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后的提瓦特】稻妻篇第七幕——欲買桂花同載酒,荒瀧天下第一斗

“哈哈哈哈哈……給我砸!”
“哎……砸不動咯?!?/p>

雖然有著七天神像的救命,但是只能說惠子那一劍確實捅得又準又狠,空真的差點兒死在稻妻……那一劍雖然沒傷到心臟和血管,但是肺受了重傷,新長出來的肺葉太過于幼嫩,就連呼吸都不敢用太大的力氣,怕疼的抽搐。
病床旁是心疼到接近溺愛的刻晴……影還是得照顧稻妻的政務(wù),不能一直陪著空看病,于是在塵歌壺里面照顧空的責(zé)任就擔(dān)在了刻晴的身上。每天幫著翻身吃飯,給他把那些魔神的解剖本放在他的面前……就是這幾天給玉凝華這孩子放飛自我了,她甚至不知道使君閣下怎么就受傷了,除了被軟禁的神里惠子之外,大伙兒都和她說是使君閣下和深海里的魔神戰(zhàn)斗,結(jié)果身受重傷……
什么騙人的說辭,但是這孩子傻乎乎的還真信。
綾人終究沒狠下心去把惠子扔給刻晴,估計如果扔給刻晴的話這孩子不可能活著走出塵歌壺……估計會被浩瀚的雷光搞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最后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然后被刻晴反手一劍捅死。
“不是你父親跪在地上磕頭求情跪了三天,我早就把你扔給仙尊閣下了?!卑槍m頂層的靜室里,綾人看著被鎖鏈鎖起來,暫時沒收了神之眼的惠子……突然覺得有點悲哀。
如果當年綾華有著惠子三分的剛烈,會不會就是另一種結(jié)果了呢?
但是沒辦法啊,當年斯人已逝,余下的只有宰相大人的威儀和少女的遺憾……如果當年無論是誰那一邊大膽一點兒……那將是多好的結(jié)局呢?
陌上公子,棠下姑娘,什么神仙戀愛故事。
“惠子不后悔,即使家主大人您真的要把我交給仙尊閣下,我也不會后悔?!辨?zhèn)魂鏈下被拴著的惠子眼神剛烈,眼睛里像是燃燒著火花?!盎葑舆@條命都是祖奶奶開口才有的,惠子不會后悔,如果您真的想把我交給仙尊閣下發(fā)落,那便悉聽尊便?!?/p>
“你……咳咳咳……”綾人咳嗽了幾下——被這個孫女兒氣的,換誰誰不會被氣一頓啊,剛保住你的命你他媽又和我說本來老子就想死了……那我當時干嘛救你,你直接死了也好。“氣死老夫了……不孝女啊……”
“但我想知道,祖爺爺,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正當綾人要離開的時候,惠子的聲音幽幽的傳來。
“怎么想的?”綾人搖了搖頭,看著那被鎮(zhèn)魂鏈栓死的少女。
“很簡單,命里有時終歸有,命里無時……那便莫強求。”

“嗯……咳咳咳……”轉(zhuǎn)眼間也有半個月了,某人這皮厚耐操的已經(jīng)可以自己下地活動了,就是這肺葉還是有點嫩,不能像是原來那樣四處亂跑了——至少休息兩個月才能恢復(fù)全盛,而這段時間他就住在白鷺宮,每天不是看書就是和綾人喝茶。“晴兒去把書房里的《稻妻近代通史》拿來,我得考考這小家伙?!?/p>
跪坐在他面前的玉凝華一臉生無可戀,果然使君閣下好了就會來考她了。
他從刻晴手里拿過來這本書,細細翻了一遍之后把書蓋上:
“第三十二頁第八行第一個字是什么?”
啊?
玉凝華突然整個人都不好了,不是使君閣下你這不是考我知識是考我把整本書背下來嗎?這沒必要吧?真沒必要吧?誰閑著沒事兒直接把整本歷史書背了???這是不是有毒?。?/p>
一邊刻晴在憋笑……這實在是太好笑了,考歷史直接把書背一遍是吧?這哪里是考歷史這考的是記憶吧?璃月前幾年搞的什么最強記憶家那些人來都不好說吧?
“使君閣下……”玉凝華嘟起了小嘴,表示這個確實不是她的能力范圍。
“背不過???”空聳了聳肩,一副“你要是背的過這使君你來當”的表情。“早就知道了,換個題目……九條裟羅是哪一奉行的實際掌權(quán)者?”
“天領(lǐng)奉行。”她回答的很快。
“九條鐮治的妻子是誰?”
“柊千里?!?/p>
“鬼族分為哪兩族?有什么軀體上的區(qū)別嗎?”
“分為赤鬼和青鬼兩個種族,兩族在身體差異上并無不同,只是將自己的角染上了顏色?!?/p>
“最后一戰(zhàn)的龍王是誰?”
“淵下宮的深海龍王?!庇衲A回答完這個問題時嘴角狠狠地抽了幾下,她可能知道那個龍王是誰了……但是她不敢回答。
曾經(jīng)的珊瑚宮現(xiàn)人神巫女,珊瑚宮心海。
“嗯,掌握的還是可以的,不過我剛才考你的第一個問題仍然成立,回去把這本書一個字不落下的背了,用我教你的方法?!笨瞻褧纤?,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折扇——煙緋題字的那把?!坝洃泴m殿,會不會用?”
“嗯,已經(jīng)有點兒端倪了?!庇衲A老老實實的回答,而刻晴去準備了一壺蜂蜜柚子茶,冰冰涼涼的確實甜潤可口。
他拿起一杯茶慢慢啜飲著:“如果剛才你已經(jīng)完全掌握了我教的記憶宮殿,那這本書就是個玩具罷了……我剛才只是第一次看這本書,已經(jīng)背過了?!?/p>
玉凝華無奈搖頭,畢竟這位使君簡直是天縱之才外帶不死不滅的先知……
“其實不必妄自菲薄,我能做到的,除了長生,你都可以做到。”空喝完了手里的柚子茶,聽到了沉重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坝锌蛠碓L,和下人說一下,今天的飯不允許有任何豆制品。”
“還有,準備點豪放的烤肉一類的,想吃點好的?!遍T被人推開,那略微有點佝僂腰的老人和一位略顯雍容的婦人出現(xiàn)在了他們眼中,看上去二人精神頭好的很,不僅是好,空甚至覺得面前的佝僂老人能一拳打死一頭?!m然他原先確實是這樣的。
荒瀧一斗,九條裟羅。

“怎么,知道我回來來找我斗蟲?”空和一斗互相擂了下對方的胸膛——當然就是個象征性,畢竟空受過傷,他下手也沒這么狠。
“斗蟲,本大爺可是斗蟲的高手!”一斗撓了撓頭,從自己拿著的盒子里掏出了兩個小盒子,打開來看是兩只個頭健碩渾身紅彤彤的鬼兜蟲。“嘿嘿,你自己挑一只嘛,今天斗一把?”
“我選這只。”空隨便指了一只,看著九條裟羅那“拿這老頭子真沒啥辦法”的樣子笑出了聲。“裟羅你就讓他玩玩唄,反正他不也就是這些愛好?”
“兩個大男人,玩斗蟲這種小娃娃游戲?”無視了空的打趣,裟羅也跪坐在榻榻米上,一旁的玉凝華很有眼色的給她倒了杯茶。“這小姑娘你哪里拐來的?”
“我曾孫女兒?!?/p>
“一點都不隨你,挺隨凝光的?!睕]想到裟羅一眼看了出來,搞得空有點繃不住?!拔磥硖鞕?quán)玉凝華,是吧?”
“誒……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玉凝華有點不知所措。
“你當年跟著你祖奶奶來稻妻的時候我還抱過你,那時候你可能記得不深……”裟羅像是變魔術(shù)一樣從手里變出了一根水煙袋,玩起來還挺妖嬈?!爱敃r宰相大人也在,不過那時候與其說是你祖奶奶和宰相大人談生意,更像是被某人荼毒許久追夫火葬場?!闭f這話的時候她剜了一眼和一斗玩斗蟲玩的不亦樂乎的空,臉上的表情帶著玩味。
“嗯……這我懂?!?/p>
“話說你們是怎么知道我回來的?”兩只蟲子打得不亦樂乎,空也有機會向一斗發(fā)問。
“猜的,本大爺?shù)挠^察力沒問題的。”一斗看著那兩只蟲子角力,興奮的樣子像個娃娃。“將軍突然不在天守閣好幾天,前幾天下的大雨里有你的雷屬性氣息和綾人的水屬性氣息,然后現(xiàn)在又聽說白鷺宮有貴客來訪……不是你是誰?”
“除了將軍本人和其他神明,還有你,沒人值得白鷺宮拿國禮來對待,就算是天領(lǐng)奉行都不行?!彼穆曇舸肢E但是富有磁性,細細的分析下很難想象這聲音的主人是一個糙漢子,像是個健碩的謀士還差不多。“歐耶!‘紅色鬼王’贏咯!”
空抽空看了一眼斗蟲的地方,只見自己的蟲子被一斗的蟲子掀翻露出肚皮,停止了活動——鬼兜蟲被掀翻之后會裝死一段時間。而這時刻晴也帶著下人把今天中午的午餐帶來了,果真按照空的吩咐,一粒豆子都沒有。
“是一斗和裟羅嗎?好久不見啊?!笨糖绾唵未蛄藗€招呼,接著落座看著下人在布菜。
“好久不見啊阿晴,距離上一次見面都得有六十年了吧?”裟羅把手里的水煙滅了——她知道刻晴不是很喜歡煙味兒?!翱瓷先ツ氵€是那么年輕啊……”
“誒,裟羅姐姐不能這么說啊?!?/p>
“老了就是老了,還能怎么滴?。俊笨粗蘸鸵欢钒严x子收了起來,她指了指這倆人?!皩儆谑菦]個正形兒,倆老來瘋。”
“看起來你們挺幸福的?!?/p>
“還能咋辦?一輩子栽在這家伙身上了唄?!濒牧_吃了一口烤魚,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當年天天抓他有一半的業(yè)績是他給我沖的,結(jié)果到最后我被他抓了……”
“人都搭進去了?”刻晴開了個玩笑,看著裟羅那張紅了的臉也笑了出來。“屬于是抓賊不成把自己抓進去了……好慘喲九條裟羅大小姐……”
“這就叫歡喜冤家的愛情?!笨瞻芽救夥藗€面,看著一斗正在烤的韭菜和堇瓜片插了一嘴。
“說得好?。 睕]想到一斗竟然還爽朗的承認了……雖說這就是他的風(fēng)格。“最后還不是落到本大爺手里了?”
“你再皮一句?”裟羅直接上手擰一斗的腰,疼的一斗眼淚兒都飚出來了。
“姑奶奶饒命!”
“一天天嘴上沒毛說話不牢的……”裟羅恨恨的白了一眼一斗,一邊的刻晴三人都死死憋著笑,生怕笑出來破大防——真笑出來可就停不下來了?!皯T著你了是吧?!”
這感覺……還挺幸福的,這老夫妻倆——空和刻晴相視一眼,統(tǒng)一了想法。

白鷺宮下,空和一斗坐在臺階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下人和幕僚,手邊是兩杯果汁。
“所以說回來就是看我們一下你就永別了?”一斗喝了一口手里的果汁,下午的太陽已經(jīng)失去了那中午的熱力,更像是一枚溫吞吞的水煮蛋,正在釋放剩下的熱量?!安焕⑹锹眯姓甙 婢褪锹眯兄磷钸h的地方,然后渺無音訊?”
“也許你死的時候我會回來給你上墳。”空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本大爺?shù)膲灐哒f不定你回來的時候本大爺還活著!”
“下次回來可能得有個幾千年哦。”
“啊……算了,算你狠行了吧?”一斗那雙手上也開始出現(xiàn)衰老的痕跡,上面全都是老年斑和皺紋?!氨敬鬆斶@輩子心服口服的就那么幾個人,你算一個?!?/p>
“我倒是挺榮幸?!?/p>
“去你的,你這家伙口蜜腹劍不當人的時候誰不知道???”
“我也老啦,鬼族的壽命比常人長,加上我又是擁有神之眼的人,怎么說命也會更硬一點兒。但是終究還是要老……我有時候和我孫子掰手腕我都贏不了他,好有挫敗感。”一斗的聲音變的落寞了起來,像是個老男人在和自己的兄弟吐苦水?!澳谴螞]掰過我就在想啊,人是不是要服老啊……我不想服老,我也沒覺得自己老了多少,怎么突然這就是一天天過著,咋就手抖了,沒力氣了?”
“和孫子比掰手腕輸了還有挫敗感的爺爺也只有你了?!笨詹煌a刀。
“我又沒老……”還沒說完他就咳嗽了兩聲,空把手附在了他的后背上,將一縷星空之力滲進了他的身體?!岸嘀x了……”
“還說自己身體好,身體都糟踐成什么了……”空挺無語的,五勞七傷一個不少外帶還有點暗傷……當年最后一戰(zhàn)他帶著鬼族和人類共守稻妻國土,算是征伐受傷。
“小事兒,都一百多年了,天陰膝蓋疼,天干肺疼啥的都習(xí)慣了。”
說這話的時候一斗就像是“今天吃烤肉”一樣自然,誰知道實際上他有多少痛苦呢?
鬼族在那一戰(zhàn)中損失慘重幾近滅族,當時他跪在墓碑群前嚎啕大哭的樣子撕心裂肺,沒人能想象一個頂天立地的將軍,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竟然也會哭的那么傷心,那么撕心裂肺……哭到嗓子流血身子都在抽搐,那是何等的痛。
“所以說人還是得服老,畢竟長江后浪就推前浪……這話還是你和我說的,那前浪就得被拍在沙灘上!”一斗閉上眼睛躺在臺階上,像是個二流子——雖然他就是二流子。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空輕輕念誦著,像是教信徒與上帝溝通的神父。
“什么鳥語???”
“是我家鄉(xiāng)的一首詩,我給你念給你聽?!笨蘸鸵欢芬黄鹛稍谂_階上,于是有了倆二流子。
“不要溫和地走進那良夜,老年應(yīng)當在日暮時燃燒咆哮;”
“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p>
“雖然智慧的人臨終時懂得黑暗有理,因為他們的話沒有迸發(fā)出閃電,他們,也并不溫和地走進那個良夜。”
“善良的人,當最后一浪過去,高呼他們脆弱的善行。”
“可能曾會多么光輝地在綠色的海灣里舞蹈,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p>
“狂暴的人抓住并歌唱過翱翔的太陽,懂得,但為時太晚,他們使太陽在途中悲傷,也并不溫和地走進那個良夜?!?/p>
“嚴肅的人,接近死亡,用炫目的視覺看出?!?/p>
“失明的眼睛可以像流星一樣閃耀歡欣,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您啊,我的父親。在那悲哀的高處?!?/p>
“現(xiàn)在用您的熱淚詛咒我,祝福我吧。我求您……”
“不要溫和地走進那個良夜。”
“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額……什么東西,雖然聽起來很美但是……聽不懂。”
空白了一眼,白瞎了這么好的氣氛了。
他拍了拍一斗的肩頭,聲音低沉。
“老伙計,真別服老啊,服老了,就輸了啊?!?/p>

【百年后的提瓦特】稻妻篇第七幕——欲買桂花同載酒,荒瀧天下第一斗的評論 (共 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