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豬吃虎

袁一琦看了身后沈夢(mèng)瑤一眼, 重新面向高冉，告辭道：“祝你早日康復(f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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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過去牽住沈夢(mèng)瑤的手, 推開病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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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重新歸于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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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冉面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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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她愛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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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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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字典里沒有這兩個(g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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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冉對(duì)袁一琦說的話里，最真的大概就是那句“我此時(shí)此刻之所以這么平和, 只是因?yàn)槲覜]有贏得你的籌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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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養(yǎng)父的背后支持, 她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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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養(yǎng)父大概也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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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會(huì)放任她被關(guān)進(jìn)監(jiān)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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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心培養(yǎng)那么久的作品, 沒能毀掉, 也該回收再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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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冉太了解養(yǎng)父了。陰狠又自負(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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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牽著沈夢(mèng)瑤從病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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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得意半安慰說道：“我就讓你這么感動(dòng)嘛！你都快變成一個(gè)愛哭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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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mèng)瑤用紙巾沾掉眼角的淚珠, 搖搖頭道：“是我以前追你追得太苦了, 現(xiàn)在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 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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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不滿地撇撇嘴，“你什么時(shí)候追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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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mèng)瑤拍了拍袁一琦的額頭。道：“我死皮賴臉住進(jìn)你家, 不算追你？喂你吃布丁又跟你表白，不算追你？動(dòng)手勞動(dòng)博你歡心，不算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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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嫌棄地盯著沈夢(mèng)瑤看了一會(hu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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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吐出幾個(gè)字：“你現(xiàn)在好猥瑣。”

沈夢(mèng)瑤攬住袁一琦, 往自己懷里帶了帶，云淡風(fēng)輕道：“我只在乎結(jié)果, 過程怎么樣不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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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話, 就在袁一琦臉上親了一下, 又道：“我覺得，這樣的結(jié)果很不錯(c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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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紅了紅臉，垂眸道：“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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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mèng)瑤彎彎唇角, 湊近道：“我知道你喜歡壞東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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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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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輕哼一聲，加快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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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mèng)瑤也快走幾步，邊走邊道：“我知道小老虎最喜歡口是心非，這句話的意思一定是你想時(shí)時(shí)刻刻見到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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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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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mèng)瑤：“那這句話的意思一定是你好喜歡好喜歡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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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奶兇奶兇道：“我咬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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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沈夢(mèng)瑤拖了個(gè)長音?！拔抑?，這是你想親我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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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話，沈夢(mèng)瑤反倒走到袁一琦前面去，甩開對(duì)方一段距離，道：“這里是醫(yī)院，卿卿我我的不太好，回家讓你親個(gè)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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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放下小傲嬌，緊跟上去，兩只手往前夠了一下，抓住沈夢(mèng)瑤的手。糯聲道：“一起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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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mèng)瑤回眸，綻出一個(gè)溫潤如玉的笑。像極了乍暖還寒三月天，帶著萬物初生的希冀與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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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起走?！彼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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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上空，烏云漸漸聚攏，約摸是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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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窩在沙發(fā)上，耳機(jī)里是侄女沈夢(mèng)瑤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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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半晌，沈云杉輕斥道：“你以為自己拍電影呢？拍電影還能NG，你這一不小心小命就沒了！你們這些小崽子就是膽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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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以后不會(huì)發(fā)生這種事了。我還忙呢，小姑姑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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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立刻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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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搖搖頭，有了些長輩的架勢(shì)，對(duì)著空氣語重心長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凈愛做些讓人擔(dān)心的事。還不聽長輩的勸導(dǎ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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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乏力地將頭靠在沙發(fā)扶手上，漸漸走起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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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她就是這個(gè)時(shí)間離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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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天氣好像也是這樣，雨要下不下的，令人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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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這么久了，跟姓殷的還是那樣不冷不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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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見面的頻率倒是固定下來，一周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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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見了面也只有床上那點(diǎn)事，姓殷的根本不給她好好說話的機(jī)會(huì)。而且，每次都拔指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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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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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沉沉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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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一閃：我跪下來求狐貍精原諒我，她能可憐可憐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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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鄙蛟粕际箘艙u搖頭，“當(dāng)年也不全是我的錯(cuò)啊，她要是來跟我解釋一句，我至于這么多年不敢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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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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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自言自語了許久，頹喪地站起來，走到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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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起來。綿綿密密的雨點(diǎn)從玻璃上滑落，外面一切都是霧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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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shí)，門鈴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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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轉(zhuǎn)身，望著門口，面露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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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gè)時(shí)候，會(huì)有誰來找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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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帶著忐忑的心情，快步走到門邊，透過貓眼看了看外面，是那張令她心動(dòng)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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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頭發(fā)上都有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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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立時(shí)打開門，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被殷如離箍在懷里，唇舌糾纏。

這個(gè)吻并不溫柔，甚至，還有些狠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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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嘗到了自己唇上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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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如離將沈云杉推到沙發(fā)上，發(fā)了瘋似的，扯開對(duì)方領(lǐng)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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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前奏，便要將沈云杉占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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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心里刺痛，狐貍精從來不會(huì)這樣失控。今天這樣，是因?yàn)檫€恨著自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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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如離感覺到對(duì)方領(lǐng)地干涸，有了幾分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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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攥成拳頭，狠狠地砸在沙發(f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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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緊緊擁住殷如離，顫聲道：“對(duì)不起，對(duì)不起……”她不知道此時(shí)此刻還能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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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如離身上水漉漉的，頭發(fā)在滴水，衣服在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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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里，也開始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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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如離的頭伏在沈云杉肩上?！盀槭裁茨悴恍盼遥瑸槭裁纯梢宰叩媚敲磮?jiān)決，為什么走了以后還要回來！又為什么，不早一點(diǎn)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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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如離不舍得折磨沈云杉，但是心里的結(jié)亦是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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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哽咽著，不住地道歉：“對(duì)不起，對(duì)不起，真的對(duì)不起。我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想你，可是我沒勇氣回來，我怕自己一事無成，讓你覺得我是一個(gè)只會(huì)任性，什么都做不好的大小姐。更怕看到你有了別的人，害怕你不要我了。我不敢回來，真的不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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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抱緊殷如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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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低低的，帶著泣聲：“可是我真的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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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如離閉了閉眼睛，掙開沈云杉，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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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是我沒控制好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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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地說完這句話，走進(jìn)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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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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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還躺在沙發(fā)上，閉上眼睛，雙手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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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傷狐貍精傷得這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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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殷如離從浴室出來，沈云杉已經(jīng)換了身衣服，優(yōu)雅地坐在沙發(f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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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如離身上只纏了一圈浴巾，鎖骨上掛著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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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上仍展露著往日的勾人表情，笑道：“沈小姐，借我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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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起身，隔著浴巾圈住殷如離，身子微微前傾，軟唇碰到殷如離的側(cè)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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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來都來了，別浪費(fèi)大好時(shí)光。等我洗個(gè)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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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如離抬手，食指和中指劃過沈云杉的側(cè)臉，輕聲提醒道：“我剛剛差點(diǎn)強(qiáng)上了你。而我也不能保證等一下就會(huì)溫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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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咬住殷如離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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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duì)視了足足半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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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勾勾唇，道：“沒關(guān)系，我喜歡刺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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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如離下頜繃緊，低垂著眼眸道：“你……和……”幾個(gè)人玩過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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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知道這個(gè)問題的答案，卻是沒辦法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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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不是十天也不是十個(gè)月。她已經(jīng)離沈云杉的生活太遠(yu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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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一看到殷如離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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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的紅唇貼上殷如離的耳朵，說道：“狐貍精，除了你，我對(duì)別人提不起一點(diǎn)興趣。連自給自足都沒有過。我承認(rèn)這種事的確是你做得最好，我望塵莫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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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如離的喉嚨滾了一下，后退半步道：“去洗澡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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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用一只手勾住浴巾邊，將殷如離勾進(jìn)臥室，按在正對(duì)著磨砂玻璃浴室的軟椅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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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捧著殷如離的下頜，在她唇上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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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享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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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走進(jìn)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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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如離起初沒反應(yīng)過來沈云杉讓她“享受”什么。

直到……玻璃上映出一個(gè)人影，伴有嘩嘩水聲，是一場“視聽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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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這個(gè)位置，的確是一種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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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出來后，盈盈娜娜地走到殷如離面前，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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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正對(duì)著殷如離，勾住她的脖子，問道：“還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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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如離沒有說話，用行動(dòng)回答了沈云杉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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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nèi)溫度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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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焰火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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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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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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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淋了雨的關(guān)系，殷如離發(fā)了高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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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想送殷如離去醫(yī)院，對(duì)方卻跟個(gè)孩子一樣，死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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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記得，殷如離很怕打針，怕到一看見針頭就臉色發(fā)白，手腳冰涼。大學(xué)的時(shí)候，學(xué)校統(tǒng)一打預(yù)防針，殷如離每次都要將臉埋在她懷里，怕得不行。就跟護(hù)士要砍了她的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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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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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時(shí)候的一幕一幕，還留在腦海里，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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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把殷如離送回家，扶著她躺到床上。用最原始的物理降溫法，拿毛巾包了冰塊給她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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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了一會(huì)兒，沈云杉感覺到冰塊開始往下滴水，便起身要去換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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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因?yàn)楦杏X到旁邊的人要離開，殷如離一把抓住沈云杉的手腕，眉頭緊皺，迷迷糊糊道：“不要走，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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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心上被小錘子敲了一下，很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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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愣片刻，柔聲道：“我不走，去換點(diǎn)冰塊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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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如離面色緋紅，手上力道加重，“你不要走?！甭曇衾锶玖艘唤z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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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的眼淚簌簌落下來，沒有任何預(yù)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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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世界上沒有后悔藥這種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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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早知道會(huì)有今天，她一定早點(diǎn)放棄年少時(shí)固執(zhí)放不下的所謂尊嚴(y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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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蹲下來，撫著殷如離發(fā)燙的臉，道：“大學(xué)的時(shí)候是我被你套路了，稀里糊涂進(jìn)了你的狐貍窩?，F(xiàn)在，換我來套路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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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深情繾綣，星光點(diǎn)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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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如離臉上表情恢復(fù)平靜，手也慢慢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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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起身，去廚房換冰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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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出去后，方才還神志不清的殷如離唇角彎出個(g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