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她不是早就已經(jīng)醒了嗎，為啥不去問問她呢？”

“人受了刺激，不吃不喝，也不跟任何人說話，跟個木頭一樣?！?/span>

瑤見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些天她也是想了各種辦法哄她開口，可她卻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邁不過心里的那道坎。尤其是得知府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除了她都死了，更是心如死灰、一心求死。她有的是法子讓犯錯的人開口，可實在不忍心對一個失去了所有的女子再動酷刑。說到底，這也不全是洛瓷兒的錯。

“看來還得我親自出馬不可。”

“喂喂，你可千萬別亂說話，她現(xiàn)在心緒不寧，別激得她直接尋短見了?！?/span>

“這或許是個法子，瑤見，你不妨讓他試一試。有咱們看著呢，應(yīng)該不會出事的?！?/span>

“這，好吧?！?/span>

一行幾人來到了洛瓷兒房里，果然如瑤見所說，她兩眼無神，呆呆地望著窗外，似乎只剩下了一具軀殼。楊若淵倒是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下來。他看向洛瓷兒的眼神中暗帶嘲諷，說出來的話自然也不怎么動聽。

“為了那些人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值得嗎？”

“……”

“在他們眼里，你和你的那些人卑微如螻蟻，死就死了，沒有人會在意的。”

“你想說……什么？”

“你還看不清目前的狀況嗎，誰害的你心里總有數(shù)吧?！?/span>

“是塞上雪那個惡毒的女人！”

“那你想過沒有，你沒有被她害死，反而被我們救了。到時候你見著了燕榮澤向他喊冤，他還會相信你對他的忠誠嗎？”

“我對義父一向是忠心耿耿，這義父是知道的?！?/span>

“知道了又怎樣，但你現(xiàn)在和我們在一起，是說不清的。何況，你將府里的線路圖透露過離景，本身已經(jīng)是對燕榮澤的背叛了。即便我們不說，你覺得塞上雪就不能給你羅織些罪名嗎？”

“你！你血口噴人！”

“我只是把事實擺在你面前而已，你有什么好激動的。也許塞上雪說得會比我更難聽呢，到時候你也要如此失態(tài)嗎？”

“……”

“現(xiàn)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跟我們合作?！?/span>

“我若是……不答應(yīng)呢？”

“燕榮澤手下培養(yǎng)出來的沒有一個是真傻的，你該清楚得罪了所有人，你還能活嗎？我知道你是不怕死的，可你好好想想，你洛府上下那么多條無辜的性命，死得可真是冤枉。而作為主人的你，卻沒有想過替他們討回公道，九泉之下他們也難以瞑目?！?/span>

洛瓷兒被戳中了痛處，神色也沒有剛才那般冷靜了。她并非是塞上雪那樣冷血無情的人，她雖然從小被燕榮澤收養(yǎng)，底子里還是存了一份善意的。即便不得已為他打探情報，可她也用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道幫助那些有困難的人。洛府中的下人有不少都是無家可歸之人，她當(dāng)初好心收留他們，可沒想到最后會害得他們無辜橫死且死無全尸。

她是可以恨塞上雪，可有燕榮澤護著，她這輩子都報不了仇。而且楊若淵說的話雖然不中聽，但也句句在理。她可以不為自己籌謀，但是她不能忘記自己擔(dān)負的那份責(zé)任。就算是死，她也要拖著塞上雪一起下地獄。

“你還在猶豫什么？”

“合作是可以的，但我也是有條件的。畢竟你們利用離景接近我，一開始動機就不純。我府中諸人的死也跟你們脫不了干系，所以報仇的事你們也得出一份力?！?/span>

“沒問題，我答應(yīng)你。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好，柳少主如此爽快，那我就提第一個條件?！?/span>

“請講?！?/span>

“請?zhí)嫖液煤冒苍岣兄T人，至少讓他們死后有個歸處?！?/span>

“此乃情理之中的事，我等必然傾力而為?！?/span>

“其次，我想知道，救我出來的人是誰?！?/span>

“是離景。不過，他為了掩護你被炸成重傷，現(xiàn)在還在昏迷中。你若是想見他，等會我讓瑤見帶你過去?！?/span>

“呵，害了我的是他，救我的竟也是他。老天何苦如此戲弄我呢？”

洛瓷兒恨得咬牙切齒，卻又不爭氣地滾落眼淚珠子。她寧可自己被燒死、炸死，也好過今日與他再糾纏不清?？伤F(xiàn)在也沒有別的選擇，除了投靠柳霜眠他們也沒有更好的選擇。罷了，最多扯平，這樣她與離景之間誰也不欠誰了。

“最后一個條件，如果義父有一日落到您們手中，我求你們給他一個體面的死法?！?/span>

“……你到現(xiàn)在還顧念著所謂的恩情，好不好笑。”

“呂玨，我不是你。你一直恨著義父，自然巴不得他死得有多慘就有多慘。但義父對我有活命之恩，沒有他的話，我早就死了，今天你們也就不必對我咄咄相逼了。”

“這、這，霜眠，你說呢？”

“他是若清的父親，看在若清的面上，讓他走得體面些也是應(yīng)該的。”

“既然連你都這么說，我也沒啥好不平的。既然你提的條件我們都答應(yīng)了，那么你也該說些我們感興趣的內(nèi)容了吧。”

“我知道，你們最想知道的就是楊若清的下落，對吧?！?/span>

“明知故問，別繞彎子了?！?/span>

“我雖然不能十分確定的告訴你們他們?nèi)チ四睦?，但是有九成把握可以肯定，他們要去的地方，那就是雙林山莊?！?/span>

“雙林山莊？這名字有些耳熟?！?/span>

“當(dāng)然耳熟了，那是義父耗費多年心血所建造的，里面安放著義母的遺體。每年無論有多忙，他都會趕去雙林山莊一趟祭拜義母。他擄劫楊若清的意圖我雖然不知道，但是這個地方他是一定會帶楊若清去的?！?/span>

“那雙林山莊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甭宕蓛簱u了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雙林山莊的事也是我從葛先生那里聽來的，他每年都陪同義父一起去，想來只有他們幾個深得義父信任的人才知道。具體位置不清楚，只知道是在太行山深處。”

“從他們的行進方向來看，確實是在往西北行進，那么目的地很有可能就是雙林山莊。可惜的是，我們暫時不清楚位置，也沒辦法跟蹤，實在可惜?！?/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