趕快滾回自己的狗窩去，別礙了你大爺?shù)难郏　?/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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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戾氣不要太重了?！?/span>

“你（粗口）竟敢教訓(xùn)我，行將就木的老東西？自以為閱歷豐富就蹬鼻子上臉了是吧？小爺今天就大發(fā)慈悲地給你免費(fèi)上一課，讓你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爺我當(dāng)年外出歷練，憑著一根齊眉棍打贏了四十多把西瓜刀，直打得那四十多個(gè)主教——級別的流氓都跪下來叫爸爸，我一腳踹在那流氓的臉上，他連屁都不敢崩一個(gè)！你算什么東西，還敢在我面前賣弄閱歷？班門弄斧自以為是！怕不是活膩歪了……要不是小爺今天心情好，高抬貴手放你一條生路，你哪還有命在？”

老者沒有答話，他輕輕翻開自己的身份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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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檢查員的臉耷拉了下來，像一條落水狗。

“執(zhí)事……閣下……我混賬，我該死，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求您……高抬貴手！我以我祖宗的名義對天發(fā)誓，我剛才的話都是胡說八道，您可千萬別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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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jì)大了，耳朵也不靈了。年輕人，之前你說的話我一句都沒聽清。你也不用在意我，把我當(dāng)成一個(gè)普通的在檐下避雨的老頭子吧?！?/span>

老者的語氣十分平和，似乎真的什么也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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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員長舒了一口氣，抬手抹去臉上的汗珠，

“……當(dāng)然，‘審判者’閣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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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在泥濘中緩緩挪動(dòng)著，滂沱大雨把他們渲染成一個(gè)個(gè)黑色的剪影。

金發(fā)男子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兩把大傘，笑嘻嘻地將其中一把遞了過去。

“兩位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啊，居然早就預(yù)料到了今晨會(huì)有大雨，還提前備好了雨衣，在下真是佩服！圖靈兄弟年紀(jì)輕輕就如此料事如神，圖蘭妹妹的旅途想必一帆風(fēng)順！但——二位總不能一直穿著雨衣吧？這把傘小兄弟你先拿著，備把雨傘總歸比雨衣方便，也不費(fèi)心嘛！”

少年剛想推辭，金發(fā)男子已不由分說地將那把雨傘塞到了他手里。

“啊——”少年差點(diǎn)失去平衡。

傘出奇地重。

傘面的材質(zhì)非常堅(jiān)韌，似乎不僅僅能用來擋雨……傘骨用高強(qiáng)度的合金鑄成，外刷黑漆，光是直視就給人一種森冷之感。至于傘柄……

上面不僅有扳機(jī)、幾個(gè)意義不明的按鈕，還有一個(gè)折疊式顯示屏，讓人很懷疑這把“傘”的真實(shí)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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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微笑著向少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精明的目光在墨鏡后一閃，人已轉(zhuǎn)過身去。左手背在身后，瀟灑地打了個(gè)響指。

又一張名片出現(xiàn)在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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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躊躇了幾秒，接過名片翻到背面——

一行龍飛鳳舞的手寫體映入他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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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檢查員身旁站著的老人是教會(huì)執(zhí)事‘審判者’

你們手中粗制濫造的身份證明絕對瞞不過他的眼睛

如果信得過我，向南走五里路，那有一片柑橘林可供容身

少年默默地讀完了那幾行字，用拇指和食指將名片捻成了一個(gè)皺巴巴的小團(tuán)，然后將它拋進(jìn)了路邊的水洼里，看著它漸漸被水洇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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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gè)！”

金發(fā)男子微笑著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然后走上前去。

老人瞥了他一眼，隨后將目光鎖定在了他身后那兩個(gè)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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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件無誤，先生，您可以走了。”

金發(fā)男子瀟灑地接過證明，插回兜內(nèi)，卻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呵呵，不急。我可以像那位老先生一樣在這里待一會(huì)嗎？我得等兩個(gè)朋友……”

老人胡須微微顫動(dòng)，一只手已握住了劍柄，“年輕人，不要做多余的事?！?/span>

金發(fā)男子哈哈大笑，手腕翻轉(zhuǎn)，一顆形式怪異的粉色手雷已握在他的手中。

“我從不做多余的事，閣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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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他已拉響手雷——

“轟——”

粉色的氣體彌漫開來，視野被霧氣遮蔽，伸手不見五指。

男子的聲音劃開了濃霧，“快跑，小兄弟！向西邊跑，別擔(dān)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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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地道，一抹微光由遠(yuǎn)及近。

腳步聲。

腳步聲在狹窄的廊道中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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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斯頓閣下的情報(bào)無誤。是的，我找到她了?！庵N’計(jì)劃也在她的身上。”

青年在少女的身前站定。

他抿起嘴，俯下身。盡管周圍并無旁人，但他沒有貿(mào)然去聽少女的心跳，而是謹(jǐn)慎地伸出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

少女的呼吸綿長而安穩(wěn)。她睡得很沉，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合眼了。

青年長舒了一口氣，眉角也變得柔和。但當(dāng)他溫柔的目光觸及她蒼白的臉色，一絲陰霾便爬上他的心頭。

深呼吸——

青年輕輕褪去了少女的鞋襪。

白玉般的雙足秀美而纖細(xì)，暴露在空氣中。十指指甲上染著鮮艷的鳳仙花汁，更是給這不堪盈盈一握的纖足平添了幾分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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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了，姑娘?！?/span>

青年苦笑了一聲，拿出一小瓶外敷藥膏，仔細(xì)而均勻地涂抹在少女的纖足上。

足底幾抹淡淡的緋紅，于他而言如此惹眼。

至于燭光映照下的陰影，少女輕柔的呼吸，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花香和她乖巧恬靜的睡顏……他不在乎。

“辛苦了，花姑娘。做個(gè)好夢吧?！?/span>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少女單薄的軀體，如同拾起一個(gè)美麗但易碎的夢境，仿佛在害怕驚擾了蝴蝶柔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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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漸漸遠(yuǎn)去。

片刻后，廊道重歸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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