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你這樣是要干什么？”我跑過去把其他還未開封的酒瓶給踢開。

　　“干什么？還能干什么？”他坐在地上笑了笑。

　　“你到底怎么了？”許笑面問道。

　　“連家人都保護不好，我還能干什么？！

　　“這不是你的錯...”北至說道。

　　“那是誰的錯？老天爺嗎？”

　　“可...”我們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虛空半閉著眼睛說道。

　　我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他這么頹廢的樣子，不免有些害怕。

　　“你們說該怎么辦？”我們坐在樓下的沙發(fā)上。

　　“勸不動的...”許笑面嘆了口氣。

　　“滴滴滴...滴滴滴...”放在茶幾上面虛空的手機響了。

　　“誰的電話??？”北至問道。

　　“唔...是那個管理咱們的軍士長，”我接起了電話，“喂你好，虛空不在?！?/p>

　　電話那一旁傳來了嚴肅的聲音：“既然不在，那請你轉(zhuǎn)告他，如果今天一天都沒有工作，我會免去他軍官的身份，并逐出?！?/p>

　　“什么？！”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該死！”我扔下了電話，穿上外套準備出門。

　　“你要干什么去？”北至和許笑面站了起來。

　　“去找軍士長?！?/p>

　　“我們跟你一起去?！?/p>

　　“最好快一點兒?！?/p>

　　······

　　因為軍士長的工作單位離我們的住處要遠一些，所以我們就開著車去。

　　一路上我只能聽見汽車的轟鳴聲。

　　“言玖你開慢一點兒，小心前面?。　北敝琳f道。

　　“慢不了?！蔽依^續(xù)踩著油門，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你瘋了嗎？！”許笑面阻止了我繼續(xù)開快，一腳踹開了我踩著油門的那只腳。

　　“我...我知道...”我漸漸地放慢了速度。

　　“我們都擔心虛空，但是你也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知道嗎？你是我們這里面最容易失控的?！痹S笑面又說道。

　　“我會盡力的...”

　　······

　　“你們是什么人？”守在工作單位的大門口的士兵攔住了我們。

　　“請讓我們過去?！蔽夷贸隽藦奶摽盏耐馓桌锩娴淖C件。

　　“虛空？現(xiàn)在都快連我們都不如了好嗎？”一個士兵不以為然地說道。

　　“快連你們？所以說現(xiàn)在的軍銜還是比你們高，所以快放行?！蔽艺f道。

　　“只要今天過了啊，連我們都可以使喚他?！?/p>

　　“到底讓不讓過？”

　　“找軍士長啊，不可以的?！?/p>

        我想要過去揍他，卻被北至和許笑面攔住了。

　　“不行就是不行，請回吧...”助理接了一個電話，“軍士長，我在?！?/p>

　　“靠...”我看著他。

　　他說了一會兒，然后掛掉了電話對我們說道，“進去吧?！?/p>

　　“那就有勞了?！?/p>

　　······

　　“軍士長，人我給您帶來了?！敝碓陂T外說道。

　　“帶進來?！?/p>

　　“是?！?/p>

　　······

　　“你先出去吧?！避娛块L坐著轉(zhuǎn)椅，背對著我們，然后對助理說道。

　　“是?！敝沓鋈チ?，并且關(guān)上了門。

　　“軍士長，為...”我還沒有說完。

　　“是向他來求情的嗎？”軍士長的右手舉在了空中，示意我不要說話。

　　“...是?！蔽艺f道。

　　“這是規(guī)定，無法撼動?！?/p>

　　“能不能再通融幾天？”我懇求道。

　　“不行?！?/p>

　　“就一天...！”

　　“不可以?！?/p>

　　“求求您了，就一天，如果一天過后還不能讓他振作起來，我可以跟他一起走?！?/p>

　　“我們也是?！北敝梁驮S笑面也說道。

　　“哦？”軍士長轉(zhuǎn)了過來，但是軍帽戴得太低，再加上他微微低著頭，所以我并沒有看到他長成什么樣子，“那好，延期一天，可以走了嗎？我還有工作要做?！?/p>

　　“...謝謝軍士長！”我們走了出去。

　　······

　　“你真的有那個信心嗎？”許笑面問我，神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我們走出了軍士長的工作單位，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賭一把吧，今天再去勸勸他，如果不行的話...”我低下頭看著地面，隨后又抬起了頭，“去上個星期遇到虛空家人的那個地方?！?/p>

　　“去哪里干什么？”北至問道。

　　“虛空的家不是在那里嗎，他的家人沒準會給他留下些什么東西?！?/p>

　　“就這么說定了?！?/p>

　　······

　　“我們回來了?！蔽覀冏哌M了家門，虛空還在房間里面。

　　“虛空，你能不能出來，我們談?wù)??！蔽仪昧饲瞄T。

　　“滾一邊去...”虛空的聲音...沙啞了很多，還帶有抽噎的聲音。

　　“虛空...你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垮掉的?！痹S笑面說道。

　　“那正好啊...我去陪他們...”虛空冷笑著說道。

　　“你還可以拯救更多的人?！北敝烈舱f道。

　　“家人和伙伴都拯救不了，還去拯救別人？可笑...！”

　　“你...！”

　　“別再這樣了好嗎...你的家人不會希望你這樣的...”我說道。

　　“反正我都這樣了...軍士長打過電話了吧？”

　　他怎么知道的？！房間的隔音很好的啊。

　　“你...”我有些驚訝。

　　“我怎么知道的？我可是在部隊十多年了，怎么連這些都不知道呢？”

　　“虛空...你別這樣了...如果你被逐出去，以你現(xiàn)在的情況，跟出去送死沒有兩樣啊！”

　　“死了不是解脫嗎？”

　　“...你...再給你一天的時間好好地想想吧...”

　　······

　　第二天，將梓童送到了到學校之后，我們決定去上次的那個地方去找找。

　　“你還記得地方嗎？” 北至問我。

　　“還記得，進入廢墟就好?！蔽议_著車回答道。

　　“那具體住址呢？總不能一個一個找吧，那樣的話到天黑都回不去啊，”許笑面有些擔憂，“天黑了基地就封閉起來了，畢竟晚上的喪尸要更敏捷，虛空自己還在家里面，萬一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要怎么辦？”

　　“虛空的手機在我這里，里面有他和家人在房子前面的合影?！?/p>

　　“可是都成廢墟了，還能怎么找？”

　　“還記得全是揉爛了的腦子嗎？”

　　“你可別提了，惡心死了?！?/p>

　　“沒準就在那附近?！?/p>

　　······

　　“到了，下車吧?！蔽覀兿铝塑嚕_始找。

　　“不要單獨行動，這很危險。”

　　此刻已經(jīng)是中午，格外的熱，使我一陣陣的惡心，再加上腐爛尸體的味道，這種感覺就更加明顯了。

　　“喝點水吧?！北敝吝f過來了一瓶水。

　　“好的謝謝?！蔽医舆^水，喝了一口。

　　“你們過來！”許笑面喊道。

　　“怎么了？”我們跑了過去。

　　“這里埋這一個東西?！痹S笑面小心翼翼地用手將沙土撥開，發(fā)現(xiàn)了一個盒子。

　　“打開看看?！蔽覀儗⒑凶哟蜷_，里面有兩封信，一枚戒指和三個玩偶。

　　“兩封信？”許笑面拿起來欲要打開。

　　“這上面寫著'柳夢琪&劉澤毅'，大概就是給虛空的，還是不要看的好?！?/p>

　　“也是，回去吧?！痹S笑面將信裝好拿起了盒子。

　　“已經(jīng)中午了，抓緊時間回去。”我們快速到達了車的位置，坐上車開始回去。

　　······

　　“前面好像有人?！北敝琳f道，然后我將車的速度放緩了些。

　　“等下...好像不是人...是尸潮！”許笑面仔細看了幾秒鐘之后大喊道。

　　“怎么辦，往回返嗎？”北至往我們的身后看去，“后面也有喪尸！”

　　“你們都趴下！”我?guī)狭俗o目鏡。

　　“你要干什么？”許笑面在了后面裝東西的車板上，懷里抱著盒子。

　　“你們兩個人負責砍周圍撲過來的喪尸?！?/p>

　　我讓北至和許笑面在后面的車板上面，拿著刀。

　　“你是要沖過去嗎？！”北至看著我逐漸將車速提高，然后問道。

　　“總不能原地等死吧？”我繼續(xù)踩著油門，沖進了喪尸堆里面。

　　“啊啊啊啊啊?。　?/p>

　　喪尸逐漸被碾壓和撞飛，我們的心情就如同這道路一般顛簸。

　　······

　　“我們活著沖出來了！”許笑面興奮地站了起來。

　　“哐啷！”

　　“哇靠！”許笑面差一點兒就摔下車去。

　　“車怎么不動了？”我一直踩著油門，反復地踩，這輛車卻沒有什么反應(yīng)。

　　“沒有汽油了？”北至問道。

　　“不可能，走的時候油箱還有一大半?！?/p>

　　“噓...輪子好像有什么聲音。”許笑面下了車，走到了車的右前輪。

　　“快點兒，那群喪尸要追上來了?！蔽彝砗罂?，模模糊糊地看到了那黑壓壓的喪尸。

　　“我把輪子給撬下來，”許笑面拿著工具將輪子給撬了下來，“臥槽！”隨后他便是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怎么了？”我和北至也紛紛下車，結(jié)果...

　　一只喪尸的上半身卡在了輪胎里面。

　　“這好辦?！蔽矣霉ぞ邔⑺^了，然后將它撬了下來。

　　“真惡心，都爛掉了?！痹S笑面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

　　“趕緊按上，目測喪尸們還有三百米的樣子?！蔽夷闷鹆宋淦?。

　　“我盡快?！?/p>

　　······

　　“好了，快走！”許笑面把工具往車上一扔，將盒子放到了我旁邊副駕駛的座位之上，“盒子放在外面不安全。”

　　“好...你們在后面抓緊了??！”我將車速提到了最高，然后猛踩油門。

　　“嗚啊！”一只喪尸撲了上來，但是被善后的北至和許笑面給干掉了。

　　“干得漂亮！”

　　“好好開你的車吧?！?/p>

　　······

　　“快開門！”我放緩了車速，朝著站崗的士兵喊道。

　　“是！”那個士兵命人打開了門。

　　“后面有喪尸！”我們開車進入了軍事基地，然后我喊道。

　　”關(guān)門！射擊！”

　　“是！”

　　“突突突突突······”

　　

　　“好險啊...”我們開著車回到了家。

　　“我們回來了?！蔽覀儽е凶由狭藰?。

　　“都滾開...”虛空依舊是沒有振作起來。

　　“虛空，我們有東西要給你。”我說道。

　　“我不想看...”

　　“是你家人給你留下的...放在門口了，你自己出來拿吧。”我們將盒子放在了外面，然后分別洗了個澡休息了。

　　······

　　———虛空視角———

　　我聽到了“家人”這兩個字，然后心臟仿佛漏掉了一拍。

　　“是嗎...”我強撐著站了起來，打開了門，盒子就在我的腳下。

　　我拿起了盒子，關(guān)上了門。

　　“夢琪...澤毅...”我坐在床邊，打開了盒子。

　　兩封信...三個玩偶...一枚...一枚戒指...！

　　我放下了盒子，大步走到了柜子旁邊，拿出了一枚戒指。

　　這...這是...和夢琪結(jié)婚的時候...的那枚戒指...！

　　我從保險柜里面拿出了我的那枚戒指，將兩枚戒指放在了一起，是一對啊...真的是他們兩個...

　　我的眼淚滴落在了兩枚戒指之上。

　　

　　我打開了一封信，上面寫著“柳夢琪絕筆”。

　　

　　老公，原諒我沒有保護好兒子，我們都被那群怪物給包圍了，然后我們的臉上都被抓了一下，我們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如果你看到了變異之后的我們，一定要殺了我們，不要讓我們變異過后去傷害別人，我們帶上了嘴罩，就是為了防止變異后去傷害別人，不要傷心，好嗎？

　　還記得戒指嗎？你給我買過很多禮物，但是它是我最喜歡的，以后，你見到了它，就像見到了我一樣，好嗎？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發(fā)現(xiàn)這個盒子，為了防止別人發(fā)現(xiàn)，我們將它埋在了小花園里面。

　　不要因為我們死了就墮落，答應(yīng)我好嗎？

　　我愛你。

　　———夢琪。

　　

　　“抱歉...我...”我有些后悔自己的墮落。

　　我又拆開了第二封信，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的，還有拼音呢，錯別字還有啊...要是換以前，我可能就幫他修改了...封面上寫著“給虛空爸爸”。

　　這個小鬼...自從知道了我的代號，就一直叫我“虛空爸爸”，這個小鬼啊...

　　

　　爸爸，媽媽說 我和她要去天堂玩啦，但是媽媽說要我給你寫一fēng信，我不知dào為什么，但是我也寫啦。天堂不知dào好不好玩呢，肯定沒有爸爸你帶我去的游樂場好玩！爸爸等我們玩lèi了就回家哦，爸爸你要děng著我門回家好不好。等我門回去，爸爸你帶我去游樂場玩好不好？

　　爸爸，這三個玩偶可ài嗎？我和媽媽一起zuò的呢，我想你的時候就抱著它門shuì覺，就像是你在家里一樣。

　　媽媽說把這xīe埋起來，要我門和你玩一個尋寶yóu xì，爸爸等我和媽媽回家好不好？

　　———劉澤毅。

　　

　　我拿起了那三個玩偶，最高的那個是我嗎？那個長頭發(fā)的是夢琪啊...最小最可愛的那個...就是澤毅吧...

　　“我對不起你們...”我將頭深深地埋在了雙腿之中，很久，很久...

　　眼淚浸濕了那三個布偶，濕潤了我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