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回到了原來的樣子】

? 古拉跟著王晨，在警局了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她就踏上公用自行車，一路快馬加鞭趕到醫(yī)院。

? 她推開華生的病房門。

? “回來了古拉？”

? “嗯。”古拉的聲音有氣無力。

? “葉舍呢？他也沒事吧？”

? 古拉吞聲忍淚，心里一陣強烈的余悸。

? “他走了……”

? “走了？回家了嗎？”

? 古拉垂下頭，咬牙攥拳，身體微微顫抖。

? 華生看到這一幕，頓時心生不妙。

? “難道，他不會是……”

? “他死了。”古拉艱難的把眼睛微微張開，連帶著嘴巴也一同張開來。

? “怎么會……”華生的眼中也打轉著淚光，轉過頭望向窗外正在升起的蒼涼白光。

? “他說他的計劃很危險，但是我完全沒有想到他的計劃是用自己的生命作為賭注的……”

? “那尸體呢？他的尸體去哪里了？”華生又問。

? “交給森美聲前輩處理了，包括他的靈魂也是?！?/p>

? “那，那就好……”

? 白光穿過窗戶，灑落進病房里，華生的病服也散發(fā)出了一縷救贖的光。

? 古拉走到華生的病床邊，撲進了她的懷里。

? 隨著溫度的慢慢升高，空氣開始變得炎熱，徐良在辦公室里收拾著東西，在他的辦公桌上，還放著葉舍的警察證，因為他的死亡，所以警號也已經停用。

? 王晨不知從何方走了過來，手里還拿著一塊正在擦汗的手帕。

? “哎呦我去，今天怎么突然變這么熱，前段時間也沒有這么熱呀，真是納了悶，奇了怪了。”

? 他又忽然看到正在整理東西的徐良，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 “不是，徐隊，你這是什么意思啊?！?/p>

? “別叫我徐隊了，直接叫我徐良?！?/p>

? 徐良把所有屬于他的資料和用品全都收納進了儲物箱，僅剩下桌面上的一些零零散散的東西，和幾支筆。

? “你這是，不干了？”

? “不是不干了，我要走了，去更高級別的警察局工作?！?/p>

? “我去？好事兒啊。”王晨俯下身幫他一起收拾東西?！鞍?，你怎么做到的呀，我都開始嫉妒你了?！?/p>

? “其實也沒什么可說的，昨晚我下來時，忽然在不遠處發(fā)現了一支錄音筆，我就把他交給了上級會，結下了這樁案子，然后就被通知調走了?！?/p>

? “錄音筆？”王晨思索了一會兒，“里面是不是重要證據？”

? “可以說是，里面講清楚了佐藤緣空從開始行兇到最后結束的來龍去脈，整個都交代清楚了，而且佐藤緣空自己也在最后承認了?！?/p>

? “所以你就升職了？不是，葉舍立的功，憑什么是你升職啊?！?/p>

? “因為在證據錄音開始前，還有一段錄音?！?/p>

? 徐良拿出手機，“我把它錄下來了，我覺得你也應該聽聽?！?/p>

? 徐良點開放音按鈕，先是一段電流聲，緊接著葉舍的聲音傳了出來:

? “徐警官？”

? “嗯，在呢?！毙炝键c頭回答，好像葉舍真的在跟他說話。

? 錄音筆字正腔圓地吐著話。

? “我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僅剩不到一個小時，我呢，也在此澄清一下，我不是叛徒，也不是變態(tài)，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您和王警官的時候，我第一印象就是，王警官怎么長得挺帥，您也不錯，雖然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但是到了這最后的時刻，總還是難免有些緊張的，因為這是最后的機會，一旦錯過，恐怕就很難再抓到他了。但同時我也知道，我的一意孤行還是會讓您產生強烈的反感，但是最后時刻，也就不能夠再回頭了吧，最后讓我再多說一點，這支錄音筆是和我的電腦連在一起的，如果這支筆壞了，可以去我的電腦上查詢，另外呢，我的電腦桌面還有一段視頻，我希望您能把它放給全校同學們看看，這是我今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玩得這么大，好了，說了這么多，該結束了，我們下次再……好吧，極大概率是見不著了，我在另一個世界里，虔誠地愿你們過得順利吧，我關掉了啊，他要來了……”

? 再往后又是一陣雜音，漸漸變淡，最終安靜。

? “所以我們還要去學校里一趟，對嗎？”王晨問道。

? 徐良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

? “什么時候？”

? “今天晚上?！?/p>

? 下午，王晨和古拉陪著華生辦理了出院手續(xù)，她的傷已經基本痊愈，換上了之前的衣服。

? 穿著警服的徐良已經在外等候三人，四人開著警車去兜風，吃飯，一路上，從幾人的嘴里發(fā)出無數笑聲。

? 到了晚上，兩名警察來到葉舍的宿舍，調取出電腦中的視頻，集合全校學生在操場上，以最高大的教學樓為骨架，撐搭起一塊巨型銀幕，周圍放上音響。

? 同學們都議論紛紛，以為學校要舉行什么重大儀式。

? 而后王晨又把視頻導入從電影院借來的后臺放映機，啟動，巨大的畫面呈現在了銀幕上。

? 霎時間，只聽下方學生們一陣嘩然，因為銀幕上出現的，赫然是葉舍的臉。

? 但是很快，他們又安靜了下來，因為畫面中的葉舍滿臉歉意。

? 視頻開始了，只見葉舍把手機放在地上撐住，只照著自己的半個身體，他的身后是一面布滿灰塵的墻面，可以明確判斷，這是一條巷子。

? “額……都能聽見吧。”音響里傳出聲響。

? 葉舍雙手合十，

? “都到齊了吧，好，那么，首先呢，我先跟大家道個歉，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的緣故，才導致大家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自由自在地進出校園，我對此深感愧疚，但是，因為情況的特殊性，所以我也由不得自己，只能一意孤行，完全按照自己的方向走，我作為特許的警察，倍感失職，因為對手太強，導致我自始至終都無法抓住他，期間也引起了一些學哥學姐們的不滿，我在此呢，再次向你們再道個歉?！?/p>

? 聽到這些話，人群中有不少人低下了頭，他們正是之前對著葉舍又打又罵的學生們。

? “也就在今天下午五點的時候，我在學校里殺了人，是兩名女孩，”他用手指了下屏幕，“華生，我知道，即便是你們穿著防彈衣，但是我離你們那么近的距離，再加上你們是女生，你們也八成會暈過去，我知道很疼?！?/p>

? 就在葉舍伸手點屏幕的時候，不少同學都回過頭，但由于華生和古拉隨著王晨站在人群最后，所以那些學生們什么都沒看見。

? “當你們看到這個視頻時，我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一切因我而起，也就應當由我而落。所以我不惜把自己貶為變態(tài)，用生命來結束掉這一切，所以請大家不要再視我為敵了，好嗎？你們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另外，華生?！?/p>

? 本來垂頭喪氣的華生瞬間注意力高度集中起來。

? “我往你的信箱里投了一個東西，記得去看，好，就這樣了，我原計劃著從他的身上咬下些皮肉組織的來著，但是特殊情況，計劃有變，大家，再見了?！?/p>

? 說完最后一句話后，視頻便結束了，下方的同學們并沒有進行熱火朝天的談論，而是繼續(xù)默默坐著，直到銀幕被拆下來。

? “散場了?！?/p>

? 徐良走上前，恭敬地對著正前方敬了一個軍禮。王晨三人也學著他的樣子敬著禮。

? “都結束了……”

? 王晨感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