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結局已定

 

  現(xiàn)在時間是公園兩千一八年七月二十號，距離【HIStory2越界】上映還有一個月十一天。

 

  肖飛歌因為肖歌小外甥去他們家里玩，好幾天沒有來找施柏宇他們。打電話的時候也總是沒說兩句就給掛了，整的施柏宇也是不知所措。

  等到他倆汽車鳴笛聲響起，那已經是二十四號了。

 

  楊孟霖修養(yǎng)幾天的身子終于恢復了往日的靈活，蹦跶著就從屋里去接他們。肖飛歌一看這陣勢，還以為楊孟霖磕錯藥了才對他這么熱情。

 

  到底是個【片場式演員】，沒有鏡頭就入不了戲，楊孟霖直言不諱地表達了自己對于他們的思念“這幾天在家怎么樣？我們都不敢出門，一直等著你們呢！”說著還挽住了肖飛歌的胳膊“不過我們在家也沒閑著，我一直在學習如何在特殊情境下集中精神，算是有些眉目了，相信過不久，瞬移類符紙我手到擒來！”

  看他說的滔滔不絕，還主動挽住自己的胳膊，肖飛歌真是受寵若驚，誠惶誠恐地緩緩把胳膊抽出來“別介，你好好說話別上手。我怕突然有什么符紙貼身上，讓我難受一天！”

 

  聽他說這話，楊孟霖意識到自己太過奉迎也不太好，果然也不再多說，一心想著逮著機會再對他好一點。

 

  施柏宇在屋里準備了好一會兒，還是沒勇氣直接說出口。反正他們一時半會兒不會走，自己也能看著他，拖一拖也差不了什么事，能開心一會是一會。

  心里想著，腿上就付諸了行動。邁著大步就來到他們幾個所在的沙發(fā)，楊孟霖正在削蘋果，沒估錯的話一會兒肯定是要給肖飛歌吃的。但是肖飛歌看他的眼神明顯充滿恐懼，肯定是他的過度熱情讓人家無所適從。

  說到這【生活式演技】，還是要看他施柏宇。

 

  朝著所剩不多的沙發(fā)空隙，一屁股就蹲了下去，正好坐在楊孟霖和肖飛歌中間，伸手勾了一根香蕉，往肖飛歌手里一塞“別對我們孟霖的蘋果虎視眈眈，吃根香蕉解解饞就行！”

  肖飛歌呆呆接過香蕉，說不出的五味雜全“你讓你家孟霖離我遠一點倒是真，太嚇yin了他這！”

 

  楊孟霖手里削著蘋果皮，表情不自然的扯了下嘴角，看著施柏宇通眼真摯，來回轉動的眼珠似是在問【我做的不對？】

  施柏宇知道他心中所想，暗勾勾點了點頭，又怕肖歌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即刻轉過身看向肖飛歌“這幾天戲殺青，無聊的厲害?！?/p>

  楊孟霖瞬間就理解了他的意思，趕緊接上話茬“對啊，太無聊了，正好你能解悶，還不樂意！”

  “想解悶去蘭桂坊啊，遭天盼著我算哪門子事兒？”肖飛歌說的坦蕩，渾身上下確實別扭的厲害。

 

  楊孟霖蘋果削完，直接遞給了身邊的施柏宇，說的漫不經心，卻是意有所指“吃完蘋果把咱們結界修補一下，不能什么妖魔鬼怪的都能進來是不是？”

 

  肖飛歌吃香蕉的嘴還沒咬下去一下吐出來半截“別別別，是我天生命賤受不得人家一點軟言細語，我的錯我的錯，楊老弟別放心上！”

  其他仨人嗤笑，算是解了這一場尷尬。

 

  三人一妖混在一起，說說笑笑玩了一上午，沒等鐘聲響起，肖飛歌的肚子先響了。肖歌一笑，起身往廚房走去，楊孟霖也沒放過這個奉獻愛心的時候，緊隨著肖歌的步子也往廚房走去。

 

  留下施柏宇和肖飛歌坐在那里。

 

  肖飛歌還好，往后一靠翹起二郎腿。施柏宇在那費心費力，思慮良久。最后還是被一句“怎么都要讓人家好好吃一頓飯”堵住了嗓子眼。

  肖飛歌看他神情古怪，隨口問了一聲。施柏宇抬眼一搖頭，又舀起一根香蕉“墊墊肚子?！闭f罷也起身往那已經算是擁擠的廚房走去。

 

  剛才還熱熱鬧鬧的客廳霎時就剩他自己，肖飛歌把香蕉往水果盤里一丟，也蹦跶著去了廚房。

 

  熙熙攘攘地把飯做好，三人一妖在餐桌上聊的甚歡，期間還就吃泡面應不應該喝湯進行了一番深刻的討論，最后肖教授以他三千萬保金的舌頭以一敵三，舌戰(zhàn)群雄，并獲得了三勝零敗的良好成績，重點他的論點卻是：不應該吃泡面！

 

  飯過五味，大家也都吃的三三兩兩了。施柏宇顛顛喊過楊孟霖一起幫忙去廚房倒冰水給大家喝，楊孟霖知道他有所企圖，便攔下準備起身的肖歌，飛速跑進廚房。

  “一會兒你叫肖老師去書房。”打開冰箱，施柏宇小聲交代著。

  楊孟霖遞過手里的玻璃杯，悄然垂了下頭。

 

  剛把冰水端上來，楊孟霖抿了一小口道“肖老師啊，我昨天在書房看道法的時候，有幾句古文不是很明白，要不你幫我看看？”

  肖飛歌倒是古道熱腸，起身對著楊孟霖說道“興許我也能知道，一起去看看唄！”

  楊孟霖一巴掌推開他準備撲過來的手，上前兩步拉起還未起身的肖歌“書房重地，閑妖免進！”

  肖歌深知不可佛大欺廟，反客為王，扁巴下嘴，手一揮“算了，請我我還不去了呢，你過去給他整明白嘍！”

  肖歌微點頭，跟著楊孟霖進了屋。

 

  等他倆一關門，施柏宇往沙發(fā)坐下。看向還在往書房張望的肖飛歌，先是輕聲喚回了他的注意力，等肖飛歌也在沙發(fā)坐下，才冷不防來了句“你餓不餓？”

  肖飛歌側過頭看向他，又不在意地扭了回去。佯裝伸了個懶腰，半晌才回道“有話直說吧，整這些虛頭巴腦的怪膈應?！?/p>

  看來他也有所頭緒，知道這事情的個中來回。沉默了片刻，施柏宇是笑非笑地說“原來你比我想象中的，聰明的多！”

  肖飛歌愣了愣，也隨之咧了下嘴角，然后神色嚴肅，心里有好些粗鄙的話想說出口，可就算說出口也沒辦法表達他現(xiàn)在的真實感受，思量好久，才找到一個合適說法“我TM是不是快死了？”

  施柏宇笑聲陡然停住，看著肖飛歌的表情五味雜全，頓了頓，低聲說道“正不知道怎么和你開口呢?！?/p>

 

  肖飛歌也不說話，拉著施柏宇就往門外走。剛到門口，便抬頭指向那湛藍天空。陽光有些刺眼，施柏宇不敢多做張望，只能瞇著眼睛，抬起右手架在額頭上，稍稍斜視。

  肖飛歌卻不以為意，直勾勾看著上面，仿佛看著一口深井一樣平平靜靜。好一會兒才開口，黯然說道“看到了吧，這就是咱倆的區(qū)別?！?/p>

  施柏宇干脆低下頭，側面看向肖飛歌。想起這幾日在書房看到的相關資料：凡妖族一員，將要遭受天譴之前，都會有遞進式前兆。首先陽光蔽藏，接著風云變色，而后天色漸變，直至看到云層閃電，聽到陣雷轟鳴，即是大限已到之日。

  肖飛歌看他不說話，露出一個疲倦笑容，接著說道“其實那天我們一起去救肖老頭他們的時候，我身子一抖，不是因為感覺到有東西襲擊我，而是感覺到···”說到這，他又抿抿嘴唇好一會兒猶豫，最后心有不甘地說道“有雷電劈過來?！?/p>

  聽罷，施柏宇又皺起了眉“你這樣多久了？”

  肖飛歌終于將揚起的頭底下，在自己身上來回摸索了幾下，好一會兒無果后才問“你有煙嗎？”

  施柏宇搖搖頭，“我和孟霖都不抽煙。”

  肖飛歌有些失落地扯了下嘴角“罷了，我也就是一時興起。”隨后又想起施柏宇方才的問題“要說我這樣多長時間了，我也說不清楚?！?/p>

 

  施柏宇躊躇，想了片刻，問“你還記得第一次吞食小鬼的時候嗎？”

  肖飛歌詫異“我是因為這個，才會受天打雷劈？”

  施柏宇接著說“小鬼隸屬冥界，而你是妖界。妖族安身立命最關鍵的地方，一是不能和他族通婚，二是不可擾他族生死秩序。當下你引來天譴，應該就是因為你經常吞食小鬼，擾了冥界生死秩序?！?/p>

  肖飛歌心說這扯淡的規(guī)定不知道是那個癟犢子想出來的。不過事已至此，自己就是把這冥界捅個窟窿，也躲不了上神天譴，無可奈何下倒先大笑了起來。

施柏宇以為他受不了刺激精神錯亂，看著他的眼神都是擔憂。正想過去安慰他幾句，那人又止住了笑聲。說的輕巧“悲天憫人不是小爺的作風，況且這黑天紅云的絕美景色，怕是一般銀一輩子都感受不到。你說是不是啊施老弟？”說罷，還大爺一樣拍了拍施柏宇肩膀。

  這話倒是沒說錯，頗有一副看破紅塵的仙風道骨模樣。不過天譴，可是比那剝皮抽筋更殘酷的事，真的這么容易就放得下？心情相當微妙，施柏宇開口“那···肖老師怎么辦？”

  肖飛歌甚至一愣，良久才回“先別告他，等我覺著時辰差不多了，再跟他告別吧！”

 

  “恩?！笔┌赜羁此瓜碌难垌?，他從來沒有見過肖飛歌這么落寞。

 

果然，最難忘卻是相思。

 

  肖飛歌又抬眼看了下天，不咸不淡問道“欸，你上次不是說過那天譴，你再說說唄，天譴要經歷的事兒。”

  施柏宇目光一閃，又轉向看他?？磥硭⒎潜砻婵雌饋磉@么云淡風輕，至少他每一次抬頭看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恐懼，那種因為恐懼造成的狼狽，是掩飾不來的。“要不我把那兩本書給你，你好好看一下？”施柏宇試探性問道。

  肖飛歌聽著，尷尬地笑起來，邊笑還說著“你看你，我就隨口問一下！”看施柏宇認真，緩緩收起了不自然的表情，冷冷說道“不看了，我怕看多了，會怕死?！?/p>

 

  “天譴是由雷神電母執(zhí)行，受刑者將在末日受盡五雷轟頂，電打擊骨，直至碎身糜軀，然后由陰兵將魂魄帶往地獄，接受萬鬼撕咬，終于魂飛魄散，不得超生！”倒不是他施柏宇無情，只是這事早說明白了，當事者心里還有個準備。至少對于施柏宇來講，與其讓他不明不白的消失，倒不如一早就給他說個通透，黃泉路上也不至于和陰兵鬧起來。

  肖飛歌愣愣點頭，苦笑“聽起來挺殘酷的嚎？”

  看他笑的樣子，施柏宇竟先濕了眼角。感覺心里腫腫的，說不出的壓抑。

 

  只是這感動還沒維持幾秒，大門又被打開了，楊孟霖探著腦袋說的著急“你們講完沒？我快扛不住了啦！”

  深吸一口氣，施柏宇眨巴幾下眼睛，可不能被楊孟霖看到自己矯情的樣子。

  肖飛歌情緒轉換地驚人，一胳膊挎住楊孟霖的脖子“早就嘮完了，走！給哥整杯檸檬水去~”

  楊孟霖被挎的難受，卻也不像往常一樣掙扎，配合肖飛歌的腳步艱難移動著。肖飛歌把他拖到廚房里，按著他的頭小聲說道“我知道你知道我的事兒了，不過你要是再這么低頭折節(jié)的，以后我可就不來啦！”

  肖歌關好書房的門，走到進門不久的施柏宇跟前“施先生沒事吧？”

  施柏宇調整好的情緒笑的坦蕩“沒事，倒是肖老師你，剛才孟霖的問題沒有很刁鉆吧？”

  “楊先生問了十幾個問題，都是中學水平，我認為這種文化程度想在娛樂圈混跡打拼，一定會很辛苦，所以建議他去進修一下。正好我有一朋友做這方面的教育培訓，就順便和他溝通了一下，沒想他聽了不到5分鐘，就沒了興致，非要出來看看你們在干什么。我見他朽木難雕，也不再強人所難?！毙じ枵f這話的時候，滿屋子踱步，像極了古時書塾里面的教書先生。尤其他那句怒其不爭的【朽木難雕】，生生把不求甚解的楊孟霖變成了扶不起的阿斗。

 

  施柏宇假笑“怕不是肖老師高估了娛樂圈的整體文化水平，有的人小學畢業(yè)就去當演員了呢！”

  肖歌一搖頭“非也！這人的修養(yǎng)和學歷并無···”

  “肖教授，話說了這么多，該渴了吧？”肖飛歌他倆端著水杯從廚房走出來，一下就打斷了正要滔滔不絕的肖歌。

  肖歌輕笑，不再說下去。過來接住肖飛歌手里的水，寵溺說道“這剛才才喝了一杯冰水，你又渴了？”

  “喝水是因為渴了，喝檸檬水是因為想喝，那能一樣嗎？”肖飛歌輕車熟路地端杯檸檬水往沙發(fā)上一躺，完全沒了剛才沉重的模樣。

  這下施柏宇真的要懷疑他是不是可以選擇性失憶了！

 

  楊孟霖也把手里另一杯遞給愣神的施柏宇，挑眉喝了一口。

  施柏宇見狀，不由感嘆，好嘛！一屋子都是奧斯卡，就他一個百花獎！

 

  自從兩人一妖知道肖飛歌的劫數后，都心照不宣地瞞著肖歌那位老人家。不過為了肖飛歌著想，施柏宇還是讓他每天都來他們家玩，萬一自己找到什么延長壽命的門路，也好第一時間為他施咒做法。

  不知道是不是施柏宇病急亂下針的行為起了效果，總之一個星期快過去了，肖飛歌也沒有感覺到天氣的明顯變化。這更加激發(fā)了施柏宇的拯救熱情，每天肖歌他們來訪，他都讓楊孟霖在外面接待，自己打著閉關辟谷的旗號躲書房不出來，偶爾喊肖飛歌過去下幾道符紙。

 

  七月三十一號晚，肖歌他倆剛出門，毛巽竟打電話要回來了。不過十分鐘，她就出現(xiàn)在門口，還禮貌性地扣了扣門，這讓楊孟霖他倆又干又尬。

【如果這一章也成功的話，我就真真是要回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