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1.本文小打小鬧，小情小愛。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2.三觀不正，請謹慎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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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請了一個月的假，他把去年沒有休的年假一起用了，湊足了整整三十天。

殼沒有去打擾他，畢竟不同地的白事風俗不同——更合適的表述應該是不知以什么方式去陪伴他，兩人的關系彼此心知肚明，自從卷爸爸離世，兩人也沒有偽裝的必要了，他就算想關心也找不出立場。

親人離世的第一周，卷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般不見蹤影。

他通常會在卷固定睡覺的點發(fā)一兩條消息過去，詢問情況如何，而大多數時候是得不到及時回應的，他有的時候會等，等著等著就過了一小時，再一看時間已經很晚了，明日工作也不輕松，只能先睡下，留言告訴對方若有急事可以打電話。

卷的回答總是很不固定，有的時候是隔了幾個小時，有的時候是在他第二天上班時，內容也十分潦草，總是幾個字應付了事，但也就是這幾個字，殼起碼心安，起碼還能知道卷的消息。

終于結束一周的工作，殼回到自己家休息。

十辰于最近換了個女伴，正在興頭上呢，下班前還邀請他一起去參加派對，這種派對默認是可以交換伴侶的，殼多少覺得沾了濫交的邊兒，興致缺缺，再加上他的伴侶是不能帶出去交換的，所以就稱自己目前沒有情人帶出去。

被拒絕次數太多，且次次都是同一個借口，十辰于被敷衍得煩了，直接掛了他電話。

殼覺得清凈了。

按習慣今晚他應該是泡個澡，再找一部近來口碑不錯的電影看看，以及準備一下這月底陪父母吃晚飯。不過他最近心情煩躁，挑選餐廳和聯(lián)系爹媽的事兒都扔到了自己秘書手里，正事兒雖沒落下，但平日里也悶悶的，打不起精神來。

殼最近覺得手機也很無聊，有的時候等消息等不來就會這樣，這時候他通常就把手機拿遠一些，去忙點別的事，然后再打開手機看看。如果沒有消息，就繼續(xù)忙正事，有消息就玩會，緩解一下工作疲勞。

他帶著點莫名其妙的期待打開私人微信，本來只是草率掃一眼，沒想到卻真的在置頂會話里看到了想要的小紅點。

“我這邊差不多好了，謝謝你。但欠你的錢我可能要遲一點還……”

殼開始后悔剛剛閉眼休息，趕緊回了消息過去。

“沒關系不急，你現在怎么樣？”

然后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卷未必守著手機，也就不一定能秒回，唯一能秒抓到卷的方式是通過企業(yè)微信聯(lián)系他，但現在的情況去逼一個工作狂也實在不講武德。

殼盯著一旁的手機看，手指有些不安地胡亂扣著浴缸的邊緣，最后他實在等不及，一個微信電話撥了過去，結果對面很快就接通，殼反而一下子不知道說什么了。

接通后誰也沒有著急出聲，殼的心情慢慢安靜下來，在電話接通十秒之后輕輕地發(fā)出第一聲問候：“喂？”

對面同樣很輕很輕地說道：“嗯，你說。”

其實殼可以聽出來那是卷的聲線，只是不太敢認，卷溫柔的時候也不少，大多也帶著少年般清亮的嗓音，而這個晚上電話那頭的人說話卻輕飄飄的，介于氣若游絲和娓娓道來之間，又很和緩，聽著很像是勞累了一天還要哄孩子入睡的口吻。

殼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放輕聲音，就好像是兩人的著兒童電話里真的有個需要哄的孩子一樣，兩人生怕吵醒了他。

“你怎么樣？”

“我沒事，都好?！?/p>

“吃飯了嗎？”

“沒，一會兒煎個雞蛋吃，今天剛弄完醫(yī)院那邊手續(xù)，還沒來得及吃飯呢?！?/p>

“我?guī)c菜過去嗎？”

“沒事，不用，我自己做吧。”

兩人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殼感覺隨時都要冷場，那人也只是很配合地接一句話，像為了禮貌似的。

“對了，叔叔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好了。我爸留了封信，說他想和媽媽一起回老家，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這么想，我長這么大都沒回去過……所以下周我要帶他們回老家那邊?！?/p>

原來卷爸爸還留了一封信給自己兒子，殼心想著。

“要我陪你一起嗎？”

“沒關系，不用?！?/p>

又變回了簡單句。

殼這下也想不到要說什么去安慰對方了，這次換他嗯了一聲，想勸對方早點休息，卷卻主動開口：“我爸在書信的結尾感謝你了，說謝謝你照顧我。”

殼想說一句“應該的”，卻又覺得像是應付。

對面繼續(xù)說：“其實我也很感謝你，謝謝你借給我錢用，謝你在我爸面前演了那么久，讓他離開之前沒有遺憾，真的很感謝你。”

“也謝謝你照顧我?！?/p>

今晚的節(jié)奏很慢很慢，兩個人誰也沒著急掛電話，一個人想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另一個就給他時間想。

其實，也不全是演的，已經習慣了為向他尋求庇護的小狐貍提供應有的庇護，以至于只要小狐貍過來，他就會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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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最終還是謹慎地三緘其口，克制住了自己要說的話，而不是在這個節(jié)點給對方造成不必要的負擔。

“那你有需要的時候再聯(lián)系我，早點睡?！?/p>

“你也早點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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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掛了電話，一時間有些悵然若失。

他望著自己的浴室，干凈敞亮，每周都有人定期來打掃。這邊有浴缸，有單獨的淋浴室，那邊是琉璃洗手臺，旁邊的架子上整整齊齊擺著高端洗護用品，都是颯颯從各種地方淘來的。

最上面是他選的浴室香氛，中層是颯用慣的洗護套組，他用過一次覺得很不錯，所以也就一起了，最下面一層是香水和面膜，大部分都是颯颯的。

這樣一個浴室，比卷家里的客廳都大了。

他對卷家的衛(wèi)生間隱約還有點印象，也不算浴室吧，只能稱為衛(wèi)生間。一兩年前他在那里晨起洗漱過，他喝多了過去發(fā)瘋，第二天頭很痛，只記得狹窄的空間里擺了洗手臺、馬桶、淋浴頭，還有一個掛毛巾的架子，往前不能多一步，往后就是墻。

殼想起來的事情越來越多，他甚至想起了兩人最初時在一起的樣子，卷總是帶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學生氣，很青澀無知，像一只很調皮的野生狐貍，最后還鬧得很不愉快，從他家跑了出去，想必回家以后，就是站在那個狹隘的衛(wèi)生間里沖洗了自己的身體吧。

這些年發(fā)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回想起來，總是悵然若失。

殼呼出一口氣，從浴缸里捧起水抹了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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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晚上，殼按時開車前往秘書訂的餐廳。

他自知出門有些遲了，所以開快了一些，不巧趕上車流最密集的時候，他趕到餐廳時父母已經在桌邊端坐很久了。

“抱歉，今天路上堵?！?/p>

都是一家人，殼爸爸和殼媽媽顯然也沒必要和自家人計較，殼媽媽笑著說，“我們剛剛點了幾道，已經做上了，你看看還有什么想吃的，再點?！?/p>

“不用了，應該夠吃了?！?/p>

殼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語氣有多么潦草，殼媽媽體諒兒子工作壓力大，沒說什么。不過自己兒子心思明顯不在飯桌上，席間還總是一個勁的看自己手機，消息欄彈出一條微信新消息，殼不耐煩地點進去，結果是卷發(fā)來的。

“我到老家那邊了?！?/p>

主動報平安很好，他接管了小狐貍后，小狐貍也要養(yǎng)成習慣。

卷又報了個地名，殼迅速在腦海里思考一遍，發(fā)現似乎對這個城市沒有印象。

殼偷摸著回了條消息，“自己注意安全，有事叫我?！?/p>

“有事叫我”還沒發(fā)出去，就挨了自己老爹一頓訓，“你媽和你說話，你光看手機做得對嗎？什么消息這么重要？”

殼只好乖乖地鎖了屏，順便給自己的媽媽道個歉。好在今天是有備而來，自知最近身心俱疲無力維持家庭關系的殼買了件首飾，也是托關系才買到的，他知道媽媽喜歡這個牌子的項鏈。

果然，殼媽媽心花怒放，當即就換上新的了。

“什么時候你娶了媳婦，讓她送給我吧，都快三十了也沒見你談個像樣的。”

哪壺不開提哪壺，颯颯自然不會是兩位長輩心里的上佳之選，殼趕緊閉嘴，敷衍著說最近會和那兩位千金抽空見個面。

“三十歲把婚結了，來年就能抱孫女了。”

沒生一個女兒一直是殼媽媽心里的遺憾，她總覺得兒女雙全更好。

不聽還好，一聽就要命，殼持續(xù)敷衍，說得好像自己已經娶了一個老婆似的。

“行行行，她愿意生幾個都行，又不是養(yǎng)不起，到時候再說哈?！?/p>

殼坐下，打開微信偷瞄一眼，卷說，我打了好幾個噴嚏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土路多所以塵土也多吧。

殼回復：對，應該是塵土的問題。

反正不會和娶媳婦生娃娃有一點關系。

小狐貍：嚶嚶嚶你背著我娶媳婦生娃娃……

一個小小的過渡章，希望大家629今天快快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