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夢錄 序 入夢前的夜曲
“嘿,小子這里已經(jīng)不是戰(zhàn)區(qū)了。不要打扮成這模樣瞎打聽好嗎?”一個光頭的男人不再用自己替換成機械的手臂放下了手中已經(jīng)不能被擦的再亮再通透的玻璃杯,對著眼前的青年說到:“聽著,這里給個忠告。就算你想要打聽消息,也要在這里花上些時間和錢跟那群老酒鬼們混好?;蛘呋ㄉ宵c錢灌醉一些嘴不嚴(yán)實的老兵,然后好好交談交談?!崩习咫S后指了指頭上那個嵌了個桌腿還在閃著白噪的菜單,從水池里選了個泡了許久的杯子擦了起來。
似乎是聽到了老板的話,周圍聚在一起的酒鬼們都看向了在柜臺前站著的人物。
那個把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高瘦家伙,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漏出來的地方。而正在用自己纖細的胳膊翻找著自己的衣物里有沒有剩下哪怕一點的可以稱為財富的東西。而之前和老板交談時的聲音也聽不出男女,但在酒鬼們偏執(zhí)且不懷好意的目光中早早假定了這位來客的性別。
是個獵物。
老板一眼就看出,用風(fēng)衣遮擋身子還把自己用高禮帽裹的嚴(yán)實的家伙,鬼鬼祟祟的家伙就是想借著酒館的便利在這套上些情報。而他的身上還還冒著“上城區(qū)”那青年獨有香氣和那翻找口袋的窘迫模樣,是那群上城貴婦用財色騙下來的上好“笑料”。也是這鎮(zhèn)上唯一可以喝上口正宗老酒,各種酒鬼抱團的地方。
“沒錢?慢走,不送?!崩习迮牧伺淖雷?,想要叫保安友好的將這個高瘦的家伙請了出去。他可不想因為這上城區(qū)來的細皮嫩肉的小家伙弄來幾個上城的機械條子,然后像其他那些開不下去的酒館那樣被那些偶然發(fā)現(xiàn)這個犄角旮旯里埋著的金礦,在被那些上城里稱為“吸血鬼”的害蟲們給榨干。
“老板,別急著這么送客。這小伙子的酒錢我出了!”只聽見酒館的木門發(fā)出生銹的吱呀聲伴隨著著鈴鐺的聲音,一個和這個上城來的家伙差不多打扮,同樣瘦高的家伙踏了進來。
可那個家伙并沒有把風(fēng)衣壓的緊實,而腦袋上那個有些詭異的牛仔帽能看出些許往昔高禮帽的模樣,風(fēng)衣下大方的露出被遮蓋的武器。
不是槍,而是一根木棍。
可酒吧里的重酒鬼并沒有因為這個別著木棍的家伙而上前挑釁,只是有些同情的看了眼那個被被點名了的獵物然后繼續(xù)喝自己的酒去了。
可那個小伙子看到眼前的家伙明顯有些驚慌“不,不必了。這位先生,如果您出現(xiàn)在這里的話說明已經(jīng)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了。我這就離開?!?,在顫顫巍巍的說完以后立馬就沖著酒館那生銹的木門沖了過去。
“唷,逃跑了?沒想到曾經(jīng)的那個不知所謂的半個上城人在中城區(qū)混出的名聲還能突破第一壁壘到上城區(qū)去啊?”酒館的老板看著那落荒而逃的那個小鬼笑了笑,“老樣子?中城區(qū)游蕩的紅緞帶偵探先生?”
“對!老樣子?!蹦莻€被稱為紅緞帶的家伙嫻熟的在酒吧最靠近老板的吧臺上坐下,這個位子可是這間酒館里頭公認的頭把交椅。任何酒鬼都垂涎過酒吧老板面前的這排位子,那是能品嘗到最接近真實酒味的上好位置。
除了一個給新客人留的位置以外,剩下的基本都被早早的占上了名字。而想要喝上好酒那么醉漢就交給了最原始的公平解決方式,用拳頭說話。
可是突然一個醉的不行的壯漢站了起來,笑瞇瞇的給那個正在等酒的紅緞帶的后腦勺來上了一拳。
其他的醉漢都抖了個激靈,瞬間看向了那個發(fā)出清脆響聲的地方。而有幾個坐在角落里的混混扶著腦袋低聲互相交流著,似乎是在討論著怎么處理這個自己帶來嘗鮮的家伙處理后事。
可那個被打的家伙只是緩緩的把身子轉(zhuǎn)向了那個突然襲擊自己的年輕小伙,摘掉了墨鏡看著身后和一堵墻一樣的壯漢。
“何事?”紅緞帶只是笑瞇瞇的看著眼前的家伙,畢竟這種大老粗還是很少見的。
“滾開老子要喝酒!”那個紅著脖子的壯漢噴了紅緞帶一臉的口水。
而面對這口腔中不斷噴著酒臭氣的家伙,紅緞帶只是保持著微笑冷冷的問到:“姓名?”
可那壯漢明顯是酒勁上了頭,“你個瘦竹竿還想聽老子的名字?像你們這上城區(qū)來的家伙我一拳能打十個!還有你剛剛放跑的那個家伙老子看上了,正好新仇舊仇一起算了。不過我人很好!打你個半死事情就算了!…”
紅緞帶并沒有理會那個不斷噴吐出狂言的家伙,反倒是各個不斷往自己嘴巴的酒鬼們不斷討論這這個年輕的壯小鬼是什么來頭,這么大膽的挑釁著坐在頭把交椅的那個家伙。
而紅緞帶只是看著老板說了句,“老規(guī)矩還算數(shù)嗎?”整個酒館就安靜的只剩那個壯小伙紅著脖子不斷挑釁紅緞帶的聲音了。
“我想了想或者你也可以把…”
砰!的一聲,那個壯小伙的腦袋就嵌進了吧臺的桌面上。事情發(fā)生的太快那小伙對減輕血肉之苦的方法還沒說完,就整個人嵌了進去沒了下文,只剩下了掙扎的嗚嗚聲。
酒館老板只是撇了一眼,“呦,這家伙腦殼還挺硬。居然我們中城區(qū)唯一還在努力的偵探出手還能掙扎一會,看樣子是個人物。”然后繼續(xù)應(yīng)付起了手中正在調(diào)制的酒。
“可惜了,今晚過后中城區(qū)少了個可能會升起的新星。多了個刻著“為自己愚蠢行為負責(zé)”的墓碑?!奔t緞帶接過了話茬,不知什么時候那個挑釁者的腦袋被詭異的折了下來扔到了一邊,而那躺在吧臺上身體脖頸處的斷口漆黑一片。
而在過了一會后那個身體像是想起了什么推門跑了出去,在不遠處傳來了尖叫和槍響。
很快一個提著槍的壯漢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坐到了紅緞帶的旁邊,然后把槍隨手一靠仔細端詳那個被桌角砸花的菜單。
“二道,你遲到了?!奔t緞帶不知何時重新戴上了墨鏡,手里拿著從老板手里遞過來的酒杯慢慢的品著。
“紅老弟,先別說這個!老板先來兩斤啤酒!你先聽我說!今天我在中城區(qū)見到個沒有騎馬的無頭騎士了!龜龜你說這個東西在上城區(qū)能賣多少錢?畢竟在下城區(qū)這種危險怪物的尸體在上城區(qū)可是很難見到的?!眽褲h接過老板遞過來的啤酒開始猛灌,等待著那個坐在自己旁邊的家伙給出下文。
酒館此時也恢復(fù)了往日的嘈雜,酒鬼們又返回了他們用酒精編制好的溫柔鄉(xiāng)。畢竟這種不要命的蠢蛋拿來當(dāng)下酒故事的事的發(fā)生還有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像這樣純樸,低能,還嘴臭的笨蛋已經(jīng)能夠他們聊很久了。
“二道,你知道我來找你不是為了別的。每周一次的破費大出血就是為了確認你這個下城區(qū)的獵人有沒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紅緞帶只是搖了搖手中的酒杯然后輕輕放下看著那個已經(jīng)把兩斤啤酒直接灌進一半的家伙。
“得,就知道你這紅冠的鐵公雞是完全套不出什么有關(guān)上城物價的情報?!敝灰娔莻€壯漢只是把酒杯剩下的酒一飲而盡,“說正事,你要的東西我有聽其他的渡獵者聽過。為了從那些不惜穿過迷離界限去捕獵的亡命徒們的嘴里撬出情報可花了我不小的代價?!?/p>
紅緞帶只是輕輕攥緊了一下酒杯,然后看了一樣神色緊張的老板立馬松開了可能要被捏出裂痕的酒杯子。然后咬牙切齒的詢問身旁坐著的那個家伙:“二道,你要多少額外的報酬?”
“不多,有關(guān)上城區(qū)的些許情報。話說這個空想城編織的夢鄉(xiāng)還挺好的嘛!就你這小子老想著怎么逃離這個地方。老板再來一斤?!倍腊炎约阂呀?jīng)空了的玻璃容器遞了出去,透著玻璃。二道發(fā)現(xiàn)那個叫自己過來的家伙正臭著臉,小聲著嘀咕著什么東西。
一段時間以后,就在二道快要把新上的酒喝完之前紅緞帶做出了決定。
“好,我可以告訴你我想逃離這里的原因,并且我還會告訴你有關(guān)上城的些許情報?!?/p>
“好!紅老板爽快!”二道興奮一飲而盡,然后再向老板要了一斤啤酒。而在等待的空檔二道開始向紅緞帶介紹起他的見聞:“紅老弟,要我說那些把命不當(dāng)命,還要拿去作的家伙們還挺好的。我就拿了一些有味道的肉塊就換到了你要的消息,其實他們真的有在下城區(qū)發(fā)現(xiàn)通往更深處的通道。但通道不穩(wěn)定去的人基本上都有去無回是他們一概的觀點。而到現(xiàn)在,他們對著手中的鮮肉起誓,他們絕對在營地里看見了前幾年前在那個通道消失的家伙,絕對不是什么幽靈一類喜歡捉弄人的東西。而那家伙出現(xiàn)以后,他們發(fā)現(xiàn)那個失蹤的家伙之前住的那個帳篷里的東西也少了不少?!?/p>
“這個只是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傳聞而已,我要的是實際的證據(jù)!證明這里正在變成另一個現(xiàn)實,而不是又一場沒有結(jié)局的空夢的證據(jù)!”
“紅老弟啊!你知道我這二道販子最講究的就是誠信。那個家伙的腦袋已經(jīng)給我砍下來了,塞到裝滿仿血的維生盒里頭泡著呢。現(xiàn)在就和我那個稀有的無頭騎士尸體放在一起了。”
“死亡時間呢?”
“兩小時以前?!?/p>
“還算新鮮,還來的及!”
二道只見紅緞帶火急火燎的沖了出去,沒一會就拎著個箱子走了回來。
“二道,謝謝你了。首先我的理由是因為我想要回去,具體的不能告訴你。而車上的那具像是被大型光炮開了個洞的尸體不是無頭騎士的,他的腦袋在這個地方。”
“草,白瞎老子一個子彈?!倍缹χ莻€被紅緞帶踢過來的腦袋啐了一口。然后繼續(xù)對付起自己手中的啤酒去了。
小夜曲,伴隨著紅緞帶的離開在酒館外的小巷子響起,而中城的夜空中掛著一輪不斷閃著各色噪點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