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原魔戰(zhàn)紀》

（三）下水道之旅

碩大無朋的腦袋下面是一雙“智慧”的眼神，此刻它的主人催促著鑒叔：

“哥們兒，快下來！”

來不及多想，鑒叔一貓腰攀上了下水道的梯子，什么叫腰馬合一，這就是。

幾乎是鑒叔下來的一瞬間，窨井蓋合上了，眼前頓時一片黑暗，上頭傳來了食腐鬼氣急敗壞的嘶吼，還有凌亂的令人牙酸的指甲劃過井蓋的聲音。挖土它們在行，對付鐵疙瘩還真沒轍。

鑒叔視網膜剛適應點光亮，一束強光朝他射來，刺得他睜不開眼，不會是燈下黑吧？鑒叔腦海一下閃出這個想法。

“不好意思，哥們，沒閃著你吧，這個，手電筒，給你?！?/p>

鑒叔沒有猶豫，接過了手電，雖說人心險惡，不得不防，但鑒叔有自己的底氣和自信。

手電上傳來了滑膩的觸感，這讓鑒叔很不舒服，不過他沒表現出來，做人基本的素養(yǎng)他還是有的。通過光束，鑒叔總算看清了周遭環(huán)境，陰濕伴著滂臭，五感的刺激從四周朝他襲來，一時有些遭不住，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皺在了一起。

“嘿嘿，很不適應吧，忍一忍就好了，咱們先走吧，我?guī)愕揭粋€安全的地方。”眼前的這個男人個子矮小，估計就比武大郎稍微高點，腦袋卻很大，眼睛也大得突兀，有點嚇人。

他的大眼睛爍爍放光，臉上露出詭異的笑，結合現狀的處境，讓人很難把他和好人聯(lián)系在一起，活像噶腰子的人販子。

鑒叔沉默地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眼井蓋，上面的動靜似乎小了，估計它們放棄了，但此地終究不能久留。

矮個子男人在前面帶著路，他的手電被他綁在褲腰帶上，騰出來的雙手背著一個麻袋，滿滿當當的，嗯，更像是人販子了。

腳下的積水早已浸濕了鑒叔的貴人鳥和褲腳，前面說過了，鑒叔是個適應能力很強的男人，拯救世界也罷，鉆下水道也罷，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鑒叔死都不怕，還怕這些？也就淡然了，心理這關過去了，沖鼻的惡臭也沒那么難聞了。

“他們都叫我冬瓜哥，你就叫我蘿卜頭好了，哥們貴姓？哪里人？”矮個子男人邊帶路邊回頭說著，打開了尷尬的局面，他看出來鑒叔有很多疑惑但沒有率先交談的意思。

“那我也叫你冬瓜哥吧。”雖然蘿卜頭聽起來更貼切點，“我叫鑒叔，TS人?！?/p>

“鑒......”冬瓜哥表情一時有些凝固。

“額，我不是占你便宜，父母當時就是這么起的名兒，冬瓜哥就叫我小鑒好了?！辫b叔干笑幾聲，他的名字確實有點讓人尷尬，

“哦，這樣啊，挺有意思的?！倍细缁匦茁暎院筢j釀了下語言：“鑒兄，咱們萍水相逢，碰到了就是緣分，眼下這世道，活人都見不到幾個，外面全是一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一些玩意兒，我們華夏人這時候就應該互相幫助，我知道你有很多顧慮，這是應該的，人之常情嘛，不過你要信得過我冬瓜哥，就跟我走，不敢說吃飽飯，反正能保你餓不死。”

幾個月沒見活人，鑒叔差不多忘了怎么和人打交道了，眼前這個叫冬瓜哥的男人看起來邋遢，還有點丑，可他的眼神真誠散發(fā)著光亮，鑒叔選擇相信他。

“謝謝冬瓜哥，要不是你出手搭救，我人早變成上面那群畜生的一坨奧力給了?！?/p>

“哈哈哈！客氣客氣，我也是順路遇到，這叫什么，這就是緣分?！?/p>

“我之前聽冬瓜哥的意思，你那還有幾個人？”

“對，加上我，還有三個人，窘迫哥、大胡子還有我表妹，一會帶你認識認識，他們都是好人。我先認識的窘迫哥，他也在下水道生活十幾年了，比我早，算是我前輩，對這里很有經驗，我的求生技巧都是他教的；大胡子是這里有名的廚師，有機會讓你嘗嘗他的手藝，我表妹估計在外面探險，這會應該不在?！?/p>

話匣子打開了，兩人便滔滔不絕地聊了起來，通過交談得知，冬瓜哥他們很久就在下水道生活了，起碼有二十多年，這讓鑒叔很是震驚，很難想象有人生活在下水道里，還能一住這么久，當然，也不全是天天在下水道呆著，白天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業(yè)”忙，窘迫哥打零工，什么都干，沒生意或者下雨的時候就去便利店點個最便宜的關東煮，給手機充充電刷刷視頻打發(fā)時間，有錢就去發(fā)廊做做慈善；大胡子是真的廚師，還是大酒店的廚師，是他們幾個人中來的最晚的，因為喜歡探險認識了他們，偶爾來下水道給大家改善伙食，后來為了避難住進了下水道；冬瓜哥說自己還是個小主播呢，專搞戶外探險什么的，一次在下水道碰到了正在睡覺的窘迫哥，倆人就認識起來了，之前都是在公園睡覺，風餐露宿的，干脆搬到下水道和窘迫哥一起住，白天事業(yè)，晚上生活，日子也算過得去。為什么他們不回家呢？這說來就更話長了，這里不再贅述。

以前他們這樣的社會邊緣人有很多，后來大部分都被上頭安置了，冬瓜哥似乎對自己的處境毫不在意，反而怡然自得，現在他更是自豪，說這里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并邀請鑒叔加入他們。

至于鑒叔的來歷，他自己說是來SH市打拼的，在村子里租了一間房，后來就一直躲在家里，冬瓜哥說他運氣不錯，很多村民就是躲在家里也沒幸免。

“說起來，這是你的應急食品？”冬瓜哥和小黑大眼瞪小眼。

小黑之前一直纏在鑒叔脖子上，下來后當時就被臭暈了過去，估計是動物鼻子比較敏感的原因吧，現在差不多醒了，一睜眼就看到了一顆碩大的腦袋和凸出的大眼睛。

下水道有點黑，冬瓜哥之前沒看清，還以為是鑒叔的皮毛圍脖。鑒叔把目前的處境通過系統(tǒng)通話和小黑簡單說了一下，小黑感嘆可能這就是天命之子的運氣，不過就是有點太臭了，當然他也不會從鑒叔脖子上下去。

“不，他是我最好的伙伴！”在小黑眼神的脅迫下，鑒叔無奈做了個違背本心的選擇。

“哦哦，養(yǎng)得還挺好的，锃光瓦亮，眼睛黃澄澄的，看來哥們伙食不差啊?！倍细缬悬c感嘆，眼下人有一口吃的就不錯了，哪有余糧喂寵物呢。

“不過貓肉確實不好吃，酸酸的?！倍细绮挥傻脕砹诉@么一句。

小黑自然很生氣，發(fā)出低沉的馬達聲。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嘿，你家貓聽得懂人話，挺有意思的，要擱以前，絕對是寵物屆大網紅?！倍细缬樣樀匦χ?。

“我不喜歡他?！毙『谡f。

“嗯。走一步看一步吧?！辫b叔回道。

“到了?！眰z人一貓來到一個岔路口，冬瓜哥有點興奮，回家的喜悅溢于言表。

岔路口一頭還有個下水口，他們的家就在下水口一處洞里。

咚咚咚，冬瓜哥敲著井蓋，“大胡子，我回來了，把門開一下?！?/p>

不一會兒，井蓋被挪開了，伸出一雙孔武有力的手接過冬瓜哥的麻袋。

鑒叔瞧了眼，確實是顛大勺的手。

“我還帶了個新朋友過來?！倍细缏氏认戮?，招呼鑒叔跟下來。

“是那邊的人？”大胡子問著。

“我瞧著應該不是，是個新人?！眰z人的對話沒有避著鑒叔，鑒叔也沒有追問“那邊的人”是什么意思。

“門”也就是井蓋關上了，眼前卻沒有剛下井那么黑，居然還有電燈泡的光亮，也不知道他們從哪接的線。

眼下的情景再次讓鑒叔有些大開眼界，他們居然搬來了木板在這一處洞口搭建了一個小木屋，面積不大，倒看著也挺整潔，外面還有張吊床，有點小時候秘密基地的感覺。

“大兄弟，進來先脫鞋吧，給?！贝蠛舆f來一雙棉質的拖鞋和毛巾，上面標簽還沒撕，估計是在外面哪淘的。

客隨主便，鑒叔脫了鞋和襪子，挽起了褲腿，大胡子就手拿過去放到火堆旁，“我們鞋濕了都在這里烤，你別介意哈?！?/p>

大胡子真有李逵一樣的一圈胡子，造型很粗獷，但并不亂，看來平時有好好打理。鑒叔忍不住得打量。

“小美呢？”跟著冬瓜哥進了屋，床上傳來一個聲音，大胡子隨后也跟了進來。

“她還在外面探險吧，估計一會就回來了?！笨磥磉@小美就是冬瓜哥的表妹了。

冬瓜哥虛攬著鑒叔的腰，“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從外面帶來的新朋友，叫鑒...emm，鑒兄，還有他的小黑?！?/p>

“這是大胡子，你肯定也看出來了。”冬瓜哥熱情的介紹著，大胡子朝鑒叔點了點頭。

“床上這位就是窘迫哥了，他前幾天探險崴了腳，現在只能在床上修養(yǎng)了?！?/p>

窘迫哥探出一張老實的好人臉，朝鑒叔笑了笑，鑒定也朝他點了點頭，他的眼睛很純粹，笑容一點不假。

“以后大家就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了，一起在這亂世活下去！”冬瓜哥顯得有些激動，臉有些漲紅，隨后傳來了幾人熱烈的掌聲，鑒叔有些摸不清頭腦，感覺像來到傳銷組織，但還是抱拳回禮，臉上掛著客套的笑容。

“隨便坐，隨便坐，就當自己家一樣?！倍细绨岢鲆粡埖首樱b叔稱謝后坐下，隨后打量著屋里的擺設，可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床椅家具一應俱全，甚至看到了雙開門的冰箱。

大胡子和冬瓜哥出去清點今天的收獲，也就是冬瓜哥出去探險的東西，窘迫哥從床上探身，打開冰箱拿出了一罐可樂遞給鑒叔。

“這貓看著真機靈，有了它以后再也不怕老鼠偷吃了?！本狡雀缭谡以掝}，但他不知道，小黑從來不吃老鼠。

果然，從小黑的眼里，鑒叔看到了嫌棄，“放心，不會真讓你吃老鼠?！?/p>

小黑擺了擺尾巴，不置可否。

“你真就打算在這呆著了？”

“眼下先看看情況了，到時候再出去看看吧，走一步是一步?！?/p>

鑒叔一邊和小黑加密通話，一邊和窘迫哥閑聊著，看樣子，他們對有新人的加入表現出了很大的熱情。

“來來來，看看我找到了什么好吃的?！倍细缣崃镏鴰仔〈Ｅ懦娙搜矍斑^了一眼，窘迫哥兩眼放光，搓了搓手，這下能吃頓好的了。

鑒叔倒是覺得這牛排的包裝有點眼熟，這不是我出門前準備吃的嗎。

“冬瓜哥，沒別的意思，我想問下這牛排從哪來的？”鑒叔還是決定問問。

“嘿，說起來我都沒想到，我在一戶人家探險，他家冰箱也通著電呢，我一打開，好家伙，什么牛肉啊水果蔬菜米油應有盡有，滿滿當當的，估計是哪個倒霉蛋沒來得及拿走就嗝屁了，可惜我袋子太小了，只能隨便拿點，明天我再去一趟?！倍细缬行┑靡?，這是他幾天來最大的一次收獲了。

似乎被他的好消息點燃了熱情，一屋子氣氛很是熱烈，大家都憧憬著美好的未來。

“這家四周是不是有掛倒刺的鐵絲網圍著，一個三層的小洋樓？院子里還有口井？”鑒叔還是決定問問。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我看這家有點不一樣，就想著進去摸摸看?！?/p>

這特么就是我家?。¤b叔和小黑對視一眼。

“你怎么摸進去的，我記得鐵絲網還挺高的。”其實院子里還有鑒叔設的機關，別說真人了，喪魂者進去也得脫層皮。

“哦，這個啊，我是通過下水道摸到他家廚房下面，把上面的地磚敲了。怎么，你認識這家？”

鑒叔一時有些無語，但也不好意思說出來，“不認識，我之前路過也想摸進去看看的?！?/p>

“嗬嗬”，冬瓜哥笑得有點開心，“沒想到被我捷足先登了吧，哈哈，也是緣分，今晚加餐為鑒兄慶祝一下！”冬瓜哥對自己的本事很得意。

大胡子接過牛排準備去做飯，洞口旁邊不遠就是他的簡易小廚房，他也很開心，這次有鹽有油還有些醬料，這下他可以大展廚藝了。

其實大部分物資都在小黑的空間里，家里是多出來放不下的，損失了點也沒什么，就是郁悶辛苦設計的機關還沒發(fā)揮什么作用就被人破了功。

“來，咱們再吃點黃桃罐頭，一會等我妹回來，咱們就開席?！倍细绨汛永锏臇|西一件件掏出來，有薯片、方便面、餅干、罐頭、火腿腸一些雜七雜八的，看得鑒叔五味雜陳，窘迫哥迫不及待地開了一罐午餐肉，臉上露出了滿足的表情。冬瓜哥還給小黑剝了一根玉米腸，討好似的說，“以后這片的老鼠都歸你管了！”

小黑：“......”一根香腸就把他收買了？

就在幾人愉悅地享用著美食，井蓋上傳來了聲響。

“哦？看來我妹回來了？我去接接她，你們先吃。”冬瓜哥蹲在地上還沒起身，上頭傳來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

“冬瓜哥在里面嗎？出來見見你老妹??？”

是個男人的聲音。

未完待續(xù)

（文/泡泡國漫漫研社 郭嘉掉線了 ）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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