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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好~

今天更新康盡歡的新長篇《腦內(nèi)小說俱樂部》第30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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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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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夢境可以出售的時代，一塊原本經(jīng)過商業(yè)安全鑒定的夢境芯片忽然變成了惡夢芯片。燕如雪終于憑著偶然的巧合把復制版本的小綠意識體送回了小綠的身體，一個本不存在的人誕生了。夢境體驗公會的調(diào)查小隊來到了腦內(nèi)小說俱樂部，成不然為了給偽小綠拖時間，導致相關工作人員陸續(xù)被強制進入了問題芯片中……真正的小綠在夢境中現(xiàn)身，率領狩獵女巫的隊伍追殺成不然和王貍貓，卻差點被成不然反殺、追蹤，兩人還是達成和解。而在夢境之外，其他人也在展開行動，不同的命運齒輪正在互相咬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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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盡歡 | 未來局簽約科幻作家。代表作品《親愛的，冰燈再也不會融化了》等。資深媒體人，歷年來為《時尚芭莎》《新周刊》《GQ》等刊物撰文超百萬字，有多部出版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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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內(nèi)小說俱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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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話 糖霜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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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約6000字，預計閱讀時間15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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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你已經(jīng)太甜了，如果你的甜度到了零下，你就會被甜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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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孩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對謝薊笙說，咖啡飄著熱氣，雖然只是很小的一杯，但是看起來就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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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薊笙裹緊了自己身上的羽毛大衣，像一只七彩的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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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還在呼嘯，空氣里一股甜膩的味道，白砂糖和糖霜不斷從空中落下，覆蓋一切，帳篷外面已經(jīng)看不到森林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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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一切都被白色掩蓋了，甜味越來越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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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再來一根辣椒香腸？辣味充足，可以讓你至少三個小時不會變甜。”穿著貂皮大衣的女孩，把一根紅到發(fā)紫的辣椒香腸遞給謝薊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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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薊笙接過香腸，那根香腸并不大，兩指粗細而已，然而，接到手里，立刻就能感覺到一股辣度在蔓延，他的手已經(jīng)開始微微變成粉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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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薊笙鼓起勇氣咬了一小口辣椒香腸，他覺得自己的牙齒幾乎要融化了，辣味從頭部的骨骼直接傳遞到了大腦，他的視覺開始出現(xiàn)幻覺，他看到了十幾個穿著紅色體操服的少女在圍著他跳團體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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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他拼命咀嚼和下咽，穿著紅色體操服的少女越來越多，他眼前的團體操陣容也越來越龐大，她們變換隊形，用身體的姿態(tài)組成不同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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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自己在閱讀一本用人體和辣椒素寫成的小說，文字最初是混亂的，字符之間毫無意義的聯(lián)系。他猜測可能是自己的辣椒素吃得還不夠多，他放慢了咀嚼和下咽的速度，他覺得自己臉上涌出的汗液開始逆流，從嘴角化作蒸汽，反涌向自己的雙眼，他忍不住用手去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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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自己的眼球在自己的手掌中間旋轉，辣度直接在眼睛上蔓延，視角仿佛被某個鏡頭直接拉上高空，那些穿著紅色緊身衣的少女們已經(jīng)在視野中縮小成像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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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于開始看到成串成行的文字，文字的行足夠多，就構成了列，行與列交織，閃爍出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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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在看紅白兩色的老式電視機，他看到了小綠和成不然從一個小庭院里走到了街上，那個小庭院的兩側延伸出更多的庭院，每個庭院的門都在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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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才能到那些庭院的門？”他不知道自己發(fā)出這些詢問時，到底有多大的音量，他此時不敢轉移視線，他怕自己不再盯著那些紅色的畫面，就會失去小綠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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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貂皮大衣的姑娘已經(jīng)不在他的視線里，卻還是在聲音的語境中回答了他的問題?！叭绻憧吹搅嘶糜X，可能是因為你已經(jīng)開始變甜了，你這個南方人啊，要小心北風的冬天。每年冬天，北方都會有好多人因為不小心變甜而失去性命。千萬不要被幻覺中的召喚吸引，尤其是當你的潛意識開始讓你迷戀大鐵門的時候。你要小心，如果你去舔鐵門，你的舌頭就會被鐵門粘住……然后，鐵門就會把甜度從你的舌頭開始傳遞到你的腦子里，你就會先是覺得自己很辣，然后覺得自己很酷，最后才會覺得自己很甜，甜到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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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貂皮大衣的女人的聲音越來越沙啞，謝薊笙眼前的圖像越來越清晰，紅色還在蔓延。他能確定自己不甜，他可能是被辣暈了，但是絕對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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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自己和小綠以及成不然其實越來越近，彼此之間似乎只是隔著一層紅色的沙曼，如果撕開沙曼，就能和她們站在一條街上。但是，他自己找不到沙曼的邊緣，他嘗試著伸出手，紅色的沙曼在虛空中無法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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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知道自己的辣椒香腸已經(jīng)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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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開始一點點變淡，視角又開始拉近，因為視角拉近，圖像的像素開始變大成文字，文字變大成體操方陣，方陣中的緊身衣少女們的樣子開始越來越清晰，但是她們也開始脫色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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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恍惚之間，謝薊笙的視野回到了帳篷之中，那個穿著貂皮大衣的女人坐在一張紅色皮沙發(fā)上，她翹著剪刀腳，腳上穿著一雙紅色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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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yōu)槭裁磿г谶@里？”謝薊笙忍不住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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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我只是想去城里逛逛街，去購物，去消費，才被困在了這場糖霜里，而你才是自己跳到這個困境中來的。你到底是喜歡拯救困境中的人，還是喜歡自己找個理由進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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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薊笙當然知道，自己這次完全是被迫進入夢境的。在進入夢境之前，他就定下了計劃，他首要的目標不是找到小綠，而是找到這個夢境芯片中原本的主意識——那個由金先生腦海中抽取的裹在信息團和人格碎片中構成的思念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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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薊笙這時覺得自己身上沒有那么甜了，辣椒香腸提供給他的辣度還綽綽有余，他可以稍微冷靜一下，思考一下現(xiàn)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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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穿貂皮大衣的女人困在一個帳篷里面，帳篷的外面都是糖霜，如果一個人變得太甜，就會死……也可能是會變成糖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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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猜測這就是現(xiàn)在這個環(huán)境的運行規(guī)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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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夢境的困境中找到規(guī)則，然后突破規(guī)則，這就是謝薊笙一直以來的工作，夢境并不是完全沒有邏輯，越是理智型人格者的夢境，越是有底層邏輯，只不過往往有悖于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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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完全沒有邏輯的噩夢，看似恐怖，反而只是在考驗挖掘者的心理素質。沒有邏輯的噩夢，挖掘者也可以隨心所欲發(fā)揮想像力去構建自己想要的規(guī)則，只不過，規(guī)則展開的邏輯未必是自己預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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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邏輯的夢境是在燒紅的鐵板上跳舞，至少你還有塊鐵板。沒邏輯的夢境就是在漂浮在湖面上的雞蛋堆里玩攀巖，你甚至不知道是跌落還是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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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綠和成不然在后街聊起了美國夢，成不然哈哈大笑的時候，小綠盯著街角一家理發(fā)店門口的旋轉燈看了十幾秒，那種老式理發(fā)店的紅白藍三色旋轉燈，旋轉起來總會讓人有種超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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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綠看看旋轉燈，她好像看到了紅色的彼端。她又扭頭看看成不然，她決定先把成不然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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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不然這時已經(jīng)明白了，小綠的力量不僅僅是夢境支配者，她還有能力在人的潛意識里埋下一些思緒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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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的力量接著不斷成長下去，她到底會進化成怎樣一個存在？難道能通過思維網(wǎng)絡去支配人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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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更換場地，在夢境里是無法擊敗夢境支配者的，幸好，她現(xiàn)在還只存在于一片芯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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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利害關系，成不然決定和小綠進行情報交換。成不然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報，除了關于金先生的來歷的部分，都告訴了小綠。他只是選擇性敘述，所以并沒有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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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綠聽到成不然竟然為了幫偽小綠逃脫，并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你們這些中年男人啊，是多喜歡幫助落難少女啊……”她把自己的手掌放在成不然的額頭，接著說，“也請您記住，我也是落難少女，所以，請想辦法讓我所在的這塊夢境芯片突破網(wǎng)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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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不然覺得額頭上回蕩起一股溫暖的感覺，就像洗澡時，熱水淋浴在額頭上，他有一些輕微的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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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成不然就在夢境體驗儀里面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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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腦內(nèi)小說俱樂部里非常安靜，成不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再認真聽一聽，他似乎聽到了打鼾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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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循著聲音望去，看到地板上躺著那些調(diào)查小隊的安保人員，他們都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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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薊笙在帳篷里走了兩圈，發(fā)現(xiàn)這個帳篷其實非常大，看似只有一層幕布，卻好像能完全和外界分隔開來，是一個獨立的環(huán)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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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詢問那個穿貂皮大衣的女人，“請問，您的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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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叫我維納斯吧。”穿貂皮大衣的維納斯女士回答他，她輕輕地抖動自己的腿，用四分之一的節(jié)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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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現(xiàn)在離開帳篷，去糖霜里走一圈，會怎么樣？”謝薊笙進行情報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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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外面的糖霜環(huán)境里面會迷路，糖霜會沾滿你的全身，然后你的身體會慢慢失去原來的味道，會開始慢慢變甜。等你身上的味道完全失去，最后就會成為一大塊糖霜，然后裂成粉末。也許你會驚醒，因為這個夢境并不會挽留你。但是，你也會有后遺癥，以后經(jīng)常會做噩夢，總是會在夢里變成糖霜?！贝跗さ木S納斯很平靜地告訴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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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薊笙心里權衡了一下，似乎留在這個帳篷里比較安全，但是，自己就等于被困在這里了，無聊的夢境，也是噩夢的一種，掙扎也無法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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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決定還是要出去冒險，他覺得這個帳篷過于完美了，找不到規(guī)則的漏洞，也許，真的進入糖霜覆蓋的森林，也許會發(fā)現(xiàn)別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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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打算去找路。如果我找到了路，回來接你，你愿意離開這個帳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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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找到了路，我會跟你一起離開這里。”她毫不猶豫地回答，仿佛宣告了謝薊笙毫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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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薊笙走出了帳篷，覺得空氣里的味道太甜了，周圍一片白茫茫真干凈，他找不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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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顧自向前走，走了幾百步，再回頭望，腳印已經(jīng)被新落下的糖霜覆蓋住了。那個帳篷也在視野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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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能勉強看清地勢，那些山即使覆蓋了糖霜，也有著微妙的不同的白色，據(jù)說，愛斯基摩人有三十個詞匯來形容不同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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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謝薊笙一直沒有發(fā)覺，變甜就會死的這個邏輯并不是他原本的常識，但是，他還是想到了一個破壞這個環(huán)境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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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對吃的知識要比對自然環(huán)境更了解，他記得自己吃過一種甜點，叫做驢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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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選擇穿越森林，而是選擇爬向一種山的高處，他覺得自己正在變甜，越來越甜，甜得甚至讓自己想要舔自己幾口，看看自己是不是入口即化，香濃軟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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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克制自己吃掉自己的欲望，他身上的羽毛大衣都已經(jīng)染上了足夠的糖霜，覆蓋了所有的顏色。他猜測，此時，如果糖霜之地上還有其他的尋路者，遠遠望向自己這里，是看不到自己的……反過來，其實，自己也看不到別的尋路者，所有的一切都在糖霜中變成了深淺不同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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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覺得自己快要挺不住的時候，他已經(jīng)爬到了一個相對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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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雖然還不能百分之百保證成功，但是這個高度也勉強夠用了，大概有二百多米的高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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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決定開始自己的行動，他慢慢蹲下，用胳膊抱住自己的頭，保護好自己的后腦，然后，向著山下滾了下去……他的羽毛大衣上迅速裹上了糖霜，然后糖霜外面接著沾上糖霜，因為不斷向下滾動，里面的糖霜被外面的壓力壓實，變成了糖漿狀，然后變成了冰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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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奇妙的結構形成了，最里面的餡芯是謝薊笙，謝薊笙的外面裹著冰糖，冰糖的外面是在不斷凝結的糖漿。糖漿沾上更多的糖霜，一個巨大的糖球在這個環(huán)境里不斷滾動，勢能轉換的動能因為體積和質量的不斷加大，還有糖的形態(tài)轉變釋放的能量，幾種能量交織放大，巨大的糖球越來越大，不斷向前滾動，不止吞噬糖霜，也吞噬其行進路線上的所有能被黏進去的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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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核心里面的謝薊笙已經(jīng)完全看不到外面，他最初還能感覺到顛簸，但是慢慢地，連顛簸也感覺不到了，他甚至覺得旋轉的速度都變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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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真想了想，猜測應該是這個巨大的糖球已經(jīng)變得超乎他想象的巨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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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體積的巨大化，糖球要旋轉一圈需要的時間超過了15分鐘……雖然他自己也不敢確定自己的推測，但是，他覺得這個大糖球就要把這個世界的糖霜和地表零碎物品吞噬干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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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他聽到了碎裂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拖裥瞧谔煸缟下牭綐抢飩鱽淼碾娿@聲，聲音越來越響，穿透力甚至直接抵達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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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球的碎裂，不只是一種剝殼一樣的解構碎裂，而是一種仿佛崩塌式的多向解構沖擊，被外界擠壓的內(nèi)部形變，在內(nèi)部又形成連鎖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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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崩塌，扭曲，形變，結晶，塵暴，各種破壞方式在謝薊笙的周圍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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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所有的破壞結束，一切變得安靜的時候，謝薊笙發(fā)覺自己是站在一座破碎的水晶與灰燼構成的高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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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高峰的對面是一座險峰上的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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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的門口，有一張高背椅，高背椅上坐著一個渾身寫滿文字的巨大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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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是用一種物理的規(guī)則來破壞了這個味覺的世界?！蹦莻€胖子的聲音是多音域復合的聲音，就像無數(shù)人在共同低語，匯集成了一種嘈雜的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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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是我想要找的夢境芯片原本的主人？”謝薊笙忍不住向四周看了看，那個被他奪走了所有糖霜的世界，露出了斑斕的色彩，和破敗的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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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有一個意識，那就是這個環(huán)境本身，我或者別的我，都不過是意識的枝節(jié)的呈現(xiàn)，就像章魚的觸手。我猜測，你是來結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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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們有共同的敵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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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會想辦法幫助我吞噬掉那個夢境支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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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個世界不應該有夢境支配者。”謝薊笙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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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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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 | 康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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