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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那家伙合租房》 第四十四話:愛

2021-12-24 22:00 作者:IcebearSan  | 我要投稿

原作:日永 <https://twitter.com/hi_na_ga>

角色設(shè)計:アモウ <https://twitter.com/tukae_nai>

原文: <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11697183>

第四十四話 愛


「嘿……咻」


我喘了口氣,把吸塵器關(guān)掉。機械音停止后,眼看干凈的客廳,突然卻像明鏡止水般靜謐。我忍著這份窒息感,把吸塵器收拾到房間角落,坐在沙發(fā)上。


有風(fēng)從開著的窗戶吹進,穿透了窗簾的縫隙,往其他窗口而去。時而聽見的車聲,因為是在平日中午的關(guān)系,還遠遠算不上吵雜的程度。


這個房間果然,比想象中還寬闊……呢。


我是第幾次,有了這種想法呢?雖然才過沒幾天,但我腦中已經(jīng)無數(shù)次閃過小善那懮愁的表情了。但最大的問題,還是屬這次也沒能去追在跑出去的貓身后的我自己。


――「就算不在一起了,我們也還是最好的摯友啊」 ?。ㄋ氖挘?/p>


……嗯,對,我也知道。我說的這話太過分了。我到底有多不負責(zé)任,都用不著梓馬來說,我自己也清楚到厭煩的地步了。


真是自私。我明明瞞著小善這么多事,卻想要他能接受,好讓雙方都能不受傷害地做出了斷。


這就是報應(yīng)吧。這么寬廣的空間卻只剩我一個人待著。小善沒有回來。有聯(lián)絡(luò)了他,卻沒有響應(yīng)的跡象。


但我反倒隱約覺得,這就是自己所希望的結(jié)果。就算我們一直保持摯友的關(guān)系,也不能保證能永遠都像現(xiàn)在一樣在一起。要是小善取回記憶,這份擔憂恐怕就更沉重了。


等到某天,這份擔憂炸裂的時候。我就必須跟小善老實交代自己天大的缺陷了吧。到了那個時候,我們的關(guān)系,就會切實地、致命地崩解吧。


與其變成那樣……我還不如——


如果我的直覺沒錯,小善應(yīng)該在那只狼那邊。然而,我卻覺得這樣就好。雖然梓馬的可疑程度,還在以現(xiàn)在進行式持續(xù)刺激著我的神經(jīng)就是了。不過他不至于對小善不待見吧。


畢竟那家伙自己都說了。這是宣戰(zhàn)布告。以那只狼的狡詐,要攏絡(luò)小善可說是小事一樁。明明事實如此,他卻特地來到我面前展示禮貌。


我能理解。他是想告訴我說,在這件事上可以放心相信他。


我不疾不徐地站起來,關(guān)上窗戶。室內(nèi)變得無風(fēng)。我走向洗手臺,洗了把臉。然后邊用手臂隨手擦拭滴落的水珠,邊看向鏡子。陰沉的臉映照在上面——一附既憔悴又散漫,沒有志氣的表情。


我硬是拍了拍臉頰。振作一點,不是都下定決心了嗎。要不讓任何人受傷地做出了斷,然后獨自生活下去。讀書也好家事也好,連以后的工作也是,都要能順利完成般地過活。


這大概,就是我能做到的……最努力的生活方式。


我胡亂搔著終于變短的毛發(fā)。我怎么就是在各種大小事上,都比人慢一拍呢?本來我會做的事就不多,還笨手笨腳的,什么事都干不好的話對精神也很糟。


決定要合租房的那天,壓根就想不到是最后會迎來這種結(jié)局。小善失去了記憶,我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事。


經(jīng)歷過很多事了啊。真的是,大大小小的事都有。我在腦海里回想一件件這三年里還沒忘記的事,像在看走馬燈一樣緊閉著嘴。接著,不久之后――


――咚的一聲,一頭撞在鏡子上。真的只有不甘心可言。小善一心追求的,偏偏剛好是我所欠缺的。無法達成、不能實現(xiàn)——光用這些詞語都還不能表達的……遺憾。


我滿心懊悔地出到走廊上,放眼一看。我們兩個房間各自都有著不起眼的小傷痕的門,和當天一樣鎮(zhèn)坐在原位,哪怕是在雙方都說不上話的如今,也還是整齊地面對著面。


回過神來,我已經(jīng)來到了門前。我懷有內(nèi)疚地拉著脖子上的毛,胸懷淡薄的期待把手搭上門把。雖然他沒有回來這件事,我早已了然于心就是了。


門開得比我預(yù)料中得輕松。整潔的室內(nèi),如實述說著那只不高興的貓并不在。我慢慢坐在型號又小又低的床的邊緣,揉了揉眼睛。


……有溫柔的氣味;無論多少次,都聞不膩的氣味;像是摘下來后放了幾天,變得柔和的蘋果香一樣,甘甜的氣味。


彷佛昨天的烏云都是謊言般的天氣。時刻提醒著夏天還未結(jié)束的太陽,把強烈的光照在滿是皺褶的毛毯上,營造出似乎不久前都還有人待著的氣氛。


我伸手去碰。好溫暖。我就這樣躺下,把鼻子埋進去。一下被和緩的空氣包覆,身心都陷入其中了。我就這樣浸在陽光下,好像就快沉溺了。這安穩(wěn)的感覺,讓心胸有點發(fā)癢。


「…………」


正因如此,我想都沒想到自己現(xiàn)在正在哭。我真是個愛哭鬼啊。明明就不記得以前有這么愛哭啊。好像是聽說過年紀大了淚腺就會變松,就是這么一回事嗎。


不過啊,沒有前兆的眼淚以前也是有過。在忘都忘不了的初三的時候。自從我跟小葵開始交往,小善的態(tài)度就明顯變得冷淡的那個時候。有一個晚上我怎么也睡不著。那時,也像現(xiàn)在一樣,突然就淚流滿面――


――突然間,思考停止了。如果不是我聽錯,那家里的門鈴的確響了。是來客嗎,還是說?我連眼淚都忘了擦,連忙跑到玄關(guān)。


「嗨,大智」


出現(xiàn)在玄關(guān)前的,是提著超市袋子的泰利。明白這點的瞬間,我立刻就把臉擦干凈。說不出理由的哭臉,只會讓他白白擔心而已。豹沒有介意我奇異的舉動,環(huán)視室內(nèi)。


「善人不在……的樣子啊,好」


「呃,泰利,你有什么事?」


「哈???上禮拜不是約好了嗎」


「約……咦?」


他詫異地響應(yīng),我連忙搜索記憶。最近實在是有太多是發(fā)生了,但被這么一說,我確實想起好像跟泰利做過什么約定……


「……是約好做什么?」


「搞毛啊,連你也喪失記憶了嗎」


泰利邊吐槽邊進入家內(nèi),徑直前往客廳。我稍微看了一下外頭,但悟貌似沒有一起來。真稀奇,到底是為了事???


「你不是說了嗎,要我教你做料理什么的」


「啊……啊啊,對喔」


我看著邊說邊把東西從袋子里拿出來的泰利,這才終于想了起來。話說我還跟泰利提過這種事啊。連自己說過的話都忘了,我到底是在鬧哪樣啊。


「好啦好啦,別再發(fā)呆了快來做準備」


「喔、喔喔」


「你想讓善人嚇一跳不是嗎?說是要做出超贊的料理,讓他大吃一驚」


「……嗯」


我用水龍頭的水聲來掩蓋自己明顯遲疑的響應(yīng)。對喔,我連這種話都說過了。去麻煩泰利而不是小善,就是因為這個理由。我想起來了。但要是可以的話,我倒是想一直忘了就是。


洗好手后,我仔細把手擦干,面向泰利。已經(jīng)打理好事前準備的泰利表示「我比較習(xí)慣這樣啦」,便笑著把三角巾圍在頭上。


「然后呢,呃,要做什么才好?」


我出于不安而苦笑,手足無措地看著四周。在最近才好不容易會做荷包蛋的我看來,就算是自家的料理臺也跟異世界沒兩樣。完全沒有頭緒。


「你還~沒睡醒啊,這你不也指定好了嗎」


「咦……我想想」


泰利從包裝拿出雞蛋,巧妙地用手指旋轉(zhuǎn),并伸向記憶還不清晰的我眼前,說道:


「玉子燒」

「啊~……嘛,算是有及格吧」


兩小時后,豹看著盤子上勉強保持著玉子燒的型態(tài)的物體,如此說道。一旁的料理臺上,還擺滿了盛有炒蛋跟玉子燒失敗品的殘骸的盤子,讓我直嘆氣。


把蛋拌勻、混合調(diào)味料,然后就只剩用涂好油的廚具好好煎而已。聽著泰利說明的時候,我還想說應(yīng)該能做出來的,但光連這些我都無法完成。


我還以為自己也能做到,小善他果然很厲害——形狀不會壞掉;成色也很漂亮;味道又好吃,甚至有時候還會加上鮪魚或蟹肉棒之類的來豐富口味。


「…………」


泰利把我親手做的玉子燒切了一片讓我吃下,我下意識默默地吐出舌頭——與柔軟相差甚遠的口感,以及連我都不知道怎么評價的味道。我隨便的性格在這種時候著實是場災(zāi)難。


「好啦好啦,要說微妙是有點微妙,但已經(jīng)比第一次做的好啦」


品嘗到同樣味道的豹,照樣吐出舌頭不禁失笑。


「你這話,完全沒安慰到我啊……」


「如果要端到善人面前,還得再提高程度才行啊」


泰利放下盤子,若無其事地提出小善的名字。雖然我知道他沒有別的意思,但我每次聽到他的名字,胸口就一陣疼痛。但事到如今,我也沒想找別人商量的心情。


「果然很在意嗎?」


「在……在意、什么?」


「善人的事。他的記憶,好像也沒有復(fù)原的跡象啊」


拿掉三角巾的豹,側(cè)臉有點陰霾。兩條紅色的線也略顯歪曲。我才正想反問泰利為什么要提起這件事,他就已經(jīng)微微開了口:


「我們都當了三年的朋友,這點事還是會發(fā)覺的」


「啊……嘿嘿」


被他這樣理所當然地一說,我不禁害羞地破顏而笑。跟泰利和悟他們,都已經(jīng)認識這么久了啊。跟初次見面時相比,感覺大家都變了許多就是了。


「那,這次又怎么了?」


「這個嘛……哈哈」


我搔著脖子試圖蒙混。雖然對不住泰利,但這是我一個人的問題。就算跟其他人談,也不可能簡單解決。還不如干脆,讓小善就這樣對我失去好感比較……嗯。


「…………」


恐怕是對我曖昧的態(tài)度抱有疑問,泰利詫異地仰望著我,嘟起了嘴。我為了躲避他無言的追擊,再度對做差了的玉子燒出手。


「……嘛~,你不想說就算了」


一臉愕然的豹把最后一口丟進嘴哩,邊嚼邊坐到沙發(fā)上。我也隨后坐在他旁邊,泰利下咽后緩緩開口道:


「其實我來這里的路上,在超市看到善人了」


「咦?」


「不過因為梓馬也在,我就沒去跟他搭話了」


「果……」


「果然」還沒說完,我就馬上閉嘴了。這又不是什么問題,不如說情況進展得跟我想象中一樣豈不是正好?焦慮跟懊悔,我都沒有。我怎么可能會——


「這樣好嗎?」


「誒、什、什么好不好?」


「還有什么,你就不會在意嗎。怎么好像一副什么都不管的樣子?」


「那、那是因為,小善要跟誰去哪里、做什么,都不用我管……的樣子啊」


「話是這樣說沒錯啦——」


泰利貌似不服氣地緊皺著臉,一陣子后才看向窗戶,嘆了口氣。我也隨其望向那邊,卻只看見窗簾微微飄動而已。


「感覺真不錯啊,這種的」


「咦?」


「就算是明知交情很好的人,如果被你看到對方跟其他人愉快相處的樣子,不就會有點嫉妒嗎?」


「嗯、嗯喔……?」


「到了你們這種程度的關(guān)系,就不會這樣了吧」


「…………」


「怎么說呢……真令人羨慕啊」


泰利再度嘆氣,把弄著指尖的毛。他大概是哪里搞錯了吧。不過如果要訂正他的誤會,就要詳細說明一堆事情也很麻煩。


「要是我也有青梅竹馬啊孽緣之類的,會不會過得很不一樣呢」


豹看著遠方,以欽羨的口吻說道。嘛,也是啊。泰利跟高枕無憂地生長的我不同,是一路從嚴酷的道路上走來的。


……所以他才很清楚吧——與人分別的恐怖,以及被拋棄的痛苦。


「可是啊,現(xiàn)在不一樣了嘛」


「這個嘛……也是啊」


他靦腆地搔著后腦勺,視線游移。耳邊閃著光的耳環(huán)很耀眼。對現(xiàn)在的我來說,泰利跟悟的這種關(guān)系反而才更——


――「那個,悟你對泰利……」 ?。ㄋ氖辉挘?/p>


――「我喜歡他」 ?。ㄋ氖辉挘?/p>


那是我在旅館的昏暗之中所聽見的,過于精悍的聲音。能夠?qū)λ吮в心欠N程度的想法,究竟會有多幸福呢?能夠用那種清澈的眼神,回答那個問題的話,究竟有多么美好呢?


再怎么思考苦惱、懊悔哀愁、悲嘆叫喚,也不可能突然就得到希望的事物。我自己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但對方至少還能——


我本來是做好了這樣的覺悟才對,可是——


「怎么了,大智?」


「……沒有,沒事」


可是,如果我也能有他那種程度的想法……那該有多好啊。


會這樣思考的我,果然真的是無藥可救吧。

清晨。在鬧鐘響起前就先醒來的我,快速下了床,走進客廳拉開窗簾。像突刺般照進的晨光一瞬間包覆了全身,令我因為太過刺眼而把頭轉(zhuǎn)回室內(nèi)的方向。


寧靜的室內(nèi)、微微飄舞的灰塵、桌面上反射的光、自己那落在腳邊的影子、空空如也的眼界、寂寞感與缺失感縱橫無阻的,冰冷空白。


我本打算做點早餐而打開冰箱,昨天做好的大量失敗玉子燒就映入眼簾。啊啊,嘛。再怎么糟糕,也得在壞掉前吃完啊。


我把幾塊崩壞的玉子燒擺到別的盤子上,放進微波爐。然后,從放在上頭的袋子里取出四片面包時,方才回過神來。我馬上把其中兩片放回袋子,把剩下的擺在塑料盤上。


泰利走了之后,昨晚跟今天早上,小善都一樣沒有回來。今天肯定,也還在那只狼那邊吧。但這樣就行了。這就是我所希望的。本該如此才對啊。


叮的一聲響起。我以此為信號從微波爐里端出玉子燒失敗品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忘了把保鮮膜拿掉。我望著發(fā)熱的黃色物體,索性試吃了一點。


「……好咸」


脫口而出的自言自語,就這樣混雜在房間角落的暗處,消失無蹤。

那天中午,我振作心情去往車站。倒也不是有什么事。只是總覺得,獨自待在那間房子不太自在。


散步中的老夫婦、邊打呵欠邊走著的上班族、午餐閑聊中的OL,倒不至于連穿著學(xué)生服的人群都有就是了。我在車站前柔和的風(fēng)吹拂下,感到一陣清閑的心境。


我嫌惡著型號不對而戴不好的帽子的不舒適感,抬頭仰望天空。天空的藍雖然很是清澈,但還帶有薄薄的漸層。行道樹的葉綠也逐漸褪去,每隨有風(fēng)吹來,便沙沙地搖曳著夏天的殘香。


不知不覺都已經(jīng)是秋天了。自從小善失去記憶,已經(jīng)過了一個月。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想說要努力好好面對的。但事與愿違,果然還是沒什么希望。


「啊,大智~」


我沉浸在萬千感慨之中,走過甜甜圈店前時,被耳熟的聲音叫到而回頭。抱著大紙袋的瞇瞇眼熊正向著我揮手。


「哦,睦樹」


「你在做什么???雖然看起來像在閑晃的樣子」


「閑晃……也算是在閑晃吧,嘿嘿。你呢?」


「欸,我是在」


「久等啦~」


從話說到一半的熊身后出現(xiàn)的,是戴著圓眼鏡、體型嬌小的貓。她發(fā)現(xiàn)我的時候,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望著我看。誒,這樣,不管怎么看都是——


「難道說,是在」


「啊,哈哈……」


「是在約會喲」


「小、小葵?」


毫不在乎靦腆笑著試圖蒙混的睦樹,小葵干脆地答道。再加上她還順勢挽住了他的熊臂,令睦樹更加手足無措。


「那、那么,我就先……」


也不好繼續(xù)打擾眼看很快樂的兩人。無可救藥的家伙還是乖乖在這里告退為好。我這么想著,手臂卻在踏出腳步的瞬間突然被抓住,害得我因反作用力而向后倒。


「等一下」


被叫住的我,帶著疑惑默默回頭。從圓眼鏡底下,看到了緊盯著我的眼神。她到底有什么話想說,我沒有辦法從那眼神看出來。

「嚇我一跳,原來你們兩個以前是同學(xué)啊」


享受著加了鮮奶油的松餅的睦樹,用叉子叉起盤邊一顆蔓越莓說道。


「我是有聽說你們認識沒錯啦」


這是站前街一家咖啡廳的露臺。我坐在露臺座斜視著帶有秋意的街道,縮起身子,靜待從剛才就一語不發(fā)瞪視著我的她開口。


「…………」


「…………」


「呃,然后啊……」


睦樹為了緩和氣氛拼命得讓人心疼。就算想打破沉默,我也沒什么好說的。只能不斷反復(fù)交互看著眼前柚子蜂蜜茶杯子上流下的水滴,還有在杯子對面的圓眼鏡。


「說,說起來剛才,看到善人了耶」


「咦?」


「對吧,看到了吧,在車站后面的路上」


「…………」


我太過震驚而轉(zhuǎn)向小葵,她只閉著嘴微微點頭而已。她那意味深長的表情,加速了我懷著的糟糕感覺。


「好像是跟那只狼……是叫梓馬吧?跟他在一起」


「喔、喔喔,這樣啊」


「是出去玩,之類的?」


「這個嘛,嗯。差不多吧,嘿嘿」


「誒可是,大智你沒跟他一起去啊」


「我……那什么,想說就不去了」


「哼~嗯」


睦樹不可思議地皺起眉頭。小葵安靜得令人發(fā)聳,所以這樣閑聊算是幫了大忙。不過說太多的話好像會露出破綻。


「說到這個,去旅館的那個時候不是好像還吵架了嗎?」


「那、那個是……」


「…………」


「你們和好了嗎?」


意想不到的子彈射了過來。不過這也難怪,對睦樹來說是很理所當然的疑問。我喝了口飲料,滋潤干渴的喉嚨后,盡可能看起來自然地開口:


「啊、啊啊,那當然。這還用說」


「騙人」


我本想靠假笑蒙混過關(guān),但果然還是過不了小葵這關(guān)。無論何時,我都應(yīng)付不了她那將人看穿的視線。我的尾巴都縮成了一團。


「這點事,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哎,為……為什么」


「……大智你在傷腦筋的時候,總是會抓著脖子啊」


「誒」


被她這么一說,我連忙把手移開脖子。然而,已經(jīng)太遲了。我廉價的欺瞞,在小葵的慧眼前消散得一乾二凈。我用閑下來的手摘掉帽子,考慮著要邊搔著頭發(fā)邊亡羊補牢,但總覺得這個氣氛下連這點都難以做到。


「你們吵架了?」


「是沒有吵架就是了」


「那是?」


「該說是,小善現(xiàn)在,不在家里嗎……」


「…………」


一臉狐疑地聽著的貓,表情忽然豹變。雖然是為了從追問脫身,但我不該說出來的。后悔之情才正涌上心頭,小葵就嘆著氣說道:


「你在這做什么?」


「這、個……」


「我是在問你,你明明就很在意善人的事,那還來這種地方做什么?」


劍陣逐漸變得險惡。語氣也感覺加重了。雖然睦樹慌慌張張地想打圓場,但小葵的雙眼緊盯著我不放。要躲避這雙眸,只能想辦法找點借口。但不可能這么容易就馬上靈光一閃的。


「啊,那個,用不著樣罵他……」


「睦樹你先閉嘴」


「咿,是、是的」


斷然喝止介入的睦樹后,小葵直勾勾地看著我。我不安到了極點,連剛才喝光的柚子蜂蜜味都嘗不出來了。這種狀況下,我說出口的——


「我、我在意是在意啊。但這又沒辦法」


是跟對泰利說過的相同理由。不過嘛,老實說我自己也覺得這理由很合理。只是以往比較奇怪,實際上應(yīng)該就是這么回事吧。


「不管小善要去哪、要做什么,都不是我能干涉的……吧」


「…………」


「不管是在哪里,只要他能開心……那不就好了」


「……那,就是說不在一起也沒關(guān)系啰」


「不、唔……算是吧」


說到底,我本該早點發(fā)現(xiàn)才對啊。在差不多初中或高中的時候——


「……當然啦,能跟他在一起的話我是會很開心沒錯。但我又是,這個樣子」


就該發(fā)現(xiàn)『一直在一起』這種聽來溫柔的話語,就是個天大的謊言。


「所以說,就算我不在他身旁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因為,如果,我那么做了的話——


就不會心煩意亂到這種程度了啊。


「然后,就是……」


「……莫名其妙」


我支支吾吾的解釋,被她格外低沉的聲音打斷。接著,她微微搖頭,震響喉音:


「你這樣根本就莫名奇妙啊」


蘊含怒氣的聲調(diào),敲擊著我的鼓膜。無言以對的我,只能勉強回望那雙強而有力地瞪著我的眼眸。


「為什么?」


她馬上別開視線,臉上浮現(xiàn)寂寞的表情,看也不看這邊地說道:


「……為什么明明就想在一起,卻還要分開呢?」


「…………」


毛發(fā)都在顫抖。汗水沿著脖子流下,滲進了鎖骨附近。就算被這么說,我又有什么能做的?我強忍快從眼角溢出的東西,對自己的無力咬牙切齒。


我一直、一直都在想辦法。自從小善對我表明心意后、自從他失去記憶后、自從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真相后——我一直在想,就沒什么辦法能繼續(xù)在一起嗎。


可是不行。憑我是無法實現(xiàn)小善的愿望的。就算如此,我也不能反過來要他放棄愿望。應(yīng)該說,我不想這么做。就為了我,而必須要他強行壓抑自己,這種事……絕對不要。


「…………」


「…………」


小葵就此默默低著頭。一旁的睦樹浮現(xiàn)了困惑的表情。但他的手,切實地安撫著貓的細肩。看到這幕,我的心更加絞緊。


……要是可以,我也想變得像大家一樣——


能夠知曉愛戀之情、忐忑不安、情感沖盈的感覺;能夠跨越友情跟愛情的界線;


能夠給胸中悶燃的燈光,起上溫柔的名字。


「對不起,我……要回去了」


「啊、等一等啦,大智」


「打擾你們兩個約會,抱歉了」


我緊緊扣上帽子,跑離現(xiàn)場。我真是太糟蹋了。拒絕了這么多人的關(guān)心。連一件事都做不好。


淚已經(jīng)流不出來了。冰冷的旋風(fēng)切過身側(cè),吹往巷子彼端。站前的稀疏人群,足以放大我的孤獨感。


我無力地靠在廣場里形狀奇怪的銅像上時,下起了小雨。天不知不覺轉(zhuǎn)陰了。天氣預(yù)報明明沒有說會下雨啊。想當然沒有帶傘的我,只能認命被雨淋濕。但現(xiàn)在這倒也無所謂了。


降雨量越來越大。才不到幾分鐘,我就已經(jīng)群身濕透了。明明如此,我卻沒有想回家或找地方躲雨的心情。一切都無所謂了;我已經(jīng)自暴自棄了。


「喲」


「…………」


「真巧啊」


出現(xiàn)在濕答答的我面前的,是同樣淋著雨的狼。我條件反射性地觀望四周,卻不見小善的人影??粗遗e動,梓馬愉快地笑了。


「還真夠狼狽的啊」


「…………」


「啊對了,既然這么巧就告訴你一件好事吧」


我瞥了他一眼,又馬上移開視線。無聊。我才沒興趣奉陪這家伙找樂子。我嗤之以鼻,轉(zhuǎn)身就要走,狼卻以不下于雨聲的音量說道:


「接吻了」


「……哈?」


「喀哈,你沒聽清楚啊」


狼目視回頭的我臉上表情,再度開口:


「我跟善人接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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