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陀】Lie In the Moonlight

attention:果陀向。這兩位的性格真的不好拿捏,所以本文會有ooc,請原諒。

·一·
“沒有罪的世界”,陀思妥耶夫斯基以罪贖身也想觸摸。
但自從在地下室寫下了這本陰謀論的第一個字后,他就明白,名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人,必然一敗涂地。但是無所謂——這就像是看自己喜歡的戲:提前預(yù)訂視野最好的座位,手指交叉放在胸前,即使知道結(jié)局是怎樣的,仍然會興致勃勃地從劇始看到劇終。
然而這場戲,演的時間長了些。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通緝令——來自港口黑手黨、武裝偵探社,甚至白鯨計劃中落敗的組合——被貼在橫濱的大街小巷。陀思妥耶夫斯基一直都在東躲西藏,甚至沒有好好地睡過一晚。對他來說,他的夢與現(xiàn)實沒有多大的區(qū)別。夢里夢外,他都在逃亡——為了逃亡而逃亡。
他的大腦中仿佛有一張地圖。在無數(shù)線路中,他選出一條最喜歡的。
死屋之鼠首領(lǐng)躲進了山里。
他蜷縮在一條干涸的河床,習(xí)慣性地啃著拇指,構(gòu)思自己的墳?zāi)?,仿佛將來的一切暫時與他沒有瓜葛。

·二·
現(xiàn)在,月光清澄。
陀思妥耶夫斯基被逼到了懸崖邊。追擊者雙手拄著他的手杖,眼睛彎成新月——
So far,so normal.
“目前為止,一切正常?!?br/>
首領(lǐng)的嘴角微微上翹。

·三·
尼古萊·果戈理握著手杖,走向被月光染得蒼白的魔人,腳步輕盈的像是一路踩著鮮花。
“費佳,提問時間!現(xiàn)在小丑先生想做什么呢?”
小丑的的面容看上去快活而又狡黠。
“把眼前這個人殺死?!?/p>
“好極啦!那么再提問——費佳的靈魂會以什么方式離開這個世界呢?提示:小丑的道具!”
“你的手杖,尼古萊,那是一把機關(guān)杖?!蓖铀纪滓蛩够届o甚至溫和地回答,仿佛在談?wù)搱蠹埳系慕庵i游戲,“如果我沒猜錯,那是一把西洋劍。很方便刺擊?!?/p>
“而您大概會用它刺穿我的心臟?!?/p>
“您的胸前會開出一朵美麗的罌粟!”
荒謬而瘋狂的對話,只會在這小丑和魔人身上發(fā)生。
一把西洋劍從手杖中拔出,果戈理十分漂亮地舞了幾下,最后將它豎著拿在琥珀色的左眼前。
白劍配月光,古雅而凄愴,宛如幾個世紀(jì)之前的景象。
銅黃色的留聲機,在腦中運作起來
莫斯科老街上的手風(fēng)琴聲,忽然響起在耳畔。

·四·
莫斯科的老街靜謐而美麗。拉手風(fēng)琴的老人從家門口走過,給夜色譜上音符。
果戈理還是那個快樂的果戈理。他照例翻窗進來,把擺在桌子上的樹莓果醬厚厚地涂抹在帶來的白面包上,嘴里哼著馬戲團常有的怪異的曲子。
陀思妥耶夫斯基用蒼白細(xì)長的手指敲著筆記本電腦的鍵盤。果戈理在他對面忙活他的面包。他有時抿一口紅茶,偶爾接受果戈理遞到嘴邊的面包條。
“越是溫柔的回憶,越是苦澀?!?br/>
陀思妥耶夫斯基將雙手舉在耳邊。今日,戲?qū)⒙淠弧K麤]有半點掙扎的意思,就是安安靜靜站在那,等人為他拉下帷幕。疲憊的雙眸像平時那樣輕輕垂下,魔人費奧多爾披著國王的大麾,痛苦卻輕松地嘆了一口氣。

·五·
猶記得那日果戈理笑得癲狂:聽信小丑說的話,晚上會睡不著覺哦?
陀思妥耶夫斯基不止一次聽他說過這句話。
尼古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么你說的這句令無數(shù)人絕望的話,才是真正的騙局吧?
如他所說,他完全知道殺人是多么喪盡天良的罪惡。又如他所說,他只是為了自由而干這道德之外的事。他的確癡狂,瘋癲,令人不可思議,但另一方面,他卻爛漫得出奇。
這一切組合起來,才是眼前的果戈理。
將矛盾塞入看起來最真實的謊言,利用別人的恐懼渲染氣氛。小丑的話因而變得不可相信。
尼古萊啊。
陀思妥耶夫斯基靜如止水。

·六·
陀思妥耶夫斯基幻想,是透過棱鏡的一束月光,從他的胸前穿過。
西洋劍挑開了系著帷幕的繩子,緋紅色一傾而下。

·七·
“費佳,提問!”
果戈理的聲音忽地響起。
“尼古萊·果戈理,有沒有資格騙到魔人費奧多爾呢?”
果戈理的斗篷抱住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身軀,怪盜藏起了他畢生最愛的寶物。
涂了油彩的嘴唇如同懷中人的鮮血一樣艷麗。
陀思妥耶夫斯基仍有的一絲意識,被果戈理的話語填滿。
月下,沾滿了紅色的斗篷慢慢地變回原來的雪白,小丑先生親吻著懷中的人。

·八·
“陀思妥耶夫斯基已經(jīng)死啦!”
“所以現(xiàn)在,小丑懷里的又是誰呢?”
“啊哈!是費奧多爾!”現(xiàn)在是我的哦。
名才是永遠(yuǎn)屬于一個人的。姓不是
那個被世人叫慣了的姓,被小丑撕碎了扔在地上,好像還踩了兩腳。
順便一提,小丑現(xiàn)在也不是果戈理,就像陀思妥耶夫斯基不再是陀思妥耶夫斯基。
他現(xiàn)在名叫尼古萊。

·九·
月亮是明媚的
山風(fēng)輕輕地喚醒了陀思妥耶夫斯基
他并不急著睜開雙眼。他能感受到自己躺在白色的斗篷上,而斗篷的主人將他擁在懷中,呼吸均勻,睡得正熟。
于是他忍住不去活動,任由地上的草葉搔著他的脖子。
胸前的由西洋劍刺出的罌粟是暗紅色的。它們將白色的斗篷襯得更加明亮,像是由月光編制而成。
不知盛開在哪里的山花,它的清潤讓人以為月光、空氣還有山泉,都是甘甜的。
應(yīng)當(dāng)出現(xiàn)的鐵銹的氣息,遲遲沒有出現(xiàn)。
黑發(fā)的人由衷地,普普通通地笑了
“真是一個出色的謊言,尼古萊?!?/p>
“出色到我完完全全沒有料到?!?/p>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