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士德×守林人，注意避雷

*對家不想看別看！別指指點(diǎn)點(diǎn)也別ky

1

浮士德死了，在龍門下起第一場雪的那一天。

2

從戰(zhàn)場歸來的干員們低聲交談著戰(zhàn)況，神情哀傷。坐在一旁調(diào)試武器的守林人靜靜聽著，不說話。

她知道整合運(yùn)動傷亡慘重，但這是意料之內(nèi)的事情。聽到他死去，除了有些訝異，再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赡苁且?yàn)楦∈康聦λ齺碚f還只是個陌生的名字。僅僅是聽過。

他們說，他死了。他們說，他死去的時候，源石結(jié)晶從他的胸口中迸發(fā)而出。他們說，像一朵盛開的花。他們說，其實(shí)很美。他們說，弦劈裂，弓折斷。他們說，這是他的葬禮。

她合眼，想象他們口中他死去時的景象。撕裂身體的源石?？諢o一人的廣場。他的神情應(yīng)該是平和的，眼睛深藍(lán)，映著龍門寂寥的天空，眼底有孤獨(dú)。

奇怪，明明是素未謀面的人，卻在腦海中有印象，并且熟悉。像是一滴落在紙上的墨，向四處擴(kuò)散，勾勒著圖像。清晰可辨。

“也許我是見過他的?！彼?。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在人流紛雜的廣場中，在破敗的切城，抑或在是汐斯塔的晚風(fēng)拂過時。他們也許見過。

這一切無從證實(shí)。也許只是她寂靜的幻覺。可是她想，他們是見過的，他像是熟識多年的摯友?？墒撬?，他從未真正出現(xiàn)過?？墒撬耄钦鎸?shí)存在過的?？墒撬?，他或許只是一場自導(dǎo)自演的戲碼?？墒撬?。

在過去的某一天，他們或許見過。

3

當(dāng)他帶著牧群向貧民區(qū)撤離時，聞到了一股幽香。

是野生洋甘菊的淡淡芬芳。是針葉樹木的苦澀。是森林的幽深氣味。是似曾相識的。

無端地，他想起來一個女孩。手持弓弩，隱蔽著伺機(jī)待發(fā)。眼神專注。她扣下扳機(jī)，箭離弦，命中目標(biāo)，完美無缺。她離開，無聲無息。終結(jié)。他聽見她身上的森林的聲音。是震耳欲聾的。那不是屬于生命的聲音。而是屬于死亡。

他記得她的動作，卻不記得她的臉。

當(dāng)他最后倒在廣場的時候，鼻腔內(nèi)似乎仍有幽香溫存。即使他的四周已經(jīng)沒有了人。

他看著龍門陰郁的天，努力思索著幽香氣味的來源。就這樣，再次想起了那個女孩。

“也許我是見過她的?！彼?。在烏薩斯蒼茫的飛雪中，在泥濘道路上，在無邊無際的深海。在某一剎那，某一刻，某一念。他們也許見過。

或許只是每一次的會面太過迅疾，從未有時間駐足，停留，問候?？墒羌幢闳绱耍瑓s仍然在心里留下印痕。不劇烈，不明顯。不常想起，卻難以忘記。

在跌宕起伏的歲月中，他們或許見過。

4

在她小的時候，她曾去過一次烏薩斯邊界的一座小城。那座城終年被冰雪覆蓋，一年中有七個月都在下雪，積雪沒過小腿肚。走在那里，骨子里都是冷的。

市民穿著黑色大衣，步履匆匆。不會相互問候，只是自顧自趕路。天氣太冷了，冷到剝奪所有多余的表情。那里的人，或許比冬天更加寒冷。記憶里的那座城，是黑白的。

她抬頭，看漫天飛舞的白色碎片。她的眼睛是灰綠色的，屬于春末的憂郁色彩，帶著些頹靡。眼神驚訝，有些許迷惘。這是一個孩童的童真眼神。

她記得那天和家人沿著長長的軌道走路去車站，一路上行人很少。不遠(yuǎn)處是看不到邊界的針葉森林，松散雪花從樹枝上落下，發(fā)出簌簌的響動。

然后，她遇見他。

他從一條巷子中現(xiàn)身，沿著墻根行走，只顧埋頭趕路。在冰凍三尺的季節(jié)，他只穿一件單衣。頭發(fā)上落滿雪花。那時候，她正和家人一起穿過車站前密集的人群。

人們來回推搡，有些人被撞倒，發(fā)出咒罵的聲音。她和家人失散，無助地被擠來擠去，像是掉入河流的人，只能盲目地掙扎。

他悄悄溜到店鋪的櫥窗邊，偷走了一些食物。有人注意到了他，紛紛跑出來呵斥，驅(qū)趕。他也不多猶豫，拔腿就逃。

他擠進(jìn)車站廣場的人群中以擺脫追趕者，混亂的聲音此起彼伏。他似乎是看見了一個受到驚嚇的女孩，但是他沒有多留意。

火車出站了，發(fā)出悠長的鳴笛，與鐵軌摩擦出刺耳的噪聲。人潮終于退去，紛紛奔向各自的目的地。當(dāng)女孩從人群中擠出身來，他已經(jīng)重新躲進(jìn)了巷子。誰也不曾多看誰一眼。

這是有跡可循的第一次相遇。

他重新藏進(jìn)下水道，吃剛剛偷來的食物。聽著頭頂雜亂的腳步聲，心里暗自竊笑。

她理了理裙子，甩掉頭發(fā)上的雪，重新緊緊抓著家人的手。當(dāng)她回頭時，車站和小巷已經(jīng)淹沒在了霧茫茫的雪花中。看不見別的路人。

在過去的某個時間點(diǎn)，他們或許見過。

5

在這片森林的北部，天空喜歡下雨。

雨水淅淅瀝瀝下一整天都不曾停止，空氣中厚重水汽凝結(jié)，輕輕抓一把似乎都能抓出水滴。葉片被洗成濃綠色，常年掛著剔透水珠。田野里的作物吸了太多水分，葉片發(fā)黑，腰桿彎下，顯露幾近枯萎的樣子。人們走在那里，毫無生氣。

尤其是11月，入冬開始。曾經(jīng)連續(xù)兩個星期不見陽光。夜里溫度下降，水滴在空中凍成冰粒，落在地上噼噼啪啪響個不停。輕霧彌漫，迷失方向。

她喜歡赤腳踩在潮濕的草坪中，然后花很多時間行走，只是行走。森林很大，她能消磨一天的世界。把手伸入冰涼河水，撈一把亮晶晶的石子?？次蓍芟碌蔚未鸫鸬乃?。聽鳥叫。將頭向后仰去，深深呼吸。陳舊辛辣的植物氣息。

在某個清晨，她將雙手貼在粗糙樹皮上。聆聽。禱告。她伸手接住雪花。她喜歡爬山，坐在山頂?shù)膸r石上發(fā)出孤獨(dú)的叫聲，在寂寥風(fēng)聲中迅速消失。像飛鳥。沉默佇立在山野，伸開雙臂，試圖飛翔。已經(jīng)看不清淹沒在樹木和霧氣中的村莊。

這是她的家。靜默的森林。

可是偶爾也會有云開日出的時候。

太陽從山頂探出頭來，淡金陽光頃刻間灑滿山坡，水汽蒸發(fā)，萬物都帶了些可人的色彩。風(fēng)也吹起來了，吹散困擾許久的烏云，留下干干凈凈的藍(lán)色天空。很純凈，很寂寞。有時候甚至覺得藍(lán)得像某種疾病。

陽光是劇烈的。不留余力地播灑熱量。她伸手，看著陽光把手上的一小塊皮膚照得近乎透明。

她在一個天晴的下午，撿了一片柳葉，寫下一行小字：我希望……

還未寫完，一陣風(fēng)吹來，將她手中的葉片卷走，轉(zhuǎn)眼消失。

她抬頭，已經(jīng)看不見那片葉子了。不過沒關(guān)系，也只是片葉子。她閉眼，心里想著她的愿望。想象愿望和風(fēng)一起送到了天涯海角。

我希望……

6

她不知道的是，葉子飄飄蕩蕩，飄到了他的手上。

那天，他跑到了鄰國卡西米爾。那時，兩國還未開戰(zhàn)，在疏于管理的邊界，去卡西米爾僅僅需要渡過一條河。他常常游過河，在森林里坐一個下午。

他坐在草地上，看著動物奔跑。陽光溫暖，曬得人有些睡意。索性躺了下來，在明媚的午后昏昏欲睡。

風(fēng)起，掀起一片落葉，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睜眼，看見了一片柳葉。

那是片奇怪的柳葉，上面還寫著字：我希望……

他端詳片刻，對寫下這句話的人產(chǎn)生了好奇，于是拿出隨身帶著的筆加了半句話：

我希望能見到你。

他本來想和這片葉子的上一位主人一樣，讓它隨風(fēng)而去，想了一想，他還是把葉片小心翼翼地收起來了。做完這一切，他站起身來，重新渡河，回家去。

那一天，她在森林巡視時，看到了一個男孩。但是她沒有多在意，畢竟森林邊境常常會有人造訪。

在起風(fēng)的日子里，他們或許見過。

7

他喜歡在深夜時趁著無人爬上建筑的頂樓。在那里，他能將不遠(yuǎn)處的卡西米爾森林一覽無余。

因?yàn)槌Ｄ晗掠?，葉片被沖刷得光滑，到了夜晚能夠反射月光。光芒浮動，像是泛著浪花的海面。跳躍著波光瀲滟。

就在那一天，他看到森林中央冒出突兀的橘色光芒，像是太陽沉入地平線時散發(fā)的光線。別人都說夕陽西下是美景，可他從來 不這么覺得。在他眼里，他只覺得可怖，仿佛萬物都被浸泡在血水當(dāng)中。

風(fēng)是熱的，這很反常。他聞到了燒焦的氣息，他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那是一場火災(zāi)，正以驚人的速度擴(kuò)散著。轉(zhuǎn)眼，幾乎整片森林皆被火光吞噬。即使離得很遠(yuǎn)，也聽得到樹木倒塌的聲音，人群尖叫的聲音。

他死死盯著那片火海，火焰在他的幽藍(lán)眼睛中跳動。放大。停頓。直到烙下痕跡。

與此同時，她正艱難地從森林逃脫。

她盡力跑著，姿勢充滿絕望和掙扎。碎木屑刮傷了皮膚。災(zāi)難只留給她一道狹窄的口子作為逃生路線，她不知道前方是救贖，還是絕望。

她看著故鄉(xiāng)在頃刻間覆滅。很意外地，她的表情并不悲傷。灰綠色眼睛像是漆黑海面。不見光源，只有死寂。

他站在遠(yuǎn)處的樓頂許久，下意識握緊了那片柳葉。

下雨了，瓢潑大雨漸漸澆滅火焰。動物會流離失所，各處奔走尋找棲息地。森林會多出許多燒焦的枯木，頑固不化的疤痕。但要不了多久，新的植被會將它們覆蓋，不留痕跡。仿佛海浪沖刷過的沙灘。

就這樣消失。

8

此后她的大多數(shù)時日是在奔走當(dāng)中度過的。

其實(shí)在泰拉生活并不是太困難的事情，她不是感染者，又懂得戰(zhàn)斗技巧，掙口飯吃，難不倒她。

她遇到的第一個組織在敘拉古。

敘拉古一直都是黑幫的聚集地，她在一個幫派里待過一個月。那里的生活是暗無天日的。成員都擠在地下室，不通風(fēng)，常年彌漫怪異氣味。她經(jīng)常偷跑出來，不顧寒冷睡在外面。烏薩斯的夜晚并不是完全黑暗的，星星很亮，光芒冰冷。毫無感情的眼睛，注視著人間，也注視著她。

她遇到的第二個組織在烏薩斯城外。

那是一支無名的隊(duì)伍，由一個女子帶領(lǐng)。他們問她，你需要什么。她說，她要復(fù)仇，她要力量。他們說，他們要奪回他們所失去的一切。她說，需要我做什么。他們說，跟隨頭領(lǐng)，然后，殺人。

那一天，他們有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相遇。

其實(shí)他們的碰面很短暫。或許只有一瞬。她看到隊(duì)伍里有一個黑發(fā)男孩，臉上的鱗片微微翕動。她沒有見過這個種族的人，有些好奇。但她也只是看了看他，而已。

她想了想，終究還是不能和他們的意志保持一致，于是她選擇了離開。

離開前，她忍不住又看了看他。他正側(cè)過身去和同伴說話。等到他抬眼看她時，她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出了好幾步。他覺得，她的背影有些眼熟。

“也許我們在哪里見過?！彼麄冞@樣想。

她遇到的第三個組織在一艘艦船上。

他們說，他們是羅德島。她問，為什么需要我為你們戰(zhàn)斗。他們說，為了救助苦難的人。她問，苦難的人如此之多，如何才能做到。因此需要。

需要幫助。羅德島也曾面對敵人，戰(zhàn)斗，分別。只有力量和信念是永遠(yuǎn)必需的。這里會是他們生活的地方，也會是家。但是不必。

不必是家。她說。我來這里，不是為了尋找家。我的家在遠(yuǎn)方，在回不去的地方。那里已經(jīng)是遍地荒蕪。沒有生命。沒有希望。只剩一點(diǎn)羸弱的意念。只有。

只有仇恨。

9

他們的第二次相遇在汐斯塔。

她很意外，在羅德島還會有度假的機(jī)會。她對現(xiàn)在流行的電子樂并不太感興趣，但對海灘和陽光仍然抱有向往。

她坐在樹頂發(fā)呆，汐斯塔的森林是個好地方，靜謐而溫暖。即使離得很遠(yuǎn)，也聽得到音樂節(jié)的嘈雜聲。她站起身，從樹上下來，沿著長長的海岸線行走。

海灘上有些商鋪，兜售食物和紀(jì)念品。她一路走一路撿貝殼。這還是她第一次來海邊，向來淡漠的灰綠眼瞳也有了些波光瀲滟的意思。

她抬起頭，音樂節(jié)已經(jīng)進(jìn)行到最熱烈的階段。歡呼聲此起彼伏，依稀看得到D.D.D.在臺上揮動手臂。人潮涌動，如此歡欣。

太繁華。她不喜歡。繁華容易給人帶來錯覺?？傆X得會在頃刻間消弭。

走回安靜的街道的時候，她看到一批人站在街邊，應(yīng)該也是來度假的。但是他們只是站著，躲在樓房的陰影下，似乎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各自維持一個姿勢，像是雕塑。眼神荒涼。

她就這樣看到他。他穿著白襯衫，和身邊的人一樣，僅僅是站著?？墒撬浀盟窃谛Φ模劢俏⑽澠?。那是明亮的笑容。和她以往見過的人都不同。在她的記憶里，她身邊的人總是憤怒著，或是頹唐著。

這或許是他們的故事中，時間最久的一次注視。

她隔著一條街，看著那個少年。覺得他很眼熟。可是在她已有的記憶里，并沒有他。

他像影子。她這樣想。不，更像一個會隱藏的人。并不經(jīng)常出現(xiàn)，但是她知道他在這里。一直在這里。只是他從未露面。

城區(qū)里有人放煙火。在漆黑天幕上綻放一朵又一朵禮花，在他幽黑的眼睛中倒映。轉(zhuǎn)眼熄滅。只有冰冷的塵埃。

在起伏無常的旅程中，他們或許見過。

10

他們的第三次相遇是在戰(zhàn)場上。

她或許不會想到那個在森林邊界的男孩已經(jīng)成為了她的敵人。而他也想不到，那個在人群中和家人失散的女孩已經(jīng)手握弓弩。

她在紛亂的戰(zhàn)場上看見他的身影。瞬間，那些碎片，那些已經(jīng)在回憶里沉淀的碎片，拆分，重組，融合，聚集，最終拼湊成一個人，或是一個身影。是陌生。是危險(xiǎn)。是疏離。是熟悉。她并不認(rèn)識。

“但是或許我在哪里見過他?！?/p>

錯覺。她這樣想。

狙擊鏡里視野有限，他只看得見目標(biāo)。

當(dāng)他對準(zhǔn)敵方的弩手時，卻沒有立刻扣下扳機(jī)。

他覺得，她的眼睛，她的鹿角，她的樣子，有些熟悉。但是他想不起來。

他的靜止給了對方逃跑的機(jī)會。戰(zhàn)友問他，你為什么不射擊。

是啊。為什么。明明對方只是個眼熟的陌生人。

“但是我或許在哪里見過她?！?/p>

他無端地想起來那個時常在他生活中出現(xiàn)卻從未露面的女孩。有一段時間，他曾經(jīng)試圖尋找。但最后不過是寫出了一封封無處投遞的信件。他不止一次地想過，也許有一天他們能見上一面，并排坐下來聊天。或是更奢侈一點(diǎn)，可以喝杯茶，將自己的故事娓娓道來。他期待著他們能夠相逢。

只可惜一直到故事終結(jié)的那一天，他們再也沒有見過。

11

在離開龍門前，她忽然有了個想法：去看看浮士德。

她摘了一束藍(lán)色野花，很像她從前在森林時最愛的那種。盡管并不完全一樣，但也已經(jīng)近乎神似。

她將采來的花朵放在一座矮矮的石塊邊。這是他的碑。無人悼念。

她想起來家鄉(xiāng)的雪。

家鄉(xiāng)的雪很少，也很小。雪花在落到地面前就融化了。而不是像現(xiàn)在一樣，大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掩蓋所有?，F(xiàn)在，過去，未來。

石碑旁邊的土壤中，有一張對折的紙。她隨手撿了起來，一片樹葉落入手心。

那是一片早已風(fēng)干多年的樹葉，似乎還有一些扭曲模糊的字跡，因?yàn)闀r間過了太久而難以辨析。她試著讀，最終放棄。當(dāng)她想再次把葉片放入紙張的時候，因太過薄脆而變成了一堆碎片，散落在她的手中。

她握著碎片，有種莫名的感覺。是某種似曾相識。她在什么時候見過這片葉子嗎？

“是你嗎？”

她覺得累了，于是躺了下來，想著他們一切可能與不可能的相逢。她已經(jīng)記不起他的臉。

面前這個深埋地底的男孩，或許是她一直尋找著的。是難以忘懷。是煙消云散。是觸手可及。是咫尺天涯。是遍尋無果。是殊途同歸。

像是兩條線，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有交會一點(diǎn)的可能。但最后仍然相背而去，漸行漸遠(yuǎn)。他們相隔兩岸，遙遙對望。曾經(jīng)無限接近，但永遠(yuǎn)無法觸碰彼此。一直到落幕。

不過還好，這些已經(jīng)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有限的生命里，他們或許一定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