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教同人/C班)36.逐漸理解的感情
睜眼,已是艷陽高照。即便暑假已然流逝,但夏天仍在。今天是體育祭的開幕,全體學(xué)生都穿著運動服到操場參加開幕式。而主持開幕式的人是三年A班的藤卷。
等到藤卷宣布體育祭的開幕后,不同組別的班級的同學(xué)走到由運動場隔開的不同區(qū)域,即白組與赤組的區(qū)域。
順帶一提,這里不只有教師,學(xué)生,還有些類似游客的人,大概是學(xué)校內(nèi)的工作人員,他們也會向我們招手,或者加油。學(xué)校對這方面的規(guī)定并沒有特別的要求。
另外,學(xué)校的教師們都在注意同學(xué)們的情況,同時,也有些類似醫(yī)療人員在一個可以容納20人左右的小屋中進出。里面準備好了冷氣設(shè)備以及飲水機,看樣子是準備萬全的狀態(tài)。
同樣,也可以看到稍后將要舉行的一百米跑終點有攝像機,估計是學(xué)校為了減少人為誤差而安放于此的。
100米跑即將開始,而一年級男生為第一組。
「清隆加油,我支持你。」
「我會努力的,但不用抱太大的期望。」
「我覺得清隆的情商一直是個迷?!?/p>
「嗯?什么?」
「沒什么……」
日和嘟嘴,看起來有些不開心的樣子。
「開玩笑的,嘛,我的女友大人期待的話我當(dāng)然要回應(yīng)啦。」
聽到這話的日和臉部微紅。
「清隆變得太狡猾了。」
「可是,哪方面狡猾呢?」
「就這方面?!?/p>
雖然是公共場合,但我們其實站在一個幾乎沒人的地方,所以其實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這些話。只是如果有別人看我們的視角,呈現(xiàn)在他們眼中的肯定就是一對情侶吧。
「那么我先走了,一會見咯?!?/p>
「待會見。」
看了一下簡略的安排表,是第七組啊。希望不會遇到強敵吧。
體育祭的項目是這樣安排的。第一部分是一年級男生先跑,直到最后一組三年女生比完。中場休息后,第二部分是一年級女生先進行比賽,最后是三年級男生,每次中場休息結(jié)束后就會進行一次交替。而選手參加的項目順序是各班自己安排好的,一般而言,是要等到比賽開始,才可以明白其他班級安排選手參加的項目順序,當(dāng)然,這也只是一般而言。
第一組龍園最終的安排是金田和園田,金田是屬于運動神經(jīng)不算發(fā)達的那一類,而園田是屬于運動神經(jīng)一般的那一類。
而其他班級的人在第一組,有且僅有一名是運動社團的人,他是D班的須藤。看樣子D班讓他打頭陣大概是想要通過他的勝利給班級增長士氣。
估計他會鎖定第一的位置,并且會拉開很大一部分差距吧。
蹲踞式起跑的他臉上流露出的就只有兩個字,便是自信。槍聲響起,猛沖出起跑線的他就成為了第一,且與其他人的差距越來越大,是壓倒性的碾壓。
而后他跑得越來越快,開始起跑到?jīng)_線,大概用了12秒。看樣子的確是給D班增長了士氣。
莫約20秒,開始信號即響起。一年級男生一共十組,比賽完需要大概4分鐘時間。
估算整個流程,半小時后,100米跑項目即會結(jié)束。順帶一提,金田是第6名,園田是第3名。
畢竟第一組的人除了須藤都是不太擅長運動的人,取得這個成績也是合理的。
至于其他班級其他組別的人,我姑且知道的有歌一年A班的葛城,一年B班的柴田和神崎,前是領(lǐng)導(dǎo)人,后是運動神經(jīng)較為優(yōu)秀的人。要問我為什么了解,不過是他們和一之瀨一起走時的幾次偶遇罷了。
葛城和神崎似乎都在第三組。
「看,那個光頭……葛城在第一道?!?/p>
不知何處傳此音,然而那陽光沐浴著的反光的光頭,也確實……
而葛城完全沒有搭理這聲音,站在了第一道上,他旁邊沉著冷靜的男生,便是B班的神崎。
令人在意的是第五道有空缺,不過校方似乎并不打算尋找那位同學(xué),將其作為缺席處理并馬上開始了比賽。
目前看來,第三組是較為激烈的,神崎在速度上占優(yōu),而葛城也不慢。前三名的差距都很小,最終葛城僅差神崎一步。神崎拿到了第一名,葛城拿到了第三名。
而后,我將視角稍微拉遠,在一間白色小屋內(nèi)一角看到了一個黃色頭發(fā)的男生——高圓寺,看來那位就是第五跑道是缺席人士。
估計他是準備以一個類似腳痛的理由全部棄賽了。比賽就這樣一組一組進行著,很快就來到了第七組。
我站上四道,和我一組的C班學(xué)生是野村,他的運動神經(jīng)不算優(yōu)秀,卻也不差。
而和我一組的另外一個值得在意的人,是D班的平田洋介。是足球社團的現(xiàn)充,看樣子,這一組只需要略微加速即可。
作為人生中首次體育祭的第一場比賽,可能稍微需要認真一點?
我的氣跑以還算快速的沖刺開始,身旁的平田比我的速度略快一些,于是乎,我的前面似乎沒有影子,但是中途,我稍微加了一點速度,畢竟是答應(yīng)日和的,不過最終并沒有快過平田,拿了個第二名,看樣子這一組的前三差距也是小到幾乎沒有,而野村是第四名。
由于接下來仍然需要進行比賽,所以我們馬上讓出了位置。
龍園在第8組,石崎在第10組,目測他們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希望,我是說希望,他們沒有注意到我。
「喲,綾小路,跑得這么快啊?!?/p>
是石崎。
「沒有,只能說運氣好吧,分配到了一個壓力不大的組?!?/p>
「話說你竟然可以和運動社團的平田不相上下,很厲害嘛?!?/p>
「并不厲害,他比我厲害多了,很多人一位零點幾秒的差距只是運氣成分,但其實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況且他大概沒有使出全力,而我已經(jīng)是全力以赴了呢?!?/p>
「這樣也沒關(guān)系啊,這不給我們班長士氣了嗎?」
「差不多吧,只是下一次運氣就沒那么好了。先不說了,我去觀望一下比賽?!?/p>
說完我就離開了,畢竟下一場比賽是日和的。往前場看去,日和已經(jīng)起跑了。
日和的身體能力應(yīng)該不算出眾,或者說屬于于比較差的類型,她并不在前列,最后也只拿了個第六名的成績。
不過這并非她的錯,畢竟術(shù)業(yè)有專攻。
「呼,跑得還算是挺放松的嘛清隆君。」
日和一走過來就如此說著。
「不……我已經(jīng)是全速前進了?!?/p>
「算了,不過我確實看到了清隆的改變呢。這一點值得夸獎」
「人總得要改變的呀,畢竟靜止只是相對的而運動是絕對的嘛」
「說的也是」
「況且日和這次也是挺努力的了吧」
「哦?為什么清隆會這么想呢?」
日和打趣著問我。
「畢竟日和的閱讀模式根深蒂固了吧,有幾次都忘記吃晚餐了」
「所以就推測我不經(jīng)常運動咯?」
「呃……」
「沒關(guān)系,我的確是這樣的啊,你的推測沒有任何問題,這次我確實也是比較努力的,畢竟清隆都改變了自己的看法」
「這是好事這是好事」
「說得沒錯?!?/p>
三年生的比賽馬上也開始了,而第二組有一個熟悉的面孔——學(xué)生會長堀北學(xué)。
等到他的比賽結(jié)束,果然是他第一個沖線。
而后的100米跑比賽也很快就結(jié)束。
下一場比賽開始前,公布了紅組和白組首場比賽的點數(shù)。
紅組2011點,白組1891點。

第二場比賽是跨欄。和100米跑同樣,基本是很容易反映出單項跑步能力的項目。但也不僅限于這點。不可操之過急而必須確確實實跨過欄,否則要承受沉重的后果。關(guān)于這個比賽有兩條規(guī)則,如果“碰倒欄架”或“接觸到欄架”則要增加時間。碰倒欄架時加算0.5秒。接觸到欄架時算0.3秒。
正因這點,光是跑得快是贏不了的。還必須得確實跨過欄架才行。
話雖如此,慢慢跳過去當(dāng)然也沒法贏,重要的是在練習(xí)時把握住恰好的感覺。欄架每隔十米設(shè)置一個,共有十個。如果全部碰倒則加算五秒,在排名基本上是令人絕望的了吧。
「跨欄可就在我的能力范圍外了哦」
「不對吧,清隆應(yīng)該是全能的學(xué)生才對吧」
「日和需要把男友加分項去掉才行,我本身的運動能力也并不算強啊」
「不用偽裝啦清隆君,我多少還是能看出來清隆剛剛就根本沒有發(fā)揮出全力的,雖然如此,不過我已經(jīng)覺得很滿足了」
「滿足嗎?」
「當(dāng)然啦。清隆是不想自己顯眼才這樣的我還是可以理解的嘛。倒不如說是我的任性才讓清隆100米跑稍微認真了點,從這點想我認為這就足夠了,至少清隆很在意我」
「但是……」
「請不要但是了哦,清隆可能欺騙我,也可能有很多事隱瞞著我。我明白的,有些事情是我不知道更好,而且人總會有事情不想被追究。此乃人之常情。所以清隆如果有些現(xiàn)階段要隱瞞或者不能讓我知道的,你認為某些事情什么時候?qū)ξ艺f合適就什么時候說就好,什么事情不適合對我說也可以不說,我相信清隆君的判斷」
日和微微一笑。
看樣子還是被看出來了吶,日和的觀察也很厲害,同時也是一個冰雪聰明的女孩,又十分信任我尊重我。
這是日和的人格魅力,也是我喜歡她的原因之一。日和是我的初戀,我希望,至少她以后要是幸福的,所以某些事情她不了解更好。雖然理解她對我的感情很明顯不簡單,而那句一起,一直走……僅僅兩個月,我竟然就快忘記了嗎?
也正是此刻,這份令人在意令人著迷的種子才慢慢開始發(fā)芽,也許,我現(xiàn)在才開始慢慢理解她真正的情感。這情感有著包容和支持,相信與理解,幸福同純潔……
「我明白了」
此刻簡單的一句話,包含了我的什么感情呢?很難說吧,也許我面前的銀發(fā)少女甚至比我更懂。
「就是說哦,清隆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吧,不管你怎么選擇,那并非我能夠左右的,我會支持清隆的選擇」
可惡,她為什么這么可愛!
「能遇見日和大概就是我的一生中最幸運的事情了吧」
「不,我認為這句話最該由我說,能遇見清隆才是我一生中最幸運的事情」
看樣子,我對日和的了解程度,比想象之中更低。至少今后,我也需要慢慢摒棄掉某些思想了吧。

跨欄比賽也已經(jīng)開始,這個比賽不只要求速度,對平衡感的要求也強,因此,某些速度快的學(xué)生最后也并不一定是第一名。
在跨欄比賽的起點靜候,本次我處于第四組,只是我還并不知道我的對手。觀看前兩組的比賽,似乎B班的柴田運動神經(jīng)確實十分優(yōu)秀。他在同組的跨欄比賽輕松取得了第一名。
嘛,這也很正常才對。
「接下來,第四組請準備」
我站在和100米跑相同的位置,在我隔壁的是B班的神崎。雖然說認識,但我們也是對手。
「這么快就碰面了啊」
「很巧,不過還請手下留情」
「可是剛剛你跑得就很快哦」
「那可能只是平田有些手下留情了吧,我到最后還是沒有追上他,而且剛剛是我的全力了,至少現(xiàn)在,我自認為我快不過剛才」
「像你這樣一直冷靜的人一般來說不會很簡單的」
「算了,我左右不了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的想法」
起跑槍聲響起,我用比剛才慢一些的速度起跑,不過神崎的速度果然還是很快,他很快便脫穎而出,最終不出意料的拿下了這一組的第一名。
而由于跨欄對綜合能力要求更高,我再次拿到了第二名,但是這次的差距不出意料的是比剛剛大。
比賽結(jié)束回到營地,日和低調(diào)地遞了瓶水給我。
「這次清隆還是挺快的呢」
「只是因為分組問題罷了,我那一組只有一個人跑得比較快」
「是這樣,但也不是這樣,我還是相信清隆」
「我到底在日和的心中有多厲害呢?」
「嗯……至少我認為我可以在無條件相信清隆的能力」
「太夸張了吧」
「可是清隆比我想象得更加夸張啊」
「沒有吧……」
「琴棋書畫基本都會就已經(jīng)夠夸張了吧」
「可是只是稍微涉及一點的話也說不上夸張吧」
「都涉及一點的話,至少清隆的家庭條件就不是普通的了,不過,我剛剛也說啦,清隆的決定我是不會反對的」
不對啦不對啦,都了解一些應(yīng)是人之常情?。‰m然說White Room不算是一個正常的機構(gòu)。誒,這么看來,好像是挺夸張的!
「總之,清隆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這種時候就該明白日和大人的溫柔對我來說是在太重要了。
「果然還是要感謝上天感謝日和呢」
「不知道你要謝什么,不過,現(xiàn)在先拜拜吧」
看著那熟悉的微笑,我知道這也是她尊重我的想法。
「嗯,待會見」
日和是已經(jīng)完成比賽才過來的,畢竟是第一組,怎么說也會先比賽完畢。
再往女生比賽區(qū)看了一眼,現(xiàn)在在比賽的人除了自己班上同學(xué),我姑且只認識一個堀北鈴音,看樣子是他們班級的內(nèi)鬼出賣了她。畢竟和她一起比賽的C班成員是隸屬于田徑部的矢島和木下,她們二人大概是C班女生當(dāng)中跑得最快的了。
果不其然,堀北完全追不上,最終排名第三。針對堀北的圍剿計劃實行得還不錯。

下一場比賽是“倒桿運動”,第一項團體項目啊。第一輪由紅組進攻,白組防守。
龍園率領(lǐng)C班男生進行防守,柴田和神崎率領(lǐng)B班男生進行防守。這時候,山田的高大身材為我們班級的防守與進攻都提供了很大便利。
B班和C班姑且是分為了攻擊班與防守班,第一輪是由B班防守,C班進攻。
對面AD班也分為防守和進攻班,而他們選擇先由D班進行進攻,A班防守。
規(guī)則上不允許攻擊方相互進攻,只能是攻擊方去擊潰防守方的防線,構(gòu)成人體受傷的有意暴力是完全不被允許的,何況育成高中在這操場上布置了攝像頭,甚至能看見小型無人機。
比賽開始,我以稍微有些幫忙的陣勢同C班同學(xué)一起沖向A班陣線,要說這進攻似乎并不需要我,因為我們班的人……不用多說,光是一個山田就已經(jīng)讓A班的人很費力了吧。沒有半點意外地,就拿下了一分。
看樣子B班防守須藤防守得十分到位,其實我也偷偷瞟了一眼,B班只需要有3、4個人攔住須藤,剩下一對一單點盯防即可。
須藤還是有些暴躁,不過相比開學(xué)已經(jīng)收斂很多了,要我說,他的成長算是D班之中很快的了。不知道為何,感覺他看向堀北的眼神有些曖昧??磥硎窍矚g上堀北了吧。
話說回來,估計是那次學(xué)生會審判會上,堀北幫助了他吧。果然,我還是對這D班的潛在實力感興趣。記得曾經(jīng)看見堀北對我感到十分訝異,不知道她明白人外有人之后會是怎樣的感覺,又會有怎樣的改變。
可是經(jīng)過無人島考試和優(yōu)待者考試,D班的心氣又還剩下多少?很感興趣,不過我會做的只是暗中觀察。
突然,場地上塵土飛揚,第二場比賽開始。第一場是由龍園指揮進攻,而這一次進攻,龍園先行指揮C班學(xué)生以肘頂?shù)姆敢?guī)方式先一步一步突破防守,高明的技巧,畢竟這塵土飛揚的操場在一定程度上擋住了攝像機和無人機的鏡頭。接下來,能聽到須藤被龍園打的叫聲。
「誰打我的肚子?」
沒說完,他又發(fā)出痛苦的叫聲,灌輸暴力于這場簡單的比賽。只能說這就是龍園的處理方式。須藤沒有還擊,最主要的原因是他需要護住桿。說實在話,這種毅力確實是十分難得的。
撐不下去的須藤跪在桿前,但他依然沒有放松他的雙手。而后,龍園踩著他的背,再加大力度。反復(fù)第二次時,須藤沒再撐住,倒了下去。而龍園在風(fēng)沙中將桿一推,勝負已分。
「魂淡,你犯規(guī)了吧!」
看樣子須藤的怒火已然上來。
「哦?原來你在這里啊,我一直沒有注意到」
說完龍園便帶著C班的男生離開了場地。講真,日和能“制”住這樣的龍園讓我十分吃驚。畢竟龍園沒有來找我們二人的麻煩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日和,不過我不顯眼也算是一個原因。
我自然也離開了場地,不過,須藤要爆發(fā)時,堀北鈴音,你會不會意識到D班體育祭的關(guān)鍵一環(huán)就是他呢?

一年級的男生休息片刻后就要準備接下來的拔河比賽,而拔河并非純靠力量取勝,其實兩方對于繩子的作用力是相等的,拔河取勝靠得是摩擦力的大小。也就是說,拔河對體型,平衡,力度等等方面均有需求。
而一年級女生則在準備擲球比賽。一會兒后,結(jié)果出來了。
「合計結(jié)果為紅組54球,白組52球,紅組獲勝」
這一場比賽姑且算是打平了吧。
而下場比賽就是拔河比賽,同倒桿,拔河比賽采取三局兩勝制度。
而A班那邊似乎起了內(nèi)訌,畢竟板柳親自出馬了。果然能感覺到兩個視線的其中之一就是坂柳。
不過我們這邊估計也差不多,但是龍園帶著C班的男生往后站,看樣子是想要在后方收好陣線。而B班的學(xué)生也只能往前站好。
高矮不一會導(dǎo)致繩子受力不均勻,龍園本身也不打算合作,只能說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比賽信號開始。
能看出白旗子向AD班線走去,十分迅速地,他們拿下了第一局。
「我說,不合作可沒辦法贏」
「你們改變陣型,矮子站前面」
龍園命令,看樣子他還真就打算不行動。
「果然不犯規(guī)也就是一群渣罷了,小樣」
對面須藤露骨地表達出剛才的不滿。年輕人,你們還沒有真正地贏下來吧,不要半場開香檳啊。
第二場比賽開始,白旗子沒有絲毫的變動。
「輸了的可要被我處以私刑昂」
龍園的這一句話讓C班除了個別男生都像打了雞血般猛地拉繩子,而后,由于對面的松懈,第二場比賽由我們這一組拿下。
雙方進行調(diào)整,AD班在討論其失敗的原因和指定下一場比賽的方案,B班集合著進行拔河要領(lǐng)和方式的規(guī)劃,而C班則是由龍園一人領(lǐng)導(dǎo)著。
「好樣的,你們干得不錯。再做一次和剛才一樣的行動就好。給對面那群以為能贏的渣滓們一點顏色看看」
該說不說,不用拔河技巧單靠這個也能讓白組扳回一城,也應(yīng)說龍園確實算一個強大的領(lǐng)導(dǎo)者。
雙方準備完畢后,第三場比賽揭開了最終決戰(zhàn)的序幕。學(xué)生們第三次發(fā)出吼聲。
「嗨——喲」
和第二場一樣沒能馬上分出勝負。位于中心線的白色旗子沒有移動,只是不斷搖晃。突然,龍園下了一道命令。
「夠了,放開繩子吧」
于是乎,C班的男生放開手中的繩子,領(lǐng)帶直接劃到AD班那邊。除了C班,ABD三個班級均有男生摔倒。
「看你們像撿垃圾一般拿到了這場勝利還真是讓人感到十分有趣啊」
「你說什么?魂淡」
須藤準備沖上來時被平田制止。
「算了須藤,他并沒有違反規(guī)則,要是你沖上去引發(fā)了暴力爭端,是有可能取消成績的」
「但是??!」
「對方的確有違體育精神,但沒有違反規(guī)則」
葛城冷靜地說出這句話。而龍園認為挑釁不會再有成果后發(fā)出號令。
「好了,你們離開吧」
于是我們便迅速離開。

下一項是障礙物賽跑。
說來,龍園拿到內(nèi)鬼提供的資料還真是方便,能夠完全掌握D班的出場順序。
所以基本上,白組紅組差距不大。
而C班在須藤那組安排的野村和鈴木,都是屬于十分一般的那類。不過,這一組才是目前來說看點最大的一組,估計也是最為激烈的一組。雖然A班和C班在這一組沒有值得在意的人,但是B班的柴田和D班的須藤被分在一組,是一場焦點戰(zhàn)呢。
須藤和柴田幾乎同時開了個好頭并朝最初的障礙物平衡木跑去。須藤盡管高個子大體格,卻以無人能比的速度跨過細細的平衡木。他的動作讓人感受得到他超人一等的平衡感。跑第二的是柴田。稍微慢了須藤一點的他也安全渡過了平衡木。他跑過緊接著的短暫路程,鉆過操場上設(shè)置的網(wǎng)。與只看著前方的須藤猶如猛獸般突進形成對比,柴田看起來很享受似的在往前追。最后的障礙物是褡褳,現(xiàn)在的規(guī)則是將兩腳伸入褡褳中往前跳躍。雖然須藤在這種要求下仍與體型不相稱地靈活運動著,但從他背后迫近他的柴田正縮短著兩者間的距離。
都讓人覺得頻率相同的兩人,究竟哪方更勝一籌呢。到目前為止柴田與須藤不相上下。注意到他的存在,須藤首次顯露出焦急。也許是聽到了背后傳來的跳躍聲吧。不過他保持著從開頭領(lǐng)先的一米左右的間距撞線了。受全力比賽的影響,從遠處看也能看出須藤顫抖著肩膀喘氣。
須藤與柴田的跑步速度幾乎不分上下。不,單論跑步速度,還是柴田略勝一籌,只是須藤似乎有做過障礙物賽跑專項的練習(xí),最終沖線時僅以1米左右的優(yōu)勢險勝。
看比賽也算是體育祭的消遣。

沒有悠閑的功夫,我們進入兩人三腳的準備。
另一方面女子障礙物賽跑,從第一組開始就風(fēng)起云涌。
木下跑在最前方敏捷地踏上平衡木,不斷拉大和后方其他選手間的距離。跑在第二的是矢島。堀北追在兩人身后。與純粹考驗跑步能力和體力的100米跑和跨欄跑不同,障礙物賽跑包含各種各樣不確定要素。多虧這點,兩人的差距拉的沒有想象中的大。跑過平衡木后,兩人幾乎是齊頭并進的。
只是這次,我估計堀北是兇多吉少了。因為我能看見木下屬于是一步三回頭??礃幼邮驱垐@安排她去應(yīng)對堀北。
木下失去平衡的瞬間,堀北全速前進,想要反超,這一兩秒,兩人再洗齊頭并進。突然,兩人共同摔倒,最終堀北站起艱難地前行。無濟于事,因為后面的人陸續(xù)追上了她們,最終她只拿了個第七。
而木下受傷似乎更加嚴重,無法繼續(xù)進行比賽成為了最后一名。
極限一換一,這大概也算一個方法,并且這是第三項個人項目,也拿到一定的分,退場時機選得也算合理。
不過龍園的暴力做法算是正確嗎?

兩人三足,這次仍然是10組,男生組我和石崎相性似乎挺不錯的,拿下了我們那一組的第一名。
「呼,果然我們兩個很強啊,哈哈」
只是沒遇見強敵吧,雖然是第一名,但是我們那組的D班二人也不慢,最終離我們只差一步。
「不過,果然拿了第一還是會比較開心的」
「這點的話,確實是這樣」
目前來講,還是希望自己不要那么顯眼,至少這三年,想要平靜自由地度過。
但是,這不過是個愿望,我不認為那個男人在這三年會乖乖地等待……
那么,現(xiàn)在有這所學(xué)校其中一條規(guī)則——外來人員無權(quán)干涉學(xué)校內(nèi)部,就讓我靜等他出招吧。
女生的兩人三足沒什么值得在意的,要說的話,就是日和和她的搭檔跑了個第二名吧。
不,似乎有一個十分有意思的組合,堀北鈴音和櫛田桔梗,這兩組一隊,大概就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吧。只不過,這需要特定的條件。
果不其然,由于上場比賽的受傷,堀北和櫛田果然是最后一名。
不知D班這一盤散沙現(xiàn)在凝聚力還剩下多少呢?

中場休息階段,我閑著沒事準備到四處逛逛。目前來看四個班級的情況:A班露骨地敵對,B班絕對地團結(jié),C班暴力的統(tǒng)治,D班無力地抗?fàn)帯?/p>
似乎坂柳是通過扣除A班個人點數(shù),以削弱葛城的勢力,最終成為班級領(lǐng)導(dǎo)者。
B班在這次體育祭姑且算是同伴,沒必要在意,而D班,潛力似乎很高,只是沒有人能夠點通,或者說,沒有一個人在幫助他們成長。
會被擊潰吧,就像從前在White Room那樣,完完全全地失敗,最終放棄,無法再起。
看向堀北,她似乎前往白色小屋涂藥膏去了。處理傷口啊,至少處理過好比沒處理。但是,現(xiàn)在的D班,至少在此次體育祭需要一針強心劑,至少他們要安全度過這次體育祭,須藤不能出問題。
我湊近白色小屋,以里面的人能聽見的聲音適當(dāng)提醒。
「注意好班上人的情緒狀況,想要堅持下去可不能只顧自己?!?/p>
對敵班的提醒么?何時我變得這么好心了?不,這并不算好心,我只是好奇罷了,究竟D班能掙扎到怎樣的程度,或者說,他們果然就是一個瑕疵品組成的班級罷了。
而且,說到底堀北孤傲的性格會不會接受這個建議,時間會給出答案。
中場休息的日和似乎也在看書,該說果然吧。
興許只有B班是在真正享受體育祭,至少到現(xiàn)在,他們班級的許多學(xué)生都是面帶笑容的。

中場休息結(jié)束,女生的騎馬戰(zhàn)也開始。
在騎馬戰(zhàn)的規(guī)則上男生和女生采取相同的時間限制方式。比賽根據(jù)三分鐘內(nèi)擊落的敵方騎馬數(shù)和生存的己方騎馬數(shù)來計算入手的點數(shù)。騎馬四人一組。從各班選出4組騎馬形成8對8的局面(由于這點,剩余的學(xué)生成了替補、預(yù)備的人員)。一匹騎馬算50點,各班只有一匹主帥馬,主帥馬算100點。就是說剩余的同伴也算入獲得點數(shù),奪下對方騎手的頭巾也能得到同樣點數(shù)。如果有一騎當(dāng)千的力量,一場比賽將400點到500點拿到手也并非不可能。
而我們班的騎手,你能想到有伊吹,嗯,很好,也有日和……啊?
合情合理,合情合理,畢竟馬不可以是體育能力太差的。所以是日和也完完全全沒什么問題。
只不過,令人十分吃驚的就是日和似乎拿下了不少頭巾來著。果然推理小說在這里就體現(xiàn)出了它的作用嗎?
第一場的話,BC班只損失兩騎就贏下了比賽,AD二班更像是孤立作戰(zhàn),A班根本沒有支援D班,D班被B班阻擋,C班進攻,讓我感覺BC班才是合作的兩個班級……
該說不說,這次的騎馬戰(zhàn)竟然會讓我當(dāng)騎手呢,老實說,這完完全全就是我第一次參加騎馬戰(zhàn)啊。練習(xí)時我記得我也沒有表現(xiàn)出自己的實力有多強吧……
該說不說,我自認為退場時機選得不錯,摘下對方四個人的頭巾,最終只留下了平田以及龍園相互對峙。
而龍園似乎想要繼續(xù)引爆須藤的脾氣,但是不知為何,這次須藤似乎沒有上當(dāng)。
「區(qū)區(qū)一匹馬也那么囂張?像這樣俯視著你的感覺讓人相當(dāng)愉悅啊」
「不過是靠著規(guī)則漏洞作弊取勝,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個得志的小人罷了」
話說我還真沒意識到他的脾氣竟然沒有上來。不過這一對一的單挑局面也是我一手營造的,嗯?怎么有種我是幕后主使的感覺?
誒?為什么我這次不知不覺就表現(xiàn)出了比訓(xùn)練時強上那么多的實力?
啊這,看樣子今天晚上有一個十分麻煩的對峙了。
讓人感到十分意外,平田幾次抓到了龍園的頭巾都滑脫下來了,或者說,龍園的頭巾有些小問題。
但是比賽上,可能并不會有人注意到,而且也可以用發(fā)蠟這個借口蒙混過去,并且比賽后還可以通過弄臟頭巾的方法使得這作案手法被隱藏。意料之中的龍園取勝。
如果我不特意營造這個場面,可能局面就要換一下了。
目前我看見的須藤竟然仍然沒有爆發(fā),不知是何方神來了吧。
不過,D班還沒注意到這微妙的排班嗎?龍園完完全全采取了田忌賽馬的做法,將D班玩弄于股掌之中。以弱對強,以強對中,以中對弱。
不,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注意到了,200米跑時,我能聽見平田對龍園拐彎抹角的挑釁。
不過啊,剛剛說須藤沒有爆發(fā)果然是我不在C班營地根本沒有注意到嗎?
200米沒能看見他的參賽,果然是這樣嗎?

(堀北鈴音視角)
先前往了保健室,我的腿情況不容樂觀??磥斫酉聛碇荒茏屘嫜a上場了呢。
真是不對勁,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來,我們班級的排班被內(nèi)鬼泄露了呢。而且自己受了比較嚴重的傷,果然沒有辦法呢。
稍微嘆了口氣,真是麻煩。
「注意好班上人的情緒,想要堅持先去可不能只顧自己」
令人討厭的聲音,身為敵對班級的你憑什么要來提醒我,得到了哥哥的承認,在武斗中甚至可以與哥哥不相上下,我姑且認可你的能力吧??墒俏彝耆氩坏侥氵@么做的動機是什么。
身為敵對班級不都希望自己以外的班級被擊潰嗎?
不,現(xiàn)在完完全全不能想這個,姑且把它當(dāng)成一個提醒吧,至少我得察覺到,僅靠自己確實完全無法讓班級走向A班呢。審判會那次也是通過了B班想到并帶來的線索才最終成功,無人島和優(yōu)待者考試也是因為沒有想到某些方面而被擺了一道呢。
可惡,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那還能注意到別人的情緒。但是,但是……
「我的妹妹被分配到了D班,可是讓我覺得十分丟臉的,你不適合待在這所學(xué)校,還是退學(xué)吧,鈴音」
「想要升上A班,那就給我盡力掙扎吧」
真是的,明明哥哥提醒過我,但是竟然還可以忘記,完完全全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孩子呢。
現(xiàn)在須藤也因為龍園的挑釁而離場,真是一個不稱職的隊長呢。但是,自己和他也沒有多大的區(qū)別,本質(zhì)上都是看不起他人呢。
但是,D班已經(jīng)有高圓寺這種不會參加比賽的人,果然還是不能放任須藤離場吧。
「你也是個自大的人呢,為了升上A班,我必須要……」
馬上就要從玄關(guān)走到外面時,櫛田同學(xué)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向我跑來。
「太好了,找到堀北同學(xué)了。那個,有點事……」
「……干什么。之后還有事,拜托你盡可能長話短說」
「嗯。抱歉,但在這里不太好。能稍微來一下嗎,事情可能會變得很嚴重」
「能在這里說明嗎?嚴重與否聽了才能判斷」
櫛田同學(xué)看了看周圍后,在我耳邊小聲說道。
「……那個啊,和堀北同學(xué)碰到摔倒的木下同學(xué)好像受重傷了。聽說嚴重到現(xiàn)在還站不起來,然后……那個,木下同學(xué)好像說想把堀北同學(xué)叫過去」
聽她說完后我難掩驚訝。
她確實看起來受傷了,但怎么會到那種地步……
「她現(xiàn)在在哪?」
「這邊」
如此這般交談后,櫛田帶著我走向保健室的方向。
再次來到保健室時茶柱老師也在,保健室的老師開口道。
「太好了,剛說和堀北同學(xué)錯過,你就回來了」
「雖然我讓櫛田去叫你了,但沒想到這么快就找到了」
站在旁邊的櫛田一副鎮(zhèn)定不下來的樣子傾聽著老師們的談話。
「到底是怎么回事」
從被簾子擋住的那張床上傳來女孩子抽抽噎噎的哭泣聲。茶柱老師略微把簾子拉開,我看到躺在床上的正是C班的木下同學(xué)。迅速拉上簾子后,茶柱老師把我叫到樓道里。
「木下在上午的障礙物賽跑中和人碰到了然后摔倒了。這件事你記得嗎?」
「當(dāng)然記得。畢竟是和我碰到摔倒的」
自從發(fā)生那件事之后,我的體育祭整個都亂套了。
「關(guān)于那件事……木下說你是故意把她撞倒的」
一瞬間我沒能理解老師在說什么。
「這不可能。這是偶然的事故?;蛘摺?/p>
「或者?」
是龍園君的作戰(zhàn),盡管感覺就是這么回事,但這終歸是臆測。因為我沒有任何證據(jù)。
「不……只是偶然而已」
「我也這么認為,但狀況有些不妙。木下說‘比賽中跑在前面的堀北曾多次回頭看自己’。為了驗證,我們查看了錄像,你確實兩次回頭確認木下的位置」
「那是因為她一直在喊我名字,所以我才回頭的」
「喊你名字嗎。……原來如此。不過即便真是那樣,問題也很嚴重。木下說她的小腿狠狠挨了你一腳。事實上她之后的比賽也全都缺席了。而且經(jīng)過診斷,木下的狀況比想象的還要嚴重,感覺就像是刻意而為之的重傷」
「即便她摔倒時偶然受了重傷也毫無根據(jù)。我什么也沒做」
「我當(dāng)然相信你是清白的。但日本是注重救助弱者的國家,這一點在這個學(xué)校也一樣。既然不能排除故意的可能性,當(dāng)然就會進入審議程序」
「無聊透頂」
「但是,事情可不是就這么結(jié)束了。如果你無視這件事,問題就會擴大化。傳入其他老師的耳朵自不必說,拖久了學(xué)生會也會知道。那樣的話可就麻煩了。沒忘了須藤和C班發(fā)生爭執(zhí)時的事吧?」
如果拖下去,哥哥也必然會知道這件事。由于愚蠢的妹妹的錯,無疑會讓他為難。
但既然自己是清白的,我能說的除了事實以外就沒有了。不論這是龍園君的作戰(zhàn),還是偶然招致的不幸,我都不能認同這虛假的說辭。
「如果是為了確認事實才叫我過來,那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不論問我多少次我都會回答我什么也沒做。之后還有點事,我可以先告辭了嗎?」
現(xiàn)在必須盡快找到須藤君并把他帶回去。我轉(zhuǎn)身要離開,茶柱老師在我身后說道。
「就現(xiàn)階段來考慮,最終會被定性為裝作偶然的故意傷害吧。以木下障礙物賽跑之后的比賽不能參賽的前提來判斷的話,你獲得的點數(shù)同樣會無效,當(dāng)然也無緣參加推薦競技了。不過,憑你那腳,本來也參加不了推薦競技吧……??傊?,木下是運動神經(jīng)很不錯的學(xué)生。單就腳速來說和你同等,甚至可能在你之上。然而木下卻受了重傷,這種偶然可沒那么容易發(fā)生」
就算她這么說,我也是清白的,所以沒辦法。訴說冤枉很簡單,可那要花時間,現(xiàn)在可不是為這種事分割出時間的場合。
「我本就打算放棄參加推薦競技。障礙物賽跑之后的排名不理想,和木下同學(xué)一起缺席也無妨,但我沒故意讓她摔倒受傷,我要強調(diào)這一點」
“這樣可以了嗎?”我向茶柱老師確認,然而。
「但是,我聽說木下沒跟學(xué)校說這件事。就錄像和證言來看,撤訴是不可能的了。因為從對方的角度來看就像是在忍氣吞聲。對C班來說,木下不在也是很嚴重的事態(tài)。這件事意味著什么你明白嗎?」
「……惡魔的證明嗎」
老師沒有否定,只是靜靜地閉上眼睛挽起胳臂。
地球上存在外星人,要證明這件事只需捕獲一匹外星人就夠了,但要證明地球上沒有外星人則需要把地球的每一個角落翻個遍,實際上是不可能的。這便是惡魔的證明。
既然不能證明清白,就有必要采取措施來防止不公平的發(fā)生。茶柱老師想說的就是這個吧……
「話說茶柱老師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除了您還有別人知道嗎」
「我是從櫛田那里聽來的。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怎么辦才好’」
「抱歉堀北同學(xué)。木下同學(xué)不聽我的,無論如何都想找老師商量……」
「多謝你那份關(guān)懷。如果讓其他班的老師知道,事情恐怕就要鬧大了。但是我有個疑問,你是從哪聽木下同學(xué)說的?」
櫛田一副不安的樣子看向保健室的入口。
「我和木下同學(xué)的關(guān)系也很好……趁休息時間來探望她,聽她說的」
「原來如此啊」
如果是交友關(guān)系廣泛的櫛田同學(xué),可能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傊?,目前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當(dāng)事人的我和木下同學(xué),以及櫛田同學(xué)和茶柱老師。
如果可以,我想在這里把事情談好,解決掉。
「茶柱老師,我能和木下同學(xué)聊聊嗎?」
「這個嘛,現(xiàn)在她好像還有些害怕的樣子,情緒不太安定……」
「拜托了。我也不想讓事件變大」
我低下頭后,櫛田同學(xué)也和我一樣低下頭。
「我也拜托您了,老師」
「好吧,稍微說兩句應(yīng)該沒問題」
總算取得了茶柱老師的許可,就在這時,從走廊盡頭傳來了腳步聲。那個人物雙手插兜,旁若無人地徑直向保健室走來。
「似乎變成相當(dāng)嚴重的事兒啦」
「龍園君……」
為什么他現(xiàn)在會在這里?我一邊拼命運轉(zhuǎn)錯亂的大腦,一邊佯裝冷靜。但是,他就像看穿了這樣的我似的,冷笑著在我面前止步。
「木下同學(xué)想找我商量,我就趕緊飛奔過來了。沒想到那傷是有意的啊」
說完他就撇下我,直接走進保健室。我們也慌忙追上他。進入保健室的龍園君對保健室老師的制止充耳不聞,直接撩開了木下同學(xué)病床的簾子。
「喂,木下。沒事嗎?遭遇這種事還真是夠嗆啊」
看到龍園君后,木下同學(xué)露骨的表現(xiàn)出害怕的樣子,身體哆哆嗦嗦地顫抖著。
「聽說你腳受傷了?讓我看一下」
說著,他把木下同學(xué)的腳從被單下拉出來。
「這還真是嚴重啊。居然能干出這種事……」
在龍園君手上——是木下同學(xué)那包扎著繃帶的、看著就覺得痛的左腳。
「抱歉……。我本打算努力出席接下來的比賽……但是腳不聽使喚……因此……咿!」
「別責(zé)備自己啊木下。我知道你還有兩人三腳的比賽」
「……那是偶然的觸碰。木下同學(xué),你說是我讓你摔倒的這種話,是什么意思?」
「!」
我用像在瞪著她的表情問了一句,木下同學(xué)就移開了目光。這時龍園君擋在了我和木下同學(xué)之間。
「木下說,你好像是可以把她弄倒的。是有意這么做的嗎?」
「別開玩笑。你覺得我會做那種事?」
「我并不知道誰做了什么。但實際上,體能比你更好的木下受重傷退賽了,而且她原本要參加之后所有的推薦競技。相比之下,你受的那點傷還能繼續(xù)參加比賽。沒法讓人不懷疑吧」
我明白C班損失了一員大將意味著什么。但他像這樣嘮嘮叨叨地說明,讓我加重了對他的懷疑。
果然,木下同學(xué)和我碰到是受他的指使嗎?比我運動能力更高的木下同學(xué)會受重傷,也是為了不被懷疑而做出的犧牲?
可是……這樣就產(chǎn)生了疑問。讓很有可能比我賺取更多點數(shù)的木下同學(xué)和我一起退場能得到什么?而且她還要參加全部的推薦競技,這也就意味著C班會失去40萬點。這一切都是為了沉浸在打倒我的優(yōu)越感中?
為了那種事,不惜傷害同班同學(xué)、支付代價降低獲勝的可能性?
起碼從我的人生經(jīng)驗來看,這種沒有效率的行為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怎么不說話了,想什么呢?」
龍園君雙手插兜,窺探似的前傾上半身。
「嘛,咱倆互相說也沒卵用。是吧木下?」
半強行地,龍園君催促木下同學(xué)開口。
「堀北同學(xué)……對倒下的我說……絕對不會讓我贏……」
「我沒說那種話。你明白自己是在說謊嗎?」
「堀北,你只有和木下賽跑的時候在意后面。理由是?」
茶柱老師重新向我投來同樣的疑問。
「我承認我回頭看了。但那是因為她在后面好幾次喊我的名字。最初是無視的,但情況明顯很奇怪,我就回頭了」
「木下,是這樣嗎?」
這次茶柱老師轉(zhuǎn)頭質(zhì)問木下同學(xué)。
「我,我一次也沒叫過……」
面對茶柱老師的質(zhì)問,木下同學(xué)也保持全面否認的態(tài)度。
「本人否認了呀,老師。就算萬一木下喊了鈴音的名字,那又怎么了?喊名字之類的并不構(gòu)成犯規(guī)。而且木下的好勝心是普通人的好幾倍,估計那是因為想贏才拼命發(fā)出那聲音吧,對這種事過度反應(yīng)就沒完沒了了」
再繼續(xù)下去也只會是無休止地抬杠。這兩人肯定在背后商量好了。
「那個……木下同學(xué),龍園君。雖然事情發(fā)展成這樣我感到很遺憾,但我認為堀北同學(xué)不是會故意傷害對方的人」
聽取雙方的意見后,櫛田同學(xué)包庇我似的這樣說道。
「但是,堀北同學(xué)確實對我說……絕對不會讓我贏……!」
「那大概,只是不想認輸?shù)男那樵谧魉畎桑寇ケ蓖瑢W(xué)摔倒時也嚇了一跳吧,所以她就很拼命了」
我沒有那樣說。一句話也沒對木下同學(xué)說過。
但想說的全都堵在嗓子眼里。然而木下同學(xué)繼續(xù)說道。
「但是——我不能原諒……。連田徑訓(xùn)練都不得不請假……」
「……你自己不覺得羞恥嗎?用謊言陷害無辜的人很開心?還有龍園君,這些全都是你籌劃好的事吧。我不認為你正好出現(xiàn)在這里是偶然」
雖然木下同學(xué)在哭,但我絕不承認她的正當(dāng)性。因為那是她的謊言。所以我用力踏進一步。而且這個男人在這里,所以我不得不讓事態(tài)的發(fā)展盡可能地對自己有利。
「把自己的惡行束之高閣,怪起我和受傷的木下了嗎。不得了的壞女人呢」
「可笑。你以前也像這樣坑過須藤君,別說你忘了。這次也打算用一樣的手法嗎?」
「那件事跟我毫無關(guān)系。把兩起事件聯(lián)系起來實在是荒謬」
他完全沒有打算承認的樣子。
「任誰看都能明白吧。你懷著自爆的覺悟撞上木下引發(fā)事故??隙ň褪沁@么回事。除此之外沒有議論的余地呢。趕緊把這件事通報給上層的家伙們」
「這事——就不能再稍微和堀北同學(xué)談?wù)劇瓎???/p>
櫛田懇求般向龍園君哀求道。雖然好想說她是多管閑事,但我也極力不想讓事情變大。
現(xiàn)在我感覺自己就像身陷蜘蛛巢的存在,只能拼命掙扎。
龍園君貌似考慮了一下,這樣提議道。
「沒時間在這里慢悠悠地商量。午休結(jié)束后推薦競技的比賽就要開始了。我也有要出場的項目,因此想趕緊結(jié)束這件事。雖然要是全靠上面的人來判決的話就再輕松不過了」
龍園君的目光一度掃過我、櫛田同學(xué)、以及木下同學(xué),然后繼續(xù)說道。
「直截了當(dāng)?shù)睾徒庖残醒健?/p>
「和解?」
「只要你肯償還木下以及C班蒙受的損失」
「別開玩笑了,都是些連聽也沒必要的話呢」
如果那樣的話,需要支付的代價絕不便宜,而且我會完全被釘死在不好的方向上。
「那么談話結(jié)束。既不和解也不向上通報,想得對自己太好了吧鈴音。沒可能呢」
「等等。具體要怎么償還呢……?」
櫛田同學(xué)擋在我前面,打算聽完龍園君的提議。
「看來你是個明事理的人呢。這個嘛……如果能交出100萬點,我就讓木下撤銷訴訟。這樣一來托我的福入手的臨時收入既能用來準備推薦競技的替補,也能給木下當(dāng)賠償金。簡單吧?」
「別說傻話了。我什么也沒做,連1點都不需要支付」
「那咱們就審議見吧,鈴音。到時分個是非黑白,如何?」
「你們好像對自己很有信心呢。不怕謊言被戳穿嗎?」
「就是要證明沒有說謊啊。趕緊讓學(xué)生會長當(dāng)法官斷定一下吧」
聽龍園君的口氣,他似乎掌握了我和學(xué)生會長……也就是哥哥的情況,并以此進行挑釁。我絕對不能給哥哥添麻煩。
學(xué)生會長的妹妹有意妨礙其他選手并造成對方受傷了——這種謠言一旦擴散,哥哥受到的損害將不可估量。雖是和以前一樣的手法,但這次對方做的可謂是滴水不漏。須藤君那時是以『沒有被任何人看到』為前提,裝成被害者的樣子。但這次不一樣。以『全校師生為目擊者』來裝成被害者的樣子。一上來就是對方占據(jù)優(yōu)勢。再加上木下同學(xué)是擁有和我同等以上優(yōu)秀運動神經(jīng)的學(xué)生。錄像也錄下了『我回頭』這種會被看做疑點的事。再加上木下同學(xué)原本要參加所有的推薦競技,現(xiàn)在卻受了不能繼續(xù)參賽的重傷。我這邊則沒準備任何能夠挽回的要素。
無比高明的,是陷害的時機??峙履鞠率軅⒎鞘窃谒さ箷r,而是在退場之后,當(dāng)時她一動不動地躺著只是演技。摔倒后不馬上說放棄接下來的比賽,表現(xiàn)出一副打算忍耐、克服的樣子,更增真實性。
但結(jié)果上,她難以忍受疼痛退場后,又通過悄悄放出是我故意使她摔倒的消息來進一步營造出一副害怕我報復(fù)的感覺。
至此我確信了。這一切全都是針對我的包圍網(wǎng)。
并且——狀況已經(jīng)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峙略谖衣唤?jīng)心的迎來體育祭的那一刻,這個結(jié)局就已經(jīng)注定了。沒能在體育祭開始前解開那幾個謎團實在是重大失誤,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后悔莫及。
「那個……龍園君……能用我的點數(shù)嗎?」
「?。俊?/p>
「我不認為堀北同學(xué)是會故意做這種事的人。所以不想讓事情擴大化。但是……我也不認為木下同學(xué)是會說謊的人……不幸的偶然,難道不是嗎……所以啊……」
「感人的友情呀??墒遣恍小N易鳛镃班的人,認為鈴音是懷著惡意這么做的。而且一想到這是木下的事,不從鈴音那里收錢就沒意義了吧。當(dāng)然,你要來出錢的話我是不會阻止的」
在這里繼續(xù)抗議只會讓事態(tài)擴大。但我做不出屈服這種事。
「決定了?,F(xiàn)在就去向老師、還有學(xué)生會告狀。走了木下」
龍園君作出指示讓木下同學(xué)起床。疼痛讓木下同學(xué)的表情扭曲了,她努力撐起上半身。
「看到這個狀態(tài)的話,學(xué)校也能理解這事的嚴重性吧。‘不良品為了勝利什么都干得出來’,這種狀態(tài)可不能放著不管」
我不得不做出選擇。
一條是追究真相、與龍園君等人爭斗的道路。另一條是在此妥協(xié)的道路。
本來的話,我毫無疑問會選擇前者。但是,恐怕這個世界上并不存在能揭開真相的情報。也就是說,只是在浪費時間與信賴而已。
既然如此——索性趁現(xiàn)在跟他和解嗎……
我拼命擠出聲音叫住正往外走的兩人。
「等等……」
我的聲音,傳達到龍園君他們耳中,他們停下腳步。
「干嘛鈴音。不是不打算商量嗎?」
「支付代價的話,就當(dāng)這事沒發(fā)生過,對嗎……?」
「你承認為了獲勝不惜犯規(guī)了嗎?」
「我可沒承認……我沒有說謊」
「那你這說話前后矛盾啊。你究竟要給什么支付代價?」
「這次我輸給你的作戰(zhàn)了,所以對此我要支付代價。僅此而已」
雖然很屈辱,但我只能這樣說了。
「聽見了嗎木下。那家伙絲毫不認為自己是壞人。」
「……不可原諒……」
「她這么說呢。除非你打心底里認識到自己的過錯,否則這邊可不答應(yīng)」
「……」
「——雖然我想這么說,不過畢竟你也是有自尊心的。我明白事到如今你無法在老師和朋友面前說出是自己的不對,所以擁有寬廣胸懷的我就算答應(yīng)下來也可以。可是木下能否接受就另當(dāng)別論了」
龍園君露出惡魔的笑容,僅憑自己一個人就讓狀況反復(fù)變化,玩弄著我的內(nèi)心。
我想要盡可能早地趕緊從這種狀況下解放出來。
「支付100萬點數(shù)后就當(dāng)這事沒發(fā)生過,這可是你說的。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條件了吧?」
「確實呢。不過那是到剛才為止的條件。你拒絕過一次了吧?現(xiàn)在還想要同樣的條件是不可能的。既然是第二次交涉,條件當(dāng)然會變」
龍園君始終在一邊挑釁我一邊指責(zé)我。
「這樣吧?,F(xiàn)在就在這里下跪懇求的話,我和木下的心情或許會改變吧」
「等等龍園。再這樣下去就太過分了」
對于要求我下跪的龍園君,旁觀的茶柱老師插嘴了。
「老師給我退到一邊去。這是我們學(xué)生之間的問題」
面對老師也毫不膽怯的龍園君繼續(xù)對我說。
「嘛,不立刻給出答復(fù)也可以。畢竟老師在這兒看著呢。所以體育祭結(jié)束后再讓我聽你的答復(fù)吧。用100萬和下跪來和解,或是鬧大這個事情在校內(nèi)審議。選哪邊呢」
然后這樣補充道。
「時效到體育祭結(jié)束后,別想著這樣就算解決了哦?無論挖出多少問題都會徹底地和你戰(zhàn)斗。放學(xué)后你把鈴音帶來」
這樣對櫛田說完,龍園君就丟下木下同學(xué),走出了保健室。
被留下來的我只感到無盡的喪失感,呆然佇立在原地。
「沒事吧?堀北同學(xué)……」
「沒事……。比起那個現(xiàn)在幾點了。老師,休息時間還剩多久?」
「還有20分鐘左右。沒吃午飯吧,快點去吃了吧」
已經(jīng)這個時間了嗎……雖然確實沒吃,但現(xiàn)在可沒時間吃午飯。
我必須盡快找到須藤君并把他帶回去。
「告辭」
我懷著焦急的心情離開了保健室。

「須藤君?」
「堀北?你不用來勸我,我心意已決」
開什么玩笑。
「抱歉啊,我可是鐵了心要來勸你回去繼續(xù)比賽呢」
「哦,所以呢,繼續(xù)比賽又有什么用?又被C班犯規(guī)的招式輸?shù)捏w無完膚?」
笨蛋嗎?
「你現(xiàn)在可是D班的體育祭戰(zhàn)力支柱啊,你真的不明白你的缺席會帶來什么后果嗎?」
「后果?不管我在不在場都一樣吧!改變不了D班輸?shù)舻氖聦崱?/p>
「抱歉,我果然不該來勸你,像你這樣,自暴自棄的垃圾果然也沒必要回來」
「你再說一遍!」
欲擒故縱還是好用。
「難道不是嗎?身為D班的隊長,你完完全全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做的事情,想要滋事打架,依靠自己的想法去做而完全不考慮后果,如果你完全不能夠放下這種想法,最終還自暴自棄的坐在這個宿舍樓下,那不就是一個自暴自棄的垃圾嗎?」
實話永遠需要用另一種方式來講出來,這個時候不刺激他的話,他不可能會回心轉(zhuǎn)意吧。
「你……你不要以為……」
「不要以為什么?你想通過暴力來解決問題?該說不說,這種想發(fā)泄自己情緒的做法還真是幼稚,你什么時候能變得成熟一點?」
堀北鈴音,你還真敢用這句話來教訓(xùn)別人啊。
「身為隊長,你需要做的難道不是包容隊員并幫助他們戰(zhàn)勝強敵戰(zhàn)勝困難嗎?現(xiàn)在的你到底像什么樣啊。你就是這樣當(dāng)隊長的嗎?你就是這樣說著要成為年級第一的大話然后自己一個人坐在這里發(fā)泄自己的情緒然后完完全全實現(xiàn)不了你所說的任何一件事情嗎?清楚點自己該做什么吧」
「很有意思,你這么說,自己不也是這個樣子嗎?」
真虧你也可以認識到自己的缺點。
「沒錯,我就是這樣的,所以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之后,我才來到這里,來到這里勸你回去。同時我當(dāng)然要說一聲抱歉,是我自己的失誤,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以前問題會有這么大。但是當(dāng)自己意識到后,我才明白自己的愚蠢,明明成長是一點一滴隨時間而來到的,但我意識到自己完全沒有成長,可是這樣遠遠不夠吧,D班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兩次失敗,無人島和優(yōu)待者考試,體育祭本是我們回分的一個小關(guān)鍵,但是有可能再次失敗,想到這里我才開始明白,班級進步不能只靠領(lǐng)導(dǎo)者,各方面的人才也是不可或缺的。而且我也要來提醒你,自己定下的目標(biāo),放棄了,那還算什么男人?而我現(xiàn)在來勸你,也不只是為了自己為了班級,也希望你能為了自己考慮考慮將來」
須藤的怒火似乎在這過程中消散了,沉思良久,他才開口。
「你說得對,這件事的錯誤根源在我,我會向班級的同學(xué)好好道歉,現(xiàn)在也該回去了吧,還有我記得,我說過的話不止一句」
「全年級第一就允許你叫名字,當(dāng)然沒問題」
「抱歉,這句話果然還是得先對你說」
「沒有必要,現(xiàn)在比賽要開始了,回去吧」
接下來要解決的事情是更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