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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錘40K小說翻譯] 墨菲斯頓:圣吉列斯之血 第十四章

2023-07-09 11:54 作者:記錄員A  | 我要投稿


一切著作權(quán)歸Game workshop所有

第十四章

莫爾摩特,迪韋納圖斯


在接下來的三天里,安特羅斯經(jīng)歷了十幾次不同的人生。在拉賽勒斯的嚴(yán)厲指導(dǎo)下,他背下了《渴求之鐮》中記載的每一個咒術(shù)。他們一動不動地坐在院子里,廢寢忘食地讀著咒文。牧師們偶爾會從他們身邊走過,向隱者之墓致敬,或是匆匆前去祈禱,但如果他們停下來觀察兩位智庫,能看到的也只是兩名高大的戰(zhàn)士俯身在讀一本小書。這些由扭曲之物驅(qū)動的危險儀式都是在兩位圣血天使的腦海進(jìn)行的。拉賽勒斯在安特羅斯的腦海中編織出了整個戰(zhàn)區(qū),讓他陷入作為圣血天使幾個世紀(jì)以來的無盡戰(zhàn)斗中。在每一次戰(zhàn)斗的關(guān)鍵時刻,拉賽勒斯都會命令安特羅斯加入他的召喚,以擊敗敵人。每當(dāng)安特羅斯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拉賽勒斯就會再次堅定地吟誦咒語,引導(dǎo)他完成儀式,而敵人要么燃燒成火焰,要么尖叫著倒下,化作無邊無際的痛苦碎片。

當(dāng)安特羅斯與墨菲斯頓的黑暗圣禮搏斗時,他感受到自己對銀河的掌握在不斷擴充和深化,所以,當(dāng)他們最終被打斷時,他覺得自己好像獲得了重生。使他走到今天這一步的雄心壯志和熱忱,從現(xiàn)在來看似乎只是一個孩子的天真激情:他的決心并沒有減弱,但他現(xiàn)在明白了他即將開始的危險旅程。詛咒和榮耀彼此只有一念之遙。

在院子里的第三天早晨,安特羅斯和拉賽勒斯被刺耳的鐃鈸和無調(diào)的鈴鐺從幻象中驚醒。

安特羅斯逐漸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景象上,他一邊搖著腦袋,一邊站起來,像個夢游者一樣笨拙而遲緩。他伸出手去抓住一根柱子,試圖讓自己的感官重新認(rèn)識物質(zhì)世界。他在拉賽勒斯身邊看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回想起他們才剛剛到達(dá)修道院,這似乎有些奇怪。他們沉浸于幻象中的時候,院子已經(jīng)變了樣。當(dāng)他的視線清晰時,他看到這里現(xiàn)在擠滿了僧侶、全副武裝的民兵和傳教士——典型的宗教狂熱分子,帶著子彈帶和錯亂的目光。當(dāng)人們聚集在院子中央的墳?zāi)怪車鷷r,空氣中回蕩著熱情洋溢的祈禱和教義問答。

當(dāng)安特羅斯蹣跚地走出幽靜的陰影時,離他最近的牧師們后退了幾步,震驚地盯著他看,但潮水般涌向墳?zāi)沟哪翈焸兒芸炀桶阉麄兺葡蚯胺?。他們用羊皮紙碎片裝飾了整個院子,帶來某種慶祝的氣氛。

“發(fā)生什么事了?”安特羅斯攔住一個民兵,問道。

在他身后,拉賽勒斯也從石凳上站了起來,民兵睜大眼睛看著他們倆,打量著他們的武器和碩大的戰(zhàn)甲。

“大主教德拉維斯,”他說。“我們在感恩他的平安歸來?!北M管牧師顯然很害怕圣血天使,但他還是心醉神迷地盯著他們。“他在荒野中經(jīng)受住了考驗。他帶著神皇的口諭回來了。他已知曉該如何結(jié)束這場戰(zhàn)爭并讓誓言之子重新團(tuán)結(jié)起來!”

安特羅斯看了拉賽勒斯一眼,然后又看向牧師?!八F(xiàn)在在哪?在城里嗎?”

人群把那個人從他們身邊帶走,但他只是笑了笑?!案犖榘桑 ?/p>

“我們必須找到首席智庫?!卑蔡亓_斯轉(zhuǎn)身對拉賽勒斯說。

“他肯定已經(jīng)知道了?!睉?zhàn)爭之火仍在他眼中閃爍,這是他們最近旅行的殘余。“瓦特勒斯連長,”他用粗啞的聲音說?!澳阍谀膬海俊?/p>

先是一陣短暫的干擾聲,然后連長刺耳的聲音打破了白噪音?!啊x環(huán)形劇場還有幾分鐘路程。首席智庫一小時前跟我說過,命令我守住兩個入口,但要接近那個地方都很困難,更不用說找到大門了。我們已經(jīng)離開了街道。得讓人流通過。這顆星球上一半的人都在這里。昨天有很多流血的難民進(jìn)來了。那些白癡們還在互相推搡。聽說德拉維斯終于回來了。他們都要去環(huán)形劇場聽他布道。”沉默了一會兒后,連長又開口說話了,安特羅斯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了警惕?!澳銈兺瓿山虒W(xué)了嗎?我昨天早上去看你們了。我試著和你們交談。但你們根本不答話。甚至在我叫你們名字的時候?!?/p>

拉賽勒斯看著安特羅斯。他的表情奇怪地混雜著懷疑和驕傲。“我們已經(jīng)完成了工作?!?/p>

“首席智庫在露天劇場嗎?”拉賽勒斯通過通訊器問瓦特勒斯連長。

“不。他和你們在一起?;蛘哒f,至少他應(yīng)該和你們在一起。自從我們到來后,他就沒離開過修道院。三天前,他和那個老牧師一起進(jìn)了圖書館,之后就再也沒出來過。我試圖說服他,但沒有成功。他今早就關(guān)于環(huán)形劇場大門的事聯(lián)絡(luò)了我,但從那以后就一直保持靜默了?!彼犉饋砗軔阑??!八€想讓我們找到什么舊水閘之類的東西,不過我相信你們在場的話會更有效率?!?/p>

拉賽勒斯點點頭?!罢业酱箝T,瓦特勒斯連長。首席智庫不會隨性下令。必要時動用武力。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墨菲斯頓大人,盡快和你們會合。”

“書記官,”瓦特勒斯說?!澳扑诡D要找的這把劍——是在這兒嗎?在莫爾摩特?在這個環(huán)形劇場?”他聽起來似乎對自己的表述不清感到沮喪?!半y道我實際上是要尋找它?首席智庫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們要在去哪里找那玩意。它是在大主教德拉維斯手上嗎?”

拉切羅斯搖了搖頭?!拔也恢?,但德拉維斯是迪韋納圖斯級別最高的牧師。他會知道他們的遺物藏在哪里。我想首席智庫會要求德拉維斯交出那東西,或者帶他到存放它的圣物庫去。”

整個通訊網(wǎng)絡(luò)一片寂靜,安特羅斯能感覺到連長的懷疑?!八麜菢幼鰡??”

“你會拒絕首席智庫嗎?”

“不,書記官拉賽勒斯,我是不會,但我手下可沒有那么多醉心于信仰的狂熱分子。”

“我們很快就到,連長。在大門匯合?!崩惱账拐f,結(jié)束了通話。

拉賽勒斯皺起眉頭,考慮起連長的話。然后他領(lǐng)著安特羅斯穿過院子,回到了食堂。有幾張桌子被掀翻了,迎接圣血天使的那種滿是灰塵的寂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狂躁的喧囂。拉賽勒斯厭惡地撇起嘴唇,看著那些牧師和民兵們在房間里亂竄,嚎叫著祈禱?!靶U子。”他低聲抱怨,“這就是我們發(fā)誓要保護(hù)的人?!?/p>

安特羅斯正要為這些人辯解,這時他注意到他們看起來是多么的瘋狂。他對此啞口無言。星際戰(zhàn)士輕松地抵擋住了那些信徒,推開兩扇大門,這是修道院長在他們到達(dá)的那天領(lǐng)著墨菲斯頓進(jìn)入的房間。迎接他們的是一層寬闊的臺階,他們正要往上走,這時墨菲斯頓從頂上走了出來,后面跟著奧蘇夫神父。修道院長在臺階頂上停了下來,墨菲斯頓把一只手搭在老牧師的肩膀上,表現(xiàn)出一種不同尋常的感情。

“在凡人的一生中積累了如此多的知識是一項罕見的成就,奧蘇夫神父,”墨菲斯頓說?!澳阋呀?jīng)擁有了超越年齡的智慧?!痹洪L搖了搖頭,為這番贊美感到尷尬?!拔覠o法擺脫腦海中的模糊事實,首席智庫,僅此而已。大部分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寧愿把它們都忘掉,但我很高興能幫到您。不過我更愿意在戰(zhàn)場上協(xié)助您。也許我還可以?我還能——”他剛想說些什么,就看見停在臺階底下的圣血天使。他笑了?!八麄儊砹?,正如您所說的?!?/p>

墨菲斯頓沒有向他的戰(zhàn)都兄弟,繼續(xù)握著修道院院長的肩膀?!澳銕偷拿σ呀?jīng)足夠了。奧蘇夫神父,今天就這樣吧?!?/p>

院長眼中的激情消失了,他點了點頭,悲傷地苦笑著?!拔颐靼琢?。”他尷尬地向墨菲斯頓鞠了一躬?!白D眠\,老友。也許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比缓笏D(zhuǎn)身回到書房,暗自發(fā)笑?!俺侥挲g的智慧!”

墨菲斯頓大步走下臺階,他的披風(fēng)在身后翻騰,目光比平時更加熾熱。

“我知道我們該怎么做了,”他走到拉賽勒斯跟前說。

拉賽勒斯抓住他的胳膊?!澳朗性谀膬毫藛??”

墨菲斯頓搖了搖頭。“但修道院長告訴我的比我想象的要多。他勇于打破周圍的傳統(tǒng),但他是一個具有罕見洞察力的人。他理解這里所犯的錯誤。在去環(huán)形劇場的路上我會解釋清楚的?!彼f給安特羅斯一本書,繼續(xù)往前走?!拔覀兊臅r間不多了,”他領(lǐng)著他們穿過修道院?!霸谖覀円姷酱笾鹘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有瓦特勒斯的消息嗎?”

“是的,”拉賽勒斯說?!八麄冋茨姆愿狼巴h(huán)形劇場的大門。去找水閘之類的東西?”

墨菲斯頓點點頭?!昂芎谩<幢阋赃@個城市的標(biāo)準(zhǔn)來衡量,那座建筑也算是很古老的了。它的秘密被我無法理解的奧術(shù)保護(hù)著。我需要瓦特勒斯動用更簡單的蠻力?!?/p>

安特羅斯可以看到遠(yuǎn)處環(huán)形劇場的梯田,他們的裝甲戰(zhàn)靴在鵝卵石上踏出噠噠聲。當(dāng)他們走下山頂時,他們開始遇到一大群興奮的牧師和一群群疲憊的士兵,頭頂上的贊美詩機器播放著嗡嗡的祈禱,他們凹陷的臉頰重新煥發(fā)了活力。

安特羅斯注意到,他們經(jīng)過的許多人手里都拿著什么東西,當(dāng)他們匆匆穿過人行道和橋梁之間的晨光時,那東西在閃閃發(fā)光。直到其中一名狂熱者走近,他才看清了那是什么:一把無刃的白銀劍柄。

“石化之刃是他們信仰的基石,”墨菲斯頓察覺到了安特羅斯還沒說出口的問題?!罢f出它的名字是一種禁忌。他們很少公然展示自己的信仰?!?/p>

“這是什么教派?”拉賽勒斯瞪著走過的人群?!斑@些蠻子除了無知之外還有什么好隱瞞的?”

他們走到一座狹窄的人行橋前,遠(yuǎn)處迷宮般的街道聳立于他們的視野。墨菲斯頓領(lǐng)著他們離開了主要的人流,向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走去?!八麄冎矣诘刍?,”他斷然地說?!八麄儾⒎钱惗?。他們甚至算不上是偏離正統(tǒng)。”他停了下來,只見一群龍騎兵背著獵槍緩步走過,匆匆加入向圓形劇場走去的人群。他們衣著華麗,身披閃亮的黃銅胸甲,頭戴高聳的羽冠,但個個都傷痕累累,軍服被撕破了,血跡斑斑。他們顯然是久經(jīng)沙場的戰(zhàn)士。

當(dāng)這支冗長的隊伍疾行而過時,他們中的一些人驚奇地瞥了圣血天使一眼,有幾個人甚至還沉著地向他們行禮,但從他們那幸福而興奮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們和牧師們一樣欣喜若狂。當(dāng)最后幾個人踏著腳走過時,安特羅斯注意到他們的胸甲上刻著一個熟悉的符號:傳道士西里亞克在額頭上紋的同樣的華麗倒T字。他終于找到了其中的聯(lián)系——倒T字便是劍柄的形狀。

“他們的信仰以帝皇為核心,”當(dāng)一長列士兵和坦克終于通過時,墨菲斯頓繼續(xù)說道。“但這是一種被神話和祖先崇拜蒙上陰影的信仰?!彼唤o安特羅斯的書點了點頭?!霸洪L和我分享了很多知識。他告訴了我誓約之子的真正目的——他們的首要任務(wù)是保護(hù)石化之刃的安全和秘密。每一條戒律和儀式都是為了確保它的隱秘——即使對其他國教修會也是如此。”

“為什么?”當(dāng)他們離開龍騎兵繼續(xù)過橋時,安特羅斯問道?!叭绻麄儾皇桥淹剑菫槭裁匆獙ψ约旱男值鼙J孛孛??”

“他們被自己的信仰蠱惑了,”墨菲斯頓回答,停下來觀察一扇門。骨雕的門楣被扭曲成巨鷹利爪的模樣,鉗住了門。門柱兩側(cè)的柱子上刻著一些符號,墨菲斯頓開始用手指描摹,試圖辨別它們的含義。“懺悔者辛描述了他們所創(chuàng)造的豐富神話,但你要記住他還沒告訴我們誓約的關(guān)鍵。奧蘇夫神父可沒那么忸怩。迪韋納圖斯的牧師們相信,秘密保護(hù)石化之刃是他們的神圣任務(wù),因為總有一天神皇會從黃金王座上崛起。而且,只要他們保住了石化之刃,神怒之日就會降臨并凈化銀河系的褻瀆。他們最擔(dān)心的是,一些好斗的戰(zhàn)士可能會把石化之刃真正當(dāng)作武器,將它從神龕里奪走?!?/p>

“就像您想要做的?”安特洛斯說。

墨菲斯頓沒有回答,他被門柱上的符文吸引住了,但安特羅斯和拉賽勒斯意味深長地交換了一下眼色。即使在這條安靜的街道上,他們也能聽到成千上萬的狂熱者正在他們身后涌過城市。

“感謝你,奧蘇夫神父?!蹦扑诡D說,一團(tuán)天藍(lán)火焰閃爍著,照亮了石柱上的人像,使它們栩栩如生,也照亮了首席智庫死尸般的面容。

光芒越來越亮,那扇封閉的大門自動打開了,利爪骸骨滑動著解開,就像靴子上的鞋帶。幾秒鐘后,他們面對著一條陰暗的長廊,它通向第二扇門。

墨菲斯頓大步走入陰影,另外兩名圣血天使緊跟著他??词氐诙乳T的是一個滿臉疲倦的衛(wèi)兵,他穿著和他們在橋上經(jīng)過的龍騎兵一樣的藍(lán)銅相間的制服。一看到圣血天使,他立馬拿起短槍瞄準(zhǔn),當(dāng)他注意到有三名戰(zhàn)士闖入走廊時,他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站住!”他喊道?!澳銈儾粶?zhǔn)進(jìn)來!如果你們不——”

衛(wèi)兵的話被墨菲斯頓的一瞥打斷了。衛(wèi)兵如雕像一般僵住了,嘴巴大張著,就好像他是畫中的人物。

將這個凡人凍結(jié)在時間里動用的靈能是那么微小,以至于安特羅斯和拉塞勒斯幾乎都沒有察覺到,他們一言不發(fā)地跟著墨菲斯頓大步走過那個毫無生氣的人,進(jìn)入了大門。

他們走進(jìn)了一個小前廳,前廳又將他們帶向一個寬敞的樓梯。他們走到樓梯頂部,來到一個寬闊的圓形露臺上,這里的直徑有幾百英尺,向下可以看到一座奇怪的大廳。它被幾個大火盆照亮,揭露出一群仰臥的尸體。尸體完全擠滿了這個房間的地板,這場面讓安特羅斯聯(lián)想到了屠宰場。尸體被整齊地排列在石板上,肢解程度各不相同。有些是咧嘴微笑的無皮尸首,在火盆的照耀下閃著怪異的光芒;其他的基本上和骷髏無異。有十幾個蒙面牧師在處理尸體,撥弄儀式彎刀,把內(nèi)臟倒進(jìn)大陶瓷甕里。牧師們兩人一組的工作。一人進(jìn)行切割,另一人拿著書念禱文,空著的手在逐漸腐爛的尸體上揮舞著,在空中畫著某種形狀。

空氣中彌漫著濃厚的香爐煙,火光被圣血天使的盔甲反射,讓牧師們吃驚地抬起頭來。露臺上也有一些牧師,他們看到了圣血天使,有些人喊叫起來,開始朝他們跑來。墨菲斯頓將手伸進(jìn)煙霧,一縷縷深紅光線在煙霧中閃爍。牧師們還沒走幾步,就被一股力量凍結(jié)住了。

墨菲斯頓揮手示意另外兩名圣血天使跟上他,他走下臺階進(jìn)入了大廳。

“莫爾摩特的人還沒有意識到,”墨菲斯頓沖過煙霧,“但他們的敵人已經(jīng)突破了城門?!?/p>

他繞著這個停尸間的石板走了一圈,回頭看向安特羅斯和拉賽勒斯?!拔覀儽仨毤涌煨袆?,否則在夜幕降臨時這座城市將會化為廢墟,在我們與石化之刃之間就會有一支軍隊阻攔?!?/p>

“我主,”拉賽勒斯說。“您還預(yù)見了什么?您的計劃是什么?”他瞥了一眼周圍一動不動的人影?!八麄円苍S只是一群粗野的暴徒,但他們是帝國的公民?!?/p>

墨菲斯頓敲了敲掛在腰帶上的一個血瓶?!拔疑钍軍W蘇夫神父的教誨。他的血液或許即老邁又稀薄,但蘊含著豐富的知識。我已經(jīng)嘗遍了這座城市的全部歷史。這里的確是一個迷人的研究對象?!?/p>

他走過一排排尸體,指著房間另一邊的一扇門?!斑@種停尸間遍布全城,由數(shù)英里長的地下墓穴相連。”

當(dāng)他們走近門口時,墨菲斯頓輕輕揮劍,門嘶地一聲開了?!拔覀儾恍枰┻^人群?!彼I(lǐng)著他們走進(jìn)一條筆直的拱形通道,通道兩旁擺放著火盆,飾以可怕的橫飾,展示著晦澀的喪葬儀式。“這條通道會把我們帶到露天劇場,就在大主教計劃發(fā)表演說的地方附近。”

當(dāng)圣血天使匆匆走過鑲嵌地板時,一張慘白面孔從陰影中浮現(xiàn)出來,在火光下咧嘴嗤笑。

安特羅斯停下腳步,墨菲斯頓靠在墻上,搖晃著頭,仿佛是被一群昆蟲襲擊了。

拉賽勒斯和安特羅斯朝他走去,當(dāng)首席智庫的身體開始出現(xiàn)波紋和扭曲時,他們停了下來,仿佛他們正透過水面看著他。墨菲斯托憤怒地吼叫一聲,猛地從墻邊扭過身來,只在地上留下了幽靈般的閃光殘像。墨菲斯頓迅速消失在陰影中,咆哮著沖下走廊,然后一頭撞上了一根柱子,令走廊里灑滿灰塵,天花板發(fā)出了一聲令人擔(dān)憂的呻吟。數(shù)十塊化石在他們周圍落下,碎成粉末。

“首席智庫!”安特羅斯喘著氣喊道。墨菲斯頓重重地倚在柱子上,眼睛又出現(xiàn)了血絲。當(dāng)墨菲斯頓轉(zhuǎn)身面對他們時,他舉起了一只手以示警告。

于是他們一齊往后退,墨菲斯頓的臉因痛苦而扭曲,似乎無法放下手。他的手掌開始抽動,黑色火花從指間滴落。

當(dāng)?shù)孛骈_始皸裂時,他們腳下出現(xiàn)了一縷縷光芒。

“卡利斯塔琉斯!”拉賽勒斯用低沉而威嚴(yán)的聲音喊道。

墨菲斯頓嚎叫起來,雙手攥成拳頭。光芒消失了,通道又安靜下來。

墨菲斯頓踉踉蹌蹌地走開了,雙拳還冒著黑煙。

他們沖上前去,在他倒下之前撫住了他。

在這個駭人的時刻,安特羅斯所看到的并非墨菲斯頓的臉,而是他在塞爾米亞上瞥見的那張臉:那個被剝皮的女人,隔著骯臟的面紗盯著他。她的話再次填滿了安特羅斯的腦海,他知道墨菲斯頓也聽到了。傷痕造就我們。我們誕于鮮血。

然后那張可怕的面容消失了,他再次面對著墨菲斯頓。

“我們必須加快速度,”墨菲斯頓喘著氣說,他眼里的血絲消失了?!斑@份饋贈越來越強大了。我的變化正在加速?!彼h(huán)視了一遍過道。有些火盆還亮著,他盯著那一堆堆粉碎的化石?!盁o論是什么力量隱藏了這個世界,它都在增強這份饋贈。”

他抽身而出,仍緊握著拳頭。“我們必須找到大主教,找出石化之刃的位置。但我感受到混沌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這座城市了——如果我們不能在德拉維斯發(fā)表演講之前到達(dá)那里,災(zāi)難就會發(fā)生。”他搖了搖頭?!拔业念A(yù)視本該更清晰,但那個所謂的‘奇跡’遮蔽了我的一切視野?!?/p>

拉賽勒斯點點頭?!拔乙哺惺艿搅?。我一直在這些牧師的思想中搜尋,但我能看到的只是自身思想的鏡像。這里發(fā)生的一切事情都不可能盡在掌握?!?/p>

“石化之刃被放置在某種圣物箱里,”墨菲斯頓說。“我已經(jīng)預(yù)見到了。但‘圣物庫’這個描述太過寬泛?!?/p>

“如果我們施展調(diào)和之律呢?”安特羅斯問。他舉起力場杖,從拉賽勒斯看到墨菲斯頓?!拔覀兛隙ㄓ凶銐虻牧α磕苷业饺绱藦姶蟮撵`能媒介。那東西絕對跟燈塔一樣顯眼?!?/p>

墨菲斯頓搖搖頭?!罢{(diào)和之律沒用。”他踉蹌了一下,然后用維塔魯斯撐住了自己?!凹词故┱沽藘x式,石化之刃也沒有靈能來讓我們定位。它只是駕馭力量的工具,而非力量本身。不。我們需要大主教德拉維斯告訴我們在這幾個世紀(jì)以來,誓約之子一直把它藏在哪里?!?/p>

“瓦特勒斯連長,”他在通訊器中厲聲說道?!澳愕诌_(dá)大門了嗎?”

“首席智庫。”連長的回答傳來,“我把赫斯蒂亞斯士官和他的小隊留在了南門,我正帶著賽里弗斯小隊去北門。這里……”他停頓了一下,一陣轟鳴傳遍了整個通訊網(wǎng)絡(luò)?!叭撕芏啵紫菐??!蓖咛乩账拐f,“到達(dá)大門花費的時間比我預(yù)想的要久。”

“再努力點,”墨菲斯頓說。“你必須守住大門。它們以一種我無法理解的方式保護(hù)著。我的思想似乎無法觸及它們。我需要你親自去操作。水閘呢?你的技術(shù)軍士到達(dá)閘門了嗎?”

“是的,首席智庫,加盧斯兄弟在那里,他告訴我他能操作機器。雖然他不知道這樣做有什么目的?!?/p>

“很好,”墨菲斯頓回答?!澳阋欢ㄒ獪?zhǔn)備好按照我的命令封鎖那些門。我全指望你了,連長?!闭f罷,他朝暗處走去,像個醉漢一樣左右搖晃。

他們加快腳步,邁出阿斯塔特式的大踏步,在黑暗中穿行,穿過幾個更駭人的停尸間。與第一個不同的是,這些房間是空的,有被匆忙遺棄的跡象,血跡斑斑的石板上還散落著刀和骨鋸。

他們走上一個樓梯,上面透著遠(yuǎn)處的陽光。墨菲斯頓開始咕噥一些含糊不清的話。不過他的腳步穩(wěn)多了,一刻也沒停,咚咚咚地走上樓去。

他們走了很長一段時間,安特羅斯覺得他們正在爬到城市的最高點之一。當(dāng)快到頂上時,他們開始聽到一種低沉而有節(jié)奏的聲音。它宛如浩瀚海洋的呼嘯,但每一次轟鳴都帶著精準(zhǔn)的節(jié)奏。他們越爬越響,那聲音越來越大,仿佛他們正被困在一個巨大的心臟里。

他們來到一對高大的門前,至少有圣血天使的兩倍高,頂上是一個帶雕像的鼓室,設(shè)計得像一只咆哮的奇美拉,用爪子堵住了出口。門是從外面鎖上的,但墨菲斯頓只是輕輕一揮,門閂就滑開了,然后他沐浴在陽光中。

三名圣血天使走進(jìn)一個大房間,房間通向環(huán)形劇場最高層的華麗露臺。從這個角度看,廣場的規(guī)模實在令人難以置信——它的斜道就像山坡一樣陡峭,使它看起來更像是大自然的杰作,而不是人類建造的東西。這座建筑是完美的圓形,其陡峭的墻壁本身就有數(shù)百英尺高,上面有高聳的雕像。雕像的細(xì)節(jié)已經(jīng)損毀,但它們看上去像是某種牧師,正向天空高舉雙手致敬。安特羅斯注意到這里與城市的其他地方不同,環(huán)形劇場是用石磚建造的。它顯然很古老,所以他推測它一定比周圍所有的骨骸都要久遠(yuǎn)。帶著裂縫的大理石板是圓形的,其上雕像的面容早已模糊。

在宏偉的建筑進(jìn)入視野之前,首先讓血天使們感到驚訝的就是噪音。成千上萬的牧師和士兵擠在下方的觀眾席上,一遍遍吟唱德拉維斯的名字。這就是他們從門后聽到的聲音。這么多嘈雜的齊聲讓安特羅斯感覺自己的脈搏也隨之加快了。數(shù)以百計的贊美詩機器和伺服顱骨在人群的頭頂上盤旋,神圣的羊皮紙長卷在環(huán)形劇場上空飛旋。

“我們要怎么找到大主教?”拉賽勒斯喊道,他竭力想讓自己的聲音蓋過牧師們潮水般的吼聲。

墨菲斯頓垂首靠在欄桿上,肩膀耷拉著。

“大人?”安特羅斯跑過去想要協(xié)助他。

墨菲斯頓抬起頭,揮手讓安特羅斯走開?!霸洪L對這座城市的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他指著幾英尺外的另一個露臺說。那里要大得多,雕刻成一只雙頭鷹的形狀,一只鳥喙上還叼著蛇。陽臺上有幾個牧師,還有幾個身披黃銅盔甲的龍騎兵,他們舉著槍,審視著下方的人群。“他的指示把我們帶到了我們需要去的地方,”墨菲斯頓說。大主教將在那個陽臺發(fā)表演講

安特洛斯低頭看著喧鬧的人群?!澳肓私Y(jié)他嗎,大人?”

墨菲斯頓搖了搖頭?!拔蚁胱屗钪?。我對一件事的預(yù)視很明確——環(huán)形劇場里藏有異端。之后將血流成河。我們必須保護(hù)德拉維斯,直到敵人現(xiàn)身。他打算在這里動手。做好準(zhǔn)備?!?/p>

拉賽勒斯一臉厭惡?!拔液芨吲d能夠享受到德拉維斯分享的奧秘?!?/p>

墨菲斯頓沒有回應(yīng)。他朝人群那邊望去,正要說下去時,隔壁露臺上的龍騎兵注意到他們身后出現(xiàn)了三個身披盔甲的巨人。其中一個人對著手腕上的通訊裝置說話,然后指著他們。

拉賽勒斯笑了笑,緊握著爆彈手槍?!盎蛟S我們不用聽他布道了?!?/p>

他們身后還有第二扇門,比他們進(jìn)來的那扇小,幾分鐘后,門開了,兩名龍騎兵走了進(jìn)來。過道里還有更多的士兵,他們的槍都對準(zhǔn)了圣血天使。

第一個進(jìn)來的士兵在看見圣血天使,踉蹌著站住了。沒有一名智庫舉起武器,但那個士兵高舉著他的短槍,輪流打量著他們?nèi)恕.?dāng)他的目光落在墨菲斯頓身上時,士兵臉上的血色消失了,他回過頭來,考慮著逃跑。然后裝出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罢l允許你們進(jìn)這房間的?”他的聲音顫抖著,但吼叫似乎給了他一點信心,他走近了一些,揮舞著手槍,召來更多士兵?!斑@個房間是留給莫里斯學(xué)院的兄弟們的。你們沒有權(quán)利來這里?!彼ㄩ_的門和一排對準(zhǔn)他們的武器點了點頭?!案易撸彼行┆q豫地說。“我會護(hù)送你們到公眾席位。”

拉賽勒斯仿佛被逗樂了似的揚起眉毛,但安特羅斯注意到墨菲斯頓的表情比平時更嚴(yán)肅。他看起來很痛苦。安特羅斯正要調(diào)解,人群卻怒吼起來。這聲音甚至使之前的歡呼相形見絀。

指揮士兵的軍官側(cè)身向前,從露臺邊緣往外探?!八谶@里!”他喊道,舉起一把銀色劍柄朝手下?lián)]舞。他們模仿著他的手勢,沖上前來。

安特羅斯越過他們的頭頂,看到了難以置信的景象。每個擠進(jìn)環(huán)形劇場的牧師和士兵都舉著一個與之相配的金屬圣像。成千上萬的圣像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把觀眾席變成了一片銀色汪洋。

“德拉維斯!”站在圣血天使面前的士兵們吼道,和下方成千上萬的人一齊吶喊。

士兵們緊盯著旁邊的露臺,安特羅斯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

一個瘦小的身影出現(xiàn)了,他的兩側(cè)是身穿白袍的牧師,手持金線橫幅,他們低著頭,組成了莊嚴(yán)的隊列,跟著他走到陽臺上。領(lǐng)著他們的人穿著一件簡樸的白色便服,看上去很不起眼。他有著孩子氣的柔和五官和略帶忸怩的甜美微笑。從體格可以明顯看出,他從來沒干過任何體力活,他身上唯一的勛章是一枚小小的鐵栓,系在一條細(xì)鏈子上。那鐵栓壞了,也生銹了,但他把它當(dāng)獎?wù)乱粯哟髦?。他看上去像是一個膽小拘謹(jǐn)?shù)娜?,一個奇怪的老人和少年的混合體——他的皮膚干燥,布滿皺紋,但他那天真的微笑讓安特羅斯聯(lián)想起了愉快而困惑的嬰兒。

人們仿佛并不在乎大主教的樸素外表,當(dāng)他緩慢地穿過仍在空中盤旋的羊皮紙時,他們瘋狂地?fù)]舞起圣像,高呼他的名字。當(dāng)他走到露臺邊緣時,大主教德拉維斯試圖裝出一副更嚴(yán)肅的表情,但他根本不能抑制住自己的笑容,結(jié)果他最終還是對著那些欣喜若狂的追隨者們傻笑起來。他舉手示意安靜,但直到幾分鐘后,聲音才漸漸平息。

“盡管發(fā)生了種種變故,”他說,他那柔和的聲音被露臺下的一排擴音器放大了,“但你們堅守住了信仰。你們。堅守住了。信仰。你們的確是誓約之子。

人群又爆發(fā)出一陣歡呼,盡管德拉維斯盡了最大的努力,他還是無法平息他們的喜悅。于是最后,他放棄了,帶著尷尬的笑容看向身邊的牧師。

安特羅斯注意到墨菲斯頓的目光從大主教身上移開了,越過人群,望向環(huán)形劇場的另一邊。他透過一團(tuán)團(tuán)飛旋的碎紙往外看,想找到墨菲斯頓在看什么。在漂白的石磚之間,血紅色的盔甲格外顯眼。站在露臺頂上的是瓦特勒斯的技術(shù)軍士加盧斯,他駐守在德拉維斯那群興高采烈的觀眾上方,蹲在一個洞口旁,他的機械伺服臂在某種裝置上工作。安特羅斯掃視了一遍環(huán)形劇場,看見赫斯蒂亞斯小隊正守在南門外,他們舉著爆彈槍嚴(yán)陣以待。但他沒有看到瓦特勒斯連長和塞里弗斯小隊。

“那是……?”他開始說,但他意識到自己的話不可能被其他人聽到。拉賽勒斯的目光與他相遇,他朝安特羅斯的爆彈手槍示意了一下。安特羅斯的身體立刻進(jìn)入戰(zhàn)備狀態(tài),第二心臟開始怦怦直跳,他的肌肉在盔甲下繃緊。當(dāng)他看著聚集在下方的成千上萬的靈魂時,他意識到環(huán)形劇場將是彼得·佐蘭布斯的首要目標(biāo)。這個龐大的集會肯定包含了星球常備軍的絕大部分,更別提那些民兵和牧師了。他彈開爆彈手槍的保險,把力場杖握得更緊了一些。

最后,歡呼聲逐漸消失,大主教德拉維斯走到露臺前沿,臉上仍帶著微笑。

“你們的忠誠并沒有被忽視,”他說,為了避免歡呼再起,他說得很快?!拔以诨囊爸歇氉远冗^了數(shù)個小時。廢寢忘食地觀察頭頂?shù)娜盒?,我終于看清了。我問自己,我怎么會讓古老的兄弟情誼陷入了這種可怕的僵局——在這場可恥的戰(zhàn)爭中,兄弟反目成仇,只為保護(hù)我們不受那異景的傷害?!彼e起圣像,指向天空。云層很低,移動得很快,但仍能瞥見一直懸在上方的鏡像?!斑@場戰(zhàn)爭絕非正確。它永遠(yuǎn)不可能正確?!彼男θ菹Я??!拔覀?yōu)槭裁淳捅舜耸柽h(yuǎn)了呢?當(dāng)我們都崇拜同一個帝皇時,哪一方又是錯誤的?”他緊緊地抓住脖子上的鐵栓?!拔夷曢L夜,兄弟們,最后,我的問題得到了回答。我明白了奇跡的真諦?,F(xiàn)在我想和大家一同分享。”

人群安靜了下來。

墨菲斯頓從安特羅斯身邊沖了出去,低聲咕噥著什么。他走到露臺邊緣,盯著德拉維斯。

德拉維斯從袍子里抽出一把銀色劍柄,舉到眾人面前?!澳銈兘袢站奂诖说南笳鞑粌H僅是兄弟情誼——它們更是一種祝福。它們都帶著一部分奇跡?!彼纳敌ψ兂闪藸N爛的微笑,向空中落下的紙片揮手。“我們只需讀懂真相,敞開靈魂?!?/p>

然后,變故發(fā)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安特羅斯已經(jīng)做好戰(zhàn)斗準(zhǔn)備的感官也難以跟上。

“我真傻,”墨菲斯頓咆哮道?!熬褪堑吕S斯!”隨后他從露臺一躍而下,背上生出幽靈般的漆黑雙翼?!巴咛乩账惯B長!”他吼道?!熬褪乾F(xiàn)在!關(guān)上大門!”

德拉維斯抓起一張飄落的紙,閱讀起上面的字。下方的人群也開始照做,他們歡呼著,附和著。

墨菲斯頓扇動翅膀飛到另一個露臺上,他抽出維塔魯斯,掠過一群牧師和衛(wèi)兵,劍刃寒光閃爍,準(zhǔn)備將德拉維斯擊倒。

牧師們憤怒地嚎叫著,試圖擋住他的去路,但他們看到大主教已經(jīng)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團(tuán)旋轉(zhuǎn)的藍(lán)粉火柱。那是一陣閃光的旋風(fēng),奇異羽毛般的能量卷須圍繞其旋轉(zhuǎn),仿佛正在愛撫這火焰。

就在牧師們驚恐地后退時,墨菲斯頓沖向那藍(lán)色地獄,將維塔魯斯刺入它的中心。

藍(lán)色火柱炸開了,墨菲斯頓被拋向空中,牧師和士兵都被這猛烈的沖擊放倒了。

墨菲斯頓撞斷了護(hù)欄,一頭栽向遠(yuǎn)處的人群?!巴咛乩账?!”他摔倒在地。“看住大門!”

安特羅斯將力場杖舉過頭頂,豎劈而下,向那藍(lán)色火焰投射出深紅閃電。紅色將藍(lán)色撕裂,如鐵拳一般將其壓碎。

光芒從安特羅斯腳下的裂縫里溢出,但他把所有的精神力都傾注在控制那藍(lán)色火焰上。然后,他突然感受到一道強大的靈能力量劃過腦海。剎那間,他看到了帝國是多么遲緩而封閉。他第一次明白了泰拉高領(lǐng)主們的盲目排擠是多么軟弱。當(dāng)看到智庫是如何被那些自以為是的矬子束縛時,他的怒火勃然而起,那些蠢人根本不明白亞空間的力量意味著什么。他幾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思想正在影響靈能打擊的性質(zhì)。隨著怒火愈發(fā)強烈,他的力量開始助長而非遏制那股藍(lán)色火焰,它開始噴出奇怪的羽毛卷蔓,穿過環(huán)形劇場的墻壁,向其他露臺延伸,包括安特羅斯和拉賽勒斯所在的露臺。

“編修員!”拉賽勒斯吼道,將安特羅斯從那令人醉心的幻象中拽了出來。安特羅斯正在幻想著他正在天空中大步前進(jìn),只一瞬就將人類之?dāng)巢仍谀_下。

“走上那無可預(yù)知的道路!”拉賽勒斯厲聲說道,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拉賽勒斯的手將他拽回了在修道院接受訓(xùn)練的時刻,安特羅斯感受到的憤怒和譏諷消退了。那藍(lán)色火焰正在燃燒他的靈魂,將他的本質(zhì)扭曲成某種陌生的東西。

“拉賽勒斯!”他喊道?!澳鞘鞘裁??”

拉賽勒斯搖搖頭,抽出他的力場劍,向另一個露臺刺去,在安特羅斯的靈能打擊中加入了自己的紅光。

在拉賽勒斯強大思想的支持下,赤紅風(fēng)暴席卷了原本的大主教。

安特羅斯踉蹌地往后退了幾步,痛苦和困惑令他搖搖欲墜。他放下力場杖,往下看去,想找到是什么東西能夠如此兇狠地攻擊他。

環(huán)形劇場陷入了一片藍(lán)色火海。成千上萬聚集在一起聆聽德拉維斯演講的人都被他的話語改變了,長袍祭司和披甲士兵被白熾光柱取代。而在那片火焰中翱翔的正是墨菲斯頓,他展開靈翼,長劍拖著火焰。他側(cè)身飛向露臺。

正當(dāng)安特羅斯心煩意亂時,拉賽勒斯單膝跪地,將力場劍插入地面。劍刃釋放出一連串靈能火焰,將露臺的磚石劈得粉碎,把幾個士兵掀倒在地。

墨菲斯頓沖入耀眼的燈光,大主教德拉維斯走出火焰的包裹,張開雙臂以示歡迎,帶著熱切的微笑面向首席智庫。

現(xiàn)在大主教已經(jīng)不再是那副不起眼的模樣了。他的長袍滑落下來,露出了被邪術(shù)改變的軀體。他的身體變得異常高大,肌肉粗壯有力,皮膚上覆蓋著一層鱗片,在他移動時綻放藍(lán)粉色的異光,當(dāng)他對著墨菲斯頓咧嘴微笑時,臉上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他手里拿著一支金光閃閃的長矛。這武器相當(dāng)華美,看起來如青金石碎片般絢麗。它折射著下方人群的狂熱之光,在空中迸發(fā)藍(lán)粉炫光。當(dāng)露臺上的人們被沐浴在那光芒中時,德拉維斯大笑起來,他們與下方的人群一樣變異了。

拉賽勒斯跌跌撞撞地走到安特羅斯身邊,痛苦地摁著自己的頭,把編修員拽到身邊。他們倆好不容易站了起來,但那閃光長矛刺進(jìn)了他們的身體。安特羅斯的腦袋里頓時充滿了紛亂的異象:震耳欲聾的色彩,慘不忍睹的聲音和痛苦萬分的氣息。當(dāng)那萬花筒般的幻象撕扯他腦海時,他幾乎失去了方位感,但他仍然能感覺到拉賽勒斯抓著他的手臂,他緊緊抓住這個感覺,試圖將自己固定在現(xiàn)實中。他通過背誦自己在修道院學(xué)到的咒語和禱文來抵抗這可怕的幻象。他聽到拉賽勒斯站在他身邊,應(yīng)和著他的話語,他們一同擊退了瘋狂。安特羅斯舉起了力場杖,拉賽勒斯舉起了劍,他們并肩走入混亂的人群,對被魔法撕裂的空氣呼號出墨菲斯頓的咒語。

他們穿過火焰,露臺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安特羅斯看到了站在他們附近的士兵,低聲咒罵起來。他們正在經(jīng)歷一場令人作嘔的蛻變。他們的身體旋轉(zhuǎn)著,折疊著,變異著,擺動著,轉(zhuǎn)變成了眾多怪異雜亂的肢體與面孔。

他的腦海中滿是厭惡,但安特羅斯竭力保持了冷靜,將咒罵的對象轉(zhuǎn)向那些花哨的形體。一個變種人朝他躍來。它的盔甲有多處開裂,以容納從它的軀干中長出的蛇群。它們并非普通的蛇——每條蛇的前端都是一英尺長的鋸齒圓刃。

一陣刀刃風(fēng)暴向安特羅斯襲來,他搖晃地后退,舉起力場杖擋住攻擊。那個變種人緊逼著他,肢體亂竄,歇斯底里地狂笑著,朝他的胸部和頭部猛擊,抓撓他的戰(zhàn)甲,試圖將它撕開。

安特羅斯用爆彈槍對準(zhǔn)變種人的臉扣下扳機,空氣中頓時彌漫起粉紅血霧。

安特羅斯嘗到了血的滋味,被一陣狂怒沖昏了頭腦。他像野獸一樣渴望殺戮和撕裂。更多變種人涌上了露臺,安特羅斯發(fā)出一聲兇猛的咆哮,朝他們沖去,他們一齊撞出露臺,旋轉(zhuǎn)著躍入空中,隨著落雨般的飛散血骨落地。


瓦特勒斯連長咒罵一聲,整個世界都仿佛坍塌了色彩與噪音之中。在過去的一個小時里,他們一直都試圖到達(dá)第二扇大門,艱難地穿過一群躁動的牧師和狂笑的士兵,但在德拉維斯的操縱下,這群天真的聽眾炸成了一團(tuán)藍(lán)色火焰?,F(xiàn)在整個環(huán)形劇場都在他的眼前異變。

塞里弗斯和其他隊員舉起爆彈槍,在他周圍圍攏,極力辨認(rèn)這烈獄里的人形。

“那是什么……?”士官問道,眼睛盯著刺眼的光線。

一條帶刺觸手突然探出,狠狠揮中士官,將他砸向其他隊員。塞里弗斯倒下時,那觸手又緊緊纏在他的胸甲上,陶鋼發(fā)出了破裂的聲音。

耀眼的光芒散去了,狂熱的牧師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躁動的變種人——咆哮著的兇狠生物,舉著槍和刀向他們沖來。

“自由開火!”瓦特勒斯喊道,圣血天使們打出了轟鳴的爆彈齊射。

瓦特勒斯激活他的鏈鋸劍,大步向前,砍斷了纏繞在塞里弗斯身上的觸手。觸手的主人躍起攻擊。它曾經(jīng)一定是一名士兵,但它的頭顱已經(jīng)分裂成一對尖叫的鳥頭,身體被一團(tuán)抽動的肢體扭曲了。

瓦特勒斯連長冷靜地等待著,直到它幾乎逼近了他,然后他用爆彈手槍以卓越的精度開了兩槍,它的兩只腦袋都成了羽毛和骨頭的碎片薄霧。

“瓦特勒斯連長!”墨菲斯頓的聲音從語音網(wǎng)絡(luò)里傳來。“立刻關(guān)上大門!”

瓦特勒斯又罵了一句,朝那群變種人開了一槍。大門離他不過三十英尺,那些搖搖欲墜的古老石柱就高聳在他的頭頂上,但現(xiàn)在有一群嚎叫的變種人攔在了他面前。

“赫斯提亞斯!”他對著通訊器吼道,繼續(xù)朝變種人開槍?!澳懵牭搅藛??”

“是的,連長,”赫斯提亞斯士官在環(huán)形劇場的南面回答?!罢陉P(guān)閉大門。您還在里面嗎?”

“我不會耽擱太久的,”瓦特勒斯連長回答。“關(guān)上大門!”他吼道,領(lǐng)著他的手下向前推進(jìn)?!熬同F(xiàn)在!”

瓦特勒斯揮舞鏈鋸劍沖入尖叫的人群,斬斷肢體,撕裂盔甲,空氣中彌漫著鮮血。劍刃在他手中咆哮,撕扯出一條通往大門的血路。

在他身后,賽里弗斯小隊展開成半圓隊形,被迫用腰射開火,因為歇斯底里的變種人已經(jīng)沖到他們面前了。

當(dāng)他的面甲被鮮血染紅時,瓦特勒斯連長感受到他的心跳加快了。變種人的重量壓在他身上,數(shù)以百計的華而不實的怪異東西,用刀揮砍他的動力甲,用帶著鱗片的手臂敲擊他。他覺得自己仿佛在穿越一場超躍現(xiàn)實的狂歡節(jié)。他的鏈鋸劍加入了變種人的尖叫,隨后它開始過熱,拖著火花和煙霧。一陣?yán)淇岬呐庖u上心頭,他如野獸一般在人群中肆意橫行。

隨著一聲野性的咆哮,瓦特勒斯連長來到了大門前。墨菲斯頓給了他明確的指示。他一拳擊碎了一個變種人的腦袋,鮮血濺滿了墻壁,然后他抓住雕刻在石磚上的一張面孔。

他沒來得及把它拉開,幾十個變種人沖了過來,又把他從門口撞了回去。他重重倒地,身上爬滿了帶刺的蛇形肢體,伴隨著刺耳的尖叫,他的動力甲被刮破了。

他拔出鏈鋸劍,但鋸刃嘩啦一聲被骨頭和盔甲的碎片堵住了。于是他把它扔到一邊,伸手去拿戰(zhàn)斗刀,但在那之前,其中一個變種人—— 一個四肢長得出奇的搖晃巨人——用雙臂擒住了他,把他定在原地,而其他變種人趁機用刀刃和爪子攻擊他。

瓦特勒斯咆哮著掙脫巨人。隨后他舉起爆彈手槍,朝其他蜂擁而來的人連開數(shù)槍。

“塞里弗斯?”他掙扎著喘著氣,朝大門邊的柱子推進(jìn)。

無人回應(yīng),他停了下來,回頭看向那群狂暴的變種人。他在藍(lán)粉色的風(fēng)暴中瞥見了士官的深紅盔甲?!叭锔ニ?!”他吼著,伸手去夠那個石像鬼——墨菲斯頓告訴他那就是操縱桿。

“連長,”傳來一聲低沉的回答。然后士官沖破了變種人的包圍,后面跟著其他隊員。他們渾身都是血,但瓦特勒斯并不在意那是他們的還是變種人的。他們剛跨過門檻,走出環(huán)形劇場,瓦特勒斯就扯下了那張石雕面孔,拉下了藏在其后的操縱桿。

圣血天使離開的幾秒后,上噸的巨石門板從上方的拱門落下,轟隆地砸在了合適的位置。它壓碎了幾十個變種人,地面隨之顫動,甚至連星際戰(zhàn)士都要掙扎著維持站立。

瓦特勒斯射殺了被困在大門外的幾個變種人,直到確定沒有其他敵人時,他才平靜地對著通訊器說話。“首席智庫。”他說?!叭蝿?wù)完成。環(huán)形劇場已被封鎖。”


當(dāng)安特羅斯沖向下方的人群時,變種人包圍了他。他用牙撕咬,用力場杖揮擊,而他們則用活體刀刃刺撓他,蛇形手臂緊緊纏住他的喉嚨,試圖把他勒死。

安特羅斯在倒下時,嚎叫起《渴求之鐮》中的咒語,和他一同墜落的變種人在一陣血雨和尖叫中爆炸。

在落地的前幾秒,安特羅斯終于喊出了召喚術(shù)。亞空間能量從脊椎滾滾而出,在以太中形成雙翼。他伴隨一陣飛揚塵土重重落地。

撞擊的力道幾乎安特羅斯失去了知覺。人群的喧鬧聲把他拽回現(xiàn)實。他的靈能之翼消散了,但那一次拍打就足以挽救他的生命。他爬了起來,隨著那野性的嗜血欲望逐漸消退,他發(fā)現(xiàn)自己被成千上萬的變種人包圍著。他在落地時壓碎了幾個人,在人群中留下了一小塊空間,但附近的人都轉(zhuǎn)過身來面對他,他們那猙獰的臉上露出斜睨的笑容。

有些人就像把他從露臺上撞下來的那些一樣,長著刀刃觸手,但另一些則被詛咒以其他突變。有些人的肩膀長出了帶羽毛的鳥頭:細(xì)長而彎曲的喙從臉部延伸,將頭骨扭曲得變形,迫使眼睛長在頭顱的兩側(cè)。另一些則完全沒有腦袋,只在胸前露出了鰩魚般的平坦面容和漆黑眼睛。還有一些搖搖晃晃地依靠羊腿站立,皮膚上覆蓋著藍(lán)粉色的羽毛。這里的變種人太多了,幾乎讓安特羅斯眼花繚亂,他們從四面八方朝他撲來。

他好不容易抓住了力場杖,當(dāng)?shù)谝徊ㄗ兎N人沖向他時,安特羅斯怒吼一聲,一個深紅球體從地面炸現(xiàn)——這個絢麗的圓頂把他完全包裹起來。但安特羅斯意識到他并沒有從任何規(guī)定的文本中摘錄這個咒語。他沒過腦子就嘗試著做出了一個微型般的墨菲斯頓煉金球。

當(dāng)變種人與深紅球體相撞時,他們的身體被蕩漾的火焰點燃,然后爆炸。他們哀嚎著拍打不斷變化的地面,直到燒焦的尸體殘骸滑落在地,遮蓋了內(nèi)臟和燒焦的血肉。

透過血墻,安特洛斯看到其余的變種人還在猶豫,然后他們嚎叫著如巨浪般涌來,在歡快的呼號聲中撞上了他的血盾。

安特羅斯倒吸了一口冷氣,成百上千的變種人正撲向他,他的大腦在維持護(hù)罩的壓力下崩潰了。他反復(fù)咆哮著他的召喚,焚燒了無數(shù)變種人,但他們早就被突變弄得精神錯亂了,無所畏懼地沖擊著他的思想力量。

漸漸地,護(hù)罩開始坍塌,在活人的和死者的重壓下向安特羅斯傾斜。安特羅斯不停咆哮著,但他漸漸地被掩埋了。他單膝跪地,試圖把這重量扛在肩上,但變種人還在不斷向他涌來。

“不?!彼齑簧蠚饬?,爪子和刀刃開始劃破護(hù)盾,撞擊他的盔甲?!斑@不可能?!彼廊サ男值芾酌谞柕哪槼霈F(xiàn)在他的腦海里。他被壓垮了,就像雷米爾所遭受的那樣。如果雷米爾是那個注定成就偉業(yè)的兄弟呢?如果他還活著呢?如果害死他的不是命運,而是安特羅斯呢?

“不!這不是結(jié)局!”他咆哮道,安特羅斯蜷縮在墮落的敵人之下,臉上沾滿了自己野蠻行徑的痕跡。他無法接受這將是他的結(jié)局?!安皇牵 彼鸬?。

護(hù)罩又垮了下來,安特羅斯被迫仰面躺在地上。即使是陶鋼戰(zhàn)甲也承受不了這么大的重量。它開始呻吟破裂,噴出鉚釘和機油。他的頭盔發(fā)出警告,戰(zhàn)甲的重要功能開始失效。“還沒完!”他嚎叫著,又想起了雷米爾被壓在沙灘上的樣子。憤怒在他的腦海中爆發(fā),嗜血的欲望再次威脅著他。

“不!”他咆哮著,回想著拉切羅斯和他一起讀過的《渴求之鐮》的咒語。他還沒來得及考慮自己是在說什么,就脫口而出了一句禱詞。同樣的,這句咒語是出于本能,而非記憶。

地面開始旋轉(zhuǎn)。剛開始很慢,但速度越來越快。直到整個世界都變得一片模糊時,安特羅斯才意識到是他在旋轉(zhuǎn),而不是地面——但周圍的變種人也都在跟著他旋轉(zhuǎn)。他已經(jīng)化成了一股旋風(fēng),他們被卷入了他的狂暴之中。隨著轉(zhuǎn)速的加快,他們的身體開始撕裂折斷,血液如一陣陣怒風(fēng)從他們身上飛散,聚成旋轉(zhuǎn)的血柱,直沖鏡面般的天空。

隨著最后一聲咆哮,安特羅斯松開了對他們的掌控,把上千變種人從他身邊甩了出去。

他踉蹌地站定,擦去面甲上的血跡。他在眾多信徒中開辟了一個新空間,但這次的要大得多。只有一個人站在空地上。拉賽勒斯一邊大步穿過成堆的碎肉,一邊搖著頭。

安特羅斯剛要開口說話,一陣疲憊讓他向前倒下。

拉賽勒斯扶住了他,勉強點頭表示敬意。

安特羅斯緊緊抓住拉賽勒斯,環(huán)顧四周。變種人雖然都是群不怕死的瘋子,但在看到安特羅斯創(chuàng)造的亞空間風(fēng)暴后,他們猶豫了一會兒。然而,在看到他疲憊不堪的樣子后,他們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是千人對兩人,他們又咧嘴笑了起來,蹣跚著向圣血天使們逼近。

“首席智庫抓住了德拉維斯?!崩惱账拐f,當(dāng)一大群人向他們沖來時,他看上去一點也不擔(dān)憂。

他看都沒看變種人一眼,就低聲咒罵了一句,舉起一只手,手指張開,指向天空。

離他們最近的變種人的動脈從身體里爆裂出來,如紅石蛇群般穿過皮膚。他們被剝離的血管撕碎了,前幾排人倒下了,變成了破爛的肉塊。

隨后的變種人踉蹌著跌倒在同胞的殘尸上,在潮濕的內(nèi)臟中蔓延,為身后的隊伍創(chuàng)造了一個掙扎的障礙。

“我們得離開這里?!崩惱账箤蔡亓_斯拽起來,他在背后喚出霧氣般的翅膀,點頭示意安特羅斯也照做。

“我已經(jīng)耗盡力量了,”安特羅斯喘著氣說,但他還是鼓起勇氣遵循了拉賽勒斯的命令。

他們一起飛向天空,幾秒后,那群變種人就圍住了他們原來的位置。

當(dāng)安特羅斯在空中加速時,痛苦洞穿了他的頭顱。他從未將自己的思想逼得這么緊。再加上幾分鐘前吞噬他的血怒,現(xiàn)在的他渾身顫抖,虛弱不堪。他不知道怎樣才能趕上拉賽勒斯。老兵看上去連一滴汗都沒出。

他們飛回被毀的露臺,安特羅斯看到墨菲斯頓正和德拉維斯搏斗。無論德拉維斯曾經(jīng)是什么樣的人,他現(xiàn)在顯然是迷失于詛咒的人之一。他那彩虹色的奇異皮膚在戰(zhàn)斗的時候散發(fā)繽紛色彩,藍(lán)色光芒仍然從他的寶石長矛中放射出來,在整個環(huán)形劇場中散開一層光暈。

他們離露臺很近,但安特羅斯看不見可以降落的地方。這里擠滿了嚎叫的變種人,許多人用短槍瞄準(zhǔn)了正在決斗的兩人,他們站在環(huán)形劇場的一座雕像上。墨菲斯頓和德拉維斯正在一面搖搖欲墜的石盾邊上戰(zhàn)斗,盾頂寬三十英尺,被靈能釋放燒焦了。

在看到安特羅斯和拉賽勒斯后,信徒們把火器對準(zhǔn)了這兩位智庫,四周頓時充滿了眩目的光跡。

拉賽勒斯再次舉起手,從變種人體內(nèi)抽出血管,把它們撕成一攤碎肉。

智庫們降落在拉賽勒斯清理過的地方,準(zhǔn)備迎戰(zhàn)其他向他們沖來的異端。

安特羅斯頭痛欲裂,難以施展靈能,于是他掏出手槍,打出一連串爆彈,拉賽勒斯則用鮮血將敵人撕碎。

有一個人沖出人群,向安特羅斯奔來。安特羅斯正準(zhǔn)備朝他的胸膛開槍以阻止他,這時他意識到那個人并沒有變異。直到他離他還有幾英尺時,安特羅斯才認(rèn)出了他。

“辛?”他喘著氣,向牧師沖去。

懺悔者辛向他伸出手,他的臉因痛苦而扭曲,他試圖阻止血液從他身邊的傷口流出。

“我們必須拯救大主教!”辛喊道,朝那個與墨菲斯頓的閃光身影招手?!笆褂媚牧α浚菐?!您可以解除詛咒!”辛的眼神躁動而瘋狂?!昂魡灸闹魅?。德拉維斯是個好人!事情不可能像表面那樣。一定有辦法拯救他,而且……”他低頭看著下方,既困惑又驚恐?!耙欢ㄓ修k法拯救所有人?!?/p>

安特羅斯伸手去握住他的手,然后他僵住了,他注意到辛的手指已經(jīng)變得跟蜘蛛腿一樣細(xì)長了。

就在安特羅斯還在記錄變異的時候,拉賽勒斯已經(jīng)走到他們之間,拔出劍來,利落地斬下了辛的頭。(辛死的好突然

“太遲了?!彼麉柭曊f,辛的血灑在了安特羅斯的盔甲上。

然后辛的尸體炸成了一團(tuán)扭動的毒蛇,安特羅斯厭惡地后退了幾步,盡管懺悔者的鮮血仍從被割斷的脖子噴涌而出。

沒有時間去想發(fā)生了什么,因為另一波信徒正向他們涌來。安特羅斯用他的爆彈手槍射殺了幾人,然后抬頭看向墨菲斯頓和德拉維斯之間的決斗。

墨菲斯頓用維塔魯斯進(jìn)攻了幾次,但德拉維斯只是微微一笑,用耀眼的長矛輕松地抵擋住了猛烈的打擊。德拉維斯的速度和優(yōu)雅都極其異常,甚至可以與墨菲斯頓相媲美。

安特羅斯意識到墨菲斯頓在克制自己的力量,努力抑制自己的怒火。他一只手揮舞著劍,另一只手抓著頭,搖搖晃晃地戰(zhàn)斗。

“我們必須去幫他!”安特羅斯喊道,但拉賽勒斯搖了搖頭。

“首席智庫不需要我們的幫助?!彼偷貙⑹痔嵯蚩罩校瑥乃麄兩砩铣冻鰟用},周圍又充斥著一片深紅絲線?!暗@些迷失的靈魂需要。”

“停下!”一個聲音喊道,信徒們都停下來,抬頭看著那尊破碎的雕像。安特羅斯和拉賽勒斯看到德拉維斯用長矛抵住墨菲斯頓,隨后舉起了另一只手?!笆募s之子們!”他笑著喊道?!拔也荒茉侔褧r間浪費在這些外界來者身上了!我已經(jīng)啟迪了你們,加入無生王子的軍隊吧。他呼喚我們團(tuán)結(jié)他的旗幟之下?!?/p>

墨菲斯頓停止了攻擊,沿著盾牌邊緣后退,垂下維塔魯斯,任由德拉維斯發(fā)話。

“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看清了他的真理,我們必須加入彼得·佐蘭布斯,幫助他實現(xiàn)他的愿景。你們……”他朝露臺下方揮了揮手?!皫臀页暨@些圣血天使?!彼赶颦h(huán)形劇場里成千上萬的變種人——那群色彩艷麗的怪物,多得簡直成了紛亂的海洋。“其余人往北走,去沃爾加提!不要讓任何東西阻擋你們!佐蘭布斯將在那里等候你們?!彼e起掛在脖子上的鐵栓?!斑@將是我們的指路明燈。石化之刃的碎片。它連接著帝皇最強大的武器。無論我們身在何處,這個圣像會帶領(lǐng)我們找到帝皇之劍。讓你們的思想流入它吧。我們的道路將會變得更加清晰。誓約之子們!我們將一同奪取帝皇的力量,并將其歸還給祂!”

人群瘋狂地咆哮著,安特洛斯不明白德拉維斯為什么要提到帝皇。很明顯,他的信仰已經(jīng)轉(zhuǎn)向了更黑暗的邪神,這些擠在環(huán)形劇場里的瘋子們都會加入他想要的任何屠殺,他并不需要假裝這是一場正義之戰(zhàn)。他看著墨菲斯頓,確信德拉維斯的憎惡謊言會把他逼至崩潰邊緣,釋放出“饋贈”。

但首席智庫正冷漠而平靜地注視著他那華麗的敵人。

當(dāng)?shù)吕S斯看到墨菲斯頓是那么鎮(zhèn)定自若后,臉上的笑容頓時不那么愉快了。“現(xiàn)在,出發(fā)吧!”他咆哮著,用長矛刺向天空,激起了另一片狂暴的咆哮。

人群涌向劇場的兩扇大門,但安特羅斯很快就看出了墨菲斯頓如今鎮(zhèn)定的原因。變種人們并沒有涌向城市的街道,而是被大門擋住了。當(dāng)他們開始在其他信徒的推擠和踩踏下死去時,暴力在環(huán)形劇場爆發(fā)了——槍聲和嚎叫響徹了整個露臺。

“他封鎖了大門?!卑蔡芈逅馆p聲說。

+是瓦特勒斯連長封鎖了大門。+有個聲音出現(xiàn)在安特羅斯的腦海里。

安特羅斯抬頭看向破碎的雕像,發(fā)現(xiàn)墨菲斯頓正直直地看著他。

+我本想拯救這些可憐的靈魂,但在我能采取行動之前,他們已經(jīng)被詛咒了。我知道敵人就在這里,在城市里,但我的預(yù)視并不清晰。我不知道敵人就是德拉維斯。早在我們到達(dá)之前,他就已經(jīng)毒害了這里的人民。他們的痛苦至少是短暫的。我從奧蘇夫神父那里得到的信息可以確保這一點。+

德拉維斯的笑容現(xiàn)在完全消失了,他來回踱步,看著下方的混亂,然后怒視墨菲斯頓。

他把長矛對準(zhǔn)遠(yuǎn)處的大門,然后憤怒地啐了一口,因為他的巫術(shù)毫無效果。

“你……”他喊道,用長矛刺向墨菲斯頓?!澳闶窃趺醋龅降??那些門有好幾個世紀(jì)沒上過鎖了!它們根本沒有鎖!”

墨菲斯頓輕而易舉地?fù)跸铝诉@一擊,德拉維斯踉蹌地從他身邊擦過,險些從雕像上摔下去,他艱難地轉(zhuǎn)身面對首席智庫,臉上帶著孩子氣的暴躁神情。

“這里有鎖,”墨菲斯頓說,躲開了另一次突刺。“如果你讀的不僅僅是祈禱書,那你便會驚訝于自己能學(xué)到的東西。不過鎖的存在并不是這座建筑最有趣的秘密?!?/p>

下面的暴力沖突變得更加兇殘,環(huán)形劇場中央的信徒們繼續(xù)向大門擠去,卻沒有絲毫意識到他們正在制造一場屠殺。

德拉維斯憤怒地嚎叫著,再次用長矛刺向墨菲斯頓。他所有的優(yōu)雅都被暴怒剝?nèi)?,朝首席智庫猛撲過來,而墨菲斯頓只是側(cè)身站到一旁,輕輕一推跟他擦肩而過的德拉維斯,使他失去了平衡。大主教從巨大的盾牌頂部失足跌落,身體如酒瓶一般在幾百英尺下的古老石磚上摔得粉碎。(這打戲是認(rèn)真的?

墨菲斯頓甚至懶得去看那具尸體:他只看著從德拉維斯脖子上奪來的東西——那個鐵栓。

附近的教徒憤怒地叫嚷起來,但墨菲斯頓只是繼續(xù)講話。

“如果我們正視歷史的話,它可以讓我們受益良多。”他的話被下方擁擠的人群淹沒了。“這座圣殿是為了紀(jì)念被遺忘已久的眾神。這個世界上的人民相信許多我們現(xiàn)在可能不屑一顧的事物,但他們的才智卻是不容否認(rèn)的?!?/p>

他朝遠(yuǎn)處蹲在環(huán)形劇場上游的技術(shù)軍士點了點頭。加勒斯兄弟拉下了旁邊排水管上的一個控制桿。這個裝置被腐蝕得相當(dāng)嚴(yán)重,就連技術(shù)軍士那巨大的伺服臂都得繃緊了才能拉動它。

一時間什么也沒發(fā)生。接著,些許黑色液體開始從管道里滴出。不久就成了一股溪流,然后變成了濃厚的焦油噴泉,在人群上方劃出一道黑色弧線。

“這里不是什么劇場,”墨菲斯頓說,與此同時,焦油噴向那些邪教徒,將數(shù)百異端沖垮?!岸且蛔鶡羲??!彼ь^看著那一圈無面雕像。向這個世界的古老神靈致敬。

焦油正以極快的速度從管道中涌出,已經(jīng)在人群中散布開來。

“他們的名字或許已被遺忘,”墨菲斯頓說,用他的等離子手槍瞄準(zhǔn)迅速蔓延的焦油,“但他們會讓這些可憐的靈魂貢獻(xiàn)出些許作用?!?/p>

他開了一槍,環(huán)形劇場第二次燃起了火焰。然而,這并不是那種改變?nèi)梭w的巫術(shù):這是真正的火焰,它點燃了成千上萬試圖抵達(dá)大門的人。巨大的熱量在建筑中涌起,就連安特羅斯也不得不舉起手來遮住眩目的光線。

墨菲斯頓的聲音噼里啪啦地通過通訊網(wǎng)絡(luò)傳來,讓環(huán)形劇場內(nèi)外所有的圣血天使都能聽到?!拔覀冇心康牡亓??!彼f,“在城門與我匯合。”他扇動翅膀,飛入從火煙中升起的濃煙?!拔覀円恍r后出發(fā)去沃爾加提?!?/p>



[戰(zhàn)錘40K小說翻譯] 墨菲斯頓:圣吉列斯之血 第十四章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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