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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季節(jié)雖說已經(jīng)是秋季，天氣依舊炎熱得讓人煩躁，夏天的尾巴仍然維持著酷暑般的壓制力。曜在家中看著床上一睡不醒的善子，等待著千歌的到來。熟睡中的善子并沒有在周末睡懶覺的悠閑，臉上的淚痕和偶爾的夢囈表明她睡得并不安穩(wěn)。曜也不知道該不該叫醒她，或許自己只是不太想面對她，以及面對那件事。

“小曜，我來啦！”千歌的聲音從窗戶里直接傳了進(jìn)來，曜趕忙下去開門，以免街坊鄰居又向母親投訴。

“千歌你來啦?！?/p>

打開門就發(fā)現(xiàn)千歌看起來憂心忡忡，衣服一邊的背帶也滑到了肩膀下面，手里拿著個小本子卻不知道該往哪放，“小曜，善子怎么樣了？”

“還在睡呢，梨子那邊呢？”曜說話聲音立刻降了下來。

“哭了好久，斷斷續(xù)續(xù)和我講了事情原委，但我沒搞懂?！鼻Ц柚皇菗u頭，頭上的呆毛也耷拉下來。

“到屋里說吧。”

為了不打擾善子休息，曜就把千歌領(lǐng)到客廳里坐下了。

一開始千歌就把歌詞本放到了桌面上，提出了一個敏感的問題：“小曜，你覺得Aqours還能繼續(xù)嗎？”

曜皺起眉頭，剛想說些什么又忍了回去，只是和以前一樣反問道：“要放棄嗎？”

千歌望著客廳里擺著的Aqours優(yōu)勝照片搖搖頭，“也不是，只是最近我有些迷茫。其實(shí)在獲得lovelive優(yōu)勝以后，大家或多或少就已經(jīng)有了一點(diǎn)；如今前輩也已經(jīng)畢業(yè)，我們更不知道Aqours應(yīng)該怎樣繼續(xù)下去了。”

“前輩們畢業(yè)的時候大家不是約好了，會把Aqours延續(xù)下去的嗎？沒問題的千歌，只要大家在一起，總會有辦法的。”曜看了一眼優(yōu)勝照片旁Aqours九人最后一張合照。

千歌順著曜的視線也看到了那張照片，語氣卻消沉了下去：“之前我們的找不到練習(xí)場地耽擱了好久，在慶典上的表演也因此取消了。最近的練習(xí)善子、梨子和曜你都心不在焉，我找梨子談過好幾次也沒用。昨天還發(fā)生了這種事，我從沒見過梨子和善子這個樣子，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

千歌一連串的話語讓曜也有所動搖，傳說中的繆斯也是在獲得lovelive優(yōu)勝后就解散了，Aqours會不會有著相似的命運(yùn)呢？

曜把千歌抱在懷里堅定地回答：“沒問題的，這里面只是有些誤會?！?/p>

“多謝，就是太羞恥了。”千歌雖然沒有直接推開曜，但還是從懷抱中鉆了出來，“我聽梨子吞吞吐吐地解釋了一次，還是不能理解，你們倆和善子到底怎么了？”

面對千歌的提問，曜額頭滲出了些許汗珠，只能隨手扇著風(fēng)解釋道：“她們倆鬧矛盾，我想著去調(diào)解一下，結(jié)果被梨子誤會了?！?/p>

千歌的表情越來越呆，趴在茶幾上嘟囔道：“小曜和梨子你們說話都這樣，讓人摸不著頭腦?！?/span>

曜低著頭支支吾吾地說：“嗯，可能是善子說了些奇怪的話，梨子給理解錯了?！?/p>

“不懂，就先這樣吧?！鼻Ц柰蝗灰慌牟鑾淄χ绷搜澹鞍?，對了，我有件事一直沒和小曜你說?！?/p>

“沒事的?！标讻]有底氣去直視千歌真摯的目光，后半句話憋在了心里。

“說出來怪不好意思的?！鼻Ц杳^苦笑著說：“小月之前專門找過我，希望我和你稍微注意下關(guān)系，有些謠言傳出去對學(xué)校和Aqours不利。只要我同意就請我吃飯，還幫我們安排訓(xùn)練室?！?/p>

曜打了個激靈，抓住千歌的肩膀大聲問道：“你同意了？”

“同意了啊，雖然沒搞懂謠言是什么，但對Aqours不利那就克服下嘍，而且有吃的和訓(xùn)練室總不會是壞事?！鼻Ц鑼τ陉渍痼@的態(tài)度不以為然，還開心地拿出了手機(jī)展示了下和月一起吃飯的照片，看上去是在家海鮮蓋飯餐廳，“前幾天還在糾結(jié)要不要告訴你，現(xiàn)在想起來就說了。”

“難怪那幾天你那么奇怪，可惡的小月。”曜掏出手機(jī)，迅速給月發(fā)了一條警告短信。

“小月可是個大好人啊，昨晚帶著我們逛吃逛喝，下次的文化祭live也是她幫我們爭取到的?！鼻Ц桧樖忠舶l(fā)了條感謝短信給小月。

“你還真好被收買啊?！?/p>

面對曜的白眼，千歌稍微收斂了下笑容：“畢竟她是學(xué)生會長，能支持我們Aqours的活動是最好的。而且，自前輩離開以后，我們還沒有過真正成功過的live吧？”

“對不起?！?/p>

看到曜低頭致歉，千歌連忙擺手示意：“不是小曜的責(zé)任啦，是我這個leader沒做好。如今團(tuán)隊里出現(xiàn)了這樣的問題，大家應(yīng)該一起去面對。梨子也好，善子也好，她們和好就行了?！?/p>

“對不起，大家也沒想到會發(fā)展成這樣。”

曜再次道歉讓千歌手忙腳亂，拉著曜的手安慰她：“我其實(shí)也沒有怪你們啦，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勸勸善子，我回去再安慰下梨子?！?/p>

“嗯，收到命令，yosoro。”曜點(diǎn)了點(diǎn)頭，收回了和千歌握著的手?jǐn)[出了敬禮的姿勢。

“我寫的歌詞就放這里了，你看看應(yīng)該配什么風(fēng)格的演出服，有什么問題再聯(lián)系?！鼻Ц柚噶酥缸烂嫔系母柙~本，就起身準(zhǔn)備回家了。

曜拉著千歌的衣角問：“難得來一次，不吃午飯再走嗎？”

千歌做出握拳的動作昂起頭自豪地說：“梨子還鎖在房間里不肯出來呢，我得去翻窗戶把她拉出來?！?/p>

“真辛苦啊，我也得加油露比?！标讛[了個露比的姿勢回應(yīng)。

“善子那邊就交給你了?！?/p>

兩人一起走到門口，千歌換好鞋打開門，轉(zhuǎn)過身來準(zhǔn)備告別。陽光傾瀉而下籠罩在千歌身旁，隱約能看到些許樹影，千歌的笑顏在光照下愈發(fā)的燦爛，就像肥皂泡上的光暈般美麗。

“我最后有件事想問千歌你?！标淄蝗蛔叱隽碎T廳，拉住了千歌的手。

千歌歪著頭詢問道：“怎么了小曜？”

“你覺得梨子和善子是什么關(guān)系？”

“嗯——？”聽到問題以后千歌愣了一下，遲疑了好久才回答：“嗯，相互喜歡的好朋友？”

話音剛落曜展開雙臂抱住了千歌，盡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在千歌耳旁說道：“我們倆也是嗎？我喜歡你，千歌?！?/p>

“當(dāng)然是啦！我也喜歡小曜！”千歌站在原地沒有動，“小曜也好，梨子也好，Aqours的大家我都喜歡！”

“也是呢，大家就應(yīng)該相互喜歡才對?！标啄樕系谋砬闆]有變化，偏頭啾地一下親到了千歌的臉頰。千歌從曜的懷里一下子鉆了出去，罕見地嚴(yán)厲批評道：“小曜！大家都是女生，這種事不可以的！”

“在電視上看到外國人都這樣，就想試一試?yán)?。”曜摸著腦袋苦笑著解釋。

千歌臉上的表情慢慢緩和下來，拍了拍曜的肩膀，“不行哦，鞠莉也沒這樣過，以后別再這樣了，明天見！”

“明天見?！?/p>

千歌揮手告別的身影漸漸模糊，最后還是沒忍住嗎？用勇氣補(bǔ)足缺陷，向前邁出了最后一步，結(jié)果掉入萬丈深淵。

“看來要向小月道歉了?！?/p>

善子像往常一樣打開了自己房間的門，看見梨子正蹲在走廊上哭泣。她害怕得猛地關(guān)上門，卻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浦之星的教室里，往門口一看梨子又出現(xiàn)了，這次善子直接從后門狂奔而逃?？刹还芩艿侥嵌寄苈犚娎孀拥目蘼暎_下的場景在不斷的變化，打開了一扇又一扇門，卻總會見到梨子在哭泣。

“??！”善子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喘著氣，汗珠從額頭滑下，渾身肌肉都疲憊得不行。雖然剛剛才醒，有關(guān)噩夢的一切卻完全想不起來了。

“呀！”又一聲驚叫還沒出聲，善子就自己捂住了嘴巴，曜正坐在床邊趴在自己身上，雖然看不見曜的表情，善子的感到了莫名的心安。接著仔細(xì)觀察了下四周，這里應(yīng)該是曜的房間，上次自己來到過這里，還有著些許的印象。曜似乎是搬了把凳子坐在床頭陪伴著自己，卻不小心睡著了。

正當(dāng)善子自顧自地點(diǎn)頭時，感受到她動作的曜被吵醒了。等曜起身以后，眼尖的善子立刻發(fā)現(xiàn)了床單上的淚痕和曜紅腫的雙眼。

“曜，做噩夢了嗎？”

曜睜開眼，發(fā)現(xiàn)善子關(guān)切地看著自己。

“沒有啦，你還好吧，昨晚昏睡過去到現(xiàn)在才醒?！?/p>

善子點(diǎn)點(diǎn)頭，“剛剛做了個噩夢，醒來什么都不記得了，只覺得那個夢就是現(xiàn)實(shí)。”

“有我在沒事的，要不出去散散心?！标卓刂浦暰€盡量和平時一樣，但明顯能聽出哭腔。

兩個哭紅了眼睛的人都看著對方，善子先打破了平衡。

“小曜，你怎么了？”

“我沒事?！标讏詻Q地?fù)u了搖頭。

“你看著就像昨天的梨子一樣?！鄙谱涌吹搅朔旁跁郎系陌俸习l(fā)飾，小心翼翼地把它帶到了自己頭上。

“你拒絕了梨子嗎？”曜臉上有著掩蓋不住的驚訝。

善子咬了咬牙，盯著曜說出了真相：“嗯，我說沒法分辨是喜歡梨子還是喜歡......小曜你?！?/p>

小曜聽到這句話以后再也忍不住了，抱住頭倒在床上什么也沒說，隱隱約約又哭聲從深處傳來。

善子輕輕順著曜的頭發(fā)，和昨晚的感覺完全不一樣，自己似乎在安撫著曜顫抖哭泣的靈魂。雖然曜她平時看起來那么開朗，可在追尋千歌的道路上屢次受挫，她心中的痛苦到底積攢了多少呢？

隨著時間的流逝，曜的情緒也漸漸穩(wěn)定下來，接過善子遞過來的手帕拭去臉上的眼淚，聲音嘶啞的說：“中午我向千歌告白了，她回答喜歡我和Aqours的大家?！?/p>

善子反應(yīng)出人意料的小，只是輕描淡寫地說：“可能是千歌比較笨，沒理解到你的意思，她平時就這樣?！?/p>

曜苦笑了一下，把后半句說完：“我又吻了千歌的臉頰，被她討厭了。”

善子看著曜失魂落魄的樣子，不自主的開口：“小曜，你討厭和我在一起嗎？”

曜盯著善子的眼睛，猶豫再三才說：“不討厭，但現(xiàn)在稍微有點(diǎn)討厭我自己。”

“就因?yàn)榍Ц栌憛捘?？?/p>

“從小一起長大的同性，卻喜歡著對方，而且還害得你和梨子鬧翻?！标椎恼Z氣反而逐漸上揚(yáng)，幾聲苦笑夾雜在自暴自棄的話語中，“這樣的我果然不會被認(rèn)同，很令人厭惡吧。”

“不，我從沒討厭過你，就算知道你喜歡千歌，在和梨子鬧翻的現(xiàn)在，我也還是......”善子突然閉上了嘴，百合發(fā)飾的小亮片不小心晃到了眼前，需要調(diào)節(jié)下發(fā)飾的位置。

“謝謝你，夜羽?！标子沂肿隽藗€善子常用的墮天手勢，左手摸了摸善子的腦袋。

善子一邊撥開手一邊習(xí)慣性的反駁：“是善子啦？?。俊睂Ψ桨咽质栈嘏e高，站起身來微笑著說：“也對，善子就和名字一樣是個好孩子呢。”

看起來曜似乎已經(jīng)重整旗鼓，臉上恢復(fù)了如同冬日暖陽般的笑容，可這個樣子的曜，善子是第幾次見到了呢？她又會踏上不會有結(jié)果的征程吧。

曜的手被善子拉住，“我不是同情小曜，是真心的?！睂Ψ襟@訝地轉(zhuǎn)身，和善子的目光交匯在一起。善子散亂的頭發(fā)搭在肩上，劉海上的百合發(fā)飾反射了透過窗簾縫隙的幾縷陽光，干裂的嘴唇里吐露出發(fā)自肺腑的聲音：“如果我喜歡梨子的感情是真的，那與相等的，喜歡曜的感情也一定是真的吧。”

曜俯身親吻了善子的側(cè)臉，在耳邊低語：“如果沒有千歌的話，我會喜歡善子你吧？”

善子沒有抗拒，眼神迷離地望著前方喃喃道：“如果沒有小曜你的話，我會接受梨子的告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