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安】螢石與碧璽
臨時碼的腦洞。本來很短小不小心碼長了。
忽然勤奮(??????
#ooc,ooc,ooc
#渣文筆警告
南方的夏日,陽光總是滾燙地灼燒著人的頭頂,聒噪的蟬鳴讓人忍不住想捂起耳朵。
這時候的甜品店總是生意特別好,女生們坐在開著空調(diào)的店里一起嘰嘰喳喳地聊著天,吃著甜點(diǎn),偶爾有被女朋友拉過來的一臉無奈的男生,有些無所適從地打量著周圍。
一個黑色長發(fā)少女拉著一個長相相當(dāng)俊美的少年在店里坐下。少年似乎心情相當(dāng)不好,一張被太陽曬的微紅的白皙的臉板著,紫色的眼睛像貓一樣微微瞇起。
大概是在家打游戲被女朋友拉出來逛街的吧。
服務(wù)生心下了然,給他們遞上菜單,還特意向他們推薦了情侶套餐。
不知道為什么,少女笑得一臉促狹,少年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幾分。
雷獅煩躁的用吸管攪動著透明塑料杯里里面的飲料。
面前的女孩子長得俏麗可愛,黑發(fā)用紅色的星星發(fā)卡別住,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用叉子挖下一塊草莓慕斯送進(jìn)嘴里。她抬眼看向他,偏了偏頭,“怎么?不高興?”
雷獅看著凱莉貌似無辜的表情,他現(xiàn)在只覺得那張臉欠揍,想一拳揮過去。
他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會答應(yīng)陪這位大小姐出來喝下午茶。
偏偏她不僅是他的發(fā)小——用凱莉的話說那是從開襠褲開始打到大的損友,一天不互懟都不舒服的那種,還是學(xué)生會長,而他是副會長,她完全有充足的理由以談事情的名義把雷獅揪出來。
雷獅一向?qū)μ瘘c(diǎn)不感冒,如果不是偶爾陪弟弟卡米爾來買甜點(diǎn),他根本不會想走進(jìn)甜品店。
而凱莉自己吃甜點(diǎn)也就算了,還十分惡趣味地給他點(diǎn)了杯看上去粉嫩嫩的草莓雪頂冰沙。
在這里待了大半天,面前的冰沙已經(jīng)化的七七八八。雷獅懶散地打了個哈欠,不耐煩地用指關(guān)節(jié)敲著桌面,“吃夠了嗎?吃夠了就趕緊走,我可是不想在這待了。”
凱莉很不優(yōu)雅地翻了個白眼,“老這么催女孩子很不禮貌的,你這樣就算找了個女朋友估計沒過多久也會分,寡一輩子吧你?!?/p>
“樂意至極。”雷獅沒好氣地哼了聲。
他并不太想談戀愛,他討厭被什么東西所束縛。
“嘖嘖嘖,現(xiàn)在就把話說死了也不怕打臉?!眲P莉又挖了一叉子蛋糕送進(jìn)嘴里。
雷獅不想理她,轉(zhuǎn)頭望向窗外,側(cè)臉利落的線條引得隔壁桌的女孩子議論紛紛,舉起手機(jī)拍照。
凱莉嘆了口氣,她這發(fā)小脾氣是差,長得也的確是好看。皮膚白得讓她都嫉妒,天天打籃球就沒見他曬黑過,臉龐還未完全脫去稚氣,但也已經(jīng)開始初露鋒芒,生得精致而不顯女氣,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和深邃的紫色瞳孔不知道能勾走多少女孩子的心,再加上桀驁不馴的性格,這不才高中,就有一群群的人拜倒在他的牛仔褲下了。
但她知道雷獅很煩那些女生的追捧??傆腥擞X得自己的男神一定是超凡脫俗不食人間煙火,雷獅卻是T恤褲衩啤酒擼串,不知道春心萌動的女孩子們看到自己暗戀對象這個樣子會是什么心情。
看著窗外來往的人群發(fā)了一會呆的雷獅視線里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
距離有點(diǎn)遠(yuǎn),只能看到他的棕色頭發(fā),白色襯衫黑色長褲。看起來身材還不錯。雷獅在心里評價。
目光跟著那個人轉(zhuǎn)回了甜品店,他看上去和雷獅年紀(jì)相仿,不同于雷獅傾略性的俊美,那人眉目柔和,顯得更平易近人些,他的好看是那種爽朗的帥氣,干凈挺拔得像棵白楊。
凱莉注意到了雷獅的目不轉(zhuǎn)睛,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吹了聲口哨,“喲,這個小哥長得不錯?。 ?/p>
“是挺不錯?!?/p>
本來只是開玩笑的凱莉下巴差點(diǎn)掉下來,“不是,哥,我沒聽錯吧?你你你你你你剛剛夸人了???”
天知道讓雷獅口中吐出句好話有多難,這家伙毒舌得很,來一句懟十句,更別提讓他夸人了。
“你......”凱莉還想說點(diǎn)什么,她放在一旁的掛著玫瑰色星月掛件的手機(jī)“滴滴滴”響了起來,她拿起來查看,撇了撇嘴,隨即放下手中的叉子,背起身后的小包,“我臨時有事,先走了,回見?!?/p>
女孩的低跟鞋踩在地上,發(fā)出“噠噠”的聲響,等到那聲音遠(yuǎn)去,雷獅才陡然反應(yīng)過來。
她走的時候沒結(jié)賬。
真不愧是魔女。雷獅感覺自己的嘴角抽了抽。
他喝了口先前一點(diǎn)沒動的草莓冰沙,上層的甜膩的奶油夾著冰渣子,下層完全化了的飲料像是草莓奶昔加茶,喝起來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化了的原因還是這家的的草莓雪頂冰沙本來就做的不好。
他果斷地放下了手中的冰沙,拿出手機(jī)打算去前臺結(jié)賬,那個男生已經(jīng)買好了他要買的面包,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一個店員急匆匆地跑過,不小心撞到了他,男生一個重心不穩(wěn),后腦勺直接磕上了雷獅的肩膀。
以雷獅的角度一偏頭剛好能看見男生的臉。一雙青碧色的眼睛就這么毫無防備地闖進(jìn)雷獅眼中。
那眼睛清透得像森林中碧波蕩漾的湖水,柔軟得像青鳥的羽毛,明亮而帶了點(diǎn)驚愕,讓人聯(lián)想到山間的鹿。雷獅莫名地想到了之前化學(xué)課上調(diào)的氯化銅溶液。*
好像只是一瞬間,男生立刻直起身,“??!對不起,撞到你了,同學(xué)你沒事吧?”他的眼里多了關(guān)切,耳尖還有點(diǎn)發(fā)紅。
雷獅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能搖搖頭。男生抱著那一袋子松軟的面包念叨著“抱歉”迅速地消失在人群中。
如果不是肩膀隱隱的痛和心臟快速的跳動,他幾乎要覺得那人的出現(xiàn)只是一個幻覺。
那眼睛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但他很確定他從來沒有見過那個人。
回家的路上,他路過一家飾品店,本來他對這類小玩意不屑一顧,這次卻鬼使神差地走進(jìn)去買了一個男式耳夾,上面鑲了一顆碧璽,一如那個人眼睛的顏色。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去還不行嗎?”雷獅敷衍地回答著電話里姐姐的催促,掛斷了電話。
相親相親相親又是相親,雖然他也才二十幾,可他的家人好像覺得雷獅趕緊找到一個對象就能安定下來了,一天到晚給他介紹對象。大部分時間雷獅都會果斷拒絕,偶爾被纏得煩了才會答應(yīng)去一兩次。
即使去了,他也會故意遲到或者懟到女方?jīng)]話說,即使女方一開始都被他的外貌所吸引,被這么一套整下來也基本都好感大減。
當(dāng)然,能推掉還是要推的,畢竟他也不想浪費(fèi)口舌。
只是他沒想到他的二姐會親自來催他,面對可以說是家里地位最高的姐姐,他毫無辦法。
看來這是非去不可了。
當(dāng)他不情愿地走進(jìn)約好的咖啡店時,相親對象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了。
大概是等得有點(diǎn)久,穿著白色連衣裙的藍(lán)發(fā)女孩在桌上擺弄著什么,好像是卡牌,直到雷獅在她面前坐下,她也沒有抬起頭。雷獅看不懂上面畫的圖案是什么意思,他也不感興趣。
女孩把卡牌以特定的順序擺好,依次翻開看,然后把牌收了起來,抬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雷獅。
女孩的眼睛是新葉一樣生機(jī)勃勃的嫩綠,本來是相當(dāng)賞心悅目的顏色,雷獅卻覺得那眼神讓他覺得不舒服,那目光很空靈,好像在透過他的軀體看著他的靈魂,又好像什么都沒有在看。
終于,女孩收起那種眼神,以一種鄭重其事的語氣對他說,“你會遇到你想找到的那個人的?!?/p>
這都什么跟什么?雷獅皺起眉,“這是什么意思?”
女孩搖頭?!拔覠o法看到太清晰的未來,但我知道你和他曾有很深的淵源。”
“你會遇到他的。”她又重復(fù)了一次。
“我可不信這些緣分什么子虛烏有的東西,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少女答非所問,“我的占卜,一向都很準(zhǔn)的,你可以選擇相信或者不信,那是你的自由?!?/p>
這是個神婆?雷獅直接走出了咖啡廳。不料卻碰到了凱莉,已經(jīng)是他同事的女孩把棒棒糖從口中拿出,“相親怎么樣?”
“遇到了個神神叨叨的家伙。”雷獅沒有搞懂那個女孩在說什么,但他腦子里莫名浮現(xiàn)了幾年前撞到他的那個男生的身影。
“哦?她都說了什么?”凱莉的興趣上來了。
“說什么......我會遇到要找的人之類的?!?/p>
凱莉哦了一聲,表情變得認(rèn)真起來,“你肯定是心里有人了?!?/p>
“你這么肯定?”
“如果你不完全認(rèn)同她的觀點(diǎn),你會直接否認(rèn)她然后再嘲笑幾句,而不是猶豫還有點(diǎn)半信半疑的樣子?!眲P莉把棒棒糖塞回嘴里。“況且,你那右耳上的耳夾已經(jīng)從高中戴到現(xiàn)在了吧?我可不記得你以前會把一個東西帶在身上這么久,這東西大概和誰有關(guān)吧?”
雷獅不自覺地摸摸右耳上的耳夾,為發(fā)小的敏銳而吃驚“所以你認(rèn)為她說的沒錯?”
“誰知道呢?”凱莉聳聳肩,藍(lán)眼睛里閃著光亮,“你就當(dāng)是女生的直覺好了。”
“對了,一會把那姑娘的聯(lián)系方式給我一下?!?/p>
烏云迅速聚攏,遮蔽住明亮的日光,黑壓壓的像是染上了墨,幾近沉到地面。風(fēng)撲到人臉上,帶來悶熱的氣流。
該死。
雷獅看著公司門口下著的大雨,暗罵一句。
南方的夏天,雨總是下的讓人猝不及防,早上還晴空萬里,下午就來了紅色暴雨。
偏偏他看著早上的天氣完全沒有想到帶傘,車也送去洗了,他是坐地鐵來的。
公司里現(xiàn)在只剩他一個人,再不走怕不是要睡在公司。他一咬牙,把公文包頂在頭上,沖進(jìn)大雨里。
反正公文包防水,里面的東西不至于濕。
公文包畢竟起不到多少防雨的作用。這個地段本來人流量就大,又下起了暴雨,街道上擠滿了想要躲雨的人,他個子高,別人傘上的水都濺到了他身上,他也顧不得那么多,只能加快腳步走向地鐵站,盡量不讓自己被人流擠走。
一個撐著黑傘的人和他擦肩而過,雷獅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
似乎是熟悉的棕發(fā)和身形,雷獅不確定他的眼睛是不是碧色的。只是短短一瞬間,他無法捕捉到太多的信息。
但他仍然轉(zhuǎn)身想追上他,伸出手想抓住他的衣角,想要留住他,張開了口想呼喊卻不知道該說什么,這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個人靈巧地在人群中穿梭,融進(jìn)太多相似的的身影里。大雨模糊了雷獅的視線也模糊了他的輪廓,直至完全看不到對方,雷獅才不甘心地停下。
他擠開人群,走到一個相對空曠的地方。他已經(jīng)從頭到腳濕了個遍,黑發(fā)還在一滴一滴流下水珠。被水浸透的衣服貼在身上相當(dāng)不好受,被地鐵的空調(diào)一吹恐怕要發(fā)燒。這個時候街上也找不到出租車了。
身體被風(fēng)和雨水浸得幾乎冷到?jīng)]有知覺。他拿出手機(jī)打算讓弟弟來接他,又想起弟弟早就和他說過他出差去了,又把手機(jī)放回包里。
他習(xí)慣性地摸上自己的右耳,卻驚覺自己戴著的耳夾不見了,可能是被人群擠掉了,被踩踏得粉碎,被雨沖進(jìn)下水道。
真是,他在心底笑了,他大概是瘋了,怎么就相信了那個不知所云的占卜呢,這種東西就是來糊弄人的。
雖然心里還是有點(diǎn)悵然,不過只是一個耳夾罷了,再買一個就是。他安慰自己。
至于那個人,找不到也無妨,不過是個只見過一兩面的陌生人罷了,對于一個從未了解過的人在意,這可不像他的作風(fēng)。
雨還是下的那么大,水濺進(jìn)眼睛里,再從眼角流下,弄得眼睛有些酸脹,他準(zhǔn)備離開。
一片黑色的陰影忽然籠罩在他的頭頂,阻隔了瓢潑大雨,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
“先生,您沒帶傘嗎?”
是記憶里的那個聲音,只是褪去了青澀,變得成熟了些。
雷獅渾身僵硬地轉(zhuǎn)過身,是他,是那個一度以為不會再見到的人。
此刻那個人的碧色眼睛柔和地微瞇著,盈著溫軟的笑意,“您家離這里遠(yuǎn)嗎?要不在下送您回去?”
“不......不用了,我家離這里很遠(yuǎn)?!痹撍溃趺从植恢涝撜f什么了。
“這樣啊……”青年努力想了想,“不如去我家里坐一會?換身衣服,等雨停了再走吧。一直穿著濕衣服會感冒的。在下的家離這里很近?!?/p>
“......那就謝謝啰?!?/p>
“啊,順帶一提?!鼻嗄陝傋叱鲆徊?,又停下,回頭看著他。
青年白皙的脖頸上用黑色的皮繩掛著一個紫色的螢石吊墜,在昏暗的天光下散著瑩瑩的紫光。
“先生您的眼睛真好看?!?/p>
*雖然用了個比較奇怪的比喻,但氯化銅溶液的顏色真的很好看,和安迷修眼睛的顏色特別像。
#本來寫這篇是想吐槽融化的草莓雪頂冰沙有多難喝的,誰知道寫著寫著就完全不是那個意思了……
#一開始想著寫個一兩千字就停手,結(jié)果寫了四千多......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