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jié)譯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說《THE TRAITOR'S HAND》，僅用作個人娛樂與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權益。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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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襲的炮火擁有優(yōu)先通行權?！?/span>

——老炮手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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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登陸艇后外面的環(huán)境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混亂，盡管士兵們如同我們平常訓練那般順利地立即開始行動，他們以班為單位向四面八方散開，搜尋著敵人的蹤跡，無視周圍那一大群以為是天塌地陷，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四處亂竄的紅袍修道士。（盡管以他們的角度來看，情況確實是這樣沒錯。）我只希望方才登陸艇從天而降時，他們所有人都還能保持鎮(zhèn)靜，選好了逃命的方向，而不是傻站在原地，像我剛才一腳踩爛的令人作嘔的穢物【注：凱恩所說的可能是一種當?shù)氐氖卟?，出于某種原因它被稱為“突角拱”，在阿杜姆布里亞這是一種很受歡迎的作物，其主要原因在于它是少數(shù)能在永恒黃昏中生長的可食用植物之一，而不是因為它的味道有多鮮美。當?shù)氐尼t(yī)療記錄顯示，沒有修道士在這一區(qū)域喪命，盡管有少數(shù)身負輕傷的人接受了醫(yī)療處理，但他們所受的傷顯然與踩踏到了匆忙丟棄的農具有關。（譯注：突角拱這一建筑構造，主要用于墻壁與屋頂之間的承接部分，借助這種結構，可以在正方形房間上方的平面上承接出八角形或是球形的穹頂，在羅馬式宗教建筑上經常能發(fā)現(xiàn)它的身影，而這里作者用它給一種蔬菜命名，似乎包含某種引申的寓意。）】一樣被沖過來的登陸艇碾成肉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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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排已經登車，準備出發(fā)?！碧K拉報告說道，此時隨著一陣引擎的轟鳴，六臺奇美拉裝甲車駛出位于登陸艇尾部的裝卸坡道，把著陸區(qū)殘存的農作物弄得亂七八糟。我能看到她露在指揮車炮塔外面的肩膀和腦袋，而借助安裝在車上的一組通訊天線也可以很容易地把她的座駕與其它車輛區(qū)分開來，當這個女人看到我和德托伊時，她興奮地揮了揮手。我抬起一只手做出回應，與其說這是社交禮儀，倒不如說此舉的主要意圖在于預先阻止她任何出乎我們意料的行動。我再次掃了一眼上尉的數(shù)據(jù)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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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軍似乎集中在這里和這里，”他點亮圖標來為我展示他們的位置，我點了點頭。塔蘭人成了甕中之鱉，盡管如此，他們仍沒有放棄戰(zhàn)斗，我們利用在他們戰(zhàn)術頻率接收到的信息清楚地標示出了敵軍——無論他們到底是哪兒來的牛鬼蛇神——陣地的位置?！八麄円呀浐艚辛酥г?，但是他們的部隊主力早就駛出了大門，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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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至少需要二十分鐘才能到達戰(zhàn)場?！蔽抑鲃犹娴峦幸涟言捬a充完整，他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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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可以直接橫穿星港，這就能節(jié)約五分鐘的車程，但那樣還是會一頭扎進那座該死的大門，然后淪為敵人的活靶子。我仔細研究了街道的布局，根據(jù)從德托伊喉嚨里發(fā)出的微弱的咕噥聲，可以推斷出他與我得出了同樣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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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拿下這里和這里?！蔽抑钢莾蓷l被異端分子當作練靶場的主干道。我敢打賭他們會在那里設下陷阱，用以伏擊試圖突圍的塔蘭人，而且他們肯定不會做好準備，應付從相反方向發(fā)動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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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尉點了點頭?！拔覀兺瑫r也需要鞏固側翼?！彼赋龅馈Ｒ呀洶l(fā)現(xiàn)這一危險的我表示同意。一旦他們察覺我們的部隊正從后方靠近，他們會馬上離開現(xiàn)有伏擊陣地，向左側逃跑，在被我們和塔蘭人逮到之前進入城市。而右側的道路被星港的圍墻堵住了，在這種情況下它實際上是在為我們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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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派蘇拉去側翼。”我給出建議。“她那一排人已經做好了出發(fā)準備。”側翼的部隊需要花費更長一些的時間才能到達目標位置，所以派出已經登車并準備好出發(fā)的排來執(zhí)行這項任務，這在道理上也講得通。更重要的是，這會使她遠離戰(zhàn)場，她喜愛逞能魯莽行事的偏好在那里更加難以得到害他人送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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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钡峦幸劣昧c了點頭，從他的數(shù)據(jù)板里發(fā)送了數(shù)據(jù)?！叭?，鞏固側翼。一排和五排，你們負責拿下主干道。二排，以班為單位清理邊道，全殲試圖通過咱們主攻路線的敵人。四排，鞏固外圍安全，戰(zhàn)事結束前不要讓任何敵人逃脫。逮捕所有行跡可疑的市民，發(fā)現(xiàn)有人攜帶武器就立即射殺。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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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他做得很棒。各排排長紛紛確認了命令，蘇拉的聲音透露出她對這樣的指派稍微有些失望，德托伊轉身對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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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委，你打算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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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側翼?！蔽易屑毧紤]后，在三排奇美拉的咆哮聲中提高了調門，他們這時正準備離開修道院的菜園。我并沒有發(fā)現(xiàn)證明大門存在過的痕跡，不過園子周圍的圍墻也所剩無幾，登陸艇撞擊地面造成的幾千噸當量級別的小型地震干凈利落地將菜園附近的區(qū)域夷為了平地。不過我高興地發(fā)現(xiàn)神廟的大部分建筑都還完好無損，畢竟一旦激怒國教，會導致我要被迫接受沒完沒了的訓誡。蘇拉指揮車的履帶碾壓著地面，濺得碎石四處飛散。下屬的五輛裝甲車尾隨在她后面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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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托伊面帶懷疑?！澳愦_定這么做明智嗎？”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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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定?！蔽蚁蛩ＷC?！疤K拉是名優(yōu)秀的軍官，可惜很容易頭腦發(fā)熱?！鄙衔军c頭表示同意，看來他也很熟悉下屬的這種傾向。“我并不是在說她會魯莽行事，在實現(xiàn)守住位置，防止敵人逃竄的作戰(zhàn)目標上，她會發(fā)揮至關重要的作用。而讓她知道我在周圍進行監(jiān)督有助于幫她保持冷靜。”更重要的是，假使我們評估的敵情有誤，而他們已經做好了迎擊我們的準備，那么待在側翼袖手旁觀，坐等戰(zhàn)事結束可要安全得多。輕率地沖進一條狹窄的小巷給敵人充當槍靶？如果可以的話，那不是我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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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需要抓緊點兒才能趕上他們。”德托伊清楚直白地指出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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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擔心?！蔽逸p輕地敲了敲微型通訊器。“尤根，咱們這就出發(fā)?！?/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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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回答，貨艙內響起了強勁的引擎轟鳴，一輛火蜥蜴沖下了運輸機尾部出口處的裝卸坡道。在奇美拉群中閃轉騰挪的它就像是夾在食草動物群中的掠食者。尤根一個漂移把車停在我旁邊，履帶還將一座殘存的溫室壓得粉碎，這個漂移動作還掀起了大片的污泥和蔬菜汁液，嚇得附近的修道士們紛紛尋找地方躲避，這幫人原本正鼓起勇氣打算走過來詢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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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已就位，政委?！彼恼Z調和往常一樣平淡，只是臉上微帶著一絲怪異的神色，我猜那可能是回到地面的他在卸除壓力后展現(xiàn)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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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蔽遗肋M車子后面的隔艙，檢查安裝在旋轉支座上的重爆彈槍，我通常都會在所有分配給自己的車輛上配上這么一挺。它也許并不出類拔萃，但這額外增添的火力不止一次保住了我的性命，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狀況，在全力逃命時，它會使我看起來像是在積極地解決問題?！拔覀冸S三排一起行動?！?/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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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趕上他們的?！庇雀蛭冶ＷC道，他加大了油門，駕著這臺小型偵查車就像是一只受驚的飛鼠一般急速追趕前面的行軍隊伍。多年的經驗讓我習慣了他那獨一無二而又充滿激情的駕駛風格，我雙腳站定，緊握爆彈槍，擺出一副英勇無畏的架勢，用以激勵二連那些仍在登車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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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相信?！碑斘覀冊竭^此時使得路況更加易于通行的圍墻殘骸時，我雙手微微用力，抓緊了旋轉武器支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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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時我才有時間去評估在我們周圍的環(huán)境，打量這個阿杜姆布里亞的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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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昏暗，恒定不變的暮色支配著周遭的一切，使得這印象看上去不足為奇。建筑物似乎就像是低懸在我們頭頂，樓與樓間覆蓋著深色的陰影，幾扇窗子里射出的溫暖的光亮使它們在我的視野中變得更加明顯。等適應了這里的環(huán)境后，我才開始意識到論及華美勻稱，這里的大部分建筑并不輸于其它帝國城市，而事實證明先前的印象只不過是無盡的夜晚所帶來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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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意料，街上似乎空無一人，直到我查看了自己的計時器后才意識到，盡管所有的一切都被籠罩在微弱的光線之中，然而依照當?shù)亓曀祝藭r正是半夜?！?span id="s0sssss00s" class="font-size-12">注：這是因為無論你待在星球表面的哪一位置，周圍的光照強度都完全不會發(fā)生變化，所以阿杜姆布里亞人采用了適用于全球的作休周期，而不必像大部分有人居住的星球那樣采用移動時區(qū)制。】不管怎么說，這會降低交火過程中周邊市民的傷亡。就這一點來說，反正任何聽到遠處那顯而易見的交火聲卻仍待在這一區(qū)域的人，都可能與這場叛亂有關，所以我們倒也不必太過擔心會傷及無辜。一想到這一點，我感到精神振奮：每失去一個無辜卻被誤殺的帝皇仆從都會削弱整個帝國的國力，而更為重要的是，那還會給我增添一大堆額外的文書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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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他們了?！庇雀铀俪搅艘幻礃幼颖粐樍艘惶漠?shù)夭门泄偎{駛的摩托車，這人渴望調查騷亂根源的行為似乎值得稱贊，但在我看來，這種行為很是愚蠢，當我們駛到摩托前面時，我隨意地向他揮了揮手。毫無疑問，且不用說后面還載著一名帝國政委，單是看到一輛看似笨拙的裝甲車從身邊超車就足以讓他大吃一驚，但是我選擇偵查型火蜥蜴自有我的道理。強大的引擎賦予了它可觀的轉彎速度，輔以尤根那強大的駕駛能力，這使得在我的名聲令我處境不妙時，它能帶著我盡快擺脫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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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此時路上的車輛并不多，而其中大多數(shù)都在朝反方向行駛，他們的速度在其它任何情況下都會引起我們的裁判官朋友的注意，但不等他們走遠就會被四連的哨兵們截住，所以我也沒把他們放在心上。不管怎樣，我認為他們的真實身份和外表一致，只是些上晚班的當?shù)毓と撕拓浳锇徇\工，戰(zhàn)斗打響后，發(fā)現(xiàn)情況不妙的他們正盡可能地遠離事發(fā)地點。兩輛越野車被迫停在路邊，車身上的凹痕和司機憤怒的表情都在無聲無息地證明著蘇拉一心一意想要與敵人肉搏的決心，而我開始認為自己親自出馬來限制她的行動是個正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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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根載著我們來到了車隊的后面，為配合奇美拉，他放慢了車速。過了一會兒，裁判官怒吼著從我們身旁經過，他鳴響了警笛。一時間我還以為他是想趕到隊伍前面攔住蘇拉的指揮車，那樣做的后果只能是變成柏油路面上的一塊令人作嘔的污漬，但令我感到欣慰的是，他并沒有停車，毫無疑問是想繼續(xù)履行自己的職責回報正在發(fā)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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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委?！蓖ㄓ嵠骼飩鱽淼奶K拉的聲音聽起來又驚又喜。那女人在炮塔上探出半截身子，回頭看著我。距離所限，我無法分辨她臉上的表情，她的金色馬尾就像一面戰(zhàn)旗一般隨風飄揚，但我能充分想象出她喜從天降的嘴臉?！澳憔尤粫磉@邊，我猜我們終歸還是會參加戰(zhàn)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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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有待觀察?！蔽移届o地回應道?！暗黄瓢鼑漠惗朔肿又荒芴油@邊。我們的首要任務是不讓他們漏網?！?/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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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在我們身上?！彼蛭冶ＷC道，嗓音里那驕傲自大的語調讓人不寒而栗。我暗暗嘆了口氣。我知道，需要密切注視她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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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們靠近指定的部署區(qū)域時，士兵們散開隊形，沿著邊道，穿過庭院，各自就位。不久之后，車隊就只剩下三輛車：蘇拉的指揮車、我們自己的火蜥蜴?zhèn)刹燔?，以及載著一個班士兵的運兵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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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停在這里。”我最后說道，尤根把我們的小火蜥蜴整個橫了過來，把整條車道堵得嚴嚴實實，然后調轉自動炮炮口，瞄準了敵人可能出現(xiàn)的大致方向，蘇拉的指揮車更加平穩(wěn)地停在我們前面幾十米遠的地方，并開始以非常緩慢的速度倒車。運兵車側轉車身，強行撞破中央隔離帶，封鎖住相反方向的道路，轉動安裝在炮塔的爆彈槍以對付任何接近的車輛（幸運的是此時并沒有車輛“送貨上門”）。片刻之后，蘇拉的司機將奇美拉整齊地倒進缺口，完成了對整條大道的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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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沒人能通過我們的防線了?！彼凉M意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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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過去是得付出極大的努力。”我環(huán)顧全部三輛車占據(jù)的位置，對她的話表示同意。我們此時是在一條高速公路的高架路段上，下面坑坑洼洼的荒地上鋪滿了碎石和被丟棄的垃圾。夾雜其間的幾點火光，暴露了拾荒者【注：大部分是蜂巢社會中那些微不足道的底層成員，他們在上層成員丟棄的廢物中搜撿任何對自己有用的東西。凱恩經常暗示自己出身蜂巢世界，理所當然擁有一種對隧道和類似地下社區(qū)的奇妙親和力，但有關他出身的決定性細節(jié)至今成迷。】群落或是當?shù)嘏c之相同的存在，除此之外，并沒再發(fā)現(xiàn)其它生命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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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已做好進攻準備。”戰(zhàn)術網絡中一個新的聲音插話道。我聽出這是沃斯中尉，他此時的聲音開心得就像是在某個酒吧里點了一輪麥芽酒。片刻之后，五排長法里爾中尉用更加克制的聲音回報了同樣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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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開始行動?！钡峦幸恋穆曇襞c往常一樣斬釘截鐵?！暗刍时Ｓ印！眹狸囈源奈揖o倚在爆彈槍上，轉動著槍口，瞄準了我們預計敵人會出現(xiàn)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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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讓士兵們下車。”我向蘇拉建議道，甚至從我這里都能看到她微微地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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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們留在奇美拉里不是更好嗎？”她問道?！罢f不定需要我們過去支援其他人呢？”當然，這確實是問題的關鍵，如果士兵們離開運兵車，她就不能在沖動時下達魯莽的沖鋒命令，而我則裝作自己在斟酌她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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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說道。“但是再讓全員登車只會讓我們損失一點點時間。而如果敵人試圖穿越我們的陣線，我想讓手下的每一個人都能提前做好戰(zhàn)斗準備?！?/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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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你說得對?！彼c點頭，勉強掩飾住了自己的失望，而運兵車上那一個班的士兵馬上開始進行部署，他們在裝甲車或是任何能夠找到并可以提供掩護的東西的后面占住了位置。我朝擔任班長的盧斯提希用力地點了點頭，經過長時間相處，我深知他的專業(yè)素養(yǎng)完全值得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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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士?！?/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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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委?！彼瑯映尹c了點頭，隨后就以令我總是感到安心的高效確保下屬準備就緒?！啊疄男恰?，帶你的人在右邊建立陣地。我要你們與一組構建交叉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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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中士?！迸颂m下士點了點頭，開始分配她的火力小組，盡管她因事故磁鐵的特質獲得了“災星”的昵稱，但還是在最近與瑪格特同批獲得了晉升，順利當上了ASL。事實上，士兵就是士兵，她指揮的小組士氣異常高漲，她的下屬似乎相信她能為附近的其他人召來厄運，而“保佑”他們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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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等待之外，我們無事可做，遠處的交火聲愈發(fā)響亮，我心中的不安也隨之變得愈發(fā)強烈。通訊器里往來電波顯示戰(zhàn)事似乎進展得很是順利，一排和五排打了叛徒們一個措手不及，而塔蘭人則因為我們的加入而士氣大振，有那么一段時間我認為一切如自己所愿，根本不需要我插手，就能把他們消滅罄盡。當然別人會順理成章地認為這是因為我這次沒有獲得大展身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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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現(xiàn)敵人，速度很快?！迸颂m叫道，我稍微轉動爆彈槍的槍口，瞄準了遠處正在快速移動的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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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拉舉起了望遠鏡，打量了它一會，然后搖了搖頭，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笆悄敲门泄佟！?/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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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還帶來了‘同伴’?！蔽冶嬲J出了跟在他身后不遠處同樣是在高速移動的一串小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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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拉猛地抬起擴音器，語氣嚴肅地叫道?！笆菙橙?，正向我們快速靠近。全體準備迎敵?！?/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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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當然，很明顯是出了什么意外狀況。裁判官不小心沖進交火區(qū)并暴露了自己的存在，敵人派出一支小分隊想要阻止他回去報告情況。而現(xiàn)在他們正朝著我的方向一窩蜂似地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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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量別傷到裁判官。”我補充道。要是他帶著什么有價值的情報，倒不妨讓他與我們分享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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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我們已經能夠清楚地辨認出裁判官的身形，而追兵的輪廓也同樣開始變得清晰。敵軍是支以越野車和輕型貨車為主的雜牌編隊。數(shù)量大約一打。這情況讓我放下心來，我們有能力拿下他們。我們不光在人數(shù)上占據(jù)優(yōu)勢，同時也擁有壓倒性的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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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開火?！蔽蚁逻_了命令，用爆彈槍向著裁判官身后的車隊猛烈射擊。其他人也都滿懷熱情地予以效仿，齊射的光槍散發(fā)出了點點弧光，激射而出的光彈彈幕映亮了面前的黑暗。緊接著加入這一行列的是自動炮的轟鳴，此時站在我身邊的尤根，正扣動扳機不停地噴撒著炮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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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輪射擊的結果委實令人滿意，敵人快速靠近的車隊的先頭車輛中彈受損，破片四濺，其中一輛冒著黑煙。當然，敵我雙方此時的距離依然處于武器有效射程的極限，所以從結果上來看，我們只是幸運地擊中了目標，但這些民用車輛不同于我們通常射擊的裝甲目標，即便只是輕微的打擊也足以令它們失去行動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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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讓他們知道厲害?！碧K拉滿意地說道，這時裁判官把車停在我們旁邊，他的臉色蒼白。我低頭看著他并做了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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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凱恩政委，隸屬于瓦爾哈拉第597團，”我盡可能讓自己在這位新朋友面前表現(xiàn)得親和友善?！叭羰悄懔私馊魏斡嘘P這場騷亂的具體情況，我很樂意做你的聽眾?！?/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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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科爾貝，隸屬于交通部門?！蔽夷芸闯鲞@位裁判官正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靶歉郾l(fā)了大規(guī)模騷亂，我們認為是黑幫火并。我們的防暴隊正在進行處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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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比那更糟。”我告訴他說道?！爱惗伺褋y分子襲擊了帝國防衛(wèi)軍的一支部隊。但目前一切還都在我們的掌控范圍之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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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希望是這樣。大橋彼端的戰(zhàn)況比我先前預計的要更加激烈，而伴隨著心底升起的一絲恐懼，我意識到每輛追擊科爾貝的越野車都載著幾個人。在這種距離上，尤其還是在暮色的干擾下，我很難確定這一點，但他們似乎都穿著某種狂歡服飾。我修正了自己最初對敵方力量的估計，他們至少是先前預想數(shù)量的三倍。敵人開始向我們零星還擊，絕大部分都偏得離譜，但其中一發(fā)光彈擊中了保護乘員艙的裝甲板。本能進行躲避的我，拖著科爾貝鉆進了更為堅實的掩體。“尤根，如果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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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動炮的咆哮聲再度響起，它與兩輛奇美拉上的重爆彈槍一道加入戰(zhàn)斗。這強大的火力使我們面前的異端分子心生顧忌，他們以令人滿意的速度四處逃竄慌忙尋找著掩體。這樣的光景讓人喜憂參半。出乎我的意料，敵人的這種行動方式并不同于毀滅者的同黨，依照我先前對他們信仰主神的估計，他們應該會“體貼”地向我們發(fā)動沖鋒，然后被我們的密集火力撂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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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拿下他們了?！钡峦幸镣蝗粓蟾嬲f道，他的聲音在我的微型通訊器里很是響亮?！拔覀兊牟筷犜趦蓷l道上都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塔蘭人正在肅清殘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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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辈还茉趺凑f，我們還是有了些收獲，不過我覺得這有些諷刺：要是我跟隨主攻部隊一起行動，那么現(xiàn)在我已經平安無事了。然而眼下沒有時間后悔，異端分子似乎已經恢復了些勇氣，開始更加有目的性地連續(xù)射擊我們的裝甲板。不等我做出反應，尤根就滿懷熱情地給予回應?！拔覀冊趥纫碓庥隽艘稽c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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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政委?！碧K拉插嘴說道?！拔艺梢话嗪腿嗬@到側面對他們發(fā)動攻擊?！甭牭竭@個消息，我松了口氣。要是我們能再拖住敵人一小會兒，就能漂亮地對他們實施合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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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這時科爾貝翻身倒地，胸口嵌著一個鮮血淋漓的彈孔，一個奇怪的家伙端著激光手槍闖入到火蜥蜴的開放乘員艙中。行兇者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其衣著樣式充分印證了這一點。他周身被包裹在一件鮮艷的粉色絲織品中，老實說這樣的著裝與他的膚色并不相稱。他身旁站著一名同樣持有武器的年輕女性，那人的頭發(fā)被染成了綠色，全身的衣服似乎都只由皮帶組成（而且數(shù)量還很少），還有一位身著深紅色長袍的老男人，手里緊握著一把伐木槍，腦袋上涂抹發(fā)油的分量近乎是在進行一場化學戰(zhàn)。其余模糊的身影從橋下攀爬上來，隱遁在這三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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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側襲。”我邊喊邊調轉爆彈槍的槍口，但此時他們近在咫尺，我無法把槍管壓低到合適的角度。當這三人向我開火時，我跳到了一邊，幸運的是他們非常缺乏武器的實操經驗，只知道瘋狂射擊。我撞到路緣上，本能地打了個滾，隨后站起身來拔出自己那可靠的鏈鋸劍。通常使用刀劍與槍支放對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但在這種情況下，我認為鏈鋸劍確實是最為合適的武器。在這樣近的距離上，急切間我很難用激光手槍瞄準射擊，而我靠得越近，我的對手也會面臨與自己同樣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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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巧我與敵人距離足以讓鏈鋸劍發(fā)揮作用，當我起身時拇指已經撥開了鏈鋸劍的開關，緊接著便一劍削掉了女孩的左腿。她倒在地上，傷口血如泉涌，嘴里卻發(fā)出了一陣傻笑。沒有時間去擔心這個問題，畢竟人們常在垂死之際做出些不可思議的舉動。而此時我已經找到了另一個目標，粉色男孩用手槍瞄準了尤根，副官已然放棄自動炮，準備抄起背后的光槍向敵人開火。據(jù)我觀察，尤根的動作慢了一拍，所以作為一名體貼的上級，我給他多留出了點額外的時間，一劍砍掉了那個可能會害副官喪命的家伙的手，青年暴徒的手槍無害地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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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真棒！”男人顯然已是精神錯亂，他的臉上現(xiàn)出了陶醉的神情?！霸賮??！庇雀S后開槍打碎了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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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輪到我才對?！本G發(fā)叫道，淌過屬于她自己的大片鮮血，朝著我的方向爬了過來。女孩舉起了激光手槍，但不等她扣動扳機，“發(fā)油炸彈”便舉著伐木槍擠進我們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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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面前，年齡優(yōu)先，我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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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吧。你們都瘋了！”我一腳踢在他肚子上，把那家伙放倒在女孩身上，另一只手舉起激光手槍，用一陣急促的點射解決掉他們兩個。我轉過身來，準備迎接一場惡戰(zhàn)，但是周圍卻再次恢復了平靜。大約有二十具身著奇裝異服的尸體倒在地上，大多數(shù)人身上的彈孔都明顯帶有光槍燒灼的痕跡。大橋彼端零星的交火聲與奇美拉引擎令人熟悉的咆哮足以告訴我一班和三班已經趕到預定位置，正在積極地清剿殘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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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爾貝怎么樣了？”在確定我們的士兵沒人受傷后，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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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療兵抬頭瞥了我一眼，表情很不耐煩，然后繼續(xù)料理他的傷勢?！八麜钕聛淼?。他身上的護甲吸收了大部分傷害?！?/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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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們需要聽取他的匯報?！蔽移沉艘谎壑車y的尸體?！拔也徽J為有很多這樣的混蛋能夠活下來接受審問?！彼坪跏菫榱藦娬{這一點，橋另一邊的交火聲嘎然而止，蘇拉興高采烈地向我豎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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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剿完畢?！彼龍蟾嬲f道?！皼]有人員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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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正準備放松時，腳下的地面?zhèn)鱽硪唤z微弱的震動。我抬起頭，沿著高速公路看向后方，發(fā)現(xiàn)有十幾輛奇美拉正在飛速向我們靠近?！坝衷趺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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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裝甲車在靠近時放慢了速度，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車頂，他傲慢地揮著手，要我們讓開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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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快讓路?！必惤芙械??！拔覀兊纳闲Ｕ谠馐芘衍姷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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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經替你處理好了。”我從火蜥蜴的陰影中走了出來，讓他能夠仔細地看清自己，而我也可以借這個機會好好欣賞一下他臉上擴散開來的目瞪口呆?！皺z查你們的指揮頻道。”他聽了一會通訊信息，臉色陰沉，牙關緊咬。我笑了笑，跟著補充了一句?！安挥酶兄x我們?！?/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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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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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于凱恩素來不關心阿杜姆布里亞上錯綜復雜的政治局勢，或許該這么說，實際上他對于任何與自己沒有直接關系的事情都無甚興趣。而我覺得下面這段內容會有助于讓讀者們在一定程度上了解事件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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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大多數(shù)此類流行史書不同，它的內容大體準確，作為這一系列事件在全球范圍內的二十周年紀念活動的一部分，其作者獲許閱讀了大量被認為適合公眾閱讀的相關官方記錄，并不辭辛勞，在他能力所及的范圍內采訪了許多幸存的當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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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斯基特法爾的薩博利斯特【注：這是又一個阿杜姆布里亞方言詞匯，意思是在近乎完全黑暗的狀態(tài)下，仍能看到一絲微弱的光亮。阿杜姆布里亞的讀者會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詼諧的文字游戲，而我們其他人只會覺得惱火。】:混沌入侵簡史》，達格布萊特·廷克瑟，957.M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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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庫斯總督在245.936.M41的離世時機委實太過糟糕，其影響不次于一年后混沌死敵的進犯。事實上許多評論員都在暗示這件事發(fā)生得過于偶然，不可能完全只是巧合，他們把大量的時間和筆墨花費在“是否存在暗殺他的陰謀，參與者可能是誰，為什么二十年來都沒發(fā)現(xiàn)揭發(fā)責任人的證據(jù)”這種沒有結果的假設上。尤其是這最后一項事實，被更加狂熱的陰謀家抓住不放，當成是論證他們那更為離譜的猜測的實質性證據(jù)，他們似乎相信，完全沒有具體的東西來證實他們的懷疑，這件事本身只不過是展示了當局極其高效的掩飾成果。【注：或許這是惡魔審判庭特工的手筆。論及知情者，那一定非他們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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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有條件制約我們去了解事情的真相，因此我們唯一能夠了解到的就是，當時塔爾庫斯總督已然年邁，擁有一位妻子和兩名已經暴露在公眾視野內且比他年輕一百歲的情人，而且行動小心謹慎——這些實際情況與記載他的離世是自然死亡的官方記錄完全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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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多數(shù)此類情況下，其后嗣對于總督職位的繼承只是個禮儀性的程序問題。不幸的是，塔爾庫斯去世前并沒有指定繼位人選，這在阿杜姆布里亞的貴族家庭間掀起了一場謹慎卻又激烈的公開討論，由于前任在職者近兩個世紀的亂搞異性關系，使得情況愈演愈烈，所有具備被推選資格的候選人都公開聲明自己繼承了總督的血脈，并給出了貌似合理的證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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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防止維持整個世界運轉的日常事務完全陷于停滯，他們最終達成了某種妥協(xié)：阿杜姆布里亞政務院的最高級別官員被任命為行星攝政，擁有廣泛的行政權力，直至這場爭奪無主寶座的聲明與反駁的混亂局面迎來最終解決的那一天。由于政務院一直擔負著大部分的實際工作，因此情況相較于從前并未發(fā)生什么改變，只是在所有事關政策的問題上，攝政被要求先向由所有總督繼承候選人組成的特別委員會提請批準，經委員們審議通過后才能做出最終的決定。因為他們中很少有人能被說服同意某件事，大部分人相互之間的關系又勢同水火，所以很容易理解，在這種局面下想要完成任何有意義的工作無疑是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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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這一直持續(xù)的困境中突然傳來了一則消息，一支混沌入侵艦隊將要攻擊這顆行星，而隨后馬上就會有五個團的帝國防衛(wèi)軍和一支小型艦隊抵達這里進行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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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恐慌隨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