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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深·水仙〗星系

2022-01-22 10:31 作者:Charlie_Wife  | 我要投稿

  那是一個好可愛好可愛的小男孩。

  周淺坐在醫(yī)院一塵不染的病床上,看著卡布蹦蹦跳跳地走進來。小卡布牽著媽媽的手,懷里還抱了一只茶色的泰迪熊,看起來軟萌軟萌的——周淺一抬頭,就撞上了卡布好奇的目光。天氣正好,他的瞳孔折射著窗外透過樹葉罅隙的陽光,是和他的熊公仔一樣的琥珀色。

  小卡布晃了晃媽媽的手,眼睛亮亮地說:“媽媽,我是不是以后都可以和這個哥哥一起玩啦?”

  卡布媽媽笑著摸了摸小卡布的腦袋,溫柔地說:“是的呀,要跟哥哥好好相處哦。”

  小卡布蹦蹦跳跳地跑到周淺的病床前,他手里的小熊也隨著他的擺動晃了晃腦袋,像是在給周淺打招呼,一人一熊的小臉都圓圓的,煞是可愛。

  “哥哥,我叫卡布,你叫什么呀?”

  周淺看著他真誠熱烈的目光,不咸不淡地應(yīng)了一句:“周淺。”

  

  待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周淺對卡布的情況也有了個大概的了解——家境富裕,單親家庭,媽媽很疼他,每天都會來看他。

  他得的是慢性白血病,積極配合治療,就會取得長期的緩解——周淺想著今天早上偷聽到的對話,覺得心情有些復(fù)雜,但主要還是慶幸——上天大概還是眷顧他。

  他正出著神,就聽到卡布在喊他:“淺哥哥!這個巧克力好好吃!你快嘗嘗!”

  周淺還來不及思考,就被塞了一塊巧克力。巧克力很好吃,一口下去全是榛子仁,香醇濃郁。

  卡布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一臉期待地問道:“怎么樣怎么樣!好吃嗎好吃嗎!”

  周淺看著卡布雀躍欣喜的神情,覺得自己心跳加速得有些莫名其妙,猶豫了一下,最后聲音不自然地說了一句:“還……還可以。”

  卡布馬不停蹄地撥通了電話:“媽媽媽媽!淺哥哥說這個巧克力好吃哎!你下次記得多帶幾塊哦!三塊怎么樣?”

  “不用了。”周淺抿了抿唇,“這個巧克力……應(yīng)該很貴吧?!?/p>

  “啊?”卡布愣了愣,看了周淺一眼,又急忙回頭對著電話改口說,“媽,帶五塊好了?!?/p>

  聽著媽媽說了句好,卡布才放心地掛了電話,笑意盈盈地看向周淺,一臉純良無辜地問他:“淺哥哥你剛才說什么?”

  周淺低下頭,繼續(xù)看著手里的書,搖了搖頭:“沒說什么?!?/p>

  “你在看什么啊,淺哥哥?!笨ú甲街軠\的病床上,低下頭看向周淺手里的書。周淺看著他突然映入眼簾的白皙的臉,想著剛才巧克力的甜,心跳驟停,猛地合上手里的書。

  “錢鍾書的《圍城》……”卡布喃喃著,靠得離周淺再近些,垂下眼簾去看書本的簡介。他撫了撫黑色的封面,指尖不經(jīng)意間滑過了周淺的手腕。

  他真的好單純,看得一臉認真。周淺感受著卡布靠上來的溫度,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腦袋里不斷回想著剛才在書里看到的那句話。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的心里已經(jīng)炸成了煙花,需要用一生來打掃灰爐。”

  他有些懊惱,急急忙忙地把卡布從自己的病床上挪開,卡布有些郁悶地撇了撇嘴巴:“淺哥哥怎么這樣啊,自己看書,不給我看?!?/p>

  周淺沉默了兩秒,穩(wěn)了穩(wěn)自己的呼吸,平靜地跟他解釋說:“這本書不好看?!?/p>

  

  周淺坐在病床上輸液,看著卡布有些緊張地撩起自己的衣服。大片潔白的肌膚一下子暴露在空氣中,他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聽見卡布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是卡布第一次做骨髓穿刺。

  病房里的護士一點點地把麻藥打到他的骨膜上,卡布疼得一直咬著牙,在憋了好久的眼淚終于涌出來的那一瞬間徹底破防,任由淚珠在臉上撲簌簌地往下滾落。

  卡布的媽媽還在上班。周淺皺了皺眉,有些想不起自己當(dāng)初第一次做骨髓穿刺是什么樣子的。他看著面前疼得眼眶通紅的小孩兒,覺得卡布的委屈的眼神是一把利刃,一塊塊地把他的心給剜下來。他的思緒都擰成了一團,卻也只能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他遭罪。

  怎么會這么疼呢……周淺覺得這十幾分鐘比他自己做骨髓穿刺的時候都還要難熬。護士走了以后,他輕輕摸了摸小孩兒柔軟細密的頭發(fā),抽了張衛(wèi)生紙給他拭去眼淚,語氣也不自覺地溫柔了起來:“好了,沒事了啊……”

  “疼死了?!笨ú嘉宋亲樱瑔栔軠\說,“淺哥哥,你以前都在做這個?”

  周淺點點頭:“三周兩次?!?/p>

  “三周兩次?!”卡布有些崩潰地把腦袋埋到被子上,“還不如殺了我算了,嗚嗚嗚嗚嗚……”

  周淺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到卡布的背脊上,輕輕拍了拍,跟他說:“沒事的,習(xí)慣了就好了?!?/p>

  

  周淺感覺自己好像天生就是個難以把控的人——他的病情難以控制,他的感情也是。

  他轉(zhuǎn)頭看了看躺在白色病床上的卡布。平時鬧騰的小孩兒在睡覺時終于難得地安靜了下來,整個病房都陪他一起沉默著,靜靜地傾聽著卡布清淺的呼吸聲。

  他的眉眼真的很明媚。周淺靜靜地盯著卡布的臉,有些恍惚地想著。

  這個小孩的性格太陽光了,可愛不說,還喜歡撒嬌,以至于他不知不覺中就成了自己的很多例外——他總是待在原地,任由著卡布的貼近與親昵。

  他看著乖乖睡覺的卡布,心里一步步地盤算著自己還能陪他多久。

  周淺的唇角勾起一個有些諷刺的笑——每次想到這件事,就覺得很有意思。

  他一個茍延殘喘的人,也配在這光怪陸離的人世間找到自己想要留住的東西么?

  

  “淺哥哥,我好像沒看過你笑哎?”卡布笑嘻嘻地問他,“你笑一個給我看看,好不好嘛?”

  “不好?!敝軠\果斷拒絕。

  “那……”卡布的眼珠轉(zhuǎn)了兩轉(zhuǎn),“淺哥哥要是不笑給我看,我就把你午睡時候偷看我的事情告訴別人了?!?/p>

  周淺的身子頓了一下:“你當(dāng)時沒睡?”

  卡布托著腮,眉眼彎彎地看向周淺:“淺哥哥可是盯著我一動不動地看了兩個小時,我怎么睡得著啊——我這么好看嗎?就這么一張臉,淺哥哥來來回回看了那么多遍,也不覺得膩煩?!?/p>

  “我是在發(fā)呆?!敝軠\拿起手里的書,試圖避開他的目光。

  “真的嗎?”卡布握住周淺的手腕,把他的書從他手里抽了出來,“我媽媽跟我說了,小孩子要誠實的——淺哥哥,你是不是喜歡我?。俊?/p>

  周淺怔愣住了,聽到卡布又在他耳邊添了一句:“淺哥哥,你告訴我好不好?我不告訴別人?!彼舫龅臒釟鈸錇⒃谥軠\的耳朵上,撩撥得周淺的耳朵有些癢。

  周淺皺了皺眉:“你多大了卡布?都從哪學(xué)的這些東西?”

  “十六啊?!笨ú纪崃送崮X袋,“淺哥哥,我也就比你小那么兩歲好不好?不要給我當(dāng)小孩子?!彼亮舜林軠\的肩膀,小聲控訴道,“淺哥哥,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

  “不喜歡?!敝軠\沒有絲毫猶豫地說完,就看眼前的小孩突然間掉下淚來。他一下子有些慌了,從抽屜里拿出衛(wèi)生紙來給他擦眼淚。

  “可是我喜歡淺哥哥怎么辦?”

  周淺有些不知所措地把手停在半空中,給他擦眼淚也不是,不擦也不是??ú伎粗軠\驀然停住的動作,又趕緊繼續(xù)哭起來。

  真是拿他沒辦法——周淺認命地抬起手給他擦眼淚。

  

  卡布是在住院了一個星期以后就看到了周淺。

  其實他早有聽說周淺的傳聞——他聽說周淺得了急性白血病,別說付不起骨髓移植的手術(shù)費了,就算是付得起,做手術(shù)也是徒勞。周淺的爸媽已經(jīng)算是徹底給這個小孩放棄了,幾乎從來沒在醫(yī)院里出現(xiàn)過。別人都說,這孩子慘,太慘了,命不好。周淺的性子也冷,不是很討人喜歡——他從來不怎么說話,對別人的關(guān)心也是視而不見。

  因為聽了他的太多傳言,所以卡布遇到他的時候還有點恍惚。但周淺確實長得好看,棱角分明的臉非常有辨識度,再加上面無表情的神態(tài),盡管只是依靠從閑人口里聽到的閑言碎語,也足夠判定那就是周淺。

  周淺當(dāng)時正站在灌木叢邊,看著藏在灌木叢里的小貓??ú伎粗膫?cè)臉,停下了腳步。

  周淺倏地笑出了聲。他笑得很輕,卡布都有些懷疑是自己的幻覺——有著這么好看的眉目,明明應(yīng)當(dāng)多笑笑才是。他臉上剛才難得一見的笑容分明如此燦爛,如星如月如煙火。

  卡布覺得自己被狠狠地擊中了。

  周淺每天都會來這里看小貓,卡布也會像灌木叢里的小貓一樣,躲起來偷偷看著他。

  卡布求著媽媽托關(guān)系給他換了病房,假裝以前從來沒見過周淺這個人,費盡心思處心積慮地接近他,就這么被他拒絕了。

  卡布捏了捏自己的衣角,覺得不能就這么輕易放棄了,還應(yīng)當(dāng)再試試。

  

  周淺的手就這么被卡布牽住了。他的心撲通撲通直跳,有些疑惑地看向卡布。

  “淺哥哥……真的不喜歡我?”

  周淺咽了口唾液。

  “淺哥哥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禮尚往來?。俊?/p>

  他有些摸不清小孩兒的套路,只好靜靜地等著卡布繼續(xù)說話。

  “禮尚往來就是……我喜歡你,你也要喜歡我啊?!?/p>

  “小孩兒,”周淺有些無奈,“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你知不知道喜歡是什么?”

  “我知道啊。”卡布看著周淺不為所動的模樣,有些氣惱地說,“淺哥哥,你不會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吧?我知道我們倆待在一起的時間不是特別久,我也知道我是比你小一點兒,可是我就是喜歡你啊,我那么認真,你是不是還當(dāng)我開玩笑……”

  小孩兒越說越委屈,又開始哭了起來。周淺只好輕聲哄他:“好了好了,淺哥哥知道了,好不好?”

  “知道有什么用……”卡布抽抽噎噎地說,“我不管……淺哥哥你得跟我談戀愛!”

  “我……”周淺有些猶豫地看著他。

  “嗚嗚嗚……”卡布看他沒有答應(yīng),又急忙擠了兩滴眼淚出來,還順帶著捶了兩下周淺的肩膀,“淺哥哥你就喜歡看我哭,我哭了你才高興,是不是?!嗚嗚嗚……”

  周淺看不得小孩哭,確實是對他沒轍了,只好松了口:“談?wù)務(wù)??!?/p>

  卡布一邊偷笑一邊把自己的腦袋埋到周淺懷里繼續(xù)裝哭。

  

  晚上,卡布牽著周淺的手在醫(yī)院里散步。

  今夜的月色如此之美。月光照映著花草樹木蔥郁的綠色,在地面上顯現(xiàn)出斑駁又婆娑的樹影。

  兩人剛才正聊著天,說起灌木叢里的那只小貓??ú际謾C突然響了,他一邊拿起手機接通電話,一邊笑著說:“媽,怎么啦?”

  

  

  卡布坐立不安地待在手術(shù)室外的長椅上,周淺正攬著他的肩膀。他媽媽開車開得太著急,出了車禍,生命垂危。

  過了不知道多久,手術(shù)室的門開了??ú技奔泵γΦ卣酒饋?,殷切期望地看向醫(yī)生,就看到他帶著歉意輕輕地搖了搖頭。

  卡布覺得自己的世界都要坍塌了——事發(fā)突然,他甚至沒有看到自己媽媽最后一眼。

  

  今夜的月色如此之美。皎白的月吐著清輝,穿過透明的窗子照耀進來,最終還是消失在了醫(yī)院冷白的燈光中——月亮就像螢火蟲,只有在黑暗的地方才能散出清冷的微光,卻怎么也抵不過刺眼的白燈。

  兩人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周淺起身,關(guān)掉了醫(yī)院的燈??ú伎粗飞洗掖叶^的行人,轉(zhuǎn)頭笑著看向周淺。

  他笑得好甜好甜,讓周淺一下子想起他第一次看見他的那個下午,想起他懷里的茶色泰迪熊,想起他的琥珀色瞳孔。

  周淺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他從椅子上起身,找了件外套給他披上:“有點冷?!?/p>

  卡布握住周淺給他披外套的手,眼睛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水霧,仰起頭問他:“阿淺你說,我們倆什么時候會死?”

  小男孩清亮的嗓音在這一刻的夜色里顯得如此刺耳。周淺慢慢地蹲下身子,帶著笑意揉了揉卡布的腦袋:“我時間還長著呢。你呢,你不是慢性的么。小孩,你不會死的。”

  卡布的肩膀聳了兩下。周淺從口袋里抽出幾張衛(wèi)生紙準備再給他擦眼淚,就看見他苦笑的表情。

  今天的月亮當(dāng)真是如此圓潤飽滿,盈滿了飽和的金黃。一層薄薄的霧靄猶抱琵琶半遮面地籠上了月,天色又暗了幾分,襯得夜更加靜謐悄然。

  “我慢性轉(zhuǎn)急性了?!笨ú甲约憾甲矫煌缸约捍藭r此刻的心情,“本來好不容易才找到配型的骨髓,都打算馬上就做骨髓移植手術(shù)了,前兩天突然出了消息……”

  “淺哥哥,你可不可以別再跟我逞強了?”卡布哽咽著說,“我們倆住一個病房的,我怎么能不知道。你已經(jīng)連著吐了幾夜了,我還知道床單上有你的血,要不要我現(xiàn)在就掀起來給你看看?”

  周淺想要握住卡布的手,卻被他掙脫了開來??ú伎粗矄紊习导t的血漬,呼吸不穩(wěn)地告訴他:“今天上午你出的血,我都看到了。我知道我自己慢性轉(zhuǎn)急性以后猶豫了好久,最后還是跟你表白了?!?/p>

  周淺一直以為自己隱瞞的很好,如今這些事情被卡布通通揭穿,他覺得自己像個焦慮不安的小孩,有些彷徨地看著卡布。兩個人在這個空寂靜默的夜里對視了良久,任由緘默的空氣盛滿了整個房間。

  “說起來還有點好笑。”他吸了吸鼻子,笑得比哭還難看,“今天剛告訴你,我媽媽就去世了……我現(xiàn)在也沒什么好牽掛的了,你要是死得比我早,我就自殺。”

  周淺俯下身子,吻了他眼角的淚痕,打算起身,又被卡布拽住了衣領(lǐng)。

  “淺哥哥?!笨ú伎粗难劬?,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就像窗外的夜色,冰冷又溫柔。周淺把一彎暖黃的上弦月從天幕上取下來,浸潤在他山間清溪般的眸子里。

  他喜歡的人,有著的就是這么一雙眼睛。

  “你要是死得比我早,我就自殺。”周淺停住了起身的動作,重復(fù)了一遍卡布剛才的話,笑得清淺又溫柔。

  卡布看著周淺的眼睛,聽著自己的心臟在這個深沉的夜里奏起密密麻麻的急促的鼓點。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干脆利落地把周淺拉得再近些,吻上了他的唇。

  不能和你白頭偕老,那起碼也要化成同一個星系里的星。

  

  周淺已經(jīng)高燒不退幾天了,卡布一直待在旁邊寸步不離地陪著。他時常安靜地坐在周淺的床邊,靜靜地看著他的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孩?!敝軠\叫他。

  “在!”

  周淺皺了皺眉。他這兩天癥狀一直在飛速加重,呼吸也越來越困難,說起話來都有氣無力斷斷續(xù)續(xù)的:“你可不可以……答應(yīng)我一件事情?”

  卡布聽他這么鄭重的語氣,急急忙忙地半跪到他的身邊,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淺哥哥,你盡管說?!?/p>

  “我知道我時間不長了。小孩,我就是想問問你……”周淺盯著卡布的眼睛,“能不能不要自殺?”

  卡布沒有回答。

  “我估計……還有幾天就要死了。”

  盡管他們兩個人早就預(yù)判到了結(jié)局,盡管他們也想象過失去對方的樣子,盡管他們也明白一切終將會發(fā)生,可是看著周淺虛弱無力的樣子,他的眼淚就是止不住地往下掉。他趴在他的病床上哭著,緊緊地攥住周淺的手,好像這樣就能把他抓得再緊些,好像這樣就能把他留在這人世間……他拿袖子擦了擦自己“啪嗒啪嗒”潤濕床單的眼淚,抽抽噎噎地說:“不會的淺哥哥,你不會的……”

  周淺輕笑著摸了摸卡布的臉,輕輕拭去他的淚:“其實這樣也沒什么不好,是不是?”

  卡布搖了搖頭,淚珠一顆又一顆地滾落。周淺看著他,啞然失笑道:“小孩兒,你哭得這么狠,你淺哥哥連眼淚都擦不完?!?/p>

  “我……我不想你走嘛……”卡布委屈地說,“我……”

  周淺靜靜地看著他,自己的眼眶也紅了。他現(xiàn)在一直發(fā)著高燒,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甚至都沒法清醒地好好看著小孩一會兒。

  “小孩,你答應(yīng)我好不好?不自殺,行嗎?我不想讓你死。”

  卡布握著周淺的手,點了點頭:“好?!?/p>

  

  周淺死的時候整個人都非常痛苦。白血病患者總是這樣的,身體大規(guī)模出血的有,感染肺炎的有,呼吸困難的有,命運像是在他們身上綁緊了條鎖鏈,輕輕一動就會把身體磨出傷來。現(xiàn)在取走了鎖鏈,就連生命徹底消散在空氣中的那一刻也不放過他們,還要忍受著比平時深入骨髓千倍百倍的疼痛。

  說得難聽些,就是死也不得安寧。

  卡布走在醫(yī)院的走廊上,眼神空洞洞的。

  周淺以為他媽媽去世以后他沒有哭,其實那天夜里他想起自己的母親,看著自己病床邊空蕩蕩的椅子,想著再也不能看著媽媽一邊嘮叨著一邊給他削蘋果的樣子了,明明哭得撕心裂肺,卻因為怕打擾到周淺休息,硬是沒有發(fā)出一點兒聲音。

  他才十六歲,他還什么都不懂。上天不僅給了他這一具時間短暫的身體,也趁著在他還沒有去世的時間里急急忙忙把他身邊最愛的人也都奪去了。卡布覺得有點可笑,有點心酸。

  他明明這么小,可是命運卻如此狠心地一遍遍把他剝皮削骨,攫取他的靈魂,抽走他的骨髓,讓他如行尸走肉般地存活著,孤身一人看著燦爛的陽光和美好的世界,讓陽光一寸不少地照耀著他的每一寸肌膚,照耀著他的眼睛他的發(fā)梢他的背脊。

  他躺在床上,看著窗外一碧如洗的天空,覺得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卡布把藥瓶放在身邊,閉上眼睛開始慢慢回想起媽媽的樣子,回憶起周淺的眉眼。

  他本來就覺得離開這里沒什么不好,自己也沒什么牽掛??墒菋寢尯蜏\哥哥的笑容對他有著無盡的引力,好像在拼了命地把他從生與死的邊界上往回拉,一遍又一遍地勸著他:“活下來吧,活下來吧……”

  可是就在他終于有了努力活下來的瘋狂念頭的時候,又給了他重重一擊——他加重的病情也好,兩個人的消失也好,因為他的掙扎,命運鎖鏈一遍遍地加重著他的傷口,像是一遍遍地提醒著他:你只有十幾年。

  真的很該死啊??ú夹χ?。

  “我好想你們……”卡布呢喃著,意識慢慢地消散了。

  淺哥哥,沒有你的日子太難熬了……

  只可惜他僅僅活了十六年,最終也沒有做到說話算數(shù)。

  還是像淺哥哥和媽媽一樣,化成一顆星好,在暗夜里里靜靜地閃著光,微弱也自由。

  靜靜地存活在時光的罅隙里就好,默默地和其他星星組成一個星系,不需要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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