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愛的故事」
－Dinner Party－

（晚宴）

? ? ? ?這座剛迎接冬季的山里，有一條路。

? ? ? ?在一連串緩坡的群山里，樹葉灑上秋意的纖細(xì)樹木稀疏佇立。放眼望去只見單調(diào)的棕色，感覺相當(dāng)乏味。

? ? ? ?上午的陽光相當(dāng)耀眼，美麗的藍(lán)色晴空與森林產(chǎn)生相當(dāng)鮮明的色差。但是偶爾吹過的風(fēng)，卻讓人覺得又冷又干。道路像是把群山縫合起來似的，以水平的方式爬上山坡。路面上沒有落葉，更使因空氣干燥而緊實(shí)的泥土裸露在外。至于寬度，大概僅夠一輛車行駛。

? ? ? ?這時候，有一輛摩托車（注?兩輪的車子〈Motoride〉，特指不能飛行的交通工具）正往前行駛。

? ? ? ?那是一輛后輪兩旁都裝了箱子，上頭擺了旅行用品的摩托車。它在干燥的道路上，一面揚(yáng)起薄薄的砂塵，一面奔馳著。前進(jìn)的方向差不多是正西方。

? ? ? ?騎士身著棕色的長大衣，過長的下擺則卷在兩腿上。她戴著附有帽沿跟耳罩的帽子，以及四處斑駁的銀框防風(fēng)眼鏡。

? ? ? ?她在轉(zhuǎn)彎前松開油門減速，邊看著前方邊傾斜摩托車車身，進(jìn)入直線后又立即加速。就這樣越過一座山頭之后，不一會眼前又出現(xiàn)另一座山。

? ? ? ?摩托車走著走著。

? ? ?「啊……」

? ? ? ?那名騎士開口發(fā)出聲音，不過卻是有氣無力。

? ? ?「你怎么了，奇諾？」

? ? ? ?摩托車問道。叫做奇諾的騎士小聲地問答：

? ? ?「肚子好餓哦——」

? ? ?「既然這樣，就快停下來休息！要是你空腹餓倒的話……」

? ? ? ?摩托車抗議道。

? ? ?「知道了、知道了，你又要說騎摩托車是一種運(yùn)動之類的，光是騎車就很耗力氣了，所以早就該——你這些話我已經(jīng)聽到耳朵快長繭了喲，漢密斯?！?/span>

? ? ? ?奇諾如此回話。叫做漢密斯的摩托車則語氣無奈地回答：

? ? ?「誰叫你明知故犯！」

? ? ?「這都要怪那個國家，不應(yīng)該滅亡的?！?/span>

? ? ? ?奇諾一面換擋一面說。接著又繼續(xù)：

? ? ?「不然，我原本預(yù)定要慢慢亨受許久沒碰的美食。」

? ? ?「請節(jié)哀順變，奇諾。雖然那里看起來才荒廢沒多久，但是狀況真的蠻慘的。而且連半點(diǎn)食物都沒有，只有散布四處的白骨跟尸體?！?/span>

? ? ?「最羨慕你了啦，至少還能從廢棄車輛收集一大堆燃料?！惨?yàn)檫@樣，害我得忍受好久沒聞到的討厭燃料味。」

? ? ?「真是苦了你了?！?/span>

? ? ?「謝謝。而且，這座森林的果實(shí)還真少……我還在想說，有沒有什么可以拿來填飽肚子的動物，所以從剛剛就一直在注意呢?！?/span>

? ? ?「有的話就要一槍射殺它嗎？可是，別說是鹿了，連只松鼠都沒看見呢。」

? ? ?「是啊……」

? ? ? ?于是，奇諾跟漢密斯又繼續(xù)沉默地往前行。

? ? ? ?時間差不多接近中午。當(dāng)她們好不容易爬完眼前的坡道，要越過坡度緩和的山峰時，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大片盆地。

? ? ? ?而且，里面還有人。

?

?

? ? ?「他們是誰啊，奇諾？」

? ? ?「不曉得……」

? ? ? ?奇諾跟漢密斯慢慢走下坡道，原木在山區(qū)的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盆地。那是一塊不見任何草木的干涸土地。

? ? ? ?路的前方聚集了許多人，而且超過數(shù)百名以上，仿佛快把盆地中央都淹沒了。其中，還有類似帳篷的物體。

? ? ?「看他們的樣子，好像不是很快樂耶?！?/span>

? ? ?「會是難民嗎……」

? ? ? ?漢密斯與奇諾說道。漢密斯也同意奇諾的說法。

? ? ? ?聚集的人群像黑色絨毯似的掩蓋住盆地。也因?yàn)槿颂喔究床灰娝麄兡_下的土地。道路朝他們中間繼續(xù)延伸，見黑色人群里依稀可見棕色的細(xì)線，而人群的后方地面有個正張著口的大坑洞。

? ? ? ?奇諾跟漢密斯繼續(xù)下坡接近他們。不過，眼前那些人個個都模樣可怕。在寒冷的氣候中，所有人卻都衣衫襤褸，而且每個人都像生了病似的消瘦，臉頰凹陷、骨瘦如柴。骯臟的臉龐，更凸顯出眼神空洞的一雙大眼。那些人啥事也沒做，不是坐著就是閑躺著；甚至有人只是躺在地上呼吸，幾乎動也不動。而搭建在四處的帳篷里面則是擠滿了人。

? ? ? ?奇諾把漢密斯停在那團(tuán)人群的前面。

? ? ?「哇塞，這到底有多少人呢？」

? ? ?「不曉得……位于左邊斜坡的帳篷，好像跟其他的不太一樣?！?/span>

? ? ? ?距離稍遠(yuǎn)的南方斜坡上也搭有帳篷，看得到有人出沒。

? ? ?「那看起來好像是軍隊(duì)，不僅身穿制服，還有人佩帶說服者（注?〈Persuader〉，槍械）呢。」

? ? ? ?漢密斯說道，然后問：

? ? ?「現(xiàn)在怎么辦？」

? ? ?「如果要溝通的話，希望他們是一群講得通的人?！?/span>

? ? ? ?奇諾說道，漢密斯也表示同意地說「那當(dāng)然」。

? ? ? ?奇諾敞開大衣前襟，披著它繼續(xù)騎著漢密斯前進(jìn)。大衣一面隨風(fēng)緩緩飄揚(yáng)，她們也一面接近衣衫襤褸的人們。

? ? ? ?大部分的人都用呆滯的眼神望著她們，其中也有人站了起來，幾乎都是成年男子，而且手上還握著棒狀物。

? ? ? ?他們走到馬路上，并擋住奇諾的去路，瞪著慢慢接近的摩托車。

? ? ? ?看到前方那些人的模樣，漢密斯說：

? ? ?「我覺得他們好像想攻擊你耶，因?yàn)槟憧雌饋硪欢ê芎贸?！?/span>

? ? ?「那就傷腦筋了。」

? ? ? ?奇諾用她一貫的口氣回答。

? ? ?「要不要打他們兩三拳？」

? ? ?「剛剛我不是說過肚子餓嗎？——非常喔?！?/span>

? ? ?「喔，你竟然還用倒抓雞來刻意強(qiáng)調(diào)。」

? ? ? ?漢密斯說完之后，兩人沉默了幾秒，不過在那短短的時間內(nèi)，那群男人們轉(zhuǎn)而走向擋住道路的黑色人群。

? ? ? ?不久后，奇諾問漢密斯：

? ? ?「……呃——你是說『倒裝句』嗎？」

? ? ?「對，沒錯?！?/span>

? ? ? ?說完之后，漢密斯仍意猶未盡的說道：

? ? ?「你反應(yīng)變得好遲鈍哦，看來你是真的肚子餓了?！?/span>

?

?

? ? ?「對不起，請讓路好嗎？」

? ? ? ?奇諾說道，并且把漢密斯停在黑色人群的最前方，擋在路上、瞪著他們的那群男人前面。不過，她并沒有把引擎熄火，仍舊跨坐在漢密斯上面。

? ? ? ?男人們什么話也不說，只是用他們瘦得像鬼一般的臉看著他們。

? ? ?「各位——小心粗魯騎士奇諾會碾過你們喲?！?/span>

? ? ? ?漢密斯說道。奇諾嘟囔著說「太過分了」。

? ? ? ?不久——

? ? ?「……隨便什么都行?！?/span>

? ? ? ?其中一名男人有氣無力地說道。

? ? ?「什么？」

? ? ?「隨便什么都行……請分一點(diǎn)食物給我們……就算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也沒關(guān)系……我們大家肚子都餓了?！?/span>

? ? ? ?對于那個男人的要求。

? ? ?「我也餓了?！?/span>

? ? ? ?奇諾立刻回答。

? ? ? ?然后，她把手伸向右腰。從大衣底下露出的手中，早已握著一把掌中說服者。那是奇諾稱之為「卡農(nóng)」的大口徑左輪手槍。

? ? ? ?看到那把說服者，男人們嘆了口氣，就不敢再說話了。

? ? ? ?過了沒多久，突然響起尖銳的槍聲。

? ? ? ?聲音是從人群中央發(fā)出的。男人們回頭看了一眼，隨即腳步蹣跚地閃到路旁。只見一輛四輪驅(qū)動車，正朝著奇諾他們這邊駛來，車速快到仿佛想把路旁的人們?nèi)甲驳?。坐在上面的，是四名身穿綠色軍服的士兵。他們還拿著手上的說服者，朝空中開了好幾槍示警。

? ? ? ?四輪驅(qū)動車停在把「卡農(nóng)」收回槍袋的奇諾面前。其中一名坐在副駕駛座的人，告訴她可以跟在他們車后，直到通過這條路為止。奇諾用手勢回答「了解了」之后，四輪驅(qū)動車就轉(zhuǎn)了一圈改變方向。

? ? ? ?搭載手持說服者、紀(jì)律嚴(yán)謹(jǐn)?shù)氖勘?，四輪?qū)動車跑在難民夾道的路上，奇諾跟漢密斯則跟在它后面。這兩輛車的模樣，映在幾百雙眼神呆滯的瞳孔里。

?

?

? ? ? ?通過人群的一半左右，出現(xiàn)一條通往南方的彎路。四輪驅(qū)動車立刻彎了過去，奇諾也跟著轉(zhuǎn)彎。再次穿過難民群后，不久道路就變成緩和的上坡道。穿過整群難民，便來到剛剛看到的帳蓬前，一道以原木圍成的柵欄。

? ? ? ?這條路設(shè)有進(jìn)出的柵門，數(shù)名手持說服者的士兵在那兒看守。當(dāng)四輪驅(qū)動車接近，涂成紅白相間的橫棍便往上升。當(dāng)奇諾通過之后，就馬上降下。

? ? ? ?那里是軍隊(duì)駐扎的營區(qū)。綠色的帳篷等間隔地排列，士兵有些站著戒備，有些則坐著休息。停放在一旁的車輛及卡車的旁邊，則擺放著燃料桶。

? ? ? ?奇諾把漢密斯停下來，摘下帽子跟防風(fēng)眼鏡。在士兵們的注視下，從四輪驅(qū)動車副駕駛座下車的男人慢慢走向她們。奇諾對他輕輕點(diǎn)頭敬禮。

? ? ?「哎呀——真是太危險了。要是旅行者你拿一塊糖果給他們吃的活，可能會被擁上來的人群拉扯致死呢！」

? ? ?「我想也是?！?/span>

? ? ?「由于我們只能在保護(hù)同伴跟裝備的情況下動用武力，要是旅行者遭到攻擊的話，我們是無法出手相救的喲！」

? ? ?「是嗎？不過你們還是幫了我好大的忙，謝謝。」

? ? ? ?奇諾向那男人道謝。

? ? ?「沒什么。我們只不過是在定時巡邏的時候『碰巧』遇到你們而已。——只能說你們運(yùn)氣比較好?！?/span>

? ? ? ?那男人睜眼說瞎話地說完之后，便帶奇諾跟漢密斯到其中一頂帳篷。它只由營柱跟屋頂構(gòu)成，獨(dú)自搭在較遠(yuǎn)的位置。

? ? ? ?里面有幾名制服上綴滿裝飾及勛章，年齡及階級也較高的將校圍桌而坐。

? ? ?「我們『碰巧』遇到路過的旅行者，于是把她們帶了回來。」

? ? ?「是嗎？辛苦你了，上士，你可以退下了。」

? ? ? ?上士敬完禮離開之后，奇諾便開始自我介紹，也介紹了漢密斯。

? ? ? ?其中有個人留著左右尖尖翹翹的胡須，散發(fā)出身份高尚的氣質(zhì)。他介紹自己是部隊(duì)長，也是一名將軍。然后又說，他們是這附近某個國家的軍隊(duì)。

? ? ?「發(fā)生過什么事嗎？」

? ? ? ?漢密斯問道。從目前所在的位置，可清楚看見柵欄后方斜坡下的盆地底部，以及那群難民。

? ? ?「你是指他們嗎？嗯，我就回答你吧?！?/span>

? ? ? ?將軍一面撫著胡須，一面說道。接著又看著那些難民說：

? ? ?「這附近有許多小國家，原本他們是離這里不遠(yuǎn)處的某個東方國家的百姓?！?/span>

? ? ?「我們昨天有路過那里，而且的確沒有半個人，狀況蠻慘的呢?！?/span>

? ? ?「這樣我解釋起來就方便多了?！鼛啄陙?，由于這一帶的夏季氣候過于涼爽而無法耕作，導(dǎo)致欠收的狀況破了有史以來的紀(jì)錄。加上那個國家的官員們怠忽職守，完全無法解決糧食危機(jī)，最后使得國家走上滅亡一途。雖然有能力的人可以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但是大部分的人都因?yàn)槭譄o策而淪落為饑民，并且聚集到這個盆地?！?/span>

? ? ?「嗯嗯，那鄰國是否有意伸出援手呢？」

? ? ?「嗯，可以的話，大家當(dāng)然愿意那么做。但是我國跟其他鄰國都一樣欠收，實(shí)在是沒有余力幫助他們。」

? ? ?「原來如此。」

? ? ?「我國跟鄰國為了避免他們涌進(jìn)國內(nèi)，逼不得已只好決定把他們限制在這塊盆地里，然后像這樣派遣軍隊(duì)，定時輪班監(jiān)視他們。」

? ? ?「他們會怎么樣呢？」

? ? ? ?奇諾問道。將軍回答：

? ? ?「就是坐以待斃了。像現(xiàn)在每天都有許多人死于饑餓或疾病，不久之后或許會演變成一天內(nèi)死幾十個人，等到春天的時候，這里可能就沒半個人了吧。至于我們的工作，就是持續(xù)負(fù)責(zé)把尸體往坑洞里丟，并且從上面撒石灰而已。」

? ? ?「原來如此。」

? ? ? ?奇諾說道。這時候，微微的冷風(fēng)吹起，不僅吹動她的大衣，還順勢往下吹過盆地。

? ? ?「對了，旅行者。」

? ? ? ?將軍面向奇諾，并且用略帶壞心的眼神看她。

? ? ?「什么事？」

? ? ?「差不多快中午了，我們也準(zhǔn)備要開伙——要不要一起用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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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非常好吃，我好感動哦?！?/span>

? ? ? ?只有屋頂?shù)膸づ裣?，將校們跟身穿黑色夾克、脖子圍著餐巾的奇諾坐在長條形的桌子前。桌上擺滿了供將軍及高階將校們享用的豪華午餐。

? ? ? ?這天午餐的主菜，是淋上蔓越莓醬的多汁厚片烤火腿排，還有水煮香腸加酸菜。配菜是在寒冷的空氣里不斷冒出蒸氣、熱騰騰的水煮胡蘿卜加綠色花椰菜的燙蔬菜沙拉，上面還拌了剛做好的沙拉醬。另外還有名為「德國石頭面包」的軍用裸麥面包跟瓶裝無鹽奶油，以及蘋果、梨子、葡萄等水果，再配上裝在茶壺里的熱茶，跟用來加在茶里的金黃色蜂蜜。

? ? ? ?受邀共進(jìn)午餐的奇諾，爽快地說：

? ? ?「那就不客氣了！」

? ? ? ?然后便跟著他們坐上餐桌。

? ? ? ?將軍也說：

? ? ?「那么請不要客氣」

? ? ? ?見到食物便眼睛發(fā)亮的她也果真毫不客氣地吃起午餐。停放在后面的漢密斯，則是沉默不語。

? ? ?「……很高興你這么喜歡。」

? ? ? ?被她的食量嚇到的將軍，笑得很假地說。

? ? ? ?從奇諾她們目前坐的位置，可清楚看見斜坡下方那群因饑餓與絕望而受苦的難民們。美食的香味，隨著風(fēng)傳送到他們的鼻腔。

? ? ? ?坐在餐桌前的奇諾，以不至狼吞虎咽的氣勢吃著這些美食。

? ? ?「將軍先生，這個黑面包，是我有生以來吃過最好吃的呢?！?/span>

? ? ?「那真是太好了，等一下我會把你的贊美轉(zhuǎn)達(dá)給做面包的部隊(duì)的?！?/span>

? ? ?「那就有勞你了。」

? ? ? ?將軍詢問切下一大塊火腿排送進(jìn)嘴里的奇諾：

? ? ?「對了，旅行者——旅行期間最需要也最常具備的情感，是不是『冷酷』呢？」

? ? ? ?吃完火腿的奇諾回答：

? ? ?「不是的?！?/span>

? ? ?「是嗎？那不然是什么？」

? ? ?「是對自己的愛情。我學(xué)習(xí)到無論面臨什么狀況，愛自己都要勝過愛別人。——這火腿非常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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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我們先告辭了，旅行者你慢用?！?/span>

? ? ?「謝謝你，將軍！」

? ? ? ?大胡子將軍跟其他將校吃得差不多后，便離開了餐桌，不過大部份餐具里還留著食物。

? ? ? ?現(xiàn)在，只剩下奇諾和一名將校在繼續(xù)用餐。

? ? ? ?那是一名略胖的將校，他的身體和臉都胖胖的，身上的軍服看起來似乎很緊。

? ? ? ?他的動作緩慢，卻很仔細(xì)地將自己碗盤里的食物吃得一干二凈。

? ? ?「……嗯？喔喔?！?/span>

? ? ? ?他察覺到奇諾的眼神，于是輕輕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然后說：

? ? ?「我正在努力不要讓東西剩下。」

? ? ? ?把自己碗盤里的食物全吃光的奇諾，一面用餐巾擦嘴巴一面看著他。當(dāng)他把最后一朵綠色花椰菜送進(jìn)嘴里，便把整盤東西掃完了。

? ? ?「我知道這算是自我滿足——」

? ? ? ?他開始對慢慢喝著茶的奇諾說：

? ? ?「不過，看到眼前不斷有人餓死，而且自己又無能為力，那至少也該把眼前的食物全部吃光才對?！?/span>

? ? ?「原來如此。」

? ? ? ?奇諾回答的語氣并沒有特別感動，也不帶任何諷刺。

? ? ?「但是，也因此害我來了這里之后變胖不少。不曉得旅行者你有什么不讓自己發(fā)胖的訣竅呢？」

? ? ? ?聽到他的詢問，奇諾一面說「這個嘛……」一面思考，然后說：

? ? ?「只要騎一整天的摩托車，就不會發(fā)胖了?！?/span>

? ? ? ?她如此回答。

? ? ? ?兩人喝完茶并對所有的食物表示感恩之后，便起身離開餐桌。

? ? ? ?一個人回去執(zhí)行任務(wù)，另一個則繼續(xù)她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