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窺探的距離 ??

???“叮鈴叮鈴……”

餐廳的門被從里推開，門上掛著的小鈴鐺發(fā)出清脆、明亮的響聲。從門內(nèi)走出兩人，其中一人眉頭緊鎖似在思考著什么。

“no學長，你說什么才算‘好’菜？”can愁眉苦臉地問身邊的no。

今天can帶著滿心的歡喜來到自己最向往的餐廳面試，他在畢業(yè)前就計劃著要進入這家在整個城市都相當有名氣的餐廳工作。為此can精心準備了很久。好不容易通過了初試，現(xiàn)在又要開始面臨新的復試難題——做出一道好菜。

“我那會兒復試沒搞這么玄乎的題目，誰知道今年折騰這些。這個‘好’的定義太廣了，菜肯定要美味才能算好，可是……”no對于這次復試的題目也不得其解。他和can畢業(yè)于同一所烹飪學校大can一屆，先一步實現(xiàn)了兩人在學校時就一起制定的目標。即便比can早半年進入了這家餐廳工作，也沒法針對這次復試的題目給出什么好的建議。

“所以說我真的倒霉，怎么當個廚師還要我動腦筋。到底什么是‘好’呀！”Can接過話頭嚷嚷道。

做菜可以說是can最有信心能夠做好的事，而做出美味的菜肴是他一直以來踐行的標準?，F(xiàn)在這樣一個模糊的題目真是難倒了他，“好吃”“好看”“好聞”這些都是好，可這些都只是一道菜品最基本要求而已。餐廳出的題目怎么可能會那么簡單，他們要的到底是哪種‘好’呢。

“唉，真是頭疼。要不找找外援？”can撓著頭想了想后撥通了自己老媽的電話，這個時候找那幫連切菜都費勁的朋友還不如自己老媽靠譜。

電話中媽媽詢問他面試結(jié)果的，聽到can通過初試can媽很是高興，直夸自家兒子有本事，但是聽到有關(guān)復試題目的求助時can媽也犯了難，兩人只好草草聊上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一旁的no注意到can手里背面貼著小花貼紙的手機疑惑道：“你小子這工作還沒著落呢怎么又換手機了，上一部不是才買沒多久嗎？而且，你這手機……”

“呃……那個手機丟了，我現(xiàn)在用的是le的舊手機?！眂an不知道怎么解釋那部手機的下落，只好模棱兩可地回答。

上部手機是那時在小樹林里與tin搏斗時掉落了，因為當時情況危急can根本來不及撿回來，等到第二天再去小樹林尋找時發(fā)現(xiàn)手機居然不見了。為此can埋怨了好久是哪個缺德的給拿走了。他救了一位人民警察沒得到什么獎勵，還搭了一部手機真是虧大了。實在沒錢再換新手機，can就只好將就用le的舊手機。

“丟了，你怎么總是丟東西？”

“別提了別提了，我們接著討論復試題目。”can生怕自己嘴快會不小心吐露出一些有關(guān)那天驚險刺激的情況，就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握著手里的舊手機can不禁回想起那個叫做mean的臥底警察。自從那天他從自己家離開之后，他們就徹底沒有了交集。那個人出現(xiàn)得突兀，消失得同樣徹底。

再也沒法見到的人，成了can的一個小小心結(jié)。他真的想問問在芭提雅時自己是否影響到了抓捕毒梟首領(lǐng)的任務(wù)，如果是的話那他至少要誠信地道歉才行。為這事心中生結(jié)的can養(yǎng)成了一個習慣，就是走在路上會不自覺地觀察可能會是那個人的身影。

可是他找了很久了都一無所獲，直到前幾天在酒吧碰見了那個幫了他的男人，雖然男人和臥底mean的模樣完全不相同，但是那男人離開的背影給了can一種熟悉的感覺。

想到這里can按了下眉心，奈何當時愚蠢的自己竟然沒有留下對方任何的聯(lián)系方式，真是蠢死自己算了。

甩了甩腦袋，強行將思緒從遙遠的天邊拉回來。其他的事情先放一放，現(xiàn)在他需要搞清楚的是怎么完成復試的題目。餐廳只給了十天時間去準備那道“好”菜，他必須爭分奪秒才可以。

接下來的兩天里can忙到日夜顛倒，一冰箱的食材都化成了擺滿整張餐桌的各色菜肴，靠在椅子上瞧著這些他換著各種花樣做成的美味，只覺得腦袋發(fā)緊。這些菜都很好，但他怎么都覺得不是餐廳要的那種好。

煩吶！Can站起身在不大的屋子里打轉(zhuǎn)，轉(zhuǎn)了會兒整個人倚在大門上，后腦勺抵著大門有一下沒一下地撞著，希望能用這種方式活躍活躍腦細胞。

評判菜品好與壞標準的人是誰呢，主廚嗎？不，can不那么認為。一家經(jīng)營有道的餐廳不會只靠依靠個人的判斷。如果不是一個人的話，那就是很多人嘍？忽然之間，can好像想通了點什么，立即轉(zhuǎn)身推開門就往外走。

在can走后沒多久，兩天前才搬到他家對面的新住戶也打開了大門，白衣黑褲的男人看了眼對面關(guān)閉的房門隨后也離開了。

站在熱鬧的菜市場口向里望去，大大小小的攤位上陳列著各種各樣的瓜果蔬菜和色澤就透著新鮮的肉類。走過一家家攤位，看著擺放整齊的食材can的身心都不由得放松下來。來來往往采買食材的人們從can的身邊經(jīng)過，每個人都那么不緊不慢。

不知道他們會做出怎樣的菜呢？

仿若福至心靈，can的眼睛一下睜大抓住了這靈光一現(xiàn)。好菜哪有什么統(tǒng)一的標準，大家喜歡的不就是好菜嗎？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各有不同但都會有人喜歡。

Can好像知道自己需要做出什么樣的好菜了。

*

左手快樂水，右手拿手機看游戲直播，組成了學弟ban的快樂摸魚時間。多虧了前段時間can幾人幫忙整理檔案資料，讓ban不僅收獲了領(lǐng)導表揚還喜提實習期即將圓滿結(jié)束的好消息。今天周末學生們都不上課，他值班時也樂得清閑。

一通電話打斷了直播畫面，是can打來的。

“喂，學弟啊。我記得你家有一張挺大的折疊桌子，能不能借我用用?！?/p>

“可以啊，不過你借那個干嘛？”

“當然是為我未來的事業(yè)奮斗！”

“哈？”ban理解不了這位嘴里時不時會冒出怪話的學長，兩人約好了送桌子的時間便掛斷了電話。

這時，主任走過來拍拍ban的肩膀說：“ban，我記得前幾天是你整理了資料室的資料，13年左右學校組織了一場大型的秋游，有關(guān)這部分的資料你現(xiàn)在幫我拿過來?！?/p>

???“哦，好的好的。”ban注意到在主任的旁邊還站著另外一個男人。那男生身穿白色襯衣、黑色的長褲，戴著深色的口罩遮擋了大半的樣貌。打扮看上去平平無奇，不過雙平靜無波的眼讓人不禁想多看兩眼。

將資料放在兩人面前時ban想，還真是巧，要不是can學長詢問一張照片的原因，自己也不會為了八卦把有關(guān)那次秋游的資料整理得那么精細。今天就趕上主任就要查看資料，自己這不得再被表揚啊。

掩飾了下快要爬上臉的得意神情，ban又看了看戴口罩的男人。難道是這個人要看這份資料？好似是感受到了ban的目光，那男人輕輕地看了他一眼又轉(zhuǎn)過頭。Ban不知怎么的就是能從那目光中品出警告來。迅速瞥開眼，他連忙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旁。疑惑在心中升起：這個人為什么要找十年前的資料呢？

*

指尖劃過泛黃發(fā)皺的紙張，這里記錄著有關(guān)那場秋游的所有信息。Tin靜靜地再次翻閱這份資料，直到看見那張照片表情才有了變化。照片上四個少年勾肩搭背看著甚是親密。都說照片記錄回憶，只是這張照片記錄的是染血的記憶。

Tin拿著照片的手不自覺地用力，一旁的主任見狀問道：“怎么了，這張照片是有什么問題？”

“沒有，只是羨慕年輕人罷了?！敝灰凰瞭in就調(diào)整狀態(tài)，整個人變得平靜無害和主任打著哈哈。

“哈哈哈，小mean你才多大啊……”

Tin客氣又不失親近的和主任交流著，翻閱資料的手也沒有停下。翻過一張照片時目光在上面其中一個男生的臉上停頓了下又迅速地往下看去。接下來是參加的學生名單，tin看得更加仔細。

不遠處假裝辦公實則偷偷關(guān)注這邊情況的ban聽到主任和這陌生年輕人的交談，更是好奇這年輕男人的身份，翻看這資料又是做什么呢。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左右，ban恭敬地目送著主任和年輕男人離開，任勞任怨地將散開的資料再次歸檔整齊，不過他沒有注意到是這沓資料中少了一張照片。

*

時間可以抹平很多，唯獨抹不去傷痕。就連長時間被封陳在資料冊里的舊照片上都顯出了不少劃痕。

現(xiàn)在那張照片被tin用圖釘釘在了墻面的中心位置，與周圍同樣被釘住的一張張畫面不同的相片組成了繁雜混亂的漩渦。漩渦的外圍記錄了tin每一個任務(wù)目標一舉一動的影像，靠著縝密的觀察他才能一點點接近他們并殺死他們。凝視著漩渦的中心，那里印著四個男生的身影，那似乎是一切的開始，一場噩夢的開端。

在心中梳理著今天翻閱的資料內(nèi)容，雖然tin看得無比仔細，但是其中并沒有他想要的答案，和十年前他曾經(jīng)了解到的一樣，救了他的人沒有參加那場秋游，今天tin徹底知道那個人甚至不是這所初中的學生。線索斷開了，找一個不知姓名，不辨樣貌的人猶如大海撈針。

調(diào)整呼吸驅(qū)散胸中生出的煩悶。不過倒是有個意外收獲，那個從他進門就開始打量他的實習生居然是和tin同屆的學生，同時還參加了那次秋游。資料照片中tin辨認出了他。

這或許是一條很好的線索，還有……

Tin的視線轉(zhuǎn)向門外的方向，好像透過門不知在看誰，對面的那間公寓里住著他新的任務(wù)目標。全方位了解任務(wù)目標的第一步就是找到與目標最近的距離，而現(xiàn)在tin正站在最佳的窺探距離。

十年前，那時他還太小沒有能力調(diào)查更多只能聽之任之，為了生存而拼命的十年中他將找人的事壓在心底，終日帶著一份自我厭惡活著。但是現(xiàn)在不同了，他具備了了解過去的能力。

那……任務(wù)的結(jié)果會是怎樣呢，沒有人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