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君歸期，君知我哀

問君歸期，君知我憂

問君歸期，君在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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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假期快樂！

你好奇地掀開簾子，外面全是接親的隊伍，奏樂的奏樂，祝詞的祝詞，好不熱鬧。

“尹尹，放下去！新娘子迎進(jìn)門之前是不能被外人看見的。”

你癟嘴，快要哭出來。

一個聽了以后你想幫他咳嗓子的聲音從窗外響起：“無妨，小孩子，總是愛熱鬧的。”

身著婚服的男子，也就是聲音的發(fā)出者，掀開簾子：“要不要出來看看？”

“好！”

你探出身子就想從窗戶出去，把車?yán)锏膵邒呒钡?，卻被那男子護(hù)住，把你從窗戶處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亟恿顺鰜怼?/p>

“看啊，周家的姑娘可真是漂亮呢！”

“是啊是啊，十五歲的年紀(jì)就已出落得如此程度?！?/p>

“嚴(yán)家公子也是好年紀(jì)啊，十八歲，生得也真是好風(fēng)度?！?/p>

“哎，就是苦了周家姑娘，小小年紀(jì)就成了商業(yè)的犧…”

“別亂說，嚴(yán)家也不會虧待她的。”

“說的也是…誒你看，這車上的裝飾也甚是好看呢！是從東邊李鋪那邊做的吧？”

“是啊是啊…”

你被人抱在懷里，東張西望地看著，一會伸手要那個，一會要這個的。身后的人也是好脾氣，也不惱，都買下來送到你手中。

你知道，他對你很好。

一堆堆讓你瞌睡的大禮終于結(jié)束了，終于可以休息睡覺了。

“小姐，要等嚴(yán)少爺回來挑蓋頭完了才行。”

真煩！

看在他給你買了那么多東西的份上，等他一會吧。

昏昏欲睡之際，聽到門響，你來了精神。

感覺到眼前的人一步步動作，你眼前也逐漸明亮起來。

“困了嗎？”來了彎下腰輕聲問，許是看到了你瞌睡而流出的淚，伸手幫你拭去。

“沒有?！蹦阏笪Ｗ?。

“困了就睡，何必等我?！彼畔潞熥樱撊ネ庖?，坐到你身邊。

“我們今天…成親，所以…”

“也是，那睡吧?！?/p>

“好！”就等他這句話了，換好衣服后你先他一步鉆進(jìn)被窩。剛剛要不是侍女?dāng)r著，你早都去會周公了，誰還要等他！

正迷迷糊糊間，背后貼上炙熱的胸膛，本身夏季就熱得很，你不滿地往相反方向挪了挪，卻被緊緊環(huán)住腰。環(huán)住你的手還輕輕地在你的肚臍上打圈。

“干什么你…”

你覺得這人實在是不可理喻，明明已經(jīng)看到你這么累了，還要撓你癢，簡直是個沒長大的小孩。你現(xiàn)在只覺得他的動作變本加厲，知道你只穿著貼身的肚兜，撩起那片布料就徐徐往上。滾燙的溫度逐漸蔓延至胸前，男人的炙熱的吐息悉數(shù)落在你的脖頸之間，身上已經(jīng)出了一層細(xì)汗，你熱得要死，轉(zhuǎn)過身便一拳打過去。

“很熱！你能不能離我遠(yuǎn)點！”

嚴(yán)浩翔還正沉浸在挑逗你的快樂中，冷不丁被你吼一句愣了愣：“我我我…”

“你什么你！忙了一天，很累的！能不能趕緊睡覺！明天再陪你玩！”

說罷轉(zhuǎn)回身，不再理他。

嚴(yán)浩翔還懵得很，沒反應(yīng)過來你就已經(jīng)睡熟了。手還在附在你的腰際，他忍住了下一步動作，反復(fù)地告訴自己，她才十五歲，你不能干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好不容易恢復(fù)理智，心里的小惡魔又出來挑唆他，她是你的妻子，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再說了，你對她又沒有感情，解決解決需求又怎么了。

斗爭了很久，還是理智占了上風(fēng)，嚴(yán)浩翔嘆口氣，起身下床，看著窗外的一地月光，突然想去把張真源叫起來。

“遂至承天寺尋張懷民……”

好巧啊，還都姓張。

被嚴(yán)浩翔拉出來的時候，張真源還是懵的，只有手里拿著的枕頭證明了他有多困。

“你好的不學(xué)，偏要學(xué)蘇老夫子的半夜尋人?。　睆堈嬖床粷M地嘟囔。

嚴(yán)浩翔像是沒聽到一樣：“誒你說，我該以怎樣的態(tài)度對她？”

“你的態(tài)度？重要嗎？”張真源揉揉眼睛，清醒了一些，“你不喜歡他，不還是要娶她，而且還是正室?！?/p>

“別提她的身份！”嚴(yán)浩翔不耐煩地出聲打斷，“不用反復(fù)強調(diào)?！?/p>

張真源閉上了嘴。

等嚴(yán)浩翔回去之后，已是深更半夜，你依舊是背對著他睡著，嚴(yán)浩翔冷哼一聲，重新扯了一床被子，背對著你，在你的身后躺了下來，自然也沒有看到你的已經(jīng)濕透了的枕頭，和微微顫抖的身體。

第二天便是宗族會議，進(jìn)了門的新婦，而且還是正室，要去給族里面最有威望的老人敬茶，還要給長輩們看一眼…看一眼落了紅的小被單。

嚴(yán)浩翔心煩得很，不知道該怎么解決這個問題，畢竟他昨晚偷偷溜走的事情沒人知道，圓房是不可能的。轉(zhuǎn)頭想跟你說這個事情，結(jié)果你神態(tài)自若，一臉好奇地盯著嬤嬤手中的糕點，他頓時失去了跟你說話的興趣，想著船到橋頭自然直，便也不再去管這件事。

“尹尹啊，不用跪的，你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早都把你當(dāng)做親孫女婿咯！”嚴(yán)奶奶差人把你扶起來，你乖巧地一笑說禮數(shù)還是要有的。

嚴(yán)奶奶瞇眼笑著，很滿意這樁婚事，不一會話題便轉(zhuǎn)到了嚴(yán)浩翔最擔(dān)心的事情上。

“那個，你們小兩口昨夜…”

嚴(yán)奶奶和大伙都笑了起來，你臉一紅，沖著奶奶撒嬌：“奶奶！這怎么好意思哇！”

“哎呀，都是大孩子啦，都是自家人，沒事的。”

嚴(yán)浩翔不安的眼神亂飄，直到看著你從侍女手中接過那疊得整整齊齊的那帕小被單，他才怔住了。

“奶奶，給?！?/p>

眾人當(dāng)中有看笑話的，認(rèn)為嚴(yán)浩翔叛逆得出名，怎么會平白無故地就娶了周家的姑娘，這房事是不可能的?？墒钱?dāng)被單掀開，那抹格外顯眼的紅打臉了所有人。

“看到你倆感情好，我也就放心了。阿嚴(yán)啊，要對尹尹好哦！”

嚴(yán)浩翔胡亂地應(yīng)著，試圖在你通紅的臉上看出蛛絲馬跡。

一回到府上，嚴(yán)浩翔便把周圍人都遣散，一個人跟著你回了臥房。

剛撩起衣服，你看到了一直跟著你的他：“你干什么?。俊?/p>

“我來看你，怎么了嗎？你可還真是深藏不漏啊！”

“你說什么我聽不懂?！蹦懔闷鹨滦洳焕硭?，自顧自地給胳膊抹藥，一道傷口觸目驚心的橫在那里。

“你劃了你的胳膊？！”嚴(yán)浩翔難掩震驚，“你什么時候劃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繼續(xù)抹藥，云淡風(fēng)輕地開口：“半夜你出去的時候?！?/p>

“你…沒睡著？”

“你不也一樣？”

你跳下椅子：“咱倆各取所需，不必有負(fù)罪感。”

“你才十五歲。”他喃喃自語，似是不敢相信你有這般頭腦。

“十五歲？你不也是十五歲便挑起家族的重?fù)?dān)。”

嚴(yán)浩翔沉默。

自那之后你倆便沒什么交集，嚴(yán)浩翔不喜歡你，你是知道的，你不喜歡他，他也是知道的。兩人便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相安無事，日子竟也能過下去。

“少爺，老夫人讓您和少夫人今兒中午過去用飯。”

你和他對視一眼，應(yīng)了下來，下人一走，你立馬起身去收拾東西。

嚴(yán)浩翔照舊靠在門框處等你，低頭摸著十萬。

“這個好看嗎？”拿起一個發(fā)飾，你下意識地回頭問他。后者猝不及防抬起頭，愣著看了你好幾秒，半晌才點點頭。

你有點生氣：“磨磨唧唧的榆木疙瘩似的半天不說話，我不戴這個了。”

冷不丁被你罵了，嚴(yán)浩翔懵得很，放下十萬便坐過來盯著你的一舉一動。

“你干什么你！？”你火氣更大了，“這是我最喜歡的簪子！你看了半天不說好看也不說不好看，怪不得沒人喜歡你！”

說罷氣呼呼地又拿起來：“不好看是吧？我偏要戴！”

猛地往頭上一插，沒插對地方，疼得你眼淚差點下來，想著嚴(yán)浩翔在旁邊，可不能讓他看你如此丟人，眼淚硬生生地憋回去。

“哎呀…”你聽見他嘆口氣，伸出手幫你把簪子拿出來，“我只是還有點不適應(yīng)…我來幫你吧?！?/p>

“好朋友也得適應(yīng)了吧，真的是，下次我叫侍女來，費死勁了?！蹦愦虻羲氖?，“別動我！”

“哪來這么大的脾氣呀…都是我不好，別生氣了好不好？”他輕聲哄著你，看著你的耳朵一點點紅起來，嚴(yán)浩翔心里得意極了。

“切…”知道他在調(diào)戲你，你更羞了，“出去出去！”

“哎呀，走了嘛，保持咱倆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要一直到午飯結(jié)束哦！”

你倆已經(jīng)習(xí)慣了每次見奶奶前的親密，所以每次都要裝一裝，但是這次不同往日，你心里總是慌得很，也不知道在緊張什么。

一切緊張的根源在你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時你便知曉了。

“阿嚴(yán)！”一個穿著洋裝的女生從階上跑下，跑到你倆跟前，“你終于來啦！誒，這位是？”

“我的夫人?！?/p>

“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嗎？”

你有點懵，不知道結(jié)婚是什么意思。

“結(jié)婚？留過洋的就是不一樣，新名詞可是不少?！眹?yán)浩翔笑著，看向不安的你。

他是在跟你解釋嗎？

“你不也留過學(xué)嘛，你當(dāng)然聽得懂?！迸^頭看你，“只是不知道姐姐是正室還是——”

“不得無禮！”奶奶的聲音從堂上傳來，“哪里來的丫頭就敢對著我家媳婦撒野！”

女生高興地回過頭：“奶奶，姐姐沒有為難我——”

“尹尹，來，奶奶命廚房做了你最愛吃的烤鴨，快來嘗嘗吧?！?/p>

你掙開嚴(yán)浩翔的手，無視女生的尷尬，跑上前去，扶著奶奶走進(jìn)堂屋。

“哎呀奶奶，外面風(fēng)大，您就在屋里等著我們就好啦…”兩個人說話的聲音漸遠(yuǎn)，嚴(yán)浩翔看著你頭上他插上去的簪子流蘇一晃一晃的。

“阿嚴(yán)，你何時成親了??？竟也不告訴我！”女生略帶怒氣地看著他，“是正室嗎？”

嚴(yán)浩翔點點頭。

女生頓時瞪圓了眼睛，眼淚就要落下：“你你你你，好你個嚴(yán)浩翔！”

嚴(yán)浩翔忙拿出手帕給她：“家里人的安排，我也沒法子啊…我倆沒有感情的…倒是你，回來了也不提前給我說，我好去接你啊?！?/p>

“你成了親又怎會有空？”女孩撲在他懷里，“你說的哦，我可以去你們家的吧？”

“當(dāng)然可以?！?/p>

“嚴(yán)浩翔?！蹦愕穆曇舨缓蠒r宜地響起，你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面無表情，“奶奶叫你們吃飯了?！?/p>

“好?！眹?yán)浩翔拂去女生依舊掛在他在胳膊上的手，走了幾步想來拉你，你卻往后退了一步，拉開了你倆之間的距離，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你微微探頭聞了聞：“還是西洋的香水好聞?！?/p>

說罷轉(zhuǎn)身走了進(jìn)去。

吃飯中途女生被氣哭跑出去的時候你還在接受奶奶的加菜，看見她的背影，你不咸不淡地開口：“嚴(yán)浩翔，你不去看看？”

此話一出，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奶奶“啪”地放下筷子：“你要是敢去，扒了你的皮。”

“讓他去吧奶奶，我看著也礙眼，咱不生氣哈，來，咱喝湯?！?/p>

等到一切安頓好后回到家中，嚴(yán)浩翔發(fā)現(xiàn)你并沒有回來。

“少夫人呢？”

“回少爺，少夫人說她怕她回來少爺您有諸多不便，今夜便在老夫人那邊睡下了?！?/p>

“什么？”

“少夫人還說，還說……”

“說什么了？！”嚴(yán)浩翔煩躁起來。

“少夫人還說，如果你們要干什么事情，別在主室干，少夫人嫌…嫌惡心…”下人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索性閉上眼睛等待發(fā)落。

嚴(yán)浩翔一時無語，揮揮手讓人下去了。

“一個人…讓老子怎么睡…”嚴(yán)浩翔嘆了口氣，“煩死了。”

第二天還未醒全，便聽到門口有笑聲傳來，隱隱還夾雜著男聲，嚴(yán)浩翔立刻翻身下床。

你今天穿了水紅色的旗袍，披著坎肩，明明只有十幾歲，看起來已然有了成熟女人的氣質(zhì)。嚴(yán)浩翔看呆了，直到清冷的男聲再次傳來，他才回過神。

“你誰啊你！？干什么站在我家門口？”

你聞言笑盈盈地轉(zhuǎn)過身：“你醒啦？這是我哥哥，周霂言?！?/p>

你一副乖巧的樣子似是在問他是不是吃醋了。

突然見了家長，嚴(yán)浩翔一時有點尷尬。

“誒，聽說你的青梅竹馬回來了？怎么樣？一夜春宵？”沒等他想好措辭，周霂言先他開口。

“沒沒沒，送回家什么也沒干?！?/p>

“哦？知道送她回去，就不知道給夫人道歉，接夫人回家？”

“哥，別這樣。”

“你少說話！就是你一味縱容，才會有昨天的情形！我不管你們倆之間是否有感情，既然已經(jīng)成親，那什么都不是借口！你不愿意娶？我還不愿意把妹妹嫁給你呢！說什么沒法子，你有本事你走?。∧銘{什么壞了我妹妹的名聲！”

“哥哥哥，你先回去吧?！蹦阕ブ茈幯缘男渥?，“送少爺回去，別叫爹知道他喝酒了，也別叫他知道哥哥過來了?！?/p>

“是，小姐?！?/p>

你看著遠(yuǎn)行的馬車嘆口氣，轉(zhuǎn)身看著嚴(yán)浩翔，笑了笑：“見笑了，我哥就這脾氣，我替哥哥賠個不是?！?/p>

“無…無妨?！?/p>

你倆一時間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客氣疏離，他看著你走進(jìn)臥房，把首飾一件件的收好，唯獨那個你最喜歡的簪子沒有放進(jìn)盒子。

“平時也能戴呀……”他聽見你這樣說。

你一直覺得自己是不喜歡嚴(yán)浩翔的。

做為犧牲品的婚姻，你本該是厭惡他的，厭惡他，厭惡他的東西，厭惡他的家，厭惡所有屬于他的一切。

但是當(dāng)你看見他的小青梅直接略過你這位女主人奔向嚴(yán)浩翔時，你承認(rèn)，那一刻你覺得自己像泡在醋缸里，酸極了，但也像個小丑，可憐到了極點。

你嘆了口氣，手伸到頭上，胡亂地找著那根簪子，嚴(yán)浩翔見狀想過來幫你，卻看到你直接拔了下來扔在了地上。

那根簪子，是早上他主動要幫你插上的，他求了好久你才同意的，現(xiàn)在就被你扔在了地上。

是嫌他碰過其他人了嗎？是不想去想象他為別人插簪子的情形嗎？是覺得他應(yīng)該堅定地選擇你嗎？

他肯定很幸福呀，因為他的小青梅的選擇始終都會是嚴(yán)浩翔。

你突然想起來前幾日宗族會議時有人來問你嚴(yán)浩翔是否真如坊間傳言所說那般十分有責(zé)任心，連對你這位沒有感情的妻子都照顧有加。

發(fā)問的人沒有惡意，是族里一位與你從小相識、一塊長大的姐妹，稍稍年長你幾歲，只不過現(xiàn)在你得叫人家嫂嫂了。她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你，知曉你其實過得并不開心。

“你以前見到我都是開心地?fù)涞轿疑砩?，現(xiàn)在我叫你你都要愣半天，可見是有心事?！?/p>

你艱難地開口：“他對他的小青梅很好?！?/p>

“嚴(yán)公子玉樹臨風(fēng)一表人才，這么長時間相處下來，你心動也很正常?！?/p>

“心動…心動是什么意思哇？”

又出來了新詞匯，你想起了那日聽不懂“結(jié)婚”一詞的窘迫。

“你是心理有落差了吧？當(dāng)初他和徐笑怡一起出國，只不過因為老太太抱孫子心切，他就先回來了…”單關(guān)玥欲言又止，想說什么又咽了下去。

“他們那個時候已經(jīng)在國外準(zhǔn)備好了婚禮，結(jié)果他提前回來了，對吧？徐笑怡甚至比我還小幾個月呢。”

“你都知道了？”單關(guān)玥吃驚地看著你，“我還想著說不要告訴你，怕你接受不了?！?/p>

“也就是我哥，姐姐你和阿程哥哥護(hù)著我，才會百般想著我，其他人呢？傳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時候可不會顧及到這些?！?/p>

你坐在石階上：“就像周家沒落，我也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一樣。誰能想到父親會沾染鴉片，哥哥再怎么力挽狂瀾也只能堪堪保住基業(yè)。”

“這些不用你管，只要你幸福就好了。”周霂言從背后走出來，丁程鑫也隨后跟上，“家里的事情交給哥哥就好?！?/p>

“可是我也想幫忙…至少我不想添亂…”

回憶戛然而止，原來是府外敲鑼打鼓的聲音，估計是誰家又要娶親了。

你看著和你一樣站在原地的嚴(yán)浩翔，還有徐笑怡，突然就想通了。

周家經(jīng)不起折騰了，你待在嚴(yán)家一天，周家就有緩和的時間，就有東山再起之日。你管不了嚴(yán)浩翔的心，但老太太的身體還硬朗得很，老太太在一日，嚴(yán)家少奶奶的位置就依然是你的。再忍忍吧，沒什么大不了的，不過就是看著自己的先生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罷了，反正你又不喜歡嚴(yán)浩翔。

想到這，你知趣地拾起簪子，勉勉強強重新插回頭上，回到了房中，但連個眼神也不想分給二位。

嚴(yán)浩翔有些懵。

徐笑怡也有些愣，她以為你會大呼小叫，在你扔下簪子的那一刻她什么都想好了，就等著給你反扣帽子，結(jié)果你又撿了起來，這一行為讓她實在捉摸不透，如大戰(zhàn)風(fēng)車后的堂吉訶德一樣沒勁。

“對了先生?！蹦銖?fù)出來看著他，“今天記得早些回來，張府來信說今日張公子會帶…帶…”你一時想不起來那個新鮮的詞匯，“哦，未婚妻，會帶未婚妻過來聚一聚，所以還請先生早些回來?！?/p>

你從來沒有叫過他“先生”，本是夫妻間正常的稱呼，此時一出口卻使這段本就生分的關(guān)系更加疏離。嚴(yán)浩翔怔在原地，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些什么。

“別忘了準(zhǔn)備些禮物?！蹦阈χ袼娺^的那些嫁為人婦的大家閨秀那樣，“如若先生沒有時間，我去準(zhǔn)備就好。”

“有時間的…不知夫人——”

“先生安排就是了，不必問我，如若同去，還請先生稍等片刻?！蹦闱飞硇卸Y，轉(zhuǎn)身進(jìn)屋，再出來已是他一人在外面了。

你有點疑惑：“徐小姐呢？我以為我們會一塊去?！?/p>

“很漂亮?！?/p>

“我知道，走吧，今天要早些回去的。”

“阿嚴(yán)。”

踏出門檻的那一剎那，聲音還是響起來了，你閉了閉眼，盡量保持平靜，轉(zhuǎn)過頭去，徐笑怡滿眼淚花地站在大門處。

“徐小姐，一塊去吧，晚上也能一塊聚聚。”

你今天穿了一身淡粉色旗袍，披著粉白色坎肩，頭上的簪子仍在，妥妥的一位民國美人，與站在眼前身著洋裙的徐笑怡仿佛是兩個世界的人。只是你的身邊還站著穿著西裝的嚴(yán)浩翔。

一位時尚雜志的攝影師恰巧路過，覺得這一幕可以作為新舊時代融合的標(biāo)志性場面，便撐住自行車拍了下來。

照片上的你笑靨如花，伸出手，一張照片讓所有男人神魂顛倒，當(dāng)然，這是后話了。

“阿嚴(yán)…”徐笑怡仍舊是淚眼婆娑，不答你的話。

“阿嚴(yán)？”你念出聲，“先生的姓叫起來竟也這樣好聽，徐小姐不虧是與我家先生一同長大，一些細(xì)節(jié)倒是比我記得清楚。”

嚴(yán)浩翔剛想出聲說什么，你笑道：“先生且去吧，要準(zhǔn)備什么我自有分寸，只是要記得早些回來?！?/p>

說罷也沒給他反應(yīng)的時間，你登上馬車：“先生注意安全，我走了。”

你收斂了笑容，小小地嘆了口氣，聽見車夫小聲的感嘆：“少奶奶真是好脾氣…”

你無言，眼淚涌在眼角卻又被你硬生生地逼了回去，你才不是嬌慣的徐笑怡，你是代表周家門風(fēng)的周霂尹，和哥哥承擔(dān)著家族復(fù)興的重任，為情所困？

可笑。

搖晃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你正欲開口詢問，只聽聞車夫一聲驚呼：“少爺！”

下一秒簾子被掀開，你瞪大眼睛看著氣喘吁吁地嚴(yán)浩翔。

“先生這是——”

“我覺得…來陪夫人更重要…”還在平復(fù)呼吸，嚴(yán)浩翔看見你吃驚的樣子便知道自己跑過來值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你強撐起的笑容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徐笑怡，突然明白了什么。

“來人，送徐小姐回去。”

“阿嚴(yán)！你真的愛上她了嗎！”

“對不起，這個稱呼，以后只能尹尹來叫。”

說罷轉(zhuǎn)身狂奔，心中默念一定要趕上。

“夫人要買什么，直接開口就好?！?/p>

“多謝先生?！?/p>

何必這么客氣，這句話繞到嘴邊始終是說不出口，他只能作罷，也罷，待下次合適了再說吧。

一路上也無話，只是下車的時候他突然抓住你，嚇了你一跳。

“叫我。”

“??？”

“叫我?！?/p>

“哦，先生?！?/p>

“不是這個?！?/p>

“阿…阿嚴(yán)？”

嚴(yán)浩翔滿意地點點頭：“對，走吧，挽著我。”

張真源的未婚妻名叫白星文，你不甚了解她的喜好，只是照著她的名字買了一個小夜燈。

“這是小夜燈，通電之后可通宵明亮，且狀似明星，寓意深刻呢?！?/p>

你“哦”了一聲，局促地看向身邊的嚴(yán)浩翔：“這個星文姐姐會喜歡的吧？”

“我們心意到了就好，包起來吧?！?/p>

路過書店，你被花花綠綠的雜志吸引了目光，怎么也挪不動腳。

“進(jìn)去看看？”

你點點頭，抬腳便往里走，卻被身后人一下子拽進(jìn)懷里，小心地護(hù)住你的腦袋。

“小心?！?/p>

下一瞬一輛人力車疾馳而過，若不是嚴(yán)浩翔拽住你，此刻你怕是已經(jīng)…你不敢想。

“謝謝先生…”你囁嚅著，仍是有些后怕。

“我們已經(jīng)成親，何必這么客氣？”

你點點頭表示回應(yīng)。

你在書店里挑了幾本洋文書，想著以后學(xué)學(xué)外國的東西，不然時代在進(jìn)步，人卻落后了，說出去可要笑死人了，嚴(yán)家的媳婦，周家的小姐不會洋文，哎…

“要學(xué)嗎？我可以教你?！?/p>

你正低頭翻書，他替你整理頭飾，你下意識偏過頭躲他。

“不用?！币娝行擂?，你解釋道，“我想先自己學(xué)，不會了再去問先生?！?/p>

“也好?！?/p>

回去路上依舊無話，你有點暈車，但卻依然堅持在馬車上看書。

間隙你瞥了一眼嚴(yán)浩翔，后者看著窗外，手指輕點著竹子編制的窗框，似乎心情很好。馬上要見到好朋友了，他自是開心的。

聽聞這張家公子雖然沒有出國留學(xué)，但是也在大城市待了幾年，見聞不比嚴(yán)浩翔少。想到這，你攥緊了衣服，卻沒想到露出了腿部白皙的皮膚，讓一直用余光看著你的嚴(yán)浩翔默默地吞了口水。

如果把她壓在身下，聽她說愛他，聽他說愛她，都會哭的吧？

被打了一掌后嚴(yán)浩翔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原來不受控制地摸上了你的腿，并在你震驚的目光中癡癡地盯著你。

挨了一掌的嚴(yán)浩翔肉眼可見地老實了很多，乖乖地手放在自己腿上坐在一旁，除了馬車搖晃之時會趁機倒在你身上以外。

你不知道他今天犯什么病，但秉承著不惹事的原則，你選擇了一動不動。

“少爺，張公子已提前派人送來了見面禮，托話說隨后就到?！笨缛朐褐?，下人來報。

“知道了?！眹?yán)浩翔回頭看你，你正仔細(xì)地看著那匹黑馬。

“先生，這小馬甚是可愛，我們給他取個名字好不好？”你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好啊，夫人想起個什么名字？”

“叫…江湖，好不好？”

“好啊，他以后，就叫江湖了?！?/p>

“牽江湖去休息吧。”你說，“先生，我要注意什么嗎？”

“不用，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有些事情不必拘謹(jǐn)?！?/p>

自小一塊長大…和徐笑怡一起的嗎？你想。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但你也只能忍下去，笑著說那真是挺好的，一起長大的兄弟現(xiàn)在還能在身邊是很難得的。

嚴(yán)浩翔聞言彎腰看著你：“嗯？你說什么？”

“?。俊蹦阏f話聲音也不小??？

還在反應(yīng)，他已經(jīng)貼了上來，在你的唇上親了一下。下一瞬你的臉通紅，他還想再進(jìn)一步，結(jié)果你后退一步，像一只受驚的小兔。

“怎么了？”他笑著看著你，一臉天真無邪。

“我我我先進(jìn)去了??！”你竄進(jìn)屋里，羞得捂住臉。

這家伙怎么敢的?。。。?/p>

“少爺，張公子和白小姐來了?！?/p>

“快請進(jìn)來?！?/p>

你趕緊推開門，把立在門外偷聽房內(nèi)動靜的嚴(yán)浩翔嚇了一跳。

“你！”你羞憤地指著他，“不要臉！偷聽人墻角！”

“哎呀哎呀，夫人莫要怪罪，實在是夫人國色天香?！彼ζΦ匦χ?，伸手從腰部攬過你，往上錮住背部往懷里一按，兩唇相貼，一不留神被他撬開牙關(guān)肆意吮吸，大掌順著旗袍的開叉處往上。

“咳咳…你倆能注意點么？”

張真源牽著白星文的手立在身后，趁著嚴(yán)浩翔還在喘息的片刻，你想推開他結(jié)果被抱得更緊，你只好埋在他胸前不讓人看見通紅的臉。

“我家夫人臉皮薄，張哥你先帶著嫂夫人進(jìn)去吧?！?/p>

嚴(yán)浩翔轉(zhuǎn)身道，張真源聞言訝異地挑眉，不知道為何嚴(yán)浩翔為何突然如此護(hù)著你，后者只是笑得賤兮兮的。

“你干嘛啊，人都進(jìn)來了你還要親！是不是有腦子有問題??？！”你氣得打他，“一天到晚就讓我丟人！”

“我很丟人嗎??？”

你愣住，想起今天站在嚴(yán)府門口與徐笑怡的對峙，心里莫名地?zé)┰?，揮揮手說沒有，是你丟人了。

“夫人才不丟人呢，夫人傾國傾城。”

“…先進(jìn)去吧，別讓小兩口等急了?！?/p>

你細(xì)細(xì)地聽著張真源說他和白星文相識相愛的經(jīng)過，心里生出許多羨慕來。

原來，愛情也可以是這個樣子的嗎？你不知道，你只知道你和嚴(yán)浩翔之間純屬利益交換，剛剛在門口的一番親熱，只不過也是做給下人看罷了。

酒過幾巡，白星文拉著你出去散步，說是今日有戶人家娶親，會放煙花，邀你出去看看。

還未到放煙花的時間，你倆溜達(dá)了一圈又回來，站在院子里等待。

“浩翔，你和你家夫人是怎么回事？”

男子之間的交談你本是不想聽的，但是飄到你的耳朵里這不是你的錯吧，聽聽也無妨吧？

“什么怎么回事？”

“你愛上她了嗎？”

“我不知道，感覺對她有點不太一樣的感覺?！?/p>

“和徐笑怡相比呢？”

“尹尹你看，煙花放起來了！”一旁白星文開心地拉著你，你卻已無心去看。

“…我不知道。”

“如果你不能撇開和徐笑怡的關(guān)系，我勸你，和周小姐離婚好嗎？”

你突然攥緊了拳頭，心里知道這是個好的選擇，但也期待著嚴(yán)浩翔的回答。

“……”

有時候沉默代表著一切。

“不好意思啊弟妹，我一時高興，多灌了浩翔幾杯，就麻煩你照顧他了?！?/p>

送走一行人，你看著趴在桌子上的嚴(yán)浩翔，嘆了口氣。

“都下去吧，我一個人來就好?！?/p>

“是，少奶奶?！?/p>

你把他扶到床上就去準(zhǔn)備熱毛巾，隨后解開他的衣服輕輕地為他擦拭。滾燙砸在他身上，你胡亂地抹去淚水，給他蓋好被子。

你一個一個地把首飾卸下，收回盒子里，起身解旗袍的盤扣，卻被人從背后抱住，你嚇得要掙脫，被人緊緊抱住。

“阿嚴(yán)？”

“嗯…夫人好香，香香好喜歡…”

他怎么這么嬌啊…你透過梳妝鏡看他，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著你，微紅的眼眶濕漉漉地看著你。

“夫人，別離開我好不好…我不想和你離婚…”他開始上下其手，“夫人要就寢嗎？我?guī)湍??！?/p>

“嚴(yán)浩翔你喝多了！”被他壓在床上，你很是驚恐，“臭流氓！”

“嘖，我們不是合法夫妻嗎？”

“合法夫妻？！你是禽獸！”

嚴(yán)浩翔被罵得一愣一愣的，低頭仔細(xì)地看著，才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也沒穿，而你則是衣衫不整地被他壓在身下。

“哎呀…”他討好地湊上來，“夫人香香軟軟的~”

“等一下！”

正吻得難舍難分，又被推開，嚴(yán)浩翔有點不滿：“干嘛呀…不讓我好好親…”

“我我我第一次…你你你注意點…”

回應(yīng)你的是利索的脫衣服動作和一個深吻。

“我也是第一次?！?/p>

在失去意識之前，你聽見他這樣說。

嚴(yán)浩翔早上是被癢醒的。

你正趴在他身上酣睡，呼吸打在他胸前癢得很，可是又不忍心叫醒你。

昨晚鬧得晚，最后一次的時候他按住你的腰發(fā)了瘋似的沖刺，你暈了過去。

他想起來昨天張真源說的離婚的事情，視線瞥到你的手上，無名指那里空空如也。是時候表示自己的心意了。

一個吻落在你的額頭，手指反復(fù)丈量著你的無名指的大小，終究是把你給弄醒了。

“干什么…”你翻下去，嚴(yán)浩翔把你摟進(jìn)懷里。

“再睡會兒?！彼p聲哄著你，輕拍著你的背，輕哼起歌謠，“祝你…朝朝暮暮有人疼…”

再醒來已是下午，嚴(yán)浩翔依舊在你的身邊，只是他拿著上午買的書在寫些什么。

你迷迷糊糊地蹭進(jìn)他懷里，靠在他身上，看似是在看他寫東西，實際上眼睛都睜不開。

“什么時辰了…”

“夫人，下午了?！彼勉U筆頭輕輕劃過你的鼻尖。

“下午了呀…”你嘟囔道，清醒了些。

他摸摸你的腦袋：“沒事呀，昨晚太累了，多睡會?！?/p>

你看著一堆七七八八的洋文，著實頭痛，扭過頭不想看：“是不是很難？”

他指指旁邊標(biāo)的音標(biāo)：“這個會了就什么都不難了，你先從這里學(xué)起，很簡單的?！?/p>

你表示不信，嚷嚷著說周府隔壁的那家少爺出了趟國除了學(xué)會花錢的毛病，其他什么也不會，可見不好學(xué)。嚴(yán)浩翔安慰你說只要你用心學(xué)，鐵杵也能磨成針。

他像是想起什么：“你說的隔壁那家，是不是之前跟你有過婚約？”

你已經(jīng)再度困乏，哼了幾句應(yīng)付他：“嗯…”

“聽說你和我成親那日，他還準(zhǔn)備大鬧洞房，想趁亂帶你走？”

“是嗎…哎呀你別說話啦…”

再低頭你已經(jīng)睡著了，嚴(yán)浩翔頂了頂腮，行啊，可以啊，還有人覬覦他家夫人，活膩歪了。

嚴(yán)浩翔沒了看雜志的心情，拿起今日的報紙翻了起來。突然頭版處一個小框的內(nèi)容引起了他的注意。

好漂亮，他想。

即使是黑白的照片，也能映出你姣好的面容和婀娜的身姿。嚴(yán)浩翔看著照片，想著昨晚搖搖晃晃的你…回頭看你因為酣睡而微張的小嘴，嚴(yán)浩翔低頭吻上，直到再次把你弄醒。

“嘶…”你不滿地推了一下，不小心握住了什么，你以為是他的胳膊，討好地上下摸了摸，想要告訴他你真的很瞌睡，可是聽到了眼前人一聲難耐的低喘。

“別亂動…”他似是警告地開口，你驚得一下子握住，他抖了一下，“尹尹，你最好不是故意的…”

被灼熱抵上，你知自己難逃一劫，睜開眼睛看著他，示意他輕些?？杀凰鲎∧X袋，逼迫你看向那處。

你第一次看到這東西，但這不是讓你最尷尬的，讓你尷尬的是你居然握在手里。你羞得要撒手，被他騰出空的手緊緊壓在原地，你也被迫緊緊攥住了那物。

“動，要不遭罪的就是你，二選一?！?/p>

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人如此厚顏無恥！

你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閉著眼睛上下動起來。

“看著我。”

你嘴角抽了抽，睜開眼睛看著他那雙飽含情欲的眼眸，突然眼角濕潤。

額頭相抵，你倆呼出的氣息灑在對方的臉上，曖昧極了。

“再快些…”

你要哭了，手已經(jīng)很酸了，手腕子也很痛，突然胸前一陣濕潤，小腹也連帶著一陣空虛，你握著那物哆哆嗦嗦地往你那里送，被他一把按?。骸澳闾哿?，不折騰你了?！?/p>

“不要…”你帶著哭腔喊他，“阿嚴(yán)，給我，阿嚴(yán)…啊…”

他沒忍住。

第三天醒來看見你渾身的吻痕和顯眼的淤青，嚴(yán)浩翔想抽死自己。

都是第一次，自己就這么狠，以后可怎么辦…

“今天帶你去泡熱湯好不好？”

給你插上那根簪子，他摸著你的耳垂討好地問你，被你一把打掉。

“無事獻(xiàn)殷勤?！蹦愕闪怂谎郏跋敫墒裁?？”

剛剛差點和他在梳妝臺前干那種事情，這會又說帶你泡溫泉，絕對不安好心！

“哎呀…你太累了嘛…”

“知道就好！”

今天說好了回去看看哥哥周霂言，還有阿程哥哥和玥玥嫂嫂，于是泡溫泉便被他安排到了晚上。

“晚上我們再去溫泉那里，然后就舒舒服服地睡一覺，我保證我什么也不干，真的！”

嚴(yán)浩翔的眼神透露出真摯與狡黠，你倆對視許久，你艱難地點點頭。

“少爺少奶奶，周府到了?！?/p>

“走吧?！彼斐鍪?，你牽上去，下了馬車。

周霂言見了嚴(yán)浩翔自然沒有什么好氣，丁程鑫則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跟單關(guān)玥交換個眼神。單關(guān)玥會意，把你拉到一旁跟你說悄悄話：“尹尹，你要是被威脅了就跟我們說，咱不怕他們嚴(yán)家?！?/p>

“啊嫂嫂，我沒有！”你有點急，“他真的沒有威脅我！”

“真的沒有嗎？”她懷疑地看著你，眼光瞥到了你脖子上一處暗紅的痕跡，順著看下去，你胸前也有，她驚得退后一步。

“你們你們——”

你不明所以地順著目光低頭看著自己，隨后怨恨的目光直指始作俑者，始作俑者勾了勾嘴角，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那里還有還未散去的牙印。

周霂言氣急，抄起家伙就要打嚴(yán)浩翔，直到嚴(yán)浩翔再三保證絕對不會紅杏出墻、一生一世愛你，周霂言這才放過他。

“你小子…既然尹尹喜歡，留下來吃頓飯吧…”這句話別扭地被周霂言說出，嚴(yán)浩翔喜笑顏開，拉著你入座。

“少爺，府外有人說要見小姐?！?/p>

周霂言盯著嚴(yán)浩翔的視線稍稍收回：“誰？”

“是…”下人為難地開口，“是之前大鬧婚典的李府少爺?！?/p>

嚴(yán)浩翔哼了一聲，站起身：“舅哥，交給我處理就好。”

“你干嘛去？”你拉住他。

“沒事?！彼谀愦缴下湎乱晃?，“等我回來?！?/p>

回憶戛然而止。

當(dāng)年他上戰(zhàn)場，也是這么一句“等我回來”，讓你等了他三年。

你也知道他心中裝著國家大義，那場在國外沒進(jìn)行的婚禮不過也是用來遮掩他身份的幌子罷了。徐笑怡也是，只不過她早已有婚約在身，來找嚴(yán)浩翔也只是傳遞情報。

那天因為他打了李府公子，你去警局帶他回來?；氐郊?，他一五一十地把全部這些事情告訴了你。

“張真源，白星文，周霂言，丁程鑫，單關(guān)玥，都是，尤其是你哥哥，是我們的頭頭?！?/p>

你一時不知從何說起，你從未聽哥哥和阿程哥哥說起這些事情，他們從小受儒家熏陶，溫文爾雅，你從不知他們身上竟然擔(dān)著這樣危險的責(zé)任。

“為何突然告訴我…”

“今天在警局，我受到了單獨約談，約我的人自然是你哥哥，他告訴我，最近有緊急任務(wù)，需要我們離開一段時間…他已提前出發(fā)，托我跟你告別。”

“會有危險嗎…”你問。

嚴(yán)浩翔沒回答，只是跟你囑咐著天涼了一定要記得自己添衣服，你見狀心下了然。

“什么時候走？什么時候回來？”

“后日動身，只是…只是不知道何日歸家…”

你嘆口氣：“知道了…早些休息吧…”

嚴(yán)浩翔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躺下時被他緊緊抱在懷里，你突然開口。

“你知道嗎阿嚴(yán)…我現(xiàn)在真的很后悔?！?/p>

身后的人一僵，悶著聲音問你為什么。

“后悔為什么沒有早點愛上你…又或者后悔為什么愛上了你…”

他把你轉(zhuǎn)過身，面對著他，輕輕擦去你的淚水。

“我也好后悔…為什么沒有早一點愛上你…”

“不后悔愛的人是我嗎…”你的聲音有點顫抖。

“不后悔，愛你我一點也不后悔。”

他在你的左手無名指處吻了一下，給你戴上了戒指。

“量身定做的哦…你看，我也有呢。”

你笑著笑著就哭了，摟住他，眼淚灑在他的脖頸處。

“我們今晚——”

“要?！?/p>

第二天他整日不在家，直到晚上才匆匆地和張真源返回家中商量著什么事情。

送走張真源已是深夜，你依舊坐在梳妝臺前等著他。

“怎么還不睡？”他走過來。

你粲然一笑：“等著你給我卸發(fā)飾呢?！?/p>

“往常不論我們關(guān)系如何，你都會給我卸發(fā)飾，還會給我搭配好第二天的，今天不也一樣嗎？”

“這幾日你還會有晚安吻，今天的吻你還沒給我，所以我在等你啊，不管多晚，我都等你?！?/p>

嚴(yán)浩翔的淚水頃刻而下，像絕了堤的河水一樣，無論你怎么擦都擦不盡。

這一晚他比往常都狠，惡劣地頂著你，什么稱呼都叫過了，什么姿勢都試了，最后讓你咬他。

“?。俊?/p>

“咬狠一點?！?/p>

“會很疼的?！?/p>

“疼就疼了，最好每次想你的時候都能疼一下，就好像你還在我身邊一樣?！?/p>

你咬在他的心口處，他疼得皺眉，卻抱得更緊。

“好，好。”他呢喃道，“真好…”

第二日你忍著酸痛感起身，說什么也要送他。

他低頭跟你道歉，你搖搖頭。

“先生一向主意大…到了軍營定要寫信給我，平日里就不用寫了，知道你也顧不上，心里想著我就行了…”你低頭給他整整西裝，再抬頭已是滿臉淚水，昨夜想好的話語此刻一個也想不出來，張了張嘴只是補了句“珍重”。

“我等著先生歸來，給我卸發(fā)飾，給我晚安吻?！?/p>

嚴(yán)浩翔沖你敬了個軍禮：“等我回來?！?/p>

他走的時候還帶著七條平安結(jié)，那是你連夜趕出來的，屬于他的那條系在腰際，甚是惹眼。

現(xiàn)如今這條平安結(jié)安靜地躺在你的掌心，連同著最新的信件。平安結(jié)仍像新的一樣，可見它的主人很珍惜它。

你嘆口氣，把它扔在一邊，反復(fù)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任憑眼淚一遍遍打濕信件。

直到今天心情稍稍平復(fù)，才把它，和你最喜歡的簪子收在了一起。可以看得出來，即便存放在匣子里，簪子上也落了一層薄灰。

“怎么？夫人不喜歡了嗎？”

你回過頭，一個逆光出現(xiàn)在門口的人影，模糊了你的雙眼。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