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性寫作:《哀愁的嘆息》#1
文/王子楊? ?
睜開眼睛的時候,伴隨著室內(nèi)微涼氣息的,是指尖傳來的濕潤感覺。夏怡像往常一樣,吮吸著我的手指。我看著自己的手指靜靜地躺在夏怡柔軟的唇間,感到稍微有些癢。
我從來沒有問過她為什么會喜歡這樣,會導致這種行為出現(xiàn)的可能性太多了,可能跟她童年時的某種經(jīng)歷有關(guān),讓她產(chǎn)生了依賴性。尋根問底太麻煩了,如果發(fā)自內(nèi)心想要了解一個人,自然會想要了解她的過去,但,我對夏怡,沒有產(chǎn)生這樣的想法。
我和她的關(guān)系并沒有那么親密,至少在我看來是那樣。
我眺望著窗外,從夏怡的家望出去的景色,稱不上是什么美景,馬路對面的兩棟高層建筑占據(jù)了視野,看著點綴其上井然有序的窗戶,我聯(lián)想到了藥房常見的那種斗柜。一排排窗戶,緊密相連的格子,裝載著人們的生活。
除了窗外傳來的汽車引擎聲,唯一能聽見的就是夏怡舔舐著我手指的些微聲響。
我強忍著惡心的感覺,用另一只手撫摸夏怡的頭發(fā)。
“你染了頭發(fā)?”
我輕聲問道,想要借此打斷她吮吸我手指的舉動。
“你昨晚就該發(fā)現(xiàn)了吧!”夏怡用略帶嗔怪地語氣說道,然后把臉湊了過來。
“好看嗎?”
“嗯”
她很清楚我不喜歡她吮吸我手指的習慣,但她就是忍不住。我看著抬起頭來直視我眼睛的夏怡想道。此刻的她臉上洋溢著笑意,惡作劇般的微笑。
夏怡的手機響了,是她的父母吧。家人、閨蜜、朋友,夏怡每一天都有聊不完的電話,她總會跟我抱怨這些事,但并沒有真的感到不耐煩的樣子。
在她聊電話的時候,我打量著掛在墻面上的大型拼貼畫,那是一幅由不同的畫面拆分成碎片再隨機組合在一起的裝飾畫,很符合夏怡隨性的風格。
把碎片組合在一起,會比現(xiàn)在這樣錯落有致的狀態(tài)更好嗎,我們的生活也是由不同的碎片組合而成的吧,整齊有序從來都不是人生的主旋律。
在思考著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的時候,從腰間傳來了溫柔的觸感,夏怡從身后環(huán)腰抱住了我。
“王子楊,你喜歡我嗎~”
從身后傳來了夏怡慵懶的嗓音。
“誰知道呢,還算挺喜歡吧?!蔽覜]有在說謊。
“什么?。窟€算喜歡?”夏怡發(fā)出咯咯的笑聲,松開了我,她似乎覺得我只是在開玩笑。
我看著她的臉,想要找到一絲內(nèi)心的觸動,但這似乎是一件無法實現(xiàn)的事。
窗外的車喇叭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又轉(zhuǎn)而朝窗外望去,絡(luò)繹不絕的行人和車流,這一切仿佛沒有盡頭。我站起身來,準備離開這個地方。
“對了,下個星期有個聚會,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夏怡一臉輕松地問道。
她在嘗試把我?guī)нM她的圈子里,加深我們之間的依戀關(guān)系。
但是對我而言這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這么做的結(jié)果最終只會傷害到她。
“我想那一天我應(yīng)該沒空呢?!蔽也粠魏胃星樯实鼗卮鸬?。
“好吧~”她看起來也沒有感到太遺憾。
我朝門口走去。
“你要走了嗎?”
“嗯,有個新人在初校樣上遇到點問題,版面變動后也沒有去調(diào)整索引中相關(guān)頁碼的變動,我得去指導一下她?!?/span>
一如往常,我隨口扯了一些毫無意義的謊言,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說謊癖吧。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夏怡坐起身來,一邊把玩著自己的頭發(fā),一邊點了一根香煙,眼神迷離地看著我,“你晚上還來嗎?”
“來不了呢,最近要開始忙起來了?!薄?/span>
撂下這句話后,我頭也不回地打開門就走了,夏怡道別的聲音,只有一半傳到了我的耳朵,另一半伴隨著關(guān)門的聲音,在我的腦海中畫下了句號。
我也許不會再和她見面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的心中產(chǎn)生了這樣的念頭。是因為她喜歡吮吸我手指的奇怪小癖好嗎?恐怕不單純是因為這樣吧。我和夏怡只是因為在孤獨上有著某一部分的重合之處,才會走到一起,但久而久之,我感到自己無法應(yīng)對她對我逐漸產(chǎn)生的依戀之情。
我和她之間有著親密的接觸,但并沒有產(chǎn)生相互依戀的情節(jié),如果只有她一方產(chǎn)生了這種發(fā)自肺腑的情感,那對她而言也太不公平了,保持一種冷靜的態(tài)度看著她在愛的海洋中淹沒自我,只會讓我對自己感到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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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夏怡的家后,我來到A市的博物館,我在那里約了朽墨見面。
來到約定好的地方,我看到了穿著白色套裝的朽墨,些微的涼意讓我感到有些冷,天氣要開始冷起來了呢。
“衣服很適合你?!蔽覍π嗄f道。
“你真的這么想?”朽墨淺笑著說道。
她看起來有些緊張,這身衣服可能在出門之前思考和猶豫了許久才決定的吧,可能在出門后的一瞬間就后悔了吧。我在心里默默想著,然后牽起朽墨的手往前走去。
在去往博物館的路上,我們經(jīng)過了一處噴泉,看著略顯巨大的噴泉,朽墨輕輕低語道:“挺氣派的呢。”
對于她而言,噴泉肯定不會是什么稀奇的東西,她在沒話找話,畢竟這算是我們的初次約會。我握著朽墨的手,感受著手心傳來的溫暖,說道:“你知道嗎,噴泉象征著人類對于自然的支配欲?!?/span>
“是這樣嗎?我只覺得跟種植盆栽一樣,像是人們對于興趣愛好的延申。”
“改變水的流向,使水背離自身的本性,可以看作是一種人對自然的馴服之舉?!?/span>
“原來是這樣啊?!耙蝗缂韧?,朽墨對我露出了欽佩的表情。
我們默默地走著,我在心里想道,像朽墨這樣溫柔的人,也必定會在某方面展現(xiàn)出自己的支配欲吧,就像是她曾經(jīng)對待自己的妹妹那樣。
朽墨的妹妹——潔音,我和她曾經(jīng)有過一段感情,但朽墨并不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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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博物館,四下無人,略顯冷清。朽墨略有所思地看著各種藝術(shù)品,而我則在默默打量著她。
我們走走停停,我沒有感覺到任何觸動,比起這些逐漸腐朽的來自過去的舊物,也許從朽墨的手傳來的鮮活的溫暖更能引起我的注意吧。
朽墨在一幅畫前停下了腳步,她似乎對這幅畫挺感興趣的,畫的內(nèi)容是一名男子站在相框內(nèi),相框邊緣是寶石珍珠邊飾,相框兩邊各站著數(shù)十人,背景則是像是迷宮一般的回紋飾。
“這幅畫是想表達什么呢?”朽墨問道。
“把這個人畫進相框里,意味著這個人很重要,是對誰而言呢,是對畫家本人嗎,還是對畫中的另一些人?我認為都不是,而是相框里的人,認為自己很重要,而站在相框旁邊的人,則是他愛上的那些人?!?/span>
“真的嗎?唔,相框旁邊站了好多人?!?/span>
“嗯,大部分人一生中都會有很多不同的伴侶,這些人在不同時期對他們而言是不同類型的依戀對象,他們可以同時全心全意地愛著這些人,有實驗說明,一個人可以同時愛上66個不同的人?!?/span>
“人真的可以同時愛上66個人嗎,至少,我覺得自己做不到這樣的事?!毙嗄届o地回答道。
這自然只是我隨口一說的戲言,但同時,我也發(fā)自內(nèi)心認為,有些人確實可以做到發(fā)自內(nèi)心同時愛上不同的人,這也許算是人類的一種劣根性吧。
“嗯,不同類型的依戀對象能滿足不同的人對愛的需求,如果依戀的需求得到了滿足的話,同時愛上66個人是可以實現(xiàn)的。”
“這對我而言是不可想象的事。”
看著朽墨的沉思的臉龐,我想道了潔音,她們之間其實沒有太多相似之處,倒不如說正好相反的地方比較多,例如這種時候,潔音一定會戳穿我的戲言,然后和我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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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館之旅結(jié)束之后,我們在附近的一家餐廳用餐。
清酒,魚肝,豬排,吃著這些對我而言乏善可陳的“美食”,我和朽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拷斑呑幻心昴行哉谧哉遄宰茫亢蟮慕锹淅镒鴥擅?,在低聲交談著些什么,服務(wù)員走在鋪著地毯的路面時,腳步聲很安靜。
我們聊了一些生活上的話題,朽墨提到了自己學生時代的一些往事,我也適當?shù)卣f了一些過去的逸事。談笑間傳來玻璃杯碰撞的聲音,朽墨的臉頰微微泛紅,看樣子她的酒量不算好。
朽墨提到很小的時候,父母帶她和妹妹去水族館,妹妹吵著嚷著要去看鯊魚,但朽墨卻被水母吸引了目光,比起兇悍的鯊魚,她似乎更喜換安靜的水母。
我由此展開聯(lián)想,任何人初次看到水母時,大概都不會覺得它那透明的外觀會對保護它起到什么幫助,然而,大多數(shù)海洋生物都具有同樣的透明特征,正是由于這種透明性,讓它們躲避了大量天敵。但,讓我感到諷刺的是,這種幫它們躲過天敵的透明性,卻被人類賦予了美麗的意義,吸引了我們的目光。
正如眼前端坐著的朽墨,她的美麗,象征著女性的美麗,吸引了我們,但這能幫助她們躲避天敵,保護自己嗎?美麗能夠成為一種保護自己的方式嗎?
我把自己的觀點說了出來,朽墨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那,就由被吸引過來的你們,擔任保護的職責不就好了嘛?!毙嗄珳\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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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過后,我們來到一家書店。
走到書店里專門擺放唱片的區(qū)域,我注意到了一張專輯,那是對潔音而言有著特別意義的一張專輯。
我故意拿起來,擺到朽墨面前。
“你覺得這張專輯怎樣?”
“唔,我挺喜歡的?!?/span>
我仔細端詳著朽墨的表情,她的表情產(chǎn)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但還是故作輕松地回應(yīng)著。
她一定是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了吧,但她沒有表現(xiàn)出特別的疏離感,說明她并不排斥回憶起跟她妹妹有關(guān)的事情。
離開書店,我和朽墨來到海邊,朽墨倚著欄桿眺望海面樣子很美。
“你知道嗎,那張專輯的主唱,后來在一個跟地下室差不多的屋子里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span>
過了一會兒,朽墨緩緩開口說道,剛剛讓她看到那張專輯,也許是讓她想起了潔音的事吧,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有些心神不定,但她沒有選擇直接說出來,而是選擇以那個主唱作為話題。
“嗯,那是他在地鐵站附近租的一個Loft負一層公寓?!?/span>
“知道得真清楚呢?!?/span>
“我看過相關(guān)的報道,正好也曾去過類似的公寓,所以印象比較深刻?!?/span>
“他好像加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俱樂部?!?/span>
“嗯,類似27歲俱樂部這樣的吧?!?/span>
“認為到了27歲就該自殺的俱樂部嗎,這種俱樂部真的存在嗎?”
“誰知道呢?!?/span>
“他似乎認為人類的生命沒有任何價值和意義,于是選擇了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span>
朽墨有些哀傷地說道,這是今天以來唯一讓我感到有些觸動的時刻,我看著她的臉,一時有些入迷。我很想說自己深有同感,但對于沉重的話題,我不想輕率地表達自己的觀點。
人們迷失在人群的喧囂之中,逃避死亡帶來的焦慮。大家害怕的是死亡帶來的虛無,虛無使生存、生命顯得毫無意義。當一個人對一切都感到毫無意義的時候,要求TA去尋找到一些意義,毫無疑問是對TA所處困境的一種唐突的冒犯。
那些接受了死亡所代表的虛無,認為生命沒有意義的人們,對我而言他們的觀點并非完全是一種逃避生活任務(wù)的表現(xiàn),人必須明白死亡的意義才能真正的活著,有些人在喧囂與迷失之間找到了某種平衡,另一些人則選擇了擁抱虛無,擁抱虛無,是一種罪嗎?
我看著朽墨秀麗的側(cè)臉,沉思著,這種尚未完善的思想,自然不能輕率地對她表達出來。
為了緩解氣氛,我和她聊了一些最近的趣事。
接下來的時間,都在淡薄微妙的歡愉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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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朽墨回家以后,我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口袋里傳來手機的震動,我掏出手機,來電的人是蔣越君,明明跟他說過了,非工作日不要給我打電話,我稍有些不耐煩地接了電話。
“什么事?”
“王子楊,那個,選題真的要定為‘人類貓狗化’嗎?”
“是啊?!?/span>
“你是認真的嗎?這肯定行不通的啊。”
“有什么不好嗎?”
“把人類的情感與意識,和貓狗的大腦活動聯(lián)系起來,用貓狗的行為來解釋人類的各種活動,這聽起來像是在胡鬧?!?/span>
“就是在胡鬧啊,毫無疑問是牽強附會。”
“那為什么還要選這個作為主題?”
“或者,你可以換個主題,把女性的美麗,和水母的透明性相結(jié)合,展開一篇課題研究。”
“這又是什么玩意?”
電話里傳來蔣越君略帶不滿的沉吟,我不禁輕聲笑了出來。
“反正像你那種不入流的媒介,選什么主題都不會有人看的?!?/span>
“你這話說得也太過分了吧!拜托你了,不要再戲弄我了!”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總而言之你先開始以此為題收集點資料吧,我還有事要忙,再見了。”
“收集啥,水母還是貓狗?這種題目上哪收集資料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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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他說完我就已經(jīng)掛了電話。心中涌上來一種強烈的倦怠感,我想找個什么地方再喝上一杯,但又覺得這樣做只會讓自己更疲憊,索性打道回府。
腦海里,浮現(xiàn)出來的是和蔣越君曾經(jīng)的一段過往。
那時蔣越君剛失戀,找上我一起出去喝酒。
一段感情的結(jié)束,意味著一部分自我的崩解,對于一部人來說,相當于是在殺死過去的自己。
原本互相依賴,全然信任的人,逐漸變得再無任何聯(lián)系,仿佛從來不曾、也再都不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生命中。就如同死亡一般,一切歸于虛無。過去的歡愉記憶反而成為追著自己不放的陰影。
蔣越君發(fā)了狂一般地喝酒,本來并不是職業(yè)喝酒師的他,此刻也像是在面對不得不攻克的課題的專業(yè)人士一樣,專心致志地,一絲不茍地一杯接著一杯把酒灌下肚。
我望著這位看起來像是要以職業(yè)喝酒師為目標的現(xiàn)役失戀專家,絲毫沒有想要阻止他的念頭,也許這對他而言是一種挺合適的情緒宣泄方式,面對這種刺激,若是第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情緒宣泄方式,不知道哪一天就會以讓人意想不到、更為惡劣的方式爆發(fā)出來。
所以,哪怕要阻止,現(xiàn)在也還不是時候,大概吧?
我在一邊肅穆地抽著煙,時不時呷一口酒,放任眼前這位失戀大師、喝酒學徒在那不斷地往肚子里灌酒,仿佛在看待一幅正在完成過程中的藝術(shù)品。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似乎約來了幾位女性,是我沒有見過的人,也許是他以前的朋友或者同學吧。
還沒等我們互相自我介紹,蔣越君就一把跪倒在其中一位女性面前,痛哭流涕,仿佛他辜負了全世界的人的期望,仿佛自己失去了生而為人的價值。
周圍的人對待這位現(xiàn)役失戀家從職業(yè)喝酒師到專業(yè)下跪者的轉(zhuǎn)變,投來略帶驚訝與好奇的目光,但沒有人想要加以干涉的舉動。
蔣越君忘我地痛哭著,在嚎哭的間隙還不忘往嘴里再灌幾口酒。他的那位女性朋友表情略顯尷尬,但似乎不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她沒有說什么,只是讓他默默地在那里宣泄自己的情緒。
后來我才知道,她是蔣越君的姐姐。
我突然在心里對蔣越君這種行為產(chǎn)生了某種意義上的羨慕,他毫無疑問是一個單純的人,不然也做不到這么執(zhí)著忘我專注地喝酒、痛哭,這其實也是一種會吸引到某些特定對象的特質(zhì),被吸引的人感到無奈,但不能放著不管。
如果是我的話,能做到這么徹底忘我地宣泄自己的情緒嗎?若是逢場作戲的話,倒是有過幾次類似的經(jīng)歷,但在某個人面前完全地、徹底地失控,我曾做到過嗎?
這個問題,直到今天還縈繞在我的心頭。
由此,又喚醒了記憶深處里,潔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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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了。
夜幕降臨,我趴在陽臺邊緣,意興闌珊地看著外面的景色,從高處看不清街道上的行人,來往穿梭的車輛駛過漆黑的柏油路面,路燈照在路面上,反射出昏黃的淡影。
遠處傳來雷鳴,要下雨了呢,天空閃爍著閃電,我點燃了一根香煙,咀嚼著回憶帶來的苦澀情緒。
我回到房間里,重重地躺倒在沙發(fā)上,想起自己曾經(jīng)和潔音在這張沙發(fā)上相擁而眠,我和她曾經(jīng)在這間屋子里沒日沒夜地做著那種事。
她認為這樣做是回歸人類的本性,是在履行著身為人類應(yīng)為的義務(wù),所以不得不做。
并不是被欲望所驅(qū)使,而是把這當作是生而為人的一種證明。
而我,也曾對此深有同感,所以一遍又一遍地和她進行著這種活著的證明,做這種事應(yīng)該是感到很快樂才對的吧?是這樣的吧。
“你感到快樂吧?”
潔音的聲音,穿透了記憶,響起在耳畔,我當時是怎么回答的呢?
“嗯?!?/span>
大概只是很平靜地回應(yīng)了吧,我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
當時的我有感到快樂嗎,對于滿足人類的本性而言,是曾體驗到了不少滿足感。
但做這種事,真的有讓我們體驗到靈魂相融的感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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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想不起來抽了多少根煙,只覺得喉嚨不太舒服,從胸口涌上來的惡心感,讓我有些干嘔的跡象,我把煙摁滅在煙灰缸里,反復摁了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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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gories: Solar
Travel: Comet
2023-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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