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重要么?聊一聊我認識的富二代和窮二代!


大家好,我是北海先生,熟悉我的小伙伴都知道,我從小家境很好,但大學畢業(yè)以后,經(jīng)歷了家道中落?;貞涍^去這一路走來,遇見的同齡人,有富二代,也有窮二代,他們到現(xiàn)在也都和我一樣,快四十了。人生可能已過半,命運的軌跡已然凸顯,從他們身上,我看到了一個個精彩而戲劇的人生,我在確保隱私的前提下,將他們的故事講出來,或許,你能從中找到自己的影子,或許,你能從中獲得一些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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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人眼里,富二代,已經(jīng)成為一個貶義詞,那我們,就從小嚴的故事開始講,他的人設(shè)比較符合大家印象里的富二代。
小嚴的爸媽都是聰明絕頂?shù)娜耍还苁亲x書時的成績,還是事業(yè)上的成就,都可歸為人中龍鳳那一檔。但小嚴卻沒有遺傳到爸媽的優(yōu)良基因,有種迷信的說法,父母都太強了,會吸干耗盡子孫運。若從個人硬件配置來說,小嚴確實是個倒霉蛋,從小就是那種不太靈光的孩子,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他媽媽給他買個什么好吃的,都一定要讓我先吃。在周圍大人眼里,小嚴是個好孩子,但這句話是有雙重內(nèi)涵的。硬件雖然不好,但小嚴被安裝的軟件卻是一頂一的好,小學初中義務教育,自不必多說,最好的學校最好的班,初中畢業(yè),考不上高中,不是考不上重點,而是考不上高中,沒有學??梢赃M。他爸媽給安排了當時全省最好的高中,我之所以要加一個當時最好,是因為鄭州的小伙伴都知道,現(xiàn)在最好的高中換位了。小嚴在那最好的高中里,依然是跟不上趟,硬件不夠的電腦往往跑不動太過高端的游戲。當年那所高中,江湖傳言,進去后,一只腳就進了重點大學,但小嚴明顯是兩只腳捆在一起的。高中畢業(yè),小嚴的學業(yè)一直很穩(wěn)定,依然沒學??勺x。爸媽那邊的能量也一直很穩(wěn)定,找個好大學不成問題,而且不是那種旁聽生,也不是無學籍,具體哪個大學,哪種方法我就不說了。這個世界上,從物種上講,未知是大于已知的,比如深海,我們了解的極少。從我們每個人的認知和維度看出去,我們眼前的世界和生活,依然是未知大于已知的。我們大多數(shù)人循規(guī)蹈矩走過的走廊,在有些人那里,是有很多扇門可以打開的,而且就像是機器貓的任意門。不在一個維度,不受空間和時間的約束。
讀完大學,不管公平與否,混沒混日子,小嚴還就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一本院校畢業(yè)生??赡苡腥藭f,光有那學歷有啥用,只是一個敲門磚,到了工作上,依然競爭不過別人。是的,我也這么安慰自己。但我看到了,小嚴根本就不用拿著那大學畢業(yè)證去找工作,我之前講的那些求職技巧,怎么辨別一家公司是否靠譜,對他來說,根本就用不著。因為他前腳剛走出校門,后腳就進了父母安排好的工作單位。確實,那單位,人人羨慕,逢進必考,小嚴也真的考了。但我說過,我們眼前的社會,未知總是大于已知。他當年也參加了小升初考試,中考,高考??嫉迷趺礃樱磕愣?,反正,一路全都按計劃升級了。而類似于小嚴這樣的二代,同樣的路徑,我真的認識好幾個。如果你不信,那就保護好自己內(nèi)心那一份榮耀和熱情吧。
小嚴跟我上一期視頻里講的小蕃不是一種富二代,小蕃那是典型的花花公子,能玩的都玩了。小嚴更像是爸媽一路保駕護航的嬌寶蛋。而小嚴的家世也要比小蕃的高出一大截。
我家道中落之后,小嚴跟我見得少了,客觀來講,他和之前視頻里講的小仁不一樣,小嚴不是那種勢利小人,現(xiàn)在的他和小時候那些大人口中說的好孩子是一樣的,或許只是我們選了不一樣的路,各自都很忙,各自也都結(jié)識了新的朋友,漸行漸遠了。
前段時間,小嚴約過我一次。言談之間,發(fā)現(xiàn)他雖然已經(jīng)是一個領(lǐng)導了,但似乎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內(nèi)心很干凈。你覺得體制內(nèi)人際復雜,其實體制外才是爾虞我詐,小嚴眼中的世界,和我眼中的世界,其實早就不一樣了。
小嚴的爸媽應該是極度冷靜而認命的,這唯一的后代,無法延續(xù)他們的榮光,平平安安,衣食無憂,是他們最大的助力了。若第三代中興了,那是意外之喜,若第三代遺傳了第二代,反正也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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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馬和小嚴最大的區(qū)別,就是小嚴很聽爸媽的話,小馬的爸媽管不住他,也不舍得管他。小馬愛脫韁,小馬愛過河,小馬那四個蹄從來就沒閑過。高中沒畢業(yè),就不讀書了。他爸媽其實也沒讀過太多書,早年間靠礦產(chǎn),后來靠地產(chǎn),一直處于發(fā)財中。錯把時代和資源紅利,當成了自己的實力,覺得讀不讀書不影響發(fā)財,于是也就不怎么管寶貝兒子了。小馬剛拿到駕照,爸媽就給買了一輛大越野,為啥不是跑車,那時的小馬還沒有玩跑車的審美,因為爸媽平時都是開的大越野,他的認知里,車越大越值錢。不上學的小馬,也沒有幫家里做事,爸媽那邊也用不著他做什么,他媽媽說,好兒子只要不惹事不打架就好,乖乖的,找個好老婆,給我們生幾個好孫子。于是,在小馬的認知里,找老婆,或者說找女伴,就成了人生唯一的任務。不知小馬是不是那種事經(jīng)歷多了,和大家想象中的地主家少爺不同,他特別瘦,弱不禁風的那種。
小馬跟我不是發(fā)小,也不是同學,而是我朋友的發(fā)小。記得那時,我剛畢業(yè)回來,第一次見小馬,戴個眼鏡,因為很瘦,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的。他客客氣氣地跟我握手,寒暄,熟絡(luò)之后,問我能不能幫忙給他找個大學,他想讀書。當時,瞬間讓我對他刮目相看,這跟我那朋友提前描述的小馬完全不一樣嘛。結(jié)果,帥不過三秒,小馬接下來的補充條款是,一定要那種美女比較多的大學。我當時忍住沒笑,嚴肅地告訴他,大學,是需要考的,不是找的。他當時笑了笑,說自己可以拿錢。雖然那時我已見識了小嚴的神通,但小嚴比小馬早很多年入學,晚那么幾年,很多規(guī)則都變了,而且在我看來,一定是越往后越正規(guī)。
后來,聽朋友說,小馬他爸真給他弄進了一所很知名的大學,以旁聽生的身份先混著,后來,安排了好久,邀請了好久,小馬將學校里的部分領(lǐng)導和院系老師,全都邀請到了家鄉(xiāng),他爸不管是自有的,還是臨時買的,還是借的,總之安排了一個豪華車隊,所有車型都一樣,來幾位客人,安排幾輛車,確保每輛車上只坐一位客人,坐右后座,左后座空著,副駕駛坐一名服務人員,所有服務人員和司機都統(tǒng)一著裝,儀式感拉滿。這一趟下來,小馬爸媽全程陪同,服務周到,禮物送滿,小馬后來神奇地轉(zhuǎn)正了,畢業(yè)的時候,不僅有正兒八經(jīng)的畢業(yè)證和學位證,還榮獲了大學里的榮譽證書,具體是什么,我不知道。
故事發(fā)展到這兒,小馬雖走了幾年彎路,但也靠著未知的手法和路徑,似乎和小嚴拿到了一樣的社會起點,甚至比小嚴畢業(yè)的院校還要好一點。但小嚴和小馬刨除自身,還有一個很大的區(qū)別,小嚴爸媽比小馬爸媽,要聰明很多,他們從事的行業(yè),在現(xiàn)實生活中,也是基本上不會產(chǎn)生交集的領(lǐng)域。
小馬畢業(yè)后,留在了大學所在的城市,明著是自主創(chuàng)業(yè),實則就是繼續(xù)玩。小馬爸媽眼里,兒子上大學,只是為了一份面子,認為自己家什么都不缺,唯獨卻這一份功名文章。現(xiàn)在不管怎么說,父子齊心,把這最后的瑕疵也磨平了,人生圓滿了,兒子愛留在大城市玩,就讓他玩吧,反正家里也不需要他賺錢,家里的錢,夠他花幾輩子了。家里的錢夠孩子花幾輩子了,這也是很多有錢人的口頭禪,他們還是不夠聰明,天真的以為,這人世間,真有絕對的穩(wěn)定。
小馬離開了校園,遠離了爸媽,自己的公司,沒想好做什么,但一定要先招人,尤其是美女助理,美女前臺,美女會計,至于做什么業(yè)務,進哪個行業(yè),先磨合磨合,慢慢在商量。結(jié)果,磨合了大半年,車買了好幾輛,人招了好幾批,一周小馬只去兩次公司,周一下午去一會兒,周五下午去一會兒,周一下午布置任務,周五下午開例會,聽匯報。這大半年來,每周一布置的任務,幾乎都是,大家沒事多出去跑跑,找找商機,出出點子,公司既然開起來了,就得讓這公司開的有意義。每周五下午的例會,基本上也討論不出個啥,點子倒是一大堆,但員工也沒動腦子,小馬也沒帶腦子。時間一長,大家都把公司當網(wǎng)吧了,老板視察的時間如此固定,那中間三天,就從偶爾翹個班,變成了常常坐不滿。新來的員工,以為老板還有別的生意,日理萬機,混成老油條的員工,都知道,老板只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小馬愛車,也愛美人。為了防止胭脂香粉留痕,惹女人生氣,他去見不同的女友,開不同的車,精心編了號碼。此時的小馬,早就看不上當年爸媽給買的大越野了,早就換了清一色的跑車。
小馬那些年,唯一做對的一件事,就是沒干滿一年,就把那個還沒想好做什么的公司,給關(guān)了。但沒告訴爸媽,怕爸媽知道自己沒事干了,讓回老家繼承家業(yè),或繁衍子嗣。談笑之間,也透出了一絲悲涼,這年頭,富二代不創(chuàng)業(yè),就是最好的守業(yè),不創(chuàng)業(yè),就不是敗家子。
人這一輩子,吃苦不是定量的,并不是吃夠了苦,后面只剩下了甜。但我覺得,享樂,極度的享樂,是定量的,短時間之內(nèi)耗盡了,后面可能就沒了。
小馬的公司雖然不做了,但公司里有幾個長相出眾的姑娘,和小馬的合同還沒結(jié)束,當然,這合同得加引號。就這樣,左擁右抱,醉生夢死幾年后,小馬被媽媽召喚回家了。
那幾年,礦產(chǎn)和地產(chǎn)的日子遠不如從前了,哪兒有永遠順利的生意,哪兒有永遠美好的人生。可能在常人眼里,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現(xiàn)實中,但凡家道中落的孩子,大多都過得很慘,因為過去那一代企業(yè)老板,有幾個是純靠自有資金做起來的,常人眼里的高大,不過只是虛胖,一旦跌落,等待他們的不只是貧窮,還有負債,而且通常是天文數(shù)字。
我最后一次聽到小馬的消息,是有一年過春節(jié),他找我那朋友,也就是他的發(fā)小,借一萬塊。那朋友心很善,給了他兩萬,至今未還。而這一兩萬,在曾經(jīng)的小馬眼里,可能跟一兩百沒什么差別。如今當我看到,那些父輩企業(yè)還未曾出問題的富二代,快四十了,依然不知錢和紙的區(qū)別,就會在心里對他們的以后捏一把汗。人生,怎么可能一路平坦。自古以來,王公貴族尚且如此,你我一介書生,一介商賈,又有何能耐置身循環(huán)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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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身邊認識二十年以上的同齡人,像小嚴和小馬這樣經(jīng)歷的二代,不下十個。他們的人生,或出奇的相似,或略有不同。但我發(fā)現(xiàn),他們的結(jié)局,除了人為不可控因素影響和波及之外,更多還是受其父母影響。所以,民企老板也不都是暴發(fā)戶和資本家,也有內(nèi)斂沉穩(wěn)的儒商和企業(yè)家。對于富二代來說,如果出身前者家庭,一旦遇到大坎兒,很容易團滅,極難翻身。而如果出身后者家庭,就是遇到難以避免的大坎兒,也能冷靜看待和接受,臥薪嘗膽,有東山再起的可能。所以,如果有一天,你發(fā)達了,或者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達了,往后余生里,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教育自己的后代。因為,你的后代會直接或間接地左右你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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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在年輕的時候,經(jīng)歷一場大敗,是一大幸事,你可以看清很多人,也可以看見很多人。
特殊時期剛來的時候,我在前面視頻里講過,我剛拿到A輪投資,雖然賬上有錢了,但這錢只能用到項目公司,也就是父親那個老集團的重生小舟。那錢是不能用于我那個小外貿(mào)公司的。可能你會覺得我太死心眼,我看銀行那期視頻,有不少小伙伴說我太老實。其實這可不是老實的事,投資人的錢,那不是那么好拿的,他們年底會審計賬務,平時每個月會要求財務發(fā)流水到股東群里,每一筆錢,花到哪兒了,都會監(jiān)控的。如果耍小聰明,做小動作,如果跟股東關(guān)系處的好,可能就是警告和指責,如果處得不好,那他們就會用專業(yè)的律師想辦法把你往詐騙上扯。
當時,外貿(mào)公司已基本上成了快要餓死的小孩,看著旁邊就有奶,但吃不著,不敢吃。就在我計劃壯士斷腕的時候,小綠找到了我。
小綠出身貧寒,是我的高中同學,上學那會兒,我們住校,食堂飯菜雖然便宜,但油水真的不行。我就常常從家里拿燒雞火腿之類的,但同宿舍的人都不吃,我在戾氣那期視頻里講過,沒有冒犯的意思,只是他們總是跟我保持一道很遠的距離。唯獨小綠,性格很開朗,雖然跟那幾個同學來自一個地方,但他每天都和我一起消滅那些肉制品。小綠學習不是太好,高考發(fā)揮正常,考上了一所二本。畢業(yè)后,機緣巧合進了一個國企工作,在父母眼里,兒子已經(jīng)創(chuàng)造了家族的歷史。
但小綠不是那種小富即安的人,況且他覺得那國企雖然穩(wěn)定,每年的收入距離小富即安的小富也差很遠。瞞著老家不識字的父母,偷偷辭了職,開始做小生意。
他剛辭職那會兒,本來就沒什么積蓄,加上之前還有單位的宿舍可以住,辭職后只能租房子,這又多了一筆開銷。小綠當時連行李箱都沒有,因為沒什么東西,一個書包就全裝完了。他一邊嘗試著創(chuàng)業(yè),一邊找了一份電話銷售的工作,底薪很低,但提供宿舍,他說那地方除了不會吹風淋雨,簡直不是人待的,太臭了,太亂了。他無比懷念大學的宿舍和國企的宿舍。但他當時想的是,哪怕睡公廁,也不能回老家,不能讓爸媽知道自己辭職了。
天無絕人之路,小綠找到了商機,且沒有經(jīng)歷過失敗,一次,就成了。有時候,選對行,真的至關(guān)重要。今天,有很多人私信問我,跨境電商能不能做,我的回復是可以做,但沒有十年前那么容易發(fā)財了。小綠接觸跨境電商的時候,是我還沒有畢業(yè)的時候,也就是十幾年前,應該還處于跑馬圈地的超級紅利期。
這世間的觀察者,還是比較公平的。小綠雖然之前的人生清貧而苦悶,但這一次機會,被他抓住了。有失必有得,他自己創(chuàng)造了失去。
等小綠聯(lián)系我的時候,我已經(jīng)從剛畢業(yè)時的白衣公子,變成了水里浸了好幾遍的落魄商人。而他來找我的那天,開著一輛進口奔馳。造化弄人,而我當時正好剛賣了畢業(yè)時父母送我的車。多年不見,當年的風水,徹底輪流轉(zhuǎn)了。你說這世間,哪有什么絕對的穩(wěn)定。
小綠說,從同學那里知道了我的情況,正好他這些年也一直在做外貿(mào),看能不能幫上忙,上學那會兒我對他挺夠意思的,畢業(yè)這么多年各忙各的,一直也沒聯(lián)系。
其實在此之前,我也多少聽過跨境電商,但外貿(mào)公司的總經(jīng)理張總一直持排斥態(tài)度,他是做了傳統(tǒng)外貿(mào)幾十年的老人,看不上小包快遞的跨境電商。大劉說的很對,弱小和無知不是生存的障礙,傲慢才是!我們?nèi)绱藟艋玫拈_局和隊伍,完美錯過了一班快車。
當時張總已經(jīng)患癌,外貿(mào)公司也沒剩幾個人了,小綠建議,抽出幾個人,設(shè)立新部門,專門做跨境電商,傳統(tǒng)外貿(mào)的業(yè)務該做還做,如果跨境電商可以做起來,再考慮下一步要不要轉(zhuǎn)行。
在我當時的認知里,別人幫你,總得有利可圖吧!但事后證明,我狹隘了,小綠和之前的小良一樣,完全不求回報地幫我,帶副手來我公司,給員工培訓,上傳產(chǎn)品,優(yōu)化店鋪,廣告投放,選擇快遞,打包商品,倉庫管理等等,毫無保留,傾囊相授。
雖然,我們進入的晚,已經(jīng)趕不上紅利期了,店鋪數(shù)量也不多,流動資金也不多,但至少又給公司續(xù)上了命,度過了特殊時期,大家沒有失業(yè)。
前段時間,小綠說,想買一塊手表,但他不懂,讓我推薦一款。我說你預算多少,他說二十萬吧。我當時心里一驚,但馬上就恢復了平靜,用網(wǎng)上流行的一句話,小綠這樣的人,活該發(fā)財,活該過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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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除了小綠,我還認識一位做跨境電商的同齡人,不是發(fā)小,不是同學,只是在一次學習中認識的。他叫小山。
小山和小綠創(chuàng)業(yè)的故事有很多相似之處,都是出身貧寒,父母完全給不了助力,上學時學習一般,考上了大學,卻感覺也沒學到什么,畢業(yè)后依靠學位證和所學專業(yè),找不到滿意的工作。反正也沒什么可失去的,就搏一把吧,選擇了創(chuàng)業(yè)。小山也是觀察者的寵兒,十幾年前,選中了跨境電商。
但從這里開始,他和小綠的人生就不一樣了。小綠屬于那種,解決了房子和車子,就不在這上面動腦筋了,全身心投入到事業(yè)中,常常在公司里加班到深夜。
但小山的腦子似乎更活一點,但在我看來,腦子太活,不一定是好事。小山跟我說,當年做跨境,就跟撿錢一樣,不進貨,不知道有些東西在國內(nèi)賣那么便宜,不賣貨,不知道有些東西在國外賣那么貴,而那些老外還在下面留言,價格真好。他有時候會安排員工寄一些空快遞過去,買家質(zhì)問,就說發(fā)貨太多,遺漏了。但他發(fā)現(xiàn),有不少買家不但不質(zhì)問,也不退款。但這樣的無良操作,換來的,就是后續(xù)越來越多的中國賣家,在平臺上不受待見,甚至現(xiàn)在很多平臺不再對中國賣家開放注冊。于是,又起來了一堆,賣店鋪抄店鋪的生意人。
小山跟我說這些的時候,絲毫沒有覺得丟人,反而是一種炫耀的神情。小山靠著跨境紅利和無良操作,賺了一桶又一桶金,但他沒有拿那些錢,去擴大再生產(chǎn),而是全都買了房。我當時隨口說了一句,如果只是作為投資,最好把自住之外的,全部賣掉。
過了很久,小山再次找到了我,一邊說北海哥你怎么老是喜歡喝美式咖啡,我嘗過一次,跟中藥湯有啥區(qū)別,一邊說,真的很感謝我,當時跟他說賣房子的事,他回去又問了一些人,他認為有本事的那幾個都跟我說的一樣。他就把手里的房子都賣了。然后沖我晃了晃手里的鑰匙,我一看,是保時捷的車鑰匙。
小山說,他換了一輛車,一會兒要不要開一圈。我說不用不用,你把不住的房子出掉,是明智的,落袋為安,吃利息就行,不要隨便投資了。我這最后一句話還沒說完,小山說,你不知道,北海哥,我跟著一個大哥,去某海濱城市,名字我就不說了,抄底了幾套房。
我聽完,心里咯噔一聲,抄底?你以為你在抄底,其實你只是在接盤。你能比當?shù)厝烁私猱數(shù)氐男星??但我沒再說什么,你信不信命,我以前不信,我以前總覺得我可以在爸媽的助力下,書寫命運。但現(xiàn)在,我覺得爸媽不過也只是凡人,我也是凡人,我們的命運,早已被觀察者寫好了劇本,我們只是演員,只是乘客。
小山可能命里注定,無法像小綠那樣財務自由,蔭澤子孫。還沒等我想好怎么說,小山便解救了我,他不需要我的回復,他只是傾訴,他接著說,現(xiàn)在跨境電商沒有以前好做了,他保留了部分店鋪,賣掉了一些店鋪,現(xiàn)在投資做金融。
我當時一聽,驚呆了,做金融,你做什么金融?。?/p>
他說,他從老家村里找了一大堆人,讓他們用自己的身份證去開戶,能辦信用卡的辦信用卡,辦不了的就借記卡,然后統(tǒng)一交給他運作,每個月給那些老鄉(xiāng)發(fā)工資,他自己賺大錢。具體的方法,我不能在這里說,也完全沒必要說,那其實是不合法的。我本不想重復那句話,但此時忍不住,靠運氣賺來的錢,一定會憑實力虧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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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嚴、小馬那些富二代不同,小綠和小山,在我的生活里,有著相似經(jīng)歷的窮二代卻不多,果然,這人世間,逆襲,翻身,是更稀缺的劇本。
我遇見的富二代,大多都是如小嚴一樣聽話,或在體制內(nèi)尋得一份安逸,或在商海中搏得一份安穩(wěn)。我遇見的窮二代,大多卻沒有小綠和小山的運氣和機遇,或者說,他們也曾看見過,但出于種種原因,沒有抓住。他們的人生,可能會比父輩們強,但依然過得不夠開心,不夠松弛。
你說出身真的很重要嗎?我覺得是,也不是。
曾經(jīng)有人跟我說,他不是不想改變,而是他從小的成長環(huán)境,受教育環(huán)境,就決定了他飛不高,飛不遠,能有一只鳥籠讓他餓不死,就是他的天花板了。這話一聽,是不是特別容易共鳴,特別容易共情。但我說句殘酷的話,這其實只是你上學時,打瞌睡,某個老師走過來跟你說,想睡就睡吧,你很可能還會跟老師說一句,謝謝老師,然后倒頭就睡。這不是玩笑話,我就聽一個高中老師跟我講過,而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里,全是嘲笑。
不知你有沒有印象,反正我從小到大,見過的所有大企業(yè)老板,不論何時,都是一副愁眉苦臉地說,生意不好做,行業(yè)不景氣,整天就是賺個辛苦錢。而這些年,我去看望老師,每次遇到那些移民到國外的老同學,回國探親順便看望老師,他們基本上都喜歡說,想回國發(fā)展呢!而他們在國外的工作,可能是蘋果,是英特爾,是斯坦福。然后換來的一定是老師的苦口婆心,哎呀,在那邊發(fā)展的好好的,別回來了。我通常選擇沉默,我不知道老師是明白,還是不明白。反正,我是明白的?;貒蛘卟换貒?,其實在我看來,都是正常的,都只是個人的選擇而已,根據(jù)自己的家庭和實際情況,在哪里能得到更多的機會,就選擇哪里。而如果真想回來,會像我當年一樣,不說那么多廢話,直接回來,就像那老師的兒子,美國藤校碩博連讀,一句話沒說,就回來了,去了某互聯(lián)網(wǎng)大廠。而那些每年回來都要說一遍想回來的人,就如同我過去見的那些大企業(yè)老板一樣,只是在安慰他們認為過得不如他們的人,甚至,不希望其他人知道他們真實的爽點,也不希望和他們分享。
有個奢侈品銷售跟我說過,那些進店就習慣性地抬手腕看表,而且五分鐘內(nèi)不止看一次的人,通常是很難成交的顧客,因為他們要比價,或者只是看看實物,然后要去網(wǎng)上找代購。為什么不停地看表,只是提醒別人,我的手表很貴,我很有錢,來吧,尊重我吧,高看我吧!但真正有錢的人,通常更像是突然溜達進來的,不是計劃好的要買什么,而可能會是隨手買個什么,就跟我們晚飯后去超市瞎逛,看見了什么,隨手買一包。
那個堅信自己就是因為出身,注定平庸的人,可能只是信了別人想讓你信的邏輯。我想回復他,寫了一大段,但還是刪了。因為他講了不少抱怨出身的話,都是成年人,我直接回復他,可能會讓他沒面子。我今天就在這里,把原本想說的話,分享給大家。
我爸兄弟姐妹好幾個,那個年代,是真的很窮,吃不飽飯,或沒飯吃的那種窮。晚上餓的睡不著,他們發(fā)明了一個方法,把腳伸墻上,做倒立的姿勢,這樣似乎食物就會往胃里流動,似乎就不那么餓了。就這樣,夭折了幾個,活下來了幾個,爺爺奶奶相比村子里其他父母,只有一點不同,就是只要孩子愿意讀書,砸鍋賣鐵也供其讀書。他們兄弟姐妹幾人,從極度的苦難和貧窮中走出來,有發(fā)展的好的,有發(fā)展的不好的,但沒有一個人抱怨過出身和父母,到了我這一代,雖然已沒有了貧窮和饑餓的記憶,但依然保持了那份和睦和平和。
我媽的爺爺是很大的企業(yè)家,但我外公青年時,經(jīng)歷了家道中落,和我現(xiàn)在有點像。到我媽出生的時候,其實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是富裕日子了,雖然比我爸富足很多,但也只是衣食無憂。我外公外婆和爺爺奶奶并不認識,也不是一個地方的人,但觀念是一樣的,只要孩子愿意讀書,無條件支持。從我記事起,我看到的外公外婆那邊,爺爺奶奶那邊,都是非常和睦的家風。一個是絕對貧窮出身,一個是家道中落背景,但他們都走出來了。
如今,我們總是習慣性地給自己的前方加屏障,唉,太難了,你說那些成功的人,肯定都是有背景的,網(wǎng)上不都說了嘛,階層已固化,十年寒窗憑什么打敗人家三代經(jīng)商。咱先不說這經(jīng)商能不能傳三代,這句話本身就是謬論,十年寒窗,僅僅代表了完成學業(yè),后面的三代經(jīng)商是社會歷練,商海沉浮,這PK合理嗎?打個拳,還分重量級,輕量級呢。
如果信了那些販賣焦慮的,如果信了那些為了讓你共鳴而寫的文章,那你就真的如他所愿,打敗自己了。
這人世間,我信命,也信劇本,但我還信觀察者,之所以觀察,是因為隨時都有可能發(fā)生變動,即便是寫好的劇本,也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即便是列車,也有換軌的時候。而這個修改的地方,這個換軌的時候,就是你人生里為數(shù)不多的機會。
出身很重要嗎?是,也不是。它很重要,因為它決定了你人生的起點。但除此之外,它可以擺布你一生,也可以,啥也不是!
出身是你的起點,婚姻是你的寬度,孩子是你的速度,你自己內(nèi)心的信念,是你的高度,也是你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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