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えむねね】量子少女的天降方式

還是把這篇差強人意的作品搬過來了。
頭圖相關(guān),自己首次嘗試為故事繪制了插圖

第一次認真的挑戰(zhàn)小長篇敘事注意,總是寫點想法的小短篇果然不能自洽?。ㄐΓ?/p>
為我cp添磚加瓦(不是),雖然我姑且是ws雜食人,總之,小女孩萬歲!
*OOC注意。
*科技和電波都很足的故事(雖然還是很老套)
*感覺不適及時退出
無恥自夸下設(shè)定應該是目前捏姆里最炫的文(喂喂!本來也沒多少文的吧??。贿^電波啃多了難免就會變得輕浮了,是本文一大缺憾。
wc感覺我寫的好爛(哭)
字數(shù)1w6+,伏筆收束注意,請溫柔地欣賞。
從天而降的宇宙少女姆姆×愛幻想的憂郁少女寧寧(是無差,順序無關(guān))
正文
在某一天看見的白日的流星,和墜落到星球上之人相遇的那一天,天空的顏色,亦或者說,在那一天重疊起來的天空的顏色,是否已經(jīng)窮盡了她此生的極限呢。
憂郁的少女如是想。
簡直,就像莫名其妙的羅曼蒂克一樣。
00
草薙寧寧是每個善于折磨自身的高中生的中間體,她擁有著不好不壞的中等生大腦、七零八落的邏輯模塊、一個已經(jīng)破碎的夢想、一些未來的迷茫、一些無力的期待,高中生獨有的自卑與自視甚高也伴隨著淺嘗即止的文青調(diào)和得恰當其實,使她時常既清高又骯臟,既羞澀又狂妄,既深奧又膚淺,是每一個成熟者都會感慨的那種可笑。
簡而言之,她是個普通的學生幻想者。這類人是課堂上望著黑板發(fā)呆的主力軍,分擔著青春最泛漫的憂郁。他們自然的混在正常人之中,又被自己微小的幻想折磨,是比正常人略顯痛苦的正常人,但又只是正常人。
至少,草薙寧寧從來都自以為自己是個正常人,雖說或許和她從小接受的影響有關(guān)。畢竟奇怪的人真的很奇怪。
像一個正常人那樣,她的筆記上或許會有一些涂鴉,但絕不會像那些最上端的自我折磨者,寫著精心設(shè)計的虐殺機器或者滅絕全人類的詳細計劃,不過最近她似乎在閑暇之間有了算不上愛好的一些小習慣。
她總會畫一排小人,整整齊齊的隊列站成一排,然后依次用線條涂抹,如同一場嚴肅的槍決,在下筆的那刻就脫離了一切她所經(jīng)歷的乏味人生。
半干涸的墨水傾斜出線條,歪歪扭扭地橫陳在紙張之上,如同瞄準鏡左鍵放大,思想隨著彭地槍聲飛馳而出,囂張地爆開。
一排排的紙上人類整齊的被她利用各種學校的時間成批殺死。
虛幻的屠殺似乎是不具有殘忍性的,寧寧想,這也不過只是普通的解悶,在超脫高中生的一切中同樣虛幻的黑色線條,用虛幻對抗虛無,對抗戒律,把作為“我”的概念狠狠釘在筆記本上。
與天才和特殊才能都無關(guān)的,她想,只作為她自己而言,她渴望過存在,即使是普通的存在著。但草薙寧寧一直覺得她其實并不存在,正如普通人千篇一律的散布在整個世界。
去證明自己存在似乎很可笑,但實際是世界也并非她每日都安坐的木椅子那粗劣的合成木料層那樣清晰得一眼可以看盡,事實上也不是什么東西都能在物質(zhì)觀察中憑借著精神執(zhí)拗的從中獲得價值。
就像。
她沒有價值,這就是答案。
因為渴望著“價值”的行為本身就是作為人類的一份價值,誰都有嘗試在回避幻想和虛無,但是,但是,有人意識到過嗎,現(xiàn)實實際上是更加令人費解的東西,沒有終點,也沒有起點。關(guān)于自我和精神,物質(zhì),在她眼中如同一團糾纏的灰色,爛肉般令人憎惡的在認知到的平凡里費解地蠕動。
她能找到價值嗎?
她總會這樣問自己,同時日復一日的用鼠標和黑墨水屠殺著真實,時而凝望著飛蠅振翅的軌跡將耳邊的綠發(fā)卷作彎曲的問號,在陽光撒入的窗臺下,在黑板側(cè)面的模糊鏡頭下。
那些創(chuàng)造出就是為了“被屠殺”的小人一個個變成紙張上血一般的墨跡線團。
但如果說那邊的世界才是真實的呢?但如果說讓她劃下代表死亡的線條的同時她也被那一邊觀測著呢。
假定一個黑與白的概念,從0到1,左邊是謊言右邊是真實,邏輯判斷只有真和假,我所說的話是假的,于是謬論誕生了。
草薙寧寧不可避免的陷入了那些冗雜的幻想。
思維存在。
奇跡是什么呢,奇跡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那么期待奇跡就無疑的相當可笑,因為這樣,只是像祈求讓不可能的事情發(fā)生。
所以奇跡從未存在,所以草薙寧寧期待著奇跡。
說到底,可能性的怪物不是從來沒有存在過嗎?
拉普拉斯妖從未誕生。
01
草薙寧寧覺得她從未如此的注意過夕陽。紅黃色的光芒暈滿了天空,還有深紅到下垂的太陽,把云也壓得沉重,風明確的朝她的發(fā)梢吹來。
風明確的朝她的發(fā)梢吹來,然后發(fā)梢飄向了天空,慢慢地,她的影子在紅色太陽下慢慢被拉長,埋葬于城市高樓的褐色陰影。
她正看見正前方一個模糊的身影被大貨車撞飛,一個她沒有注意過何時出現(xiàn)的陌生少女。
血液隨著身體呈現(xiàn)著迅速的拋物線,以固定的隨機方式向地面潑灑,在這個過程中迅速變冷。視線將穢惡的腥臭鐵銹味傳遞至鼻尖,腦海里揉成一團發(fā)糊的黑線,能記起的通行歌的童謠迷迷糊糊的就唱起來。
瀝青路面是黑橙色的,骯臟的通行道是灰白橙色的,未被氧化的血是紅橙色的,一切都在發(fā)光。
液滴濺射,突然爆開的赤色,擠壓破碎。
空中,身姿顯得柔軟而破碎,像個布娃娃。
在夕陽下,被撞飛的少女的發(fā)色被映照得絢麗又瘋狂,只能看見相當鮮艷的粉發(fā)胡亂地飄散著,仿佛那個少女已經(jīng)融化在窒息的落日中。
居然,那居然顯得格外的美麗。
寧寧知道這種感覺顯然是相當不正常的,但她已經(jīng)無法控制自己了,她無可抑制地朝著那里跑去,瘋狂地。
眼前的一切已經(jīng)夢幻得不像是現(xiàn)實。
墜落。
墜落。
墜落。
血液撒了一地。
少女即將墜地,她感到眼前的畫面漸漸與筆記本上涂抹的那些扭曲的墨水痕跡重疊。
用筆依次給紙上排列整齊的小人執(zhí)行死刑,墨水像血,五,四,三,二,一。
劃下,劃下,劃下,劃下劃下劃下劃下......
能夠通過嗎?能夠通過嗎?
能夠通過嗎?
能夠被接納嗎?
能夠獲得嗎?
能夠失去嗎?
眼前那無比艷麗的紅橙顏色仿佛是冷的,交通提示冷漠的立在旁邊,一種沒來由的恐懼與悲傷霎那間占據(jù)了她的身體,仿佛惡魔附身那樣憎惡地下沉。
不能通過啊,不能通過啊。
不能通過喲。
不能夠接納呢。
能夠失去喲。
不能獲得喲。
不屬于這里的孩子不能通過。
然后。
然后。
寧寧扶住膝蓋,艱難的喘著氣。
然后。
少女的軀體在觸及地面的那一刻消失了,連同激烈潑灑的紅橙色血液一同蒸發(fā)在瀝青的粗糙路面上。路面是黑橙色的,通行道是灰白橙色的,一切都在發(fā)光。
什么都幾乎是在瞬間里失去的,時間在加速,但那并不只是幻想者的一場白日夢。
風明確的朝她的發(fā)梢吹來,然后發(fā)梢飄向了天空。寧寧聽見耳邊傳來急促的鳴笛和低聲咒罵,連忙抱歉的跑開。回頭,她注意到地面上有一枚金色笑臉別章,邊緣反射一層模糊的白光,已經(jīng)被壓扁了。
但未等她仔細觀察,金屬別章就已經(jīng)散落在來往的車輛之間。
草薙寧寧所期待的奇跡,發(fā)生了。
紅燈在不遠處規(guī)律地閃爍著,變成黃色,綠色,她下意識提了提自己的書包。
通行燈旁邊是欲墜的落日,顏色已經(jīng)深的可怕,然后,她卻清晰的看見了落日上正零碎的落下什么淡藍色的東西,像流星雨一樣。
落日,和流星。
誰都好像沒有看見。
寧寧扭回頭,趨從熙攘的人流,考慮正好路過公園用售貨機買杯罐裝葡萄柚果汁。
黃昏后的黑夜正在襲來,海嘯般地淹沒人群與街道,投下一層孤寂的黑霧。
重力失常的都市,科學世紀的少女。
從那天開始。
那一天看見的莫非是球狀閃電嗎?
02
草薙寧寧再次見到那個消失的女孩是在兩天后。
或許是在課上無聊地又抹除了一排墨跡之后。
上課時,她看見她頂著閃亮亮的粉色頭發(fā),搖搖晃晃的在學校走廊游蕩,在她的教室門口徘徊,臉湊到玻璃上,身上穿著不知道的學校的校服,臉很可愛。
黑板上寫著白色的“國文”,從綠發(fā)的間隙里窺視講解著乏味話語之外的呼吸地 。
只有她能看見她————像個幽靈的那孩子。
圓珠筆摩擦著掌心,在書本上流暢地胡亂滑動。
這是詛咒一樣的發(fā)展,自從她看見那天飛馳的貨車與落日之上的流星后,幻影一樣的東西便無法用黑墨水抹除,存在的存在,那些,那些的一切,世界從被觀測到的那刻開始改變。
如果那個孩子并不存在,那么,能夠看見她的她自己是否又存在呢。寧寧不由得如此推測到,正因為證明是無法被找到的,比起恐懼世界就在一念間坍縮為虛無。
像舞臺劇所言,戲劇性之物,未免不是虛構(gòu)之物,舞臺之上的,面對于觀眾的那第四面墻,如果無法打破的話,是不是仍然被承認著存在。
那孩子透過玻璃活潑地揮著袖子。
或者說存在,不存在,承認,存在嗎?
這樣的疑惑是不是原本就是個偽命題呢?
虛假的幽靈一般。
對抗真實之物的科學世紀的少年與少女,因為誰都渴望著“存在”,與存在相對的事物“不存在”是理所應當被質(zhì)疑的,像“不存在”的概念本身存在,不存在的東西也不能存在,但是,但是,渴望著“不存在”的人類也是存在的。
正因為無法從科學世紀中獲取存在的偽命題,于是渴望著不存在的假設(shè),然而實際上也仍然只是渴望著存在的一種表現(xiàn),正如我思故我在,因為無法獲得存在而質(zhì)疑自身的存在或許只是因為感知到了自身的存在。
不存在的東西不能存在,因為一旦不存在的東西存在就不再是不能存在的東西。無法搬動的石頭不能存在于是上帝茍延殘喘著,在概念糾纏之前,奇跡就是無法發(fā)生的事情,但一旦發(fā)生就不再是奇跡,于是,“不存在”的概念也本身就不存在。
誰都在回避著虛無,但又有誰意識到過呢,現(xiàn)實實際上是更加令人費解的東西,沒有終點,也沒有起點,更沒有她無法認知的極限。
不存在的東西不存在,存在的東西存在,這就是現(xiàn)實的基礎(chǔ)。
在武斷的承認圓形的正方形不存在前。
不存在的東西不需要證明,存在才是需要證明的。
未免有些過于妄想了,等到寧寧如此嘲笑自己時,課間鈴不知何時就漫不經(jīng)心的響起,那孩子已經(jīng)湊到她的桌子面前,幾乎能感到吐息的距離。
很近,很近。
其他人看不見。
寧寧不斷如此提醒自己,壓下嗓子里意義不明的“啊”,心臟揪痛一般的跳起來,急促的。
“電波連接起來了呢~”
那孩子露出一個燦爛又不失傻氣的笑容。
下一秒,寧寧只感覺電流竄過了全身,某種奇妙的觸感剎那間占據(jù)了她整個的神經(jīng)。
那孩子給了她一個吻。
“初次見面!我是來自WONDERHOY星球的鳳笑夢?。。∽蛱靹倓偨蹬R這座星球!?。 ?/p>
“也告訴我你的名字吧!初次見面的超~Wonderhoy的小姐!”
“欸……”
“……草薙…寧寧…”
不知道是該把臉藏住還是做什么,熱的厲害,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轉(zhuǎn),腦袋因莫名的親吻幾乎要融化了,寧寧暈乎乎的對著外星人的“那孩子”交出了自己的名字。
……
“寧寧醬,寧寧醬,知道嗎。WONDERHOY星是宇宙最棒的游樂園喲!全宇宙上最WONDERHOY,最棒的地方!”
“寧寧醬,寧寧醬,游樂園你知道嗎,給大家快樂的地方,多巴胺會呼啦~呼啦地冒出來的地方~”
“寧寧醬,寧寧醬,WONDERHOY星有鯛魚燒哦,嘟嚕嚕熱騰騰的,好吃的鯛魚燒!”
......
“寧寧醬,寧寧醬,你知道嗎,整個宇宙都是一座旋轉(zhuǎn)的游樂園哦!”
害怕同學們異樣的眼神,寧寧耐著性子一言不發(fā),奈何那外星人又做起動作作勢來逗她笑。
難道只是個白癡外星人嗎……寧寧一邊想著,默默地端著便當躲到校園偏僻的陰影處,這樣就不用擔心被認識的人看見了。
現(xiàn)在是午飯時間,只有她能看見的,叫做“鳳笑夢”的莫名其妙的外星人緊緊跟著她,嘰嘰喳喳地。她蹲下來,組織接下來的話語。
“喂,鳳小姐…你…”
“寧寧醬叫我笑夢就好啦~”
粉色的外星人上翹的兩簇頭發(fā)一彈一彈的翹啊翹,似乎因為被回應而顯得很興奮。
“那…笑夢……”
“嗯!”
她猛地點著頭。
寧寧突然覺得質(zhì)問她似乎也沒什么意義了,畢竟外星人也不會有什么人類的倫理意識,畢竟是外星人,只要這么想就能夠理解了。
但反而是鳳笑夢不依不饒。
“寧寧醬想說什么呢?”
“…啊……”
“姆?”
“就是…你……為什么要突然…”
“寧寧醬是說親親嗎?”
“……對。”
“因為很wonderhoy啦!看見寧寧醬的時候就覺得嘟嘟嘟~噗嚕噗嚕的很wonderhoy!”
她又笑了,她似乎非常喜歡笑。
寧寧聽得一頭霧水。
關(guān)于這個外星少女的一切她都一無所知,以及為什么只有她能看見她。
“因為~~寧寧醬,你是整個地球唯一一個能夠和我的電波同頻的生物!我是只有和我共頻的生物才能接觸到的WONDERHOY生物?。 ?/p>
粉色的外星人這樣回答道,手指上下晃動,連帶兩簇頭發(fā)也輕輕搖擺,觸角一般。
頓了頓,她接著說道。
“WONDERHOY星人的任務就是傳遞正常的多巴胺,我一定會讓寧寧醬開心的!”
她的眼睛閃亮亮的,像一個晶瑩的美夢,望著那樣與自己截然不同的眼眸,寧寧隱約的感到有什么在交纏著,被改寫。
這個來自外太空的少女正巧是寧寧最難應付的那類。
接著笑夢握住了她的手,寧寧不由自主地對她露出一個羞澀的微笑,粉色外星生物的眼睛于是又快樂地瞇了起來。
糟了,便當還沒吃呢,接著,寧寧趕緊反應道,連忙拆開便當盒,笑夢在旁邊好奇地望著。
“笑、笑夢,你們外星人能吃這樣的食物嗎?”
寧寧實在受不了那看似眼巴巴的可憐目光,無奈地問她。
“嗯...?只要寧寧醬遞給我我就能感受到的哦。雖然沒有必要?!?/p>
“對了,你不是說WONDERHOY星有鯛魚燒嗎?”
笑夢點點頭。
“所有的WONDERHOY星人都會喜歡全宇宙最棒的鯛魚燒!鯛魚燒是最好吃的!雖然我現(xiàn)在還沒有吃過東西呢!”
“不吃飯不會餓嗎?”
寧寧問她。
“是寧寧醬的意志決定的啦,其實啊,其實啊,我是在被寧寧醬你看見的一瞬間變成這樣的哦,也同時學會了人類的語言與寧寧醬溝通?!?/p>
“我之前是撲扭撲扭~嘩啊呼啊~~庫庫庫地一團!”
她掰著手指頭,然后用手掌心在空中比劃,寧寧的腦袋里不可抑制的出現(xiàn)一團星辰一樣流動的粉色團子的形象。
“如果寧寧醬希望我一不吃東西就會餓的話,我或許就會變成寧寧醬希望的模樣?!?/p>
她這樣說,雖然眼睛還是直勾勾的盯著飯菜。
猶豫了一會,寧寧用筷子直接夾起樹蔭下顯出褐色的熱雞塊,畢竟對象是懵懂的外星人。
“倒不至于一不吃東西就會餓啦,雞塊,吃嗎?”
“寧寧醬你果然超級Wonderhoy呢!”
笑夢夸張地張大嘴,像說出啊嗚一樣吞咽掉了金褐色的雞塊。
顫抖地收回筷子,寧寧突然覺得臉上發(fā)熱。
“好耗次!!”
元氣十足的宇宙少女第一次吃到了食物,如此叫出聲來,只有寧寧能夠聽見。
于是那樣,的確如同詛咒一般,草薙寧寧與奇妙外太空的外星少女鳳笑夢相遇了。毫無理由地,她作為唯一能夠與笑夢同頻的地球人類,被降臨此處的笑夢賴上了。
但是,把其中之一連接的話就。
03
“吶,寧寧醬想要得到的是怎樣的答案呢?”
“答案?”
“寧寧醬正在憂愁著自己的存在的吧?”
躲在樹蔭下,寧寧看著笑夢低著頭正隨意翻閱著她的筆記本,抬起頭,她拿出一副頗為認真的神態(tài)。
在接觸到文字的那刻這位不可思議的外星人便完全理解了人類的文字。
“可是果然很令人費解的啊?!?/p>
寧寧想了想。
“很簡單的啊,寧寧醬是寧寧醬對吧,我是我對吧,那么對于正在談話的我們而言能夠證明我們的不存在的是什么?”
“不存在就是不存在的吧。”
“的確如此哦,所以說寧寧醬是認為只有存在需要證明嗎?因為不存在的東西就不存在?”
“難道不是這樣?”
“但是如果說現(xiàn)在的我存在的話,寧寧醬,我的確會在每一天的黃昏之后消失的,那個時候的我是不存在的。”
笑夢眼神灼灼。
“這,這可不合邏輯啊,存在著'鳳笑夢'的話就一定是存在的事物?!?/p>
事物并不能先存在再不存在,但的確無法再跨入同一條河流。
“那么寧寧醬為什么還會質(zhì)疑自己的存在呢?存在著'鳳笑夢'就不可能不存在,那么存在著'草薙寧寧'就一定存在的吧?”
“不,意義是不同的吧,僅存在的是'草薙寧寧'的概念,那么'不存在'的概念也是能夠'存在'著的,比如圓形的正方形絕對不存在,證明目前的自己存在也……”
“所以存在和概念不能混為一談,寧寧醬是這樣認為的吧?所以存在的'概念'也可能不存在嗎?“
笑夢的表情逐漸凝重起來。
“是......”
“所以'我'也不一定存在的吧?那個時候我的確不會存在的哦,寧寧醬也無法看見我,我也會消失,屬于我的能量也會呼啦呼啦地不知所蹤,然后是關(guān)于我的概念也會消失掉,或者說,現(xiàn)在,我和寧寧醬一起坐在樹蔭下一起快樂的聊天,現(xiàn)在我就一定能夠存在嗎?寧寧醬能夠證明嗎?”
質(zhì)問發(fā)出的同時她的表情驟然又放松下來,粉色的外星人重新露出笑容。
“我能看見笑夢你,觸碰到你的?!?/p>
寧寧如此回答。
“可是就好像色盲的故事那樣,可能是幻覺的吧?因為只有寧寧醬能夠?qū)ι衔业碾姴ǎ瑢τ谄渌娜藖碚f我不就是不存在嗎?所以寧寧醬不也是,能夠確認自己正在思考,能夠確認自己能感知到這個世界,正在思考著存在的事情嗎?如果那些都不足以作為證明自己存在的證據(jù)的話問題又在哪里呢?”
“也就是說...是概念呢。”
的確,問題究竟是什么,或者說,令人費解的那個現(xiàn)實世界是怎樣的。
“如果概念的本身就是錯誤的,那就是偽命題了吧。”
寧寧說道。
“因為妄想也會影響概念的呢,所以,所以啊,現(xiàn)實和妄想的區(qū)別究竟在哪里呢?關(guān)于證明此刻我和寧寧醬存在的證據(jù)。如果我并不只是虛構(gòu)之物的話現(xiàn)在寧寧醬能夠證明嗎?”
像回答著“賓果”,笑夢拍了拍手。
“唔...那...中午你吃了一個雞塊?!?/p>
“對,是熵增哦。熵增在過程中發(fā)生了,思考與對物體施加影響都會產(chǎn)生熵,不存在者不存在,存在者存在,所以當我對寧寧醬干涉時產(chǎn)生熵,我吃掉了雞塊,我存在,當我無法對其他人,其他人也無法對我產(chǎn)生干涉時我則確實不存在,不存在者不存在,但是能量也的確存在。所以寧寧醬也一樣,施予影響時一定存在著。”
“但是,但是啊,寧寧醬,不存在者一定不存在嗎?存在者一定存在嗎?難道一定不存在圓形的正方形嗎?沒有東西可以既存在又存在著嗎?是能量一直存在還是聚合體的我和你存在呢?”
“什么東西既存在又不存在,空間存在嗎,但是空間不存在嗎?判斷存在究竟是客觀的還是相對的?”
眼眸閃亮亮的。
在最后,笑夢這樣說,仍然是一副天然的模樣。
草薙寧寧無法予以回答。
......
“意識到了嗎,寧寧醬,我既不存在也存在著哦?!?/p>
相當突兀的一句話生生打斷了閑聊,被她纏著,不知何時寧寧已經(jīng)走在黃昏時刻的放學路上。
手被緊緊抓住,寧寧看向笑著這樣說的笑夢,她卻在寧寧的目光投來后主動的放開了緊握著的手,朝著街道的那邊走去,仿佛是因著無可抗拒的恒星引力。
笑夢站在洶涌的人群中,仿佛一個不動點,燦爛而陰郁的夕陽斜照著投射下來,她沒有影子,寧寧的影子越拉越長。
她們隔著紅綠通行燈相望。
滴,滴,滴。
通行燈旁紅得沉重的落日慢慢向著天幕下移動,像是舞臺裝置里齒輪咔吱咔吱著刻板地啟動的靛藍幕布。
紅燈在不遠處規(guī)律地閃爍著,變成黃色,綠色,寧寧下意識地提了提自己的書包。
路過的公園可以用硬幣買一罐罐裝無菌灌裝葡萄柚果汁。
黃昏后的黑夜正在襲來,海嘯般地淹沒人群與街道,投下一層孤寂的黑霧。
黃昏后的黑夜正在襲來,海嘯般地淹沒人群與街道,投下一層孤寂的黑霧。
黃昏后的黑夜正在襲來,海嘯般地淹沒人群與街道,投下一層孤寂的黑霧。
黃昏后的黑夜正在襲來,海嘯般地淹沒人群與街道,投下一層孤寂的黑霧。
......
黃昏后的黑夜正在襲來,海嘯般地淹沒人群與街道,投下一層孤寂的黑霧。
車輛和黑煙,灰色系的色彩流轉(zhuǎn),瞬間留存的許多的形象煙似地飛速的閃現(xiàn)著又徹底消逝掉。
笑夢站在熙攘的人流中,仿佛一個不動點,寧寧低頭看著自己的影子越拉越長。
漸漸地,寧寧的影子淹沒在城市的陰影中。
在城市的陰影下,笑夢開始逐漸融化了,逐漸變得形象模糊,光,色,形,旋轉(zhuǎn)著混淆不清。
然后在某個瞬間她突然消失在人群中。
寧寧望著那個或許明確的在幾秒鐘前有站立著誰的地方,卻感覺仿佛“那個東西”此前都從未有存在過。
笑夢,在黃昏后,變得不存在了,于是現(xiàn)在'笑夢'也不存在了。
天黑了。
“不要害怕黃昏,因為快樂的第二天也會到來。”
耳邊突兀的聲音模模糊糊,像是由無數(shù)的電波重疊合成,來自無數(shù)個聲音。
剎那間,無可抑制的寂寥將草薙寧寧緊緊包裹,迫使她將不存在的一切回想,仿佛白日的那一切只留下了無盡的空虛,被怪異的感受淹沒。
存在是什么呢?不存在又是什么呢?存在者存在,不存在者不存在。
但是,存在者不存在,不存在者存在。
啊啊。
正好路過公園用售貨機買杯罐裝葡萄柚果汁。
04
周末的早晨,寧寧睜開眼睛,晃著腿的粉色外星人正坐在她的床頭,此刻正把頭探過來。
“寧寧醬,早上好Wonderhoy?。?!”
她雙手舉起,擺出一個意義不明的姿勢。
“…欸?。 ?/p>
寧寧不知不覺發(fā)出了她自己都會覺得很蠢的驚叫。
“什,什么時候?!”
“誒?一直哦?!?/p>
“我是說你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啦…”
“就是一直都在的啊,我一直都在這里存在。只是寧寧醬剛才觀測到了我而已?!?/p>
理所應當?shù)恼Z氣,笑夢疑惑的歪著頭。
“但是昨天的黃昏后你不是不存在了嗎?”
“欸,不對的吧,不存在的東西是一直~一直都不存在的?!?/p>
笑夢故意將“一直一直”拉的很長,仿佛像在玩著文字的游戲,手指間戳啊戳。
“所以你現(xiàn)在就一直都存在嗎?”
“不是現(xiàn)在,是一直都的啦。當我存在時就一直一直存在,當我存在時就不會不存在,不存在時什么都不會有的,寧寧醬能夠明白的吧?!?/p>
笑夢笑著回答。
寧寧決定不去糾結(jié)外星人的生命形態(tài),是外星人,這樣想。
畢竟,既然現(xiàn)實是如此安心又費解的結(jié)合物,絲線一樣粘稠地牽扯著肢體,對于她這樣孤獨的灰色生活者而言存在的外星人與不存在的幻覺沒有什么本質(zhì)的區(qū)別。
無論是存在還是不存在。
或者說,比起日復一日的屠殺筆記本上的虛假線條,那都是一種改變吧,她如此想,露出苦笑。
“寧寧醬,要這樣笑才行?!?/p>
“這樣~是理論上最最適合寧寧醬的笑容!”
然而,臉部的拉扯感又將她拉回現(xiàn)實,寧寧感到嘴角被扯出一道溫柔而自然的線條,她的眼前被笑夢燦爛的笑容占據(jù),如是臉頰便又不自覺的發(fā)燙起來,喜悅暗自跳動著,又丑陋地感覺艷羨,就像融化在這樣的感覺里。
命運如果存在的話,命運如果存在的話,如果說概率學的可能性是億萬分之一。
相信突然從天而降的外星人,或許并不壞。
“寧寧醬!今天是周末喲!那么一起去商場玩吧!”
“那...好吧。”
內(nèi)心里向著計劃好的周末game致歉,寧寧抱怨著又喜不自禁一樣的接受了。只不過出發(fā)前她得先換衣服才行。
揮了揮手,可外星人卻目不轉(zhuǎn)睛著,一如之前的許多時候,聚精會神的注視著她,只注視著她。
“怎么了,寧寧醬?”
眼睛里全是疑惑。
“...那個,笑夢,在地球人的邏輯里,看別人換衣服是不禮貌的啦...”
她艱難地克服了障礙感,終于一本正經(jīng)的向笑夢說明這種事情。
“但是我是外星人欸?”
笑夢回答說,同樣理所應當?shù)亍?/p>
“...總...總之不行的...啦...”
“嗯...?是寧寧醬不喜歡這樣嗎?”
她終于明白似的反應過來。
“不,不是什么不喜歡的事吧......會覺得害羞的...”
“寧寧醬很有趣呢...”
應該說是地球人很有趣才是,不過這種語氣是不是有點太奇怪了?沒有說出來。
是外星人的嘛,這樣覺得,奇怪就是外星人啊。
無用的笑點,大概也如此。
為思維可能做研究的怪人在紙上畫畫,被記者拿出紙杯對話:今天感覺怎么樣呢?現(xiàn)在真焦灼的樣子啊,怪人如是回答。
不知所云一樣,奇怪的幼馴染曾經(jīng)講了這樣的怪人笑話,大概就是。
因為是怪人嘛,因為是外星人嘛,會這樣想著,就是的啊。
......
商場并不是對草薙寧寧而言美好的地方,哪怕說是很必要也并不至于,至少是相對網(wǎng)絡(luò)販售,必要的設(shè)施用以生存和提供以外,像其中的游戲廳或者甜品店,那些場景,寧寧早就沒有用以支持那些活動的任何朋友。于是,如果按照笑夢解釋存在的理論,對于商場而言她似乎也可以被認為并不存在。
哪怕是現(xiàn)在,她次數(shù)稀少的來到商場,旁邊也是只有她能夠看見的外星少女。
寧寧總認為自己沒有給予商場期待,然而事實上她卻感覺心情相當?shù)厝杠S,并不比在耳邊發(fā)出僅有她能夠聽見的興奮聲音的少女低落多少。
慣例在對抗真實之物的科學世紀的少年與少女,但是連存在也混淆不清,明明應當說是誰都渴望著“存在”,與存在相對的事物“不存在”也是理所應當會被質(zhì)疑的。
正因為無法從科學世紀中獲取存在的偽命題,于是渴望著不存在的假設(shè),然而實際上也仍然只是渴望著存在的一種表現(xiàn),因為無法獲得存在而質(zhì)疑自身的存在或許只是因為感知到了自身的存在,明明應當如此。
對于商場的存在,對于世界的存在。
但是存在與否都不重要。
無論是第四面墻還是無法搬動的石頭。
在概念糾纏之前,奇跡就是無法發(fā)生的事情,但一旦發(fā)生就不再是奇跡,于是,“不存在”的概念也本身就不存在,但是奇跡是存在的。
現(xiàn)實實際上是令人費解的東西,正因為如此,只是普通人當然不會懂的。
那就是微妙又曖昧的,“因為我想要”吧。
不需要理由和原因的心情。
草薙寧寧無法解析那樣的心情,自顧自將其命名為新鮮感。
有什么東西是獲得后會雀躍不已的呢?
心臟砰砰地。
還是說一直獲得著呢?
牽著不存在少女的手,能感覺到并不存在的溫度,慢慢也就飄了起來,如此的心情,仿佛自動地在商場里攻略著每一個地點那樣的RPG。
去了奶茶店,去了游戲廳,去了甜品店,將街機打得按鍵滴滴作響。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
感覺逐漸升溫了,于是異樣的眼神也變得看不見了。
GAME OVER啊。
啊啊。
突兀地,過去的自己出現(xiàn)了,她感到。
“為什么沒有感到厭倦呢?”
那個她問道。
“你究竟在期待著什么呢?”
“會害怕試著去面對嗎?”
“我,不知道啊?!?/p>
寧寧回答。
“那么就去找吧,然后你能獲得什么呢?你不是連存在還不知道嗎?”
過去的她譏笑道。
“不對,不是這樣的啊?!?/p>
她下意識反駁道。
“那么你不去面對嗎?”
過去的她露出一個笑容。
“但是我又能去得到什么呢,什么,不都沒有的嗎?”
“但是,不去面對的話,會消失掉的。”
“不,不是這樣的...”
“真可憐啊,草薙寧寧?!?/p>
最后,過去的自己說著這樣的話,抑制不住笑聲地笑著,隨即在不愉快的感受出現(xiàn)后消失了。
寧寧反應過來時,終于發(fā)現(xiàn)握著奶茶的手上沾滿了汗水,笑夢正在旁邊看著。
“喝吧?!?/p>
把吸管湊過去。
“真,咕嚕,咕好,唔,好喝?。”
“別邊喝東西邊說話啦?!?/p>
輕聲對她溫柔地說道,不知不覺就感覺也被笑容的魔法占據(jù)了。
那一切不過一場白日的噩夢。
是,這樣的。
是,這樣,嗎?
05
“寧寧醬會喜歡我嗎?”
黑漆漆的影院里,看完電影后的笑夢這樣問她。
“什么?怎,怎么突然?”
寧寧突然有些發(fā)慌,然而外星少女的目光仍然緊緊地黏在她的身上,甚至顯得有些熾熱。
”因為我剛剛才知道,原來親親是那種意思啊.....“
笑夢指著閉幕尾聲熒幕上流動著相擁的男女主角,顯得情緒低落的耷拉著頭,粉色都像灰了一度。
“我想我初次見面就冒冒失失地把寧寧醬的親吻奪走了,如果寧寧醬有最喜歡的孩子的話...”
“我這么冒失的就奪走了寧寧醬那么重要的東西...寧寧醬你也只是因為我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外星人才沒有告訴我的吧...?”
她抬起頭,瞥了眼寧寧,像是揣摩著聲色,又立刻膽怯而低落的再度低下頭。
“而且我還纏著寧寧醬不放...明明我也看見了寧寧醬你桌子上的游戲碟片的......”
“說不定其實也...只是看在我什么都不明白的情況,其實寧寧醬早就暗自的討厭這么隨便的我了...”
無法想出反駁的話語,寧寧卻下意識覺得著急。
“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討厭笑夢你的啊...而且,今天也,也過的超級開心的...”
“真的嗎...寧寧醬不會生氣我奪走了親親的事嗎...?!”
“不會的啦,就是,最多就是...有點害羞而已...”
“而且...笑夢......”
原本想要接著說什么,腦子里卻猛然地出現(xiàn)了那時對話的過去的自己,不去面對的話,會消失掉的嗎...
那這樣的話,那這樣的話,再次,寧寧無法抑制地去吻住了笑夢,雖然只是嘴唇相接,并且很快蜻蜓點水般地逃離了。
“...這...這,這個...就是我的答案啦......”
原本想要肯定而通暢的將這種話語說出的,寧寧越說越覺得面紅耳赤,結(jié)結(jié)巴巴的恨不得馬上就把整個臉蒙住藏起來,或者趕緊鉆進地洞,躲到電影院的桌子下。
糟糕,太糟糕了,她羞恥地想。
然而或許是錯覺,她在剎那間看見的笑夢卻模模糊糊地露出了仿佛痛苦與哀傷的表情。
“......寧寧醬果然也是個白癡啊...對不起...”
“什么?”
寧寧并沒有聽得很清晰,而笑夢的表情瞬間變得快樂起來,她雙手摟住寧寧的脖子。
“沒有什么,我也最喜歡寧寧醬了!”
幸福感暈乎乎地很快就讓寧寧將那樣的表情拋之腦后般遺忘了,接著笑夢說想再來一次。
“工作人員快來了,還是趕緊退場吧,到外面去再來一次?!?/p>
寧寧輕輕的說,笑夢予以歡呼作為答復,兩只手舉得高高的。
“寧寧醬你果然超級Wonderhoy呢!”
......
愛就是這樣的嘛,莫名其妙的智者如是說,像謊言那樣。
房間里,呼吸貼的很近。
幾乎是盲目地就迅速確認了關(guān)系,看完電影后是下午兩點,一路上由著無法被其他人看見的方便之處黏黏膩膩,于是寧寧終于艱難地與粘的很緊的外星人小姐返回了家。
一開始草薙寧寧真的只是想和外星的少女一起玩玩gta和馬里奧之類的單機游戲。
慢慢的先是放下游戲機接吻,然后開始擁抱,等到面對面十指相扣時,不可思議的粉色外星人似乎又在瞬間獲得了什么人類的奇妙知識,抖了抖。
”......果然人類很有趣呢...“
她瞇著眼睛,終于如此說道。
”......?“
”寧寧醬是希望有男性的權(quán)能還是女性的權(quán)能呢?!“
未等寧寧反應出什么笑夢就突然如此地接著說起來。
”什、什么?。俊?/p>
”就是和寧寧醬SEX?。俊?/p>
仍然是理所當然的語氣。
”我了解到人類在確認關(guān)系后除了親親還會SEX?!?/p>
”欸誒誒...???“
在那一瞬間,寧寧看見了流動的無限宇宙。
笑夢仍然自顧自的說著。
”一般來說人類扮演的生殖權(quán)能當然是由男性和女性的器官形狀的差異自然形成的吧?“
”所以對于我來說,我的形象是由寧寧醬的意識來決定的,也就是說,在SEX中決定扮演的角色的權(quán)能自然可以由意念決定的器官改變來決定——“
”由于寧寧醬是女孩子,在達成生殖的實質(zhì)行為下我原本理應在潛意識的情況下具有男性的權(quán)能......“
”但是,因為人類是很有趣的...作為滿足生殖條件外生殖行為本身是作為一個脫離于生殖的行為甚至更加寬泛的變化,雖然我們達成了戀愛的前提條件,很顯然寧寧醬本身對此的期望實際上是相當模糊的。“
她天真又燦爛地笑起來。
”所以寧寧醬是哪種期望呢——男性的角色、女性的角色,抑或是雙性皆具?“
”如果寧寧醬希望的話,我就會變成那樣?!?/p>
”話題是不是跳躍的太快了?“
”所以寧寧醬是柏拉圖派的嗎?!“
”所以說話題是不是跳躍的太快了?!“
寧寧狠狠地揉了揉那顆粉色的小腦袋。
......
從表達出心意后,一切都美好得輕飄飄地不真實起來。
不論是扣緊的十指還是交纏的舌尖都在給予草薙寧寧存在的實感。無論是真實還是虛幻都正在填補著什么。
但是,為什么?
毫無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思考本身也是,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顯得很麻煩了。
驅(qū)使著,被。
被內(nèi)心無法填滿的空洞驅(qū)使著。
原來我的胸腔內(nèi)早就空無一物了啊,想著。
她能找到價值嗎?
過去,她總會這樣不斷地不斷地問自己,同時日復一日的用鼠標和黑墨水屠殺著那些蒼白的真實,時而凝望著飛蠅振翅的軌跡將耳邊的綠發(fā)卷作彎曲的問號,在陽光撒入的窗臺下,在黑板側(cè)面的模糊鏡頭下。
然而捕捉了飛蠅的軌跡什么也無法改變,但是一定有事物因此改變。
飛蠅翅膀所煽動的軌跡是仍然能形成南美洲的一場風暴的嗎?
她曾經(jīng)那些創(chuàng)造出就是為了“被屠殺”的小人一個個地被變成紙張上血一般的墨跡線團。
有什么意義所在嗎?
假定一個黑與白的概念,從0到1,左邊是謊言右邊是真實,邏輯判斷只有真和假,我所說的話是假的,于是謬論誕生了。
這樣啊,這樣啊。
草薙寧寧不再陷入了那些冗雜的幻想。
奇跡是什么呢,奇跡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那么期待奇跡就無疑的相當可笑,因為這樣,只是像祈求讓不可能的事情發(fā)生。
所以草薙寧寧期待著奇跡,然后奇跡從天而降。
會變得越來越幸福的啊。
夢一樣。
06
不知不覺黃昏又要到來了。
笑夢緊緊摟著她的手臂,她說這不是告別。
“第二天一定會到來的,因為我最喜歡寧寧醬了?!?/p>
她說道。
接著,她猛地松開手朝著街道的那邊走去,仿佛是因著無可抗拒的恒星引力。那樣地無法逃脫了。
寧寧想起那一天的夕陽,也是那么沉重,那么燦爛而內(nèi)斂,那么,啊啊,顯得悲壯而瘋狂。
就像悲劇一樣。
笑夢站在洶涌的人群中,仿佛一個不動點,燦爛而陰郁的夕陽斜照著投射下來,她沒有影子,寧寧的影子越拉越長。
她們隔著紅綠通行燈相望。
接下來笑夢就會不存在,而且是一直不存在,但她很快又會存在,并且不是又會存在而是一直存在著。
一定,一定,因為第二天會到來的吧。
滴,滴,滴。
通行燈旁紅得沉重的落日慢慢向著天幕下移動,像是舞臺裝置里齒輪咔吱咔吱著刻板地啟動的靛藍幕布。
紅燈在不遠處規(guī)律地閃爍著,變成黃色,綠色,寧寧下意識地提了提自己的書包。
風明確的朝她的發(fā)梢吹來,然后發(fā)梢飄向了天空,慢慢地,她的影子在紅色太陽下慢慢被拉長,埋葬于城市高樓的褐色陰影。
第二天會到來的吧。
那是。
與存在形影不離的人的存在的疑惑,如此的思維小丑。不存在的存在,存在的不存在,思考也會變成思考的懶漢,獲得存在和無法存在的。希望總是被認為存在,期望總被認為合理,奇跡總是被認為不存在。但是不存在的東西的確就覺得不會存在的啊。于是啊,于是啊,深信著疑惑造就的空洞的心,于是又需要著比奇跡更加奢侈的物質(zhì)。比如愛,比如認可,亦或是連意義都不會具有的純粹笑容。如同可能性的地獄一般,那就是可能性的怪物不存在的牢獄,在第億萬個可能性下搭建而成的,可能性的劇場。希望在劇場演出中感受到幸福的,所謂的演出者,如此的,就是墮落的方針,因為已經(jīng)明白了吧,堅信踐行者的。草薙寧寧原本并不會真實的感受到她胸腔內(nèi)的空虛,正因她堅信自己的普通。關(guān)于鳳笑夢的那些所有也只是游樂園,旋轉(zhuǎn)木馬、兒童玩偶服、摩天輪、移動劇場。
所以啊所以阿。
笑夢最后的口型是,”我愛你“
她看見正前方笑夢的身影被大貨車撞飛,和那一天一樣。
血液隨著身體呈現(xiàn)著迅速的拋物線,以固定的隨機方式向地面潑灑,在這個過程中迅速變冷。視線將穢惡的腥臭鐵銹味傳遞至鼻尖,腦海里揉成一團發(fā)糊的黑線,能記起的通行歌的童謠迷迷糊糊的就唱起來。
瀝青路面是黑橙色的,骯臟的通行道是灰白橙色的,未被氧化的血是紅橙色的,一切都在發(fā)光。
液滴濺射,突然爆開的赤色,擠壓破碎。
空中,身姿顯得柔軟而破碎,像個布娃娃。
在夕陽下,被撞飛的笑夢的發(fā)色被映照得絢麗又瘋狂,只能看見相當鮮艷的粉發(fā)胡亂地飄散著,寧寧隨著那一幕已經(jīng)將一切融化在窒息的落日中。
痛苦在瞬間抓住了她的心臟。
寧寧已經(jīng)無法控制自己了,她無可抑制地朝著那里跑去,瘋狂地。
為什么?
她想。
仍然是毫無理由的。
眼前的一切已經(jīng)夢幻得不像是現(xiàn)實,她終于想起在相遇前曾經(jīng)看過的那樣的風景。
墜落。
墜落。
墜落。
血液撒了一地。
即將墜地的笑夢,眼前的畫面漸漸地再次與曾經(jīng)筆記本上涂抹的那些扭曲的墨水痕跡重疊。
用筆依次給紙上排列整齊的小人執(zhí)行死刑,墨水像血,五,四,三,二,一。
劃下,劃下,劃下,劃下劃下劃下劃下......
能夠通過嗎?能夠通過嗎?
能夠通過嗎?
能夠被接納嗎?
能夠獲得嗎?
能夠失去嗎?
質(zhì)問著天空。
眼前那無比艷麗的紅橙顏色仿佛是冷的,交通提示冷漠的立在旁邊,一種沒來由的恐懼與悲傷霎那間占據(jù)了她的身體,仿佛惡魔附身那樣憎惡地下沉。
不能通過啊,不能通過啊。
不能通過喲。
不能夠接納呢。
能夠失去喲。
不能獲得喲。
不屬于這里的孩子不能通過。
原來,如此,嗎?
然后。
然后。
寧寧扶住膝蓋,艱難的喘著氣。
然后。
外星少女的軀體倒在地面上,沒有消失,眼眶里,嘴唇邊,耳朵里咕嚕咕嚕地冒出血花,臉上一片的血肉模糊,肉塊,黑紅色的血管與筋膜,赤紅,龍膽色在周圍點綴,連同激烈潑灑的紅橙色血液一同橫陳在瀝青的粗糙路面上。
寧寧呆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影子在夕陽下越拉越長,那是只有她能夠看見的尸體。
在城市的陰影下,笑夢的尸體開始融化,首先血色蔓延著變得模糊,這團色彩匯聚著流動,分裂著像一團液滴,逐漸變得形象模糊而無法辨認,光,色,形,旋轉(zhuǎn)著混淆不清。
眼前的一切都在向后移動,最后定格在一抹沾滿淚水的泛光瀝青路面上。
“不要害怕黃昏,因為快樂的第二天也會到來。”
耳邊突兀的聲音模模糊糊,像是由無數(shù)的電波重疊合成,來自無數(shù)個聲音。
草薙寧寧瘋狂地扣挖著路面,像孩子一樣哭泣著,痛苦而絕望地任由指縫間染上刺痛的血紅,在每一陣涼風中伴隨著無法呼吸的窒息感刺骨地撕心裂肺。
第二天還會到來嗎?
求求你了。
一定,一定。
07
草薙寧寧等待了笑夢兩個月,終于她決定自殺。
她明明說了第二天會來的。
白癡。
白癡。
兩個白癡。
“因為妄想也會影響概念的呢,所以,所以啊,現(xiàn)實和妄想的區(qū)別究竟在哪里呢?關(guān)于證明此刻我和寧寧醬存在的證據(jù)。如果我并不只是虛構(gòu)之物的話現(xiàn)在寧寧醬能夠證明嗎?”
這下,不是連妄想和現(xiàn)實都無法分清了嗎。寧寧想起笑夢的熵增理論,如此可笑,除了那些天她吃下的雞塊和幾口奶茶外,寧寧居然無法證明她存在過。
不,不存在者始終是,不存在的啊。
或許曾經(jīng)她既存在又不存在著,但現(xiàn)在她徹底不存在了,并且從未存在過。
心臟空落落的。
高樓的風景如此寬闊。
“真可憐啊,草薙寧寧。”
原來是這樣嗎?
存在是什么呢?不存在又是什么呢?存在者存在,不存在者不存在。
但是,存在者不存在,不存在者存在。
與存在形影不離的人的存在的疑惑,如此的思維小丑。不存在的存在,存在的不存在,思考也會變成思考的懶漢,獲得存在和無法存在的。希望總是被認為存在,期望總被認為合理,奇跡總是被認為不存在。但是不存在的東西的確就覺得不會存在的啊。于是啊,于是啊,深信著疑惑造就的空洞的心,于是又需要著比奇跡更加奢侈的物質(zhì)。比如愛,比如認可,亦或是連意義都不會具有的純粹笑容。如同可能性的地獄一般,那就是可能性的怪物不存在的牢獄,在第億萬個可能性下搭建而成的,可能性的劇場。希望在劇場演出中感受到幸福的,所謂的演出者,如此的,就是墮落的方針,因為已經(jīng)明白了吧,堅信踐行者的。草薙寧寧原本并不會真實的感受到她胸腔內(nèi)的空虛,正因她堅信自己的普通。關(guān)于鳳笑夢的那些所有也只是游樂園,旋轉(zhuǎn)木馬、兒童玩偶服、摩天輪、移動劇場。
啊啊。
沒錯,要結(jié)束了。
就像對著筆記本上涂鴉的人形流暢地劃下代表死亡的黑色判決線。
然后,然后,半干涸的墨水傾斜出線條,歪歪扭扭地橫陳在紙張之上,如同瞄準鏡左鍵放大,思想隨著彭地槍聲飛馳而出,囂張地爆開。
就像那個黃昏。
會變得越來越幸福的啊,什么的,騙你的。
寧寧向下墜落,如同落入深海。
“不要害怕黃昏,因為快樂的第二天也會到來?!?/p>
耳邊突兀的聲音模模糊糊,像是由無數(shù)的電波重疊合成,來自無數(shù)個聲音,這一次寧寧終于聽清了。
那來自于無數(shù)的笑夢。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里的寧寧醬,終于見面了呢?!?/p>
聲音雀躍地相互重疊著。
“寧寧醬知道嗎,世界是幾乎無限的喲,每一個宇宙都有我和寧寧醬,在千千億萬中可能性中不斷改變著,產(chǎn)生特別~~特別多的可能。"
“微小的可能性在千千億萬中不斷衍生在成為無限后就會變成百分之百的必然,所以,我的存在就是,所有平行宇宙中鳳笑夢絕對會與草薙寧寧相愛的絕對可能性的無數(shù)的必然總和體。”
“而,我,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則是因為,在概率中不斷重復的這個世界產(chǎn)生了熵引起的變數(shù),世界在這里的寧寧醬你跳下樓這一刻就產(chǎn)生了更新的可能。”
“原本這個世界是沒有鳳笑夢在這個節(jié)點存在的,按照規(guī)律她在六歲的概率時間里死于黃昏的一場車禍,所以,寧寧醬你,司君,類君原本都不會被拯救?!?/p>
下墜著。
“對了,在平行宇宙的大多數(shù)情況里如果我存在的話,我和寧寧醬和類君還有原本應該認識的司君會結(jié)成一個超棒的劇團哦?!?/p>
“但是熵的變化產(chǎn)生了隨機的變數(shù),寧寧醬你對存在的自我懷疑和空虛的自我需求的心愿就在千千千億萬的可能中脫離了思維,又在億億億億萬的概率下碰上其他’存在著15歲的鳳笑夢‘的宇宙的心念,最后在十的一千次方分之一的概率里意外結(jié)合成了由寧寧醬你的愿望存在的量子生物,是這個宇宙存在與不存在鳳笑夢的疊加態(tài)。”
風聲刮過皮膚。
“這個0與1的量子生物在唯一的可能中與寧寧醬你相遇,與寧寧醬戀愛,達成滿足寧寧醬內(nèi)心存在的期望后就自然坍縮了。”
“她一開始就是帶著對寧寧醬你的愛誕生的?!?/p>
“但是啊,但是啊,這個宇宙原本的時間線上不會存在著鳳笑夢,為了收束世界線,在她坍縮的那刻于是她就瞬間以這個宇宙六歲的鳳笑夢死去的方式被大貨車撞死了?!?/p>
“原本,寧寧醬應該會和其他情況里一樣回歸正軌的生活吧?”
“但是原本過于寂寞空虛的寧寧醬你決意選擇了跳樓,所以啊,我就來接寧寧醬你了喲?!?/p>
“我的宇宙是以你和我為中心展開的,等到寧寧醬你的呼吸靜止,大腦正式死亡的那刻,對我來說這個世界線就會成立?!?/p>
“對于疑惑于自身存在性的寧寧醬你而言?!?/p>
“那個時候,作為草薙寧寧與鳳笑夢相愛的其中一種可能的話,寧寧醬你就可以確切且真實地在草薙寧寧與鳳笑夢絕對會相愛的宇宙中作為一直存在的一種可能與我見面了?!?/p>
“當我存在時就一直一直存在,當我存在時就不會不存在,不存在時什么都不會有的,是這樣的吧。”
模模糊糊,嘈雜的聲音漸漸在最后一句話中唏噓著集合為一束,清晰而微弱。
“WONDERHOY星球并沒有存在過,對不起?!?/p>
風聲刮過皮膚,無可抑制地發(fā)痛,全身都在破碎,扭成一團。
啊啊。
已經(jīng)是。
簡直,就像莫名其妙的羅曼蒂克一樣呢。
明白了啊,果然,果然。
疼痛在蔓延。
從那一刻開始。
風,響聲。
嘀,嘀,嘀。
人聲。
她等待著眼前慢慢變黑,沉浸于失血時逐漸失焦的大腦,暈乎乎地,高興的笑了。
上帝不是不會擲骰子,拉普拉斯妖不是從來沒有存在嗎?
08
某日在游玩一款galgame的過程中,草薙寧寧在疲憊中睡著了。
當她再次醒來時她只記得自己做了一個漫長的夢,最后是風聲和變黑的視野,卻把夢境的內(nèi)容忘得一干二凈。
之后,正當她的朋友鳳笑夢又在一個周末邀請她出去玩的時候,一如既往抱怨著答應的她看著朋友的側(cè)臉,居然沒來由的覺得臉紅心跳。
終于,某天收到寧寧愛情求助的知心大哥哥神代類欣慰地露出了很奇怪的笑容,嚇了可憐的大明星天馬司一大跳,當然那也是相當遙遠的后話了。
在某個最接近于主宇宙,但鳳笑夢會和草薙寧寧相愛的平行宇宙中,從主宇宙的草薙寧寧做夢開始分裂出的更多無限可能。
TNE END

感謝閱讀。
ps:或許本文又名《離譜的平行世界里居然會變成電波女的nene離奇的和量子生物emu一起以談戀愛的名義浪漫地討論存在哲學和概率論的汪大秀電波科幻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