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 青春期傷痛文學(xué)（個鬼）：常夜 第一部分：夏的詩節(jié) 白面鸮篇

終章：盡管答案仍然遙不可及（上）

過去，卡茲戴爾王城——

一個并不穩(wěn)定的三角形現(xiàn)在正逐漸變得更加脆弱，這個三角形的不穩(wěn)定仍然在惡化。組成這個三角形的三個人：博士，特蕾西亞以及這個兩個人之外的凱爾希，三個人都保持著一種警覺的神情。

凱爾希保持著一個與特蕾西婭之足夠安全的距離，緊攥著一只左手，左手的手掌上，留著兩個血洞，而造成了這兩個血洞的特蕾西婭，嘴角還掛著一抹血痕。

此時此刻，小王女一副隨時都會再次撲向凱爾希的架勢，博士則時刻防備并且準(zhǔn)備好了在小王女發(fā)難的同時出手阻止，而凱爾希則同時防備著這兩個人。她第一次在和博士同處一間時感覺到自己是個外人，這幾乎叫她感覺有些寂寥。

“特蕾西亞，坐下?！?/p>

如果氣氛沒有那么緊張，也許自己會不那么會心的會心一笑，博士總是能在自己的話語中同時放下安撫和強(qiáng)迫兩種邏輯上完全相悖的東西，此時此刻在這個三角形的對峙中，這個冷漠的像冰川一樣的人居然是最慌張的那一個。

這個不穩(wěn)定的陣型已經(jīng)維持了有一段時間，而這樣的對峙可以追溯到凱爾希與小王女特蕾西婭正式見面的一瞬間。在凱爾希去掉所有遮掩身份的偽裝，并且亮明了自己身份的那一剎那，就已經(jīng)注定了三個人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博士像是在安撫一只大型犬一般的輕喝并沒有真的讓小王女安靜坐會自己的位置。

凱爾希認(rèn)識那雙來自王女的眼睛，毫無疑問的，一雙慍怒而仇恨的眼睛，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遮掩的結(jié)果，而博士眉頭緊蹙，在凱爾?？磥砩踔翈е恍┨煺妗?/p>

難道博士沒有預(yù)見到這樣的結(jié)果，也許吧，太聰明的人如果鉆了牛角尖，或許要比正常人還要轉(zhuǎn)不過彎來。

“你應(yīng)該預(yù)見了現(xiàn)在的情景，也許你是沉睡的太久了，博士。但是你又怎么可能不記得這么多年來為了限制薩卡茲的力量我所做的一切。薩卡茲們和你一樣，博士，他們從來都不會忘記仇恨?！?/p>

博士現(xiàn)在看小王女的眼神變得有些復(fù)雜。

“特蕾西婭......”

凱爾希已經(jīng)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沒有見過這樣的博士，他現(xiàn)在展現(xiàn)出的是一種早就已經(jīng)被他自己埋葬的柔軟和柔和，與之相比，小王女看著凱爾希的眼睛就只好叫炎國信奉的佛陀都變成了哭臉，薩卡茲特有的尖牙在王女抖動的嘴唇間若隱若現(xiàn)，凱爾希絕不懷疑小王女最終會撲向自己并用她的尖牙對付自己。

薩卡茲天然的戰(zhàn)斗本能讓特蕾西婭明白面前的人是自己絕對無法正面對抗的對手，也許尖牙真的是她唯一的武器，但是她已經(jīng)在博士的面前展示了自己現(xiàn)在的不堪，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勇氣在博士的面前撲向凱爾希，并將這樣的鬧劇繼續(xù)道最后一刻。

在薩卡茲自己的史詩中，名為凱爾希的綠眸菲林女人，意味著危險與仇恨。千百年來，所有關(guān)于這個人的歷史中，寫滿了薩卡茲的苦難與屈辱，這位嚴(yán)苛的調(diào)停者平衡著薩卡茲與這片大地微妙的關(guān)系。就像是和她來自同一個世界，同一個時代的博士一樣，名為凱爾希的調(diào)停者形同無慈的神明，她對待薩卡茲的方式近乎于殘酷。

這一切所造成的瘡疤時至今日仍然在流血，而鮮血已經(jīng)匯聚成仇恨的洪流。

凱爾希視薩卡茲們?yōu)橥{，而薩卡茲則視其為仇敵。

“他們是你創(chuàng)造出來的武器，無論過去多久的時間都是如此，你是個固執(zhí)的人，博士。從一而終的你創(chuàng)造出你從一而終的武器，曾經(jīng)的薩卡茲是你的尖牙和利爪，他們蕩平過你道路上的無數(shù)阻礙。而你現(xiàn)在卻希望磨礪他們的鋒芒?？磥頃r光不僅僅是你恐怖的權(quán)柄，時光也會讓你這樣的人做出改變?！?/p>

博士的表情變得異常的嚴(yán)峻，而在特蕾西婭仇恨的眼光中閃爍著疑惑。凱爾希意識到自己碰觸到了一些微妙的東西，及時的終止了話題。

“你什么都沒有告訴她？”憤怒逐漸從特蕾西婭的臉上轉(zhuǎn)移到凱爾希的目光中，接受著凱爾希憤怒目光的博士開始變得有些頹萎。

那幾乎是一種做錯了事情的孩子在他的長輩面前的促狹。

“是的，她還什么都不知道，事實(shí)上，包括她在內(nèi)的絕大多數(shù)的薩卡茲們都不知道，所以，請不要再說下去?！?/p>

凱爾希冷淡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或許這比她蘊(yùn)含憤怒的拒絕更加讓博士心寒。

現(xiàn)在，面對小王女的凱爾希簡直帶著同情了，她雖然仍然看著特蕾西婭卻僅只是在和博士對話：“因?yàn)闀r間會讓人忘記一切，記憶也會隨著歷史的流動而干枯。你當(dāng)然可以永遠(yuǎn)都做一個高明的欺詐者，你現(xiàn)在許諾給卡茲戴爾的是什么，是百年的繁榮，還是無往不勝的力量又或者是更多的死亡和鮮血？”

“是和平，凱爾希，這一次我想要許諾的東西是和平，無論在你看來我是否在說謊?！?/p>

“哈，”凱爾希的冷笑與博士如出一轍“你變得幽默了，我還以為你永遠(yuǎn)都只會戲謔而不會學(xué)著幽默。和平，很高興你沒有把這個詞匯從你的記憶中徹底的刪除。但是博士，你這樣的人真的懂的什么是和平嗎？”

“........”博士像是失去了語言，但是凱爾希明白，他的沉默包含著自己永遠(yuǎn)無法觸及的東西，他這樣的沉默意味著永遠(yuǎn)不會再有回應(yīng)。

“呼....在我看，你和你的小公主之間已經(jīng)沒有我插足的余地了，而且，我并不覺得這個孩子能夠接受我。你可以繼續(xù)你的游戲，也許現(xiàn)在的薩卡茲是有一個你期待已久的玩具，你想要許諾的和平也許是另一場將整個泰拉都卷入其中的混亂。這一次我不想再做你的幫兇了，博士，這一次我真的不能陪你了。我們都找到了各自想要做的事情，你創(chuàng)造暴力，我給與平衡。我以為那么久過去了，我們終于又有了那么一點(diǎn)默契?！?/p>

說完這些，凱爾希又帶著她抵達(dá)這個國家時的那種失望，博士在那一刻已經(jīng)明白了那意味著。在即將離開的凱爾希和他自己之間，他很想尋找一個屏障，旁觀這一切的特蕾西婭心中萌生刺痛，因?yàn)樗龔奈匆娺^這樣慌亂的博士。她開始有些后悔在凱爾希到明珠真實(shí)身份時自己展現(xiàn)出的敵意，也開始后悔自己下意識的在凱爾希的手掌上留下的兩個尖牙造成的血洞。

她讓博士感到難堪，這是她最不想造成的結(jié)果，而她現(xiàn)在懷疑，那也她的發(fā)狂也帶走了博士所有的智慧。

博士將那個看上去那樣脆弱的瓷杯放在自己和凱爾希之間，一杯香醇的紅茶，那是他努力在殘破的卡茲戴爾找到的奢侈品。而他現(xiàn)在，像是想用這脆弱的一杯紅茶，擋住去意已決的凱爾希。

“茶很香，你的手藝永遠(yuǎn)都那么好。不過不用了，盡管我真的很想念它的味道。我希望你能夠最終找到你想要的東西，那個時候我們可以像過去一樣品茶，探討那些永遠(yuǎn)不會有正確答案的問題。我想念和你的茶會，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想在同一個陰謀家，去品嘗他喝完就要埋葬更多人的陰謀?！眲P爾希把手按在博士的手腕上，將那杯奢侈的茶湯一點(diǎn)點(diǎn)的灑落在地上。

瓷杯最后在博士無力的手指中滑落，瓷杯破碎的余音還沒有落下，凱爾希已經(jīng)走出了大殿。

在那座蒼白的王城之外，滂沱的大雨正在灑落。

“你們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p>

博士凝視著腳下混雜這碎瓷片的水漬，其中倒映著他懊惱的表情，這同樣是小王女前所未見的。

博士再次抬起臉時，他的苦笑讓特蕾西婭平常到了一種她無法理解的痛苦。

“我只希望你在應(yīng)該明白的時候明白，但是我卻也不知道什么應(yīng)該的時候，也許我就將如此欺騙你一生。凱爾希是對的，是我的錯?！?/p>

她不知道那是不是錯覺，博士的聲音似乎帶著哽咽。

她看著博士轉(zhuǎn)身，看著洞開的殿門，她知道博士一定會追出去，在那之前她全力攥住了博士的衣角。

“你不要去，我討厭她，從她來了之后我簡直都不認(rèn)得你了。我不想知道她希望你讓我知道的東西，我只希望你不要這樣，我為我咬了她向你道歉。但是你不要去，我不要看到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彼f的十分的篤定，讓特蕾西婭都有些茫然。

“可她是我的敵人，是薩卡茲的敵人，是卡茲戴爾的敵人。你說過你是來幫我們的，你說過你會讓卡茲戴爾變得更好。我知道你可以的，我知道你能做到，你為什么要接住敵人的力量呢，你知道因?yàn)樗覀兞髁硕嗌傺獑?？我不需要她，我有你就已?jīng)足夠了。”

“你不明白小公主，她不是你們敵人，我有沒有騙過你？我從不對你說謊，我保證過我說過我會讓你即將繼承的這個國家變成一個更好的世界，但是只有我一個人是不夠的，我一個人做不到那一切，你需要她，我也需要她，她能夠做到的事情是我做不到的?！?/p>

博士的話幾乎變成了某種絮語，他現(xiàn)在很混亂，混亂的抓住特蕾西婭的手，直到這時才像是終于尋回了自己的魂魄。特蕾西婭幾乎立刻就明白了博士想做什么，她完全是要蹲在地上，以用自己本來就不夠分量的體重，就此墜住拼命想把她往大殿外拖拽的博士。

“特蕾西婭，你來啊，你和我一起來。”

也許說服小王女是一件比說服凱爾希還要困難的事情，她也正在一個頑固的簡直要把南墻撞破的年紀(jì)，但是當(dāng)特蕾西婭看到博士現(xiàn)在的慌張，他的惶惑與不安，她的心便就此碎了一半，另一半也只剩下體諒。

她這個時候忽然意識到面前的黑衣棋士對于自己居然如此得重要，當(dāng)博士那種可以維持的冰冷和漠然瓦解的瞬間，當(dāng)高傲的人之神顯示出他的脆弱，并因此與特蕾西婭眼中高大偉岸的他產(chǎn)生巨大的矛盾時。特蕾西婭才發(fā)覺自己是這樣的傾慕于那個永遠(yuǎn)堅(jiān)韌并強(qiáng)悍的黑袍棋手，她抵抗的力量稍有松懈，便被半拖半拽的帶進(jìn)了宮殿外的滂沱大雨中。

凱爾希只留下一個在雨幕中顯得有些寂寞的背影，或許她根本不相信博士會追出來，更不會想到博士的身邊還會跟隨那個仇恨的孩子。

博士到完全沒有忘記用他的斗篷將特蕾西婭從大雨中隔離出來，后來他發(fā)現(xiàn)裹挾著小王女將讓他無法追上凱爾希的背影，他干脆將斗篷脫下來披在了特蕾西婭的身上，而抱起小王女沖向那個背影。

“凱爾希...凱爾希！凱爾希?。　彼暮魡疽淮伪纫淮渭鼻?，直到大雨都無法淹沒他的呼喊。

而無論凱爾希是否相信博士會追出大殿，她都不打算停留，所以博士用自己的身體作為屏障，以一個馬上就要撞在一起的距離，截住了她。

凱爾希的臉上帶著惱火，她淋著雨，并不比博士和他剛剛放下的小王女少狼狽多少。

一個新的三角形又在三人之間展開。

“你一旦打算開口，就代表你一定又把我再一次拉回你身邊的把握，所以這一次我不打算給你開口的機(jī)會，我永遠(yuǎn)都會因?yàn)槟愣鴦訐u，你應(yīng)該明白，這對我并不公平?！北M管這樣說，但是凱爾希冰凍在面皮下的憤怒終于活躍起來，其中還帶著一些詫異。

“不是的，我要說的事情無關(guān)于我?！?/p>

“那我就更沒有為別的事情浪費(fèi)的時間了。”

“凱爾希，貓小姐，哈哈...我都想不起來上一次這么叫你是什么時候了，”他盡可能的展示了一個笑容，雖然那個笑容看上去是那樣的慘淡“對不起，我又騙你了，是的，我又在騙你。我告訴你我只是想尋求內(nèi)心的和平，我現(xiàn)在沒臉承認(rèn)了，我沒臉承認(rèn)?！?/p>

博士狠抽著自己的面頰，那樣的用力讓特蕾西婭不禁投去以心痛的目光。凱爾希不知道這兩個人的表現(xiàn)哪一個更讓自己無措。

“不是，我想要的東西不是和平，像我這樣，我這樣用盡了自己的人生，用暴力去催生暴力，用殘酷去鎮(zhèn)壓殘酷，用痛苦去終結(jié)痛苦的人沒有資格談?wù)撌裁春推?。我想要的是答案，只是答案?！?/p>

“答案，關(guān)于什么的答案？我以為在你的眼中，世間的一切都像是翻開的書本，我以為你早就已經(jīng)看穿了所有的東西，不會有疑惑?！?/p>

“你說我是一個草菅人命的陰謀家，我不置可否。但是我想說，除此之外，我還是一個比你見過的仍和人都要茫然和無知的家伙，我只希望一切回到原本該有的樣子，我想要一個這樣的答案。我想告訴你完結(jié)這片大地上所有苦難的答案，我想告訴我的小王女她的國家應(yīng)該是什么樣子的答案，我想告訴特雷西斯攝政王戰(zhàn)爭以外能夠拯救他國家的答案?！?/p>

“可是你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做，你也根本不知道那個答案到底是什么。”

“對啊，所以我才需要去找尋答案啊，在發(fā)出疑問之前付諸行動，我們一直都是這樣啊?！?/p>

可是，凱爾希還是搖頭，顯然對于博士的話，她仍然只報有懷疑。

“你是對的，我只懂得暴烈和殘酷，我只會使用殺戮和紛爭。但是我現(xiàn)在想說的不是戰(zhàn)爭，我想說的是問題，只懂得戰(zhàn)爭的我不懂得問題。凱爾希，問題一直都存在，這個國家，這個新的世界，問題不會隨著我發(fā)動的任何一次戰(zhàn)爭的完結(jié)而消失。等到烏薩斯或是萊塔尼亞給卡茲戴爾一個亡國滅種的答案，薩卡茲今天的痛苦，他們的仇恨憤怒以及你我一路走來看到的所有，這些都不是戰(zhàn)爭或是侵略者帶來的?！?/p>

“你大概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但是你現(xiàn)在說的這一切都沒有意義，就像你說的，問題不會隨著你做出的任何一件事情而消失，我不知道是什么帶來了你的問題，我?guī)筒涣四?，博士。我從來都不像你這樣的強(qiáng)大，你也無法找到的答案，在我這里也不會有結(jié)果?！?/p>

也許是完全看不到希望，也許是對博士的心痛達(dá)到了頂點(diǎn)，特蕾西婭努力的想要抓住博士的手但是她最終卻沒有勇氣握住那顫動的手掌：
“博士，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們不求她了，讓她走吧。”

博士看向特蕾西婭，眼中居然帶著某種乞求。

“小公主，特蕾西婭。你要聽懂我說的話，卡茲戴爾的問題并不是誰帶給這個國家，你仇恨你眼前的這個人，我知道，多少年來為了削弱薩卡茲的力量，她做過很多讓你值得報之以仇恨的事情，但是問題也并不是她或是其他任何人帶來的。這個種族剛剛誕生的時候，沒有人給他們指路，但是卡茲戴爾還是獨(dú)自行走了幾千年，沒有人告訴你們怎么做，可是你們還是頑強(qiáng)的存續(xù)著，這是一種無關(guān)于外物的力量和生命力，這一切你在我給你讀的史書上都能看得到，但是你這樣的孩子居然需要通過讀書才能知道你們曾經(jīng)的榮光與夢想，這一切不是從你的王兄身上看到的，不是從諸王庭的任何一個大公身上看到的，不是從任何一個薩卡茲的身上看到的，這就是問題。”

凱爾希旁觀著這兩個人，使用的是一種觀察的目光，她確被眼前的東西觸動了一瞬，這讓她選擇看下去，而沒有走開。而就在她的目光落定的同時，博士忽然跪倒在了她的面前。

“你...你為什么，你怎么會.....”

博士跪下的同時，身旁的特蕾西婭已經(jīng)攥住了他的衣領(lǐng)，她用力的想要把博士從積水的地面上拽起身，但是博士的下跪是那樣的堅(jiān)決無法撼動。

“你起來，你起來呀！”

“你看看她，貓小姐，你看看我的小公主。她不是我的寵物，不是我的玩具，不是我的金絲雀或者什么都好，不是的。你沒有看出來嗎？卡茲戴爾這片連野草都無法長出來的土地從來沒有鮮花，所有的東西都在這里凋敗和衰亡。每一種蒼老都在征服這片土地上的年輕。這是一個失去了活力和希望的國家.....”

“.......”這是凱爾希與他重逢以來眉頭皺的最緊的一次，是什么讓他這樣的殷切而熱切，她陷入了這樣的思考。

“但是你看看她呀，她是不同的，凱爾希。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一種與這片土地完全不同的生命力，我用鮮血和苦難澆灌這片灰色的土地，已經(jīng)幾千年了，我本來也以為一切毫無希望。可是就在這片肅殺所有的大地上，開放著一簇美麗的花朵?！辈┦堪岩恢毕胍饋淼奶乩傥鲖I抱在自己的胸前，就像是抱著一簇鮮花一樣。

“你看看這雙眼睛，凱爾希，不像是我，不像是這片土地上仍和一個薩卡茲的眼睛那樣，枯涸，冷漠，憤怒又麻木。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不一樣，她是一個孩子，用絕對的純澈和天真認(rèn)識和打量著我們已經(jīng)絕望的世界，這個種族早已衰亡的生命力和希望在她的身上又重新復(fù)蘇了。她現(xiàn)在還不是我的答案，但是總有一天，會的，她會代替我回答一切我無法回答的東西，她會讓我所有的不知道變成確定?！?/p>

特蕾西婭驚異的轉(zhuǎn)過臉去面對著博士，現(xiàn)在博士的那種柔和已經(jīng)上升到了頂點(diǎn)，他簡直在用眼睛向著自己微笑，盡管擎著淚水，在這樣滂沱的大雨中，仍然清晰可見的淚水。

“我知道，幾千年來，我把薩卡茲當(dāng)做蕩平我一切阻礙的武器，我把他們的牙齒磨得又尖又利，我讓他們從出生開始做的最忘我的事情變成了互相撕咬。這是我的錯，但是這一切不應(yīng)該是她的答案，她值得更好的，在我看來....”博士又將那雙讓人心碎的眼睛朝向了凱爾希，后者的心臟猛地抽動了一瞬“在我看來你是那個她值得的更好的答案。”

“我不知道了，現(xiàn)在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了，博士，你把頭低的我都看不到你的臉，你向我下跪，盡管你從來不屑于這樣的懇求。所以我不知道現(xiàn)在在你的心理，我是不是還是一個傻瓜。這個小丫頭說的不錯，我?guī)筒涣四?，我也不是你抵達(dá)答案的道路。我不知道我能給她什么連你也給不了的東西?！?/p>

雨勢正在減小，這讓博士的眼淚更加無法隱藏。

“你也明白，博士，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只耳朵會被一個人的話語說服。但是我想，你已經(jīng)把一出有趣的戲碼放在了我的眼前，我也有看完這一切的權(quán)利，而我現(xiàn)在更好奇的事情，是什么把你變得這樣的熱切而柔軟。”

說完，凱爾希轉(zhuǎn)身，至少現(xiàn)在她并沒有走在那條指向遠(yuǎn)去的直線上。

在變得細(xì)密而輕柔的雨中，博士慢慢的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如果他剛才是現(xiàn)在這副死樣活氣的表情，也許他無法說動凱爾希絲毫。

特蕾西婭這一次沒有去握他的手，她這一次環(huán)抱住博士的后腦，讓他的額頭正抵在自己的胸口上。

一顆年輕的心臟正努力的跳動著，特蕾西婭不知道，那心臟搏動的聲音對博士來講，簡直如同天籟。

“我還是討厭她。”

“我知道，但是這也終于會改變的，我向你保證?！?br>“我們回去吧，好嗎？”

博士現(xiàn)在也許很想抱緊特蕾西婭，將這個有些別扭的動作一直維持下去，但是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安靜的保持著。

很久，久到大雨終于停歇......

“好，我們回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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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嚎，小籠包，蟹蟹，債見！

封面畫師：DriftingTiger? 俺自己 還有一個不知道了（汗顏）