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基礎(chǔ)不夠扎實?！?/p>

芽衣終于自己想明白了這一點。

“別在意，芽衣，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戰(zhàn)斗中所需要掌握的知識熟練度，至少也得達到本能的程度才行，要么，你就得像梅比烏斯那樣，以加速思維再加上那么一點點的天賦，和提前的準(zhǔn)備，要么，你就得像我一樣天才才行?！?/p>

維爾薇，正在拼湊一臺，據(jù)說可以用于快速學(xué)習(xí)的機器。

不過看她翻了好久的零件，和偶爾露出苦惱神色的表情，應(yīng)該進行的很不順利。

“別理她，如果你不想變得像維爾薇一樣精神分裂出八個人格，就應(yīng)該在和她交流時動動你的腦子，小白鼠~”

梅比烏斯覺得，還是她的思維方式比較靠譜一點。

畢竟，打著打著突然間一個人格下線，另一個人格一臉懵逼的面對困境的愚蠢樣子，實在是太令人難過了。

而維爾薇，她就是這種人。

“我這邊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了，來訪者，收下吧，這是我整理好的有關(guān)醫(yī)學(xué)方面的經(jīng)驗和記憶，不多，但應(yīng)該可以幫你打好一定的基礎(chǔ)。”

閉著眼睛的蘇遞過來一片翠綠色的葉子。

幼小的梅比烏斯看了一眼，隨后解釋了一句。

“大概就像是移動硬盤之類的東西，即插即用，的確，這樣是比我和你磨破嘴皮子的方式快了不知道多少?！?/p>

蘇搖搖頭。

“但人類最為適合的學(xué)習(xí)知識的方式，還是像梅比烏斯博士您這種?！?/p>

“但她是律者，她就應(yīng)該獲得至少一種，比人類更快，更準(zhǔn)確，更穩(wěn)定的知識獲取方式。”

梅比烏斯瞇起了眼睛，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蘇，不要用你眼中的人類，去看待這位并非是我們所認(rèn)識的那位雷電芽衣，她，不僅僅是律者，更是人類，一個，已經(jīng)走上進化之路的人類，你應(yīng)該能夠感受到的，蘇，那種電磁場的運作方式，你眼中的人類可用不來。”

梅比烏斯其實還是很中意這位雷電芽衣的，至少，她走在了一條看起來還不錯的進化之路上。

當(dāng)然，如果不是靠著像維爾薇那樣，投機取巧的方式，就更好了。

“我知道，她需要面對更加艱難困苦的未來，所以，我也會盡我所能，為她推演出一些可供參考的結(jié)果?！?/p>

蘇是知道的，這個世界，可能真的沒有可能。

“所以，蘇，你是要繼續(xù)等那個湊不齊零件的維爾薇，還是，過來幫我？”

就這么教雷電芽衣，等她學(xué)完不得猴年馬月去了？

哪有那么多時間可以浪費？

如果真的有的話，那位外面的梅比烏斯博士，又怎么會讓雷電芽衣來這里自學(xué)呢？

“梅比烏斯，我擅長的只有醫(yī)學(xué)，而我能整理出來的部分，也只有醫(yī)學(xué)。”

蘇誠懇的說著。

“我知道，所以，我來整理，蘇，你只要保證我和這位雷電芽衣之間的意識聯(lián)系，足夠通暢即可。”

梅比烏斯看向了芽衣。

“如果有可能，我想快點?！?/p>

芽衣沒有拒絕的理由。

“是是是，我知道了，不要心急，小白鼠，在那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p>

梅比烏斯趴在桌面上，像是一條蛇。

“你，對于人類的定義，是什么呢？”

人類的定義？

思維方式之間的差異嗎？

芽衣思考了片刻，給出了屬于她的回答。

“只要我認(rèn)為我是人類，那么我就是人類?！?/p>

梅比烏斯愣了愣，隨后拍著桌子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芽衣有些疑惑，這位梅比烏斯博士，她，是不是有什么大??？

蘇嘆了口氣。

“請不要在意，來訪者，她只是因為理念能夠被人認(rèn)同，而感到高興而已?！?/p>

芽衣能夠理解，但，很難感同身受。

笑了好一會，梅比烏斯才緩過勁來。

“行吧，我很中意你，小白鼠，但即便是將意識聯(lián)系在一起，學(xué)習(xí)的速度也并不可能，一蹴而就，那說到底，也只不過是一種更加直接，更加高效的溝通手段而已，所以，千萬不要抱有太多的，無望的期待。”

梅比烏斯的綠色眼睛中閃著淚花。

她十分認(rèn)真的說著。

“不是只要我理解的夠快，你們就能傳多快嗎？”

芽衣有些好奇，畢竟，白她，在還是他的時候就帶芽衣體驗過了一次意識直連。

“你的腦子在想什么，小白鼠，我的思考也是需要時間的，怎么可能想要多快就有多快，而且，這只是意識聯(lián)系而已，就算蘇拼了他那條命，一次性傳輸過去的信息也不會太多，至少，不會讓你理解不過來的?！?/p>

梅比烏斯嘆了口氣，她知道，外面的世界，大概真的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一種，她看不懂的程度了吧？

“來訪者，你，以前體驗過意識聯(lián)系？”

蘇有些好奇。

“呃，也許應(yīng)該被稱為意識直連？”

芽衣向二人描述了一下她當(dāng)時的體驗。

不知道何時湊過來的維爾薇倒吸了一口冷氣。

“什么？那豈不是比我的設(shè)備效率還要高？”

梅比烏斯推開壓過來的維爾薇。

“你終于承認(rèn)你的破銅爛鐵修不好了？”

梅比烏斯不滿的看著維爾薇那豐滿的身材。

這樣的身材她以前也有，就像外面的那個梅比烏斯博士一樣。

但，現(xiàn)在沒有了。

“啊哈哈哈！那個，實在不好意思??！芽衣女士，缺失的關(guān)鍵零件實在有點多，而鍛造坊那邊，又被祂占了，所以就算是天才的我也沒有辦法了！”

維爾薇有些歉意的說著。

“就知道你派不上用場，但，維爾薇，你那調(diào)和不同人格之間沖突的技術(shù)，教教她吧?！?/p>

梅比烏斯看向了芽衣。

“你似乎還有一個人格，或者說意識沒有啟用？是不能同時啟用三個不同的人格，還是說別的原因？”

芽衣愣了愣，隨后，想起了西琳的意識還在她的身體中。

“哎？芽衣女士！你也有多重人格嗎？不過，同時啟用兩個人格會不會很辛苦，我試過，感覺腦子都快要被燒糊了！”

維爾薇自來熟的抓住了芽衣的手，一臉渴望的說著。

呃——

芽衣下意識的看向了她意識空間中，正在摸魚的律者意識。

“咳咳，那什么，我沒有在偷懶摸魚，真的，一點都沒有，只是我真的沒有思路啊！”

你不說，我都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芽衣把西琳的意識喚醒。

“我怎么感覺，你的意識空間好像，變得更加完整了？”

芽衣問著好像有些睡懵了的西琳意識。

“有，有嗎？大概是西琳留在琪亞娜體內(nèi)的那部分意識被破除了吧？”

西琳意識很直接的猜測著。

芽衣感覺似乎變得，有些更加直接的西琳意識。

“你有沒有感覺，你，好像變小了？”

“什，什么？沒，沒有的事，西，西琳才沒有變小呢！一定是西琳睡的太久了，等西琳再清醒一會，一，一定會——”

好吧，已經(jīng)不用問了。

看來，意識沉睡太久，也會出現(xiàn)退化的現(xiàn)象啊。

就像，現(xiàn)在的白一樣？

那她，以后是不是會變得更??？

搖搖頭，芽衣向她的兩個附庸意識分派了任務(wù)。

“西琳會努力的！”

“我，也是。”

怎么感覺，西琳變小了之后，可愛了不少??？

芽衣睜開眼睛，示意蘇可以開始了。

“直接聯(lián)系三個人？可不要逞強啊，芽衣女士，不用那么著急也是可以的?！?/p>

維爾薇覺得這有些太冒險了。

“閉嘴，維爾薇，我們，試試就好，先慢慢來，小白鼠她這不是已經(jīng)同時啟用了三個人格了嘛！沒事的，只要我們溫柔一點，問題不大?！?/p>

愛莉希雅突然湊了過來。

“那在加上我，好嘛？”

梅比烏斯看著愛莉希雅。

這家伙，又想搞什么鬼？還是說，不信任他們？

“你能教給她什么？”

梅比烏斯瞪著眼睛，盯著愛莉希雅。

愛莉希雅歪著頭，臉上掛著難以揣摩的笑容。

“嗯，怎么讓自己變得更漂亮可愛？”

梅比烏斯張開嘴，艱難的呼吸著。

那種東西有什么用！

這個雷電芽衣，所要面對的，可是掌控著世界的崩壞文明！

那種敵人，又怎么可能靠著漂亮可愛來戰(zhàn)勝呢？

“可愛的女孩子什么都做得到！對吧，芽衣~”

信念嗎？

芽衣覺得，她可能并不缺少信念。

但，她的信念，真的足夠堅定到，可以面對崩壞文明的程度了嗎？

“我會參考你的信念，愛莉希雅，但我也會做出我自己的選擇?！?/p>

芽衣看著擠過來的愛莉希雅，無奈的讓出了半個空位。

“那我開始了。”

別再加人了，再加人就真的繃不住了。

“一念生滅——”

菩提樹下，五個人的意識被聯(lián)系在了一起。

試著互相傳輸了幾個念頭，五個人重新熟悉起了這種交流方式。

“首先，是有關(guān)醫(yī)學(xué)的這部分記憶和經(jīng)驗，來訪者，請不要過于勉強自己，如果感覺自己接受不了這么多的信息，打散就好，我會重新梳理出新的部分?！?/p>

芽衣點了點頭，身旁一個微縮般的芽衣，一個微縮般的西琳也都做好了準(zhǔn)備。

并不算太過旁大的信息以不是那么柔和的手段，坑坑巴巴的穿過了意識之間的聯(lián)系，在損失掉了部分信息之后，出現(xiàn)在了芽衣的意識空間中。

幾個瞬間，這正常情況下需要芽衣花費大量時間精力來學(xué)習(xí)的知識，就以這種不可思議的手段被芽衣掌握，雖然距離融匯貫通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進行練習(xí)，但是當(dāng)個紙上談兵的趙括卻是沒有問題了。

“芽衣，你沒有經(jīng)歷過羽化??？”

愛莉希雅的聲音從意識的聯(lián)系中響起。

這種不是很直接的交流方式讓芽衣還是有些不適應(yīng)。

“羽化？”

“不用理會她，芽衣，你居然完成了一部分意識形態(tài)上的進化，那就繼續(xù)下去好了，畢竟，你們的世界，想要用崩壞能去對抗崩壞幾乎是一件不可能成功的事情?！?/p>

梅比烏斯感覺有些稀奇的聲音傳了過來。

“就是律者在完全和崩壞意識進行連接時候的那一刻，從崩壞意識那里直接獲取大量力量，和更多的使用律者權(quán)能的機會?！?/p>

維爾薇解釋了一句。

“那我大概的確還差一步，不過那并不重要，律者的力量并不夠強大，不足以應(yīng)付之后所要面對的敵人?！?/p>

芽衣回答著。

至少，也得是和那個帕朵菲莉絲差不多的程度吧？

當(dāng)然，是外面的那個。

“不過也不用那么執(zhí)著，如果實在沒有合適的跳板，那就試試律者的權(quán)能吧，對付崩壞意志，對于外面的那些英杰，應(yīng)該并不困難才對。”

梅比烏斯覺得，律者權(quán)能有的時候也的確很好用，剛剛她只不過是習(xí)慣性的和愛莉希雅杠了一下而已。

但和愛莉希雅鬧別扭是另一回事，不能因為這么一點點并不重要的事情，而去讓這位看起來更順眼的雷電芽衣做出錯誤的判斷。

芽衣對此不置可否。

至少，比起她的律者權(quán)能，那臺弒神裝甲顯得更為強大，更加的，有潛力。

一個雷之律者可能在凱文他們的眼中算不了什么，但一臺弒神裝甲，卻會令他感到忌憚。

芽衣，當(dāng)然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只不過，要想開動那臺弒神裝甲，恐怕，她要學(xué)習(xí)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

也許，在這個世界上，科學(xué)家才是最能為對抗崩壞出力的人，芽衣如此的心想著。

“這是第三版的計劃草案了，德麗莎，我們再來審閱一遍?！?/p>

觀星招呼著剛剛回來的德麗莎。

“我看過了，但是先不用急著開始實行，事實已經(jīng)證明，集思廣益是很有必要的，而貢獻點制度，也的確比我預(yù)想中的更加完善，優(yōu)越?！?/p>

德麗莎看著觀星臉上浮現(xiàn)的黑眼圈。

“還有，不必這么拼命，觀星，你知道嗎？神州歷史上有個叫做孔明的——”

“那就是我?！?/p>

呃——

德麗莎被觀星的這句話噎住了。

“不必?fù)?dān)心，德麗莎，除非是外力作用，否則，我和麗塔都是不老不死的。”

當(dāng)然，是宰相麗塔。

觀星看著德麗莎臉上的那抹擔(dān)憂之色，眼中浮現(xiàn)了絲絲的羨慕。

戀愛，或者說愛情，可真是個怪東西啊。

但，好像試試。

“別擔(dān)心，德麗莎，小白她不會出問題的，至少，你應(yīng)該知道那些英杰們的能力?！?/p>

觀星的話很有道理。

對于現(xiàn)在的人類文明來說，那些前文明紀(jì)元的人，強的簡直難以想象。

“但我更相信小白的能力，即便她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這個世界也不會存在任何能夠阻止她的事物，只要她想?！?/p>

即便沒有了力量，那份偉大者的本質(zhì)依舊不會有絲毫動搖，而只要小白愿意，她隨時都可以招來更多的，更強的力量。

對小白來說，或許讓她們快速變強是一件有些難度的事情，但讓她自己變強，那幾乎不過是小白的本能。

觀星愣了愣，她知道，本質(zhì)上實際是祂的那個，如今的普通人的她是前文明紀(jì)元中，神明一般的存在，但，觀星沒有想到德麗莎會給現(xiàn)在那個普通人的她給出這么高的評價。

“觀星，普通人可沒辦法獲得那些傲氣家伙的尊重，因為他們的確有著他們驕傲的資本?！?/p>

德麗莎回到她的座位上，看著排滿了待處理事項的日程表。

“但是，觀星，你應(yīng)該也發(fā)現(xiàn)了吧，那些家伙，對小白有的，可不只是尊重，還有，畏懼?！?/p>

德麗莎能夠感受到，那種過于復(fù)雜的情緒。

所以，小白一定也感受到了。

“他們了解小白，知道小白的強大之處，所以，即便如今小白已經(jīng)化作了普通人的模樣，他們，依舊在對小白的存在，感到恐懼，因為，他們知道，只要小白愿意，無論他們變得多么強大，無論小白變得多么弱小，只要小白愿意，沒有一個人可以從她的手中活下來?！?/p>

德麗莎可以理解他們的感受，但，不能認(rèn)同。

“越是理解小白，越是接近小白，他們就越是對那種隨時可以顛覆一切的偉力感到恐懼，這是人之常情，所以，他們下意識的將心中對于小白的尊重和歉意，和人類文明的重量進行了一次無意義的稱量，然后，他們在一次次的恐慌中翻了最大的錯誤。”

德麗莎不介意那一雙雙偷聽她講話的耳朵。

“小白之所以會對人類文明作出這么大的，犧牲，那也不過是因為那份對于所有人類的悲憫與憐愛而已，但那份悲憫與憐愛不可能綁架小白一輩子，也不足以讓小白永遠的為人類文明繼續(xù)犧牲下去?！?/p>

德麗莎并不覺得他們的做法有什么錯誤，只不過，她不能茍同。

那種過于理性，仿佛要將一切都化作具體的價值進行判斷，拋棄的理性思維，簡直就像是奧托一樣令人厭惡。

“于是，有了愛莉希雅，有了我，有了芽衣，他們想把祂綁上人類文明的立場上，綁在人類文明之中，綁在人類文明之內(nèi)，但，他們實在是太高估自己了。”

德麗莎看似是在對觀星講述她的看法。

“總有那么一些事情，既是對的，又是，最為錯誤的選擇，小白他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道理，但他們，我不能確定他們是否知道這個道理，但，無知者無罪。”

知道這個道理還去犯錯？

腦子呢？

不要腦子可以給琪亞娜，她缺腦子！

觀星嘆了一口氣，怪不得，她總覺得他們的行為怪怪的。

“所以，德麗莎，你現(xiàn)在準(zhǔn)備怎么做呢？”

觀星只在乎這個問題。

德麗莎靠在椅背上，長長的嘆了口氣，嚴(yán)肅的小臉上浮現(xiàn)出了幾絲憂愁。

“我準(zhǔn)備怎么做？不如問問那位愛莉希雅如何？”

沒辦法，拳頭沒人大，自然，說出的道理，也就很難入人家耳朵里。

信念和小白到底哪個更重要？

德麗莎想選小白，但是小白估計會告訴她，信念更重要。

因為，這個世界的人類，是遵循本能的生物。

但是小白，是遵循信念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