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居民樓下，日，外。

一個大喇叭突兀的出現(xiàn)在面前，從喇叭里望去，是一張大嘴。

大嘴：王馬累！你不要做這樣的蠢事！雖然這個高度你跳下來不一定死！但你想想你這一跳會給所有人帶來多大的困擾。想想家人，再不濟想想這些圍觀的好事群眾啊，你跳下來，死了反倒不要緊，他們閉嘴了，要是沒死，他們得笑得多歡啊?！?/p>

王馬累蹲在樓頂?shù)臋跅U外，一只鞋丟了下去。

王馬累：媽了個巴子的張大嘴，老子待會跳下去了，笑得最歡的就是你！和老子bb，都他媽別忙著笑，反正老子家里人死逑了，到時候棺材錢還得你們攤！

場下突然安靜了。一個人叼著煙從人群中擠出來。

李華：王牲口！你就是個慫逼！nb的你就跳！

王馬累：李大頭我跟你講，別激老子，老子往你那跳，死也拉你做墊背的！

李華往地上吐了口痰。

李華：來來來，往這跳，傻逼玩意，都知道，人爹娘為啥給他取個名叫馬累啊，馬背著都他媽嫌累，誰不嫌棄？欸，是騾子，是畜牲，是雜種嘛。。。。

王馬累：李大頭！你再噴一句糞試試！

李華：老子噴你吃？有種來打老子？孬貨。

王馬累：你給老子上來！

李華：老子憑什么聽兒子的話？你下來！

王馬累：我不下，你上來！

李華：我就不上，牛逼你下來！

王馬累：我忙著跳樓呢，沒空，你上來，咱們搏斗。

李華：就你還搏斗？隨便來個女人都能把你干趴下，我還忙著抽煙呢，也沒空！大家伙看啊，這貨慫了，不敢下來打了。

王馬累：好，你等著，你等著。

王馬累從欄桿上下來，向樓下走去。

李華：你看，這人不就勸下來了嘛。

四面響起掌聲。

李華在一片掌聲中，向李華走去，李華指著他。

李華：快抓住他，別等下又去跳樓了！

王馬累急忙回頭，無數(shù)的手從他身后涌來，試圖抓住他，在他即將抓住門把手的時候，一只只手包裹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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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場，街道，日，外

已是冬季，百草枯黃的小道上，王馬累叼著煙走著。

李華正蹲在沒有葉子的樹下和另一個人借火，王馬累經(jīng)過

李華：呦！這不是小飛騾嘛？

村民：啥小飛騾？

李華：你有沒有看過動畫片？那里面不是有個小飛象嘛，咱牲口哥不是也想飛嘛，不叫他小飛騾叫什么？

王馬累轉(zhuǎn)頭盯著他。

王馬累：李大頭，你們家今年做咸菜，就別找我了。

李華：別呀王哥，woc，我開玩笑的呀，咱們不都是一個村的兄弟嘛，王哥，你煙咋沒點上？來，我?guī)湍恪?/p>

王馬累扭過頭去。

王馬累：兄弟？呵呵，你姓李，老子姓王，算個卵子的兄弟。

李華：王哥，話不能這么說啊，我一向都是把您當(dāng)親哥的呀。

王馬累：親哥？親哥就被你他媽的小飛騾一句句的糟踐？

李華說不出話來，王馬累向他努了努嘴。

李華遞上打火機。

王馬累：以后，少bb這破事，一天到晚的說煩不煩啊，咸菜會幫你做的。

王馬累吐了口煙，向著草垛的那一邊走去，村民走上前來。

村民：華哥，你這是個啥技法？川劇變臉？

李華：放屁呢！也不知道這家伙腿上長了什么香料，他踩出來的咸菜就是比別家的好吃，我媽就好這一口，老人家也陪不了咱幾年了，為了這點b事弄得老人家最后的一點口福都享不了，那和這王牲口有什么區(qū)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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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場，樓底，日，外

張大嘴走在前面，后面跟著個王馬累，手里大包小包的拿著東西。

張大嘴：謝謝啊，馬累，這么多東西，走走走，上去喝杯茶去

王馬累：不了不了，老五家還等著我去踩咸菜呢。

張大嘴：欸，，讓他等著，是人家求你辦事，又不是你求人家，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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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場，房間，日，內(nèi)

張大嘴倒了一杯茶，放在王馬累面前。

張大嘴：馬累呀，最近生意怎么樣？

王馬累：好著呢，趕明兒，我得再開個窖，咸菜的訂單啊，太多了。

張大嘴：開窖？你家那地方哪來的地開窖？

王馬累：嘿嘿，我打算把房子推了，做個露天發(fā)酵場，說不定還能吸引游客來參觀，可持續(xù)發(fā)展嘛。

張大嘴：那你住哪啊？

王馬累：對了，主任，你得幫我說道說道，我想找咱村一戶人家借宿半年，作為條件，我包他一年咸菜，伙食費我自己交，等廠運作起來了，還給他當(dāng)個什么管理員的位置，之后賺錢了，我就蓋新房子了，就搬出去。

王馬累伸了個懶腰。

張大嘴：哦。。。那就好，那就好，欸，馬雷啊，你別怪我多問，你這咸菜到底是怎么做的？隔壁這幾個村都沒有你這么好的手藝。

王馬累撓了撓頭。

王馬累：主要還是老天爺賞這口飯，我這腳靈啊，嘿嘿，不瞞你，我這腳踩過的，別說是咸菜，就是水。。?？瓤龋簿拖滩撕贸?。

張大嘴哈哈大笑，王馬累隨之應(yīng)和。

張大嘴：馬累呀，你看，既然事業(yè)上做的這么好了，那。。。準(zhǔn)備什么時候成家啊？

王馬累：這不是還早嘛，我又不急。。

張大嘴拍了拍王馬累的肩膀。

張大嘴：這樣，我妹妹下個星期要來，她也是一直不找對象，要不。。。

王馬累拿起水杯，看向張大嘴。

王馬累：是小翠嗎。

張大嘴點點頭。

王馬累：那就全仰仗張哥了。

張大嘴：好說，好說。那你看咱家的咸菜。。。

王馬累：欸，這有什么，地窖在哪，我現(xiàn)在就去。

張大嘴：那老五那怎么辦。

王馬累：讓他等著吧，別人的事哪有自家人的事急呀。

張大嘴：那你快點，別讓人家等久了。

王馬累：得嘞。

張大嘴低頭看了看王馬累用過的水杯。將它推到了一旁。

第五場，街道，日，外

王馬累正走在一條小路上。一個黑影將他扯倒。

在一片模糊中，王馬累被三個人拳打腳踢。一根棍子重重的敲擊在王馬累的腿上。

幾個人離開，只留下躺在草地上的王馬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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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場，會議室，日，內(nèi)

會議室中嘰嘰喳喳的一片，張大嘴走了進來。

張大嘴：安靜，都安靜一下。

張大嘴：是這樣，今天叫大家來，是討論一下王馬累的歸屬問題。

李華：這還用討論，王馬累住我家啊，你們也知道，我娘就好那么一口。

村民A：憑什么住你那啊，王馬累屬于共有財產(chǎn)嘛，大家都有機會，難道你想學(xué)美國，搞資產(chǎn)階級？

村民B：就是啊李華，你娘喜歡，我爹還喜歡呢。

李華：二狗子你放屁，你爹都死了多少年了。

村民B：他托夢給我的。

張大嘴：好了，都別爭了，我看，這王馬累住誰家都不行，住誰家呀，都會有反對的聲音，干脆啊，我就犧牲一把，啊，王馬累啊，就住我家吧。

李華：主任，你這以權(quán)謀私啊。

村民C：欸，我覺得主任說的在理。。。

村民D：你知道個屁

會議室又亂了起來，門突然被打開了。

村民F：不好了！王馬累被隔壁村的人打了！

全體蜂擁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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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場，張大嘴家中，日，內(nèi)

王馬累坐在椅子上，張大嘴端著一碟咸菜走了過來。

張大嘴：欸，馬累，吃飯了。

張大嘴：曹浩那群畜生，媽的，就是他們打了人，還不承認(rèn)，早晚我得。。。

王馬累：沒事，都過去了。主任，謝謝你讓我住啊。

張大嘴：哎，這有什么。

王馬累夾了一根咸菜放進嘴里，吐了出來。

王馬累：主任，咋不吃我做的啊，這哪買的呀。

張大嘴：這就是你做的啊。

張大嘴將咸菜放進嘴里，一股苦味蔓延。

張大嘴：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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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場，樓下，日，外

王馬累一瘸一拐的走向張大嘴家。

“哎呀你看他，可憐哦”

“可憐什么啊，做事太囂張被打斷了腿，吃飯的本事又被老頭收回去了?！?/p>

“啥意思?！?/p>

“你不知道啊，他的腳瘸了，做不出好咸菜了，他做的咸菜在嘴里呀，都是苦的?！?/p>

張大嘴：馬累呀，馬累。

王馬累：主任，咋了。

張大嘴：是這樣，我妹妹小翠明天就來了。

王馬累：哦？哦。

張大嘴：我家沒地方住，想著你要不收拾一下，找個新住處，不然自家人回老家，不住家里住賓館像什么樣子，你說對吧。

王馬累：哦？對，對。

王馬累轉(zhuǎn)身，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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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場，李華家門口，夜，外

已是深冬，王馬累搓著通紅的手，哈著氣。

王馬累走到李華家門口。

李華：干嘛。

王馬累：李華，能不能讓我在你這呆一晚上。

李華：我家沒位置了。

李華關(guān)上門。

李華媽媽：誰呀？

李華：沒什么，叫花子。

王馬累久久的站著，轉(zhuǎn)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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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場，天臺，日，外

張大嘴拿著話筒。

張大嘴：王馬累，你什么情況，三次了！都三次了！你要死就趕快，沒人攔你。

王馬累看著地面，吃瓜子的圍觀群眾，面帶譏笑的男人，他抬起了頭。

王馬累：草泥馬的老天爺！

跳下去，耳畔唯有風(fēng)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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