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 戰(zhàn)雙同人學(xué)院篇——我的空花戀愛物語果真沒毛?。ㄆ涫唬?/h1>
濃郁而璀璨的白晝宛如待人揮斥的素色白墨,它被滿心澄清的人信手涂抹于黑色的宣紙,將本該晦暗的世間點染上纖毫畢現(xiàn)的光亮。萬物似乎本就有各自的色彩,但若無當(dāng)空璀璨為其加冕,又無某人的眼眸將其采擷,那么山菊是否仍愿甦醒,霧雨是否還會恩澤?絢麗之物都在渴望著一個太陽,一雙明眸。
夏日偉麗的日光似乎陷入了一種令人躁動的平靜,就若翻涌的滾水一般,趨于淡漠地蒸煮著快要熟透的靈魂,讓黏合在一起橘黃與湛藍泛起生澀的氣泡,并不寡淡地震顫著。看臺陰影處的學(xué)生正如煎鍋邊緣更似佐味的香料,那流溢并轉(zhuǎn)瞬消弭于膨脹空氣中的歡笑仿佛一株鮮嫩百里香的芽籽。而一如他們處境的參賽者則是煎鍋中央翻滾的咖喱土豆,融化的黃油正冒著滋滋熱霧,略顯焦香的土豆們正安穩(wěn)而急躁地微微震顫,濃郁的馨香源于每一縷鮮活的靈魂。
“......”他伸出左臂,靜默將垂射于臉龐的陽光遮擋于五指之外,在這更似蒸騰的煎熬中,唯一能令他稍顯寬慰的,恐怕僅有四肢裸露皮膚所捕捉到的寡淡清涼。既然自己都如此苦不堪言,不會盛放于此般炎夏的鳶尾花恐怕會被炙烤得喪失體內(nèi)最后一絲雨露。于是,他略微調(diào)整身位,好讓身邊人完全被自己的陰影所蔽佑。
“.......”他試探著微微偏頭,不易察覺地窺視身邊那含蓄而嬌弱的少女。在那被柔順纖軟墨發(fā)約素熨帖的側(cè)臉之上,那略顯刺目的日光似乎溫馴而精湛,將眼眸的晶澤與唇角婉約的弧度以線條的色彩入微刻畫,它們常常被用來裝飾繁華如星夜的夢境。眼眸中盛放著瓣蕊的女孩自這個窺視的角度看起來如此靜美,但她卻并無絲毫笑意,反而更似懷揣著積郁于心的愁思,那纖毫的顰蹙總讓人內(nèi)心泛起一陣溫柔而泛濫的漣漪,他此刻竟暗自涌現(xiàn)起親近她的沖動。
“.....熱么?”他略微俯下身,溫和的言語似乎沁透了些許令人心慌意亂的燥熱。賽琳娜微微一怔,隨后似要刻意避及這略顯殷勤的關(guān)切,她躊躇著顰蹙起書寫著細膩思緒的眉宇,紫色的眼眸在顧盼之際不禁顯露出并無距離感的漠然。賽琳娜僅是寡淡回眸一瞥,隨后又飛快將臉別過一旁,仿佛是在刻意表達著那不愿藏匿的慍惱,其實換而言之,自己這般關(guān)切詢問反倒是正中了某人下懷才對。
“.......”
“額.....賽琳娜?”眼看著向來對自己青睞有加的姣好少女此刻故意的冷落,他的胃部不禁沒由來感到一陣莫名奇妙的攪動感。
“怎么了.....”賽琳娜略微鼓起因灼熱而滋生嫣然的粉嫩臉龐,那令人心聲憐愛的肌膚此刻則描繪出最為牽腸掛肚的弧度,宛若蒼翠枝節(jié)下的碩果蜜桃般飽滿而香甜。那雙晶亮的眼眸在微蹙的眉宇下閃耀著嬌嫩的柔輝,僅是淺嘗輒止的四目相對,便輕易吸附他的心神。
“可以把腳系在一起嗎?馬上比賽就要開始了?!?/span>
“.......”似乎是因為并未聽到內(nèi)心期許所期許的答復(fù),她只是默然頷首并略微躁動地梳理著耳鬢的墨發(fā),那顰蹙的眉宇似乎愈發(fā)耿耿于懷。
“..........”既然某人默不作聲,那他便權(quán)當(dāng)這是一種礙于顏面的默許。他自顧自俯下身,用分發(fā)的紅色紗巾將彼此的腳踝緊緊環(huán)系,結(jié)果正如他們所演練的那般,若無交心的默契,任何輕舉妄動都會為雙方帶來不穩(wěn)定的阻礙。因為彼此都身著分發(fā)的運動衫的緣故,因此他此刻能清晰地感知身邊人的小腿腿腹正傳遞著細膩如玉玨的溫?zé)嵊|感。他不禁感覺自己臉上一陣燥熱,他略顯不自然地扭頭觀察某人側(cè)臉那已然耽溺于羞澀忐忑的紅酡,“你看起來....似乎有點不開心?”
“........”賽琳娜那近乎隱匿于額發(fā)之間的臉龐總算顯露出含羞一角,她顰蹙著并無進攻性的溫軟眉宇,言語間似乎因內(nèi)心翻涌的扭捏而夾雜一絲嬌憨,“.....因為我會拖累你,比不上阿爾法同學(xué)?!?/span>
“...額...為什么非要和阿爾法做對比?”他頗為困惑地撓撓額頭,一向在體育方面表現(xiàn)欠佳的賽琳娜居然會拿擠占男籃生存空間阿爾法作為評判標(biāo)準(zhǔn),該是說她自我要求極高還是.....
“莫非不可以么....”賽琳娜驀然回過神,那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身姿明明纖弱嬌小,此刻卻頗為不依不饒地步步緊逼,她微微踮腳,似乎頗為介懷于他茫然而懵懂地神情,溫軟如瓣蕊的晶瑩雙瞳并無荊棘滋長,只能憑借看似咄咄逼人的柔弱氣魄表示疏遠,“....你是認為有什么不妥么?”
“.....那當(dāng)然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面對著眼前人幾欲興師問罪的肅然神色,他只能以無條件的退讓作為妥協(xié)。
“各位運動員各就各位,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三分鐘!”彩旗飄揚之間,播音站臺的浮華激昂與周遭滿是歡愉與調(diào)笑的喧囂彼此雜糅,讓每個人的心也隨著這股熱情的浪潮一同暫且飄揚于無憂的云間。
“....麗芙,你看起來..好像心情不太好么?”提法略欠血色的指節(jié)輕輕抓握住偶爾隨風(fēng)含蓄搖曳的裙角,她微微蹙眉,淺紅色的眼眸似乎沁透著某種易碎的同理心,似要與眼前纖軟的人分享這因感性而縈繞于心的酸楚,“...從剛才開始....”
“....誒?沒有啊...哪里不開心啦...?”麗芙那略微紅潤的臉龐為她此刻那柔軟而歉意的情態(tài)點綴了些許近似氣泡與流云的棉軟,那纖軟的淡粉色發(fā)絲似乎因錯愕與驚詫而微微揚起,她刻意斂去嘴角顯露出的些微苦澀,“...只是剛剛在想事情而已?!?/span>
“...是關(guān)于剛才那個男生的事嗎?”本該心事低迷的提法此刻卻似乎略掩陰云,那與身邊人同樣敏感而執(zhí)拗的眼眸中除去宛如云雨的恒久悲愴之外,似乎又平添幾分因理解而生的曉光。
“...誒?不...不是的...”麗芙略顯慌亂地脫口而出,又情不自禁地謹(jǐn)慎四下張望片刻,“...你別亂講啊...”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認為,比起放任著無動于衷,你要懂得主動去爭取....你難道...就不想以正牌女朋友的身份陪著他么?”提法似乎頗為善解人意地覆住她的雙手,柔弱而多愁的嗓音似乎夾雜著一絲厚重,“....我就是例子...如果當(dāng)時我再主動點,說不定他也不會.....”
“.....唔...不要再說啦!”麗芙將緋紅的臉龐埋入雙臂中,試圖制止那字字珠璣的懇切忠告給自己帶來任何形式的困擾。
“...那我就稍微激勵一下你吧?!碧岱ㄎ⑽⒐创綔\笑,瑰麗酒液般的眼眸似乎沉浮起一縷陰郁而迷醉的氣泡,當(dāng)脆弱之物仍未修理好自身的創(chuàng)痕,一切美與蓬勃都僅是故作倔強的偽裝,“....你不主動的話,那么我就放心地..目的明確地接近他了哦?”
“...提法...好狡猾...”
“.......”神威百無聊賴地左右手反復(fù)交接著磨損嚴(yán)重的籃球,他略微挑眉,漫不經(jīng)心地揣度著座位前方那竊竊私議所藏匿的秘密。
“..我回來了...”庫洛姆將因運動而雜亂的金發(fā)熨貼梳于耳后,白皙的皮膚讓并不出眾的發(fā)色尤為耀眼,他將蘇打水一飲而盡,又用濕潤的毛巾在臉上擦拭一番,俊朗的儀容又再度恢復(fù)往日的一絲不茍。
“...誒,隊長你回來啦?”神威忽然大剌剌地撓著額角的金發(fā),熟絡(luò)的言語間已然夾雜了不少攛掇的意味,“..正等著你呢!跳高女子組馬上就要開始比賽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跳高?”庫洛姆頗為困惑地輕挑眉宇,但隨即有又收斂為態(tài)度溫和的責(zé)備,“..你這么興致勃勃,應(yīng)該是出于某種并不正經(jīng)的緣由?!?/span>
“...嘿嘿..主要是接下來的對決格外精彩...學(xué)生會長大戰(zhàn)空花學(xué)院第一長腿,隊長你就不期待么?”
“...會長我是知道...但是后面那個古怪的名稱...我真不知道你指的誰....”
“...那當(dāng)然是九龍集團的千金曲同學(xué)啊!她還很擅長跳高?!鄙裢腥缧@中振翅的白鴿般彰顯著盛夏的溫度,他張揚著雙臂,笑容一如既往地純粹,“..像這種完美展露運動員身體曲線的比賽,隊長你就沒興趣么?”
“...請容我敬謝不敏...”庫洛姆略微無奈地瞥下眉宇,似乎一時不知該如何對他說教,“...神威,你這樣的話,如果阿姨問起我你在學(xué)校的表現(xiàn)...我會很為難的?!?/span>
“....沒事沒事,只要月考能進前200名,我媽就不會罵我,嘿嘿...”神威將籃球安放于庫洛姆腳邊,又隨性揮了揮手,“..那我去找常羽了,您老好好休息吧!“
“..........”
“.........”比安卡沉吟凝視著膝上的記錄表,泛著湛藍墨珠的筆尖在空中微微虛畫,她撩起鬢發(fā),似乎罕見陷入了難以定奪的囹圄。
“...比安卡,你這是要扣誰的分啊?”艾拉輕巧拆開心血來潮買來的棒棒糖,隨后頗為親昵地攬過身邊人本就略顯僵硬的臂膀,略顯幼齒而懵懂的臉龐桀然盛放著順?biāo)煨囊獾臐M足笑意,“...誒?那個滿格子紅叉叉的人是誰???”
“......”比安卡似乎頗為苦惱地垂下眼簾,她并未急于應(yīng)答,僅是略微側(cè)身,將那違法亂紀(jì)者的尊姓大名高亮,“......”
“....這不是....噗....”艾拉忽然捂住嘴角,樂不可支地輕笑起來,“..他怎么..哈哈哈哈...他都干了些什么?。靠鄣煤脩K...”
“....因為總是不老實。”比安卡似乎并未打算作過多解釋,她微微蹙眉,頗為郁結(jié)地凝視那最新添注的鮮亮一筆,其中摻雜了不少自我的主管情感。她不易察覺地輕嘆一聲,湛藍的眼眸似乎在趨于溫和的心緒間歸于一如既往的平靜。一般而言,尋常人扣除這么多日常表現(xiàn)分?jǐn)?shù),自然也就跟優(yōu)等生失之交臂....
“...不管了,沒準(zhǔn)還有人喜歡這種差生人設(shè)?”艾拉似乎意有所指地柔聲調(diào)笑了一番,她將比安卡的手掌摟在懷里,那攤開的筆記本更似記錄下一切奇思的連環(huán)畫,顯然,眼前的景致也即將化作被用以裝點夢境與虛幻的點線與斑斕,“..比起勾勾畫畫,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該專注比賽!”
“....那請問...現(xiàn)在是什么比賽呢?”
“...本班默認差生和我老婆的兩人三足?!?/span>
“........”
..................
“....呼....哈....”濃烈而近乎純白的灼熱高懸于軟弱靈魂的額前,讓后者也隨著滾燙的空氣風(fēng)雨飄搖,來回擺蕩。賽琳娜艱難地將燒灼著胸腔的微粒吸入,在灼熱與疲乏的里應(yīng)外合之下,她的四肢似乎灌滿了猩甜的潮水,在猛烈的搖晃之下,一點點滴入氣管,直至將肺部填滿。
“...累了么?”似乎是察覺到賽琳娜那愈發(fā)焦灼而艱難的呼吸,他在健步如飛的間隙仍不忘略微偏頭以示關(guān)切,身旁少女云鬢翻涌,無意彌散著碧山泉流般細軟溫婉的沉醉幽香,它正如某人耳鬢難以管控的嬌俏發(fā)絲一般,偶然或自然地要在他心神中旖旎片刻,“...堅持住?!?/span>
“.....嗯....”賽琳娜微微點頭,方才始終生澀而不知歸處的手臂此刻終于略帶遲疑地輕搭于他的腰間,柔弱的眼眉緩慢凝結(jié)起羽骨似的堅韌。
她的內(nèi)心涌動著一股陌生的躁動,以及那海潮漲溢而翻飛的清澈浪沫。若世間僅剩一望無垠的藍海,那么他的扶持便似迎風(fēng)而動的長帆。所有的人都有著各自的羽翼,但唯有她仰望著那可觸不可及的天空,在振翅的風(fēng)帆中,第一次親吻像是在飛翔的風(fēng)與浪珠。
賽琳娜凝視著前方似乎若即若離的重點,眼下已再無其他人的視線與牽絆。在純粹而靜謐的思緒中,她似乎陡然尋回自己....為何悸動的緣由,正如她會羨艷高飛的自由羽翼,他的眼眸似乎已然超越天空,或許....只要能了解他、接近他,自己似乎也能略微窺探天空的色彩。
自己第一次...擁有了能夠做好一件事的自信與勇氣。
“........”她睜開紫羅蘭般瑰麗但此刻卻愈發(fā)無助的眼神,泥紅色的跑道看似渺無盡頭,但不如以往般殘忍地將所謂的終點勾勒得如此美好,她專注凝望著那不太熟悉卻讓人倍感安穩(wěn)的臉龐,內(nèi)心止不住泛起包容而深沉的金色旋律。他似乎在微笑,又像是在歌唱,她以目光緊緊攀附著他,直至拼盡全力。
“....第一名...灰鴉3班...第二名....”裁判員高聲誦念著名單中涇渭分明的比賽成績,淺淡的灰眸一如她曼妙修長的發(fā)絲般不是人家煙火,“...第三名,灰鴉1班。”
“.....哈....哈....”賽琳娜微微俯身,似乎精疲力竭地撐扶住自己的雙膝,讓本就不堪重負的身體暫且得以喘息。
“...沒事吧?很累么?”
“...我沒事....告訴我...”賽琳娜略微頷首,仍舊柔潤的墨發(fā)自圓潤的額角緩緩垂墜,被遮擋掩抑的紫色眼眸似有些許憔悴與易碎的美,她按揉著單薄的胸腔,“...我們真的是第三名么?會不會是我聽錯...或者...看錯了..?”
“...當(dāng)然沒有,就是第三?!彼唤麥\淡一笑,無比自然地向她伸出手,正如上一次那般向她展露可供依托的溫柔,“...我個人覺得這個成績還是很不錯的,多虧有你,你真厲害?!?/span>
“....哪里...真沒有..”她的眼眸似乎被他晶亮的話語一點一粒地裝點得璀璨起來,仿佛滿是云霧的黑夜陡然飄忽出銀河的一角,她似乎心滿意足地揚起嘴角,讓含羞的蓓蕾并無顧忌地盛放出纖毫百態(tài),她攥住他的手腕站起身,隨后又再度鼓掌起略有嫣然的臉蛋,并不坦然地垂下眼簾,“...如果是阿爾法同學(xué)的話...你們肯定會是第一名....”
“...我完全沒有覺得你有拖累我,這個項目完全靠的是我們的默契?!?/span>
“...我也沒有在意是否拖累了你...”賽琳娜微微蹙眉,“...我明明是指的其他方面....”
“...其他...方面?”他輕輕撓了撓頗為桀驁的額發(fā),就連他自己也一時半會兒無法厘清自己是真的一無所知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但眼下來看...某人此刻的芥蒂...自己似乎也無從消解....
“............”
“...喂!你們兩個,說什么悄悄話呢?”艾拉的笑意正如她筆下的流螢與霓彩,伴隨著盛夏的長風(fēng)以暈染潑灑的方式呈現(xiàn)于一切賞心悅目的純白,她輕笑著向兩人走來,舉手投足似乎都沁透著某種順?biāo)煨囊獾臐M足感,“...能讓我參與一下嗎?”
“...艾拉?”不知為何,這格外不穩(wěn)定的潛在因素的參與,著實讓他松了口氣,“..你過來...有什么事嗎?”
“...當(dāng)然是來給你們接風(fēng)洗塵的啊...”艾拉咯咯輕笑著,略帶嬰兒肥的臉龐似乎沁潤著因愉悅而生的溫軟,她對賽琳娜露出一抹意味深長地笑意,隨后故意攛掇著煽風(fēng)點火,“..怎么樣...和他兩人三腳的感覺?”
“...還好...”某人只是難得寡淡地輕淺點點頭。
“.....那既然如此,還是給兩位拍張照紀(jì)念一下吧。”艾拉坐懷不亂地輕笑著對他施以眼色,隨后取出相機嫻熟擺弄了片刻,她叼著鏡頭蓋若有所思地凝視莫名局促的兩人,心思不純地提出自己的建議,“...要不兩位一起擊個掌...或者...來一個慶祝勝利的擁抱?”
“....唔...不要....”賽琳娜輕輕挽起垂墜的鬢發(fā),又摟抱著柔弱的雙肩,默然瞥過臉去。但在看似平靜的短暫沉默后,她又緩緩回首,面紅耳赤地頷首朝向他,似乎已然傳達某種難以啟齒的默許。
“........”他默然吞咽了一口唾沫,試圖將眼前人循序漸進地擁入懷中,并且保有不至于親密的距離感。
“...........”
“..........”兩人在觸碰到彼此的咫尺之間突然停滯遲疑了起來。
“....快啊...等什么呢你們?!?/span>
“........”
“.......”
“....你們倒是...抱啊....”
“.........”
“........”
“...天..有完沒完啊...我手酸啦!”
....................
湛藍的天穹在每一個悠然的幀格間凝固為嬌麗的瓔珞,封存青色雨露的本能與欲望,當(dāng)世界與沙粒靜止,流淌的事物擁有堅硬的線與軀殼。長風(fēng)吹襲,迤邐的流云也在纖毫間傳遞著時光,世上并無一成不變的純粹,正如一切鑲嵌著鳥語狼嚎的青春之詩正提筆至此,躍然紙上。
“...喝哈!”璀璨的日輪中,一抹蒼翠的綠影旖旎流韻,以姣好而清秀的曲線暫且將灼熱遮蔽,那流溢的身形與發(fā)絲的色彩似乎便足以清涼整個盛夏。曲舒展身姿高高后躍而起,緊擦著橫桿縱身而過,再次輕易地打破了競爭對手所設(shè)下的桎梏。她面容寡淡而疏冷地將茂盛如密林的發(fā)絲挽至耳后,嫩白如筍節(jié)的修長雙腿讓略顯腳小的看起來氣場強硬而頗具威壓。隨著她再一次卓越的展露,一旁圍觀的人群再度爆發(fā)出熱烈的喝彩。
“...不愧是九龍千金...百聞不如一見啊...”
“...腰纏萬貫還這么文武雙馨...”
“...還是我最喜歡的冷美人...”
“...曲大人好棒!”那總跟在她身后形影不離的幼齒女孩仿佛殷勤的仆從一般,一邊口齒伶俐地夸贊,一邊鞍前馬后為她端茶倒水。
“...嗯...”曲接過剛剛冷敷好的毛巾,于一塵不染的素雅面容上儀式性擦拭片刻。她隨手將毛巾遞給點頭哈腰的少女,以略帶雍容的神采凝視著自己眼下唯一的對決者。
“........”凡妮莎那略欠生意的淺白短發(fā)被短促的熱風(fēng)微微鼓起,她身著便于行動的簡短運動衫,寥寥數(shù)步之后便猛然發(fā)力側(cè)跳滯空,緊擦著橫桿魚躍而落。
“......”她自緩沖布墊上坐起,沉郁而難有半分生動的眼眸在那標(biāo)尺著自我極限的橫桿上耿耿于懷地剮蹭,愈發(fā)顯露出處心積慮的刺痛于沉悶。她無喜無悲地走向等候區(qū),貴為學(xué)生會長的她自然也少不了各色殷勤的巴結(jié)。
“....辛苦了會長!”
“...會長,這是給您的毛巾...請用!”
“...會長想和蘇打水嗎?我這就去給您買!”
“.........”凡妮莎淺淡蹙眉,習(xí)慣性將這如若雞肋的虛假關(guān)切排斥于自我縝密而毫無廢料的思緒,她凝視著眼前那似乎仍有余裕,與她看似無比相似之人,她已然整理好儀容,緩步向助跑跑道走去。
雙方的角逐已經(jīng)突破了一米六八的門檻,逐步朝向彼此的極限攀升,這純粹數(shù)值上的累壓讓凡妮莎不由得想起自己曾有幸陪同父親參與的一場拍賣會,在那一擲千金的廝殺中,他云淡風(fēng)輕地告誡了她這樣的事實:
“如果有人妄圖與你競爭,那只是因為你的籌碼沒有令他們膽寒?!?/span>
“.....哇..一米七!不愧是曲!”
“...這怎么輸?騎臉了怎么輸?”
“...這也太棒了,總算見到空花第一腿的英姿了...”在眼前人落地的一霎那,人群中順便迸發(fā)出格外聒噪的嘈雜,如此淺薄而如此無知,她最為厭惡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忤逆。凡妮莎面色鐵青地抿緊雙唇,默然調(diào)整了橫桿的標(biāo)碼。
一米七三,這便是她超越了自己極限的門檻。她略顯嘲弄地環(huán)顧著那瞠目結(jié)舌的烏合之眾,內(nèi)心瞬間迭蕩起因憤恨而暢快無比的漣漪,她站穩(wěn)腳跟并緩緩發(fā)力,再度驅(qū)動久經(jīng)鏖戰(zhàn)的軀體,試圖讓它一如既往地達成自己貪婪的夢想。
她瞬間發(fā)力,讓前所未有的蠻橫將自己的雙腿撕裂,以如此代價發(fā)動恰似一擊斃命的突擊。
“....唔....”橫桿被累贅的軀體牽動,并與她一同重重摔落于略微蒙塵的緩沖墊上,凡妮莎那略含恥辱憤恨的凌厲眼神仿佛刀剮般拉扯出更為明顯的刺痛裂紋,她冷視著陡然沉默的人群,那足以令人齊聲喑啞的磅礴淡漠讓所有一廂情愿的憐憫都無聲地消弭。無人上前詢問,也無人膽敢攙扶,但這真是她的尊嚴(yán)所需要的境遇,她漠然起身,在眾人復(fù)雜的目光中,一言不發(fā)地強忍著痛楚離開了比賽場地。
..............
遮天的常青植樹延伸著寬厚的枝葉,濃郁的蔭蔽便是其雨露均沾的恩寵。略顯膨脹的微風(fēng)拂面,偶爾零落的綠葉垂墜。他以并不余裕的手臂試探著擦拭額角的汗珠,嘆息著將扛在肩上的蘇打水換了個自己更為舒適的角度。
略顯寂靜而清涼的走廊內(nèi)彌散著些許陽光所不能及的陰翳,雖然身在此處倒不用憂心盛夏的炙烤,但他兀自開始為好友們對自己頗為寡淡的態(tài)度而苦惱。
....她們似乎都在有意閃躲自己的眼神,但卻又莫名希望自己能施以關(guān)注,甚至...還對自己飽嘗苦果樂在其中。
......譬如,當(dāng)卡列妮娜要求自己再為班級搬來一箱蘇打水時,眾人十分和諧友善地達成了高度一致....
于是乎,他便落到了如此田地。一想到引發(fā)眾怒的罪魁禍?zhǔn)滓膊灰姷米约耗苌栽S和顏悅色,他便愈發(fā)覺得沮喪而低迷。
“.....唔.....”略顯昏暗的走廊中,似乎有人緊靠著墻壁,艱難踟躕著。眼前的女孩低垂下頭顱,那蒼白的垂肩短發(fā)無法如同陽光般將附著其上的晦暗驅(qū)散。
“...同學(xué)...你沒事吧?”他放下手中的累贅,頗為緊迫地輕輕抓握起白發(fā)少女此刻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雙肩,似乎在憂心忡忡之際一時忘了辨認那藏匿于白發(fā)之下的熟悉面容。
“........?!”凡妮莎略微驚愕地抬起臉龐,隨后那瞬間茫然的眼眸又兀自積蓄起深入骨髓的敵意,仿佛散落的玻璃碎屑,觸碰便已然讓人倍感畏懼的剮痛。她狠戾地緊蹙眉目,似乎本能般要將近在咫尺的安穩(wěn)閃躲,“...別碰我!”
“.........”他也因一時錯愕而不由得放開雙手,僅是沉默而略微困惑地凝視著她,“.......”
“....居然敢隨隨便便碰我...好大的膽子...”凡妮莎橫眉冷視著他,原本慘遭挫敗的心緒似乎再度蒙受侮辱,那本就蒼白的臉龐此刻更為瘦削而毫無血色。
“...........”
“....你們風(fēng)紀(jì)委員是誰?先給你寫個處分?!?/span>
“.....唉....”他無言忽視了這有失儀度的責(zé)罵,只是淺淡抬起眼眸,平靜的陳述中似乎多了幾分不由分說的固執(zhí),“...如果會長你說完了,就讓我把你送到醫(yī)務(wù)室去吧?!?/span>
“...你....你這個人不聽人話么..?”凡妮莎原本盛氣凌人的雙瞳似乎陡然摻雜了些許前所未有的遲疑,她略顯語塞而難以置信地冷視著他,酸澀疼痛的軀體本能般閃躲著往后瑟縮。她默然抿抿嘴,一時間有些難以保持好身體重心。
“....我到現(xiàn)在也不太怕風(fēng)紀(jì)委員扣我分了...”他無奈嘆息著,又自暴自棄般將難以反抗的凡妮莎攙扶起,隨后攥住她的手臂扛于肩上。他略微偏頭,一字一句地說道:“...因為...應(yīng)該也沒什么分可扣了..檢討也寫了不少?!?/span>
“.......”過近的距離讓凡妮莎第一次不知所措地猛然瞥過臉去,她渾身微微顫抖著,似乎因如此難以承受的恥辱而憤恨地躁動著。凡妮莎咬緊牙關(guān),淺淡的眼眸中傳遞出濃烈的仇視與漠然,“...如果你膽敢和別人說出去...我殺了你?!?/span>
“.......好...不會說出去的....”面對那不知為何情緒如此激烈的眼眸,他不禁莫名覺得有幾分汗顏,他回避開針扎一般的纖絡(luò),攙扶著他緩慢踟躕于無人的樓道口。冷冽的眼眸正如樓道的長風(fēng)般令人神思僵冷,但身邊人那像是石蒜花的溫?zé)釟庀⒎吹鼓行┣呷诵钠?,雖不如賽琳娜那般甜美,但至少鼻尖和皮膚所感知到的一切都在告知著他,與他近在咫尺的,仍是一名姣好的同齡少女。只不過..這個少女..傲慢而冷酷,她默然瞥過臉龐,至始至終不再看他一眼。
“...你要帶我去哪里...”
“...不是說了么?醫(yī)務(wù)室啊....”
“...樓梯口小心點,要我放慢腳步嗎?”
“...哼...不要你的可憐...唔...”
“...唉...你看吧。”
“....現(xiàn)在很得意么?等著瞧吧...”
“....好了,現(xiàn)在只需要再熱敷一會兒,然后躺在床上休息就好啦。”桂尼嬌柔含情的眼眸沁潤了過于深邃而厚重的柔情,她柔聲笑笑,對著眼前的白發(fā)少女露出關(guān)切的淺笑,“...你看,也不需要吃止痛藥啊....要照顧好自己,知道了嗎?”
“........”阿爾法似乎略顯沉默地凝視著眼前那分外溫柔而自來熟的人,她沉吟片刻,最終只能不知所言地搪塞,“...嗯....”
“....就算是比賽,也不要勉強自己呢?!?/span>
“....行.....”
“....那你先躺在床上休息一下,我先.....”
“...報告...”他攙扶著凡妮莎,推開醫(yī)務(wù)室虛掩的門扉,內(nèi)心不禁總算趨于平靜祥和,至少今后便再無這零距離的橫眉冷對了。
“.....是你....?”桂尼略微明媚起橘紅的眼眸,嬌柔含情的眼眸沁潤了過于深邃而厚重的柔情,在那自曖昧遐思所氤氳的霧靄之后,仿佛便是她莫名執(zhí)著的獨一之人。
“..........”阿爾法一語不發(fā)地望著摩肩擦踵、親密無間的兩人,似乎已然在不言之中凝聚起鮮烈的鋒芒。她虛晃著手腕,似乎假象著以怎樣的角度把他一刀兩斷。
“.....這筆帳,我先記下了...”凡妮莎冷淡抬眸,不斷提及著自己今后的處境。
“...........”他忽然覺得...自己貌似又卷入了一堆不請自來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