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總，這是本月的銷售報表。請您審核?！?/p>

林正安拿過一大疊打印紙，上面密密麻麻寫著本月采購的物資，僅僅是化學(xué)試劑就有七八十種。不過，他顯然很信任面前這位穿著西服工裝的長發(fā)女士，笑道：

“嗯，麻煩你了，王曉霞。每次都列舉的如此詳細，確實是做得很好?！?/p>

“謝謝經(jīng)理?！蓖鯐韵悸冻隽寺殬I(yè)笑容，對林正安鞠了一躬，“那我現(xiàn)在可以回去了嗎？”

“嗯，對了，王曉霞，你手下的李曉娜最近工作的怎么樣？”

“她啊?！蓖鯐韵悸冻隽溯p蔑的笑容?！奥?，干活還是很利索的，不過有時候經(jīng)常會頂撞我?guī)拙洹：摺膊恢勒l讓她‘動起來’的?！?/p>

“……啊啊。你就稍微體諒體諒吧……畢竟是‘工具人’啊?！?/p>

王曉霞嘆了口氣，“‘工具人’……但是她活的挺滋潤呢……每天晚上都跑出去和朋友逛街喝酒，很晚才回來……惹得我都很擔(dān)心呢?！?/p>

“……嘛。把她叫來吧，然后你先回崗位上吧。”

“明白。”王曉霞又鞠了一躬，隨后離去了。半分鐘后，一個留著齊耳短發(fā)的女孩走了進來，她關(guān)上了門，對林正安笑道：

“林總下午好?！?/p>

“曉娜你好啊。”林正安笑道，“最近工作起來怎么樣啊？”

“挺好的，和這里的人都打成一片了?！彼⑿χf：“而且工作起來也越來越拿手了，現(xiàn)在一天審核五百張增值稅發(fā)票，過賬五千筆業(yè)務(wù)都沒問題了?！?/p>

“辛苦了?！绷终才牧伺乃募绨?，她臉上頓時露出了紅暈?！啊瓌e這樣啊，林總?！?/p>

“哈哈?！绷终草p笑起來，“沒什么，別想多了。你干的很好，也注意下身體吧。對了，王曉霞副部長做得怎么樣啊？最近和她還合得來嗎？”

“……哼。”李曉娜不爽地撅起了嘴，“這家伙……一天到晚冷若冰霜……雖然干活很快，但是對我總是毫不客氣的下命令……明明她對其他的人都很和善……也不知道每天照顧她費了多少勁……如果她知道——”

“別?！绷终策B忙打斷她，“這個秘密，只是你知我知就好了。反正，她畢竟還是個‘新人’，也體諒下吧……”

“……哎呀?！?/p>

“嗯，實在不行，我會幫忙的?，F(xiàn)在回工位上吧?！?/p>

“好的?！?/p>

望著李曉娜離開辦公室，林正安倚在了椅背上。

“這兩個‘工具人’啊……真的是越來越像‘人’了呢?！?/p>

?

事情要推到兩個月前。

“什么？半年沒來，購銷管理部一大半人都辭職了？！”

“……不好意思，老大?，F(xiàn)在咱們經(jīng)手的購銷業(yè)務(wù)太多，銷售部門不僅得把我們的產(chǎn)品推銷到全國乃至于海外，同時還得負責(zé)采購供我們使用的大量雜七雜八的物資，結(jié)果每天整的人都在加班……對我們這些穿著天界軍裝的人還好，但對于不知道我們情況的凡人雇員……確實是他們還得照顧家庭，所以離職率很高。”

“……這沒辦法。畢竟天界人能來上班就不錯了，而且主要都得去天界打仗，整個兩萬多人的軍團的吃喝拉撒都得你們幾個后勤部的人張羅，而且還不能被凡人發(fā)現(xiàn)。未來我會申請為你們加薪的?！?/p>

“啊，謝謝劉喜蘭部長。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夠想辦法解決我們的人員流失問題?，F(xiàn)在跑的人太多，在招聘網(wǎng)站上甚至都留下了我們單位的惡名，說我們‘工作多，工資低，還不知道成天忙些什么’，以至于只有很少的成手愿意過來工作，而且工作幾個月也都跑了。”

“……要命，但是確實是經(jīng)費就這么緊張……”

“是啊，如果能有不要工錢，不怕辛勞的‘工具人’就好了?！?/p>

“可是人不是鐵做的……等等?！?/p>

“……嘿，部長，您怎么——”

“哈哈哈哈?！?/p>

“我嚇！”

“抱歉，正安老弟，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好辦法——哈哈哈哈哈哈。明天，咱們?nèi)ヒ粋€地方?！?/p>

“……搞什么神秘玩意——”

“去了便知道了?！?/p>

?

一間明亮舒適的大廳里，一個長發(fā)女子正坐在沙發(fā)上。她幾乎就是筆直的坐在那里，旁邊的人走來走去，她空洞的眼睛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就在此時，兩個男子走來，其中一個瘦高個男人還托了個筆記本電腦過來。他用手指輕輕地摸了摸那女人的額頭，她頓時便動了起來。

“??！林總，劉總！不好意思我打了個盹。有啥事嗎？”

“哈哈，王曉霞。讓你久等了啊。好吧，跟我過來，有個東西讓你好好見識?！?/p>

“……有什么……”

王曉霞僵硬的站了起來，然后跟上了林正安，劉喜蘭則留在原地等候。林正安推開一道門，帶著王曉霞走入了一個封閉的大廳，當(dāng)照明燈點亮的時候，王曉霞震驚的張開了嘴——

“這！這是什么地方！如此多的美女——”

“嘛，她們不是‘真的’美女哦?！绷终残χ恢氲耐鯐韵?，走到了一個站立著的“美女”身邊，然后用手指按了按她的額頭。頓時，她的頭皮下亮起了幾個綠色的光點，當(dāng)光點熄滅后，那女子的眼睛也睜開了。

“HA-616189號機器人等待您的命令?！?/p>

“……這么說……”王曉霞震驚地用手指著那個美女，喃喃道：“這樣美麗的女人居然是機器人——”

“是啊。這可是我們公司一個大客戶開發(fā)的呢，不過這樣的‘工具人’還是開發(fā)初期，只允許少量試用呢。機器人，請跟我們到旁邊去?！?/p>

“是?！睓C器人僵硬的邁動雙腿，和他們走到了旁邊的一處會議室。當(dāng)走進門之后，林正安便拿出他的筆記本電腦，啟動了無線網(wǎng)絡(luò)熱點功能，對機器人道：“連接這個WIFI信號?！?/p>

“收到。連接完畢，進入設(shè)置模式。”隨即，那個女人的額頭亮起了紅色的閃光點。林正安打開電腦，只見電腦上一個程序里已經(jīng)顯示了那個機器人的基本數(shù)據(jù)。

“很好，我們?yōu)樗饌€名字——李曉娜吧。年齡——22歲，性格——活潑開朗。很好，現(xiàn)在把一個記憶包復(fù)制進去。”幾分鐘后，林正安關(guān)掉了控制面板，然后用手指按動李曉娜的額頭，李曉娜便機械地說：

“進入用戶指紋錄入模式。請錄入新的用戶指紋。”

“王曉霞，這孩子以后就由你管理了?！绷终矊@訝的啞口無言的王曉霞笑道：“以后你們二位住在一起吧，每個星期帶她來這里做一次身體維護，以后工作上的事情你就負責(zé)領(lǐng)導(dǎo)她就好?！?/p>

“……明，明白。”王曉霞按動機器人的額頭，頓時機器人回答：“新的用戶指紋已錄入，請告訴我您的名字?！?/p>

“我，我叫王曉娜。”

“王曉娜，輸入完畢?！?/p>

“很好。”林正安又按動那個女孩的額頭，對她命令道：

“控制碼1120.啟動到智能模式?！?/p>

“啟動中——”隨即，那個女孩頭上的亮點消失了，恢復(fù)了人類女孩小麥色的皮膚。她伸了伸懶腰，睜開了眼睛。

“……啊，不好意思，我打了個瞌睡，對不起，林總，王總?！?/p>

王曉霞被嚇了一跳，但是林正安輕笑著說：“啊，面試結(jié)束了。一會讓你看個東西，明天就可以上崗了?！?/p>

“哦，是這樣嗎？”李曉娜立即笑著鞠了一躬：“謝謝了！！”

“是啊。那么，你先到外面的客廳等候一下，我和王總聊聊。”

“好的。”

李曉娜從另一個門離開了屋子，王曉霞才平靜下來，喃喃道：

“這孩子……真的是機器人嗎？！太像人類了吧？”

“嘛。雖然說100%模擬很難，但是騙過大部分一般人毫無問題，以后就把她當(dāng)成正常女孩‘使用’吧?！?/p>

“哦，謝謝了……”

“那么。”林正安突然伸出手，按了下王曉霞的額頭，她頓時僵住不動了。

“王曉霞，保持遙控模式坐在這里等候?！?/p>

“是。”

林正安走出了屋子，回到了大廳，李曉娜看到他過來，便笑著站起來迎接。

“林總！王姐呢？”

“啊，剛剛做了點事情。你跟我去一下。”

“好啊?！?/p>

當(dāng)李曉娜走入剛剛的大廳時，她也被這里的機器人嚇了一跳?！斑@這這——這些美女怎么一動不動？！怎么像人偶一樣??！”

“嘛，她們是機器人哦。不過，你要來這里。”

林正安拉著李曉娜的手臂，她還在震驚地看著那些一動不動的機器人。當(dāng)推開之前的會議室的時候，李曉娜更是嚇得“呀”的一聲叫了起來。

“……這這這！！這不是王曉霞嗎？！怎么她一動不動的——”

“別害怕~”林正安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是一個機器人哦?！?/p>

“什么？！”李曉娜立即跑了過去，當(dāng)她看著一動不動的王曉霞時，便立即嚇得退了一步。“她，她居然是機器人——可是剛剛卻沒感覺到！”

“嘛，這可是秘密哦。我們最大的客戶希望我們測試一下他們最新的模擬人，于是我就買了一個，也就是王曉霞。只不過，由于不能讓她知道她是一個機器人，所以我希望你知道她的身份，然后你們住在一起的時候，定期帶著她過來保養(yǎng)維護。也順便多帶著她去逛逛街，讓她慢慢學(xué)習(xí)更像一個人?！?/p>

“……嚇，嚇死我了?！?/p>

“李曉娜，你能做好嗎？”

“一定能??！”

“那好，咱們就帶走她吧——對了，得讓你學(xué)一點她的控制哦?！庇谑?，林正安把李曉娜的指紋錄入了王曉霞的系統(tǒng)，然后喚醒了王曉霞。

“那么，你們二位已經(jīng)了解彼此了，讓我們回去吧。”

“是?！蓖鯐韵季狭艘还?，隨后用眼角余光瞥了瞥李曉娜。她心中喃喃道：

“……機器人……真的很盼望她能好好工作呢?！?/p>

?

而李曉娜也在鞠躬之后，在離開屋子之前，偷偷瞄了一眼王曉霞。

“我的上司居然是個機器人……她能做好工作嗎？”

?

數(shù)日后。

“鈴鈴鈴——”

王曉霞幾乎是閃電般接過電話?！澳?，這里是騰發(fā)國際商貿(mào)公司。請問您是——哦，先生！您是雪峰公司的啊，歡迎歡迎。您的貨物——五百七十噸2XXX號鋁合金板材已經(jīng)裝車了，我們明天就能發(fā)出，不要著急。打款的話——請打入這個賬戶。發(fā)票我們會提前給您寄過去的。那么劉總再見。”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她眼睛眨都沒眨，然后立即對旁邊坐著的李曉娜道：

“曉娜！你去查一下給雪峰公司供應(yīng)的發(fā)票和物流詳單，然后打印完拍一下，傳給那邊的劉總郵箱，快一點哦?！?/p>

“好的。”李曉娜立即打開電腦，以閃電般的速度敲打鍵盤，然后查到了相關(guān)數(shù)據(jù)。她把數(shù)據(jù)一行行審核完以后，立即傳給了財務(wù)發(fā)票管理部門。半小時后，李曉娜從財務(wù)部取回來一大批發(fā)票和開票詳單，然后將其用高拍儀一張張掃描完畢，打包后發(fā)給客戶。就在她完成這個工作后，王曉霞又在網(wǎng)絡(luò)上談完了一筆進口業(yè)務(wù)，然后對她說道：

“李曉娜！這個化學(xué)藥劑的采購清單我發(fā)給你了，你逐筆核對一下，然后把本月的采購需求臺賬更新一下，然后告訴我。”

“明白?！崩顣阅却蜷_電子表格，將供應(yīng)商進料表和需求表列在一個屏幕下，她的眼睛快速掃視兩個表格，不到20秒就審核完畢。她關(guān)上表格，在內(nèi)部通信APP輸入“已核對完畢，無問題。”

就在這時，旁邊一位女員工走了過來，遞給她一大疊發(fā)票和收料單和運費單?！皶阅龋@是今天順益公司供應(yīng)我們的各種化學(xué)制劑的清單。請審核一下。”

“好的。”李曉娜重開了一個電子表格，然后以閃電般的速度將發(fā)票每一行的文字打入電子表格，輸入了一百張發(fā)票的數(shù)據(jù)后，她又馬不停蹄輸入了所有的收料單、運輸單的數(shù)據(jù)，并逐筆進行核對。當(dāng)她做完這些工作后，旁邊的一個名叫孫愛玲的員工不由得贊嘆地說：

“曉娜你好厲害……這樣的工作量一個下午就結(jié)束了呢……看來你可以準點下班了呢?！?/p>

“哈哈，謝謝孫姐夸獎，晚上咱們一起吃個晚飯，逛個街如何？”

“……你不累嗎？嘛，我倒是無所謂。”

李曉娜轉(zhuǎn)過身，對王曉霞微微一笑?！澳峭蹩傄灰黄饋硗婺?？”

王曉霞也輕輕一笑?！澳钱?dāng)然很高興，咱們一起出去吧，別回來太晚了?！?/p>

?

晚上六點四十?！啊?。吃的好多啊。”

“李曉娜你也太能吃了——火鍋的湯你都喝了啊?！?/p>

“嘛。倒是王曉霞你為啥不多吃點啊？這么好的東西?！?/p>

“……話說你吃那么多不怕上廁所嗎?！?/p>

“額……真是說啥來啥。抱歉，我請便一下。”

“真是個能吃的家伙……這家伙難道沒設(shè)置節(jié)制嗎……算了，回去和林總反應(yīng)反應(yīng)?！?/p>

“啊，我回來啦~咱們?nèi)マD(zhuǎn)轉(zhuǎn)吧。晚上想唱個歌嗎？”

“不，不了?！蓖鯐韵伎嘈χf：“今天不覺得很累嗎？我是有點累了?！?/p>

“您一天那么有精神，怎么會累了呢？”李曉娜呵呵一笑，“那么，逛完街后，玲玲要陪我去唱嗎？”

“我也累了啊。不過，你的好意心領(lǐng)了，等到周六再去玩吧。”

晚上九點半，王曉霞和李曉娜才回了兩人同住的公寓?！昂簦娴氖抢鬯牢伊??！蓖鯐韵监?，“我先去洗個澡……”

“好啊。我先看會電視?！笔喾昼姾?，王曉霞裹著浴巾走了出來，往床上一倒便不動了。李曉娜看到她躺下后，立即躡手躡腳站了起來，用手指按了按她的額頭，頓時王曉霞額頭亮起了綠燈?！斑M入遙控模式。”

“王曉霞，開始進入記憶上傳模式。”

“是。預(yù)計上傳完畢時間晚上12點30分?！?/p>

“匯報電量剩余?！?/p>

“17%。預(yù)計充滿時間凌晨兩點二十。”

“這家伙快不行了。”李曉娜立即拿出一條充電線，插在王曉霞的肚臍上，頓時，王曉霞的額頭亮起了一個充電的符號。

“……呼，晚上兩點二十再起來吧，真是累死我了?！?/p>

凌晨兩點二十整，李曉娜準時醒了過來。她拔下王曉霞的充電線，然后放在抽屜里。接著她按向王曉霞的額頭，把她轉(zhuǎn)回了智能模式。王曉霞伸了伸胳膊，喃喃道：

“……晚上你又起夜了嗎？”

“是啊，我馬上睡?！?/p>

李曉娜回到床上，也立即一動不動了。王曉霞立即爬起來，然后按向李曉娜的額頭?！袄顣阅龋_始進入記憶上傳模式?！?/p>

“是，預(yù)計上傳完畢時間早晨4點30分。”

“匯報電量剩余。”

“13%。預(yù)計充滿時間早晨六點30分?！?/p>

“好的。每天都得這個時候給她充電……但是也怕她平時起疑心。算了?！蓖鯐韵冀o李曉娜插上充電線，便回去睡覺了。早晨六點30分，王曉霞爬了起來，隨即拔下李曉娜的充電線，把她轉(zhuǎn)回智能模式。

“啊啊——天亮了嗎？”

“是啊，懶鬼?？禳c吃飯，早晨有例會要開哦?？赡芰挚倳^來審核這幾天工作結(jié)果哦。”

“……喔！那我得快點哦。”

七點半，兩人穿上工裝，邁著矯健的步伐來到了單位——就在她們租住的商住房附近的寫字樓里。王曉霞打開電燈，擦了擦辦公桌，而李曉娜則拿起拖把拖地。到了早上八點鐘，所有的人才一一到齊。王曉霞便對大伙們說：

“早晨九點前把最近一個月的數(shù)據(jù)發(fā)給我，我去向林總匯報。”

“沒問題，王姐?！?/p>

?

?

晚上七點鐘，所有的人都離去后的辦公室，林正安的電話響了起來。

“嘿，老林，這兩個機器人干了一個多月吧？怎么樣？”

“啊啊，劉部長，確實是很厲害呢。別人都說，她們工作效率趕得上過去4個人，而且從來不喊累呢?！?/p>

“真的是厲害的‘工具人’啊。話說你還打算多引進幾個不？”

“……也無妨啊。畢竟這里還是缺人呢。只不過——”

“嗯，老林怎么了？”

“我剛剛看了她們的記憶，她們確實是表現(xiàn)和人類毫無二致呢。那你說，既然機器人能夠完全模仿我們的人類——那我們?nèi)祟愔砸驗槭裁炊厥饽?？?/p>

“……嗯。嘛，老林，你是修道的吧？你怎么看待人的生活呢？”

“咋說呢。”林正安陷入了椅子中，“我們道家一向‘風(fēng)輕云淡’。人的生活怎么樣無所謂……就算周邊再喧囂，只要我們的心保持寧靜，就能保持泰然的處事態(tài)度?！?/p>

“呵呵。所以說，你是把工作和個人修養(yǎng)分開看的嘍？”

“是啊。我不一直是這樣的嗎？”

“所以說，這樣的‘心’便是我們?nèi)祟惇氂械陌?。別看那些機器人表面的行為和人類別無二致，但是她們的‘人生’是一早就被‘程序化’的，她們做這些工作只是為了工作，而不會像我們在工作之余思考人生。換句話說，我們每個人工作既有為別人工作的一部分，還有為自己獲得的一部分，而機器人只會為別人工作，她們的‘心’并不會在工作中得到成長。這樣能夠獨立思考我們?nèi)松l(fā)展，思考我們該走什么樣的路的能力，正是我們?nèi)祟惡蜋C器人最大的不同。”

“……不愧是活了三千五百年的老天界人啊。林某佩服佩服?！绷终舱玖似饋?，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然后對手機繼續(xù)說道：

“您這樣一說，我的疑惑全部都打消了。既然我們?nèi)祟惸軌蚧畛鲆粭l不被‘程序化’的人生，那么我們就不必擔(dān)心未來會被機器人所淘汰了?！?/p>

電話那一端短暫的沉默，然后劉喜蘭感慨的聲音緩緩傳來：“是啊，但是，有多少人身為人類，卻在這紙醉金迷，物欲橫流的世界中迷失了自己的本心，陷入了別人為其編寫的‘程序化人生’呢——”

林正安也沉默了，過了半分鐘，他才苦笑著說：

“也許，對于那些不會思考自己人生的人來講，把自己的身體換成機械的軀殼，也是無所謂的吧。但我們，可不要成為那個樣子?！?/p>

“那是當(dāng)然。對了老林，后天晚上沒事吧？”

“沒事，您要——”

“哈哈，陳泰司令要在返回戰(zhàn)場前視察咱們這里，那天晚上別忘了過來面見他哦。”

“哈哈哈，謝謝您?！?/p>

林正安放下電話，看向了窗外霓虹燈下的不夜城。他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道：

“是啊，我也不能在這燈紅酒綠的世界中迷失自己。地位再高，掙得再多，活得再久，沒有自己去思考自己的人生意義，這一切都和‘程序化人生’沒有什么區(qū)別呢?！?/p>

他披上大衣，矯健的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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