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錘40k/渣翻 《王者之刃》(五)

隨著帝國軍隊從他們南部的登陸場推進,日子在火與血中流逝。五大阿德拉斯塔波爾家族的騎士們的表現(xiàn)堪稱榮譽典范,而星界軍和帝國海軍的士兵一次又一次地證明了他們的價值。這其中有一個教訓(xùn):永遠不要低估次要帝國戰(zhàn)爭機器所提供的援助,因為帝皇賦予了我們所有人力量,使我們可以投身于他的事業(yè)。
一個接一個地,大型生產(chǎn)區(qū)(the magna destros manufactii)、the imperatos magnificat、普羅米修斯主教區(qū)(the diocese promethean)和the totalum hespraxii都被從叛徒手中奪了回來。隨著至高王托爾溫的遠征軍向北推進,他們繼續(xù)確保補給線的安全,并指定了符文標記的后撤陣地。雖然進攻迅猛,但卻是徹底的、有條不紊且精心策劃的。有幾次,敵人集結(jié)了足夠多的兵力,帶來了真正光榮的戰(zhàn)斗。每一次,至高王身先士卒作戰(zhàn),他的古老神圣騎士——烈火之心以強大的技巧揮舞著圣遺物光劍,同時他鼓舞人心的話語在通訊頻道中回響。雖然丹尼爾·坦·德拉科尼斯在許多英里之外的偵察小組中行軍,但據(jù)說他在遠距離收聽他父親的英雄事跡,并為他們的輝煌功績而驕傲。
盡管混沌信徒們派出了成群的信徒、變種人和叛徒民兵參加戰(zhàn)斗,但他們幾乎無法阻擋帝國的復(fù)仇力量。他們連槍炮和刀劍一起,都被從臨時據(jù)點清除出去,幸存者在鋼鐵巨神的恐懼下向北逃竄。帝國軍隊沒有看到任何據(jù)說曾領(lǐng)導(dǎo)過多納托斯起義的叛徒混沌星際戰(zhàn)士的蹤跡。一些人——那些沒有見過叛徒在虛空中的詭計,也沒有在戰(zhàn)斗中面對過他們的人——開始私下傳言,也許他們只是為嚇唬人而編造的鬼怪,是為了證明這個世界上的恐怖而被發(fā)明出來的幻象。不管真相如何,騎士們和他們的盟友,以驚人的速度向前推進。
在對彭塔克霍斯特的進攻之后不到一個月,他們就進入了銀金谷的攻擊范圍內(nèi)。帝國在一個城市規(guī)模的大型工廠建筑群廢墟中集結(jié)了他們的軍隊,并為發(fā)動終結(jié)這場戰(zhàn)爭的進攻做好了準備。
——摘自森德拉赫斯特的著作,
《阿德拉斯塔波爾的明智戰(zhàn)略》
第十七卷,《多納托斯起義》
丹尼爾站在一個由巖石和銅管組成的海角上,置身于偉人與偉力之間,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屬于那里的人。他那黃褐色的金發(fā)不再像鄉(xiāng)紳那樣剃得緊貼頭骨,但它還沒有長到足以驅(qū)逐他前世的幽靈。雖然他身穿半裝騎士感應(yīng)甲,但與周圍的一些人相比,他的體格略顯瘦弱,而且也比他們中的許多人矮。丹尼爾自我安慰地想著,至少,他開始蓄起了像樣的胡須。否則,在這群人中,他會覺得自己現(xiàn)在更像個孩子。在丹尼爾的周圍聚集著進攻部隊的高級軍官——阿德拉斯塔波爾的貴族和貴婦們,每個人都有一小部分騎士陪伴,他們組成了自己的貴族圈子。星界軍的指揮官們也在場,他們的衣著和舉止在眾王衛(wèi)看來都很奇怪,他們通過磁透鏡(magnoculars)凝視,閱讀著先知的解讀,并熱切地與最親近的副手們低聲交談。多納托斯值得尊敬的領(lǐng)導(dǎo)人也在那里,盡管他們顯得非常悶悶不樂——看著外來人收復(fù)他們無法保護的東西,讓這個星球上的一些領(lǐng)導(dǎo)人感到羞愧和厭煩。其他人,特別是肥胖的主教,更是一臉怨毒。
丹尼爾的父親,戰(zhàn)爭議會的主席,站在最高的巖石上,頭發(fā)和披風隨風飄動。今天,至高王托爾溫選擇作為英勇的攝政王出現(xiàn),這位鼓舞人心的英雄將帶給他的追隨者勝利。他的裝束很華麗,他的額頭上戴著一個橄欖樹枝葉做的花環(huán)——這是為了這樣的場合從阿德拉斯塔波爾帶來的。他的龍刃、龍爪,系在腰間。當他向北凝視敵人的據(jù)點時,至高王的伺服頭骨在他上空盤旋。
丹尼亞爾一直敬畏他的父親,敬畏他那堂皇的風度和身居王位的輕松自如。無論是治國還是戰(zhàn)爭,至高王托爾溫總是那么強大,那么可靠,那么受人愛戴。丹尼爾不知道他如何才能像他父親一樣。但總有一天,他必須這么做。德拉科尼斯家族可能已經(jīng)進步到可以接受女性為騎士,但繼承法是嚴明的。只有男性繼承人才能繼承王位,而丹尼爾是他父親唯一的兒子。
眾王衛(wèi)注意到珍妮卡朝他撇了撇眉毛。他姐姐比丹尼爾高了一英寸左右,比他大三歲。從她嚴厲的面容、銳利的目光和高貴的儀容來看,她完全像個老練的騎士。留著短發(fā),身上有龍紋身的坦·德拉科尼斯女士,有著她母親那種棱角分明的美。其他人是這樣信誓旦旦地告訴丹尼爾的,畢竟王后去世時他太年輕,以至于不記得王后的外貌。
“看那表情我就知道你在想啥,丹,”珍妮卡輕語。“少思考,多傾聽。”
丹尼爾專注于戰(zhàn)爭議會。托爾溫轉(zhuǎn)身面對聚過來的戰(zhàn)爭領(lǐng)袖們,自信地微笑著。在他身后,穿過裂開的基巖和被爆炸夷為平地的廢墟,山峰聳立在山腳的堡壘防線之上。
“那里是我們敵人的要塞”,托爾溫開口道?!巴ㄍy金谷的入口,這是我們敵人最強大武器的動力來源。我們已經(jīng)把他們從南方趕走了,把他們趕回了最終堡壘的大門里。當我們征服這個地方時——我們必然會這樣做——停止運轉(zhuǎn)金石要塞,叛徒們最后的希望也將破滅?!?/p>
議會全體爆發(fā)出了振奮人心的歡呼,熱烈地鼓掌。丹尼爾注意到,有些人似乎沒那么熱情; 而坦·懷沃恩大公和坦·米諾托斯元帥則回以夸張的歡呼,坦·佩加森女侯爵和她高貴的騎士們則保持著矜持。大圣物守護者波盧西斯沒有任何反應(yīng),電子眼鏡片在他的斗篷下神秘地閃光。丹尼爾猜測那應(yīng)該是與歐姆尼賽亞打交道之人的作派。健壯,有著一頭烏黑秀發(fā)的盧克站在他父親身邊。他和其他人一起歡呼鼓掌,并頑皮地朝丹尼爾眨眼,令眾王衛(wèi)忍俊不禁。
“朋友們,我們還有最后一個障礙。”托爾溫說。“我們必須穿過這片平原,進入山谷向山峰進發(fā)。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我們有一個計劃,我們會完成它。格蘭特,你愿意說兩句嗎?”
坦·奇邁羅斯子爵歪了歪頭,仿生義體發(fā)出嘶嘶聲。他緊握住配偶的手,爬上一級橫管站在至高王身邊。當她的主人高高地站在至高王一旁時,丹尼爾觀察著艾麗西婭的臉。她真的很美,丹尼爾若有所思地想。黑暗而神秘,不知怎的,在她淡綠色的眼睛里有冰藍色的斑點??匆谎鬯谋砬椋憔湍芸闯鏊龑λ暤哪腥说膹娏仪楦?。這近乎催眠的吸引力,作為男人的眾王衛(wèi)要從中掙脫就是白日做夢。
“我們在明天黎明時分開始推進,”格蘭特宣布,“如果我們的預(yù)測正確,北方的山脈對我們構(gòu)成了巨大的威脅,就像你們看到的橫跨山口的防御工事一樣。毫無疑問,敵人仍有余力投入戰(zhàn)場,試圖抵擋我們。因此,我們的進攻必須充分利用我們協(xié)作的力量。它必須像帝皇自己的判斷那樣迅速而致命。”
更多的掌聲響起,丹尼爾也參與其中,急于知道計劃的實際內(nèi)容。他一直都不理解那些比起實際戰(zhàn)略內(nèi)容,更對陳詞濫調(diào)和夸夸其談感到滿意的人,但他認為他看到了他們的用處。
“我們將由坦霍利斯高地團和穆布拉西斯清掃犬的炮兵連隊開始全面轟炸。他們和帝國海軍的一波又一波的空襲,將會削弱敵人的火炮,在他們的隊伍中散播恐懼和混亂。隨著敵人被壓制,我們的騎士矛頭將長驅(qū)直入,而卡迪安軍團則提供后備支援?!?/p>
丹尼爾在布羅斯特上校臉上看不出他對這項毫無榮譽的任務(wù)有絲毫不滿。這個男人鷹一樣的面孔上,只有責任和決心。
“坦·佩加森女侯爵和坦·懷沃恩大公將帶領(lǐng)他們的騎士進入側(cè)翼,開始對居民區(qū)山脈進行遠程轟炸。掃描顯示,這些斜坡上布滿了武器掩體和加固的城垛,所以消除這些危險的工作將是至關(guān)重要的?!?/p>
與卡迪亞人不同的是,丹尼爾注意到,坦·懷沃恩得知將在戰(zhàn)斗中扮演次要角色時,他的臉色變得灰暗。從遠處轟炸堡壘是沒有什么榮譽可言的。坦·佩加森夫人的臉保持著平靜,而眾王衛(wèi)卻在猜想,她那冰冷的表情背后究竟隱藏了什么。他突然意識到馬科斯正瞪著他,便趕緊把注意力轉(zhuǎn)回到格蘭特的演講上。
“進攻的主力,”子爵興致勃勃地說,“將由米諾托斯家族、奇邁羅斯家族——當然還有——德拉科尼斯家族來擔任。至高王和他的家族將站在矛尖上,奇邁羅斯騎士站在左肩,米諾托斯站在右肩。我們的任務(wù)是突破山口的防御工事,消滅一切可能出現(xiàn),且與我們遭遇的敵軍,并確保進入這個關(guān)鍵的叛徒堡壘的通道?!?/p>
“好!”古斯塔夫·坦·米諾托斯大喊,“我們會向他們展示帝皇的仁慈,對嗎?伙計們。不過不會是祝福那般的仁慈,”元帥的宮廷成員們敲打著沉重的米諾塔尼鐵錘,互相拍打背部,炫耀他們夸張的胡須,大聲宣誓要以帝皇的名義誅滅叛徒。丹尼爾看到戰(zhàn)爭議會中的一些人,互相拋出嘲諷的眼神,但他看到過米諾托家族的戰(zhàn)斗。在咆哮和荒謬的表演背后,隱藏著一臺致命的軍事機器,他不相信這個元帥就像他看起來一樣是個華而不實的傻瓜。
“謝謝你,古斯塔夫,”國王微笑著,舉起雙手示意大家冷靜?!澳銈兌悸犨^計劃,都知道自己的角色。數(shù)據(jù)表將會給你們發(fā)布相關(guān)細節(jié)和計時標記。閱讀它們,理解它們。如果你們有問題,一定要向它們‘請教’。女士們,先生們,我們黎明進攻。以上。”
當戰(zhàn)爭議會解散,各自的人馬陸續(xù)返回軍營時,至高王向丹尼爾和珍妮卡招了招手。
“來吧,”他微笑著對他們說,“我們一起爬下去,一起去吃點東西,如何?戰(zhàn)斗前的最后一餐?!甭牭礁赣H的話,丹尼爾高興得滿臉通紅。在這樣一場大戰(zhàn)之前,至高王有權(quán)選擇與誰共進晚餐。他選擇安靜地和他的孩子們在一起,而不是和他的騎士們一起歡呼雀躍,這是一種崇高的禮遇。
“我們會喜歡的,爸爸,”珍妮卡笑著說,“非常喜歡。”
“好極了,”托爾溫拍了拍手?!拔业牧晳T。”
他們?nèi)伺老聨r石,一起歡叫著,在戰(zhàn)爭前夕回到了一個大型營地內(nèi)旋風般的喧鬧中。
巨大的工廠廢墟綿延數(shù)英里,被炸毀的棚屋和被大火燒毀的濟貧院隱約可見,就像是具趴在坑坑洼洼的道路和破裂的燃料庫之間的龐然大物的尸體。帝國軍隊為了自己的目的重新占領(lǐng)了這片土地的每一平方英尺,從在其外圍巡邏的卡迪安哨兵和穆布拉西斯哨兵,到營地中心巍然聳立、悄無聲息,且毫無動作的騎士隊伍,不一而足。這三個德拉科尼斯騎士貴族穿過喧鬧的營地時,他們看到圣物守護者們的工作隊伍攀過騎士的身軀,許多人使用他們的爬行者上的氣動鉆機來拆取上層裝甲外殼,或者引擎和武器系統(tǒng)。電焊槍火花飛舞,神圣的熏香滾滾而來。騎士們飽經(jīng)風霜的全套機甲被修飾得富麗堂皇,空氣中彌漫著新油漆的氣味。他們看到了各色各樣的騎士,從佩加森家族的冰藍色和銀色,米諾托斯家族的橙色和黃銅色,到懷沃恩家族顯眼的酸綠色。
他們停頓片刻,觀看起西迪亞·達·麥格尼克斯賢者(Magos Xedediah Dar Mechanicus)和他的圣物守護者們在聳立的灰綠相間的奇邁羅斯家族騎士面前表演圣化儀式。當每一個騎士的王座檢查和修復(fù)工作完成后,圣物守護者們把裝有沉重油膏罐的伺服頭骨送到高處。這種油狀的液體被噴在騎士們的盔甲上,給它們帶來彩虹般的光澤,但隨著西迪亞和他的助手們用抑揚頓挫的二進制隱語流利地吟誦,光澤很快就消失了。
“他們?yōu)槭裁匆獙λ麄兊尿T士做這個?”珍妮卡問道,“德拉科尼斯的座駕卻不需要這樣安撫?!?/p>
“丹尼爾?”托爾溫問,他知道兒子會給出答案。
“這是奇邁羅斯家族特有的祝禱,近年來懷沃恩家族也采用了他們的祝禱方式?!钡つ釥柦忉尩?,他一如既往地希望分享他在圖書館里長時間獲取的成果時,不要聽起來太自負?!捌孢~羅斯家族的座右銘是愈變則強(Fortis vo Modifactum)”
“通過適應(yīng)改變獲得力量。我知道,弟弟。我更喜歡我們的座右銘?!?/p>
“但你知道儀式與他們的座右銘有關(guān)嗎?這就是智慧的洗禮,在此期間,圣物守護者懇請騎士的機魂從他們的敵人手中奪走可以使用的東西,并用其來對付他們。 我以前從未見過它被展示出來——奎爾的《波蘭德魯斯》描述他們用熏香而不是軟膏,但我想這是書面記錄與實際情況存在差異的問題?!?/p>
“只有你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丹,”珍妮卡笑著說。
“走吧。”托爾溫皺著鼻子催促他們倆。“這可能是智慧的洗禮,但聞起來像生雞蛋和糞便的洗禮?!?/p>
他們?nèi)艘黄鸸笮?,在暮色中繼續(xù)前行。他們經(jīng)過下跪祈禱的星界軍士兵,他們的軍團牧師在他們中間來回走動,施以祝福。貨運機仆那古怪的金屬與肌肉交織的軀體上載滿巨大的彈藥箱和钷素燃料罐,步履蹣跚。運輸裝甲車隆隆作響。伺服鍛爐內(nèi)燃起火焰,濃煙滾滾。騎士家族的戰(zhàn)士們在化學爐的火光下練習著他們的劍術(shù),實戰(zhàn)中應(yīng)用的劍術(shù)對于他們在近距離戰(zhàn)斗中駕駛騎士有至關(guān)重要的幫助。有的人穿著行動笨拙的跛腳架,這是一種特制的護具,可以限制他們的四肢,模擬出大多數(shù)騎士在戰(zhàn)斗中所能提供的移動范圍。
最終,托爾溫和他的孩子們來到了至高王寬敞的住所,一個由彩色塑料和鐵制品組成的名副其實的臨時帳篷,上面裝飾著德拉科尼斯家族的顏色。他們經(jīng)過在外面戍文站哨的騎士們時,丹尼爾對高大的戴維爵士示以微笑,得到了友好的微微點頭作為回應(yīng)。另一個衛(wèi)士,加拉斯爵士,則完全無視了丹尼爾,而對珍妮卡小姐投去一個不合時宜的曖昧眼神。而她也沒有理會那只好色的老戰(zhàn)犬,輕快地走進她父親身后的帳篷。
在帳篷內(nèi)部,帝國科技和古老阿德拉斯塔波爾的富麗堂皇相互交融。美麗的家具用橄欖木精心雕刻而成,與之并列擺放著一臺便攜式全息投影儀(portable hololith)和一個巨大的符文通訊器(runedotted vox array)。一排龍刃——德拉科尼斯家族的儀式劍——占據(jù)了一面墻壁的一部分,緊挨著的是一臺機動凈水器,丑陋但實用,和那些華貴的劍一樣?;瘜W燈具掛在帳篷天花板框架的掛鉤上,散發(fā)出的冷磷光在華麗的龍燈和燭臺的籠罩映襯下變得柔和。托爾溫的臥室在一個角落里被厚重的氣簾遮擋,一張手繪的地圖鋪在木桌上,這張木桌占據(jù)了房間的中央。全息人像和旗幟在其表面閃爍,一臺全息播放機不斷更新戰(zhàn)役地圖,其中包括預(yù)計的部隊實力、軍事行動和最新的軌道觀測數(shù)據(jù)。丹尼爾徑直走向這張地圖,珍妮卡和她的父親也走過去,坐在室內(nèi)壁爐旁幾張華麗的椅子中的兩張上。夜晚變冷了,在多納托斯,他們也保持著過去的習慣。
“孩子,地圖告訴你什么?”托爾溫拍手并大聲問道。穿著制服的仆人們從露營帳篷的服務(wù)區(qū)急匆匆地走進來,手里拿著幾大瓶艾恩蒙特葡萄酒釀,還有一路上從家鄉(xiāng)帶來的一盤盤食物。
“它告訴我,我們即將勝利,爸爸,”丹尼爾笑著說,他和家人坐在一起?!昂芨吲d看到我們的偵察兵和多納托斯人的另一個軍團聯(lián)系上了?!?/p>
“是的,”國王一邊吃著面前的食物一邊沉思。“一群在溫飽線上掙扎的可憐蟲。讓你對這一切內(nèi)疚嗎?”
丹尼爾停下手里端著的一杯酒,反思起他的地位給他帶來的奢侈品。珍妮卡搖搖頭。
“不。不是的。他們經(jīng)歷了我無法想象的苦難,但我們?yōu)檫@個世界盡力了,父親。明天我們將再次為之拼搏,比以往更加努力。我不會拒絕給予我力量去贏得這場戰(zhàn)斗的東西?!?/p>
“哈,說得好,女兒。一個實用主義者。”托爾溫對他的兩個孩子笑了笑,這種沉思的表情讓丹尼爾感到有點不安。
“你們兩個,現(xiàn)在……都是騎士了。成長。適格。在你們自己的王座上全神貫注地戰(zhàn)斗。讓這個老頭像媽媽一樣為你們驕傲吧。”
“您讓我們感到驕傲,爸爸,”丹尼爾不假思索地回答,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拔覀兊牧α縼碜阅??!?/p>
“你這是在貶低你自己和你姐姐,丹尼爾?!蓖袪枩鼗卮鸬馈!澳銈兠總€人都以自己的方式變得堅強勇敢。巨龍之火在你們心中燃燒。我看到它一天比一天明亮。我想它很快就會使我的黯然失色。”
丹尼爾皺起眉頭,對他父親傷感的語氣感到不自在。看到珍妮卡嘲笑他,他感到很高興,打破了這種微妙的緊張氣氛。
“我英勇的父親,你是巨龍之火的化身。帝皇知道我們得把自己點燃,然后跳進燃料堆里才能讓你黯然失色?!?/p>
托爾溫震驚地笑了。
“拜托,我的女兒,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讓我們遠離陰霾和恐怖好嗎?在這場重大戰(zhàn)斗的前夕,我有禮物送給你們?!?/p>
托爾溫指著他的一個伺服頭骨,奇梅爾(應(yīng)該是奇美拉樣式的),黃銅追獵者無人機嗡嗡地離開了。之后,它在下面帶著一個閃爍的重力立場返回。在閃動的白光中懸浮著兩個小物體,伺服頭骨將它們放在托爾溫等待的手中。至高王突然莊嚴地站起來,吩咐他的孩子們也這樣做。
托爾溫首先轉(zhuǎn)向珍妮卡,虔誠地將一枚精心制作的金爪戒指戴在她的右手食指上。
“這是你母親的。一個激光指環(huán)。美麗,但也致命,就像她曾經(jīng)那樣,也像現(xiàn)在的你一樣?!蓖袪枩貙φ淠菘ㄐα诵Γ了计?。
“謝謝你,爸爸?!彼χ痤侀_。托爾溫點點頭,轉(zhuǎn)向丹尼爾。
“還有你,我的孩子,總有一天你會繼承至高王的衣缽,”托爾溫給丹尼爾的脖子戴上一條精致的金項鏈,上面懸掛著一枚刻有德拉康肖像的五邊形小獎?wù)隆?/p>
“這是你祖父的。他參加普拉斯遠征時戴著它。他說這總能給他帶來好運。”
丹尼爾對于被托付如此珍貴的傳家寶,內(nèi)心激動萬分。
“謝謝你,爸爸。我發(fā)誓,我會配得上它的?!?/p>
“我毫不懷疑你會的,”托爾溫一臉正色道。“但你們倆都要記住,明天將有一場你們從未經(jīng)歷過的戰(zhàn)斗。是的,你也一樣,珍妮卡。這將會是一場歷久彌新的戰(zhàn)爭,一場肆無忌憚的軍事狂怒的奇觀。我希望你們都能活下來,明白了嗎?你們兩個?!?/p>
丹尼爾沒有漏掉父親和妹妹之間在那一刻流露出的微妙表情,被羞愧所刺痛。他發(fā)誓,他將配得上這份給予他的禮物。他將不辜負家族和他的名字,其他人也不必花費精力保護他免受傷害。
“好吧,”托爾溫唐突地說,突然容光煥發(fā)起來,“就這樣吧。在我們明天開戰(zhàn)前喝幾杯酒,再講幾個戰(zhàn)爭故事。告訴我,你們兩個,我想聽聽你們迄今為止的功績。你們獲得了什么榮譽?”
如果德拉科尼斯家族的貴族們知道在大型工廠的一個偏僻的角落里,有個黑影跪在一個血淋淋的八芒星上,他們可能就不會這么快活了。周圍躺著八名守衛(wèi)的尸體,在它前面的空氣中,真實地落下了一滴黑暗而可怕的眼淚,從它里面回蕩起一陣可怕的低語……
第二天清晨,這是一個飽含艱辛和怒濤的黎明。被化工污染的云層在天空中翻滾不休,丹尼爾爬上火之誓言的駕駛艙,進入到他的機械王座時,沙沙作響的雨點落在營地上。神經(jīng)插孔一個接一個地插入,當數(shù)據(jù)幽靈從他的腦海中流過時,他畏縮了一下?!皻g迎,年輕的騎士,”他們低聲說。“歡迎,丹尼爾·坦·德拉科尼斯?!碑斔瞪辖墡?,并將手滑進觸覺手套時,符文在他的視網(wǎng)膜上滾動。火之誓詞轟鳴著,顫抖著,它的動力裝置被喚醒,騎士的機魂咆哮著向它的主人致以機械的問候。丹尼爾下意識地微笑,他的駕駛艙里破舊的皮革和冰冷的金屬第一次真正地歡迎他。他的手在周圍的符文面板上起舞,接通鳥卜儀信號,調(diào)節(jié)能量流,激活聲音接收器。他一邊工作,一邊喃喃地祈禱著準備和蘇醒。他感到自己的心在怦怦直跳,因為即將到來的是一場真正光榮的戰(zhàn)爭。
“早上好,女士們!”馬科斯爵士在通訊頻道上咆哮。
“這兒就我們幾個,馬科斯,”珍妮卡毫不猶豫地回答,“只有蘇塞特和我是女性。你沒有忘記和你一樣老的男同胞吧?”
“珍妮卡女士,這僅僅是像一個好紳士那樣承認弱者的性別而已,”馬科斯回復(fù)道。丹尼爾一想到姐姐的表情,就忍俊不禁。
“幸運的是,我是一位女士,馬科斯爵士,否則我會準確地告訴你,你該在哪里插入你那過時的大男子主義,”她反駁道,“事實上,這會讓你以后在決斗場上付出代價?!?/p>
“我很榮幸有機會打你的屁股,女士,”馬科斯爵士說,他的笑聲仍在回蕩,“好了,下流段子到此為止。德拉科尼斯的騎士們,我們要開戰(zhàn)啦?!?/p>
通訊頻道中響起了一片歡呼聲和吶喊聲,丹尼爾的聲音也在其中。
“這將是一場被他們精心編織進掛毯的戰(zhàn)斗,在未來的幾個世紀里,他們會用故事和歌曲來講述這場戰(zhàn)斗?!瘪R科斯陛下嚴肅地說,“我們將徑直走向死亡或榮耀,并確保那些歌曲值得一聽!”
“置身怒火之中(In Excelsium Furore)!”加拉斯爵士吼道。當?shù)つ釥柕母泄偻ㄟ^他的鳥卜儀擴展開來時,他看到了高大的騎士座駕用雷擊拳套與它的收割者鏈鋸劍相碰撞?;鸹ㄔ谏成匙黜懙挠曛芯`放,德拉科尼斯家族的其他成員再次歡呼起來。
“揮舞內(nèi)心之火(Wield the fires within)!”
“愿巨龍之火在你們心中燃燒,”馬科斯爵士喊道,他的守望騎士踏出隆隆的第一步,升起自動三角旗。在他身后,圣物守護者們的裝甲爬行者開動引擎,發(fā)出低沉的轟鳴聲,并點燃了信標。“現(xiàn)在,讓我們?nèi)ビP見我們的王吧。出發(fā)!”
帝國的營地像一個巨大的昆蟲巢穴一樣空空蕩蕩。隨著軍官和政委們發(fā)出命令,步兵和坦克的縱隊集結(jié)成突擊隊形。全副武裝的騎士們在傾盆大雨中行進,這是超過三百人的具甲半神,他們的圣物守護者的爬行者們緊隨其后。色彩鮮艷的三角旗在呼嘯的狂風中噼啪作響地飄動著。自動裝彈機開始運轉(zhuǎn),安全符文從紅色變成綠色。其中,米諾托斯家族的騎士們不動聲色地使用了他們的擴音頻道,他們的交響軍樂震耳欲聾,在無人區(qū)回蕩,蔚為壯觀,彰顯著著他們的豪邁。
帝國海軍的戰(zhàn)機在上空呼嘯而過,掠奪者轟炸機和雷霆戰(zhàn)斗機一波又一波地掠過天空,留下灰色的尾跡。在俯瞰營地的山脊上,數(shù)以百計的坦克將炮管向上翹起,緊張的士兵們等待著開火的命令。當?shù)谝患艿蹏w機接近居住區(qū)山脈時,德拉科尼斯家族的至高王率領(lǐng)眾騎士登上飛機并下達了命令。
當?shù)蹏呐谂_轟鳴時,丹尼爾感受到了巨大的沖擊波。頭頂?shù)奶炜毡晦Z隆作響的大炮弄得一片漆黑。騎士們在他周圍大步前進,數(shù)十臺騎士在泥濘、亂石和雨水中行進,向叛徒據(jù)點發(fā)起進攻。眾王衛(wèi)無法將目光從冰雹般的炮彈上移開,這些炮彈在上空形成弧形,像第二場風暴一樣降落在山脈上。漣漪般的爆炸聲掃過山坡。殘骸和瓦礫被噴向空中,足以在廢墟中堆砌出一座新的城市。帝國炮臺一次又一次地開火,找到了節(jié)奏,每擊中目標就再次朝天發(fā)射出掩護彈幕。
丹尼爾看到了敵人防線上閃爍的光點,當敵人的火炮還擊時,他的鳥卜儀上亮起警告符文。盾牌小子,舉起你的護盾,當心流彈,別害怕......
丹尼爾把低語從腦海中抹去,因為它們變得模糊且意義不明。
“前進,我的朋友們,前進!”托爾溫喊道,這時騎士們的離子盾正集中在中間。“帝皇與我們同在。今日壯烈犧牲之人將有資格位立于他的右席,生還者將在他神圣的視線中熠熠生輝。全速前進,討滅賊寇,榮耀帝皇!”
炮彈在大步行進的騎士中呼嘯而下。它們以令人骨頭顫抖的力量爆炸,彈片散落到帝國的戰(zhàn)爭機器上。它們轟擊著離子護盾的表面,其威力于洶涌的火焰和閃爍的藍色能量中消散。當騎士們被擊中時,丹尼爾聽到了憤怒和痛苦的呼喊。佩加森家族的一名騎士發(fā)出一聲臨死時的尖叫,在靜電的嘶嘶聲中突然中斷。
其他人仍舊不屈不撓地前進。丹尼爾通過戰(zhàn)略視圖看到佩加森和懷沃恩家族脫離隊伍,向側(cè)翼散開。騎士們解放他們的武器時,他的鳥卜儀充滿了槍口和火箭推進劑的閃光,代表他們的符文落在了戰(zhàn)略視圖后,奇邁羅斯、米諾托斯和德拉科尼斯贏得先機。
“我們走吧,丹,”盧克在一條私人頻道上說,“榮光終至?!?/p>
“榮光終至,”丹尼爾重復(fù)道,他的聲音因恐懼和興奮而變得緊張?!皠e讓自己送命,坦·奇邁羅斯?!?/p>
大圣物守護者坐在他的爬行者的核心位置上,專注于數(shù)據(jù)傳輸并同時監(jiān)控數(shù)十個系統(tǒng)。他的部分思維數(shù)據(jù)處理能力被消耗在圣物守護爬行者和全球通訊網(wǎng)絡(luò)之間的心網(wǎng)(noospheric)交流上。他和其他人一起監(jiān)視著德拉科尼斯家族騎士的護盾強度、軀體完整度和系統(tǒng)運行情況。包括他們所有人。他看到為首的德拉科尼斯騎士闖入敵人地堡的遠程武器打擊范圍,將戰(zhàn)斗加農(nóng)炮和風暴之矛火箭巢的彈藥砸進敵人陣地。他看到奇邁羅斯家族的騎士稍稍調(diào)整了一下他們的方向,以便走到德拉科尼斯家族的后面,這是一種表示尊敬的禮節(jié)。他注意到米諾托斯騎士正奮力向前,他們太渴望戰(zhàn)斗了,以至于沒有表現(xiàn)出同樣的敬意。
監(jiān)視戰(zhàn)場圖像是一項艱巨的精神處理任務(wù),需要波盧西斯的全部注意力,所以當一個通訊載入的請求在他的視野一角被點亮時,大圣物守護者心底升起正常人都會有的惱怒。它來自另一輛德拉科尼斯爬行者,位于編隊后方的三十一號車。波盧斯西斯用一種精神分流的方式驅(qū)散了閃爍的符文,但過了一會兒,它又回來了,一直閃爍著。
波盧西斯讓他的爬行者的機魂繼續(xù)收集心網(wǎng)編集器匯集過來的數(shù)據(jù),他改變了足夠多的精神通路來接收即將傳入的通訊。就在這時,一顆敵人的炮彈在他們的左側(cè)砰地一聲落了下來,爆炸搖晃著飛馳的爬行者。
“哈拉德希侍僧,允許載入,”波盧西斯吩咐道,“請抓緊時間,侍僧。”
傳來的聲音被背景雜音所模糊。
“萬機神保佑(Omnissiah Regnum Dei;Regnum有國度的意思,Dei有奇跡、神明的意思,有合適的翻譯嗎?),大圣物守護者。檢測到潛在的異常情況?!?/p>
“詳細說明,”他要求道,流彈在他的爬行者頂部跳動。
“常規(guī)輔助檢查(Routine support diagnosti)偵測到一個......一個幽靈信號,大圣物守護者。某個人工裝置(artefact)在戰(zhàn)場上空的心網(wǎng)中不斷閃現(xiàn)。其性質(zhì)未知?!?/p>
波盧西斯消化完這條信息后,他那余肉尚存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可能的動機或作用是什么?侍僧,”他問道,“允許運算推測?!?/p>
“尚且不明,大圣物守護者。”一陣靜電雜音中傳來答復(fù)?!暗@是普遍存在的。高倍聚焦地鳥卜儀分析表明,人工裝置是所有戰(zhàn)場通訊和傳感器傳輸?shù)幕A(chǔ)。推測:如果是敵人制造的東西……”
“那么它可能會帶來危險,”波盧西斯補充道。
“要通知至高王和家族首席嗎?大圣物守護者,”侍僧問道。波盧克西斯輕輕搖了搖頭,這是一種下意識的人類行為。
“還沒有更充分的數(shù)據(jù)和分析結(jié)果,哈拉德希。把非重要的資源投入到這項工作中,在打擾激戰(zhàn)中的至高王托爾溫之前,我希望能弄清楚要向他匯報的內(nèi)容?!?/p>
就在哈拉德希侍僧的符文消失時,波盧西斯旁邊出現(xiàn)了另一個警報,使他脫口罵出一句二進制臟話。天國主機(The Heavenly Host,感覺這個翻譯更貼切)在德拉科尼斯的上空掠過,伺服智天使們勇敢地迎著暴風雨提供全面的鳥卜儀覆蓋?,F(xiàn)在,天氣似乎對這些小生化電子人產(chǎn)生了不利的影響。在波盧西斯的注視下,第一個小天使,接著另一個小天使、然后又一個小天使報告道,系統(tǒng)突發(fā)災(zāi)難性故障。當波盧西斯看到這種宕機模式時,他的電子眼鏡片閃動著,機械臂一陣抽搐。警報來自于那些前進在側(cè)翼最遠處的智天使。這是不合理的,波盧西斯思考著,處理數(shù)據(jù)并重新進行分析。戰(zhàn)斗或風暴不可能有針對性地造成損害。
除非......
戴維爵士罵罵咧咧,他的鳥卜儀不斷閃爍,反饋的圖像(pict feed)晃個不停。
“這些滲人的智天使可真TMD有用啊,”他自顧自地抱怨道。
在他身邊不斷發(fā)生爆炸,但他并未被阻礙半步。再過幾分鐘,他們就可以徹底突破敵人的陣地。
當看到附近的奇邁羅斯騎士們放慢速度,調(diào)轉(zhuǎn)目標時,他皺起了眉頭。戴維眨了眨眼,打開了一個通訊頻道要求澄清原因,然后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尖叫聲。他的駕駛艙燈光不停閃爍,他的鳥卜儀充滿了瘋狂雜亂的符文。在他的圖像接收器(pict-feeds)被暴風雪般的靜電干擾徹底吞沒前,他看到奇邁羅斯騎士們在開火。
目標是德拉科尼斯家族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