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理性看文，圈地自萌，請勿上升

二人落地時那邊正好也還是上午，炸在飛機上睡得熟，因此這會很有精神。行李也已經(jīng)送去酒店了，干脆拉著颯在街頭閑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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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颯并沒睡好，甚至有點落枕。他原以為炸只是說著要出門逛逛，實際上吃完中飯就會回去休息。誰知道炸是認真的，一會說氣候他喜歡，一會說建筑風格他喜歡，吃了中飯又找了個地方喝咖啡，喝完繼續(xù)在街頭漫無目的地亂晃。實際上颯對哪個都沒興趣，至少目前低矮的房屋并不能消解他的疲憊。炸在他耳邊說話的時候讓他想起開會的時候那些個老股東。下午那杯咖啡救了他一命，但很快他意識到比起咖啡因自己還是更需要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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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時分兩人來到一家酒店附近的大型超市，打算買點東西就回到住處。颯的心里放起小小的煙花，誰知剛點上火就被人潑來一盆水，連個火花都呲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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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架那頭是個他熟悉的身形，并且正向自己靠近。颯多看了兩眼，的確是那個人。兩年多過去，除去多了副有些傻氣的黑框眼鏡，其余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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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面的人也在看他。本是張了口的，又看到他身旁的炸，猶豫了片刻，最后只是叫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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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那人歪了歪頭，接著笑出來。短發(fā)一點沒變，笑起來露出整整齊齊兩排牙齒也沒變?？粗駛€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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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正猶豫著，胳膊被炸輕輕撞了下，壓低聲音湊到他耳邊：“人家叫你呢。他是你那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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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颯先是應了炸的話，緊接著抬眼看向那人，也露出一個自認曾在他面前展示過最多的笑容，“殼，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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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這位是……”，殼把頭偏向炸，目光向下掃過去，自然沒放過手上的銀戒，“結婚了也沒跟我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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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炸，很高興認識你”，炸就著剛剛的姿勢離颯更緊了些，整個身體也更偏向身邊的人。緊接著又很體貼的問道：“需要給你們兩個點時間說說話嗎，我可以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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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要說他來了確實應該找個機會和殼碰面，現(xiàn)在也是個好機會；可現(xiàn)在他又困得要死，實在沒精力再和殼敘舊；再加上，他也無法保證殼出現(xiàn)在這里是偶然還是蓄謀已久，萬一是后者，那一會發(fā)生什么他自己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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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多謝炸哥了”，殼倒是先他一步的自覺，還很自來熟般的哥都叫上了，“颯我就帶走啦，明天再把他還給你”。若說先前那句是客套，那后半句無異于挑釁。炸還沒做反應，颯先摸不著頭腦了，詫異地看了殼一眼卻被人不著痕跡的避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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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個字的內(nèi)容足以讓炸腦補出幾十個不同版本的故事，似乎哪一個放在颯身上都不是那么不合理。那些個精彩橋段正在腦子里一出接著一出地演，炸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jīng)被人攬進懷里，而下一步似乎是要親吻他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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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情人面前裝作和正牌感情好到如膠似漆？他可不覺得颯是會做這種事的人，于是手搭上那人的肩?？此剖前胪瓢刖偷捻槒?，實則是用足了力讓人沒辦法在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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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颯開口說話，炸先湊了過去：“快去吧，別讓人家等急了”，他說的很輕，像是在吐氣。但他確信颯聽到了，可當他把颯推開并且推著那人走到殼那邊時才反應過來颯應該是想和他說點什么。能說什么呢，我和他什么都沒有還是你別誤會？都不像颯會說的，那還有什么，乖乖等我？總不能是救救我吧。如果真是，那他一定會嘲笑到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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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二人的背影，殼似乎比颯還要高挑些，看上去也更有力。這么一看颯像是被殼綁走的。炸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重量，應該夠了，轉身走向收銀臺。看到外面被烏云擋住更暗了幾分的天，又拿了一把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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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殼把手里的東西扔進后座位，十分體貼地幫颯拉開了副駕的門。颯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車子，這才邁腿坐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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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殼也坐進座位系好安全帶發(fā)動了車子時颯才不輕不重地問了句：“怎么不問問我還敢不敢坐你開的車”，嘆息般的說出來。語氣里帶著些輕佻，卻又像是嘲諷，只是不知道對象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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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有你颯不敢做的事嗎”，車子使出停車場，他看到炸從大門出來，也沒停下來再道個別，徑直開上大路，“以后是不是……都只能叫你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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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吧，我不想處理本可以避免的麻煩”，颯別過頭去，意有所指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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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殼把握著方向盤，“是個意外。我解釋過很多次了”。規(guī)律的細密敲打聲傳來——下雨了。雨刮器很快運作起來。雨下的很大，很快澆濕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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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拿出手機給炸發(fā)消息

【颯：下雨了，帶傘了嗎】

【炸：結賬的時候順便買了一把，已經(jīng)回房間了】

【颯：那就好】

【炸：有事發(fā)消息，注意安全】

颯一面打著字一面回應著殼的辯解，即使是對陳舊往事的早已過期的辯解：“你覺得是不是意外我會不清楚？”懶散正一點一點轉換成威脅。只是發(fā)送鍵還沒被按下，手機卻被人一把奪去關了機?！敖裢硎謾C沒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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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態(tài)度可一點不像是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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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說過我是來給你道歉的”，殼停了下來。前面是紅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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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颯開口，卻一時想不到自己能說什么。日子太長，太多東西蒙了塵就黯淡下去，想再被提起都會哽了喉嚨。誰對誰錯，日后看來，不過小孩子過家家般的玩鬧?！安还苁遣皇且馔馕叶紩@么做。殼，我都會把你送走”。誰攻于算計，誰又順水推舟，其實現(xiàn)在看來也不重要了。他覺得自己額角微微發(fā)癢——那里有一處淺淺的疤。他在想該道歉的是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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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蓄謀已久啊”，聽起來有些落寞。颯動了動唇想說不是，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要親自逼著殼離自己那么遠。只是事情發(fā)生后他權衡利弊，最終做出這樣的選擇。目的很自私，但他還是這么做了。颯什么都沒說，如果誤會也能一定程度上解決問題的話，颯不排斥這種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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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車里被沉默取代。既然沒話可說，消遣方式也被人拿走，本就睡眠不足的人只能閉目養(yǎng)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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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雨夜里，你整晚聯(lián)系不到人，信息也不給回一個”，殼笑的很壞，“他會怎么想”。不知道過了多久殼才重新找了個話題，盡管找的很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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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有點想笑?！澳愕哪康木褪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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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不是，畢竟我又不知道你結婚，也沒人跟我說一聲”，說到這里殼嗤笑一聲，大約是在感嘆人心涼薄，被丟下的那個人似乎真的被所有人遺忘，“不過既然你這么說，我就更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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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18歲以后就再也不長了”，他打開空調以緩解濕氣帶來的悶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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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夸我年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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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罵你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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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你是大人嘛，看我們小孩哪個不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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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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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啊，當時在你不是當我倆都是小朋友嗎。還是兩年的功夫他在你心里就成長了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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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沉默著。殼離開他也只有兩年，事情卻也發(fā)生了這么多。卷變了很多，他也是。至于這些變化的來源……是殼的離開嗎。不是的，來源是他自己。他這么對自己說。至于是從哪一步開始失控……他也說不清了

颯睜開眼，身邊已經(jīng)是陌生的樣子。車子正在減速，似乎已經(jīng)開進家里小院?！澳愕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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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說和怎么想沒關系”，殼停好車子拔了鑰匙，“巧合遇到了。地方就這么大，我雖然不忙，但也沒興趣調查你還玩跟蹤。只是想多和你待一會兒，聊兩句天。僅此而已”，與被加重的那一句相比，其他的反而像是欲蓋彌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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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話只適合這種相對密閉且狹窄的空間，似乎只有這樣才讓人有沒有退路從而必須面對的錯覺。不然在別的地方說出來就太輕巧了。說出來，就可能被忽略或丟棄。這種虧殼吃過。吃一塹長一智，他不想再栽第二個跟頭，在同一個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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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吧”，那人總是能云淡風輕地面對這種事，說罷拉開車門，鉆進外面的雨里。颯永遠是這樣。殼嘆了口氣，拿上買的東西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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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的小院打理的很不錯，花草此刻都在風雨里晃蕩著，卻絲毫不顯脆弱，大約是雨停后會更賣力的長起來吧。很有生命力啊，颯不禁感嘆道，腳步也就沒那么快了。因此殼從身后追來看著在大雨里淋了個半透的人還在門前胡亂走動時氣的有些想笑，又不打傘，又是自己一個人，搞什么浪漫主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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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進來，不然生病了我不負責照顧”，殼越過那位，自己開門先進了屋。颯很快便跟了上來。殼沒像傳統(tǒng)主人那般又是招呼著坐又是端茶倒水，走到冰箱前面安置自己買的東西，又進廚房倒騰了半天。等到端著一壺熱茶再出來時颯已經(jīng)在沙發(fā)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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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晚上做賊去了？”，他把茶倒好推到那人面前，又從茶幾下翻出一袋面包和果醬一起扔過去：“就這些吃的，想吃別的自己去做”。颯這才找回點精神，拿起茶小口小口喝著，發(fā)冷的身子找回點溫度?！白蛲碜w機睡不好，今天過來在外面晃了一整天”，白眼還沒來得及翻一個就被飛過來的毛巾正中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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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擦一下，雨那么大還不知道走快點”，殼有些嫌棄，“兩年沒見你腦子壞了？還是卷已經(jīng)架空你然后關起來把你關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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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卷還想做這些事嗎”，颯倒是新奇，“他還真是什么都跟你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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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颯遲遲不動手，殼自己拆開包裝拿了片面包出來啃。有點硬了，其他都好。颯還在蹂躪他的毛巾。頭發(fā)長遇到這種情況就是麻煩。殼當時就建議過颯也剪得短一點，颯一口回絕了，說出了初中生誰還會留這種傻傻的短發(fā)。后來殼也明白了，畢竟殺人見血這種事一直是自己在做，颯很少，或者說現(xiàn)在的颯很少遇到時刻了，自然也不用擔心長發(fā)不好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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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十幾歲的颯是怎么做的呢。他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眼前的人明明只長他兩歲，卻總是意外的比他成熟得多。那時候兩個人被扔出來，基本是靠著搶劫殺人度日，颯似乎做的很干凈，臉上都甚少濺上血，何況是頭發(fā)。而后颯逐漸接觸到家族見不得光的那面又慢慢摸清了門道，不到兩年便做的風生水起。那時候就已經(jīng)是高高在上的……呵。這么想來，颯的確有他自己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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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袋發(fā)出響動，颯拿出面包只咬了一口又扔到桌子上：“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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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吃也吃了，不然我喂你”，殼開口，語氣很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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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犯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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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就這么多你還浪費，不覺得自己很過分？”，殼心想對面那人說的也沒錯，自己今天確實有點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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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白了那人一眼，大概是怕自己再說什么殼直接摸出一把刀架在脖子上。還是把東西拿回來一口一口啃了下去。面包干澀的有些喇嗓子，茶喝了一杯又一杯才覺得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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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有空房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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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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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不做，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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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哪種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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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覺得殼真的病的不清。亦或是多年不見，起先藏著掖著的那些東西也無所謂了？颯拿起桌面上的煙，又給自己點了火。遠處那個身影湊了過來，兩人的臉近到一個十分曖昧的距離。殼用颯打的火為自己也點了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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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微微偏了下頭，殼今天無論是言語還是行動都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這讓他有些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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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睡覺”，火光已經(jīng)熄滅了，殼卻還不走。甚至吸了口煙?？粗S愈發(fā)迷惑的表情那人似乎很滿意?！芭阄乙煌怼?，緊接著將煙有意向颯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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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迎面襲來。眼前是殼的臉，不帶笑容的，連原本為了看上去更有親和力的微微勾起的嘴角也放下，冷冷地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