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佐天同學，你醒了啊?！背醮喝嘀殊斓难劬Γ瑥谋桓C里坐起來。跟佐天淚子打招呼。

“啊，嗯?！弊籼靹倧谋淅锬贸銎垦b礦泉水，擰開瓶蓋?！耙人畣?？”

“嗯……”

初春飾利似乎還沒有完全醒過來。在因為沒有睡，精神方面和昨天無縫連接，仍舊擔心著內心暴露的佐天面前搖搖晃晃地走進衛(wèi)生間。

望著衛(wèi)生間的門完全關上，佐天才吐出留在身體里的空氣，往杯子里倒水。

“啊——”

衛(wèi)生間里遽然傳出驚呼，佐天手一抖，水瓶差點掉到地板上。

“怎么了？初春！”

顧不上濕掉的桌子，佐天連忙跑到衛(wèi)生間前拽開門。額前頭發(fā)濕漉漉的初春一臉后怕，同樣濕透的臉上看不出來是不是嚇出眼淚了。

“怎么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佐天又問一遍。

初春黑漆漆的眼眸慌亂的轉動，關上還在流水的水龍頭，精致小巧的鼻子抽泣了一下。

“……溺水了?！?/p>

“哈？”

“差點溺水了……”

初春低下的臉頰微紅，在水珠的映襯下鮮艷剔透。

看著差不多要放滿的白色陶瓷洗臉池，結合初春濕透的額前頭發(fā)和胸前的衣服，佐天差不多猜到她是睡得迷糊，想洗臉，結果在水池中睡著了。她松了一口氣，從墻上的金屬置物架上拿下干凈的毛巾遞給初春，“你小心一點啊。”

“抱歉……”

“你沒事就好……”

佐天把疊好的毛巾打開罩在初春頭上，忽地想起昨天從危機中千鈞一發(fā)逃離的自己。當時完全沒有意識到差點生離死別，腦海里全是跟現場的大家不同的想法和憂慮，都沒有好好照顧她們的心情。

心頭涌起蜂蜜般甜甜的喜悅。佐天張開雙手抱住初春，臉蛋隔著毛巾感受頭發(fā)的柔軟。

“謝謝你，我沒事的?！?/p>

“嗯……”

回答帶著哭腔，初春抱緊佐天。打濕肩頭的一定是淚水。

“我沒事的……”

鼻子一酸，佐天也忍不住哭起來。

她們十分擔心自己，比佐天自身還要為她遇到危險的事情害怕?；蛟S，不對，一定她們對沒能事先察覺到危機而懊悔吧，甚至有可能還想要代替她承受那場危險的境遇。

真是一群令人感動的朋友。

所以……

我不能做那樣的事情啊……

?

將初春換下來的濕衣服丟進洗衣機里，回到房間里，初春已經把桌子上的水擦掉，從廚房的柜子里找出圍裙，準備做早餐。

“你想吃點什么？佐天同學。”初春打開冰箱問道。

“滿漢全席?！?/p>

“那就你餓著吧?！?/p>

“好過分。”

“哼~”

初春拿出雞蛋，對佐天輕哼，走進廚房。

“煎雞蛋可以嗎？”

“嗯，可以。要我?guī)兔?？?/p>

佐天在廚房門口探頭，初春一邊手里繼續(xù)打蛋的動作，沒回頭說道：“不用了，你好像挺累的樣子?！?/p>

“唉？是嗎？”

“嗯，有黑眼圈哦?！?/p>

“??？”

佐天連忙跑進衛(wèi)生間，對著洗臉池前的鏡子觀察自己的狀態(tài)。凌亂的頭發(fā)，輕微的黑眼圈，可能哭過之后更加嚴重的滿眼血絲。

好慘……

“是吧，你果然還是嚇到了吧。”

完成煎蛋的初春到衛(wèi)生間門口，看著試圖用冷水驅趕疲倦的佐天說道?？磥硎菦]有注意到佐天真正在煩惱的事情。

“嘛，反正今天也不用上學，你吃完飯再睡一會兒吧?！?/p>

初春提出正確的方案，但佐天接下來大概也睡不著。

“唔……”

放掉冷水，初春拉著掛著不只是好表情的佐天拉到餐桌邊坐下，按著她的肩膀，把筷子放到她手里捏好，才走到對面坐下。

“我開動了?！?/p>

初春對著盤子里的雙手合十，等著佐天動手，才開始一起吃飯。

“我今天也會在這里陪你的。”

咽下微焦的蛋白，初春說出她的今日計劃。

佐天茫然地進行吃飯動作，被初春的話驚醒。

“不用了吧，你還有風紀委員的工作啊?！?/p>

“沒事的，那邊請假就好了。最近沒什么緊要的事情，白井同學一個人就足夠應付，固法學姐也會幫她?！?/p>

在經歷過幾次level5級別的大事件之后，初春對世界的認知似乎也變化了。

“對我而言，佐天同學的精神狀態(tài)才是現在最重要的。”

清澈的瞳孔中閃亮著認真的神色，佐天就知道她一直沒有忘記過，在幻想殺手事件中沒能趕上阻止她的那件事。

“真的沒事，我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p>

或許初春緊張的精神狀態(tài)更需要有人陪伴排解。

“不是的，佐天同學跟那個時候相比是有改變，但是會一個人偷偷做危險的事情這一點完全沒有吸取教訓！”初春臉上顯出擔憂的慍怒，略帶痛苦的眼神讓佐天無法逃脫，“你前段時間還一個人在半夜偷偷跑出去找什么羊皮紙不是嗎?！?/p>

“唉？你怎么知道的。”

佐天愕然瞪大眼睛，她就是在那個晚上遇到受傷的上條當麻。不過她應該遵守約定沒有跟任何人說過才是。

“不要小看風紀委員?！?/p>

“嗯……其他呢？”

佐天眼神游離，是不是初春還知道她跟上條有交情這件事她也知道呢。

“還有其他的事情！”

初春猛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頭上的花飾似乎都因為她的怒氣而顫抖。

“不不，沒有沒有?！?/p>

佐天連連擺手，她沒怎么見過初春生氣的樣子，不過正是如此，她才更害怕惹她發(fā)怒。

“最好沒有……”

初春無奈地收回探出的上半身，臉上只剩下憂慮。

“佐天同學你是不是有什么煩惱？”

“嗯？為什么這么問？”

初春低頭眨巴幾下眼睛，似乎猶豫要不要說出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感覺的對不對，只是……覺得佐天同學昨天的樣子很寂寞……”

寂寞……

“你說什么呢，我怎么會寂寞呢。佐天淚子同學可是有很多朋友的?！?/p>

心臟的部位好像開了一個無法填充的大洞，只是依靠現在的記憶和過去填充只會讓那里飄渺的黑暗更加虛無。

“就是這樣的表情?！?/p>

“不對，我……”

寂寞……

“你果然還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吧?！?/p>

即使看到佐天眼眶里又浮現處透明的淚水，初春也沒打算就此停下步伐，如果在這里停滯不前，那么她就永遠無法幫助自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