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晨宇水仙文】爛俗笑話01
直男向 是之前《死寂》的擴寫版,情節(jié)和結局都有改動

第一章·傷
太陽隱退了,一天就此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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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一……砰
始作俑者的面具下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簡易的定時裝置讓舞會的所有燈光剎那間熄滅,厚重的窗簾讓將月光與閃電阻擋在外,黑暗中的大廳一片騷亂。身處暗處獵食者的目光掃過那一群無措的驚慌者,精準的捕捉到那一抹在平時微不足道此刻卻能完美顯示位置的熒光——那是他在入場時偷偷抹在獵物身上的
抱歉先生,我該送您上路了
鋒利的匕首劃破了獵物的喉嚨,鮮血噴出。似乎是濺到了某位女士的身上,黑暗中響起刺耳的尖叫。幾乎是在尖叫響起的同時會場恢復了明亮,于是罪惡被揭穿,展示在所有人的眼中。獵手眉心微微蹙起,根據(jù)計算停電時間足夠他完成刺殺并且離開現(xiàn)場,怎么會在這時候恢復照明。是他們的反應過于迅速還是自己被人編排了?
然而此刻顯然不允許斷去思考這些問題。他把刀下人的尸體推到地上,周圍那群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廢物們便亂了起來。不是沒見過死人,而是沒想到死可以離自己如此近,近到或許下一秒死神就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斷趁機撞向大門方向的人群,又直直撞開舞會的大門。黑色的身影融進墨染成的夜,溶進被擋在金碧輝煌舞廳外面的大雨。機車啟動的轟鳴與槍聲一齊響起,暗紅色的液體滴到地上,很快又被稀釋掉,接著被車輪碾過向兩側飛濺出去,很快沒了蹤跡
斷咬了咬牙,忍痛在路上疾馳。水滴砸在身上的力度越來越大,左肩上的傷口牽動著整個手臂微微抖動。身后汽車的大燈打在他身上,無人的公路上斷改裝過的摩托肆意蛇行,躲避著身后的子彈。斷此刻無比慶幸自己當初耐著性子把這輛已經在方方面面做到頂配的機車又加工了一番,雖說翻了不少資料還熬了幾天的夜,換它救自己一命還是值的
總算從郊外駛入了市區(qū)。時間還不算太晚,街上車也不少。斷在車流之間來回穿行,把雨水和霓虹的高樓甩成自己身后的殘影。雨勢并未減小,身旁的車雨刮器轉的快要掉下來,喇叭聲快要穿破斷的鼓膜。后視鏡已經看不見那兩輛黑車,看來是暫時甩掉了
斷也不敢怠慢,接連在幾個繁華的街區(qū)之間來回轉圈。把車隨意的摔在一棟大樓前,又朝另一個方向跑去。又過了一到兩個街區(qū),確認再次期間附近都沒人跟著自己,斷拐進一條小巷打算小憩片刻——畢竟這里離自己要去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而肩上的疼痛讓他的視線都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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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對著不那么熱鬧的大街,另一頭是一堵兩米多一點的矮墻,稍微用點力就能翻過去,中間的長短不定。H市里這樣的地方多的數(shù)不過來,斷認為這里是一種很神奇的存在。或者說在這個時代,這種地方形成了他們獨有的魅力——為人不齒卻不可替代。一個簡單的拐彎便把所有光鮮亮麗全部鎖在外面,霓虹燈也好,高科技也好,飛速駛過的車流也好,人性和道德也好,只要拐進這里,便全然被抹殺了。是城市內部的貧民窟,是時代發(fā)展忘記帶上的角落,是混合了貧窮暴力性愛交易的腐爛發(fā)臭的死水。街頭流氓、大型公司的底層員工以此為“家”,站街女與他們的顧客是這溫床上的流動生命。走入這里的新人會被“原住民”十分“友好”的對待——搜身看看有沒有不錯的東西,比如一點錢或者幾只煙,聽話的話會被接納,不聽話的打一頓然后扔出去。白天大家各自為戰(zhàn),撿垃圾也好打劫也好,有本事活下去就行。能活一天是一天,什么時候死了也一點負擔沒有,還得感謝朊病毒不讓自己成為他人腹中之食,而是能被丟到垃圾站去腐爛發(fā)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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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認為自己還算幸運,這條小道似乎還沒被人占領。休息上片刻就可以從另一邊離開
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黑暗中不知何處傳來滴滴答答的聲音掩蓋了粗重的喘息。沒傷到骨頭,但是也足夠讓人疼上一陣子。斷把濕發(fā)從臉上撥開聚集在腦袋后面,只覺得太陽穴兩邊突突跳個不停,傷口也一下一下的痛,分不清是灼燒感還是撕裂感牽動著他的神經
估摸著自己還有力氣跑一趟,斷沖著巷子另一頭的矮墻走去。接著腰上感受到尖銳物體的擠壓。斷吞了口口水,大意了。而正當斷估算著自己是假裝投降然后反殺還是趁現(xiàn)在打對方個措手不及來的更安全時,身后那人開口
“錢,拿出來”
如果只是個打劫的倒也不必顧慮太多。斷一手直接抓住身后那人的手向外拉開,原本抵在后背的刀尖不可避免的劃破了肌膚。破層皮而已,不怕疼才能打贏,這是斷還不是殺手時就學到的東西。那人顯然也沒預料到自己的目標會來這一手,還未來得及反應雙方的位置關系已然改變,此刻那個劫匪正被人用自己的刀抵在自己脖子上
斷倒也無心伸張正義把這趁人之危的小歹徒就地正法,何況他感覺得到對方在自己懷里抖得厲害,看來還是個新手。剛剛的動作牽動了肩上的傷,背上又被劃了一刀,雖說不嚴重,到底也是疼的。再待下去誰知道會不會把真正不好招惹的引來
斷用膝蓋頂了一下那人的腿彎,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劫匪跪倒在地。斷轉頭準備離開,又聽到咚的一聲
像是木偶斷了線,那人直挺挺的向前倒去,濺起微不足道的水花再度回歸大地
斷手里還拿著那人剛剛威脅他用的匕首。挺沉的,摸起來是很不錯的東西。眼前倒下的不知死活的人看身型還是個孩子。斷走過去把人翻過來,借著微弱的亮光看出他臉上的淤青和嘴角的血??催@樣子要是在這待一晚明恐怕早就會變成一具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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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并非以搶劫為生那批人,然而也好不到哪去。他是拳手,是別人的籌碼,打贏了得到點施舍混口飯吃,打輸了就挨打,運氣不好就是等死
然而今天情況不一樣。他戰(zhàn)勝了對手,卻什么都沒得到,只換來了毒打
在拳臺賭拳是資本家的閑情逸致,卻是他們這樣拳手的命門?;ㄥX在他們身上的人大約是以一種斗蛐蛐的心態(tài)看他們廝殺,斗贏了就樂呵呵的拿錢,順帶從中抽取一點來喂喂自己的蛐蛐,斗輸了的不情不愿的把鈔票交出去,運氣不好的蛐蛐遇上脾氣不怎么好的主人或許還得為那些送出去的紙陪葬
颯一拳打在對手的臉上,對方終于再站不起身,而他自己也早就鼻青臉腫,嘴角被自己咬破了,淌著血。他在臺下沒能找到那位在自己身上下注的先生,他在自己身上已經賺了好幾筆,按說今天颯可以多得到一點錢。然而他等到的是被四五個人一起拖入一個小巷子,拳頭鞋底和鋼管一齊往他身上砸下,還有叫罵聲。他只有用胳膊護著頭,恍惚間聽到一個名字,還有什么這就是惹怒什么的下場。但是太痛了,痛覺占據(jù)了他所有的理智,將這些話語擠出大腦
當那些人終于離開時天已經黑了,雨水砸下來,閃電劃破小巷上空,為這黑暗之地帶來短暫的明亮后又再度消失。憑著感覺颯知道自己應該斷了根骨頭,太疼了,可是他不敢昏過去。他咬破舌尖保持著清醒,可即便如此他也分不清嘴里更痛還是身上更痛,好像哪里都是痛的,雨砸在身上也痛得要死,巷口對面大樓的霓虹招牌的燈光,盡管只有那么一點,刺入雙眼也是痛的。但是不能暈過去,暈過去的話,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吧
死在這里,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
颯就這么躺在地上。在雨滴慢慢消失的時候,他聽到有人走入了小巷,伴隨著粗重的喘息?;蛟S能從他身上拿點錢混口飯吃。于是他盡可能不發(fā)出聲音,等待著機會。終于,那人起身要離開,只交給他一個背影,他摸出藏在衣服里的匕首顫抖著站了起來
然而他沒料到那人如此敏捷,他還在為自己的刀劃破了那人的后背而震驚時自己已經被鉗制住,沾著血的刀抵上了自己的脖子??赡苓@就是命吧,他打不過命的,閉上眼睛等待喉嚨被劃破
然而那人只是給了他一膝蓋,在自己跪下之后便收了手
可惜他再沒力氣支撐自己不倒下了。在意識徹底拋棄身體的前一刻,颯許愿下輩子不要再當人。當個人,太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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