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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藍(lán)方k?老師提供的日文原版文檔，日文原版tag里也有

*本人不會(huì)日語，翻譯純靠翻譯軟件+主觀加工，歡迎指正

*現(xiàn)代篇官糖，雅莫+米吉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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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會(huì)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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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歇爾望著坐在面前的人，心下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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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環(huán)繞著類似周末餐廳的熱鬧氛圍，許多醉酒的人正開心地肆意妄為。在這之中，米歇爾所坐的桌席可謂大放異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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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米歇爾對(duì)面的人環(huán)抱著胳膊，同樣露出尷尬的表情，決定保持沉默。他的眉頭皺的很緊，皺紋深到讓人懷疑再也不能消除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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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要做出這樣的表情，來搭話的不是你那邊嗎？米歇爾又不禁在心中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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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我這邊得更加主動(dòng)地關(guān)懷他的心情，想辦法讓他傾訴出來？雖然看了就知道這個(gè)人的心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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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為什么我要感到尷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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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時(shí)本該已經(jīng)到家了，一邊享用吉賽爾給他做的晚飯，一邊談笑風(fēng)生地聊著周末的計(jì)劃。一想到美好用餐時(shí)光被破壞，憤怒都快要?jiǎng)龠^困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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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有什么事？如果不能說點(diǎn)什么的話，我會(huì)很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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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歇爾語氣帶刺的說。眼前的人依然抱著胳膊，將視線轉(zhuǎn)向他——但又在短短一瞬間露出為難的神色，再度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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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我現(xiàn)在也正考慮這個(g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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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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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歇爾的表情輕而易舉地扭曲了。他屏住呼吸，無聲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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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會(huì)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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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米歇爾對(duì)面的男人，是雅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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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shí)間向前回溯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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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工作告一段落后，米歇爾決定和公司的同事去喝酒，也就是所謂的飯局。由于被允許遠(yuǎn)程辦公，米歇爾并沒有整日呆在辦公室里，因此并不具備太多的團(tuán)隊(duì)意識(shí)。話雖如此，也不能如對(duì)待空氣般無視所有的人際交往。他已與往昔不同，擁有普通人的社交能力與常識(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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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擅不擅長卻是另一回事。果然他并非喜歡酒席的人，本身也并不擅長交流對(duì)話。他不擅長談笑，與人融洽相處也需要時(shí)間。如果有陌生人在場，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簿褪钦f，他真的不想去飯局。如果只用發(fā)郵件說“辛苦了，那么下一個(gè)項(xiàng)目也請(qǐng)多多指教”就能解決一切，那該多么輕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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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于開朗積極的人來說，飯局也許是一個(gè)養(yǎng)精蓄銳的場合。但對(duì)于米歇爾這種類型的人來說，這也是一項(xiàng)耗費(fèi)精神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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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打算帶著工作的心情去參加第一場飯局，之后就用“家人在等我，我得馬上回去”的借口蒙混過關(guān)。（“家人在等我”是魔法般神奇的詞句。如果在21世紀(jì)這么說后還被人強(qiáng)行挽留，強(qiáng)留的行為會(huì)被當(dāng)作職權(quán)騷擾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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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shí)際上，到此為止進(jìn)行得很順利。米歇爾順利脫身，走到餐廳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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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那里，他遇見了預(yù)料之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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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是眼前的這個(gè)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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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兩個(gè)人都瞪大了眼睛，彼此都沒有預(yù)料到這種情況?？諝饽塘藢⒔鼣?shù)秒鐘。接著，米歇爾陷入了沉思。如何應(yīng)對(duì)這種情況才自然呢？要說些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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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起來，他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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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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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方驚愕的反應(yīng)，是擁有記憶的證據(jù)吧——雖然這樣想，但別人突然投來驚奇的目光，其實(shí)也不是什么罕見的事情。紅色的眼睛、雪白的頭發(fā)、蒼白的皮膚——這個(gè)外表太過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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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到底是對(duì)“我”感到驚訝，還是對(duì)“白色的男人”感到驚訝？不管怎么說，該如何面對(duì)這種氣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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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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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首先開口的是雅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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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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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聊會(huì)兒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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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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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雅各布不由分說地將米歇爾送回了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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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充滿尷尬的“二次聚會(huì)”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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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發(fā)生了什么事呢……雖然說過今天回來會(huì)很晚。即便如此，似乎也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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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賽爾看著壁鐘，擔(dān)心地嘟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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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米歇爾在參加公司的慶功宴，但以他的性格來看，他不會(huì)參加二次聚會(huì)，也不會(huì)因?yàn)榱牡没馃岫洉r(sh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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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賽爾很了解他的脾性。這不是自戀，而是知道他喜歡的是這個(gè)家，不是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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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如果他突然喜歡上聊天，像機(jī)關(guān)槍似的談天說地，聊到忘我，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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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無論怎么想，這樣的米歇爾在這個(gè)世界上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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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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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賽爾坐立不安地在客廳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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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爾加娜一邊斜睨著這樣的吉賽爾，一邊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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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就是擔(dān)心丈夫夜不歸宿的妻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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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爾加娜的房間不在四樓，而在二樓，但她最近頻繁出入米歇爾和吉賽爾的房間，已經(jīng)隨意到像在自己的家里進(jìn)出一般。她現(xiàn)在也懶散地躺在沙發(fā)上，閱讀著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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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那樣擔(dān)心！倒不如說我擔(dān)心的是，他會(huì)不會(huì)在什么地方迷路了，會(huì)不會(huì)被車軋了，會(huì)不會(huì)倒下了，會(huì)不會(huì)被卷入突發(fā)性的悲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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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米歇爾當(dāng)成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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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不幸體質(zh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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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的體質(zhì)啊，那個(g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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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gè)時(shí)代，米歇爾是個(gè)幸運(yùn)的人。有琴瑟和鳴的伴侶，父母關(guān)系融洽，工作形式自由，經(jīng)濟(jì)上也不困難，過著被別人羨慕的一帆風(fēng)順的人生。所以，在不了解他們過往的人看來，肯定會(huì)想要笑著打趣，說“什么不幸體質(zhì)，別開這種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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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莫爾加娜沒有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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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shí)，在過去，他一直過著不求回報(bào)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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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處絕望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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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孤立無援的悲傷，承受了無理的辱罵，被粉碎了所有的希望后死去——甚至連靈魂的尊嚴(yán)都被玷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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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賽爾既在擔(dān)心米歇爾，也在擔(dān)心自己吧。因?yàn)樗男腋ｋx不開米歇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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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還是擔(dān)心過頭了。只不過是回家晚了，就這么在客廳里踱步不停，真讓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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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你總是那么積極，都快讓人心煩意亂了，這次的擔(dān)心太過分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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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是煩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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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體上，詛咒已經(jīng)不存在了，所以不會(huì)發(fā)生不幸的……一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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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爾加娜用敷衍的口吻說道，吉賽爾稍稍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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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詛咒既不適用于米歇爾，也不適用于我，對(du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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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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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令莫爾加娜感到震驚。沒錯(cuò)，她為什么會(huì)忘記這種事呢？自己的憎恨并未施加在他們身上——也就是說，他們的悲劇扎根于自己的命運(yù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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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吉賽爾變得擔(dān)心，或許是理所當(dāng)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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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爾加娜吞吞吐吐的說“但是”，吉賽爾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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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shí)，過度擔(dān)心是不好的！現(xiàn)在的我們有莫爾加娜的‘祝?！１绕鸩缓玫氖虑?，更應(yīng)該相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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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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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duì)笑容滿面、毫不害羞地說出這番話的吉賽爾，莫爾加娜啞口無言。她甚至開始覺得替這些人祈禱是錯(cuò)誤的。真是見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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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shí)，智能手機(jī)響起郵件的來信旋律。很快就知道這是米歇爾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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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果然沒什么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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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爾加娜用驚訝的語氣說，吉賽爾不好意思地苦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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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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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到屏幕的瞬間，吉賽爾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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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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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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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訝的叫聲在客廳回響，在這一瞬間，莫爾加娜也被嚇得跳了起來。為了掩飾這一點(diǎn)，她皺著眉頭清了清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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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的聲音太吵了，書的內(nèi)容都從我腦子里飛出去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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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那個(gè)，你在說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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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難道說上面寫著不能讓我看的東西嗎？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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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爾加娜以她少有的敏捷動(dòng)作，迅速地奪取了吉賽爾的手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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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請(qǐng)等一下！莫爾加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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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她窺視屏幕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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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么，雅各布在悶頭喝酒，氣氛很尷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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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映出這樣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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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此，莫爾加娜也只能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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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過去十幾秒后，她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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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gè)人，在干什么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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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桌子下面偷偷操作完智能手機(jī)后，米歇爾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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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依舊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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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對(duì)面坐著卻避開視線接觸的情況下，雅各布喝完了第四杯酒，米歇爾則只吃了一把作為下酒菜的堅(jiān)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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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要這樣到什么時(shí)候呢？——正當(dāng)他想要嘆氣的時(sh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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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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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突然脫口而出。起初，米歇爾并不認(rèn)為這是對(duì)自己說的話。對(duì)方的視線沒有投向他，聲音本身也容易被雜音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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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想，如果遇到你，我應(yīng)該說什么。而且，答案早就出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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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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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迂回的措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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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歇爾難以理解雅各布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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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狠狠地瞪著米歇爾呆滯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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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果然，一開始就說那個(gè)會(huì)讓我火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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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gè)……我不知道你想表達(dá)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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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從心底里討厭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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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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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歇爾愣住，思考也隨之停止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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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他開口反駁，雅各布就連珠炮似的繼續(x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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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真的很討厭你。完全喜歡不起來。我甚至有想過，你這家伙干脆消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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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為什么要突然對(duì)我說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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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歇爾微微探出身子，想要表達(dá)自己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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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沒有你，就不會(huì)變成這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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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的憤怒因?yàn)檠鸥鞑家庀氩坏降脑捳Z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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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只是話語，還有語氣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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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歇爾默然地凝視著眼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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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件事，我覺得應(yīng)該向你道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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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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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一邊嘴上說著感謝，一邊發(fā)出痛苦的聲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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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一邊露出生氣的表情，一邊沉浸在悲傷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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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此而已。占用了你這么長的時(shí)間真是不好意思。賬單當(dāng)然由我來支付，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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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歇爾猛地站起來，對(duì)著雅各布的背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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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難道你也有過去的記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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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是一種淺淺的期待。靈魂的記憶是常人無法理解的。能夠共享這份經(jīng)歷，感覺就像是找到了伙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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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轉(zhuǎn)過頭來的雅各布臉上浮現(xiàn)的，不是與米歇爾相同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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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為是一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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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苦地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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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為拯救一切的記憶和毀滅一切的記憶是一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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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打開的房門令雅各布感到可疑。是他忘記鎖門了，還是入室盜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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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入室盜竊。燈光全都亮著，屋內(nèi)還飄散著咖啡的香氣。世上哪里會(huì)有優(yōu)雅地喝著咖啡休息的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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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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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香氣的主人悠然自得地坐在沙發(f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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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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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要來的話，你能告訴我一聲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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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我推測，我應(yīng)該會(huì)比你晚到。因?yàn)槊仔獱栆呀?jīng)回來了……盡管如此，你身上依然有酒味啊。你到底去過幾家酒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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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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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一片模糊，壓根不記得去過哪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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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無可奈何的眼神看著雅各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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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還沒換嗎？太大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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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沒有疏忽大意。擁有房門鑰匙的只有你和我，而且你不會(huì)濫用別人的鑰匙吧？雖然……倒是有可能會(huì)丟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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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不濫用，也有可能落入他人之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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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那種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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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愿意相信你再次來到這里，向我求助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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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沒能說出口。連我自己都對(duì)這句話感到不適。好不容易等到她的到來，真怕她一不高興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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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對(duì)方是否了解自己的內(nèi)心，莫爾加娜不高興地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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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么去見米歇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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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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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只是來問這個(gè)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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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理所當(dāng)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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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的內(nèi)心泛起一陣苦澀。米歇爾、米歇爾、米歇爾?？偸菑乃目谥新牭侥羌一锏拿?。在那家伙面前，她一定經(jīng)常露出笑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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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并非專門去見而是偶遇，但他放棄多加說明，只嘟囔了一句“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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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謝？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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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是騙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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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當(dāng)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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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shí)有一半以上的對(duì)話都是他在惡語相向，但道謝的事是事實(shí)，他也必須說出來。如果沒有米歇爾，她就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樣以普通少女的身份重新出生，自己也不可能和身為普通少女的她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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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正因?yàn)槭瞧胀ǖ纳倥?，正因?yàn)橐呀?jīng)沒有任何力量，她才會(huì)被記憶所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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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也被記憶所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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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視著她，既覺得可愛，又涌現(xiàn)出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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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只要自己在她身邊，就會(huì)一輩子都糾纏不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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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努力地將這些負(fù)面情緒拋之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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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如此，我還是想呆在她的身邊。因?yàn)槟菚r(shí)我想過，即使明知自己只能成為她的毒藥，還是懇求她留在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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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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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我知道，與其說一百萬句“對(duì)不起”，不如說一百萬句“我愛你”。希望未來能迎來共同歡笑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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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爾加娜，我喜歡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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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話語令她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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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臉困惑地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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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醉鬼說什么，我都不會(huì)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