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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羅霍洛夫卡——1943

2021-02-25 20:39 作者:不朽的蘇維埃  | 我要投稿

? ? ? ? 正午的驕陽烘烤著大地,幾朵被撕散的云到處游蕩,在普羅霍洛夫卡的大原野上留下些松散的斑點。酷熱席卷著二十六連的陣地,機槍的冷卻水一彈未發(fā)便被曬得一干二凈,炮兵光著膀子把反坦克炮被推進了精心構筑了近月的隱蔽所,戰(zhàn)士們零零散散、衣冠不整、耷拉著腦袋坐在四通八達的戰(zhàn)壕里。

? ? ? ? 一切是如此的平靜,只有偶爾的腳步聲和拉著長音的蟬鳴。

? ? ? ? “連長呢?”一個聲音打破了機槍位的死寂。

? ? ? ? “不知道不知道……媽的,這么熱的天氣就不能讓我們歇歇嗎?我們哨位是全連唯一一個從早上挖到中午的,累死人!去去去一邊去……”問話的人被狠狠的撅了一頓。

? ? ? ? 問話的人眼一斜,回擊道:“馬克西姆同志,請你尊重你的戰(zhàn)友,別忘了你跟著潰兵逃跑是誰救的你……把你的小眼睛給我瞪大嘍,德國人就在我們對面的林子里!好好干你的活!”

? ? ? ? ?馬克西姆自知理虧,但又不甘心認輸,于是人高馬大的他站了起來,捏著嗓子說道:“報告阿列克謝同志,連—長—剛—才—說—去—視—察—炮—兵—陣—地—了,匯報—完畢?!?/p>

? ? ? ? ?阿列克謝也不反駁,只瞪了一眼馬克西姆便小步跑走了。

? ? ? ? ?“哈哈,母狗夾著尾巴逃跑了!”身材瘦小的瓦西里對著阿列克謝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 ? ? ? ?到吃飯的時候,連隊的沉寂被鍋和餐具的叮叮當當聲打破,連隊變得充滿生氣來。由于德軍攻勢猛烈,每個連隊都得到了人力補充和加強,二十六連頂著連的編號卻有五百來號人,這帶來的問題很多,最重要的就是糧食。除此之外還有新補充士兵的戰(zhàn)斗力,對武器的熟練程度和人與人之間關系的磨合……總之連隊很多地方急需整頓。

? ? ? ? 更改的糧食配發(fā)量還沒到位,全連只好把糧食盡可能多的給關鍵的防守位置,馬克西姆的機槍哨位就是其中之一。要是平時,多給的糧食絕對是幸運的標志,但在這個時候卻恰恰相反。連里流傳著笑話,說德國人鼻子像母狗一樣,誰吃的多一下子就能聞出來,被聞出來的人就先挨炮子。可是馬克西姆看起來就像平常一樣,照樣猛吃,就像德國人的鼻子在他這里會失靈一樣。瓦西里就有點擔心了,他是個新兵,大學還沒念完就當了兵,參加了幾場戰(zhàn)斗。他拿勺子不停的點著面包,藍眼睛里滿是無奈和恐懼,列寧格勒的高材生,馬克西姆的副射手害怕了,他什么也沒吃,卻來回嚅動嘴唇。

? ? ? ? ?“怎么不吃啊,快吃,湯涼了你拿什么泡這么硬的面包?”馬克西姆舉起盤子把最后一口湯送進了肚,貪婪的尋找著衣角上的面包渣?!澳阋詾椴怀约硬偷聡司筒皇帐澳懔耍亢?,想的美,我比你大兩歲,也是大學沒畢業(yè)就趕上戰(zhàn)爭,四一年可是真難吶……誒,你聽不聽故事?”

? ? ? ? “聽!聽!”? 瓦西里趕緊把面包和湯粗亂骨碌進肚,“講吧馬克西姆?!彼炎鞊蔚美洗螅f句話噴一堆面包渣。

? ? ? ? “保衛(wèi)莫斯科的時候我英勇負傷,躺在傷兵所里……哎呀,那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子彈打在肩胛骨里,費了老大勁才弄出來。麻藥緊缺,大夫看我疼得要死,直接拿一塊老大的布蒙住我的眼,又堵住我的嘴……終于把子彈拿了出來,汗流的把布都打濕了!”

? ? ? ? 瓦西里津津有味的聽著,張大了嘴,好像面前的人經歷了好多英雄的冒險傳說般。他早忘了,馬克西姆只比他大兩歲不到。

? ? ? ? “后來醫(yī)院來了批傷兵,傷勢比我可嚴重多了,缺胳膊少腿的大有人在,我旁邊的位子換了七八個人,他們都沒挺過去。唉,多好的小伙,就這么活生生死在我面前啊!”?馬克西姆不住的嘆氣。

? ? ? ? ?“講故事呢?哈哈!”面前傳來穩(wěn)健的聲音。

? ? ? ?? “連長!”?

?? ? ? ? “連長!”?

? ? ??“哈哈,怎么,馬克西姆,你覺得你那點閱歷夠給誰吹的?”?連長狡猾的笑著,開了個玩笑。

? ? ? ? ? “夠給我吹的了,連長同志?!蓖呶骼镎f。

? ? ? ? ? “改天吧,改天也給你們講講我的戰(zhàn)斗故事。”?

?? ?? ? ?“可是,扎爾耶夫同志,您才二十七,閱歷也不怎么多啊?!瘪R克西姆試探性的“挑釁”了一句。

? ? ? ? ? “比你多就行了!”扎爾耶夫拍了一下馬克西姆的鋼盔,視察炮兵陣地去了。

? ? ? ?? 太陽微微打西斜了,馬克西姆的表前天丟了,那天連隊剛移防到這里,不少事要做,也就顧不上表了。他判斷現(xiàn)在應該是兩點左右。

? ? ? ? ?士兵們在陣地上互相開著玩笑,斯大林格勒滾過來的老兵油子們保留著他們的“良好習慣”,即用手捂住自己的口袋,問另一個人要件他的東西,被詢問的人不允許拒絕,這是規(guī)矩。于是老兵們經??帐痔装桌?,他們的包腳布永遠是最干凈的,抽的煙永遠是最高級的,戰(zhàn)士們沒人對此表示不滿,誰都知道斯大林格勒過來的人有多不容易。

? ? ? ? ?但美好的時光永遠那么快就會過去,正當全連都沉浸在午后閑散的狀態(tài)時,天空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驚音。一聲,兩聲,跟著三聲。

? ? ? ? “臥倒!炮擊!”連長站在炮兵陣地上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 ? ? ? “轟??!”

? ? ? ? “轟?。 ?/p>

? ? ? ? “轟?。。 ?/p>

? ? ? ? 馬克西姆迅速拉起重機槍,瓦西里趕緊搬起彈藥箱溜進了掩體,其他士兵們也麻利的鉆進防炮洞和掩體,靜靜等待著炮擊結束的時刻。

? ? ? ? 炮彈在陣地上炸開了花,雨點般的炮轟將沙土炸翻,黃柱子飛起好幾十米,又嘩啦啦的落在士兵身上,來不及隱蔽的士兵被炸飛的土掩埋,又爬起,再掩埋,再爬起……炮兵陣地的隱蔽網在沖擊波里來回搖晃,地雷被引爆,炸得防坦克溝土塊紛飛。過了一會兒,德國空軍又加入轟炸,斯圖卡帶著巨大的壓迫聲呼嘯著投下巨大的烈性炸彈,容克式轟炸機把密集的彈藥傾瀉在小小的陣地上。在德國空軍的狂轟濫炸下,陣地被炸的像月球表面一樣坑坑洼洼。

? ? ? ? 大約一個小時后,炮擊才變得稀疏起來,士兵們立刻從掩體里跳出,四面八方沖向前沿陣地。

? ? ? ??馬克西姆一把拉起還在畫十字的瓦西里,帶著重機槍奔向機槍哨位。

? ? ? ? “就這里,快!”馬克西姆把重機槍推上射擊口,瓦西里顫抖著喘著粗氣,生疏但穩(wěn)穩(wěn)的把彈鏈串進機槍?!疤旄?,保佑我這個有罪之人吧,我贖罪的時候到了?!瘪R克西姆盯著冒著滾滾黑煙的陣地前的平原,壓子彈,調標碼,狠狠地拉了一把槍栓。

? ? ? ? ?

蘇軍馬克西姆重機槍

? ? ? ??他靜待著德國人的到來。

? ? ? ? 整個陣地上除了火星噼啪作響外,再無第二種聲音,步槍對準了前方,反坦克炮已調好方向。

? ? ? ? 豆大的汗珠從瓦西里頭上滾落,他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果然,大地開始顫抖,陣地前松散的石塊滾落進防坦克溝里,鋼盔上的塵土也被震的不停的落進領子里。

? ? ? ? “一輛、兩輛、三輛……媽的有十六輛坦克!”馬克西姆向后招呼了一下瓦西里,“過來,看看你能不能看出什么名堂!”

? ? ? ? 瓦西里貓著腰走到馬克西姆身邊,看了看十幾輛冒著尾煙的鋼鐵巨獸,不由得倒吸一口寒氣,“怎么,這坦克還有大有?。俊?/p>

? ? ? ? 馬克西姆緊緊盯著坦克,“看見打頭的了嗎?那是個大家伙,我們管它叫大象(虎式坦克)。大象有四個,后邊跟著的黑色的長炮筒子的,有點像咱們的Т—34的,那是獵豹。獵豹有六個?!彼蛄颂蜃齑剑皦宏嚨膬蓚€黃色的,我聽連長叫它斐迪南。剩下的四個你應該知道,三個四號加一個三號?!?/p>

? ? ? ? ?瓦西里目不轉睛的盯著這些龐然大物越來越近,“怎么還不打?”

? ? ? ? ?“笨蛋,你看看坦克后邊是什么?”

? ? ? ? ?“我的天哪,這么多???”瓦西里攥緊了拳頭,“至少有五百人吶!”

? ? ? ? ?馬克西姆的汗珠滴了下來,“哈哈,縮在坦克后邊算什么男人,狗東西!”他感到扣在扳機上的手掌出了汗,趕緊甩了甩,又放了回去。

? ? ? ? ?坦克越來越近了,地雷在轟炸中已經所剩無幾,零星的幾個根本擋不住坦克。只能寄希望于防坦克溝了。

? ? ? ? ?馬克西姆用余光看見了連長一點點舉起了槍,“炮兵瞄準!預備,打!——”

? ? ? ? ?三顆火球飛了出去,他們打的一個目標,那個大象,兩發(fā)直接被彈開,一發(fā)打斷了履帶——那家伙不動了。但剩下的坦克立刻鎖定反坦克炮,“轟隆轟隆”一輪齊射,馬克西姆便聽見了身后炮兵的慘叫聲。

? ? ? ? ? 連長早已讓通訊員發(fā)報并派出人去團部,如果情況好,明天支援部隊就到。扎爾耶夫看了看表——剛剛三點四十。

? ? ? ? ? 第一顆地雷被另一輛虎式坦克壓到,履帶又斷了。但這次車組人員立刻展開維修。

? ? ? ? ? “就是現(xiàn)在,打!”扎爾耶夫大手一揮。

? ? ? ? ? “砰砰砰、轟轟轟、砰砰砰……”輕重武器一齊射擊,坦克的車組成員瞬間倒下倆,剩下的鉆回了坦克。敵軍立即還擊,陣地被炸的飛沙走石,最東邊的機槍位剛響了不到五秒就被坦克打啞。反坦克炮竭盡全力阻擊敵軍,剩下的炮兵毫不吝惜彈藥,三門炮形成了短暫的火力壓制。

? ? ? ? 馬克西姆扣動著扳機,五六發(fā)五六發(fā)的長點射,坦克一旦有對準他的趨勢,他就立刻趴下去,瓦西里也跟著一會兒趴一會兒裝彈。馬克西姆盯上了一小股試圖沖過來的步兵,瞄準,然后一串子彈飛了過去,跟著又是一串子彈,好幾個人被放倒,剩下的不是臥倒就是躲到坦克后邊去了。

? ? ? ?? “轟隆!”反坦克炮打碎了一輛四號,炮塔掀起沖天的火,坦克后邊的步兵被燒的慘叫不止,向四周跑去,機槍立刻對這些活靶子進行掃射。

? ? ? ? ?“斯圖卡!”

? ? ? ? 馬克西姆不安的望向天空,只見數(shù)架斯圖卡向陣地飛來。“把機槍放下來!”馬克西姆在心里對自己吼著,把機槍拖了下去。

? ? ? ? “瓦西里臥倒!”

? ? ? ? ? 斯圖卡對著火力點先是扔下炸彈,然后就是瘋狂的機槍掃射,來不及跑的人被打的七零八落,反坦克炮也被炸壞一門,更可怕的是,炮手已經傷亡殆盡,斯圖卡把剩下的彈藥對準了防坦克溝,一輪攻擊就摧毀了坦克前進的障礙。瓦西里抖了抖塵土,看了看回撤的斯圖卡,推了推馬克西姆。馬克西姆猛烈的咳嗽了幾聲,搖了搖頭,“來,幫我把機槍推上去!”

? ? ? ? ? 兩人合力把機槍又擺回了射擊口,機槍掃射聲再次響起。坦克停了下來,用機槍壓制每一個火力點。反坦克槍分隊集中火力打壞了那輛維修的虎式坦克,然后又打壞了那輛三號。發(fā)覺蘇軍仍有反坦克能力的德軍迅速壓制,機槍和坦克炮輪番猛轟,反坦克槍分隊傷亡慘重。

? ? ? ? ?“我們的支援在哪里?”瓦西里大聲的喊著。

? ? ? ? ?“在庫爾斯克!快把彈鏈裝上!”馬克西姆退掉一發(fā)卡殼的子彈,又開始射擊,陣地前躺滿了德軍的傷員和尸體。

? ? ? ? ? 馬克西姆打完最后一條彈鏈,“還有嗎?”? ??

? ? ? ? ? “在陣地后邊!”瓦西里撿起一支沖鋒槍,“我這就去,你拿著!”他把槍遞給馬克西姆。

? ? ? ? ? 馬克西姆回過頭來,發(fā)現(xiàn)德軍已經越過防坦克溝,就要沖進陣地了。

? ? ? ? ? “?。 ?/p>

? ? ? ? ? 他猛一回頭,只見一個戰(zhàn)士吐著鮮血,剛想說句話,便倒在戰(zhàn)壕里。馬克西姆撿起他身上的望遠鏡,頂著炮火尋找目標,“不—好,步兵要上來?!彼徽f了一句,便抱起槍射擊。旁邊的戰(zhàn)友一個一個倒下,他不知道是不是下一個就是自己。每天說自己不怕不怕,現(xiàn)在不照樣害怕嗎!“早知道我就不吃加餐了!”他大喊了一聲,把剩下的子彈傾瀉了出去。

? ? ? ? 炮彈接二連三在身邊爆炸,瓦西里不得不趴著奔向彈藥庫,沿途他目睹了炮手們的慘痛傷亡,“現(xiàn)在是一個人在操縱兩門炮!”他罵了一聲,沖進了彈藥庫,把彈鏈盡可能多的掛在脖子上,又搬起一箱子彈,奔向前沿。

? ? ? ? 德國步兵發(fā)動了沖鋒,打頭的一個黑衣服的士兵,腰上別著沖鋒槍,趴在地上揮了揮手,又往前指了指。頓時所有的步兵都像中了法術一樣,從坦克后邊,從田壟里沖了出來,一齊投出手榴彈。蘇軍也不甘落后,把手榴彈撿起來又扔了回去,但還是有好幾個機槍哨位被炸掉?,F(xiàn)在只剩下馬克西姆的重機槍哨位了。

? ? ?? ?瓦西里把彈鏈“擦”的插進供彈口,又把水壺里的水灌進冷卻筒。馬克西姆拍了拍機槍,拉了一下槍栓,“噠噠噠、噠噠噠噠……”機槍聲再次響起。

? ? ? ? 德國步兵一聽見機槍響就趴下,匍匐前進,蘇聯(lián)輕重機槍手們不得不選擇犧牲精度和彈藥,進行更大范圍的掃射。槍聲一停,便是德國手榴彈或者是沖鋒槍、裝了刺刀的步槍進行壓制性還擊。

? ? ? ? 反坦克炮終于全啞了,坦克對準戰(zhàn)壕,向毫無反抗之力的步兵轟擊、掃射。陣地上到處是死在機槍下的士兵。

? ? ? ? 坦克繼續(xù)往前開,第一輛獵豹開進戰(zhàn)壕來回碾壓,每一次從戰(zhàn)壕碾過,蹲在戰(zhàn)壕的人就向坦克后方扔手榴彈。德國步兵被馬克西姆的機槍死死吸在陣地前,跟不上坦克,沒有步兵支援的坦克就是活靶子,蘇軍步兵想盡一切辦法爬上坦克,或是直接往發(fā)動機上放手榴彈。不一會兒,就有三輛坦克被炸壞,其中一輛是被從坦克頂蓋扔進的燃燒瓶活活燒停的。端著沖鋒槍的士兵就守在外面,燃燒著的車組人員剛出坦克就被擊斃。

? ? ? ? 德國空軍又來了,呼嘯著的斯圖卡竟敢于在兩軍相隔三十米的空隙投彈。二十六連右翼被炸開一個巨大的缺口。飛機剛剛飛走,幾乎在一瞬間,重機槍就又開始噴吐火舌,左翼的機槍哨位始終拿不下,手榴彈延時攻擊被瓦西里挖的厚厚的掩護抵消了全部破片;空軍一來他們倆就撤下機槍,德軍步兵也不能在己方空軍攻擊時沖鋒;右翼的缺口始終得不到突破,因為兵力全被機槍壓制在陣地前。馬克西姆像個獵手一樣,德國人不動他就單發(fā)射擊,只要有人試圖迂回,掃射就又把他們壓在地上。

? ? ? ? 反坦克槍分隊又打壞了一輛坦克,德國軍隊止步不前。扎爾耶夫穿過一層層運送傷員的隊列,在戰(zhàn)壕里翻滾著,爬行著,找到了馬克西姆的機槍哨位。

? ? ? ? “打的好!你還撐得住嗎?!”

? ? ? ? “彈藥,還是彈藥!連長,要是再來一箱子,我保證德國人全被我壓死在這兒!”馬克西姆仍在不停射擊。

? ? ? ? 連長拍了拍做好供彈準備的瓦西里,“政委在右翼犧牲了,現(xiàn)在右翼需要指揮力量,我會馬上過去!但我要求你必須讓他保持這樣的火力!明白嗎?!”

? ? ? ? ?“明白連長同志!會守住的!”

? ? ? ? ?“上子彈瓦西里!”

? ? ? ? ?扎爾耶夫去右翼陣地了,但從反坦克槍分隊撥出三個人留下。左翼的火力集中在馬克西姆這里,德國人的迫擊炮從后方調來。馬克西姆擊中一個膽大的人,他正試圖穿過火力網,碩大的身軀顫抖了一下便倒在被擊毀的坦克旁,他倒下時,馬克西姆正好看到后邊的迫擊炮隊。

? ? ? ? 他嚇了一大跳,“轉移!轉移瓦西里!快拿機槍!”

? ? ? ? 老練的炮手很快調好位置,“咚、咚、咚”?三發(fā)炮彈飛了出去,炸起沖天的黃煙,煙霧散去,機槍聲也停息了。德國人立刻展開進攻,大股大股的步兵向右翼轉移。機槍沒有開火,左翼只有零星的步槍聲。迫擊炮隊開始行動,在最后一個炮兵抬起屁股的時候,熟悉的機槍聲在另一個地方又一次響起,暴露了側翼的迫擊炮隊毫無招架之力,被打的七零八落。

? ? ? ? 德軍惱羞成怒,五輛坦克向機槍哨位沖來,馬克西姆的射擊方式沒有任何變化,他們的位置是坦克俯角的極限,因此坦克無法開炮,只有機槍造成了些困擾。反坦克槍手們冷靜的等待著,當坦克又一次碾過防坦克溝時,三支槍第一次射擊,打停最后一輛四號。坦克迅速后撤,步兵試圖消滅反坦克槍手,但怎么也沖不過馬克西姆的機槍火力網,只留下了四具尸體。反坦克槍手第二次射擊,打斷了一輛獵豹的履帶,車組成員立刻放棄坦克,但只有一個人逃過了機槍子彈的追擊。

? ? ? ? 右翼突然傳來連長的吼聲:“為了祖國!”

? ? ? ? 馬克西姆意識到同志們開始了反沖鋒,因為幾乎所有的坦克都被德軍指揮官的一時沖動調到了左翼,給了右翼蘇軍反擊的機會。反沖鋒異常激烈,德國機槍手不惜一切代價拼命阻擋蘇聯(lián)步兵,蘇軍向德軍機槍陣地不斷投出延時手榴彈,爆炸接二連三,機槍手騰空而起。德軍陣腳大亂,一時間,沖鋒槍、拼歪了刺刀的步槍、兵工鏟、手榴彈和二十六連的軍旗追著德國軍隊窮追猛打,馬克西姆和連里的輕機槍手也對著人多的地方疾速掃射,德軍步兵鐮刀收麥般一片片倒下。

? ? ? ? 傍晚六點,德軍的進攻被徹底粉碎,蘇軍把德軍趕回了林子,要不是德軍冒著友軍火力的危險呼叫炮兵支援,恐怕二十六連能把敵人全部消滅。

? ? ? ? 陣地前躺著一百五十名德國兵和八輛冒著滾滾黑煙的坦克……

下午的戰(zhàn)斗結束

? ? ? ? 晚上,扎爾耶夫找到抽了半支煙的馬克西姆,“今天你可立大功了,機槍打的又刁又毒?!?/p>

? ? ? ? ?“唉,一個連的同志,說這干什么。我真想謝謝反坦克槍分隊的同志們,他們幫了我大忙。”

? ? ? ? 扎爾耶夫扭頭看了看機槍哨位,槍筒還在微微冒著白煙,瓦西里捏著一塊臟抹布擦來擦去,“你這機槍都是他擦嗎?”

? ? ? ? “嘿嘿……”馬克西姆狡猾的笑了笑,“戰(zhàn)時交給他,平時我來擦。”

? ? ? ? “放你的屁,你前天去喝茶炊,誰給你擦的槍?”瓦西里開始給冷卻筒灌水,“一直都是我在擦槍,要不是團長那天訓你一頓,你現(xiàn)在還不得讓我給你洗衣服?”

? ? ? ? “哈哈哈!”扎爾耶夫爽朗的笑著,把帽子摘了下來,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難過起來,“唉,政委犧牲了。這是第三個了,第一任車尼爾雪夫斯基,死在斯大林格勒。第二任是個刺頭,但是是最負責的,哈爾科夫的時候被炮彈炸成碎片,我連他的尸體都找不到啊,這第三任我連他是哪里人都不知道,我們剛認識一個星期??!”

? ? ? ? 馬克西姆也搖著頭,“可惜了,多好的同志。不知道列寧格勒怎么樣了,我四一年六月從列寧格勒去莫斯科看演出,第二天就趕上廣播通知,德國人發(fā)動戰(zhàn)爭,我當即參軍。那年冬天在醫(yī)院里聽說列寧格勒已經人吃人了?!?/p>

? ? ? ? 扎爾耶夫看著天空的殘月和幾顆昏暗的星星,“列寧格勒不會人吃人的,那里的人民是偉大的。莫斯科、基輔、斯摩棱斯克、頓巴斯、斯大林格勒、哈爾科夫、高加索和塞瓦斯拖波爾的人民和他們的保衛(wèi)者,都是偉大的!我們的祖國不會被法西斯暴徒們戰(zhàn)勝!”他的眼神愈發(fā)堅定,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回到淪陷的故鄉(xiāng)時人民的鮮花和紅旗。

? ? ? ? “但我們必須活過明天,至少是今天夜晚,德國人不會放過我們。”馬克西姆把煙頭扔到地上,使勁踩了踩。

? ? ? ? 扎爾耶夫也回到了現(xiàn)實,他又苦悶著臉,“傷亡不小,咱們五百來人現(xiàn)在只剩下不到三百,而且只有兩門空炮,炮手全死了。”

? ? ? ? ?“那工事呢?”?

? ? ? ? ?“工事遭到了毀滅性破壞,咱們缺工兵,只能修修補補,只有防坦克溝能完全修復。地雷也沒了?!?

? ? ? ? ?“擦完了?!?瓦西里把抹布掖進兜,“連長,我們是不是換一下機槍哨位,這位置已經暴露了?!?/p>

? ? ? ? ?扎爾耶夫點了點頭,“同志們,你們還得做好思想準備,接下來的戰(zhàn)斗比下午還慘烈?!?

? ? ? ? ?“愿為蘇聯(lián)服務!”?

? ? ?? ??“愿為蘇聯(lián)服務!”?

? ? ? ? ?連長去給炮兵陣地想辦法了,瓦西里和馬克西姆把機槍哨位向中央陣地挪了二十米,那里原來是克列緬丘格的機槍哨位,有更加開闊的掃射半徑和更加稠密的火力網組織度,但也更加危險。士兵們正加固著戰(zhàn)壕,接替的機槍手被馬克西姆分到了偏僻的位置,“他們只會浪費更加優(yōu)良的射擊位置和角度,以及子彈?!蓖呶骼镌隈R克西姆的示意下,故意用尖酸刻薄的語氣說著。剩下的兩門反坦克炮被迫分開,它們下午由于排放過于密集直接成了空軍的活靶子,看來團部的指定戰(zhàn)術也有漏洞。炮手是從步兵挑的,在一個勉強稱得上會開炮的步兵教授下,炮兵陣地重新組建。防坦克溝得到加強,連里身手好的把德國人尸體上的集束手榴彈悄悄搜集來,統(tǒng)一埋在防坦克溝里,又把一點美國支援的黃色炸藥埋在里面用線連好,充當?shù)乩纂S時引爆。隱蔽工作可以放放松,黑夜里德國空軍絕不會出動。連里得到了直屬師部的炮兵支援,在得知不僅僅是二十六連遭到進攻時,連長扎爾耶夫故意夸大了些敵情,團長知道他的小心思,也許是因為他們倆是老鄉(xiāng),他直接把剛得到的師部火箭炮營部署到支援二十六連的地方。增援部隊加快了腳步,連長向全連保證天一亮援軍就到。

? ? ? ? 馬克西姆得到的晚飯定量比中午還多,一是因為傷亡不小,把糧食配額打出了缺,二是因為他的所在的位置任務更加艱巨。馬克西姆領到飯時猶豫了一下,和瓦西里的目光相遇。“不能讓他笑話我,這個壞蛋,心里肯定嘲笑我呢!”

? ? ? ? 瓦西里領到的也不少,他看著馬克西姆一動不動,好像馬克西姆吃他就會吃,而且還能像下午一樣活下去?!翱斐园∵@個混蛋!”

? ? ? ? 馬克西姆心一硬,土豆和肉順著喉嚨就下了肚。瓦西里見狀也狼吞虎咽起來,一邊吃還一邊看馬克西姆。

? ? ? ? ?“兩個餓死鬼,真能吃!”?那個教步兵開炮的人心里暗暗罵道,然后自顧自的依著反坦克炮吃起了自己的加餐。

? ? ? ? 晚飯后的時光似乎不是那么緊張,估計德國人也在吃飯,他們也是人,不吃不行。星星變得多了起來,瓦西里想起了自己參軍時的樣子。那天他背著厚厚的行囊,推開一層一層哭泣的人群,剛要上火車,便在一片哭泣聲中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聽出來那是妹妹,他是她唯一的親人了。瓦西里不想讓妹妹看見,不想讓她發(fā)現(xiàn)自己在哭,于是,他始終沒回頭。

? ? ? ? “嗚—呀—嗚—呀—嗚—嗚—嗚”,兵車開動了。瓦西里看向窗外,那是他終生難忘的情景:兵車、兵車、兵車數(shù)也數(shù)不清!沸騰起來的祖國正把自己最滾燙的鮮血,順著鐵路的大動脈,輸向西部邊境……

? ? ? ? “我睡一會。瓦西里給我看著機槍?!?馬克西姆突如其來的命令把他拉回了現(xiàn)實,“哦哦?!彼饝瑓s什么也沒做。晚上一點也不熱,甚至有一點點冷,他看見馬克西姆正把一件德國皮大衣披在身上,外面又蓋了一層茅草便閉上眼睛。

? ? ? ? 陣地上有不少人已經昏昏欲睡,有人已經篤定德國人不會來進攻,但這只是一廂情愿。

? ?? ??“得打一發(fā)信號彈看看!”?連長總感覺哪里不對,一股不祥的預感升起。他趕緊找到通訊員,“我總感覺哪里有點奇怪,打一發(fā)照明彈,快!”

? ?? ??? “砰!”

? ? ??? 白色照明彈劃破天際,在一片慘白下,沒睡的戰(zhàn)士們順著鎂光看見了令人發(fā)怵的情景:近千名德軍投入了戰(zhàn)斗,他們已經趁蘇軍不注意挺進了兩百米。

? ? ? ? 照明彈飛起來的時候,德軍先是一愣,然后立刻開始沖鋒。

? ? ? ? “進入陣地!”?連長帶著通訊員趕往指揮所。

? ? ? ??馬克西姆立刻踢開軍大衣,進入機槍哨位。瓦西里沉著的把子彈壓進機槍。馬克西姆調了調射距,死命一拉槍栓。

? ? ? ? “炮兵各就各位,預備——開火!”??

? ? ? ? 兩門炮開始射擊,炮彈在黑暗中炸出紅色的血霧,血霧散去?,輕重武器開始猛烈射擊,馬克西姆感嘆這里的射擊半徑之廣,他可以隨時轉移火力,壓制左翼或者右翼的步兵,但令他惱火的是其他的機槍手總跟著他壓制一邊,“你們應該壓制另一邊!”他大喊道。但沒人聽得見。德軍的夜襲行動導致失去了炮兵和坦克支援,僅僅依靠手榴彈進行壓制收效甚微,況且這次的機槍根本不給他們抬頭的機會,幾乎全是掃射。只有在他們打完子彈的時候德國人才敢站起來前進,但又瞬間遭到臨近中央陣地的機槍壓制射擊,德軍除了傷亡毫無收獲。

? ? ? ? 德軍指揮官正盤算著如何沖過防坦克溝。突然?,北邊傳來呼嘯聲,伴隨著無數(shù)光束灑向德國步兵。“轟隆—轟隆—轟隆—轟隆—轟隆—轟隆”一連串的爆炸聲在步兵縱列里此起彼伏,雙方的總指揮都在望遠鏡里看見了這一幕,扎爾耶夫壞笑著,好像陰謀得逞一樣,“師部的火箭炮真是名不虛傳啊!”

? ? ? ? ?德國步兵隨即潰逃,全連的機槍對撤退的德軍瘋狂掃射,逃回的德軍不足進攻的一半……

? ? ? ? ?蘇軍士兵正做好一切準備,因為德國軍隊隨時會卷土重來。果然,不到半個小時,德軍陣地刺耳的響聲又回到了蘇軍陣地。連長意識到這次炮擊不簡單,但當務之急是必須隱蔽,“全體注意,進掩體!”

? ? ? ? 所有人麻利的把帶著刺刀的步槍同自己隱蔽在防炮洞里,馬克西姆和瓦西里一言不發(fā),扛著機槍和彈藥鉆進了掩體里,步兵們把反坦克炮推進防炮洞,蓋上草簾,然后沖進掩體。

? ? ? ? 就像扎爾耶夫想的那樣,德軍明顯加強了炮擊程度,排山倒海般的炮火轟擊徹底摧毀了最前面所剩無幾的鐵絲網,抱著起爆器的同志憂心忡忡的聽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他希望炮彈不會引爆那些精心準備的反坦克用具。他是幸運的,德軍開始炮火延伸,用來殺傷陣地后方的預備隊,但二十六連早就把預備隊派上了陣地,“哈哈,德國鬼子失算了!”連長大笑著。

? ? ? ? ?下午的炮擊剛把整個陣地堅硬的土犁了一遍,晚上的轟擊又把已被轟成渣滓的土炸的煙塵滾滾,似乎土地在下陷般,各種各樣的炮:迫擊炮、榴彈炮、加農炮、加榴炮把新兵再一次炸的暈頭轉向,連扎爾耶夫都感到了一絲恐懼。終于,一個防炮洞被轟塌,里面的人從沙土中奪命而出,卻旋即落入德軍致命的火炮陷阱中;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等到炮擊結束時,步兵已經傷亡了近三分之一。

? ? ? 被炸的暈暈乎乎的馬克西姆好不容易拖著機槍出來,又一下子趴在地上。瓦西里把他扶起來,他也被炸的七葷八素,但是強打著精神。馬克西姆推開他,清醒了一會兒,把機槍推上射擊口,瓦西里理了理彈鏈,替馬克西姆拉上槍栓,“沒事吧?”

? ?? ? ?“沒事沒事……”?馬克西姆狠狠吐了口帶著土的口水,喘著粗氣調好射距。德軍連續(xù)打了十來發(fā)橙色信號彈,劇烈的強光讓人睜不開眼,“晚上居然也有太陽!”瓦西里自嘲道。

? ? ? ? ?“我的天哪,我的上帝啊……”馬克西姆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他第一次被敵人的龐大規(guī)模震撼到:二十八輛德國虎式坦克、三十輛豹式坦克、近五十輛三號四號坦克以及后邊跟著的黑壓壓一大片的步兵……

? ? ??? ? “反坦克炮注意!開火!”連長語氣還是那樣沉著,伴著反坦克炮開火的轟鳴聲,他大喊道:“同志們!敵人的坦克數(shù)量還不到一百輛,還不夠我們每個人分的呢!每個人要冷靜下來,但不要吝惜你們的彈藥!誰要是沒有打光子彈就陣亡,我們就把他抬到上帝面前,讓他看看他的槍膛里還有多少子彈,然后把這些子彈吃下去!讓我們像北極熊一樣咬死那些法西斯畜牲吧!萬歲!同志們!萬歲!”

? ? ? ? 全連的輕重火力向敵人傾瀉出去,馬克西姆沉著的打擊著坦克后的德國步兵,每當反坦克炮摧毀一輛坦克,他就對著那里開始掃射,來不及跑的人非死即傷。近百輛德國坦克向反坦克炮開始毀滅性轟擊。瓦西里只感到一股熱風從背后襲來,他以為自己中彈了,急忙往后扭頭。映入眼簾的不是自己的血流成河,而是整個反坦克炮陣地陷入一片火海。

? ? ? ? “上子彈瓦西里!”

? ? ? ? “哦哦!”他緩過神來,熟練的把彈鏈裝上,把下一條彈鏈掛在脖子上,彈鏈把后脊梁磨出了血,但他根本顧不上。

? ? ? ? 三排發(fā)動了一次佯攻,把近十輛坦克和數(shù)十名步兵引向防坦克溝,坦克機槍噴吐著火舌,三排的戰(zhàn)士一片片倒下,整個排用全體陣亡的代價把敵人引進了陷阱。引曝炸藥的同志含著淚,死命地按下起爆器。頓時,陣地前升起近百道土柱,沙塵在沖擊波中四散而去,馬克西姆被震的不得不暫停射擊,躲進戰(zhàn)壕。又不知什么地方鉆出幾個拿著火焰噴射器的自己人,對著防坦克溝開始噴射,防坦克溝在毀滅前升起無數(shù)火龍……整個戰(zhàn)場亮如白晝。

? ? ? ? 黑煙散去,?馬克西姆繼續(xù)射擊。防坦克溝前是數(shù)十具燒焦的尸體和近十輛被炸碎的坦克。德國軍隊繼續(xù)進攻,廢掉的反坦克炮陣地架起了輕機槍,蘇軍仍在堅持抵抗,每當照明彈升起,雙方的交火便會更加激烈。照明彈落下后,雙方就開始對可能有敵軍的地點壓制射擊。德國坦克想盡一切辦法摧毀機槍,但是之前的炮擊把掩體削低了不少,結果導致坦克俯角不足,只能強行沖上去碾壓戰(zhàn)壕。馬克西姆抓住機會,對準步兵壓制掃射。其他的機槍手也似乎從馬克西姆那里學到了技巧,幾挺重機槍形成了可怕的交叉火力,德國步兵又一次止步不前。蘇軍抓住時機,猛烈還擊失去步兵支援的坦克,德軍坦克在爆炸聲中遭受重創(chuàng)。連長正想趁機呼叫炮兵支援,卻震驚的發(fā)現(xiàn)通訊員已經死在身后,步話機被打成兩半,電話線也被炸斷。

? ? ? ? 德國步兵憑借著過硬的技術和兵力優(yōu)勢漸漸突破了火力網,向陣地扔出手榴彈,機槍陣地被打啞了四個,剩下的機槍根本擋不住這么多德軍的進攻,步兵要沖上來了。

? ? ? ? ?“瓦西里,準備好兵工鏟!這梭子打完德國鬼子就要上來了!”馬克西姆一只手射擊,一只手拔出旁邊戰(zhàn)友的手槍。

? ? ??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吱吱吱吱……”子彈打空了,果不其然,德國步兵頂著巨大傷亡越過火力網,第一個德國士兵端著刺刀干掉了右翼的機槍手,副射手剛要拔刀,緊跟著的德國沖鋒槍手便對著他“噠噠噠”的打了半梭子。敵人蜂擁而入,和戰(zhàn)壕里的蘇聯(lián)步兵展開血腥的白刃戰(zhàn)。? ?

? ? ? ? “同志們,上?。 ?/p>

? ? ? ? “為了祖國!”

? ? ? ? “我的腿??!救命啊!”

? ? ? ? “……”

? ? ? ? 馬克西姆一槍放倒吶喊著沖過來的一個德國兵,瓦西里汗流浹背,彎著腰做出準備搏斗的姿勢。整條戰(zhàn)壕都在白刃戰(zhàn),坦克在人群中怕蹍到戰(zhàn)友,四處轉著炮塔卻什么也做不了,不時有蘇軍爬上去往坦克里扔手榴彈,然后被德國沖鋒槍打下坦克。馬克西姆領著瓦西里在戰(zhàn)壕穿梭,殺死試圖攻擊他們的德軍。連長也投入了戰(zhàn)斗,他揮動著一把哥薩克砍刀,到處是被他砍翻的德國人。

? ? ? ? 他們與連長撞在一起,扎爾耶夫一把護住兩人,砍倒一個德國兵,“聽好,現(xiàn)在的局面就是死局,我們必須殺到指揮所,我去給師部通電話要炮兵支援,你們去陣地后邊修電話線,明白嗎?!”

? ? ? ? “明白!我們馬上去!但是我們的人全在轟炸區(qū)怎么辦?”

? ? ? ? “沒時間考慮這個了,總比丟了陣地強!給你信號彈!”

? ? ? ? 兩人冒著槍林彈雨沖向陣地后方。連長扔掉馬刀,隨手撿起一挺輕機槍,向指揮部沖去。

? ? ? ? 越來越多的德軍沖進陣地,前沿的戰(zhàn)壕已經被德國人牢牢控制住,剩下的蘇軍士兵只能后退,德軍出動了火焰噴射器,燒一段攻一段。蘇軍則一邊撤退一邊還擊。傷員紛紛引爆自己身上的手榴彈,爆炸聲從未停止。德國指揮官不敢相信這是一九四一年被他們打的顧頭不顧腚的蘇聯(lián)紅軍,他們鋼鐵般不畏犧牲的意識和高超的戰(zhàn)斗技巧使他震驚。

? ? ? ? 馬克西姆正跑著,突然“啊”了一聲,無力的倒在地上,一股股鮮血從手臂上流出。瓦西里什么也沒說,只是喘著氣把抹布拿出來倒?jié)M酒精,麻利的撕成布條系在胳膊上。馬克西姆疼得汗如雨下,喊的撕心裂肺,臉憋的通紅,但還在拼命喊:“放開我,去修電話線!電話線!電話線!……”

? ? ? ? 瓦西里一聲不發(fā)拖著他前往陣地后方的斷線處,眼尖的瓦西里一下子就看見了巨大的彈坑里被炸斷的電話線,“我找到了,馬克西姆我找到了!”瓦西里像受了什么刺激,又是笑又是哭的?!澳阌型隂]完,去修電話線!我掩護你!”馬克西姆拔出手槍,檢查子彈,還剩三發(fā)。瓦西里拖著他進了彈坑。

? ? ? ? 扎爾耶夫一腳踢開指揮所的門,只見一個德國兵在和一個小個子的蘇聯(lián)傷員搏斗。他抬槍就扣下扳機,幾發(fā)子彈頃刻間打穿了德國兵。傷員長出了一口氣,隨即拔出槍沖了出去,結果剛到門口就被擊中,滾下了戰(zhàn)壕。

? ? ? ? 戰(zhàn)斗的結果似乎越來越清晰,蘇軍士兵已經難以填補巨大的防御漏洞,德國步兵正風掃殘云般前進著。

? ? ? ? 三個德國兵合力刺倒了一個紅軍,然后發(fā)現(xiàn)彈坑那邊有兩個“鬼鬼祟祟”?的蘇聯(lián)兵,一個還在修東西。打頭的立馬扔出手榴彈。馬克西姆才不吃這一套,他把手榴彈撿起來又扔了回去,手榴彈在德國兵旁邊炸開,一個德國兵被炸傷。“快點,瓦西里,他們來了!”瓦西里熟練的組裝著電話線,“我馬上就完成了,你頂住??!”?? ??

? ? ? ? 德國人把受傷的那個拉進旁邊的草叢,剩下的兩個用沖鋒槍精度射擊,一發(fā)子彈擦著瓦西里的身邊過去,瓦西里只撓了撓就繼續(xù)工作??蛇@著實嚇得馬克西姆心驚肉跳,他沒敢提醒瓦西里,只是對著德國人開了一槍,子彈在地面反彈,打中了那個傷員。兩個德國兵兵分兩路,交替掩護前進。馬克西姆眼睜睜的看著德國兵越來越近,“我的天哪,我就剩兩發(fā)子彈了瓦西里!我求你快點,我要頂不住了!”?? 瓦西里專心致志,一句話也沒說,馬克西姆只好自己想辦法,“德國兵也不是彈藥充裕,不然不會點射……我賭一把!”馬克西姆把鋼盔摘下,猛地扔了出去。果然德國兵仍然點射目標。他出了口氣,等一個時機。這時,德國人交替掩護前進時掩護者彈藥告罄,馬克西姆立刻舉槍射擊,打倒了前進的那個。德國兵重新填裝子彈,氣急敗壞地掃射著,但無濟于事。等他的槍啞火時,馬克西姆集中全部精力,一槍結束了戰(zhàn)斗。

? ? ? ? “完成了,我做到了!”?瓦西里看著眼前勉強補好的電話線,擦了一把汗,他的臉已經被汗水洗了一遍。

? ? ? ? “太好了,信號槍給我!”?馬克西姆接過信號槍,裝上信號彈,突然感到頭暈,他血流的太多了……“砰!”紅色信號彈劃過天空,這發(fā)信號彈似乎格外的亮,整個陣地變成了血色籠罩的地獄。

? ? ? ??馬克西姆剛想站起來,只見遠處從指揮部沖出一個人影,“是連長嗎?”馬克西姆突然雙眼開始模糊。

? ? ? ? ?“是,是連長!”瓦西里激動的大喊。

? ? ? ? ?“隱蔽,媽的快隱蔽!”連長拼命的對整個陣地狂吼著。

? ? ? ? ?瓦西里拖著馬克西姆滾進了戰(zhàn)壕,馬克西姆感到自己體內的血要流干了,他出現(xiàn)了幻覺,用最后一絲力氣呻吟道:“瓦西里……上……子彈”

? ? ? ? ?紅色死神的呼嘯聲如約而至,蘇聯(lián)工業(yè)化的可怕威力在這一刻完全展現(xiàn),無數(shù)炮彈瓢潑大雨般洗刷著陣地,瓦西里被震暈前看見的最后一副畫面是各種顏色的光束在步兵群里炸開、綻放。

? ? ? ? ?然后一切歸于死寂……

? ? ? ?? 不知到什么時候,也許只有幾個小時,也或許是幾天??傊?,?瓦西里睜開了雙眼,他顫顫巍巍的坐了起來,一下子咳出一口血,嘴里又腥又苦,身體似乎不是自己的,腦袋仿佛在腳上,腳又仿佛在腦袋上?!榜R克西姆……馬克西姆……”瓦西里嘟囔著,如僵尸般立了起來,暈暈乎乎、搖搖晃晃地走來走去。突然被什么東西絆倒,他定了定神,刨開薄薄的焦土層,“馬克西姆,馬克西姆?!蓖呶骼镎业搅吮唤雇裂诼竦鸟R克西姆,心突然提了起來。他趴在馬克西姆胸前感受著心跳,盡管這感覺很輕,輕到似乎沒有,但馬克西姆確確實實還活著,他的呼吸依舊平穩(wěn),他的身體還是熱的……

? ? ? ? 普羅霍洛夫卡第二十六連的陣地上,沖天的黑煙嗆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火焰發(fā)狂般尋找著一切可燃物以維持生命。這是戰(zhàn)斗結束第二天的早上,太陽才微微露出魚肚白,血紅的太陽被暗藍色的、帶著點點星光的天空包圍著……瓦西里背起馬克西姆,尋找著還活著的人。

? ? ? ? 戰(zhàn)爭啊,帶給人民多少苦痛!有誰還記得,這里,普羅霍洛夫卡,這里曾是地圖上一處美麗的記號,多少愛人互倚臂膀,奔向新生活?!有誰還記得,這里,庫爾斯克,曾是一片金黃的原野,多少人把青春年少贈予呼嘯而過的紅色騎兵?!又有誰還記得,這個世界,原本是應該相親相愛的,人們是可以不分種族、不分膚色互相擁抱的?!

? ? ? ? 可是啊,戰(zhàn)爭,令人發(fā)指、痛恨、淚流滿面的戰(zhàn)爭,席卷了整個美麗的世界!從布列斯特到敖德薩,從列寧格勒到塞瓦斯托波爾,從明斯克到基輔,從里加到摩爾曼斯克,從西邊的平原到極東的海疆,從北境的冰封到里海吹來的土耳其海岸的暖風,血與火摧毀了一切,它逼著人民為了侵略成性的少數(shù)人的利益與同自己毫無瓜葛的人刀兵相見、血肉相拼……

? ? ? ? 瓦西里感到背后一陣顫抖,緊接著傳出了熟悉的聲音:“媽媽……渴……我……好渴”。他很快如愿以償喝到了那瓊漿玉液,他滿足的咂咂嘴,睜開了雙眼。

? ? ? ? 他看見了磅礴而出的太陽,看見了生命的綻放,看見了嶄新與欣喜,忘記了陳舊與哀傷?。哦,我還活著,我還活著!我很快就可以在家門口的剛掃清的雪地上蹦蹦跳跳,可以找媽媽吃午飯,可以去偷偷街口買一杯格瓦斯喝……

? ? ? ? ?瓦西里放下馬克西姆,兩人坐在地上,欣賞著各自不同的風景。被焦土掩埋的戰(zhàn)壕突然一陣蠕動,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一點點鉆了出來,瓦西里看清那是連長,好消息是他還活著,壞消息是連長的胳膊一條沒了。連長看見了她的兩個士兵,他走過來,不,應該是一點點挪過來,他們之間只有不到十米,卻活生生走了五分鐘。他終于踱到兩人身邊,撲通一下坐在瓦西里旁,“就我們三個?”

? ? ? ? “也許吧?!?/p>

? ? ? ? “馬克西姆怎么樣?”

? ? ??? “我沒事,放心?!瘪R克西姆從迷迷糊糊中漸漸清醒過來,他發(fā)現(xiàn)面前是一片焦土。

? ? ? ? “沒事就好,同志們,我……我真的說不出什么了……”

? ? ? ? 快散架了的三人坐在一片死寂上。從前面又站起來一個人,但這回是德國人,他也被炸的夠嗆,不過神志還算清醒。

? ?? ? ?“看來他發(fā)現(xiàn)我們了。”

? ? ? ? 他撿起一把手槍,胡亂扣下板機,卻壓根按不響。

? ? ? ? 三人連動都沒動,只是看著他,仿佛在欣賞一場表演。

? ? ? ? 德國人拔出匕首,一瘸一拐、步子踉蹌的走了過來,可還沒近身,就被一串槍聲打翻在地。

? ? ? ? ?三人時刻盼望著的,所為之付出巨大代價的那一刻到來了。

? ? ?? ?支援部隊抵達了!

? ? ? ?無數(shù)印著紅星的Т—34坦克疾速挺進著,跟在后面的是成群成群的蘇聯(lián)步兵。偵查的騎兵呼嘯而過,團長從騎兵的馬上一躍而下,走到衣衫襤褸、灰頭土臉、已經泣不成聲的三人面前。三人相互扶著站起,把手舉到太陽穴。

? ?? ? ?“第三三七團十七營二十六連連長,米哈伊爾.扎爾耶夫”

? ? ? ? “第三三七團十七營二十六連機槍手,馬克西姆.康斯坦丁耶維奇.索洛維約夫”

????? ? “?第三三七團十七營二十六連副射手,瓦西里.列昂季耶夫”

? ? ? ? 團長莊嚴地回禮。

戰(zhàn)斗在黎明

? ? ? ? 臨上擔架前,馬克西姆留戀的看了看被打壞的重機槍,又扭頭看著奔赴前線的紅軍戰(zhàn)士們,一種最純樸、最真實的感情涌上心頭,他咧開了嘴小聲地笑了起來……

? ? ? ? 太陽從東方照常升起,普羅霍洛夫卡的戰(zhàn)斗遠未停歇,距離偉大的衛(wèi)國戰(zhàn)爭勝利還有痛苦、犧牲、光榮的三年,西部的國境線還未出現(xiàn)紅軍的身影,世界正處于黑夜之中。但黎明是一定要來的,太陽不會因為黑夜的恐嚇而不再出現(xiàn),人民為自由和解放而斗爭的意志不會因為打壓和倒行逆施而變得軟弱無力,屬于人民的勝利是不可避免的,屬于人類的解放是一定要到來的!

普羅霍洛夫卡——1943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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