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亂 1(初稿)
回顧我最初對安史之亂的記憶,或許是義務教育的歷史課本,或許是身邊人的口口相傳,但印象最深莫過于看《明朝那些事》時關于張居正的描述,說他是治世的能臣,能為江河日下的明朝續(xù)命百年,而旁邊成相反對比便是安祿山,能顛覆一個盛世的奸雄。若把我最近讀書與生活看作一個視頻,那彈幕最多的詞便是安史之亂了,如朋友圈有人調侃西安的演唱會,而我也剛好看著易中天老師的《安史之亂》,望著書架上的《鏢人》漫畫,想著宿舍里的《王朝》,旁邊還擺放著《棄長安》與《長安客》。那個我心目中安史之亂有種呼之欲出感覺,雖然也是拾人牙慧,但真想寫點什么,上午急急忙忙列了提綱,下午給整忘了,尋思著就當幾本書書錢不白花,留個文章紀念的心理吧,還是寫點。
安祿山怎么就能夠驅其虎狼之師,強渡黃河,攻克洛陽,視長安城為盤中餐,做起了帝王夢?若將其看作中華王朝歷史上常有的角色故事:北方游牧民族因其氣候環(huán)境的變化,習慣性南下來搶掠,獲取生存資料,甚至是決心開創(chuàng)一個屬自己民族為頭等的帝國。但此時的華夏正統(tǒng)乃處開元盛世的大唐,這可不是后來強干弱枝,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北宋,不是偏安一隅,俯首稱臣的南宋小朝廷,不是內斗不斷,起義不絕的明朝,它的精神氣魄是尚武強盛的,它的民意基礎是扎實穩(wěn)固的,邊塞的將士是想建功立業(yè),出將入相,科舉的文人是想一日看盡長安花,留畫刻字,甚至青史留名。這盛世,有貞觀之治的基業(yè),有邊疆戰(zhàn)場的捷報,有吟詩作畫的天才,有異域風情的美人,更有一個擅長權謀,老成驕傲的帝王。少數(shù)民族在這個時代更不是什么異類,將軍可以是粟特人,和尚可以是東夷人,商人可以是阿拉伯人,李唐王室都是混血的。這是一個經歷了南北朝民族與文化淬煉的朝代,它配得起與漢齊名。只是有一個將領真敢吃了熊心豹子膽,試圖顛覆這個強大而美麗的朝代,至于文化傳承和守護,披著人皮的猛獸是不會在乎的。試想如果你手握重兵,出征在外,回頭看看自己拿命撐著的朝廷,乃得位不當,根基不穩(wěn),這樣朝代別講什么文化沉淀,倫理綱常都很難保證,再環(huán)顧身邊的將士,若與自己同心同德,兄弟相稱,成了那便是黃袍加身,若與自己貌合神離,渴望歸家,敗了那便是鐘會之亂。謀反是個技術活,更是一個生意賬,你不打這個算盤珠子,和你玩的好的屬下可耐不住這性子,拿你來賣命的上司也總錯會你已經打的很響了。趙匡義算過這筆賬,曾國藩也算過這筆帳,前者心里層面有關文化的包袱輕:他那個時代欺主罔上,領兵謀反倒而是傳統(tǒng),后者倒是泱泱大清王朝正內憂外患,開朝細數(shù)看來,明君雖少,但也無昏君,自己也已老邁。而這個安祿山說他正兒八經起身行伍,募集義勇,與將士同甘共苦,這真高估他了,起初只是一個盜賊,是張守珪看他勇猛,或許又看他精通語言,留著有用,繞了小命,說他只是順勢而為,不費吹灰之力便受眾將士愛戴,掐著帝王命數(shù)的咽喉,那也還小看了他。安祿山所面臨的主上李隆基當然稱得上帝王之姿,有著帝王之道,早年的勵精圖治,禮賢下士所開創(chuàng)一筆偉業(yè)成了他晚年揮霍的資本,姚崇的十要事,祖宗的心術要領已在榮華與贊歌中沉淪。清華池的溫泉,梨園的戲曲,美人的肌膚才是晚年的他想要的歸宿,至于臣子的進諫,將士的委派,邊防的安危,這些不過是帝國應有的繁重政務,只要他掌握好手下權臣的權衡之術,恩威并施,唐朝這匹俊美強悍的駿馬一定會按照他心中理想軌道繼續(xù)馳騁,“朕今老矣,朝事付之宰相,邊事付之諸將,夫復何憂!”,坐在精美的李氏馬車里勒住韁繩,坐享其成,才是明智之舉,防范應是身邊的兒子,絕不是手中把玩的寵貓,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個貓是藏著獠牙的野獸,總有一天會張開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