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lusion Detective 一 「妄想偵探」

雪
1
『跟我念,我是是殺害了五名孩童的兇手?!?/span>
看不見臉,用著被特殊處理的聲音講著。
屏幕中只有一名肥胖的男性,渾身赤裸,鼻青臉腫的被綁在搖晃的木椅上。
顫抖的說著。
『我、我、我是……殺害了……五名孩童的……兇手……』
『很好……』
隨后畫面,戛然而止。
不好不好,現(xiàn)在可不是看這個的時候,我急忙關(guān)掉手機,架起拐杖朝醫(yī)院走去。
「嗯……江白是吧?」
看著眼前的醫(yī)院系主任,我不禁緊張起來。
「是的。」
「我看看,二十歲就從軍,擔(dān)任軍醫(yī),后因為戰(zhàn)爭受傷被遣送回來,你的履歷很豐富嘛,江醫(yī)生?!?/span>
「啊,謝謝?!?/span>
「不過很抱歉,我們不能錄用你,你我都是醫(yī)生,應(yīng)該知道不會有家屬會放心自己的家人給一個瘸腿的醫(yī)生治療吧。」
我很想反駁他,但無可奈何,事實是這樣沒錯。
「抱歉,人和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我也要為了醫(yī)院的收益和門面做考慮?!?/span>
「沒關(guān)系,我懂的?!?/span>
我拿起放在一旁的拐杖,起身就要走時,主任叫住了我。
「稍等一下,雖然我這里不得錄用你,但或許有一個地方可以,你知道,貝克街嗎?」
「貝克街?」
「那有著一家私人醫(yī)院,院長較為看中醫(yī)術(shù)這方面,你可以去那試試。」
「好,十分感謝。」
我懂的,大家都有各自的不容易,他也并不是什么壞人。
隨后進來一名坐在輪椅自己推動著的俊美女性,緊接著主任立馬說。
「很好!你被錄取了!」
「誒誒誒?!」
「等等啊喂!憑什么我就要被苦口婆心的勸回出去,這個看上去比我嚴(yán)重得多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姐卻能直接錄?。?!」
主任雙手交叉放在桌上,語重心長的說。
「因為她胸很大?!?/span>
「不是,這……」
「因為胸很大?。?!」
「不要念這么大聲啊!」
那小姐尖叫著反手就給他一個巴掌。
主任撿起被打飛的眼鏡,隨手擦拭臉上的鼻血。
「呵,看到了吧,只要是個美女,無論打得有多狠,都不會疼,甚至?xí)芩?,這就是快樂療法,堪稱妙手回春!」
「不,這叫變態(tài),而且你病得不輕。」
「呵,一臉處男樣的你根本不懂?!?/span>
「處男吃你家大米啦!」
不得已的我,最終來到貝克街。
有兩年沒回來了,時都還是如往常一樣,暴露在空氣中的霧霾依舊清晰可見,得肺病的人應(yīng)該不少。
政府給的補貼快花完了,自己也該找到工作,不,在此之前是要找到可以住的地方,畢竟旅店的錢快付不起了。
如果是合租的話可以減輕我的負(fù)擔(dān)。
就在我這么想的時候,迎面走來熟悉的身影。
「哎呀呀,這不是江白醫(yī)生嗎?!?/span>
居然是小斯坦佛,我還在時都時的醫(yī)學(xué)助手,在這茫茫人海的城市能遇到熟人實屬不易。
「小斯坦佛,你怎么會在這兒?」
「給住在貝克街的某人送一些需要研究的人體器官?!?/span>
「無所謂啦,這么久不見,我們?nèi)コ灶D飯吧。」
「行,我剛好知道一家相當(dāng)不錯的餐廳?!?/span>
見他答應(yīng)的這么痛快,我也高興許多。
飯后,我們聊了不少東西,得知了小斯坦佛還在醫(yī)院化驗室工作,我也將我這段時間的悲慘經(jīng)歷告知。
「你這家伙,明明是個持證醫(yī)生卻找不到工作?。俊?/span>
「別挖苦我了,靠著軍隊的補貼我現(xiàn)在生活也還非常節(jié)儉,必須要找到一個便宜但又舒適的住所,總感覺啊,現(xiàn)在的生活很無趣?!?/span>
「真是有意思,今早還有人跟我說想把自己房子的一間房租出去,搞不好會是你需要的呢?!?/span>
我聽完后很驚喜。
「真的嗎?在那?」
「就在貝克街呢,你要是有需要的話?!?/span>
「話說這人為什么會想把房子的房間租出去?」
「因為她和你一樣,經(jīng)常入不敷出,長期靠著超市便宜的土豆和咖啡因過活?!?/span>
烏哇……聽上去很糟糕啊,我要和這樣的人合租嗎?
不過現(xiàn)階段好像也沒什么可以抱怨的了。
「可以的話,請讓我見這個人。」
酒足飯飽后,我和小斯坦佛再次來到貝克街。
「貝克街221B?」
「就是這里了,你自己進去吧,她會知道你是誰的。」
「為什么?你提前告訴她了?」
「呃……怎么說呢,這人基本上什么都知道,就這樣,回見?!?/span>
小斯坦佛自顧自的離開了。
他所說的這個房子,是一所雙層復(fù)式的公寓,如果說只有兩個人住的話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足夠的了。
我敲了幾下門,可是沒人回應(yīng)?這時我察覺道,大門根本沒鎖。
「打、打擾了?!?/span>
打開門后盡收眼底的事一條長廊,左邊的房間想必就是客廳,右邊的,工作間嗎?
我走到盡頭的樓梯,聽到樓上傳來奇怪的聲音,不自覺我架著拐杖一瘸一拐走上。
只見,那桌上一排試管和燒瓶,有名體型幼小的女性在那搗鼓著什么。
「不好意思,我是……」
「小斯坦佛介紹來的吧?!?/span>
還沒等我開口,她就搶過我的話。
不得不說,眼前的人雖然有初中生的外表,可眼神就好似經(jīng)歷了許多一樣,布滿了滄桑。伴隨著周圍的黑眼圈,讓人猜不透年紀(jì)。
她只看我?guī)酌?,就扭頭繼續(xù)自己手頭的活。
嘴里嘟囔著。
「你是軍人……」
「什、什么?」
「讓我猜猜,去過沙漠嗎?軍醫(yī)?至少我知道你是個處男?!?/span>
「等一下,你怎么會知道?還有最后一句根本沒必要加上啊喂!」
「嘻嘻,沒關(guān)系啦,我對處男很友好的?!?/span>
啊啊,完全看不出來?。?/span>
「哎呀,自我介紹下,我叫夏洛克·福爾摩斯?!?/span>
「我叫江白,我的確是個軍醫(yī),話說你真的叫這名嗎?」
「喲,觀察得很不錯哦,那是我隨便想的,我叫陳茶韻,歡迎來到貝克街221B?!?/span>
我接過了她伸過來的手。
「左手比較有力,你是左撇子,食指和中指的老繭……說明你長期握筆,是從事于文職工作嗎?」
「你真的很會觀察,但漏掉了幾個重要的點,我右手也一樣有老繭,我是左右利手,還有這并非不是長期握筆,而是進行實驗時小心翼翼握住燒瓶導(dǎo)致的?!?/span>
「對尸體進行實驗……你是科研人員嗎?還是法醫(yī)?」
「噗噗,都答錯啦,再用你的小腦袋瓜好好想想吧?!?/span>
陳茶韻帶著俏皮的口吻這么說著。
「你到底幾歲?」
「問女孩子年齡是非常失禮的行為呀,不過我大人有大量就告訴你吧,本小姐今年二十二?!?/span>
我……我們居然同齡啊喂,實在不敢想象。
「回到正題,你想出租這里的一間房是嗎?」
「是這樣沒錯啦,你的話……我接下來要去辦一件事,你和我一起吧?!?/span>
「我?」
「他人的意見對我很重要,特別是經(jīng)驗豐富的醫(yī)生,你就當(dāng)幫室友一個忙吧。」
「可以是可以,不過到底是……」
「車已經(jīng)到門口了,路上說。」
不得已,我迷惑的跟著她上了門口的出租車。
「那個,陳小姐?!?/span>
「我喜歡這個稱呼呢,江白先生。」
「啊啊……」
「不賣關(guān)子了,你知道最近時都發(fā)生的,一名女性綁架了學(xué)校的主任,林議,并且讓他自己承認(rèn)自己就是傷害了五名孩童的兇手?!?/span>
「知道,近期在視頻網(wǎng)站上很是熱門?!?/span>
「接下來要去處理的就是這個案子,林議的尸體找到了……啊,到了。」
車停在了一座大橋的橋下,下車后我看到,前面停了幾輛警車和警察圍成的防護網(wǎng)。
陳茶韻很隨意的跨過去,周圍的人也不加以阻攔,包括在她身邊的我。
「你到底是……?」
「時都警局特別部門,蘇格蘭威所屬偵探,陳茶韻,嘛,好歹我也是拿到正統(tǒng)偵探法案頒發(fā)的證件,不要把我和私家偵探混為一談?!?/span>
偵探法發(fā)布以來,能拿到正統(tǒng)證件的人并不多,還是被警局所指派的偵探更是寥寥無幾。
眼前的家伙,搞不好是個不得了的人物。
「居然是……偵探嗎?!?/span>
「很驚訝吧,需要的話可以幫你簽個名哦~」
我立刻搖晃雙手。
「不不,完全不需要,我只是在驚訝警局會雇你這個像是初中生一樣的家伙?!?/span>
「喂!」
2
在那尸體旁的,站著穿著風(fēng)衣相當(dāng)硬朗的男性,大約三十多歲左右。
見到我們,便招呼我們過來。
「小茶,你旁邊這位是?」
「都說了不要叫我小茶!大叔,這是江白,是個醫(yī)生,法醫(yī)還沒到吧,先讓他檢查下吧?!?/span>
隨即男人朝我伸出手。
「幸會,我叫葛蘭許·雷斯垂德,是時都警局特別部門,蘇格蘭威的警探?!?/span>
「您好,葛蘭許先生,我是江白,是個剛退伍的軍醫(yī),可以的話現(xiàn)在就開始吧?!?/span>
「當(dāng)然了?!?/span>
雖然現(xiàn)在還是很茫然,但久違的接觸尸體,讓我感到短暫的興奮。
「我看看。」
死者林議,男,四十三歲,死亡地點在時都榕卜區(qū)大大橋下江邊,被熱心市民發(fā)現(xiàn)。
「被拋尸到江中嗎……我不是專業(yè)的法醫(yī),所以死亡時間并不知道,至于死因嘛,雖然身上有大量外傷,但并不是構(gòu)成死亡的主要原因,瞳孔放大嘴唇發(fā)紫,死前呼吸極度困難,如果是被淹死的話,因為在水中會下意識掙扎,手中夾縫、指甲內(nèi)應(yīng)該會有泥沙、水草,可是并沒有?!?/span>
葛蘭許眉頭緊皺道。
「死后拋尸嗎?」
「對,溺死的人,肺里應(yīng)該全是水,表面有肋骨壓痕,肺泡壁破裂在肺葉表面形成一種紅斑,叫做溺死斑,可這個人并沒有,基本可以判定為死后拋尸。」
陳茶韻向我詢問。
「脖子處沒有勒痕和受傷的痕跡,什么原因可以讓人呼吸困難到死亡?」
「有很多,我的直覺是毒殺?!?/span>
「那大叔,法醫(yī)到了讓他第一時間檢查體內(nèi)血液,我先和他離開了,還有別一身酒氣就起來上班,多喝烏龍茶吧你?!?/span>
「誒?不再看看嗎?」
「已經(jīng)看得夠多了?!?/span>
隨后陳茶韻帶著我離開現(xiàn)場。
在一間咖啡廳里,我們相繼坐下。
「謝啦,雖然說這些情報我看了也知道?!?/span>
「那為什么要叫我來?」
「他人的想法和意見可以給我?guī)韱⑹?,對案子的偵破也有幫助,再加上,我對你很感興趣?!?/span>
對我,很感興趣……
「我想知道,你為什么知道我是個軍醫(yī)?」
她一邊喝著手中的咖啡不緊不慢說道。
「特征很明顯,雖然你的腿受傷了,但站姿還有軍人的氣質(zhì),手臂和手背的顏色不一,說明長期佩戴手套,聯(lián)系起來就是,因為負(fù)傷而退伍的軍醫(yī)?!?/span>
「你還真是厲害啊。」
她嘴角一笑道。
「哈,還有更厲害的你不知道呢?!?/span>
「所以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先打探死者的背景,從身邊的人開始調(diào)查起?!?/span>
陳茶韻這么說著,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
「話說,你腰上別著那兩個白色長方體是什么?」
「這個啊,你看,偵探法規(guī)定偵探不能用槍嘛,我就讓某個家伙幫我做了這個,我最習(xí)慣用壓縮性膠囊·鐮式,有分開刃和無開刃兩種,不過這玩意是一次性的,過一段時間就會溶解掉,特點就是方便攜帶……」
她解釋的頭頭是道,雖然聽上去像是真的,但中二病感滿滿。
「行了行了,要先從誰調(diào)查起?」
「林議的妻子,拜托你了?!?/span>
「等等……我為什么莫名其妙的跟你來查案?」
「你不挺……感到興奮的嘛,江白醫(yī)生,這里不是戰(zhàn)場,而是另一種層面上的戰(zhàn)爭?!?/span>
說著,陳茶韻起身離開揮揮手。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另一種層面上的戰(zhàn)爭嗎,哈,看來我還是回歸不了正常人的生活啊。
軍人的靈魂已經(jīng)刻在骨子里了呢。
「話說這里的咖啡好苦?!?/span>
我照著地址找到林議的家,我按下門鈴,一個雙眼布滿淚痕的女士打開房,簡單詢問了我的來歷后便將我請進家中。
「你是,林議的妻子林女士對吧?」
「是的……」
「我這邊就簡單問幾個問題,謝謝林女士你愿意抽出時間來?!?/span>
林女士帶著哭腔說道
「沒事的,我也希望能早日找到丈夫。」?
原來她還不知道,估計警方會在今天內(nèi)告知林女士吧,我就不刺激她了。
「咳,林女士你最后一次見到你丈夫是什么時候?!?/span>
「是……在他一周前晚上七點多的時候,我去給他送些吃的和衣服,之后就回家了,沒想到就此失蹤……」
一周前……也就是說到這個時間為止還是活著的。
「這邊林議的工作是?」
「時都第三小學(xué)的主任,晚上經(jīng)常在學(xué)校加班到深夜?!?/span>
「這樣啊,不好意思,冒昧的問一下,相信林女士你是知道的,你丈夫失蹤后就在網(wǎng)絡(luò)上爆火,兇手讓他親口承認(rèn)自己殺害了五名孩童,雖然可能有引導(dǎo)性,但我還是……」
「不要說了!」
林女士突然表現(xiàn)得很激動。
?「我丈夫不可能做那樣的事,不好意思,請你離開?!?/span>
「這樣啊?!?/span>
我緩緩起身離開說道。
「林女士,有些東西是逃不了的,打擾了?!?/span>
主要讓我在意的點是,那五個孩子究竟是……
3
「好、那個女人!?好強……」
在對一群人的情況下卻能如此輕松,明明那家伙看的就是個初中生??!
好快,甚至看不清楚出拳的影子,就好像不存在一樣。
「喂!她只有一個人,再厲害又怎樣,用刀??!」
伙計們一個一個抽出腰間的小刀蓄勢待發(fā)著。
女人的眉間只是皺了幾下,并朝地上吐了口痰。
「嘖,我他媽都說了只是來問件事的啊,你們這群家伙……等下別找我報銷醫(yī)藥費。」
一人向她沖去,女人雙手交叉防御住了刺刀,并控制了對方的持刀的手向前拽就是一記過肩摔。
就算彼此的身高這般差距,卻能把比自己大一圈的人給重重撞在地上。
怪物嗎?這是。
隨即,她從腰上扯下一條白色的條形物,順著頂部的按鈕按下。
那東西隨即膨脹開來,從粘稠的形態(tài)逐漸變化成一把巨大的鐮刀。
「放心,這是沒開刃,頂多讓你們在床上躺幾個星期,喂!何健睿在里面對吧?」
居然是……我的名字???這個女人,是沖著我來的!
先讓兄弟對付她,我要趕快跑才行!
我向后邁開腿拼命的跑,后面?zhèn)鱽砹艘魂囉忠魂嚨谋Q,兩分鐘后,我發(fā)現(xiàn)我太天真了。
那人立刻抓住了我,我只能躺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哈,就是你吧,喂?!?/span>
「不、不是……我……我?。快n女,你到底想怎樣??!」
「別緊張,靚仔,只是偵探的走訪調(diào)查,都說了我只是來問件事而已,你們這群小混混團體直接就要對我動手,只是沒禮貌啊?!?/span>
「你……想問什么?」
「你的弟弟,三年前在時都第三小學(xué)吧?!?/span>
她為什么會知道???
「時都第三小學(xué),從三年前開始,連續(xù)失蹤了五名學(xué)生,你的弟弟何健康,是第一個失蹤的對象,我知道你有過私自調(diào)查,夜闖學(xué)校查看監(jiān)控,還當(dāng)面毆打校長,也是因為這件事,你丟了工作,跑來這里當(dāng)混混?!?/span>
「我也有個問題……當(dāng)年綁架我弟弟的,真的是視頻里的那個林議嗎?我的弟弟真的死了嗎!」
女人很是直白的說。
「你如果想知道這件事的真相的話,很抱歉,我不知道?!?/span>
「那你到底是為什……!?」
「為了破案,所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span>
弟弟失蹤后,我們一家人焦急如焚,警方第一時間介入調(diào)查,但幾天過去還是沒有消息。
我知道我不能這樣干等著,多次向警方所要信息,但還是沒有任何進展,我獨自去學(xué)校要求查看監(jiān)控,可是唯獨弟弟失蹤的那一天,監(jiān)控?fù)p壞,我還是堅持要求查看,卻被趕了出去。
我是做計算機工程的,于是半夜?jié)撊脒M入學(xué)校想得能否修復(fù)那一天的監(jiān)控記錄。
可結(jié)果是,什么都沒有,不僅那一天的沒有,之前和現(xiàn)在的監(jiān)控記錄也全部消失了,此時候我就知道,學(xué)校一定的隱瞞在什么。
我去討要個公道,卻又被趕了出來,我在氣頭上,于是動了手,也丟了工作。
「監(jiān)控記錄全部沒有,是人為的對吧?!?/span>
「是的,我也有向警方說過,但實在沒有證據(jù)表明這件事和學(xué)校有關(guān)系?!?/span>
她低頭沉默思考了一陣。
「我也覺得有關(guān)系,但我的感覺上這些始終都是個人犯案,考慮到利益關(guān)系,如果林議是綁架犯的話,那學(xué)校會受很大的影響,既然如此幫助隱瞞也很合理?!?/span>
「這……樣啊……」
那我的弟弟真的已經(jīng)……
「喂,真相還沒有浮出水面,一切只是推論而已?!?/span>
說著女人拍拍我的肩膀,起身離開,我不禁喊住了她。
「你……真的……!」
「啊,畢竟我可是偵探,你也別當(dāng)混混了,附近811在招打工仔,去做正經(jīng)事吧。」
「啊,我會考慮的,拜托你了?!?/span>
父母給我起名何健睿,希望我生而睿智,給弟弟起名何健康,希望她一生健康。
小康,我希望你還活著,健健康康的活著。
4
時都警局,一処面容憔悴的女性緩緩走了進去。
「您好,這邊是?」
面對警員的詢問,女人面帶復(fù)雜的表情說著。
「我……是來自首的。」
陳茶韻和江白各自處理好彼此的時間后匯合,雙方交換了各自的情報。
「原來是這樣,林女士隱瞞了些什么,死去的林議也疑點重重。」
「陳小姐,我們是要查林議死亡的案件對吧?」
「是的。」
「那五個孩子的失蹤案呢……」
「江白,放心,失蹤案是突破口,我不會置之不理的。」
江白懸著的心放下了。
陳茶韻找了個靠近的椅子坐下。
「試想下,兇手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林議說出自己綁架了孩子后干掉他?!?/span>
「是當(dāng)年失去孩子的家人嗎?」
「很接近,人殺人無非就三種,利益,情,和自己的生命?!?/span>
「也就是說,殺死作為綁架犯的林議,如果是孩子的家人……」
「那就是把孩子,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江白,這就是人,人身上有比腎、心臟、性器官更重要的東西,就算是直腸斷了底線也不能斷。」
「真是有夠血腥的底線啊?!?/span>
緊接著,陳茶韻的手機收到一則消息。
「你手機響了哦,是什么?」
「林議的血液檢查報告出來了,確實是毒,地西泮過量?!?/span>
「地西泮?那是治療精神焦慮的處方藥吧,必須醫(yī)生親自調(diào)配的藥品?!?/span>
「時都警局掌握著全市人的資料,用排除法,就是五個孩子失蹤案的其中一個家屬,單親媽媽,許華,兩年前孩子失蹤后患有精神焦慮,經(jīng)常性服用地西泮?!?/span>
江白的表情變得不安起來。
「陳小姐,這是要去抓一個母親嗎?」
「是啊,很糟糕吧,但很可惜,一個小時前她已經(jīng)去警局自首了,我們走吧。」
警局的審訊室內(nèi),簡簡單單只有幾張椅子和一架桌子,昏暗的空間只放著一盞臺燈,為的就是營造緊張的氛圍。
在許華右邊有一面大鏡子,但其實是雙面鏡,外面的人能清清楚楚清清楚楚看見整個程序過程,里面的人卻看不到。
雖然聲音無法傳遞,但可以通過放置在審訊的監(jiān)聽器讓外面的人也能聽見。
許華,可以從輪廓看出是個俊美的女性,但現(xiàn)在卻消瘦不己,雙目無神,好似失去靈魂的肉體。
那個被銬在椅子上的女性,許華,穿著修身的針織襯和長裙,可以看得出,她的眼神已經(jīng)死了,很難想象這樣的人居然是殺人犯。
審訊室外,陳茶韻和江白以及葛蘭許商量著對策。
「大叔,她什么都說了吧。」
「是啊,一字不差?!?/span>
江白向葛蘭許詢問著。
「葛蘭許先生,那林議真的……」
「半個小時前警員在他家的小院子里,找到了部分孩童遺骸?!?/span>
「這樣啊,可以跟我們說說她為什么殺了林議嗎?」
「好,這個故事,很長。」
5
「女士,女孩的名字是什么?」
為了給女兒上戶口,我來到戶口登記機關(guān),原本準(zhǔn)備的東西應(yīng)該帶齊的。
女兒的名字……要是我的丈夫沒有離開的話,他一定能取一個好聽的名字吧。
「那個,你覺得叫什么好?」
「哎呀女士,這可不是我能決定的,要您才可以?!?/span>
我才可以……對啊,我是媽媽了,我已經(jīng)是媽媽了。
「雪……許雪,因為我是在下雪的日子生下她的。」
「好的,許雪是的?!?/span>
「抱歉,可以幫我寫嗎……」
「沒關(guān)系的,我來就好,許雪啊,真是個可愛的名字呢?!?/span>
「謝……謝謝。」
那天我不斷想著,我能把孩子養(yǎng)好嗎……我能做好一個媽媽嗎?在這個城市里。
轉(zhuǎn)眼就到了女兒上小學(xué)的日子。
「小雪,去到學(xué)校好好讀書,好好學(xué)習(xí),要和同學(xué)們做好朋友,知道嗎?」
「知道啦,媽媽,你從昨天就一直說這個,我走了?!?/span>
看著她離開的影子,我的心像是揪了一下。
放學(xué)的時候,大部分家長都是小車摩托,只有騎著單車。
怎么辦,我會不會給那個孩子丟臉。
校門打開,雪見到我一臉開心的朝我跑來。
「媽媽!你來接我了呢?!?/span>
看來,我的但心是多余的。
「嗯,小雪,回去吧。」
聽學(xué)校的老師說,小雪的成績很好,在五年級里名列前茅。
我不懂這些,但是我為我女兒感到驕傲,這么些年努力工作是值得的。
小雪經(jīng)常睡在家里那小小的課桌上,我只能把她抱回床上,小心翼翼的收拾凌亂的書本。
就算是我也看得出來,女兒的字很工整,真是比我這個做媽媽的強太多了。
「媽……媽媽……」
小雪在睡夢中嘟囔著什么。
我摸著她的頭。
「抱歉……其實媽媽我……」
那天我說了什么,已經(jīng)無所謂了。
因為小雪已經(jīng)。
『不好意思小雪,今天我有工作,今天你可以自己回來嗎?』
『嗯,我知道了媽媽,放心吧。』
那是我們,最后的對話。
?
都是……我的罪……都是因為我才……
小雪……失蹤了……
『女士!女士!我們會幫你們女兒找回來的!喂!救護車!』
『小雪……還沒有回來嗎……?』
『許女士,這邊你患上的是精神焦慮,我給你開些地西泮,注意,過量的話是會致死的,還請你走出這段陰影?!?/span>
「許小姐?許小姐?」
像是墜入深淵一般,最終我才聽過這個聲音。
「什、什么?抱歉?」
「沒事吧,魂不守舍的?」
「沒事,只是最近有些頭疼,番頎老師?!?/span>
「還請多注意身體,這邊是許雪同學(xué)在學(xué)校的物品,一直放在這也不是事,還有,節(jié)哀?!?/span>
一年過去了,大家都認(rèn)為,小雪不會再回來了。
「唉……真是太糟心了,許雪同學(xué)后,又有一名同學(xué)失蹤了,已經(jīng)是第五起了?!?/span>
聽到這,我的心震了一下。
「老師,失蹤的是?」
方語,之前和小雪是同一班,她們的班主任都是林議……
為什么我會產(chǎn)生這樣危險的想法,明明不能懷疑的,但是……就算是那么一點的可能性。
在那之后,我開始接近和小雪在學(xué)校有過聯(lián)系的所有人,同學(xué)的家長,老師,只到,林議。
林議每到休息日就會驅(qū)車外出,對外的借口是去學(xué)校加班,但不是這樣的,學(xué)校里根本就沒有他的身影,這也讓我的懷疑加重了。
終于有次我找準(zhǔn)機會,跟著他的車進入了一座深山中,四處無人,想必這里任憑有人很多大聲都不會聽到。
他進入了山中的木屋,我便藏在附近的灌木叢中。
兩個小時后,林議從木屋里出來,驅(qū)車離開。
我走進那所木屋,還沒進去就聞到了強烈的惡臭,鐵銹味……糞便的騷味……
雙手握住門把手,我止不住的顫抖,因為,從那細(xì)微的門縫中,看到了……
6
「停,不用說了,奄奄一息的第五個孩子是吧?!?/span>
陳茶韻立即喊停,就連我都聽得出來,那是相當(dāng)糟糕的場面。
葛蘭許默默回了句。
「是……」
啪——!
沒等葛蘭許說完,陳茶韻就將拳頭打在他的臉上。
「我去媽的!你們警局就是這么辦事的?。俊?/span>
「下手真狠啊你,你明知道這案子不是我負(fù)責(zé)的?!?/span>
「那就叫負(fù)責(zé)這個案子的死撲街去死?!?/span>
陳茶韻,我看不出來她的心情是生氣還是自責(zé),很是復(fù)雜的情緒彌漫在空氣中。
「小茶,你是第一次來時都嗎,知道時都也叫犯罪之都吧,唉,這樣案件總是很多,但這僅僅是登記在案的?!?/span>
「我知道……和這座城市無關(guān),世界就是這么惡心,這次的委托就當(dāng)不存在,但是錢我早收不誤。」
說著陳茶韻踹開旁邊審訊室的門,走在許華面前坐下。
「許小姐,我是偵探陳茶韻,你應(yīng)該清楚,故意殺人罪跑不了的,還有,衣服袖口是刀吧。」
聽到這話,許華的眼中滿是驚愕。
「你為什么會……?」
「想怎樣,去受審的途中會被大量記者圍觀,然后再自殺?你想做的,是把罪惡無限放大在世人面前起到警示的作用,這代價太大了?!?/span>
許華猛的起身。
「冷靜一點……就算你這么做的女兒也……」
瞬間陳茶韻的領(lǐng)口被抓起。
「你……你又……」
「你又知道我什么!」

「啊,是啊,我什么也不知道,但這不是……」
「那天我看到了,相當(dāng)骯臟的場面,一個被鐵鏈拴住的女孩,那滿地都是排泄物和血,即使這樣那個人渣還是每周來侵犯她,你知道那個女孩對我說什么嗎?『我想作為我一個人活下去,所以請你殺了我?!还?,即使是這樣你也要否定我的做法嗎?」
唰的一下,陳茶韻一臉平靜的對著許華就是一巴掌下去。
「你下手了是吧,明明有更好的方法的,這不是教育!這他媽的就是譴責(zé)!我不爽,你想做什么我也不管,但,你的孩子可是在看著你啊。」
許華無助的抽搐著,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人就像是泥土,可以隨時隨地的被塑造造成任何形狀,人最難的就是保持原本的形狀。
但人一旦成為父母,就不容易再變回去了,我這個旁觀者看來,許華作為一個母親已經(jīng)做到最好。
「對不起……對不起……小雪,其實媽媽我……根本就不會寫字……我真是個沒用的媽媽,把女兒搞丟的媽媽。」
「不……不是這樣的,許小姐,你已經(jīng),是個最好的媽媽了。」
事件就此告一段落,林議的妻子由于包庇林議的惡行,也被抓捕歸案。
鑒于許華的案件復(fù)雜,目前還在受審中。
我也順利搬進了貝克街221B。
「呼……最后一個箱子了,我說,陳小姐,你讓我一個瘸子搬上搬下的真的合適嗎?」
「啊,江白啊,我忙著呢?!?/span>
「我完全看不出就躺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有什么可忙的?!?/span>
「你在說什么?每周播放的光之美少年可是不能錯過的。」
這家伙,就不能看回播嗎?
陳茶韻躺著看電視一邊對我說道。
「江白,關(guān)于許華……」
「這件事不是完了嗎?」
「有一點,一個連字都不認(rèn)識的單身母親怎么會在熱門的視頻網(wǎng)上直播并且特殊處理聲音,怎么綁架一個身形到大自己一倍的男性,怎么用現(xiàn)有地西泮調(diào)配出合適的計量殺死他?!?/span>
這哪里是一點啊喂。
「當(dāng)然剩下的就是警察的工作了,我只是提醒你,時都有個傳言,說是存在著幫助別人犯罪的犯罪顧問組織,雖然只是傳言,但你還是注意一點好。」
「犯罪顧問找上我這個三好市民干嘛?」
「哈,誰知道呢?!?/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