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愿5(羨忘) 慢熱溫柔羨×追夫小可愛機ABO破鏡重圓生子避雷HE
? ? ? ?隔天快中午時,魏嬰被窗外的光亮刺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頭隱隱作痛,他很少會睡到這么晚,因為反噬反應(yīng),他這一覺睡的極累,一夜都在昏昏沉沉的噩夢里,醒了卻也不知道究竟夢了什么。
? ? ? ?魏長澤早已經(jīng)走了,頂著寒風(fēng)去了北境,恰逢雪霽,魏嬰把院子里的落雪掃干凈,也不知是不是動作大了,體內(nèi)的怨氣忽地再次躁動起來,來勢洶洶的竟大有要沖破他的禁錮的趨勢,叫囂著要吞沒他的意識,直到他在屋檐下調(diào)理了好一陣內(nèi)息,才終于不再洶涌。
? ? ?他沒忘了對父親的承諾去亂葬崗,可站起身還是覺得狀態(tài)很萎靡,其實詭道之所以不為仙門百家所容,一定程度上也是因為這種修煉之法的修為越高,身體承受的壓力就會越大,最后甚至因為無法承受走到瘋魔嗜殺不能自控,最終爆體而亡,他如今的境界,反噬帶來的不適雖然已經(jīng)在魏長澤的幫助下減緩了多數(shù),但只靠一夜的休息,還是根本無法完全恢復(fù)。
? ? ? 他想起了父親,用力甩了甩頭,把心底的一點埋怨甩出去,平心而論,每年去取雪蓮的路來回都很艱難,魏長澤身體不好,所以這件事對他來說并不輕松,但他仍舊這樣鍥而不舍的去做,他不愿相信父親做這些僅僅是因為利用,而是處于一位父親深沉的愛,他盡量回避腦子里那些關(guān)于自己修煉的盡頭究竟會是何種后果的猜測,不想過多的想如果這條路走到了盡頭,他的人生還能剩下什么意義。
? ? ? 他努力的想思考點別的,而后就想起了藍(lán)湛,這許多年里,他似乎是自己除了修煉以外唯一還能思考的存在。
? ? ? 不知道小孩兒醒了沒有,有沒有看見他放在門口的燙傷膏,他的燙傷拖了一夜,小孩兒細(xì)皮嫩肉的,留了疤就不好了。
? ? ? 他特意在路邊小販?zhǔn)掷镔I了一只兔子糖人,到客棧時,就見小孩兒正坐在大堂臺子邊上的桌邊,正和這幾天休息的說書的老先生說些什么。
? ? ? 小孩兒背對著門沒瞧見他,魏嬰默默的走的近了些,就聽見了二人的對話。
? ? ? “?……那你和他解釋解釋啊,你是想家了心情不好,難道只許他忽冷忽熱,就不許你有個不高興的時候?”
? ? ? 小孩委屈又煩躁的抓抓頭發(fā),沒好氣道:“他都不理我了,我怎么解釋啊?!?/p>
? ? ??說書先生咂咂嘴,好言勸他:“要老朽說你算了吧,你這樣的樣貌已是極上成的了,那個乾元怕是個不識好歹的,你非要他做什么?!?/p>
? ? ? 藍(lán)湛原本郁悶的不想說話,但他性子里很護內(nèi),雖說魏嬰不怎么理他,但他還是潛意識把魏嬰劃在了自己的領(lǐng)域里,小少爺從小嬌縱,自己的東西再怎么樣也絕不容旁人說一句不好,何況旁人既知道了他喜歡魏嬰,說魏嬰不好,也顯得他眼光很差似的,因而當(dāng)場便不高興道:“他才不是不識好歹呢,他后來還給我買了藥的,他是個好人,只是性子冷一些罷了?!?/p>
? ? ? 魏嬰因為性情冷淡而得以隱瞞身份,沒人說他是壞人,但著實也沒人覺得他是個好人,沒想到第一個這么覺得的竟是個剛給他擺過臭臉的小孩兒。
? ? ? 說書先生并不氣他不怎么客氣的反駁,反倒笑呵呵的看著他,像逗弄了一只炸了毛的幼貓,這畫面看著好笑,魏嬰站在藍(lán)湛身后,忍不住輕輕的笑嘆了一聲。
? ? ? 藍(lán)湛回過頭,看著他嘴角沒有消散的笑意,露出了好似見了鬼一般的表情,傻愣愣的竟也沒第一時間說什么,雙手在衣擺處糾結(jié)了一下,才磕磕巴巴的問:“你、你怎么在這兒啊?!?/p>
? ? ?魏嬰把手里的糖畫遞過去,道:“我來認(rèn)錯?!?/p>
? ? ?藍(lán)湛的表情瞬間更像見了鬼,乃至一下子沒被精致的糖畫吸引,反倒怯怯的將身子往后探了探。
? ? ?這情節(jié)的發(fā)展怎么好像不大對勁?
? ? ?腦子空了片刻,他見魏嬰嘴角的笑意竟還沒散,這人平日也沒有開玩笑的習(xí)慣,想來應(yīng)是正經(jīng)話,便放松下來微微揚起了下巴,有模有樣道:“來認(rèn)錯啊......你錯在何處?”
? ? 魏嬰覺得更好笑了,也不知方才還哼哼唧唧苦惱來他面前認(rèn)錯服軟的是誰,著小孩也是見風(fēng)使舵的一把好手。
? ? “我不該收了你的東西又不理你,是我的錯?!?/p>
? ? ?這個問題上藍(lán)湛是真的委屈,聞言高高的撅起嘴,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啃著糖畫的兔耳朵,問過魏嬰要不要一起吃午飯,而后擺手叫了幾個菜,幾乎都是清一色的肉類,只有一小盤青菜,絲毫不受小家伙兒的寵,因而顯得可憐巴巴的,魏嬰有些驚奇,小家伙兒看起來瘦瘦小小,吃起來倒是毫不含糊。
? ? ?許是受家教影響,藍(lán)湛吃飯的樣子實際上十分從容優(yōu)雅,但略微鼓起來的腮幫子卻讓他的吃相看起來很是讓人有食欲,有這么一個神奇的小家伙兒在身邊確實增添了許多奇奇怪怪的色彩,魏嬰一邊本著不浪費的原則默默消滅被嫌棄的青菜,一邊瞧著小孩兒笑。
? ? ?“......我本來就不愛青菜......是因為我兄長說一定要我每一餐都有,所以總有那么一盤子放在桌上習(xí)慣了。”
? ? ?說起藍(lán)曦臣,藍(lán)湛一下子又想起了自己離開云深不知處時,藍(lán)曦臣還在睡著,一臉的憔悴和疲憊,忽然覺得嘴里嚼著的排骨不香了。
? ? ?魏嬰也跟著停下來手里的動作,沉默的瞧著他。
? ? ?“我又想我兄長了,我從沒離開過他這么久?!?/p>
? ? ?“長兄如父,理應(yīng)如此?!蔽簨霛u漸開始刻意注意藍(lán)湛的話盡量給他回應(yīng),溫聲道:“既然想家,也不喜歡一個人,為何不回去看看?”
? ? ?藍(lán)湛眨了眨眼,有點尷尬自己似乎給自己挖了個坑,他的情緒都是來的快去的快,難過瞬間被心虛取代,于是又埋頭把排骨塞進嘴里,含含糊糊的說就是不能嘛,回去了就出不來了。
? ? 他抬頭見魏嬰碗中始終綠油油一片,心道這人莫不是平日里窮傻了,放著大魚大肉還是不知道吃,便一連夾了好幾筷子肉給他,隨口繼續(xù)同他說話:“昨晚你是來看花燈么?大過年的,那么晚了你怎么也沒陪陪你爹娘?”
? ? 提起已經(jīng)多年音訊全無的母親,魏嬰不免的想起幼時母親大抵也在這時候離開的,心下悶起來,他抿了抿嘴角,語氣肉眼可見的涼了下去:“我沒有娘親,我爹不在家。”
? ? 藍(lán)湛聞言愣了一下,忍不住暗地里埋怨自己一張嘴怎的這般不討喜,專挑了旁人的霉頭,他不敢再輕易說話了,埋頭接著吃,快吃飽時才再次對上魏嬰的目示意他多吃點,瞧著魏嬰興致仍不高的樣子,擺手問老板要了一壇酒。
? ? ?魏嬰瞧著他分倒了兩杯,擺出一副要和他不醉不歸的樣子,不禁皺了眉,道:“你能喝酒嗎?”
? ? ?老實說藍(lán)湛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藍(lán)氏家規(guī)寫明了云深不知處禁酒,加上他從小體弱,藍(lán)曦臣一向管的嚴(yán)厲,從不允許他沾這些,甚至為了不讓他碰這些,更是極少帶他見客出席,要不然也不至于世人只知藍(lán)忘機這個人,卻多是連模樣也未見過。
? ? 但他的意識里凡事有人陪都是比一個人來的強,喝酒消愁這種事也一樣,酒這東西也不算什么,正好只當(dāng)嘗鮮,便道:“能,我少喝一點沒事,咱們吃飽喝足了出去玩啊?!?/p>
? ? .......事實證明少喝一點有事,人還是不能在自己從未涉足的領(lǐng)域里太自信。
? ?魏嬰看著臉蛋發(fā)紅,眼神迷離的藍(lán)湛,又好笑又無奈,起身扶起小孩兒的肩膀,半拖半拽的把他往樓上房間里帶。
? ? 小孩兒喝了酒暈乎,卻知道自己找床,到底是在藍(lán)氏家規(guī)下培養(yǎng)出的孩子,房間倒也收拾的干凈,被子好好的疊起來放在床頭,他身子一歪,把臉埋進了厚厚的被子里,手上不安分的亂摸,嘗試將整個身子往上抬,擺明了忘記脫靴的事情。
? ? ?魏嬰剛替他關(guān)了門,轉(zhuǎn)頭又認(rèn)命的蹲下來幫忙脫靴,他扣住小孩兒纖細(xì)的腳踝,防止他一腳直踹自己的臉,然后脫了靴把他塞進攤開的被子里,不知是哪里碰著了他的燙傷,本來看起來快要睡著的藍(lán)湛驟然驚叫了一聲,半睜的眼睛里泛起了一點晶瑩的水光,他身子往后躲著,嘴上卻睚眥必報的咬住了他的手,不算用力,像只年幼的貓。
? ? ?軟嫩的舌尖不經(jīng)意的觸碰粗糙的手指,帶來一絲潮濕的觸感,魏嬰愣怔了片刻,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臉,提醒他看著自己:“是我,對不住,碰著你的傷口了,疼嗎?”
? ? ?聽他問,藍(lán)湛漸漸反應(yīng)過來,松了口含含糊糊的答:“疼......我都用了你給的藥了,怎么還疼啊......"
? ? 魏嬰抽回手,失笑道:“哪有藥那么快的啊?!?/p>
? ? “你等、等會兒,我就睡一小會兒,我們,我們還去玩......"
? ? 瞧著這模樣一時半會兒怕是也清醒不起來,魏嬰拍拍他的腦袋:“明天玩也行。”
? ? “明天.....明天你又跑了,你一見不著我就不想見我了,大混蛋,沒眼光……你怎么還不喜歡我?”藍(lán)湛閉著眼,不安分的在被子里拱了幾拱,迷糊間語出驚人:“你修煉詭道我都接受,我還去碼頭陪你,手上凍瘡到現(xiàn)在還沒好,我還請你吃飯,我還主動說我喜歡你,你怎么還不感動?”
? ? ? 絲毫沒有注意到魏嬰為他掖被角的動作狠狠的頓住,且瞬間閃過訝異,浮出冰冷的眼睛,小孩重復(fù)的抱怨:“你怎么還不喜歡我,你現(xiàn)在不喜歡我以后就沒時間了……我現(xiàn)在小,可以后會長大的嘛,你,你就不能等等我.......”
? ? ? 藍(lán)湛怕冷,屋內(nèi)的炭火總燒的過于旺,甚至讓魏嬰有種呆久了會些許呼吸困難的感覺,他的手還在藍(lán)湛臉頰邊,觸碰著小孩兒因為喝了酒而微微發(fā)燙的臉,覺得后背有點想出汗,腦袋一白,竟沒有暴露身份的恐懼不安。
? ? ?甚至沒有考慮自己是不是該滅口以求自保,就像他在碼頭殺掉了那個亂葬崗的闖入者,他只是對藍(lán)湛更加好奇,仙門百家一向?qū)υ幍酪暼缒Ч?,修煉詭道者無不嗜殺暴虐,這種刻板的印象不知道流傳了多久,可偏偏小孩兒發(fā)現(xiàn)了,但不在乎。
? ? ?“那你為什么不怕我?”
? ? ?或者,云夢江氏的府邸就在不遠(yuǎn)處,你作為仙門中人,何不在最開始就揭發(fā)我?
? ? ?藍(lán)湛似乎要睡著了,說話更加模糊:“.......我都說了我喜歡你,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 ? ?小孩兒又哼哼唧唧了幾句,徹底睡了過去。
? ? ?魏嬰凝視著他睡得香甜又毫無防備,絲毫沒有發(fā)覺自己酒后真言會帶來什么樣的后果。
? ? ? 僅僅是,因為喜歡?
? ? ? 他從前總覺得小孩兒掛在嘴上的喜歡大抵也只是一種對于未知的渴望,所以不很在意,也自認(rèn)這段關(guān)系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 ? ? 而現(xiàn)在,他對這種已經(jīng)有付出的特殊情感感到陌生不已。
? ? ? 他回過神來,在房間里走了一圈,小孩兒的屋子比他想象中要整齊利落,房間很大,除了床和衣柜桌子,還在窗下擺了一道案,放著只一瞧便十分雅致的七弦琴,旁邊香爐里的檀香快要燒完了,飄出一縷輕煙。
? ? ? 難怪小孩兒還不到發(fā)育出坤澤信香的年齡,身上卻總有一股淡淡的香。
? ? ? 藍(lán)湛一覺醒來時窗外已經(jīng)黑的深沉,細(xì)算來已快至亥正,他猛地一起身,頭疼的厲害,記憶斷層在魏嬰將自己拖回房間的畫面上,而后便空空如也。
? ? ? 活動了一下四肢,從床上下來四下看了一遍,屋里都是老樣子,唯有炭爐上支起了小鍋,里面的南瓜粥煮的軟糯香甜。
? ? ? 他拽出串在脖子里的鈴鐺,輕輕搖了搖,這次倒是很快就得到了回應(yīng):“酒醒了?”
? ? ?想起自己飲酒前的豪言壯語,藍(lán)湛兩頰發(fā)燙:“啊……嗯,謝謝你今天照顧我。”
? ? ? ?“左右是因著陪我,我理應(yīng)負(fù)責(zé)?!?/p>
? ? ? 藍(lán)湛看著窗外濃重的夜色,也聽得出魏嬰語氣里的困倦,其實這個時間委實是早該睡了,便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吵醒你了啊,對不住對不住,你快休息吧?!?/p>
? ? ? 似乎是在掂量自己該不該說實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道:“沒,我平日里晚,這就睡。”
? ? ?藍(lán)湛不煩他了,他慢慢的咽著熱粥,想這一瞧也想的出這是魏嬰的關(guān)照,這人雖說話少的過了頭,但骨子里真的是很溫柔的人啊。
? ? ?眼瞧著新的一年剛來,可仙門中卻出了事,云夢在一夜之間忽然戒嚴(yán)了,平日云夢江氏為了不干擾普通百姓的生活,很少派出弟子在城中巡查,而就在一夜之間,街道巷口就多出來了一批人,每日巡查,氣氛緊繃。
? ? ?金光瑤在此時來了信,同他講了原委,原是歲末那一夜,仙門中不少門派都有夜巡弟子忽然遇襲失蹤,隔了幾天才大都將人找了回來,然找回來的弟子雖人還活著,但靈識散盡,已經(jīng)沒有了意識,這些人身上爬上了黑色的紋路,像一根有生命的藤蔓,一日復(fù)一日的爬滿全身,直至被害者徹底死亡,死后煞氣極重,甚至不得不做特殊處理,起先還只是仙門中人,后來也出現(xiàn)了散修甚至尋常百姓。
? ? ? 仙門之中上次出現(xiàn)此事,還是多年前詭道最后一代宗師薛重亥生前,因詭道修煉方式過于陰毒而最終成魔,開始肆意屠殺仙門弟子,吸其靈識,更是將其練成走尸,殘忍至極。百家長老連夜商議此事,擔(dān)憂會否第二個薛重亥已經(jīng)出現(xiàn),不得不個子對自己的屬地全面戒嚴(yán),以保護普通百姓的安全。
? ? ?信末,金光瑤詢問他此事是否與詭道后人有關(guān),又關(guān)照他保護自己,實在遇事,切記前往云夢江氏尋求幫助。
? ? ?藍(lán)湛將此事有選擇性的告知了魏嬰,然后坐下來給金光瑤回信,道歲末那晚和魏嬰見過一面,此事應(yīng)和魏嬰關(guān)系不大。? ?
? ? ?他這么說顯得漏洞百出,一夜之間損失了人的門派分布在各地,根本不可能是有人親去做了什么,整件事情看起來更像是有組織的,聯(lián)合性極強的一次行動,他們見過面,不代表魏嬰沒有參與,也不能定性他在此事中扮演何種角色。
? ? ? 藍(lán)湛又考慮了一下,將寫了個開頭的回信團了一個紙團丟在一邊,又重新寫:吾當(dāng)夜約亥時初曾面見詭道后人,相處半個時辰,未見其破綻。
? ? ? 傳了信回去,他望著遠(yuǎn)去的信鴿,驟然想起今日是約了魏嬰陪他去買新衣裳,便連忙整理了衣著,一路奔向路口的老樹下,魏嬰習(xí)慣在這里等他,還是一身被洗的發(fā)白的深色布衣,手里拿著他愛吃的糖葫蘆。
? ? ? “等很久了么?”
? ? ? “沒,先去給你買了這個,剛到。”魏嬰道:“我見你衣裳許多,還是不夠換么,怎得又要買新的?”
? ? ? ?說起來,藍(lán)湛也覺得此事丟人,他從家中離開時帶的幾件云錦的衣裳,清洗起來很麻煩,他做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小少爺慣了,哪能會洗衣裳這種活計,挽起袖子做第一次嘗試,就將好好的云錦洗的皺巴巴的怎么也弄不平,晾干后也失去了該有的光澤,幾處刺繡也勾了線,徹底廢了一件好衣裳。
? ? ? 奈何衣裳臟了總是要換的,眼見換著換著是真的要沒有的穿了,不買還能怎么辦?
? ? ? 這理由,真不愧是自小家境優(yōu)渥的孩子,委實叫人又好氣又好笑的。
? ? ? 魏嬰拽著他往回走:“走,回去?!?/p>
? ? ? 藍(lán)湛望著魏嬰忙前忙后收拾他要清洗的衣服的身影:“你做什么?”
? ? ? 魏嬰也不抬頭:“不是不會清洗?我?guī)Щ厝湍阆??!?/p>
? ? ? 他的人生里缺少和人的正常交際,因而更多時候喜歡把自己放在照顧者的角度上去,他既然到底是不愿放棄藍(lán)湛活潑單純的性子帶給他生活不一樣的色彩,就自然是要包容他任性,照顧他一應(yīng)事宜,有來有往,才算公平。
? ? ? 藍(lán)湛聞言,那串糖葫蘆還沒吃完就沒了胃口,他想起了昨晚熱在爐子上的粥,想起了這個人買來的凍瘡和燙傷的藥膏,平心而論,他不想輕易懷疑魏嬰,他根本無法想象魏嬰這樣對待一個最多算是朋友關(guān)系的人已經(jīng)這般溫柔細(xì)致的人,會有兇殘暴虐的另一面,可以在一夜之間奪去幾十條性命。
? ? ? “你先前說過你父親離家,現(xiàn)在戒嚴(yán)之后,他是歲末就走了么?那歲末那天你有沒有......."
? ?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是真的不怎么會隱藏情緒,而且不會試探別人?”魏嬰終于放下了手里的活兒,靠著窗微微瞇起眼睛,平靜的打斷了他。
? ? ? “你要是想問我和整件事情有沒有關(guān)系,其實你可以直說。也方便我直接回答,此事與我無關(guān)。”
? ? ? ?藍(lán)湛結(jié)結(jié)實實的愣住,他眨巴著眼睛看著魏嬰,瞬間也不知該害怕還是該覺得奇怪。
? ? ? “你怎么.......”
? ? ? ?魏嬰無奈的笑了笑,希望他不要因為突然的暴露而感覺恐慌:“昨天,你喝多了胡說。但你也不用太慌,我要是想做什么,昨天你意識不清的時候就做了。平心而論,我不想傷害你,畢竟你如果愿意大可以早找人將我清剿,我在無知的狀況下曾多次將身體的弱點暴露給你,你機會很多,要害我沒必要到現(xiàn)在,但你沒做什么,所以我相信你真的沒有惡意。既如此,我也不必草木皆兵。”
? ? ? ?絕大數(shù)時候,魏嬰并不是不會說話,只是性子寡淡,但若遇邏輯是非,他能表達(dá)的很完整清晰。
? ? ? ?“我,我確實沒想傷害你,我覺得你......很好?!蹦X子里一片空白,讓藍(lán)湛說話變得磕磕絆絆,語無倫次:“因為,因為兄長教我,凡人該真心相處方可決斷,詭道雖為兇險的修煉之法,然只其未有戕害他人,便不能算得是惡,因而藍(lán)氏有訓(xùn),不參與仙門中對詭道修煉者趕盡殺絕之行動,若無殺戮之嫌,便以常心待之......."
? ? ? ?其實,小孩兒真的被家里教的很好。
? ? ?“所以我沒有及時和你攤牌,建立在我們都不愿傷害對方的基礎(chǔ)上,我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我認(rèn)為很好?!蔽簨腩D了頓,看著小孩兒不安的絞著的手,:“你的年齡確實是太小了,你喝醉了問我能不能等等你,我現(xiàn)在說,可以。”
? ? ? 既然逃了也沒逃開,你那么固執(zhí),那我便接受吧,再等你長大一點,也不是很難熬的事。
? ? ? 我的小孩兒,我生命里唯一的小太陽。

元宵節(jié)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