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索爾同人文——四紀歷行 第二章 沉天訣
? ? ? ?距離上一次的泛濫洪災已經(jīng)過去數(shù)百年了。在那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人們都對尼羅河充滿了驚懼與恐慌。這哺育他們的母親一夜之間化作了奪命死神的巨變令他們感到無所適從,甚至一度想要舉族遷徙。但羊角仙子與狼耳女神都堅決否定了這個建議,她們比任何人都看的長遠:尼羅河的確是哺育文明的母親,離開了尼羅河的文明,只會像是離開了母親的嬰兒,遲早會化作無盡黃沙之中的一具具枯骨。即使尼羅河發(fā)生過一次完全無法解釋的洪害,他們也完全離不開它。由于對神靈的景仰和對法老威望的臣服,不少人雖然還是擔驚受怕,但仍舊不得不繼續(xù)在尼羅河邊定居下來,就像臨刑的囚犯,心驚膽戰(zhàn)的等著屠刀落下的那一瞬間。
但從那以后,洪害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尼羅河一直都在按照天狼星的指引有規(guī)律的漲起落下,仿佛是一則精密執(zhí)行的程序,而那一次洪災只是他們所在的世界出現(xiàn)的一次運行錯誤。時間磨平了人們內(nèi)心的恐懼,也撫平了洪災帶來的創(chuàng)傷,文明蹣跚著走過了青銅時代,來到了鐵器時代。
? ? ? ?在這期間,還發(fā)生過一件值得稱道的事情:洪水退去之后的一段時間內(nèi),瘟疫肆虐,疾病多發(fā)。而人們在患病之后不相信醫(yī)生,反而相信巫師。凡是患病者,不管時間長短病情輕重,服用醫(yī)藥在短時間內(nèi)沒有看見成效,就立刻否認掉醫(yī)生。而巫師的巫術反復十數(shù)次不見成效,殫精竭財,卻不后悔選擇巫師,反而把過錯歸咎在醫(yī)生的身上,悔恨自己沒有早些來找巫師,始終不責怪巫師一句。功勞永遠歸于巫師,失敗永遠歸于醫(yī)生。羊角仙子和狼耳女神得知此事后極為震怒,當即以雷霆手段鏟除了所有打著巫師名號的人,同時大力發(fā)揚醫(yī)生與醫(yī)術,疫病之災這才逐漸得到緩解。人們又會在尼羅河泛濫的時候高聲歡呼,在泛濫過后的土地耕種,同時歌頌神靈與法老的先見之明。如果當初不是她們強行制止了遷徙的舉動,文明的痕跡早已不復存在。而她們滅巫尊醫(yī)的舉措,在后世也得到了相當之高的贊美。
金字塔的神殿中,神色莊重的維西爾正一手支撐著額頭,細細思索。忽然,兩個曼妙的身影從遠處走來,他立刻停下思考,站起身,恭敬的說道:“法老大人?!?/p>
走過來的兩人正是羊角仙子與狼耳女神。她們來到維西爾的面前,羊角仙子用一種平淡的語氣問道:“維西爾閣下,河谷歡宴節(jié)的相關事宜擬定好了嗎?”
“大致上沒有問題了,法老大人?!本S西爾不敢怠慢,連忙回答到:“但近些天,沙塵暴出現(xiàn)的頻率總是捉摸不定……我擔心在歡宴節(jié)那一天也遭到沙塵暴的襲擊,所以打算增加一些防風和防沙的舉措?!?/p>
“嗯?!毖蚪窍勺訉τ谶@個節(jié)日似乎興趣不大,得到了維西爾的回答之后,便沒有再繼續(xù)追問下去,而是讓他好好休息。說完,兩位法老便回去了她們自己的王宮。
“他很稱職。”返回的途中,羊角仙子對狼耳女神說道,“讓我想到了第一任的維西爾?!?/p>
狼耳女神默默點頭。第一任的維西爾僥幸逃離了洪水的災難,但卻沒能逃脫歲月的洪流。幾十年后,他在維西爾的位置上逝世,兩位法老親自主持了他的葬禮,棺槨上畫著保護死者在地下通往永生的路上不受傷害的荷魯斯之眼和胡狼頭的阿努比斯,夏娃勃梯陪著他一起被埋進墳墓?,F(xiàn)在的維西爾,是他不知道第幾任的繼承人了。
但兩位法老卻一直活了下來,數(shù)百年的時間仿佛只是從荷葉上滾落的一滴露珠,沒有在她們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她們依舊一如既往的年輕和貌美。于是她們身為神靈的傳說也越發(fā)讓人們堅信不疑。兩位法老對此深感苦惱,卻又束手無策。
“羊,我知道你出于一些原因,并不是太喜歡河谷歡宴節(jié)。但你應該清楚,人們不能沒有它。”在又一段時間都沉默后,狼耳女神說道,“如果沒有河谷歡宴節(jié),人們的精神得不到釋放,積郁起來會越壓越重的。他們需要一個釋放的渠道,才能有足夠的精神狀態(tài)去迎接下一年的到來?!?/p>
“我明白?!毖蚪窍勺訃@了口氣,“他們需要有一個心理的依靠。在文明的內(nèi)心世界還沒有學會完全獨立之前,他們的確離不開我們。”
河谷歡宴節(jié),是在洪害發(fā)生之后的幾年里出現(xiàn)的一個節(jié)日,寓意在于緬懷死者和祭祀神明。對于緬懷死者這一點,兩位法老沒有任何意見,比竟人們在面對死亡的時候都需要心靈的慰藉。但對于祭祀神明這一點,兩位法老就很不開心,這意味著神明的地位將在人們的心中越來越牢固,形成一座神圣不可侵犯的豐碑。而想要拔除它,就會變得越發(fā)艱難。但兩位法老同時也對此無能為力,畢竟跨越了百年時間仍然經(jīng)久不衰的她們,才是這座豐碑最為牢固的根基。
況且羊角仙子說的沒錯,愚昧的迷霧已經(jīng)深深在文明中扎下了根,拔除它絕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現(xiàn)在這種情況,離開了她們兩位神明,文明就失去了心理依靠,到時候會發(fā)生什么,是她們完全無法想象的。
“看起來,河谷歡宴節(jié)不需要我們操心了。狼,來看看我最近有了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吧?!毖蚪窍勺訏仐壛四切┎磺袑嶋H的念想,語氣重新變的活躍,像一個得到了小玩具的歡欣雀躍的小姑娘,拉起狼耳女神就朝著寢宮跑去。
……
“狼,看看這是什么?”羊角仙子指著木桌上一個東西,略帶興奮的對狼耳女神說道。狼耳女神走近看清了它,那是一塊正方形的木板,木板上畫著許多橫豎的黑線,這由黑線組成的方格上又在中間和距離四個角不遠的地方點上了五個明顯的黑點,像是一幅分布及其規(guī)律的地圖。木板的兩旁還擺放著兩個碗,兩個碗里面分別裝滿了黑色和白色的小圓片。“這是什么?”狼耳女神疑惑的問道。
“來自東方的一種游戲,叫做圍棋。”羊角仙子解釋說:“兩個人分別把兩種不同顏色的棋子放在棋盤上,根據(jù)復雜的游戲規(guī)則,聯(lián)成某種陣勢的棋子可以把另外一種顏色的棋子吃掉。這樣接連不斷的吃下去,吃到最后棋盤上剩余棋子最多的一方獲勝?!?/p>
“很有趣的游戲?!崩嵌癖硎举澩磫柕?,“不過,羊,我想你并不是來讓我陪你玩這種浪費時間的游戲的吧?你應該知道,我們沒有這個空閑的時間。”
“當然不是?!毖蚪窍勺訉捤傻男α诵?,“我并不只是讓你了解這個游戲的規(guī)則,而是讓你看明白它在深層次所代表的意義?!闭f著,羊角仙子指向了棋盤上的黑色細線,問道:“狼,你數(shù)一數(shù),這棋盤上,一共有多少條線,有多少個交叉點?”
“嗯……”狼耳女神一根一根的數(shù)過去,“縱橫各十九條線,三百六十一的交差點。”
“很好。”羊角仙子的笑容變得神秘莫測起來,“每一個交叉點,都有白字,黑子,空置的三種狀態(tài)。那么,這些棋子在整個棋盤上,總共會出現(xiàn)多少種可能性呢?”
“這很容易得出結論?!崩嵌裾f道,“三的三百六十一次方。”這個文明的數(shù)學發(fā)展也是由她們二人帶來的。
“沒錯。但是,狼,你顯然對這個數(shù)字沒什么太大的感覺。讓我換一種方式告訴你,”羊角仙子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湊到狼耳女神的耳邊,像是在訴說一個巨大的秘密:“一共有十的二百七十一次方種可能?!?/p>
“十的二百七十一次方?這又怎么樣?”狼耳女神疑惑道,但她立刻就反應了過來,猛然抬頭:“十的后面……?”
羊角仙子點點頭,“加上二百七十個零?!?/p>
十的八次方,十的后面加上七個零,就是一個億。那十的后面加上二百七十個零,那是一個什么概念的數(shù)字?她們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宇宙中所有的原子數(shù)量也就才十的八十次方個。
“不可思議?!痹诙虝旱恼鸷尺^后,狼耳女神回到了現(xiàn)實之中,“我承認這個游戲里面藏著宏大的秘密,但它對我們的文明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利益嗎?”
“這就是我想告訴你的,狼?!毖蚪窍勺幽贸隽艘粋€小東西:“在發(fā)現(xiàn)這種游戲近乎無窮的可能性之后,我意識到,只憑借著人類的思維,是永遠也無法思考出所有的可能性的。但我所看到的一些書卻告訴我,探究它的秘密,需要依靠它本身?!毖蚪窍勺訉⒛莻€小東西遞到狼耳女神面前。
那個小玩意兒大體上是一個三角形,三個尖角分別安裝著三枚圍棋的棋子。但除了三角形之外還有很多精巧而復雜的結構,這些結構使得三角上的三枚棋子沒有被完全固定,可以在某一程度上實現(xiàn)翻轉。狼耳女神發(fā)現(xiàn),安裝在這個結構上的三枚棋子與那兩個碗里面的棋子不太相同。碗中的棋子,是純黑與純白,一枚棋子上見不到兩種顏色。但這個裝置上的棋子卻是正反兩面有著相反的顏色,一面黑,一面白。
“這是什么?”狼耳女神彎下腰撥動著那幾枚特殊的棋子,問道。
“這是我根據(jù)那些書做出來的一個小玩具,你可以叫它‘或門’,那些書的作者,馮·諾依曼起的名字?!毖蚪窍勺咏忉尩馈=又?,她的語氣之中帶上的一絲神秘的笑意。“狼,你可以隨便轉一轉底邊上那兩枚棋子,看看會發(fā)生什么?!?/p>
狼耳女神并沒有在意那個聽起來也有一些像是世外之人的奇怪人名,雖然羊角仙子稱呼這個奇怪的裝置為玩具,但直覺告訴她,這個裝置肯定沒有玩具這么簡單。她很快就發(fā)現(xiàn),底邊的兩枚棋子能夠同時構成三種狀態(tài),黑黑,黑白,白白。當?shù)走叺膬擅镀遄邮呛诤诨蛘吆诎谞顟B(tài)的時候,另外一枚棋子都是黑色面朝上。只有當兩枚棋子都是白面朝上時,這個裝置才將第三枚棋子傳導為白面向上。
“像這樣的小玩具,我還做出來了很多不一樣的?!毖蚪窍勺诱f道,“它們叫做‘與門’,‘非門’,‘與非門’,‘或非門’,‘異或門’,‘同或門’,‘三態(tài)門’之類的名字。每一個玩具的玩法都不相同,比如‘與門’,只有在底邊兩枚棋子是黑色向上的時候,第三枚棋子才會處于黑色向上的狀態(tài)。其他狀況下,第三枚棋子都是白色向上。而‘非門’只有兩枚棋子構成,由裝置控制的棋子顏色總是與你撥動的棋子顏色相反?!?/p>
“好極了。”狼耳女神莞爾一笑,“那么,羊,你打算用這些小玩具來做什么呢?”
“跟我來?!毖蚪窍勺右惶裘?,賣了個關子,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帶著狼耳女神,來到了她們在數(shù)百年前一起坐下并靜靜仰望夜空的那個地方——金字塔的頂部。
……
來到金字塔頂,狼耳女神立刻被眼前的場景所震撼到了:此刻正是白天,在太陽光輝的照耀下,一個及其寬闊的棋盤宏偉的鋪展在金字塔的下方,仿佛是上帝親自執(zhí)筆畫出的方格。狼耳女神注意到,那不是真正的棋盤,而是由無數(shù)個類似于羊角仙子做出來的小玩具所組合而成的一個超大的機械結構,鏈接著那種特殊的黑白兩面的棋子。在這個巨大的裝置旁邊,“綿”,“花”兩部族的一部分人們正在嚴陣以待。
“狼,這就是某個在世外之地,一個卓越的頭腦產(chǎn)生的思想的造物。”羊角仙子迎著風站立,她身上的衣物隨風飄搖起來。她的目光仿佛跨越了海天,“這是比我們腳下的金字塔更宏偉的奇跡,它的名字叫做——計算機。而我要計算的,不是那個游戲十的二百七十一次方種的可能性,而是——”
在太陽的照耀之下,這莊嚴的棋陣靜靜等待著啟動的命令。無數(shù)棋子安靜的躺在棋盤之上,仿佛是無數(shù)只凝視著蒼穹的瞳仁。
“計算機啟動!”羊角仙子大聲號令道:“硬件自檢!查找引導設備!系統(tǒng)引導!操作系統(tǒng)初始化?。 ?/p>
這一連串的命令如同朝著平靜的湖扔入了一小塊金屬銫,棋陣的水面立刻由靜止變得沸騰起來??!
“啟動計算主控!各模塊加載!調(diào)入初始的計算參數(shù)!”羊角仙子深吸了一口氣,喊出了最后一個命令,如同世紀的鐘聲被敲響:“計算啟動!”
在裝置周邊待命的人們毫不遲疑的行動起來,他們采用一種便捷的工具,負責撥轉自己范圍內(nèi)的部分棋子。而另外的大部分棋子則是在裝置的運轉下,根據(jù)輸入棋子的狀態(tài)自行生成!這毫無疑問節(jié)省了大多數(shù)的人力。此刻,這一大片黑色的云彩漸漸出現(xiàn)了白色的雨點,白色雨點一開始占領的范圍很小,但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就迅速擴大,密密麻麻的分布在了全部棋盤之上,與黑色云彩密集的絞殺在一起,如同黑云翻墨,白雨跳珠。湍急的信息洪流順著系統(tǒng)總線急速奔涌,這歸功于偉大的總線結構。接著,計算機運轉的速度再次加快,棋陣仿佛是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黑與白的閃爍如同盛夏夜空的繁星一般頻繁??!
“羊……”狼耳女神驚喜的看著眼前龐大的計算棋陣,“你說的對,它的確是一個卓越的造物?!彼辞辶搜蚪窍勺酉胍鍪裁矗狠斎胗嬎銠C的初始參數(shù),是由負責氣象觀測的人員所得出的某一時刻的大氣數(shù)據(jù)。此刻,這個世界中所有風云的流動就在這棋陣之中劇烈的演化著,仿佛棋陣的變動不是因為計算,而是風云本身所攪起。
“但近些天,沙塵暴出現(xiàn)的頻率總是捉摸不定……在歡宴節(jié)那一天也可能會遭到沙塵暴的襲擊?!边@正是維西爾在擔心的事情。羊角仙子雖然嘴上說著不關心河谷歡宴節(jié),但現(xiàn)在在做的,正是幫助維西爾獲取未來幾天中,大氣的運行狀態(tài)。
風和云的演化一直到黑夜才真正結束。在漫天繁星的注視下,完成任務的棋陣計算機已經(jīng)進入了待機狀態(tài),那翻涌的浪潮此刻變成了冰封的水面,絲毫沒有體現(xiàn)出宏偉的感覺。兩位法老站在金字塔頂部,她們興奮的瀏覽著由組成內(nèi)存的記錄人員所記下來的運算數(shù)據(jù),數(shù)據(jù)顯示,直到河谷歡宴節(jié)結束的那一天午夜,都不會有任何劇烈的沙塵暴出現(xiàn)。氣象模擬運行也只到那一天夜里就結束了。再繼續(xù)運算的話,所需的內(nèi)存容量就超出了這臺計算機的極限。
“萬事俱備了。”狼耳女神臉上掛著掩飾不住的笑容,“現(xiàn)在,通知棉花和米星,河谷歡宴節(jié)不再需要擔心沙塵暴的襲擊!”
……
萬眾矚目的河谷歡宴節(jié)姍姍來遲。這一天,棉花米星四個部族的人們都卸下了長久以來勞動的疲憊,投身在了漫長的歡慶之中。白天的時候,歡笑與歌舞彌漫在整個世界的上空,仿佛是一場巨大的慶典。而夜晚到來之時,尼羅河面飄滿了一朵一朵的蓮花。人們認為,蓮花記載了他們對亡者的不舍與留戀,還有緬懷,它們將順著尼羅河流向冥界,讓死去的人們同樣能夠感受到活著的人的歡欣。兩位法老雖然根本不認可這種理念,但站在船上,順著尼羅河漂流的她們聽著兩岸部族的沉湎與歌頌,不由也感到了一絲別樣的情感。
“狼,也許你是對的。”羊角仙子握著狼耳女神的手,“不管文明開化到了多遠的程度,他們都需要一些心靈的安慰?!?/p>
“這也是你沒有反對河谷歡宴節(jié)的原因之一。”狼耳女神歪過頭看向羊角仙子,她們相對一眼,都笑了。
這不僅是人們心靈的安慰,也是她們二人獨享的安寧。
“快看,那是什么?”一聲驚叫打斷了二人相互溫存的思緒,兩位法老立刻警覺的抬起頭,雙雙望向了人們紛紛看去的那個方向。在那個方向的天空上,出現(xiàn)了一個細長的漏斗,咋一看像是從天幕之上垂下的一條巨大的細線。但緊接著,這細線很快變長,懸空的一端連接到了地面,同時急劇膨脹加粗,把更遠處的夜幕一點點的從視野中擠走!同時,另外兩個方向也有兩有兩道輕紗從天幕中垂下,很快變成粗長的巨柱。它們構成了一個死亡的柵欄,同時裹挾著漫天的沙土,仿佛披風一般廣闊,沉默而又猙獰的向著他們席卷過來!!
這個時候,距離棋陣計算機運算出的最高時限已經(jīng)過去一個時辰了。兩位法老并不能借此判斷是否是計算機出現(xiàn)了錯誤,也來不及判斷了。像數(shù)百年前一樣,狼耳女神發(fā)出了緊急命令,全體民眾進入金字塔以躲避災難,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滔天的沙瀑瘋狂的席卷,龍卷風內(nèi)部幽暗的深淵吞噬了一切的光芒。除了兩位法老和極少數(shù)的人之外,包括棋陣計算機維護在內(nèi)的全部人員都永遠停留在了龍卷風的呼嘯聲中。漫天的風沙遮住了一切,什么都看不見。
肆虐的風聲呼嘯了一整晚,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風止息了。大地之上一片金黃的寂靜,仿佛從來就沒有過人煙。
文明在颶風的災難下毀滅了,但它的種子還在。漫長的歲月之后,它將再一次踏上變幻無常的進化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